《甜婚娇吻,霍三爷的心尖宝》 第1章 [现代情感] 《甜婚娇吻,霍三爷的心尖宝》作者:浓椿【完结】 简介: 【1v1甜宠+先后爱】 男友出轨,父母无情,徐愉在一无所有时闪婚那位手握重权的霍家三爷。 世人都认为霍三爷绝不可能让徐愉这样一个一穷二白的孤女当霍家主母,提到她时都轻蔑一笑,“徐愉啊,不过是三爷无聊时的一个玩物而已,就她那种身份,怎么配当霍家主母?” 后来有人把这些话当面说给徐愉听,故意想让她出丑。 可徐愉听到后只是嫣然一笑,“你们都不知道,他其实对我很好。” 旁人不信,幸灾乐祸地等着她成为豪门弃妇。 直到有一天,那位传言中狠绝无情的霍三爷抱着一个还在喝奶的小团子出席公司最重要的一场跨国会议,旁人才发现这么多年过去,他们不但没离婚,还有了孩子。 【小剧场】 某个夜晚,三爷掐着徐愉的下巴,低头狠狠蹂躏着她的唇,沉声道,“宝贝儿,孩子都有了,你和我闹离婚?” 徐愉把脸一扭,闹脾气地不理他,“他们说你有白月光,我们离婚,我把崽崽带走,你找你的心上人去吧。” “离什么婚?我的白月光就是你。”三爷低声道,“你十八岁那年在枫树下吻你的人是我。” 那晚,徐愉靠在他怀里哭了一夜。 她把他认错了,还差点和其他男人结婚。 当年收到她订婚消息的那晚,霍庭森抽了一夜烟,第二天对助理说,“今年春天,我要娶她。” 他们的婚姻由他一手促成。 第1章 春风一度 b市,华信国际酒店。 顶层总统套房里,徐愉赤着脚跑进装修精致的浴室,手忙脚乱地往浴缸里放水,顾不得脱衣服就跳进冰冷的浴缸里。 冷水漫过她的双肩,她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身上的淡粉色长裙被她自己扯得七歪八扭,露出白嫩娇软的肌肤,整个人都在轻颤。 徐愉把自己没入水里,死死地咬着牙,攥紧双手,指尖甚至嵌进了手掌,鲜血一滴一滴地从她的手心落到水面上。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浴缸里的水越来越冷,徐愉被冻得脸色发白,嘴唇没有一点血色,才勉强压制住体内强烈的欲望。 从浴缸里出来,徐愉虚弱地挪到门口,刚打开门,就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好不容易被压制的欲望再次翻涌出来,徐愉意乱神迷地伸出手臂,环上他的脖子,粉唇毫无章法地吻着他的面颊。 霍庭森一身黑色高定西装,笔挺地站在原地,略微低眸,怀里的女人衣衫不整,全身湿透,精致的小脸上染满粉红,宛如一个勾人的妖精。 尽管场面这么暧昧,男人依旧面色平静,坐怀不乱,只是绷紧的下颌线出卖了他内心的情愫。 徐愉攀着他的肩膀,踮起脚吻他,声音中染上哭腔,“求你了,帮帮我。” 下一秒,霍庭森猛然把她抵在浴室的磨砂玻璃门上,乌黑的潭眸深不见底,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强迫她直视着他。 徐愉快委屈死了,淡粉色的眼角冒出泪水,迷离又可怜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霍庭森修长干净的手指抚了抚她的脸蛋儿,声音很沉,“徐愉,你看清我是谁!” 强烈的药效让她神志不清,徐愉根本看不清眼前的男人,一个劲哭着往他怀里钻。 霍庭森见状,松开她的下颌,毫不犹豫地俯身吻上她的唇。 “疼!”徐愉忽然尖叫一声,因为霍庭森咬破了她的唇,血腥味在两人唇间蔓延。 不知过了多久,徐愉被他抱到柔软的大床上,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被他吻住。 这一夜,徐愉仿佛在鬼门关走了一趟。 === 翌日清晨。 染着春寒的阳光慵慵懒懒探进低调矜贵的总统套房,房间凌乱,男女的衣物随性散乱在手工地毯上。 徐愉侧躺着,慢慢睁开一双酸涩的眼睛,有一刻,她愣愣地看着窗外的阳光,像是在回忆昨晚的事。 昨天徐家为她举行22岁生日宴会,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直到她喝了一杯她亲姐姐徐露微递来的香槟后,一切都乱了套。 如果不是她逃得快,恐怕早就进了徐露微安排的房间。 徐愉不明白,她们明明是亲生姐妹,徐露微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哭什么?委屈?”身后忽然响起一道低沉男声,这声音很好听,比她在中世纪教堂听到的小提琴乐符还要好听。 可再好听她也没心思欣赏,明天就是她和男朋友的订婚日,而她却在今天失了身。 徐愉咬了咬唇,用被角擦干眼泪,手肘撑着床铺坐起身,她不敢看旁边的男人,一边裹着被子一边小声说:“昨天是我的错,如果你想要补偿我可以给你钱,我出钱你出力,以后我们两清。” “徐小姐还真是大方!”霍庭森也坐起身,盯着她裸露出的肌肤冷笑一声,“可我不是鸭子!” 话音坠地,徐愉愣了几秒钟后,倏然转过头,男人长相惊艳,五官精致,眼窝深邃,眼眸是接近纯黑的颜色,折射着清晨的阳光。 此刻漫不经心地靠在床头上,整个人散发出强大而可怕的气场。 霍家三爷霍庭森,她男朋友的三哥。 徐愉脑子里一下子跑进来许多关于他的传言,出身高贵,中欧混血,久居d国,通吃黑白两道,仅仅是这个名字,背后就代表着无限的权利和财富。 最重要的是,他行事狠厉,手段残忍,在此之前,她只见过他寥寥几面,对他的印象只有害怕。 徐愉怎么也没想到昨晚和她春风一度的男人竟然是霍庭森,哪怕是个鸭子她都没那么害怕,至少鸭子还能用钱打发。 “三…三哥。”徐愉硬着头皮望向他的眼睛,“昨晚对不起。” 一说完,她眼泪忽然又掉了出来,抽抽噎噎地继续说:“可是我明天就要…要订婚了。” 偏偏是霍庭森,她该怎么面对自己的男朋友啊? 霍庭森面色冷峻,大手扣着她的腰肢一把把她搂进怀里,指尖挑起她的脸蛋儿。 这一举动让徐愉惊慌失措地想要推开他,眼神飘忽不敢看他,声音颤抖,“你放开我。” “放开你?”霍庭森语调嘲弄,“徐愉,昨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三哥,是我错了,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给你,昨晚……昨晚我们就当过去了,好吗?”徐愉生怕他不相信她的话,又急忙补充,“你放心,我不会拿这个要挟你,避孕药我也会吃,我知道你身份特殊,我不会留下任何隐患。” 比起面对明天订婚宴的恐惧,她更害怕眼前这个男人。 霍庭森忽然低头吻上她的唇瓣,徐愉一动也不敢动,双手紧紧捂着胸前的被子,听到他语气阴沉地说,“敢吃避孕药,我打断你的腿。记住了没有?” 徐愉忙不迭点点头,霍庭森提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她现在只想逃出这个魔鬼城。 霍庭森低头扫了眼她的脖颈,似乎很满意他的杰作,“至于补偿,我想到了会去找你要。” 不等徐愉点头,他又轻描淡写地说:“我想你现在应该回家了,希望你今天能有个好心情。” 说完,他翻身下床,走进浴室。 男人身材精瘦挺拔,完美得没有一丝赘肉,宽肩窄腰,双腿笔直修长。 徐愉不合时宜地脸红了,立刻拿起被放在一旁新买的淡粉色长裙,她并没有意识到这很有可能是霍庭森让人买的,也没有明白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但她确实应该回家,徐露微对她做了那样的事,她不会再忍气吞声。 第2章 男朋友出轨 徐愉走后不久,浴室水声停了,霍庭森披着一件黑色的浴袍走出来。 看到浅色床单上那片红色血迹后,眼波微动,扯出了一抹自嘲的笑。 昨晚如果他不想要她,他完全能克制住。 = 徐愉打车回到徐家的别墅,她全身又酸又疼,强撑着脑袋里那股眩晕感和身体的无力感走向大厅。 还没走进去,就听到里面传出一阵欢声笑语,徐愉隐隐约约听出一道陌生的音色。 她甩了甩脑袋,推开玄关门走进去,刚进去就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陌生女孩,脸色苍白,身材干瘦,黑发垂在身后,看起来怯生生的样子。 徐愉几乎是愣在原地,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她男朋友霍淮书正亲昵地搂着那个怯生生的女孩,两人十指相扣,看起来如同一对新婚小夫妻。 而向来疼爱她的父亲和母亲此刻也都慈爱地和那个女孩说话,眼里满是关心和体贴。 就连一向嚣张跋扈的徐露微也笑嘻嘻地维护那个陌生女孩,好像两人是亲姐妹似的。 徐愉心底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正在这时,霍淮书发现了她,她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愧疚。 第2章 “小愉,你怎么才回来?家里人都在等你。”霍淮书看着她说,说话间还一直和身边的女人十指相扣。 此话一出,大厅里其他人也都看了过来,徐愉看着父母的脸,好像什么都没变,但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徐中实慈祥地笑了下,朝她招了招手,“小愉过来,我给你介绍介绍姐姐。” 母亲孟蓝英则完完全全不理她,冷淡得好像徐愉对她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 徐愉心瞬间沉入到了谷底,排山倒海的恐惧差点把她压垮,忍着身体的不适走向客厅,她刚在一个单人沙发上坐下,就听到徐中实敦厚的声音说: “小愉,这是贝希,是我和你妈妈的亲生女儿。其实你是我们当初在贝希丢了后捡来的孩子,怕你有心理阴影,所以才一直没和你说。希希比你大了几天,你应该叫她一声姐姐。小愉,爸爸妈妈是爱你的,但希希毕竟是我们的亲生女儿,这些年又受了那么多苦,我希望你能够体谅一下我和你妈妈的心情。” 徐中实一说完,徐露微就烦不胜烦地说:“爸爸,你和他说那么多好话干什么?这些年我们家可没亏待她,要是没有徐家,说不定她早就死了。” 徐中实叹了口气,没说话,似乎是默认了徐露微的话。 他们说完后,徐贝希怯生生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轻声说:“你好,小愉。” “好什么好?我一点都不好!”徐愉像是才回过神,崩溃地朝她吼道。徐贝希似乎被她吓到,颤抖地往霍淮书怀里躲。 霍淮书不满地看了徐愉一眼,“小愉,我知道你啊能接受,但希希从始至终都是无辜的。” “是啊。”孟蓝英厌恶地瞥了她一眼,“徐愉,我们徐家这二十几年来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钱,你不懂感恩就算了,现在我的亲生女儿回来了,你还对她恶语相向,你有没有考虑过我和你爸爸的感受?有没有考虑到希希的感受?” “那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徐愉彻底崩溃,哭着朝他们大喊,手指颤抖地指着徐贝希,“就因为她是你们的亲生女儿,所以我就什么都不是了?凭什么?难道我不无辜吗?” 徐愉抬手抹了抹眼泪,愤怒地望向霍淮书,“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们两个睡了?霍淮书,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出轨了?” “啪”一声,她刚说完最后一个字,就被孟蓝英打了一巴掌,对方嫌恶地瞪着她,“徐愉,你怎么说话那么难听?希希是我女儿,轮不到你侮辱她。” 徐贝希也抽泣着躲到霍淮书怀里,可怜兮兮地说:“小愉,对不起,是我不该回来,我不该来和你抢爸爸妈妈。” “希希,你没有错。”孟蓝英立刻柔声安慰她,“乖,你是妈妈的宝贝儿,你迟早要回到妈妈身边。” 一时间,所有人都去安慰徐贝希,徐愉站在原地,好像是来这个家的陌生人。 徐愉擦干面颊上的眼泪,唇角扯出一抹冷笑,徐露微转过身轻蔑地看着她,“徐愉,你有什么脸哭?没有徐家你什么都不是,这二十二年,你只不过是一个顶用别人身份的冒牌货!” 昨晚发生的事加上今天发生的事,让徐愉最后一根紧绷的弦彻底崩断,她愤怒地站起身,抬手打了徐露微一巴掌。 徐露微从小到大还没被打过,当即怒从心起,使出全力推了一下徐愉,徐愉本来就身体不舒服,这下子直接摔在地上,导致手肘撞上了桌角,疼得她倒抽一口气。 客厅一片混乱,佣人在暗处窃窃私语,徐中实“砰”一声拍了一下桌子,失望地看着徐愉,语气中带着怒气,“小愉,难道你就这么容不下希希吗?我这些年真是养了个白眼狼。” 徐愉捂着手腕顾着徐中实,粉唇微动,“爸……” “别叫我爸。”徐中实沉着脸打断了她的话,“我已经撤销了你在徐家的所有继承权,从今以后我们之间再也没有关系,徐家对你仁至义尽,你太让我失望了。” 徐露微得意地轻哼一声,徐愉久久没有说出话,她抬头看了眼被他们围在中间的徐贝希,后者一副怯生生不敢看她的样子。 霍淮书更是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仿佛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就是他的全世界。 这时候,徐贝希似乎故意侧了下头,徐愉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脖子上的吻痕,这一刻,她彻底失望了,一瞬间看清了现实。 她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来,艰难地走上楼梯,想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离开徐家。 即使不是徐家的掌上明珠,她也有尊严。 身后忽然传来孟蓝英的声音,“你的房间给希希住了,你的东西都在三楼的阁楼里。不过,那好像也不是你的东西,毕竟都是用徐家的钱买的。” 第3章 和渣男分手 徐愉自嘲地勾起唇角,什么话都没说,一步一步来到三楼的阁楼门口。 阁楼平时就是个杂货间,徐愉推开门,看到她的衣服包包鞋子全都被扔在地上。 这些都是用徐家的钱买的,她不要。 徐愉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她的东西,她不想放弃,那是唯一只属于她的东西,但直到腿脚发麻,她也没有找到。 徐愉只好下楼,来到一楼站在客厅旁边,此刻他们又变成了欢天喜地的一家人。 “我没有拿你们徐家的任何东西。”徐愉一字一句说,“我身上的衣服不是用徐家的钱买的。”这是霍庭森买的。 徐露微鄙夷地冷哼一声,瞅了她一眼,“装什么清高?你以为你还是徐家的公主!” 徐愉冷冷一笑,目光狠狠盯着她,“徐露微,我不会再让你欺负我。” “怎么可能!”徐露微好像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笑话,露出看不起她的表情,“别做梦了。” 徐愉没再搭理她,目光落在霍淮书身上,他肯定早就和徐贝希发生了关系,但她甚至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如此看来,她徐愉真是可笑至极。 霍淮书不敢直视她的目光,徐愉嘲弄地说:“霍淮书,订婚取消,我们分手。” 说完这句话,徐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徐家。 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徐贝希露出了一个得意的浅笑。 她才是徐家的正牌二小姐,徐愉拿了这么多属于她的东西,仅仅把她赶出徐家,未免太便宜她了。 她一定会一点一点把属于她的东西全部从徐愉身上拿回来。 孟蓝英厌恶地皱了皱眉,“早知道就不该把她捡回来,白眼狼就是白眼狼,养了这么多年也养不熟。” “说不定是什么小门小户出生的。”徐中实说,“算了,希希回来了,不说她了。” “爸,你什么时候召开记者发布会宣布希希的身份啊?”徐露微问,“我们徐家的二小姐总不能无名无份吧!” 徐中实想了会儿,“我会安排的,希希是我们家的亲生孩子,我自然不会让她受委屈。” 徐贝希腼腆地笑了笑,“谢谢爸爸妈妈姐姐。”然后又甜蜜地依偎在霍淮书怀里。“能遇到淮书哥哥是我最大的幸运。” 霍淮书摸了摸她的头发,温柔地说:“我也是。” 徐中实和孟蓝英看到这一幕自然高兴,亲生女儿刚找回来,现在她又得到了幸福,至于徐愉,他们根本不考虑,反正她又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 = 离开徐家,徐愉打车去了闺蜜顾南风家。 顾南风是b市第三家族顾家的大小姐,见到徐愉狼狈地出现在她面前,立刻抱着她担心问,“阿愉,你怎么了?” 徐愉无力地靠在她肩膀上,“徐家不要我了,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什么?”顾南风惊讶地大叫一声,随即扶着徐愉坐在沙发上,紧接着徐愉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她。 顾南风气得咬牙切齿,“霍淮书这个混蛋!还有徐露微那个贱女人,你爸妈更是过分,有了亲生的就把你一脚踹开!他们真以为你离了他们徐家就不能活了吗!” “我已经和徐家没关系了。”徐愉枕着抱枕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说:“霍淮书那个渣男就送给徐贝希了,不忠的男人,我不稀罕。” 顾南风叹了口气,心疼地蹲在她面前,想了会儿,给她出了个主意,“阿愉,要不然你去让三哥负责吧,据我推测,徐家那两个小婊砸绝对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在b市,只有三哥能够一手遮天,虽然他才从国外回来。只要三哥答应护着你,徐家绝对不能欺负你。” “再说,霍庭森又不能白睡你吧。”顾南风又说,“这种事怎么来看都是男人赚了便宜。” 一想到昨晚的颠鸾倒凤,徐愉脸色微红,虽然已经和霍庭森发生了亲昵关系,但她仍然怕他。 顾南风是非常支持两人在一起的,毕竟她从小就开始磕徐愉和霍庭森的cp,在她心里,这两人在颜值上绝配。 刚想再劝劝徐愉,门铃忽然响了,顾南风起身去开门。 徐愉依旧躺在沙发上,脸色苍白,身体虚弱。 第3章 过了会儿,她听到门口传来霍淮书的声音,“我和小愉说几句话,你让她出来,或者我进去。” 顾南风堵在门口,冷冷地盯着他,“说什么说?霍淮书,你都出轨了,你和阿愉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不要脸阿愉还要脸。” 霍淮书抿着唇,脸色微沉,“顾南风,这是我和徐愉之间的事,虽然订婚宴取消了,但是爷爷那还需要徐愉亲自去解释,不然爷爷不会同意让希希进门的。” 霍家老爷子一直很喜欢徐愉这个孙媳妇,这一点顾南风也知道。 一听这话,顾南风立刻来了火气,“霍淮书,你出轨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徐愉?你还有脸来让徐愉帮你把那个小婊砸娶回家!说你是狗就是侮辱狗了。你对徐愉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她就算不是徐家的亲生女儿,你也不能肆无忌惮地侮辱她!霍公子,你简直猪狗不如!” 说完,顾南风一把关上密码门,霍淮书差点没撞门上。 回到客厅,顾南风刚想开口再安慰安慰徐愉,就见她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眼神茫然。 顾南风心里一紧,连忙走过去,刚坐下,就听到徐愉虚弱的声音,“南风,我要去找三哥。” 徐愉攥紧手指,眼神坚定,“我要让霍淮书后悔他今天的所作所为。” 霍庭森应该刚回国不久,她不确定他还走不走,所以必须赶在他再次离开z国之前让他帮她撑腰。 南风说的对,只要有三哥撑腰,谁都欺负不了她。 但她早上说了那样一番话,也不知道霍庭森会不会生气。 听她说这话,顾南风心里一喜,但同时又有点担心,霍庭森是可以一手遮天,但这同时也代表了他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徐愉以前又是霍淮书的女朋友,据她所知,霍庭森好像并不是太看的上他这个堂弟。 一时间顾南风有些后悔给徐愉出了个这个主意,但徐愉心意已定,她劝也没用了。 徐愉决定好后,在顾南风家睡了一天,直到下午六点才悠然转醒。 第4章 徐愉,是我 暖橙色的夕阳从透明的窗户外飘进来,徐愉躺在床上,经过一天的休息后,心里总算是没那么疼了。 抱着被子看了会儿窗外的暮色,一边思索着今晚要做的事,过了会儿,徐愉撑着床铺坐起身,翻身下床,走进洗手间简单洗漱后,徐愉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唇角扯出了一抹自嘲的笑。 短短一夜之间,她先后经历了失身、男朋友出轨、被赶出徐家,如果今天早上她还为自己保留了一丝尊严,那现在那点本就浅薄的尊严已经随着这些事情消失殆尽。 一想到徐露微和霍淮书对她做过的事,徐愉禁不住愤怒得浑身战栗。 上流圈子只有利益,她现在无权无势,谁都可以欺负她。 徐愉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眶泛红,紧绷粉唇,捏紧手指,在上帝面前发誓,她再也不要受徐家人和霍淮书送给她的委屈。 吃晚饭时,顾南风说:“霍惊告诉我,霍庭森今天在枫华会所。” 霍惊是霍庭森的亲外甥,顾南风的未婚夫。 徐愉点点头,很感谢顾南风的帮忙,粉唇微动,“谢谢。” 顾南风看着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是没忍住开口说:“阿愉,要不然你还是别去了吧,霍庭森太危险了,就连我哥和他认识这么多年有时候也琢磨不透他的性子,我帮你去教训霍淮书那个渣男。”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咬牙切齿。 “南风,我不会改变主意了。”徐愉吃掉一块面包片,喝了口牛奶,声音虽然轻但很坚定,“没有什么能比成为霍庭森的老婆更能恶心徐露微和霍淮书了。” 徐露微喜欢霍庭森,这一点她一直都知道。 去枫华会所前,徐愉先打车去了一家服装店,用靠自己存的钱买了一件黑色吊带裙。 从试衣间出来,徐愉站在镜子前仔细打量一番她自己,当看到空空的脖颈时,思索几秒钟后对营业员说:“麻烦帮我拿一条胸链。” “好的,小姐。”营业员很快就拿回来一条很精致的银色细钻胸链,徐愉接过后,抬手戴在自己脖子上,精致的银链垂落过她的锁骨。 徐愉很满意这身装扮,虽然这几乎花了她仅有的一半资金。 枫华会所是b市最大的酒吧,只接待b市上流圈的权贵。 在此之前,徐愉一直都是个乖乖女,这种地方她根本没来过。 站在门口,徐愉深呼一口气,抬手整理整理自己的头发,拿着顾南风给她的白金会员卡走进去。 一进入大厅,嘈杂的音乐声和酒杯清脆的碰撞声夹杂着说话声一股脑全都传进徐愉的脑袋里,鼻尖涌着各种各样的混合酒水的刺鼻味道。 徐愉忍着不适应,快速走上楼梯,一口气上到五楼,走进走廊,瞬间感觉到空气干净许多。 五楼全都是顶奢包厢,走廊两面墙壁装修精致,挂着老板花高价在拍卖会上拍来的壁画,昏黄的复古壁灯安静地亮着,地板上铺着昂贵的手工地毯。 顾南风告诉她霍庭森在这里有固定包厢,徐愉踩着银色高跟鞋,一边走着一边寻找霍庭森的包厢。 她身姿曼妙,背影窈窕。 黑色吊带裙后面做了镂空设计,露出了一大片白嫩的脊背,一双修长白皙的双腿匀称至极,就连脚背和脚踝也都精致茭白。 忽然,她左手边一间包厢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随后走出来一个醉醺醺的男人,徐愉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男人看到她的那一刻,眼睛里顿时闪出精光,一张因酗酒而浮肿的脸上露出色眯眯的笑容,摇摇晃晃走向徐愉,语调轻佻,“小美人,是不是迷路了?哥哥送你回家。” 前路被他堵住,徐愉立刻转身就跑,生怕晚一步就会落到身后的咸猪手里。 她今天穿的裙子本来就设计大胆,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走光。 徐愉一边捂着胸口处的衣料一边急匆匆转过拐角,试图躲开身后的醉酒男。 可醉酒男显然不打算放过她,在后面紧追不舍。 徐愉气得想骂人,偏偏这又是五楼走廊,连个服务员都没有。 忽然,前面出现一个人影,徐愉一时不防备,直挺挺撞进了他怀里,撞得她眼睛里直冒星星。 男人胸膛坚硬,徐愉痛得差点哭出来,但她此刻顾不得流泪,下一秒就想伸手推开他,说不定这人和后面那个醉酒男是一伙的。 可她刚伸出手准备推他,手腕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攥住,紧接着头顶就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徐愉,是我。” 徐愉立刻抬头,看到霍庭森后,连她也没想到她心里竟然会那么庆幸,就好像一只小兔子在暴雨天来临的最后一刻躲进了一只宽阔的蘑菇伞下。 霍庭森清清楚楚地看到她抬起头,一双圆圆的狐狸眼又清又润,含着水露惊慌地盯着他。 这时候,醉酒男追了上来,一见到两人抱在一起就骂骂咧咧地说:“这是我的妞!识相的话赶紧滚,万一打扰了老子的兴致,老子让你祖宗十八代赔罪。” 一边说着,醉酒男上前想把徐愉从霍庭森怀里扯出来,“贱人!” 还没碰到徐愉,醉酒男猛然跪在地上,膝盖和地板相撞发出“嗵”一声闷响,男人疼得根本说不出话。 徐愉冷淡地瞪了醉酒男一眼,走过去用高跟鞋的鞋跟狠狠地在他身上踹了一脚,“活该!” 醉酒男本来就被霍庭森那一脚伤得不轻,这下子又被徐愉踹了一脚,一时间疼得那张肥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不一会儿就有两个黑衣保镖出现,恭敬地朝霍庭森颔首,“三爷。”然后干脆利落地把躺在地毯上半死不活的醉酒男拖走。 徐愉背对着霍庭森整理整理自己的胸链和头发,吐出一口气,笑着转身看向霍庭森,在看到他的表情后,她之前准备的所有恭维话全都说不出来了。 霍庭森脸上面无表情,双手抄兜站在那,身形笔挺坚韧,一双接近纯黑的眸冷冷地盯着她。 第5章 三哥,我不害怕 徐愉唇角的笑容僵住了,被他这样盯着,心里那种好不容易被她压下去的恐惧感再次卷土重来。 她甚至萌生出了放弃的念头,但一想到他们对她的羞辱,徐愉再次压住心里的恐惧,轻轻走到他身边,用自认为最诱人的眼神看着他,“三哥,谢谢你。” 她说话声很甜,声线压得很软,此刻又眨着一双雾润的狐狸眼看他,霍庭森脸色稍缓。 抬手勾住她裸露的腰肢,徐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抵在墙上。 下巴被他手指捏着强行抬起来,徐愉仰着脸,看到他眼中又出现了那种让她害怕的压迫感,强忍着身体上的战栗朝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三哥~” 听着她这仿佛抹了蜜的声音,霍庭森冷笑一声,“害怕还来?徐愉,我不喜欢胆小鬼。” 徐愉怔了下,唇角的笑容也没了,浓长的睫毛颤抖了几下后垂在眼睑上。 第4章 原来他早就预料到她会被徐家赶出来、她会来找他。 怪不得传言都说霍庭森手段神秘又可怕,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但这同时也更加坚定了徐愉的决心,霍淮书出轨,徐家不要她,那她就找一个最厉害的靠山。 徐愉重新抬起头,小心翼翼地把两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男人身材精瘦有力,她能感觉到手下他的肌肉储存的蓬勃力量。 “三哥,我不害怕。”她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可能是混血的原因,霍庭森的目光太过深邃,他们对视,她每次都感觉自己可能会被吸进他的眼睛里。 徐愉抿了抿唇,慢慢靠近他,把头轻轻歪在他肩膀上,“霍庭森,你不能白睡我,你要对我负责。” 霍庭森闻言,轻笑一声,掌心贴在她光滑的后背上,眸中闪过一抹不悦,“徐愉,如果我没记错,你可是淮书的女朋友,而今天早上你也说不用负责。所以,宝贝儿,我又凭什么理由对你负责呢?嗯?” 听了这话,徐愉真想踹他,一边占她便宜一边在精神上折磨她。 “三哥,我已经和霍淮书分手了。你肯定知道,徐家不要我了,我现在无权无势,徐露微一直想整我,我不想被她们欺负。”徐愉忍着恐惧和不适说。 除了昨天和霍庭森的春风一度,她从来没和任何男人那么亲密过,就连和霍淮书谈恋爱这一年,他也没对她做过这么亲昵的事。 初吻和初夜全都给了霍庭森。 霍庭森沉默许久,这期间每一分每一秒对徐愉都是煎熬。 她靠在他肩膀上,脑子里的思绪被搅成一团,说实话,她根本不能保证霍庭森会不会把她看在眼里,南风说的对,这个男人拥有一手遮天的权力,但同时也危险至极。 良久后,霍庭森扯开她的手臂,徐愉心里一凉,没希望了吗? 没想到下一刻霍庭森就强势搂住她的腰肢,偏头凝视她,指尖点着她的唇瓣,徐愉紧张得屏住呼吸。 霍庭森指尖滑到她的耳鬓,声音低沉磁性,“今晚陪我。” 徐愉立刻点点头,“好。”还有希望。 霍庭森搂着她走进一个包厢,他的手臂环在她身后,挡住了她大半美背。 一进包厢,徐愉下意识扫了眼四周,大都是她认识的一些圈内公子哥,他们都知道她和霍淮书的关系,况且徐家还没有公布取消她的继承权这件事。 他们一看见她和霍庭森一起走进来,纷纷吃惊地倒抽一口凉气,但是迫于霍庭森的威严,没人敢问。 这个男人,就是把b市的天捅破了,也没人敢指责他。 b市第二家族沈家继承人沈峥看到这一幕,露出一抹老狐狸般的调笑,自然而然和徐愉打招呼,“你好。” 徐愉和他交集不多,这些大佬和一些纨绔子弟不一样,他们没时间参与上流圈层举办的一些勾心斗角的舞会和晚宴。 徐愉紧张地眨巴眨巴眼,朝他露出一个笑,“你好,沈总。” 她刚说完这话,霍庭森搂着她坐在一张长沙发上,紧接着就有人活跃气氛,包厢里又开始觥筹交错、美人调情。 霍庭森坐下后,手臂依旧没放开她的腰肢,靠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和沈峥讨论一些商业话题。 徐愉乖乖地陪在他身边当花瓶,至少她认为霍庭森把她带进来是充当花瓶的。 这时候,不知道谁忽然提高嗓门说了句,“就徐愉那样的女人还算不上不要脸?连男朋友堂哥都勾引,我都替她脸红!” 虽然这话声音不大,但还是传开了,包厢里顿时安静如鸡。 大家纷纷瞥向说这句话的那个女人,后者一脸煞白,显然也意识到自己情绪过激说错话了。 包厢里肯定不止一个人这样想,只不过他们根本不敢说出来,不管徐愉以前是谁,但只要她站在霍庭森身边,他们绝对不会招惹。 徐愉也听到了,她立刻感觉到扣着自己腰肢的手臂收紧了几分,勒得她有点疼。 她朝着说话声音的方向看过去,说话人是黎蕊朵,徐露微的好闺蜜。 徐愉想起来了,昨晚那杯酒还有她的一份呢,她亲耳听到黎蕊朵和徐露微商量要把她送到一个煤老板床上。 包厢的气氛太过压抑,黎蕊朵也害怕霍庭森,她刚才纯属是脑子一热就脱口而出,此刻毫无尊严地向霍庭森道歉,“对不起,三爷,我错了,你……你放过我吧。” 她心里不甘心,诅咒徐愉,霍三爷只是玩玩她。他肯定不会在乎这样的小事,况且黎家是b市的豪门,霍三爷总得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饶了她。 而徐愉只是一条刚被赶出来的丧家犬。 这样想着,黎蕊朵多了几分自信,身体也颤抖得没那么厉害了。 霍庭森从始至终表情都很平淡,喜怒不形于色,除了暗自收紧的手臂。 他低眸扫了眼徐愉,她浓睫微动,粉唇紧抿着,显然被这句话伤到了,但黎蕊朵说的也没错,她确实想勾引霍庭森做她的靠山。 徐愉没那么自恋,也猜不透霍庭森的心思。 她只恨徐家既然今天把她赶出来,为什么当初还要把她捡回家? 在今天之前,她的亲情、爱情、感情全都喂了狗。 第6章 徐愉主动吻霍三爷 “徐愉,把头抬起来。”霍庭森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让人不能拒绝的执行力。 徐愉身体颤了下,乖乖抬起头看着他。 霍庭森松开她的腰肢,掌心扣着她的肩膀,一把把她拉到了他怀里,低头靠近她耳边低声说:“宝贝儿,我的女人不能是废物。想让我护着你,就先让我看看你的能耐够不够格。” 说完,他在她耳垂上吻了一下,然后收回扣着她肩膀的手。 徐愉抿了抿唇,霍庭森刚才说过的话在她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来回播放,她抬头看向霍庭森,他没看她,双腿交叠靠在沙发上,神情随意慵懒,似乎等着在看某只小兔子怎么咬人。 徐愉捏了捏自己的手指,转头看向黎蕊朵,黎蕊朵神情不屑,她害怕霍三爷,可不怕徐愉。 黎蕊朵虽然不说话,但她望向徐愉的眼神已经露出了她压根懒得掩饰的厌恶与嘲讽,这一点,徐愉看得清清楚楚。 似乎是因为觉得霍庭森会给她撑腰,现在徐愉比任何时候都要有底气,她起身踩着高跟鞋走到黎蕊朵面前,挡在她面前的人自动让出一条路。 徐愉站在黎蕊朵面前,在她轻蔑的眼神下,忽然抬起手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啊!”黎蕊朵尖叫一声,捂着脸怒视着徐愉,朝她大吼,“你凭什么打我?你这个贱人!不要脸!孤儿就是孤儿,一点教养也没有,怪不得徐家把你赶出来。” 说话间,黎蕊朵就已经站起身伸出了手臂准备打回去。 她被黎家千娇万宠着,和徐露微一样嚣张跋扈,现在根本不在乎后果,也忘记了霍三爷的存在,只想狠狠地把徐愉打一顿解气。 在黎蕊朵的巴掌打在她脸上之前,徐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冷冷地扯了下唇角,用尽全力把她甩在沙发上,“黎蕊朵,你算哪根葱?” 霍庭森既然制造机会让她出气,那她自然不会白白浪费。 算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和黎蕊朵公开叫板。 以前徐露微和黎蕊朵这两个人没少给她使绊子,但过去她一直以为徐露微是她亲姐姐,以为她天性如此,所以一再忍让。 可现在不同了,她不再是徐家人,自然也不会再忍这些侮辱。 黎蕊朵的一番话顿时让包厢里的人瞠目结舌,徐愉竟然被徐家赶出来了! 几乎每个人都暗戳戳地朝霍庭森看去,但他们根本看不明白这位爷在想什么,徐愉现在可以说已经在上流圈子声名狼藉了,而且无权无势,这样一个女人竟然被霍三爷看上了? 关键徐愉以前还是霍五少爷的未婚妻! 徐愉把黎蕊朵甩在沙发上后,就听到霍庭森声音沉敛地开口,“徐愉,让她向你道歉。” 这句话仿佛又向包厢里扔进了一颗手榴弹,把每个人都炸得头晕眼花。 霍三爷这话摆明就是在护着徐愉,一时间,众人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加好奇。 能让三爷这么维护她,看来徐愉有点手段。 黎蕊朵一听这话,像再次被人甩了一巴掌,比刚才徐愉打她那一巴掌还响,咬着唇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徐愉转眸看了眼霍庭森,他依旧是那副随意慵懒的姿态,她对此感到很心安,这把蘑菇伞比她以前的任何一把伞都坚固。 “谢谢三哥。”徐愉甜甜地说,然后直接坐在黎蕊朵面前的桌子上,双腿交叠,姿态矜贵优雅,好整以暇地等着黎蕊朵的道歉。 黎蕊朵恨不得让徐愉现在就去死,最后理智阻止了她,她攥紧拳头看向霍庭森的方向,恰好霍庭森瞥了她一眼,那眼神让她瞬间双腿发软。 第5章 她刚才竟然忘了霍庭森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人,转念一想,霍三爷竟然这么护短徐愉,黎蕊朵内心生出了如同火烧的嫉妒。 “对不起。”黎蕊朵飞快地说了一句,也不看徐愉,说完就想逃离这个包厢。 “站住。”霍庭森再次出声。 黎蕊朵刚走到门口,硬生生又停了下来,扬起笑脸转过身,“三爷,我已经道歉了。” 徐愉也转头看向霍庭森,猜不到他又想做什么。 霍庭森掏出烟盒,从里面拿出一支烟,慢条斯理地点上,不疾不徐地抽了口,吐出灰白色的烟雾。 瞥了眼徐愉,徐愉懂了,立刻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霍庭森顺势圈住她的细腰,冷冰冰地扫了眼黎蕊朵,“对不起什么?如果黎家没有教你怎么道歉,欢迎来霍家学习。” 黎蕊朵眼眶一红,咬着唇狠狠瞪了徐愉一眼,在霍庭森的威严下,无比屈辱地开口,“徐愉,对不起,我不该诋毁你。” 说完,她眼泪彻底绷不住了,看起来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抹着眼泪急匆匆离开。 黎蕊朵一走,沈峥也看够戏了,掸了掸指尖夹着的香烟上的烟灰,笑着说,“大家继续玩,今晚的消费全都记在霍三爷账上。” 众人也没那个胆子再八卦霍庭森和徐愉,既然沈峥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下,谁不下谁是傻子。 包厢里光线昏暗,霍庭森坐在沙发上沉默地抽烟,沈峥正在和两个美女调情。 可能是气氛使然,徐愉深呼一口气,大着胆子爬到霍庭森腿上,白藕般的双臂环住他的脖子,霍庭森掐了烟,平静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徐愉强迫自己直视他的目光,眨巴眨巴眼,小声问,“三哥,你答应护着我了,是吗?” “徐愉,我不做亏本生意。”霍庭森轻笑一声,声音有点哑,但很有诱惑力。 霍庭森随手拿了条毯子盖在她身后,挡住了她纤薄白嫩的后背。 徐愉似乎可以隐隐猜到他要什么了,于是鼓起勇气低头吻他的唇,除了昨晚,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第一次主动吻一个男人。 她就轻轻碰了下他的唇,然后趴在他肩膀上小声说,“霍庭森,我愿意当你的情人或者相好,等我有足够对抗他们的能力后我就会离开,在此期间只要你偶尔能够配合我一下就好。” 说出这句话,等于她彻底放弃了属于她的所有尊严。 刚说完这句话,徐愉就感觉到气氛好像忽然凝固了,手下的肌肉紧绷,她还没想明白霍庭森怎么了,就被紧紧摁到他怀里。 霍庭森咬牙切齿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徐愉,你想让我护着你,只能成为我妻子,除此以外,别无选项。” 第7章 三哥从不食言 徐愉怔住了,狐狸眼睁得圆圆的,她没想过能和霍庭森结婚,现在他突然说出这句话,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即使是徐家大小姐也配不上霍庭森,更何况她现在就是一个被舍弃的孤女。 霍庭森没听到她的回应,拧起眉心,手臂穿过她的腿弯和腋下,起身抱着她走进包厢里单独的休息间。 徐愉不敢反抗,乖乖搂着他的脖子靠在他肩膀上。 两人一走,其他人立刻开始窃窃私语,做出各种假设。 “天啊!霍家五少爷被戴绿帽子了,我以前还以为他们两个能结婚呢。” “我记得这俩人好像明天就要订婚了。” “肯定不成了,我听说徐家找到了亲生女儿,徐愉压根不是正主,现在正主回来了,男朋友被抢走了,又被赶出了徐家,她也挺惨的。” “惨什么?你别忘了刚才三爷护着她的情景,说不定两人早就有一腿了,再说,无论是在哪方面,三爷都实力碾压五少爷好吗?” ………… 这边休息室,刚进来,徐愉就被霍庭森扔在了床上,紧接着,面前就压下来一片阴影。 霍庭森有力的大手捏住她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抚了抚她的脸蛋儿,幽深的目光攫住她,“徐愉,现在在b市只有我能护着你,霍淮书是霍家的人,你认为除了我还有人能威胁到他吗?” “可是……”徐愉纠结地咬了咬唇,孤注一掷地看着他,“我已经不是徐家的二小姐了,三哥,我什么都没有了,他们说的对,我现在就是一条丧家犬,我配不上你。” 她说得很轻,每多说一个字,就愈发羞耻。 霍庭森沉默片刻,忽然翻身坐在床上把她搂进怀里,大手轻和地揉了下她的后脑勺,似乎是在安慰她,声音淡静,“我只会护着我妻子,徐愉,你好好想清楚。嫁给我,你不亏。” 说完最后一句话,霍庭森把她一个人留在休息室,打开门离开房间,似乎再给她点时间让她考虑。 徐愉无力地躺在床上,目光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乌发被压在身下。 霍庭森说的对,霍淮书是霍家五少爷,霍家又是b市第一豪门,除了他,就只有霍爷爷和霍大伯能够训斥他。 如果嫁给霍庭森,她不仅可以衣食无忧,他也一定会永远护着她。 可是,他们两个之间根本没有爱情,没有爱情怎么结婚啊? 徐愉叹了一口气,刚准备闭上眼睛休息会儿,手包里的手机响了。 她拿出手机,没看来电信息就点了接听,“喂——” “是我,小愉。”徐贝希的声音听起来怯生生的,但徐愉听出来了她的得意与轻蔑,她又说,“是这样的,你还有一些东西落在我家了,佣人打扫垃圾时不小心当成垃圾扔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徐愉冷笑一声,刚才那个摇摆不定的决定现在立刻坚定了,当场挂了电话。 坐起身,目光落在房间的豪华实木门上,徐愉嘲弄地扯了扯唇角,即使霍庭森和她之间没有爱情,她也要嫁给他。 至少那样,她就是名正言顺的霍家三少夫人。 渣男出轨,那她就当他三嫂。 想明白后,徐愉立刻下床穿好高跟鞋,准备去找霍庭森,走到门口时,房门忽然被从外面打开,就见霍庭森单手抄兜从外面走进来,一起飘进来的还有包厢里吵杂的说笑声。 “想明白了吗?”这句话霍庭森还没问出口,徐愉就扑进他怀里,双臂搂着他的窄腰,轻声说:“三哥,我答应你,当你老婆,你要护我一辈子,还有,你既然娶我了即使不爱也不能抛弃我。” 她受够了被抛弃的滋味。 霍庭森唇角勾起了一个稍纵即逝的弧度,抬手抚了抚她的乌发,“还有别的要求吗?” 徐愉摇头,而后又点了下头,把他抱得更紧了,“三哥,我们结婚后,你一定不能抛弃我,绝对不可以。” “不会。”他托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徐愉看着他的眼睛,霍庭森黑冽的眸里掠过浅光,“徐愉,三哥永远不会抛弃你。” 徐愉朝他笑了下,挽起的眼角显得狐狸眼愈发漂亮,“嗯嗯,三哥,你要说到做到哦。” “我从不食言。” = 当晚,霍庭森要去公司加班,徐愉本来打算回顾南风家,但被霍庭森强制送回了他在b市的落脚点。 霍庭森从十五岁就开始长期居住在d国,因此在国内一直没有固定住所。 他把徐愉送到了南山公馆,这里是b市最昂贵的住宅区,即雅致又雍容。以后很可能成为两人的婚房 南山公馆里的别墅是独栋法式建筑,风格大气精致典雅,徐愉很喜欢。 两人一起走进灯火通明的大厅,霍庭森把她的手包放在玄关上,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我还没住过,暂时还没佣人,怕吗?” 这么大的公馆,徐愉怎么可能不怕,但为了不让他担心,装作很自然地摇摇头,“不怕,三哥,你赶快去公司吧。” “嗯。”离开前,霍庭森低头在她唇上吻了吻,“怕的话给我打电话,你知道我手机号。” “嗯嗯,三哥再见。” 霍庭森离开后,徐愉反倒是不害怕了,她主要是怕他。 即使她现在是霍庭森未婚妻,但她对他仍有种敬畏的恐惧感。 徐愉环顾别墅一圈,更加喜欢了,这房子完全建在她的审美上了。 徐愉在别墅里转了一圈,然后站在客厅看着墙上挂的名画,心里恶毒地想,要是徐露微知道了肯定会发疯吧。 毕竟她可是从小就喜欢霍庭森。 徐家虽然比不上三大家族,但也算得上是b市的豪门世家,豪门之间的圈子,自然是剪不断理还乱。 徐家多多少少也算是和霍家有点交集,就连她也是在参加霍家举办的舞会里遇见的霍淮书。 一想到霍淮书,徐愉就一阵厌恶,甚至有点庆幸徐贝希的出现让她看清了霍淮书的为人。 第8章 在三爷面前哭 不一会儿,霍庭森的助理送来晚餐,徐愉打开时,发现里面都是她喜欢吃的饭菜,不免有些奇怪霍庭森怎么那么了解她的偏好。 第6章 吃过晚饭,徐愉上楼找了间客房睡。 站在灯光明亮的浴室里,徐愉来到洗手池边,对着镜子把项链摘下来,钻石卡的有点紧,导致她锁骨处被枕出来一小块红色的痕迹。 徐愉随手把钻石项链丢在洗手台边,以后再也不想戴这玩意,疼死她了。 紧接着,她又脱下身上的吊带裙去洗澡,洗完澡她才发现自己在这里压根没有换洗的衣服。 徐愉不开心地瘪瘪嘴,目光落到被她丢在湿漉漉的地板上的黑色吊带裙,叹了口气,裹着浴巾走出浴室,去隔壁主卧。 进去房间,徐愉径直走向衣帽间,原以为衣帽间会是空空的,没想到倒是装得满满当当,都是高定的男士西装。 徐愉对奢侈品还算有见解,一眼就看出了这些西装都是私人裁缝定制,一般人有钱也买不到。 走到衣柜旁边,徐愉挑了件黑色衬衫穿上,霍庭森的衬衫被穿在她身上刚刚盖住她的大腿根。 徐愉皮肤很白,此刻黑白相撞带来很大的视觉冲击力。 今天徐愉用粉底遮住了吻痕,此刻卸完妆,脖颈上的吻痕彻底暴露无遗。 站在落地镜面前,徐愉盯着镜子中的自己有些出神,仅仅一天时间,她的未婚夫就从霍淮书变成了霍庭森。 如果徐贝希没有被找到,那她还是徐家二小姐,有着疼爱她的父母和幸福的男朋友。 但是这一切都是假的,即使没有徐贝希,早晚有一天她也会被赶出徐家,因为她根本和徐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徐愉嘲弄地扯了扯唇角,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浴巾,转身离开。 可能是因为今天白天睡得太多,徐愉躺在床上后久久没有睡着。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在她差点睡着的时候,依稀听到有人扭动把手的声音。 黑夜滋生了恐惧,徐愉立刻睁圆眼睛,双手拢着被子,紧张地朝门口问,“三哥,是你吗?” 话音落地,门被推开了,先是进来一束走廊的光线,紧接着霍庭森迈步走进来。 他穿着白衬衫黑衣裤,长身玉立,身形巍挺,光源被他挡在身后,一半隐于黑暗,一半陷入那片光束。 就着那束长形光线,她看清来人是霍庭森,徐愉松了一口气,不自觉地撒娇,“你差点吓死我。” 因为刚才有了睡意,她声音软软的,尾调上翘,带着点甜滋滋的弧度。 房门被关上,那束光消失了,紧接着,房间的壁灯被人打开。 霍庭森走进去,目光掠过她身上穿的黑色衬衫,领口解开两颗扣子,一端滑落肩头,露出的圆润肩头小巧可爱。 “这么晚了还没睡着?不习惯吗?”霍庭森站在床边,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衫扣子。 徐愉没回答他的问题,眼神直勾勾盯着他解扣子的手,难道他又要? 脸蛋儿倏然红透,徐愉低下头,抱着被子纠结了会儿,然后小声说:“我……我今天身体不舒服,你再等几天好不好?” 霍庭森动作不停,眸光拂过她泛红的后颈,从喉咙里溢出一声低沉的轻笑,问:“徐愉,在你心里三哥是禽兽吗?” 徐愉小声嘟囔:“不是。”紧接着就听到一声皮带扣清脆的碰撞声。 霍庭森掀开被子,躺在她身边,长臂一伸,把她搂到他怀里。 徐愉紧张得身体僵硬,又不敢从霍庭森怀里挪出来,男人呼出的温热气息落在她的耳朵上,心脏“砰砰”直跳。 “害怕我?”霍庭森声音轻缓,说话间在她肩头上落下一个吻,徐愉隐隐约约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清香。 她还记得霍庭森说他不喜欢胆小鬼,徐愉抿了抿唇,浓睫不安地颤动,“不害怕,三哥,你在公司洗的澡吗?” 听着她拙劣的转移话题能力,霍庭森唇角轻勾,指尖开始解她的衬衫扣子,“嗯。” “不可以。”徐愉急急忙忙扯开他的手,柔手攥紧自己的领口,闭着眼睛视死如归地说,“三哥,至少再等两天。” 霍庭森眉心无奈地折起,有力的大手抱着她的腰肢让她转过身面对他,掌心推着她的后背把她拥在怀里,“睡吧,明天一早我们去民政局。” “那么快吗?”徐愉忐忑问。 霍庭森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在这黑夜里显得尤为清晰,“反悔了?” “没有。”徐愉立刻回答,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臂环上他的劲腰,霍庭森把她抱得更紧。 徐愉靠在他胸膛处轻声说:“我以为你会反悔,三哥,我……我其实真的不太好,至少现在是在穷光蛋。” “正好三哥钱多得花不完,你来帮三哥把钱花出去,好吗?”霍庭森语调中含着笑意,他很有耐心,仿佛在安慰一个伤心的孩子。 徐愉很久没有说话,直到霍庭森听到她的抽泣声,他没有哄她,让她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徐愉越哭越厉害,双臂抱着他的脖子,埋在他肩膀上泣不成声,“以前我总以为我是幸福的,爸爸妈妈很爱我。三哥,我现在才发现,这全都是假的,他们不爱我,因为我不是他们亲生的。其……其实我早就感觉到了,小时候妈妈经常骂我,有一次她掐着我的脸问我为什么和她长得不像。我现在才明白她说那话的意思,可我不是她的孩子,我怎么和她长得像?呜呜呜,三哥,我什么都没了。” 等她哭够了,伏在他肩膀上抽噎时,霍庭森才扣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沉声开口,“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宝贝儿。” 徐愉没说话,伏在他肩膀上渐渐睡着了。 她睡着后,霍庭森低头看向她的睡颜,深眸平静幽暗,吻了吻她的唇,把她从衬衫中里剥出来抱着睡觉。 翌日清晨。 房间窗帘紧闭,床头亮着壁灯,徐愉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指尖摸了下自己的眼睛,早知道昨晚就不哭了,现在眼睛肿了怎么照结婚证上的照片? 第9章 提前送的新婚礼物 “叹什么气?”霍庭森闭着眼睛摸了摸她的头发。 徐愉立刻懊悔地咬了下唇,仰头看了他一眼,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他精致的下颌线和性感的喉结,“三哥,我吵醒你了?” 霍庭森掀开眼皮扫了她一眼,连同被子把她往他的方向托了些,“没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果然是严谨的上位者,徐愉在心里感叹。 “三哥,我能和你商量个事吗?”愉朝他眨巴眨巴眼,迷离的狐狸眼清润明亮,现在满怀期待地看着霍庭森。 霍庭森喉结微滚,声音沉稳,“说。” 徐愉深呼一口气,把说话的腔调拉得甜甜的,故意讨好他,“我们明天再去领证好不好?我眼睛肿了,上镜不好看。” “我不在乎。”霍庭森道。 徐愉撇嘴,“我在乎呀,一辈子就一张的结婚证,太丑了我接受不了。” 这句话似乎取悦了霍庭森,他答应了,“好。” 徐愉笑了,眼尾轻轻向上挽,“谢谢三哥。” 霍庭森听着她娇软泛甜的声音,潭眸微眯,没给徐愉反应的时间,翻身吻住她的唇。 == 霍庭森的助理送来一件新买的墨绿色连衣裙,徐愉起床后才发现别墅里已经来了佣人。 管家莫叔是一位长相和蔼的中年男人。 法式餐室里,徐愉坐在餐桌旁吃面包,霍庭森坐在她对面喝咖啡。 他动作慢条斯理,矜贵又雅致,徐愉一想起他刚才亲她的样子,忍不住一顿脸红。 连忙埋下头往面包上抹草莓酱,抹好以后,刚准备咬一口,余光看到霍庭森站起身,以为他要离开家去公司,徐愉仰起头打算和他说再见。 “三哥再见。”徐愉刚说完,就看到霍庭森脸黑了一点,往她这走的脚步顿住,走向门廊处离开。 徐愉睁着眼睛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看见莫叔笑着走进餐室,把一张卡递给他,“夫人,这是先生的副卡,先生说让您随便花。” 徐愉放下还没吃的面包,从莫叔手里接过那张黑卡,霍庭森的副卡,恐怕能把b市买下来。 “莫叔,三哥刚才是生气了吗?”徐愉问他,然后又自言自语,“可我好像没有惹他生气啊。” 莫叔露出一个属于智者的笑容,“夫人,刚才先生原打算亲手把副卡给你。” 徐愉顿住了,早知道就不和他说再见了,这要怎么哄? 就在徐愉为难的时候,莫叔又说:“夫人,先生不会生你的气,但夫人总归要哄一下先生,不如去商场给先生买点礼物吧。” “好。”徐愉正有此意,她刚好也需要买点生活用品和衣服,放下副卡,把盘子里剩下的几片面包吃了后,就准备去商场。 公馆里的地下车库有很多豪车,徐愉让司机开了一辆黑色的卡宴送她去商场。 到了商场,徐愉逛了好几层楼也没选好要送给霍庭森的赔罪礼物,总觉得这些东西都差点什么。 第7章 在椅子上休息了会儿,徐愉打算先去给自己买点衣服,于是踩着高跟鞋走向女装品牌店。 徐愉去了e家官方店,刚走近,就迎面碰上了两个熟悉的人,徐露微和黎蕊朵。 “真巧啊。”徐露微讽刺地瞟了一眼徐愉,“恐怕这样高档的商场你已经买不起了吧,真有脸来!” 黎蕊朵因为昨天被徐愉打,现在更是新仇旧恨一起算,毫不客气地讥笑道:“徐愉,能爬上三爷的床也算你有本事,但三爷可不会在意你这种一穷二白的女人。” 她上下打量徐愉的穿着,发现她脚上还穿着昨天的鞋子,更加看不上她,“看来我猜对了,三爷确实看不上你,徐愉,离开徐家你什么都不是!你现在就是一个笑柄!” 徐愉神情淡漠,勾了勾垂在身前的长发尾稍,冰冷的目光扫过两人,粉唇微动,“是我昨天把你打得不够狠,所以你没长记性?” “你……”黎蕊朵咬牙切齿地瞪着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转身和徐露微走进官方店。 两人是常客,营业员笑脸相迎,“徐大小姐,黎大小姐,你们好,欢迎光临。” 徐愉也走进来,正在看一件淡紫色的长裙。 黎蕊朵用余光瞅了她一眼,眼里闪过一丝阴谋的精光,指了指徐愉的方向,转过头对店长说:“把她赶出去,否则我投诉你们。” 店长看了眼徐愉的方向,犹豫几秒钟后果断走向徐愉。 黎蕊朵和徐露微都是她们店铺的高级会员,她们平时买一单都能给她们带来不菲的提成,这两个用户肯定不能失去。 相比之下,徐愉就显得名不见传了。 “你好,小姐,我们店拒绝接待你,请你离开。”店长冷漠说道。 徐愉闻言,看向另外两人的方向,果然,黎蕊朵带着胜利者的微笑凝视她,徐露微也露出高高在上的神情。 徐愉收回目光,盯着店长,“给我一个正当的理由,不然我也可以投诉你们。” 店长轻蔑地哼了声,她这样看起来穷酸用户的投诉根本没一点用,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不好意思小姐,请你离开。” 徐愉捏了捏手指,“我要见你们经理。” 店长更加厌恶她,事真多,“经理很忙,麻烦你赶紧离开,否则我们叫保安了。” 徐愉冷笑一声,那句话说得果然没错:“人善被人欺。” “看你也买不起,不如尽早离开,这样你还有点面子。”徐露微抬着下巴,讥讽地看向徐愉。 光明正大地等着出丑。 徐愉呼出一口气,拿出手机给霍庭森打了个电话,那边很快就接通了,“徐愉。” “三哥……”徐愉环顾面前的这些人,轻声说:“我不能买衣服,店长不接待我。” 他说过会护着她,徐愉相信他说话算话。 霍庭森沉默了会儿,声音微沉,“你现在在哪里?” “恒夏商场。”徐愉说。 店长不知道她在给谁打电话,不耐烦地催促她赶紧离开。 “我把它买下来,就当是三哥送个你的新婚礼物。”霍庭森声音平静,很难让人发现他的真实情绪,“马上就会有人来找你走流程。” 说完这句话,霍庭森就挂了电话,徐愉最后隐隐约约听到那边他助理的说话声。 电话刚挂断,徐愉就看到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匆匆走进来。 第10章 徐愉教训人 店长立刻紧张起来,“宋总,您怎么来了?” 这男人是整个商场的法定人,店长自然重视。 徐露微和黎蕊朵面面相觑,两人还以为宋总是来迎接她们的,顿时更加得意。 她们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宋总径直走向徐愉的方向。 “你好,是徐愉小姐吗?”宋总问,态度恭敬得让徐露微和黎蕊朵都有点震惊,难道不应该是宋总把徐愉赶出去吗? 徐愉点了下头,“你好。” 宋总舒了一口气,把手里的文件夹递给她,“这是股权转让合同,从现在开始,您就是恒夏商场的法定人了。” “什么?怎么可能?”徐露微惊呼一声,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她已经不是徐家的二小姐了,她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你们一定是搞错了,这绝对不可能。” 黎蕊朵目不转睛地盯着宋总手里的文件,恨不得穿进去那文件里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徐愉真的攀上霍三爷了? 黎蕊朵根本接受不了这个可能,在她心里,徐愉的地位永远不能比她高。 徐愉接过文件,朝宋总微微点了下头,“麻烦了。” “不麻烦,这是我的分内之事。”宋总说完,目光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徐露微和黎蕊朵。 这下子,店长和营业员顿时紧张起来,早知道徐愉会变成恒夏商场的法定人,他们刚才说什么也不会让徐愉离开。 店长深呼一口气,扬起笑容走向徐愉,态度恭敬得不得了,“小姐,刚才是我们不对,您看您有什么需要,我立刻为您服务。” “是吗?”徐愉站在原地,透过眼睑上浓密的黑睫淡淡瞟了她一眼,而后精致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店长,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霍庭森既然把商场买下来了,她肯定不会让他的钱白花。 店长脸色尴尬,还保持着恭敬的态度,“实在是对不起,我们可以给您赔偿。” “任何赔偿都可以?”徐愉唇角长久掠着笑,问出这句话的语气无辜又乖软。 店长心里一松,像看到希望般立刻回答,“什么都可以,只要您原谅我们刚才的过失,我们愿意给您任何补偿。” 徐露微和黎蕊朵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一阵不祥之兆顺着她们的尾椎骨爬上来。 “徐愉,你要干什么?”徐露微双臂环胸,强装镇定,看着徐愉的眼睛里流露出看不起的讥讽,她根本不相信徐愉能怎么样她,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有什么本事能把她从商场里赶出去? 徐露微脸上的神情愈发镇定,看着徐愉,嘲弄地扬了扬下巴,“离开徐家你什么都不是,还自己是上流人呢?”她走近徐愉身边,神情愈发嘲弄,“难道你过不了穷日子去找煤老板包养了?哦,你全身上下值钱的好像也就剩下这张脸了。” 黎蕊朵完全没有徐露微那么轻松,她猜测如果徐愉被包养了,那对方一定是霍三爷。 一想到昨天在包厢里看到三爷的眼神,黎蕊朵身体抖了下,抬眼恶狠狠地瞪着徐愉,“我还真是小瞧你了,徐愉,你可真不要脸!” 徐愉看他们的眼神就像看两个跳梁小丑一般,粉软的唇瓣微微抿了抿,一双黑亮亮的狐狸眸向上弯了弯,偏头瞅了眼刚才赶她离开的店长,店长顿时心跳加速,生怕徐愉不放过她。 “把他们两个赶出去。”徐愉道,“这家商场是我的,你要是把她们弄不走,我就把你家店铺赶出去。” 店长一听,顿时松了口气,和两个营业员走向徐露微和黎蕊朵的方向,毫不客气地赶人,“徐小姐,黎小姐,请你们离开。” 她刚说完最后一个字,话音还没落到地上,左脸就被徐露微“啪”甩了一巴掌,紧接着就听到她愤怒的声音,“滚!” 店长在心里鄙夷,没想到徐家大小姐竟然这么没有教养! “徐小姐,黎小姐,请你们离开。”店长捂着脸说。 徐露微还想甩店长巴掌,被忽然从外面进来的两个保镖中的一个捏住手腕把她甩开。 她本来就穿着高跟鞋,现在没站稳狠狠地崴了下脚,痛得她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你们是谁?敢甩本小姐,你们眼睛瞎了吗?” 霍北懒得搭理她,三两步走到徐愉面前,朝她恭敬地颔首一下,“徐小姐,我是三爷的保镖霍北,三爷让我来帮你。” 霍北一身黑衣,长相清秀刚毅,大概二十五六岁的年纪。 “谢谢。”徐愉起初惊讶了下,霍庭森的权利似乎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厉害,她抿了抿唇,颤了几下眼睫,目光瞟了眼徐露微和黎蕊朵。 徐露微的高跟鞋鞋跟刚才被崴断了,现在一只脚踩在地毯上,狼狈至极。 黎蕊朵站在那脸色有点发白,咬着唇,眼里闪着明晃晃的嫉妒。 “我爸爸是徐中实,我不会放过你的。”徐露微咬牙切齿地指着店里的其他人。 “真吵。”徐愉拧了拧秀气乖软的眉心,明媚的小脸上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朝霍北看了一眼,“麻烦了,把她们两个扔出去。” “是,徐小姐。”话音坠地,霍北和另一个黑衣保镖分别扯着黎蕊朵和徐露微的手臂把他们直接扔出了珠宝店。 这个时候商场里有很多人在逛街,见到这一幕,纷纷露出讥笑,彼此窃窃私语。 徐露微气得眼都红了,不顾影响地放狠话,“徐愉,你个贱人,我一定会让爸爸妈妈收拾你。” 第8章 徐愉在店铺里没听到她恼羞成怒的狠话,徐露微和黎蕊朵一离开,店长立刻殷切关切地凑到徐愉身边。 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徐愉的声音不飘不倒地响起,“宋总,我应该有开除人的权利吧?” 站在一旁的宋总立刻点头,“徐小姐,这家商场的任何改动权都在你们手里。” 徐愉嗯了声,余光瞟了眼脸色煞白的店长,“那就把这个店长开除了,再招一个有职业道德的。” 第11章 你是我准备娶的老婆,不是我准备娶的厨师 店长一听,立刻愤怒地反驳,“小姐,我们刚才明明说好了。这份工作对我很重要,你怎么那么残忍?” “可是你并没有把刚才那两个人赶出去。”徐愉话锋一转,神情倏然冷淡,“看人下菜碟,这就是你的职业操守?” 店长见她心意已决,事情已经没有挽回的地步了,吓得说不出话,其他营业员根本不敢上去劝,生怕殃及池鱼。 这个插曲过去,徐愉更加坚定了要抓紧霍庭森的念头,即使他不爱她,她也不放手。 霍北他们离开后,徐愉几乎逛了整个商场也没找到她满意的能送给霍庭森的礼物。 中午时,徐愉去了顾南风家里让她给出出主意。 顾南风一听说她把霍庭森拿下了,顿时惊得如雷贯耳,直愣愣地盯着坐在她旁边沙发上的徐愉,好久才说出话,语气兴奋,“阿愉,我就说你肯定可以,有了霍庭森这个大靠山,你再也不用怕徐家了,还有霍淮书那个渣男。” 徐愉轻轻地笑了下,她现在没功夫想关于霍淮书的事,“南风,我想送霍庭森一件礼物,你觉得送什么比较好?” 说话间,徐愉秀丽的眉心又不自觉地折起,焦虑地叹了口气。 顾南风思考了一会儿,唇角露出姨妈笑,暧昧地朝徐愉眨眨眼,徐愉立刻懂了,脸颊羞红一片。 “你要是把自己送给他,霍庭森肯定给五星好评。”顾南风说。 徐愉马上摇摇头,双手托了托自己发红的脸蛋儿,“不行。” 顾南风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我记得你会做饭,要不然你给霍庭森做一顿饭,他肯定会吃人嘴短。” “做饭……”徐愉犹豫了几秒钟,“确实是个好主意。”刚好她也会做饭。 这还是当初为了霍淮书学的烹饪,只可惜霍淮书吃惯了米其林大厨的手艺,根本看不上她做的家常小菜。 徐愉过去为他做的饭,他一口也没尝过。 今天一下午,徐愉都待在顾南风家,等晚上七点,她才让南山公馆的司机来接她去超市。 徐愉去超市一共买了两大袋食材,一回到公馆就问莫叔霍庭森的喜好,然后钻进厨房里做饭。 霍庭森回来时,徐愉还在厨房里忙活,他脱掉外套递给佣人,迈步走向厨房的方向。 徐愉背对着他,身上系着一件粉白色的围裙,乌发在发顶上绑成一个丸子头,从背后看,她身材纤瘦,气质淡然。 徐愉用勺子舀了一勺砂锅里炖的甜粥,吹凉后尝了尝,满意地咂了咂舌尖,不知道霍庭森会不会喜欢? “徐愉。”身后倏然传来一道沉音,徐愉一紧张,手里的汤勺一下子掉进了热腾腾的甜粥里,溅出来的热粥烫在她来不及躲避的手背上。 徐愉顿时惊呼了声,反应时间还没过,就被霍庭森捏住手腕把她拉到洗手池边,对着水龙头冲她的手背。 紧接着听到他无可奈何的声音,“我是鬼吗?让你这么害怕。” 右手被他捏住,清水冰凉,他的手心却是热的。 徐愉眉梢处缓缓染了一点绯红,身体几乎被霍庭森从背后拥在怀里,她根本无法忽略掉背后气场强大的男人。 没得到她的回答,霍庭森一边关上水龙头然后拉着她去客厅,“家里有厨师,用不着你做饭。” 他声音和刚才的语调比起来更加深沉了,眉心也不悦地皱着,徐愉隐隐约约感到他生气了,心里顿时生出一股挫败感。 她怎么又把霍庭森惹生气了? 莫叔早已准备好了烫伤的药膏,霍庭森接过来,拉着徐愉在沙发上坐下,也不和她说话,拧开药膏,挤出来一点渡到精致的指腹上。 “伸手。”霍庭森抬眸瞄了她一眼,唇角平直,脸上面无表情。 徐愉心肝微动,乖乖地伸出手递到他面前,霍庭森垂着眸仔细把她手背上烫红的地方涂上药膏,一系列动作温柔又有点小心翼翼。 徐愉偷偷透过紧张的氛围瞅了他一眼,见他面色冷淡,深呼一口气,伸出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拽了拽他的袖口,“三哥,你别生气了。” “知道我为什么生气?”擦完药膏,霍庭森捏着她的手,防止她乱动把药膏蹭掉。 视线落在她脸上,霍庭森目光沉邃,眸底压抑着一些很浅的思绪。 徐愉抿了抿唇,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来,她压根不知道霍庭森为什么生气。 过了会儿,她听到霍庭森叹了口气说:“徐愉,家里的厨师做饭不合你胃口?不然我再从d国调回来两个厨师,直到能做出你满意的口味,行不行?” 徐愉立刻摇头表示她不是这个意思,一双圆溜溜的狐狸眼润润地看向他,粉唇轻轻张合,“我吃的惯,我只是想给你做一顿饭。” 然后,她又有些委屈地说,“明明就是你,如果你不从背面叫我名字,我也烫不到。” 霍庭森听到这话顿了下,他没料到徐愉竟然会给他做饭,气氛默了几秒钟后,见他沉默,徐愉心里更难受了。 一把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扁了扁嘴,耍脾气地说,“你爱吃不吃,我自己吃。” “谁说我不吃了?”霍庭森皱着眉纠正她,然后又放软声音解释,“我生气的是你本不应该进厨房。你是我准备娶的老婆,不是我准备娶的厨师。” 他话里的语气虽然有训斥她的意思,但总归是念着她年龄小,尽量放缓音调。 徐愉听了他这话,呆呆地愣了几秒钟,反应过来后羞愧地捏了捏他的袖口,垂下头,“对不起三哥,我刚才不应该凶你。” 她刚才忽然想起了以前做饭时在霍淮书那受的冷眼,一下子没忍住朝霍庭森发了脾气。 她怕霍庭森也会像霍淮书那样嫌弃她做的饭。 霍庭森看着她这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在心里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严峻的神色舒缓了几分,“手还疼吗?” “不疼了。”徐愉摇摇头。 霍庭森扫了眼她泛红的手背,“那就好,吃饭吧。” 第12章 三哥,好看吗? 吃完饭时,徐愉坐在霍庭森对面暗戳戳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她以为她是偷偷地看,其实她这些小动作早就被霍庭森收在眼里。 过了会儿,徐愉站起身,拿了一个小碗盛了一碗粥递给霍庭森,期待地看着他,“三哥,你尝尝。” 霍庭森尝了一口后,毫不吝啬地夸她,“味道很好。” 徐愉松了口气,开心地坐在椅子上,心情显然易见比刚才更好了,笑眼弯弯地和他说话。 “你要是喜欢,我以后每天都给你做,”徐愉说,然后低头吃了一口菜。 霍庭森稍微抬眸睨了她一眼,徐愉正在低头吃饭,茭白的脸蛋儿染上了稍许绯红,他抿了下唇,神情严峻,目光看着徐愉,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徐愉刚吃完饭,就有人来南山公馆送衣服,她看出都是春季的新款高定。 他们整整送来了几百套衣服,把二楼主卧旁边的一个单独衣帽间都装得满满当当。 “喜欢什么风格和我说,下次还给你买。”霍庭森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领着她去楼上衣帽间。 徐愉偷偷弯了弯唇角,被黑发掩盖下的耳尖悄悄红了,嫁给霍庭森似乎也不亏。 “嗯嗯,三哥,我知道了,谢谢你。”徐愉抬头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男人,他身形挺直优雅,后背宽阔又坚硬,即使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也散发着独属于上位者的威严和魅力。 进去衣帽间,徐愉试穿了几件衣服让霍庭森看。 “三哥,怎么样?好看吗?”她穿着一件红色吊带长裙,后背镂空,在霍庭森面前转了半圈,一边说一边找了一顶黑色面纱戴上。 徐愉这一身打扮在霍庭森看来她宛如一只勾人的小狐狸。 喉结滚动,霍庭森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一步,大手托着她的后腰一把把她推进他怀里,毫不掩饰徐愉对他的诱惑力,低头吻住她的唇。 徐愉双臂环着他的脖子,努力踮起脚迎合他的高度,脖子扬得都有些酸疼了。 就在霍庭森准备更进一步时,徐愉连忙拼尽全力推开他,霍庭森没防备,被她猛然推靠到身后的衣柜上。 徐愉咬着唇,用一双又湿又润的大眼睛盯着他,这时候压根不敢靠近霍庭森,嗫喏道,“三哥,明天要去领证,我今天要睡个好觉。” 第9章 霍庭森单手抄进裤袋,如狼眸般锐利专注的眼睛盯着她,徐愉微微低下头,脸蛋儿越来越红,到最后连脖子和耳根子都被染红了。 “好,今晚让你睡个好觉。”霍庭森滚着喉结说,看她这副害羞模样,心底轻笑一声。 霍庭森出去后,徐愉连忙脱掉身上的裙子,换了件保守的长款粉色真丝睡袍。 穿过走廊回到卧室时,她隐隐约约听到霍庭森严厉的声音透过没关的书房门传出来。 徐愉想到了一些关于霍庭森的传言,她关上门,走进卧室,坐在床上,目光呆呆, 霍家是b市第一豪门,华信集团是霍家的家族集团:财大气粗,是整个亚洲的龙头企业。 华信集团名下财产不计其数,几乎涉及各个方面,每年都有无数毕业生挤破头也要去华信工作。 但面对这么大的一个公司,霍家竟然还没有定继承人。 徐愉听说华信的内定继承人从十五年前就是霍庭森了,那时他才十五岁,就已经显露出了惊人的金融天赋。 后来好像是因为霍庭森的父亲去世,他因此放弃了继承权,转而去了d国。 谁也不知道他在d国这十五年都经历了什么,传闻他现在的身家比整个霍家加起来还要强大。 也有传闻说他这次回国就是要抢夺霍家的继承权,种种说法,不计其数。 徐愉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是掉进了富贵窝还是入了虎穴。 她今天依旧睡在客房,洗完澡后舒舒服服地钻进被窝,还没睡着身体忽然被抱起来,紧接着她就感觉到自己被霍庭森抱着往外走。 “三哥,干什么呀?”徐愉有点困,躺在他怀里也懒得动,慢吞吞地打了个哈欠,任由霍庭森把她抱进主卧。 霍庭森把她扔在床上,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睨了她一眼,“徐愉,我没有夫妻分房睡的习惯。只要我想,你睡哪里对我来说都没区别。你以为就凭那一张门能挡住我?” 徐愉脸色一红,急忙裹着被子滚到大床离他最远的那一边,把头埋在被子里小声说,“知道了,三哥,你快去洗澡吧。” 让她一个人静静。 霍庭森看了她一眼,唇角浅浅扬起一个弧度,转身去浴室。 一直到听到浴室里传来水流声,徐愉才放心地朝天花板叹了口气,那阵害羞过了,她又想到明天要领证的事。 徐愉躺在床上,霍庭森床上的味道和他身上的一样,浅浅的清淡沉香。 霍庭森为什么要娶她呢?徐愉心想,她和霍庭森过去几年见过的次数屈指可数,还都是和霍淮书一起去霍家时遇见的。 那时候霍淮书总是对她说这位霍家三爷有多可怕,让她不要去招惹霍庭森,久而久之,徐愉也变得害怕他。 可是现在一眨眼,她就要成为他夫人了。 徐愉又叹了口气,还没等霍庭森洗完澡就睡着了。 翌日。 徐愉一大早就醒了,一睁眼就看到刚从健身房运动回来的霍庭森。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运动裤,身上一件白色短袖,徐愉没见过他这样打扮,一时间觉得他长得可真漂亮。 徐愉觉得,霍庭森要是经常在国内活跃,b市的第一男神的位置肯定没有霍淮书什么事。 霍庭森微抬了下眉峰,目光掠过她,“起床,吃完早饭去领证。” “哦哦。”徐愉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去衣帽间换衣服,然后洗漱。 吃过早饭后,徐愉和霍庭森一起去民政局,她的户口昨天就被徐家单独扔了出来, 她已经彻底不是徐家人了。 到了民政局门口,徐愉下车前磨磨蹭蹭,咬着唇犹豫地望向旁边的霍庭森,对方沉着脸盯她,似乎只要听到从她嘴里说出反悔的话,就立刻要了她的小命。 第13章 他哪有点新婚丈夫的样子!动不动就把她丢下。 徐愉在心里叹了口气,讨好地朝霍庭森笑了下,然后推开车门下车。 两人走进民政局,提交证件,照了结婚照,最后成功拿到两个红本本。 霍庭森似乎是很忙,领完证就立刻没收她的结婚证去了公司,让司机送徐愉回家。 徐愉两手空空地坐在后座,经过一家猫咖时让司机停车,她下车后,走进猫咖。 点了杯咖啡和一份小点心,徐愉搂了一只布偶小奶猫和它玩。 新婚第一天霍庭森就忙着去公司,徐愉难免有些失望。 “小愉,好巧啊。”正当徐愉撸猫发呆时,忽然传来一道嗓音尖细甜腻的声音。 徐愉一抬头,就看到徐贝希和一个名媛走进来。 两人之间的关系看起来似乎都已经是闺蜜程度了,徐愉内心惊讶,徐贝希笼络人心的能力还挺强。 徐愉没搭理她,自顾自地继续撸猫。 徐贝希面露尴尬,轻轻地坐在徐愉旁边的高脚凳上,然后叫服务员送来两份咖啡。 “小愉,我知道你讨厌我。”徐贝希声音轻轻的,身形瘦瘦小小,整个人一副怯生生弱不禁风的样子,仿佛以前遭了很多罪。 徐愉偏头睨了她一眼,好整以暇地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徐贝希抿了抿唇,目光不卑不亢地顶着徐愉的视线,“但我也是无辜的,至少你还陪爸爸妈妈身边那么多年,而我一出生就被拐卖了,更何况,这本来就是我的家。小愉,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想回到我自己家。” 听到她说的话,徐愉冷笑一声,本想说什么,目光却定格在徐贝希脖子上戴的属于她的十字架项链。 她说怎么找不到,原来落在徐贝希手里了。 “徐贝希,你为什么拿我的东西?”徐愉一伸手直接把项链从她脖子上扯了下来,徐贝希疼得只叫唤,“啊!徐愉,你干什么?” 徐愉把十字架上的项链绳抽出来扔在桌子上,抽了张纸巾把十字架擦了又擦,徐贝希看着她的动作,深深感觉到自己被侮辱了。 “这是我的。”说话间,徐贝希就想把徐愉手里的十字架抢回来,徐愉及时躲开,冷笑地盯着她,“你的?徐贝希,你撒谎的能力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吗?” 徐贝希脸上一阵羞耻,这项链是她在徐愉的房间里找到的,她喜欢,就偷偷地拿走了。 现在被徐愉这么挑明事实,她恨不得狠狠打她一顿。 徐贝希以前一直被养在一个普通家庭里,身上的小家子气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现在人多眼杂,徐贝希本来就在乎形象,此刻咬着唇盯着徐愉,眼里还有泪水,就像徐愉欺负了她一样。 徐愉今天心情本来就不好,见此情景,就忍不住心里生出厌恶,叫来服务员结完账就离开猫咖。 她一走,徐贝希身边的小姐妹立刻安慰她,“希希,没事你别伤心,我刚才拍了一张徐愉的照片,待会儿我就把照片发到圈子里,一定要让所有人看看徐愉的真面目。公然抢你的东西还那么不知廉耻,怪不得被你爸爸妈妈赶出去了。” 她叫梁依然,从小就不喜欢徐愉,现在徐愉被赶出去了,她巴不得狠狠奚落她。 徐贝希眼眶落泪,怯生生地点点头,“谢谢你,依然。” “没事。”梁依然说完,就低着头把她刚才偷拍的徐愉抢徐贝希项链的照片发到b市上流圈层的大群里。 然后又发了一条五十秒的语音,“没想到徐愉现在被赶出去后怨气那么深,公然抢贝希的东西,太不要脸了!我以前还以为她穷且志坚,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没规矩的女人。听说她是徐家捡来的,说不定以前是哪个小门小户的孩子,即使在徐家这么多年,也没学会规矩,真是可笑。” 这个群里聚集的大都是b市一些纨绔子弟,看到这张照片,纷纷开始在群里嘲笑徐愉,对他们来说,这只是无聊时候的消遣。 徐贝希低头看了眼群里别人骂徐愉的话,心里一阵得意,然后咬着唇担心地问梁依然,“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小愉知道后会伤心的,而且我也不太想要那条项链了,徐愉想要就送给她吧,我没事的。” 梁依然一听,立刻在群里发了几条语音,反正徐愉早就被踢出这个群了。 “希希,徐愉抢了你的爸爸妈妈,抢了你的身份地位,你要是还这么善良,只会让徐愉越来越猖狂。”梁依然愤愤不平地说。 徐贝希低下头不说话,看起来就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梁依然更加讨厌徐愉,恨不得把徐愉骂死。 当晚,华信国际b市总部。 霍庭森开完会后,回到办公室,坐在办公椅上,抬手捏了捏略显疲惫的眉心。 不一会儿,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叮咚一声,霍庭森拿起来看了一眼,当即变了脸色。 神态阴沉得要滴出墨,倏然冷笑一声,摁了下内线电话。 特助蒋盛立刻接听,“三爷。” “备车,回南山公馆。”霍庭森声音冷淡,蒋盛感觉空气都凉了几分,立刻道,“好的三爷。” 第10章 回到南山公馆,霍庭森立刻问莫叔,“徐愉在家吗?”眉心皱着,一边粗暴地扯开领带。 莫叔点了下头,“小夫人回来后就去卧室了,现在还没出来。” 话音刚落,霍庭森就已经上楼了,莫叔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他失态。 霍庭森推开主卧门走进去,看到大床上淡粉色的被子下隆起一个小鼓包,紧接着下一秒,徐愉就从睡梦中惊醒,迷迷瞪瞪地看向他,声音沙哑,“你下班了?” “嗯。”霍庭森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不舒服?” 徐愉摇摇头,“没有,心情不好。” 霍庭森沉默片刻,起身走进衣帽间,徐愉看他又走了,心里更加难受。 他哪有点新婚丈夫的样子?动不动就把她一个人丢下! 即使不爱她,总要装装样子吧。 就在徐愉打算继续睡觉时,霍庭森拿着她的一件淡绿色长裙从衣帽间出来,走到床边把衣服递给她,“穿上起床。我帮你出气。” 第14章 霍庭森保护徐愉,上帝保护霍庭森 徐愉接过衣服,仰头看着他,粉唇微张,“三哥,我……” “闭嘴。”话还没说完就被霍庭森打断了,他拧着眉站在那,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现在面色阴沉,如鹰眸般锐利的眼睛此刻盯着徐愉,让她忍不住开始害怕。 即使结婚了,徐愉本质上对霍庭森的感觉还是害怕,霍淮书给她灌输的那些印象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被从她脑海里扔出去。 渐渐的,眼泪一滴一滴地从她眼眶里流出来,徐愉低着头哭泣,声音中带着哭腔,“对不起……三…三哥。”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只能不停地说对不起。 一见她哭,霍庭森立刻皱了皱眉,脸色柔和了几分,在床边坐下,用指腹擦了擦她脸上的眼泪,“哭什么?” “因为你生气了。”徐愉抽泣地说,眼泪又从眼眶里冒出来,溢到他的手指上。 霍听庭森心里叹了口气,眼看着她的眼泪越流越多,于是他拿起她手里裙子的一角,用裙角帮她擦了擦眼泪。 “没生气。”霍庭森猜测她大概还不知道那件事,于是同她讲了出来。 徐愉听了后,抽了抽泛红的鼻尖,视线落在他身上,小声说,“三哥,我不在乎这些,反正她也就只能在背后诋毁诋毁我。” 梁依然是出了名的欺软怕硬,对于这样的人即使徐愉不是徐家二小姐了,她依然看不上。 “三哥在乎。”霍庭森沉声道,精致的指尖托了托她的下巴,徐愉仰起头看他。 霍庭森语气听起来完全不像是开玩笑,“嫁给三哥不就是想让三哥护着你吗?徐愉,三哥从不食言,从你嫁给我的那一天开始,我就绝对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说完,霍庭森再次起身去衣帽间拿出一件淡粉色的连衣裙,走到床边递给她。 因为有了前车之鉴,霍庭森现在的态度没刚才那么冷漠了,“穿上衣服起床。” 说话间,他还摸了摸她的脑袋瓜。 徐愉咬了咬唇,脸蛋儿有点红,唇角向上弯弯,点了下头。 “嗯。”霍庭森又捏了捏她软软的手,然后转身离开卧室。 一等到房门被从外面关上,徐愉立刻一把掀开身后的枕头,拿出被她压在枕头下的十字架。 她坐在床上,指尖抚摸着十字架上的受难耶稣,抿了抿唇,眼神坚毅得像是在心里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徐愉换好衣服,就飞快地下楼去找霍庭森,来到楼下,霍庭森正站在落地窗前,蒋盛恭敬地站在他旁边。 “三哥,我好了。”徐愉一边说一边向霍庭森走去。 霍庭森转过身,就见徐愉一身淡粉色刺绣国风连衣裙,气质恬静,笑容古典温婉。 蒋盛识趣地去外面等他们。 “三哥,我好看吗?”徐愉张开两条手臂在他面前转了一圈。 霍庭森勾了勾唇,眼里露出淡淡的笑意,不过他的语调仍让徐愉听不出来喜怒,“好看。” 徐愉也不在乎他不冷不淡的语气,上前一步把手里捏着的十字架送到他面前,霍庭森低眸扫了一眼,十字架呈现非常复古的金黑色,上面有受难耶稣,他看得出来,这枚十字架很贵重。 “三哥,送给你,昨天早上我把你惹生气了,这是送给你的礼物。”徐愉想了想又说,“也算是我送给你的新婚礼物。” 霍庭森接过这枚十字架,指腹在上面摩挲了几下,徐愉觉得他周身的气息似乎变得柔和了一些,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错觉? “把你的上帝送给我,你怎么办?”霍庭森了解基督教,但他不是基督教徒,在他父亲去世后他就彻底摈弃关于上帝的一切。 在霍庭森的世界,他自己就是主。 徐愉眨了眨眼睛,绯色的软唇向上弯了弯,“现在三哥是我的救世主了呀。三哥保护我,上帝保护你。” 霍庭森心里怔了一下,这是他为数不多感到的震撼惊讶。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收起这枚十字架,在心里叹息一声,摸了摸徐愉的头发,徐愉依旧笑着看他。 她的笑容纯粹美好,干净得如同空谷传来的风。 霍庭森伸手勾住她的腰肢,拥着她离开别墅。 别墅旁边的停车场,一辆黑色的宾利正安静地停在那里。 蒋盛看到他们后,立刻伸手打开后座的车门。 徐愉先坐进车里,霍庭森吩咐了蒋盛几句话,她没听清,也没太在意。 离开南山公馆后,徐愉坐在座椅上出神地看着窗外,她不知道霍庭森要带她做什么,但第一次在他这里尝到了无条件被维护的感觉。 以前和霍淮书谈恋爱时,徐愉每次犯错,霍淮书都会严厉地批评她一顿,他给她的感觉就是一个高高在上的贵公子,容不得自己女朋友有一丝一毫的瑕疵。 在霍淮书面前,徐愉必须像一个精致的陶瓷娃娃。 不知道他对徐贝希是不是也是这样?徐愉不无讽刺地想。 “在我身边别想其他男人!”耳垂忽然被掐了一下,徐愉惊呼一声,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听到霍庭森这句话后,徐愉顿时惊讶地盯着他,“三哥,你……你怎么……” 难道他有读心术? 霍庭森睨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她心里的猜想,尽管他看出来了她的想法。 “下不为例,再有一次……”霍庭森卖了个关子,然后不紧不慢地说出来后面的话,“徐愉,不管你信不信,三哥有的是手段惩罚你。” 徐愉当然信,她估计即使他们不离婚,她可能一辈子也不知道霍庭森的权利有多深。 六辆改装后的兰博基尼前三后三地互送着中间一辆黑色的宾利,很快他们就来到了梁家门口。 佣人见到这一阵仗连忙跑进别墅打小报告。 宾利后座,霍庭森看向徐愉,徐愉朝他眨巴眨巴眼,用眼神问他想说什么。 霍庭森什么也没说,徐愉看到后面几辆车中下来了几个身穿黑色西服的保镖跟着蒋盛走进梁家。 徐愉看着窗外时有些疑惑地问身边的男人,“三哥,我们不进去吗?” “不进去。”霍庭森道。 现在暴露他和徐愉的关系对她没好处,他们的关系必须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来公开,发挥它对徐愉最大的作用。 第15章 三爷为徐愉出气 此刻,梁家别墅里。 蒋盛一带着人来,梁邵远立刻迎上去,笑脸相对,“蒋助理,您好。” 霍庭森这些年行事神秘,所有的事情基本都要经受这位蒋助理的手,他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的话有时候就代表了霍庭森的话。 “梁总,好久不见。”蒋盛轻笑一声,视线环顾别墅一圈,“三爷今天让我来是和梁总说说梁大小姐的事。” 梁邵远当即心里一喜,难道是三爷看上他女儿了,要是能和霍庭森这座大靠山联姻,那对他们梁家是百利无一害。 “蒋助理,您请说。”梁邵远喜出望外地开口道。 蒋盛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神情玩味,这表情让梁总有点不安,心一下子被提到了嗓子眼,希望不是什么坏事。 “梁总如果管不好女儿,可以送到霍家,让霍家的阿妈教教梁大小姐怎样做人。”蒋盛轻笑一声,站起身瞅了眼脸色煞白的梁总,“三爷的话带到了,再见。” “等等。”梁邵远忐忑地叫住他,蒋盛停下脚步,偏头瞟了他一眼,“还有事,梁总?” 梁邵远想抹把头上的冷汗,但又不敢,揣着手斟酌地开口,“蒋助理,依然是犯了什么错?” 他心里祈求,可千万别是惹上了三爷。 同时又为他刚才的想法感到可笑,霍三爷那样手握重权的男人怎么可能看得上他的花瓶女儿! 蒋盛微微一笑,也乐于卖给梁邵远一个面子,于是向保镖打了个手势,一个保镖立刻掏出手机打开一个界面拿给梁邵远看。 第11章 梁邵远沉着脸看了看,而后看向蒋盛,尽量小心翼翼地问,“蒋助理,徐二小姐和三爷……” “梁总,我认为你是个聪明人。”蒋盛打断他的问题,笑着说。 梁邵远明白了,恭敬地送走蒋盛,看到门口那一排豪车,差点腿一软。 “蒋助理,我能和三爷说几句话吗?”梁邵远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问。 蒋盛沉默片刻,随后走到中间那辆宾利旁边,弯腰敲了敲车窗。 很快,车窗降下来一些,梁邵远听不清蒋盛在和霍庭森说什么,但隐隐约约可以透过车窗看到三爷身边有个女人的影子。 蒋盛很快就回来了,朝梁邵远微挑了下眉,“三爷时间不多。” 梁邵远立刻明白了他的话外音,当即走到宾利旁边,车窗被降下来了,这时候,他才清楚地看到霍庭森旁边就是那位刚刚被徐家赶出去的徐二小姐。 梁邵远心里震惊,但表面上仍不敢表露出内心的真实想法。 “三爷,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管教依然,绝不会再让她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梁邵远的姿态被他放得很低,“我只希望三爷高抬贵手,不要迁怒梁家。” 即使霍庭森已经十五年不在国内,他在b市上流圈层的影响力仍然不容小觑。 梁邵远是土生土长的b市人,他了解过当年霍家爆发的那场史无前例的争权夺位内乱。 当初霍庭森才十五岁,竟能打败霍家那些豺狼虎豹,拿到霍家唯一的继承权。 但令人奇怪的是,他竟然在第二天就宣布放弃在霍家的继承权,然后远赴d国。 即使远在d国,霍庭森在这十五年里仍旧在b市打造了一个属于他的商业帝国。 b市除了华信,其他任何一个跨国公司背后实际控股人的名字都有可能是“霍庭森”这三个字。 谁都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商圈有戏言,掉进霍庭森的城府比掉进无底洞还可怕。 霍庭森靠在黑色奢华的背椅上,勾唇淡淡一笑,“梁总如果处理的让我满意,我自然不会插手梁家的事情。” 他话说完,才漫不经心地偏头睨了梁邵远一眼。 梁邵远立刻点头,“多谢三爷,我一定好好管教女儿。” “那就好。”霍庭森轻勾唇角,笑容浅淡威严,仿佛一只在山巅上慵懒恣意的狼,“梁总是个聪明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还需要我提醒吗?” “不需要。”梁邵远小心翼翼地回答,生怕不小心触碰到霍庭森的哪根逆鳞。 这时候,蒋盛走来,带着笑脸赶人,“梁总,三爷接下来还有行程。” “好,那我就不打扰三爷了。”梁邵远往后退了退,紧接着蒋盛坐进了后面一辆兰博基尼里,不一会儿,豪车车队就消失在梁家门口。 他们一走,梁邵远脸色立刻变了,神情阴沉,回到别墅给自己的助理打电话。 电话一接听,不等助理说话,梁邵远就忍着怒气道:“给我停了依然的所有银行卡,严格监督着她,谁也不能给她一分钱!告诉她,如果再敢招惹徐愉,我就让她滚出梁家。” 此刻,宾利后座,徐愉手肘撑在中控台上,双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笑眼弯弯地看着霍庭森,“谢谢你,三哥。” 被人无条件保护的感觉可真好! 霍庭森姿态慵懒,偏头瞟了她一眼,淡淡应了声,随后又把目光移到面前的工作电脑上。 徐愉是真觉得霍庭森的工作超级忙,来的时候处理文件,回去的时候还在处理工作。 “三哥,你现在是在华信当老板吗?”徐愉眨着眼睛问。 霍庭森应了声,这回连目光都没分给她一个。 徐愉撇了撇嘴,不打扰他工作了,自己一个人坐在座椅上无聊地望着窗外的灯红酒绿。 同一时间,霍淮书的私人别墅里。 宽敞明亮的大厅里,霍淮书刚从公司回来。 他大学毕业就开始自己创业,现在已经有了一家刚刚上市成功的公司,b市上流圈层的人除了霍庭森和其他两大家族的人,其他人都不敢看轻他。 霍淮书这个人,长相玉树临风,温尔文雅,又出身豪门,现在又有了公司,而且在媒体面前也很活跃,三天两头上财经报纸。 相比下来,沈峥和霍庭森可谓是非常低调,媒体基本拍不到他们的一片衣角。 霍淮书一回到家,就看到徐贝希白着脸坐在沙发上,自从徐愉被赶出徐家,他就把徐贝希接到了他的别墅。 他是一个男人,有正常的生理需求。 相比于徐愉面对他时那种“修女”态度,他更喜欢徐贝希这种看起来怯生生的,实际上却热情似火的女人。 第16章 三哥,你别诅咒我 徐贝希本来正坐在沙发上叹气,余光看到霍淮书的身影,立刻站起身飞奔到他怀里,霍淮书搂住她,温柔地问,“希希,怎么了?” “呜呜呜,淮书哥哥,我不知道小愉竟然那么狠。”徐贝希眼眶里的眼泪说掉就掉,“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不应该回徐家,如果我没有被你找到该多好啊!呜呜呜,淮书哥哥。” 霍淮书拧着眉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今天和依然一起去猫咖玩。遇见小愉了,她一上来就把我的项链抢走了,我本来就愧疚小愉,于是就不要那条项链了。”徐贝希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继续说,“可是我没想到小愉竟然……,依然好心想帮我讨回公道,却因为徐愉让她被她父亲停了所有的银行卡,呜呜呜,淮书哥哥,我是不是真的错了,我就不应该回徐家,要不然明天你就把我送走吧,把徐愉接回来。” “别说胡话。”霍淮书温柔地帮她擦擦眼泪,徐贝希顿时心里松了口气,看来霍淮书是相信了她的话。 霍淮书抿了抿唇,思考了会儿,“徐愉怎么可能有本事让梁总停了自己亲生女儿的卡?” 他的语气疑惑,似乎根本想不到徐愉是怎么做到这件事。 徐贝希小心翼翼地抬头扫了眼他的表情,咬着唇说,“淮书哥哥,会不会是小愉被人……” 她虽然没有说完,但霍淮书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不明白她的意思。 “不可能,徐愉不是那样的人!”霍淮书立刻皱着眉反驳,谈了几年恋爱,他多多少少也了解徐愉。 即使她现在落魄了,在霍淮书看来,徐愉也不可能堕落到被人包养的地步。 听到的回复,徐贝希心里一沉,生怕霍淮书对徐愉念念不忘,立刻不动声色转移话题,“可是淮书哥哥,即使我现在是徐家的二小姐了,我还是嫁不进去霍家。” 徐贝希脸色苍白,看起来虚弱得就像一个玻璃人,眼泪再次从她眼眶里掉了出来,“为什么?就因为我从小就和家人分离吗?” 霍淮书立刻把她抱在怀里哄,“别担心希希,我一定会娶你的,我会让徐愉去说服爷爷。” “嗯嗯。”徐贝希依偎在他怀里点点头,“谢谢你淮书哥哥。” 霍淮书眼神凝重,似乎还在想徐愉是否被包养了的这个问题,好久才应了声。 徐贝希暗自咬了咬牙,她一定要尽快嫁进霍家。 无论是财富还是权利,这一切本来就应该是她的。 当晚,梁依然一回到家就被自己的父亲甩了一巴掌,梁母董淑仪立刻心疼地皱眉,瞪了眼梁邵远,“你干什么?你都把依依的卡停了,这还不够吗?” 梁依然脸色发白,咬着唇什么也没说,倔强地站在那里。 梁邵远冷冷地勾了下唇,扫了眼正生气的董淑仪,“你知道什么?她差点害了我们整个梁家!” “什么?”董淑仪惊呼一声,“怎么可能这么严重?不就骂了徐愉几句,况且徐愉她现在也不是徐家二小姐了,她有什么本事?” “糊涂!”梁邵远恨铁不成钢地大声呵斥,“即使徐愉不是徐家二小姐,依然也不能再去招惹她,如果再有下次,说不定我也保不住她!” “你要是敢给她钱,你们俩一块滚出梁家!”梁邵远沉着脸瞪了董淑仪一眼。 说完,梁邵远懒得再看到她们两个,上楼去了书房。 等梁邵远离开大厅,梁依然才回过神,向董淑仪哭诉,“妈妈,你一定要帮我报仇,徐愉竟然踩到了我头上,还让爸爸停了我所有的银行卡,她肯定是勾引了谁!一定是!” “她自己也没这个本事!”董淑仪咬了咬牙,眼神阴锐,“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我和徐夫人认识,妈妈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报仇。” “谢谢妈妈。”梁依然瞬间破涕为笑,心里鄙视徐愉,既然被徐家赶出去了,那她就应该永远离开上流圈! 她断定徐愉一定是被包养了,梁依然暗自下决心一定要让徐愉的名声变得更臭,让她彻底变成b市的过街老鼠,然后把她赶出b市。 翌日。 南山公馆。 早上七点,霍庭森都健身回来了,徐愉还没起。 第12章 他回到房间去浴室冲了个澡,出来后走到床边,弯腰一只手掌撑在床铺上,抬手捏了捏她的脸,徐愉当即揉了揉自己的脸蛋儿,翻个身继续睡。 霍庭森冷峻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伸手推了推她的手臂,“起床吃早餐。” “不吃。”徐愉含糊不清地嘟囔,昨晚被他折腾了那么久,她根本起不来。 也不知道霍庭森怎么那么有精神,这男人八成是个机器人。 霍庭森低眸凝视了她几秒钟,而后弯腰强势地把她从床上抱起来,身体猛然被架空,徐愉浑身一颤,打了个激灵。 “你干什么呀?”她不开心地看着霍庭森。 霍庭森低眸睨了她一眼,抱着她走向衣帽间,“以后三餐按时吃,我不想结婚没几年老婆就因为胃癌去世。” “你别诅咒我!”徐愉瘪瘪嘴,都被抱进了衣帽间,她也没法再回到床上睡觉,于是就挑了一件衣服准备换上。 刚准备换,发现霍庭森还站在那,徐愉朝他指了指门口,“三哥,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霍庭森没动,面无表情的脸上布满了压迫感,徐愉心肝颤抖,也不敢再让他出去了。 就在打算自己抱着衣服去洗手间换时,听到他问,“前男友看过你换衣服吗?” 徐愉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霍庭森在问什么,忽然觉得有点奇怪,他们是塑料夫妻,霍庭森还在乎这些? “没有。”徐愉摇摇头,她和霍淮书谈恋爱时,霍淮书亲都没亲过她,更别提这种事了。 霍庭森喉结滚动,徐愉偷偷看了他一眼,觉得他现在的心情应该很好。 果然,下一刻,霍庭森就转身离开衣帽间,“好好换,我在餐厅等你。” 徐愉捏着衣服站在原地,出神地看着霍庭森的背影消失。 在心里叹了口气,霍庭森对她也挺好的,至少没有像传言那样在新婚夜就扭断她的脖子。 第17章 她想霍庭森 徐愉换好衣服,去洗手间洗漱后才下楼。 一楼餐厅,几个佣人正在厨房里忙碌,霍庭森正坐在餐桌后,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报纸。 徐愉走过去后,佣人立刻把她的早餐摆上来,“小夫人好。” 起初佣人是打算叫徐愉“夫人”的,但她嫌弃这两个字把她叫老了,于是霍庭森就让佣人喊她“小夫人。” 徐愉点点头,弯唇笑了笑,“你们好。” 然后在餐桌后坐下开始吃早餐。 霍庭森的目光越过报纸上方看了她一眼,徐愉低着头吃面包,吃相安静可爱,满头乌发被她用一根半块西瓜设计的发带绑起来。 吃完早餐,徐愉想再去卧室睡觉,不料被霍庭森叫住,理由是要帮他打领带。 霍庭森已经换好了一套黑色高定西装,满身禁欲懒察觉,如果不是徐愉知道他晚上会变成狼,还真可能以为他是性冷淡。 “过来。”霍庭森拿着领带朝她招招手。 徐愉走过去,自觉地抽出他手里的黑色领带,踮脚帮他打领带,霍庭森低眸凝视她,她似乎还挺熟练。 “以前帮你前男友打过?”霍庭森声音冷淡,语气也不轻不重,可徐愉就是听出来他心情不好,当即摇摇头,“没有,我们没同居过。” 她就是想也没机会。 打好领带,徐愉又帮他整理整理西装,唇角带着甜甜的笑抬头望着他,“三哥,可以了吗?” “嗯。”霍庭森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就像给小猫咪顺毛那样,“去睡觉吧。” 徐愉现在倒是不着急了,非常贤惠地对他说,“我等你离开再去睡。” 霍庭森那么努力工作,让她觉得她自己就是个废物,况且,她还没找到工作。 霍庭森看着她一副乖巧的模样,喉结微动,一把把她摁在自己怀里,低头吻了吻她的唇才离开。 徐愉脸蛋儿快红透了,霍庭森一离开她就急忙忙跑到楼上。 客厅里那么多佣人,万一被看到了,她可就丢脸了! 徐愉钻进被窝,把脑子里关于刚才那个吻的事情通通都扔出去,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她还没睡着,被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徐愉从被子里伸出一条白嫩嫩的手臂,接听电话。 “喂——”下一秒,徐愉就听到了手机里传出的那道让她熟悉的声音,“小愉,是我。” 原来是霍淮书,徐愉嘲弄地扯了扯唇角,“霍公子,有事吗?” 霍淮书听出了她语气里的讽刺,皱了皱眉,“小愉,你非要这样和我说话吗?” “不然呢?”徐愉靠在床头上,视线移到窗外,清晨的南山满目深绿,视野中没有任何遮挡,霍庭森这栋别墅的位置真挺好的。 “真的没必要,小愉,即使当不成夫妻,我们也没必要成为仇人。”霍淮书劝她。 徐愉冷笑,在霍庭森面前勾人的狐狸眼现在里面一点温度都没有,“霍淮书,我没那么伟大。” 霍淮书叹了口气,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你有时间去老宅一趟,和爷爷说说我们的事情,爷爷一向很喜欢你,我不可能再娶你了,徐愉,就算你为我们以前的情分做一点事好吗?” “不好!”徐愉的心脏因为他这句话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掌狠狠地收紧了,疼得她几乎动不了身体的任何一个器官。 “霍淮书,你把我当什么了?”徐愉冷漠地问,“你搞清楚,我是你前女友,你让我去帮你去求霍爷爷让他同意你娶徐贝希?我已经说过了,我没那么伟大!” 说完最后一个字,徐愉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她一个人坐在奢华柔软的大床上,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到被子上,她从无声哭泣变成大哭。 最后蜷曲着腿,把脸埋在膝盖上,不在乎形象地捂着脸哭。 过了会儿,徐愉哭着给霍庭森打电话,她现在不想一个人待着,她想霍庭森。 一阵忙音过后,手机里传来霍庭森冷淡平静的声音,“徐愉,怎么了?” 他应该很忙,徐愉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说一些金融方面的专业术语,可她顾不得那么多了。 “三哥,我…我去找你好不好?”徐愉声音里带着哭腔,就像一个清晨起床见不到爸爸妈妈的孩子那样孤单。 那边沉默了片刻,听到霍庭森平静的回答,“发生什么事了?” 徐愉烦躁地皱了皱秀气的眉心,似乎刚刚明白了她在做什么,捏着被子用被角擦了擦脸上的泪。 “没什么,三哥,你好好工作吧。”徐愉挂了电话,用被子把自己蒙在被窝里睡觉。 她气得郁闷,自己竟然为了霍淮书那个渣男哭,真是瞎了眼! 而另一边,华信b市总部会议室。 宽敞明亮的会议室里安静得掉落一根针就能听到,所有人都在等着霍庭森接完电话,就连刚才讲ppt的职员都从滔滔不绝变得安静如鸡。 其中霍家大房霍卓彦不满意地开口,“庭森,开会的时候接电话成什么体统?” 霍庭森一回国就被老爷子任命为华信国际的首席执行官,对此霍卓彦早就不满意了,但他又找不到霍庭森在工作上的漏洞。 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小毛病,霍卓彦立刻死死拽住不松手。 “会议时不许接电话,这一直都是华信的规矩,庭森,你这个老板公然违反规定,恐怕不太好吧!”霍家二房霍博江也附和道。 他和霍卓彦一样,都对霍庭森手握重权不满意,但又拿他没办法。 霍庭森收了手机,冷冷地扫了两人一眼,蒋盛察觉到自家老板发火前的预兆,立刻在心里为霍家这两位爷点了两柱香。 “我做事需要征求你们两位的同意?”霍庭森轻描淡写地问,极具压迫感的目光落在霍卓彦和霍博江身上。 霍卓彦和霍博江彼此对视一眼,纷纷开口反驳。 “庭森,难道我们说的不是事实吗?知法犯法,这不是一个好的领导者。” “是啊,你都违反规定了,让手下的人怎么做事?我和你大伯说的都是事实。” 会议室的其他人根本不敢开口说话,恨不得原地消失,生怕这场家族战争涉及到他们的个人利益。 霍庭森倏然勾唇笑了下,只是这笑容像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平静。 第18章 因为三哥不理我,所以我生气了 “不想待在公司了?”霍庭森问,此刻会议室里所有人都觉得他脸上的笑容残忍至极,又听到他接着说,“我送给你们两封辞职信怎么样?毕竟华信不缺人才。” 此话一出,霍卓彦和霍博江立刻安静如鸡,霍庭森最后一句话压得他们说不出话来。 华信的确不缺人才,他们俩的位置随时都有可能被顶替。 霍庭森淡然一笑,“今天的会议结束。” 说完,就撂下一会议室的人离开。 蒋盛关了ppt,不着痕迹地瞅了眼霍卓彦和霍博江,后两者气得满脸通红。 第13章 “散会,找三爷签字的今天别打扰他,后续会议时间等通知。” = 霍庭森回到南山公馆时,佣人们正在各司其职,公馆里除了浇花的声音外没有任何声音。 他径直走上二楼,推开主卧门,脚步平稳地走进去。 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帘被拉开的也不多,今天天气不好,室内有点暗。 大床上金白色的被子隆起一个小包,霍庭森走到床边,抬手掀开被子。 徐愉身体蜷缩成一团,长发散乱地铺在床上,双手环着膝盖。 察觉到身上的被子没了,徐愉立刻睁开眼睛,就看到霍庭森站在那低头看着她。 “三哥,你怎么回来了?”徐愉问,她嗓音有点沙哑。 霍庭森喉结微动,在床边坐下,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瓜,“因为什么哭?” “没哭。”徐愉不承认。 霍庭森拧了拧眉,语气微沉,“说实话!” 徐愉偷偷瞅了他一眼,被霍庭森面无表情的脸吓到了,犹豫了片刻,冒着惹他生气的风险开口,“因为霍淮书让我在霍爷爷面前帮他和徐贝希求情。” 她没解释徐贝希是谁,以霍庭森这样的手腕,他不可能不知道她的事。 她一说完这话,就感觉到空气里的气氛凝固几分,顿时心一沉,立刻抬起头看霍庭森。 果然,他的脸色很不好,唇线被抿得平直,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 下一刻,只见霍庭森一句话都不和她说,站起身往外走。 “三哥。”徐愉坐在床上叫他。 霍庭森充耳不闻,眼看着他就要离开卧室了,徐愉立刻跳下床赤着脚跑着追上他,从背后拉住他的手。 语气急切,“三哥,别走。” 霍庭森停下脚步,偏头睨了她一眼,眼神复杂得徐愉根本看不懂。 可她顾不得这些了,她不能失去霍庭森,立刻三两步走到他面前,扑进他怀里,双臂紧紧环着他精瘦有力的腰身。 “三哥,别走好不好?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因为那个渣男哭了。”徐愉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用力抱紧他,生怕他甩开她再离开。 霍庭森脸上的表情没有刚才那么可怕了,心里叹了口气,细细解释他为什么不高兴。 “徐愉,我没那么大度,我自己的老婆为了别的男人哭,这我接受不了。”霍庭森抬手摸了摸靠在他身前的小脑袋瓜,“之所以不理你,也是因为怕盛怒之下伤害到你。” “我明白,三哥。”徐愉仰起头,踮起脚在他下巴上讨好地亲了亲,“三哥,我不生你的气,你也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霍庭森终于笑了下,这小东西还挺会算账。 “你生我什么气?”霍庭森好整以暇地问。 徐愉见他笑了,倏然松了口气,又用自己的脑袋瓜在他身前蹭了蹭,“因为三哥不理我,所以我生气了。” 霍庭森勾了勾唇,弯腰把她打横抱起来,转身回到床边,把她放进柔软的被子里。 在他松手的那一刻,徐愉立刻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眨着眼睛望向他,“三哥……” “不走。”霍庭森喂了她一颗定心丸。 徐愉笑了下,眉眼弯弯地点点头。 霍庭森坐在床边,伸手帮她掖了掖被子,“睡吧。” 有霍庭森陪着,徐愉很快就睡着了。 等她睡着后,霍庭森温柔的外壳瞬间破碎,周身的气息转化成一种冷戾气场。 他走出卧室,莫叔就在楼下等着,“备车。”霍庭森吩咐道。 “好的,先生。” = 霍家老宅。 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威严庄重的四合院门前,司机下车恭敬地拉开后车门,霍庭森从里面出来。 他站在车边,视线落在老宅的门口,唇角勾起若有所思的嗤笑。 霍家老宅是b市的百年家族,在上流圈占有重要且不可被替代的位置,但这些在霍庭森眼里似乎什么也不是。 霍庭森迈步走进老宅,新来的佣人不认识他,拦住他说,“先生,这是私人宅院,没有邀请不能进。”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了一声训斥的声音,“放肆!这是霍家三少爷。” 老管家十叔走过来,恭敬地向霍庭森问好,“三少爷,您回来了。” 这一问好,他等了十五年。 霍庭森应了声,“十叔,好久不见,爷爷在家吗?” 十叔连忙点头,“老爷子在家,他要是知道您回家了,肯定非常高兴。” 霍庭森没再和管家多聊,径直走向通往老爷子住所的连廊。 霍庭森一走,十叔立刻训斥刚才那个佣人,“记住,刚才那位是霍家的三爷。在霍家,最不能惹的就是三爷,再有下次,你就可以拿工资走人了。” 新来的佣人被吓得不轻,忙不迭点点头,“我知道了,十叔。” 霍庭森来到老爷子的住所,霍老爷子一见到他差点没把手里的茶杯摔了。 苍老的眼里流露出久别重逢的喜悦与感动。 霍庭森走过去,朝老爷子问好,“爷爷。” “庭森,你可算是回来了。”霍老爷子叹了口气,示意霍庭森在他身边坐下,目光看向他,“能在入土前再看你一眼,爷爷也就满足了。” 霍庭森轻笑,“爷爷说的哪里话?您一定会长命百岁。” 霍老爷子也笑了,霍庭森是他最看重的继承人,他能回来就说明他已经想好要接手华信了。 华信是霍家几代人的心血,除了霍庭森以外,把这么大的一个公司交给任何一个人他都不放心。 “庭森,你这次回家恐怕不只是和我这把老骨头说说话吧?”霍老爷子慈祥地问。 第19章 三哥把你当银丝雀养 这次霍庭森回老宅,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和老爷子说了什么,只知道当天晚上霍老爷子就以家主的威严命令霍淮书回老宅,在书房里严厉批评了他一顿。 霍淮书从书房出来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奇怪得很。 一离开老宅,霍淮书就给徐愉打了个电话,可是没人接。 再次打了几个后,霍淮书才意识到,他的手机号码肯定是被徐愉扔进了黑名单,顿时怒从心起。 肯定是徐愉在爷爷面前说了什么,不然爷爷不可能这么严厉抵触他和徐贝希结婚。 霍淮书顿时想找到徐愉问个清楚,可他倏然发现他根本不知道徐愉在哪。 翌日,南山公馆。 霍庭森一大早就起床健身,吃完早餐去了公司,等到太阳都升起来了,徐愉才悠然转醒。 睁开眼睛后,徐愉抱着霍庭森的枕头躺在床上,思考着她今天要做什么事。 才刚刚大学毕业,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工作吖。 虽然霍庭森不差钱,也舍得让她花,可她总不能每天像个咸鱼一样躺在家里吧! 徐愉抿了抿唇,扔掉枕头起床。 洗漱完换好衣服,徐愉下楼吃早餐,因为想着要找工作的事,她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莫叔见状,以为是早餐不合她胃口,就关心地问,“小夫人,今天厨师做的饭不合您胃口吗?不然我让厨师重做一份?” “不用了。”徐愉连忙摇摇头,低头喝了口温热的豆浆,“挺好吃的,我很喜欢,刚才在想其他事情,所以有点走神了。” 原来如此,莫叔点点头,“那就好。” 一吃完早餐,徐愉就上楼随便拎了个包出门,她之前给几家公司投过简历,并且已经收到了一家公司的面试邀请。 去面试的路上,徐愉接到了霍庭森的电话。 甫一接听,手机里就传出一道低沉得仿佛裹着初冬薄雾的声音,“徐愉,起床了吗?” 徐愉瘪瘪嘴,晶莹的指尖扣着身边的座椅玩,“三哥,我在你心里就那么懒散吗?” 现在都十点了,她怎么可能不起床? 只听手机里传出一声轻笑,徐愉猜测霍庭森这时候心情应该挺好,随后她惊讶了一下,自己是什么时候养成猜测霍庭森心情的习惯? “倒也不是。莫叔说你不在家,准备去哪?”霍庭森问。 因为怕影响徐愉睡觉,他刚才先给莫叔打了个电话,没想到这小东西已经起床了。 徐愉抠弄了几下皮质座椅,敛敛眼睫,“去面试。” 霍庭森那边沉默了一下,徐愉心一沉,他不会是想让她当金丝雀吧? 顿时心脏惊得狂跳,在他说话前抢先开口,“三哥,我不当金丝雀!” “金丝雀?”霍庭森咬字清晰,一字一句道,“我什么时候要你当金丝雀了?” 徐愉额角跳了一下,心里后悔自己说话怎么不过脑子!至少也要等霍庭森说话后她再说呀。 做了亏心事,徐愉这次真羞得不说话,过了会儿,听到手机那边转来金融人特有的公事公办的声音。 大概是霍庭森的员工正向他汇报工作,徐愉抿了抿唇,一双狐狸眼清润地看了眼窗外,“三哥,那我不打扰你工作了哦,再见。” 第14章 “嗯。”霍庭森简单应了句,在徐愉挂电话的前一刻,又额外加了句,“别紧张,如果没面试上,三哥养你,当银丝雀养。” 银丝雀?什么玩意?直到通话被挂断了后,徐愉还没回神,秀气的眉心染满了无奈。 霍庭森是不是对她说的话有什么误解?金丝雀和银丝雀有什么区别? 司机把徐愉送到了b市商业圈附近,徐愉下车后,视线环顾一周。 这个商业圈的位置并不是b市的黄金地理位置,华信集团不在这,倒是霍淮书的公司在这。 徐愉以前也来过霍淮书的公司,此刻她只想不要在这里碰到霍淮书和任何一个徐家人。 深呼一口气,徐愉踩着高跟鞋走进其中的一栋商业大厦。 这个时候等电梯的只有徐愉一个人,她进去后,在电梯上升的这段时间,对着电梯里的镜子整理整理自己的头发和着装。 到达面试官所在楼层,徐愉按要求去指定的会议室等待。 没过一会儿,会议室的玻璃门就从外面被推开,徐愉听到声音偏头瞧了一眼,顿时瞳孔紧缩,进来的竟然是霍淮书! 霍淮书看起来似乎也不知道会议室里的人是徐愉,抬了抬眉,立刻关上门走进来。居高临下地睨了眼徐愉,忽然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小愉,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如果真有错,错的也是我!你到底在爷爷面前说什么了?” “什么?”徐愉疑惑地眨眨眼,压根听不懂霍淮书在说什么。 她心里奇怪这家公司怎么是霍淮书的?难道是被他收购了? “装什么装?”霍淮书冷嗤一声,锐利的眼眸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立刻又想起了徐贝希曾经说过徐愉被包养的话,现在她一身高定,让他自己也忍不住动摇之前的念头。 也许徐愉真的堕落到让人包养了,不然她怎么买得起这么昂贵的衣服和包包? 徐愉还没说话,只见霍淮书坐在办公椅上,冷着眼瞧她,仿佛她在他心里是什么罪孽深重的人一样。 徐愉抿了抿唇,最后一次在她面前为自己澄清,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那双勾人的狐狸眼里没有一点温度,“霍淮书,我没有在爷爷面前说什么。不管你信不信,我没做过的事我不会承认。” 说完,徐愉就提着包打算离开,她宁愿被霍庭森当金丝雀养着,也不愿意来霍淮书的公司上班。 “等等。”霍淮书预料到了她会有这样的行为,所以现在并不惊讶,起身走到她身边,低眸瞟着她。 徐愉脸蛋儿白里透红,五官明艳大方,和徐贝希那种孱弱小白花比起来,很显然,徐愉的长相更胜一筹。 但男人好像都比较吃娇弱小白花那一套,不然霍淮书又怎么会放弃她而选择徐贝希。 但霍庭森好像是例外,徐愉心想。 “即使爷爷不同意,我也会和希希订婚,最坏的结果就是我脱离霍家。”霍淮书盯着她说,“徐愉,到时候欢迎你来参加我和希希的订婚典礼,我会给你发请帖。” 第20章 徐家召开记者发布会 徐愉刹那间收紧指尖,盈润的指甲紧紧抵在自己的手心里。 霍淮书这是在明晃晃地羞辱她,他订婚,她这个前女友去合适吗? 跳动的心脏愤怒得仿佛要在胸腔里炸裂,徐愉拼尽全力克制住身体想要颤抖的念头。 “好啊!”徐愉勾唇一笑,转头瞟了他一眼,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既然霍公子邀请我了,我肯定去。而且,我不仅去参加你的订婚宴,我还要带上我的男朋友。” 她声音的弧度陡然一转,眼神愈发冷淡,霍淮书甚至有种错觉,眼前的徐愉在这几天内已经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 徐愉一字一句道,“没有徐家,没有你霍淮书,我会过得更好。” 她的声音掷地有声,但霍淮书并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讥讽地勾了下唇角,“小愉,你就那么没有廉耻心吗?” 他已经确定徐愉被人包养了,不然她哪来的底气说出这些话? “徐家养了你这么多年,现在就因为他们的亲生女儿回来了,你就由爱生恨、自甘堕落吗?”霍淮书沉着脸问,他对徐愉很失望。 徐愉看了他一眼,霍淮书出身名门,他是天之骄子,即使是创业也有家里人给他兜底,他根本不可能和她感同身受。 徐愉没再和他说话,落在他身上一记平静而又嘲弄的眼神,就提着包包离开。 霍淮书看着她的背影,把手指捏得咯咯作响,继而转身回到办公桌前,把桌子上那份简历扔进垃圾桶。 这家公司是他提前收购的,因为他料到徐愉会来这家香水公司面试,霍淮书做这些除了因为自己的心里的愤怒,还为了给徐贝希出气。 徐贝希做错了什么?她只不过是回到了自己亲生父母身边,就惹得徐愉这么嫉妒,不仅抢希希的项链,还在爷爷面前诋毁她。 霍淮书又愤怒又失望,心里断定徐愉是因为没有徐家这种上流豪门的基因,所以即使被徐家养了这么多年,依旧本性难改。 不,现在她是暴露本性了。 这边,徐愉刚离开商业大厦,就收到了顾南风发给她的一条视频。 徐愉一手拿包一手点开那条视频,只看了一眼,她立刻明白这是徐氏集团召开的记者发布会现场。 脚步顿了下,还好她今天穿的高跟鞋鞋跟不高,不然刚才肯定会崴到脚。 徐愉没看那条视频,走出大楼后,来到附近的一家咖啡厅点了杯咖啡喝。 只喝了一口后,徐愉就忍不住拿出手机看那条视频。 视频里,徐中实一身中山服,他把自己保养得很好,即使五十多岁了,看起来就像才四十多岁的人,头顶一根白发也没有。 徐露微和徐贝希站在她旁边,徐贝希穿着一身粉色的公主裙,瘦瘦小小很惹人怜爱。 徐愉抿了抿唇,心脏抽疼了一下,霍淮书说她因爱生恨,可徐家对她又有过几分真心? “徐总,请问您这次是因为什么召开记者发布会?”台下的一个记者问。 徐中实和蔼地笑了下,偏头看了眼自己的亲生女儿,“今天召开记者发布会主要是为了宣布一个无论是对徐家来说,还是对我个人来说都很重要的一件事。” 他顿一秒钟,继续说,“我今天正式宣布,我找到了我和我夫人的亲生女儿徐贝希,同时撤销徐愉在徐家所有的继承权。从此,我们徐家的二小姐就是徐贝希。” 此话一出,记者们纷纷倒抽一口凉气,这可是年度大新闻。 徐贝希咬着唇,脸颊泛红,一双黑眼睛湿漉漉的,倒真是让人忍不住心疼。 现场的摄像机压根没停止过拍照,记者们抢着提问。 “徐总,请问您的意思是彻底把徐愉赶出徐家了吗?” “徐总,您对徐愉一点感情都没有吗?更何况,徐家这样的豪门大户多养一个孩子不成问题。” “徐二小姐,请问您对这件事是怎么看的?您会不会觉得徐愉归占雀巢?” “徐大小姐,您能说说您对这两位妹妹的看法吗?” 记者们提问后,徐贝希更加怯生了,她还是第一次出席这种发布会,面对这些一点都不友好的记者的长枪短炮,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徐中实见状,连忙开口说话转移记者的注意力,避免他们再把话筒递给徐贝希。 “我很想让徐愉当我女儿,即使二十多年以来我一直知道她不是我和我夫人的亲生女儿,我依旧没有过要抛弃她的念头。只不过……我们徐家的亲生骨肉不能流露在外。” 在场的记者个个都是人精,怎么可能不明白徐中实这些话的实际含义。 很显然,徐愉容不下徐家的亲生骨肉,徐中实被迫才把徐愉赶出去。 “爸爸很想继续留下小愉。”徐露微在镜头前真情实感地说,“只是小愉实在是太针对贝希了,我觉得我能理解她,毕竟这件事的打击对我们家任何一个人来说都太大。” 徐露微的这些话彻底做实了徐愉善妒的形象,更何况徐露微还是国内一线明星,她的话甚至比徐中实的还有影响力。 “徐总,既然徐愉已经脱离徐家,那么之前关于她和霍家五公子的订婚还作数吗?”一个记者问。 徐中实那张精明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这些事是孩子们的事,当然由他们自己做主,有情人自然能够走到一起。” 他说这话时,徐贝希的脸颊越来越红,完全就是害羞得脸红。 看到此时此景,记者们纷纷了然,只怕是徐愉被赶出去后,霍家五公子看上了现任徐家二小姐。 不过他们也都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徐家和霍家两座大佛,他们惹不起,所以这场记者会所有的矛头自然都将对准徐愉。 徐愉看完整条视频,气得指尖发抖,眼尾泛红,在徐家生活那么多年,她竟不知道徐家这么不要脸! 第15章 还好她不是徐家的亲生女儿,徐愉心想,不然她就彻底陷进徐家这潭烂泥里了。 徐愉平复心情后,端起咖啡喝了些,看完这条视频,她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她都能想象到网上现在把她骂成什么样子。 在心里叹了口气,徐愉离开咖啡厅,来到司机停车的地方,拉开车门坐进去,“闵叔,送我去一家餐厅,随便哪家都行,我想吃午餐。” “好的,小夫人。”闵叔点头,发动汽车。 第21章 happy valentine's day to my girl. 徐愉靠在座椅上,疲惫地闭上眼睛,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她得好好理理头绪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此刻,华信集团。 霍庭森从会议室出来,蒋盛立刻跟着他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一说完,蒋盛就小心翼翼地观察霍庭森的表情。 霍庭森神色不变,单从表面蒋盛根本看不出他的心情如何。 走到办公室门口,进去前,霍庭森平静地开口,“安排和欧洲合作伙伴的见面。” “好的。”蒋盛心里好奇,三爷不管小夫人了? 他刚这样想,就听到霍庭森再次说,“让广告部经理来我办公室一趟。” 蒋盛点头,“好的。” 同时在心里好奇,广告部经理也没犯什么事啊?唉!只能让他自求多福了。 广告部经理很快就来到霍庭森的办公室,等他离开时,站在门口的蒋盛一把拽住他,“你急什么急?” 经理瞅他一眼,“你懂什么?这是三爷第一次直接派发我任务。” 说完就甩开蒋盛揪着他衣服的手,“把我西装都弄皱了,再见!” 蒋盛愣了一秒钟,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自己的职业生涯中感到迷茫,三爷对小夫人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对小夫人这件事就不闻不问了?天啊,蒋盛瞅了眼办公室的门,三爷该不会真的是玩玩小夫人吧! 那小夫人也太惨了。 徐愉吃过午饭,就叫上顾南风一起去商场购物,消除烦恼的最好方式就是买买买。 直到天黑之后,徐愉才停下刷卡的手,霍庭森的副卡果然厉害,她都花了小一千万了还没爆。 顾南风看出她的想法,好笑地推了推她的手臂,“霍庭森的黑卡我估计你七天七夜不睡觉一直买也花不完。” “确实。”徐愉点头赞成,把副卡收进包里,“南风,我要回家了。” 她说完这话,好久没有等到顾南风的回答,一抬头,就看到她愣愣地仰着头。 “南风。”徐愉又叫了她一声,顾南风还没回神。 出于好奇,徐愉走近她的位置,沿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顿时也怔住了。 只见b市最高的建筑——华信集团总部顶层的广告牌上,幻灯片播放着不重复的为情人节设计的精致海报,内容无一例外都是一句话。 happy valentine's day to my girl. 顾南风呆呆地掐了掐徐愉的手臂,“阿愉,这一定是霍庭森弄的。” 只凭那到现在都没重复过的幻灯片播放的情人节海报,顾南风就断定,这绝对出自霍庭森的手笔。 徐愉抿了抿唇,拧了拧秀气的眉心,一转身把手里提的购物袋塞进顾南风怀里,语气急切,“南风,麻烦你了,我要去找霍庭森。” 不等顾南风答复,徐愉就拎着包走了。 顾南风在心里叹了口气,看了眼地上几乎数不清的购物袋,叫来营业员让他们送到南山公馆。 她和顾南风逛的商场离华信集团不太远,这时候又是下班高峰期,徐愉顾不得坐半天挪一米的出租车,直接拎着包步行到华信。 到了华信一楼大厅,徐愉被拦到了外面,“小姐,没有预约不能进。”前台小姐姐道。 徐愉眼角一跳,当即朝前台小姐姐道,“帮我预约一下霍庭森的见面。” “好的,您稍等。”前台小姐姐用座机打了个电话,和那边的人说了几句话后,抬头看了眼徐愉,礼貌回答,“不好意思小姐,霍总今天的预约已经满了,您可以明天再来。” 徐愉在心里叹了口气,思考了几秒钟,立刻低头从包包里拿出手机给霍庭森打电话,但是一连打了十几个都没接通。 徐愉猜测他应该是在忙,但她今天必须要在这里见到霍庭森,于是就朝前台微微点了下头,指了指休息厅的位置,“我可以在那里休息一会儿吗?” 前台小姐姐犹豫了片刻,“可以,您要喝点什么吗?” 她看起来不像是什么普通人,全身上下都是高定,而且还很有礼貌,说不定是霍总在国外的朋友。 徐愉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 接着,徐愉走向休息厅,在沙发上坐下,她心脏仿佛被一泓温暖的清泉包裹着,想立刻见到霍庭森,扑进他怀里,让他抱抱她。 此时,霍淮书也正在酒店里抱着徐贝希。 今天是情人节,霍淮书在酒店向徐贝希求婚了,两人浓情蜜意,有些事自然而然就发生了。 徐贝希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华信集团顶层的广告牌,心里快嫉妒死了,也不知道哪个女人运气那么好。 “希希,想什么呢?”霍淮书从背后吻了吻她的肩膀。 徐贝希立刻转身扑进他怀里,故作天真地问,“淮书哥哥,你知道华信集团广告牌上的表白是谁弄的吗?” 听闻这话,霍淮书越过徐贝希朝窗外看了眼,不甚在意地说,“估计是三哥弄的吧,三哥刚回国,说不定在讨哪个女孩开心呢。” “是霍庭森?”徐贝希好奇地问。 她听徐露微说过她喜欢霍家三爷霍庭森,难道这是霍庭森为徐露微弄的? 徐贝希压根没见过霍庭森,根本不知道他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人。 “嗯。”霍淮书说,“你想要?我也可以给你弄。” “真的吗?可以把我的照片放上去吗?”徐贝希喜出望外地仰头看着他,“淮书哥哥,你真好。” 霍淮书笑了笑,当即拿起床边的手机给助理打了个电话,吩咐几句话后,挂了电话。 “好了。”霍淮书摸了摸徐贝希的头发,“希希,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徐贝希感动得都快哭了,伸手抱住他,故意贴紧他,“淮书哥哥,我太爱你了,我一辈子也不要和你分开。” 因为华信集团是b市最高的建筑,霍淮书就是再有钱也不能把徐贝希的名字临时加在华信广告牌上。 他本想买沈家或者顾家集团顶层的广告牌,但顾南风说什么也不卖,沈湫那个小崽子一听他要买广告牌,也嚷嚷着不让沈峥卖给他。 因此霍淮书只好买了b市最高的酒店顶层广告牌,把徐贝希的照片放上去,也加了一段和华信广告牌上一样的英文。 徐贝希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自己的照片在对面酒店顶层的广告牌上循环播放,高兴得眉飞色舞。 不一会儿,两人又滚到了床上。 = 晚上十一点,徐愉坐在沙发上用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时不时望向一楼电梯的方向,霍庭森怎么还不下班?她都要困死了。 第22章 霍庭森送的情人节礼物 前台小姐姐拿了一条毯子走过去递给她,“小姐,担心受凉。” 徐愉接过,朝她笑了笑,“谢谢,你人真好。” “您客气了。”前台小姐姐说完,就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徐愉看着她,总觉得她有点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再加上她现在很困,没时间想明白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此刻,华信高层会议室依旧座无缺席,霍庭森坐在主位办公椅上看着大屏幕上的ppt。 屏幕旁边站着的员工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他的设计理念。 不一会儿,霍庭森低头看了眼腕间的手表,抬手暂停了会议,“散会。” 然后看了眼还想再讲的那位员工,“你的设计不行,重做!” 说完最后两个字,霍庭森起身离开会议室。 紧接着,会议室的灯全部被打开,蒋盛收拾收拾文件,也跟着霍庭森离开。 他们这一走,会议室立刻开始了阵阵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今天情人节,三爷加班,三爷都没有女朋友的吗?” “我不知道三爷有没有女朋友,我只知道今天过后我就没女朋友了。”一个员工苦着脸说。 马上就凌晨了,还过什么情人节! 一人忽然感叹,“所以,我决定明天请假上山帮三爷求姻缘,希望他赶紧结婚,好放过我们这些已婚人士。” “你得先掂量掂量三爷批不批你的假。” 霍庭森回到办公室,本想坐下处理文件,一转眼就瞟到落地窗外枫华酒店上的广告牌内容。 外人很少知道,枫华旗下的全部产业背后的实际控股人是霍庭森,只不过他从来没在枫华内部露过面。 蒋盛刚进来就看到自家老板盯着外面看,他顺着霍庭森的目光看了眼,顿时额角跳了跳,心里替霍五公子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第16章 果然,下一刻就听到霍庭森沉声道,“把枫华的电断了。” “好的。”蒋盛立刻去办。 霍庭森低头翻了几页文件,而后“啪”一声合上,再次低眸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离十二点只剩下二十分钟。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摁了内线后吩咐蒋盛备车回南山公馆。 吩咐完,霍庭森才拿起从中午就被他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一打开,第一眼就看到徐愉的十几个未接来电。 霍庭森皱了皱眉,一边起身走向沙发拿外套一边给徐愉回了一个电话。 显示徐愉手机关机。 霍庭森眉心皱得更深了,立刻又给莫叔打了个电话。 “三爷。”莫叔道。 霍庭森推开办公室的门走出去,“徐愉在家吗?” “小夫人从上午离开后就没回来过。”莫叔回答。 霍庭森已经进入电梯下楼,期间一直皱着眉,电梯到达一楼,他一边往外走一边给霍北打电话让他带人去找徐愉。 走出大厅前的一刹那,霍庭森偏头看了眼休息厅里靠在沙发上女人的背影。 顿住脚步,对手机那边的霍北说,“不用找了。”然后挂了电话朝徐愉走去。 因为前台下班了,所以只留下了休息厅里的一盏灯。 徐愉靠在沙发上,腿上搭着一条白色的毯子,也不知道她睡了多久,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霍庭森走近后,并没有急着叫醒她,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细细打量着她的脸蛋儿。 说实话,徐愉长得和徐家人一点都不像,徐家人的长相皆带着点小家子气,徐愉却很明艳大方,和小家子气完全不沾边。 过了会儿,霍庭森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红宝石手链,不急不慢地戴到徐愉的左手腕上。 察觉到手腕上的凉意,徐愉猛然睁开眼睛,愣了几秒钟,压根没看到霍庭森,又无意识地合上了眼皮。 “醒了就别睡了。”霍庭森伸手拧了拧她的脸蛋儿。 徐愉重新睁开眼睛,这次意识才彻底清醒,偏头看到霍庭森后,立刻伸手抱住他,下巴伏在他宽阔的肩膀上,霍庭森搂着她的腰,放轻声音问,“你在这睡多久了?抱歉,我今天工作太忙了,漏接了你的电话。” “没关系的,三哥。”徐愉用自己的脸颊在他肩膀上蹭了蹭,“谢谢,情人节快乐。” 徐家白天召开记者发布会宣布她不是徐家人了,霍庭森晚上就在全城面前宣布她是他的女孩。 徐愉怎么可能不感动?她从来没有被这样珍惜过。 她过去一直以为父母很疼她,可现在让他们和霍庭森比起来,他们像是施舍给她的那点好不足一提。 霍庭森抿了下唇,冷峻的神情舒缓了几分,伸手捏了捏她的手腕,把她从他怀里缓缓推出来,“送你的情人节礼物,看看喜欢不喜欢?” 徐愉抬起手腕,切割精致的红宝石被碎钻包边,在灯光下反射着细微的光亮。 红宝石本就稀有,这条手链肯定价格不菲。 徐愉弯了弯唇,转头看着霍庭森,“谢谢三哥,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霍庭森拍了拍她后脑勺,主动帮她拎包,“情人节还没过去,是去玩还是回家?” “肯定去玩呀。”徐愉站起身双手抱住他的手臂,笑意盈盈地望着他,“玩一整夜,明天早上再回家。” 反正b市白天和晚上都一样,更何况今天是情人节。 霍庭森轻笑一声,虽然笑容很浅,但徐愉还是看到了。 “三哥,你是在笑话我吗?”徐愉问。 “没有。”霍庭森带着她往外走,“你能撑住就行。” “我肯定能。”徐愉笑着说,“我今天喝了咖啡,刚才又睡了觉,绝对能玩一夜。” 此时,恰好蒋盛赶来,听到徐愉的最后一句话,顿时大吃一惊。 三爷和小夫人平时都玩得那么野吗? 蒋盛再一次迷茫了,这种情况,他是走还是留? 霍庭森睨了他一眼,“有事?” “三爷,枫华酒店广告牌的电已经被断了。”蒋盛瞅了眼霍庭森和徐愉,又斟酌着开口说,“三爷,车已经备好了,这是车钥匙。” 他把手里的车钥匙递给霍庭森,觉得三爷不会同意他当电灯泡。 “嗯。”霍庭森应了声,接过车钥匙勾着徐愉的腰肢离开了。 第23章 格蓝岛 徐愉回想着蒋盛刚才的话,越想越不对劲,忍不住问霍庭森,“三哥,你为什么要断枫华酒店的电?” “想。”霍庭森回答得很冷淡。 徐愉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谁又惹到霍庭森了?没等徐愉想明白,他们就走到了车旁,霍庭森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让她坐进去后,自己绕过车前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坐进去。 “想去哪里玩?”霍庭森问。 徐愉想了想,“饿了,先吃宵夜。” 她等了他那么长时间,还没吃晚饭,现在肚子早就饿得叫唤了。 此时,徐贝希还不知道枫华酒店的广告牌被断电了,躺在床上正做着美梦。 霍淮书倒是睡不着,他站在落地窗前。看向枫华酒店顶层的位置,皱着眉思考。 到底会是谁?竟然连他的面子都不给! 霍淮书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难道是三哥?随后又否认了这个猜想,霍庭森刚接手华信,哪里有时间在乎这些小事? 更何况徐贝希和他无冤无仇,霍庭森完全没有动机。 最后,霍淮书只能把徐愉放进怀疑对象套子里,说不定是她背后的金主做的。 徐愉那么善妒,她完全有理由让她的金主做这件事。 只不过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权势能够调动枫华的人? 霍淮书想不通,在心里叹了口气,说不定只是一次巧合罢了。 这晚,徐愉吃过夜宵就困得睁不开眼,什么也不想玩了,让霍庭森带她回家。 回到南山公馆时,这小东西已经睡着了。 霍庭森把她抱进房间安顿好,而后离开卧室来到书房,坐在办公桌后打开电脑开始处理昨天剩余的工作。 直到凌晨三点,霍庭森才彻底结束昨天的工作。 他站起身,走到窗台边,拉开窗帘,往外看了看深夜中的南山。 男人背影孤寂苍凉,像是站在雪域高山上遥望满月的狼王般神秘坚韧。 须臾,霍庭森掏出手机再次给助理打电话。 蒋盛都睡着了,硬生生从一个人的被窝里爬起来,“三爷,您吩咐。” 这个时间,三爷不抱着小夫人睡觉,给他打电话干什么? “联系格蓝岛的负责人,明天我会带徐愉过去玩两天。”霍庭森道。 “好的,三爷。” 霍庭森应了声,挂了电话。 蒋盛立刻从床上爬起来,联系格蓝岛的负责人,这岛是三爷前几年在拍卖会上花十几个亿拍下来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还是小夫人厉害!蒋盛在心里感叹,能得到三爷的宠爱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事啊。 小夫人可真是幸运,离开徐家,反而找到了三爷那么大的大靠山。 这边,霍庭森在书房洗完澡披着浴袍回到卧室。 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下,一把把徐愉搂进他怀里。 手掌摸到她身上穿的睡衣,霍庭森皱了皱眉,直接帮她把睡衣脱了。 这样抱起来才舒服。 这小东西全身上下都软软的。 = 翌日。 徐贝希一大早就从酒店回到徐家,刚进家门,就看到徐露微坐在沙发上一脸羡慕地看着她。 “希希,霍少爷对你可真好,我都要嫉妒了呢。”徐露微说。 孟蓝英轻轻拍了下她的手臂,笑着说,“什么嫉妒不嫉妒,都是一家人,你想要,我让你爸爸给你买广告牌。” “是啊,你要是想要爸爸给你买。”徐中实笑呵呵地说。 虽然他们都羡慕她,但徐贝希根本高兴不起来,昨晚她睡着后梁依然给她发语音说枫华酒店的广告牌就亮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断电了。 这太丢脸了,徐贝希恨不得没让霍淮书为她买广告牌,这下子还不知道那些看到广告牌的名媛在背后怎么说她呢。 徐贝希勉强笑了笑,“爸爸妈妈,姐姐,早上好。” “来妈妈这边坐。”孟蓝英朝她招招手。 徐贝希走过去坐下,孟蓝英立刻握住她的手,亲切地问,“希希,淮书怎么打算的?他和你说过什么时候准备订婚了吗?” “妈妈……”徐贝希不好意思地咬咬唇,孟蓝英立刻就看出来她和霍淮书肯定现在正是如胶似漆的状态,顿时心花怒放。 不愧是她女儿,刚回来就把霍少爷勾走了,这可比徐愉强多了。 徐贝希小声说,“淮书哥哥说他一定会娶我的,妈妈,你们别着急嘛!” “蓝英,你别问了。”徐中实笑着打哈哈,“孩子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决定。” 第17章 他之所以能说出那么轻松的话,也是因为他坚信霍淮书一定会娶徐贝希。 如果能和霍家联姻,徐家一定会更上一层楼。 徐露微也说,“是啊,反正霍五公子一定会娶希希,我们都不用担心,也不用着急。” 她这话说出了这场几个人的心思,孟蓝英笑了笑,没再问什么。 徐贝希本来还在为昨晚广告牌的事生气,现在看来他们都不知道后面广告牌断电的事,心里松了口气。 “改天我带你去参加一些酒会,这几天让你姐姐或者你妈妈多带你去一些造型工作室。”徐中实说。 徐贝希毕竟不是在豪门圈子里长大的,很多规矩她根本不懂,但她是徐家的亲生骨肉,徐中实无论如何也要把她推到豪门名媛的队列中。 如果能把她培养成徐愉那样明艳大方的样子,那就更好了。 徐贝希也是这样打算的,听到徐中实的话,当即开心地点点头,“谢谢爸爸。” 同一时间,徐愉正坐在飞往格蓝岛的私人飞机上。 徐愉坐在座椅上,侧身看着旁边的男人,朝他眨巴眨巴眼,“三哥,你带我出来玩,你的工作怎么办呀?” 华信那么忙,徐愉都怀疑他会不会一边晒沙滩浴一边处理工作。 “工作可以暂时放一放。”霍庭森回答,他靠在舒服的座椅上,双手搭在扶手上,正闭目养神。 徐愉弯了弯唇,低头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红宝石手链,偷偷靠在霍庭森的手臂上。 霍庭森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依旧闭着眼,声音很温柔,“格蓝岛日光比较足,晒黑了可别哭。” “才不会。”徐愉语气甜腻腻地反驳他,“我晒不黑。” 然后又不讲理地揪了揪他的衣袖,“三哥,你是不是舍不得给我买防晒霜才这样说的?” 霍庭森也不在意她这些小性子,笑了声,“你不是说你晒不黑?” 徐愉顿了下,霍庭森怎么那么会找bug? 第24章 在海里吻她 在和霍庭森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中,徐愉渐渐睡着了。 直到飞机在格蓝岛专属停机坪降落后,徐愉才悠然转醒。 一下飞机,扑面而来的就是一阵温暖的海风气息。 徐愉环顾四周,只见他们四周只有零零散散的几栋大别墅,看来这个岛屿的私密性非常好。 停机坪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豪车,海岛管家朝他们走过来,恭敬地问好,“三爷,小夫人。” 霍庭森简单应了声,就勾着徐愉的腰肢走向豪车。 他们坐进后座后,管家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来,司机发动汽车带他们去别墅所在位置。 “小夫人,您好。”管家转过身向徐愉做自我介绍,“我是格蓝岛的海岛管家和负责人,您叫我海伯就可以。” 徐愉点点头,“好的,海伯。” 黑色汽车穿过丛林公路,来到一栋白色的度假别墅前停下,徐愉跟着霍庭森一起下车。 别墅里的佣人早就在门口等着了,见他们到来,立刻上前问好。 “三爷,小夫人。”一位微胖的中年妇女上前问好,她是专门负责别墅管理和卫生的保姆容婶。 这件事徐愉在来的路上已经从霍庭森那里知道了,于是朝她礼貌地点了下头,“容婶,你好。” 容婶慈祥地笑了笑,“别墅里已经准备好了午餐,小夫人和三爷可以用完餐再去玩。” 霍庭森抬手揉了揉她的后脑勺,偏头睨了她一眼,“先吃午餐。” “好。”徐愉挽着霍庭森的手臂和他一起走进去。 别墅里的装修简约奢华,很有度假气息。 吃完午餐,徐愉立刻上楼换了件蓝色吊带裙,拿起梳妆台上佣人早已准备好的防晒喷雾,把自己全身上下都喷了个遍。 虽然她确实不容易被晒黑,但她还全凭这张脸勾住霍庭森呢,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如果被晒黑,霍庭森再不要她,她就真人财两空,哭都来不及了。 徐愉正在喷防晒喷雾时,霍庭森推开房门走进来,他换了一身休闲装,白色的短袖搭配黑色运动裤,又年轻了好几岁。 “那么兴奋?”霍庭森挑了下眉问。 徐愉又往自己脖子上补了点防晒,“那当然了,三哥,这还是我第一次来私人岛屿度假。” 霍庭森浅勾唇角,反手推上门走进去,“以后还带你来。” “好啊。”徐愉弯了弯唇,一双清清润润的狐狸眼盯着霍庭森转了转,然后抓着喷雾往他身上喷了一圈,“三哥,防晒。” 霍庭森拧了拧眉,笑道,“我可没有你那么娇气。” “那也要注意,万一晒伤了怎么办?”徐愉又拿了一瓶防晒喷雾塞进沙滩包里,随时准备补防晒。 霍庭森走过去提起她的沙滩包,“这种事情只会发生在你身上。走吧。” 徐愉跟着他走出去,仔细品位品位他刚才那句话,走到楼下才反应过来霍庭森的意思。 他不就是说她事多又娇气吗? 徐愉心里哼了一声,盯着霍庭森宽阔坚硬的后背,恨不得在他后背上打个窟窿。 明明是他愿意娶一个事多又娇气的老婆,现在又转过来嫌弃她。 她刚才还关心地帮他喷防晒呢,霍庭森倒好,一点都不感激她。 徐愉瘪瘪嘴,心里有点委屈,又注意到霍庭森和她走在一起时从来没和她牵过手,心里忽然生出了一股说不清的难受。 她没在意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甩甩脑袋继续跟着霍庭森一起去沙滩。 走到沙滩边缘时,徐愉把鞋子脱掉勾在手里,赤脚踩在软软的沙子上。 徐愉跑着追上霍庭森,海风把她额前的碎发吹乱了,皮肤白里透红,勾着唇角问,“三哥,你会游泳吗?” 霍庭森偏头扫了她一眼,那张冷峻的脸即使在阳光下也没染上多少温度,答非所问,“你呢?” “我不会。”徐愉说,“以前我学过游泳,但是怎么学都学不会。” 她大概是没有游泳天赋,但又偏偏喜欢水。 霍庭森抬了下俊朗的眉骨,唇角勾出一抹微不可见的弧度,“三哥教你。” “好啊。”徐愉道,“谢谢三哥。” 走到海滩,霍庭森躺在沙滩椅上乘凉,徐愉把鞋子丢在他旁边,撩起裙摆在海边踢着水玩。 霍庭森从一旁的小桌子上拿了副墨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视线隔着墨镜落在徐愉身上。 她一只手捏着被撩起的裙摆,小腿白皙匀称修长,柔嫩的脚丫子踩着海边浸入水中的沙砾。 裸露出的两条手臂同样柔嫩白皙,脖颈修长优雅,长发被用发簪盘在脑后。 霍庭森喉结紧了紧,觉得不能再让她这样玩下去了,于是摘掉墨镜,起身走到海滩。 “三哥,你也要玩吗?”徐愉见他走过来问,一边玩闹般用脚撩起一点海水溅到他腿上。 霍庭森不理她的问题,走近后弯腰把她打横抱起来,径直走向海里。 “三哥,你干什么?”徐愉吓得搂紧他的脖子,闭着眼睛紧紧靠在他肩膀上。 霍庭森看到她这副胆小的样子,轻笑一声,“教你学游泳啊。” 徐愉压根不想学了,抓着他的肩膀差点被吓哭,“三哥,我不学了,我要回去。” “晚了。”霍庭森一把把她抛进海里,徐愉身体瞬间被冰凉的海水包围。 海水从四面八方而来涌到她身上,她还没来得及求救,身体忽然被人托了起来,紧接着霍庭森一把搂住她的腰,一只手捏起她的下巴,低头含住她的唇。 徐愉双手抓住他的肩膀,仰着头承受他的吻。 过了会儿,霍庭森松开她的唇,薄唇落在她的眼睛上,“乖,闭上眼睛。” “三哥,我害怕。”徐愉咬着唇说,但还是听他的话乖乖闭上眼睛。 霍庭森吻了吻她的眼睫,然后带着她沉进海面,徐愉感觉到她的头顶渐渐没过海面,下一秒,唇瓣又被霍庭森吻住。 徐愉不敢呼吸,全靠和霍庭森接吻来换气。 霍庭森在海底睁开眼睛,看着她紧张的模样,心里笑了下,继续吻她。 第25章 三爷是徐愉的保护神 就在徐愉以为自己要溺死在海里的时候,霍庭森才托着她的身体把她从海里抱出来回到岸上。 走到沙滩上时,霍庭森忽然顿住脚步,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女人,徐愉接住他的目光,脸蛋儿通红,全身上下都在湿答答地滴水。 “还要玩吗?”霍庭森问,他说话的语气就像询问天气那般自然,却把徐愉吓个半死。 徐愉赶紧抱住他的脖子,伏在他肩膀上摇摇头,“不要了不要了,我要回去洗澡。” 霍庭森应了声,抱着她回到别墅。 一回到别墅,徐愉立刻从霍庭森怀里跳出来,飞快地爬上楼梯,跑进房间“砰”一声关上门。 第18章 霍庭森站在一楼大厅听到二楼传来的关门声,清隽的眉稍浅浅扬起,露出了一些纵容的笑意。 楼上房间,徐愉一关上门就立刻冲进浴室,甩掉身上的湿裙子,她往镜子里看了眼,顿时被自己羞得不敢睁眼。 简单冲了个澡,徐愉裹着浴巾出来,卧室里开着空调,她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晒太阳。 舒服的温度,适宜的阳光,徐愉很快就靠着落地窗睡着了,就这样裹着浴巾连睡衣都没穿。 霍庭森进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徐愉裹着一张乳白色的大浴巾靠在落地窗上,一只手抓着并拢在一起的浴巾边角,两个圆润小巧的肩头似露非露,金色的阳光在她白皙的天鹅颈上跳跃。 他走过去,弯下腰,双手穿过她的腿弯和腋下,一用力把她抱起来。 徐愉睡得很熟,丝毫没有察觉到霍庭森的这些行为。 把她放在大床上,霍庭森抽出她身上裹的浴巾,随手丢在地毯上,然后掀开被子躺在她身边睡下。 从b市到格蓝岛的距离不算近,他们下飞机后又玩了那么长时间,到这个时候,两人都有些困了。 他一躺下,徐愉就摸进他怀里,这些天,她已经养成了被他抱着睡觉的习惯。 毛茸茸的小脑袋在他身前蹭了蹭,徐愉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嗫喏,“三哥,我要被淹死了。” “淹不死。”霍庭森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瓜,以表示安慰。 徐愉似乎在睡梦中被这句冷淡的话安慰到了,安静地躺在他怀里睡觉,没再说梦话。 等到徐愉醒来时,卧室里只有她一个人,窗边关着白色纱帘,隐隐约约可以看出现在是傍晚时分。 徐愉揉了揉眼睛,坐起身,一掀开被子发现自己身上什么都没穿,立刻羞得用被子捂住脸。 下一秒,猛然意识到房间里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她捂什么脸? 徐愉一把掀开被子,环顾房间一周,再次确认房间里就只有她一个人,赤着脚踩在地毯上,走近落地窗,朝外面看了眼。 倏然发现霍庭森好像在沙滩上,关键是她旁边还有个女人。 女人?这岛上除了她哪来的女人? 徐愉心里立刻产生一种危机感,她又靠近落地窗往沙滩上望了望,发现两人相谈甚欢,霍庭森脸上还隐隐约约带着笑意。 他对她都没有这么笑过,徐愉感觉自己的心脏酸酸的,然后又立刻捏紧手指,下定决心绝不能让霍庭森被其他女人勾走,霍庭森是她徐愉的保护神。 打好这个主意,徐愉立刻去衣帽间穿了件紫色印花吊带裙,把长发编成一个菠萝辫垂在胸前。 涂好口红,喷完防晒,徐愉顾不得穿鞋,立刻小跑着下楼。 徐愉在楼下穿好凉鞋,刚想离开,余光看到容婶从厨房出来,斟酌片刻后,走向她问,“容婶,三哥什么时候离开的啊?” “三爷刚离开不久,宋小姐和闻先生临时经过格蓝岛,三爷今晚要在海滩举办烧烤小宴,我们正准备把食材搬过去呢。”容婶笑着说。 徐愉咬了咬唇,又问,“宋小姐和闻先生是三哥的朋友吗?” “闻先生和宋小姐都是三爷在国外的朋友。”容婶似乎是感觉出了一点徐愉的担忧,说完这句话后又加了句,“小夫人,三爷没结婚前一直都很洁身自好的,您别担心。” 被人看穿心事,徐愉窘迫地点点头,“容婶,我去找三哥。”说完,徐愉就急匆匆离开了。 徐愉来到沙滩上,此刻霍庭森正自己一个人躺在沙滩椅上,她看了一圈,也没找到刚才那女人的身影。 “醒了?”霍庭森掀开眼皮瞧了她一眼,翻身坐在沙滩椅上,徐愉的脚步声很轻,但他还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徐愉看着他,傍晚悄然逝去,月明星稀,明亮的月光在他身上流淌,男人身姿挺拔,五官俊美,仿佛是降落在月光中的魔鬼。 “三哥。”徐愉一边叫他一边走过去坐在沙滩上,把脸颊贴在他膝盖上。 霍庭森察觉到她心情低落,抬手抚了抚她的乌发,徐愉抓住他的骨节分明的大手,贴在自己脸颊上。 “做噩梦了?”霍庭森问,同时用指尖拨弄几下她脸上的软肉。 徐愉摇摇头,咬着唇说,“比做噩梦还可怕。” “那说来听听。”霍庭森道。 “不想说。”徐愉双手垫在自己的脸颊下,趴在他腿上,霍庭森慢条斯理地挑弄着她的碎发,耐心地等她开口。 海风伴着海浪声吹来,徐愉抿了抿唇,看着远处模糊在黑暗中的海岸线,轻声问,“你说过永远不会抛弃我,三哥,你不许食言。” “徐愉,我早就说过,我从不食言。”霍庭森声音平静地问,“你想和我离婚?” 他声音很淡,仿佛这音色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在公式化地问一件和他无关的事。 一听到他的话,徐愉立刻抬起头,在夜色中盯着他的眼睛,霍庭森眼窝深邃,纯黑眸像一个漩涡一般想把她掠进去。 徐愉咬了咬自己的唇瓣,非常坚定地开口,“我不想离婚,三哥,你这是在污蔑我。” 她这话说完,看到霍庭森唇角勾起了一抹稍纵即逝的弧度,他抬手摸了摸徐愉的脸颊,掌心托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小脸蛋,以便他能好好观察这张脸上因为他而产生的情绪。 “那,抱歉了,小夫人。”霍庭森揶揄地说,眼含笑意。 第26章 三爷的美人窝 徐愉重新伏在他腿上,声音又软又轻,“三哥,你以后都不许污蔑我了。” “嗯。”霍庭森捏了捏她的手腕,指腹抚摸着她手腕上的红宝石手链。 海风缓慢舒服,徐愉把脸对着海的方向,慵懒地闭上眼睛,心里总算不再想刚才那女人的事。 此刻,在沙滩的另一边,环游公路回来的闻戾靠在黑色豪车车身上,锐利的丹凤眸扫了眼不远处的霍庭森,唇角往上勾了勾。 他偏头瞟了眼双臂环胸的宋有思,“怎么样?你输了,我说过庭森这次回国一定会结婚。” “那又怎么样?”宋有思从容不迫地与他对视,美艳的脸上冷酷古板,“你也知道,我不在乎国内这些结婚规则。” 闻戾啧了声,神情轻蔑,“那宋大小姐还是先改改你这性子才好,我断言,庭森对你这种女人不感兴趣。” 面对他的嘲讽,宋有思忍不住握紧拳头,猛一扭头,视线落在那边的两人身上,克制地沉默。 佣人很快就准备好了烧烤食材和工具,阵阵飘香味随风飘摇,徐愉忍不住用鼻尖嗅了嗅,小手绞了绞霍庭森的衣摆,仰起头看他,“三哥,我们去吃烧烤吧,我饿了。” “好。”霍庭森道。 站起身把她从沙滩上拉起来。 徐愉忽然出现了一阵小孩子心性,在他弯腰把她从沙滩上拉起来的时候,顺势用双臂勾住他的脖子,霍庭森一站起身,徐愉就被挂在了他身上。 “三哥,抱抱。”徐愉趴在他肩膀上说,鼻尖充斥着他身上淡淡的清甜薄荷味。 她身上也有这种味道,因为他们用的是同一种沐浴露。 霍庭森想扯开她的手臂,徐愉抱着他的脖子不松手,用甜腻腻的语气在他耳边撒娇,“三哥,抱抱嘛。” “多大了还让抱?”霍庭森无奈之下只好抱着她走向不远处的露天烧烤台。 “我是你老婆,你不抱我谁抱我?”徐愉说。 霍庭森步履平稳,听到她这话,勾唇淡淡笑了,“前男友抱过你吗?” 徐愉看不到他的表情,觉得他声音挺冷淡,顿时烦躁地瘪瘪嘴,“三哥,你怎么又扯到霍淮书那个渣男了?提起他我就烦。” 霍庭森丝毫不理会她的抱怨,一只手托着她,在她后背上拍了一下,如同公事公办地提醒她,“回答问题。” “没有。”徐愉回答,又问,“三哥,你满意了吗?” “还行。”霍庭森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烧烤台边,闻戾坐在沙发上瞅了眼他们,抿了口酒调笑道,“庭森,你这美人窝挺舒服的啊!怪不得不愿意回d国了。” 霍庭森没理会他,倒是徐愉一听到陌生的音色,一条手臂勾着他的脖子,立刻转过头。 只见一个身穿黑色短袖短裤的男人慵懒地坐在沙发上,他长相妖艳,此刻正戏谑地盯着她。 而他旁边不远处,就是不久前和霍庭森聊天的那个女人。 徐愉看过去的时候,宋有思正在品酒,她连头都没抬一下,仿佛根本看不上徐愉这个层次的女人。 徐愉心脏顿时又开始在她胸腔里不安地跳腾,她又继续搂住霍庭森,把他的脖子搂得更紧,下巴伏在他肩膀上,丝毫没有从他身上离开的预兆。 霍庭森在宽阔的双人沙发上坐下,眼看着徐愉恨不得永远赖在他身上,无可奈何地皱了皱眉,伸手拍了下她的后脑勺,“不是说饿了吗?下来吃烧烤。” 第19章 “三哥……”徐愉小声央求他,“你喂我。” 霍庭森难得怔了几秒钟,她这都是什么要求?一会儿要抱,一会儿又要喂。 “不喂,自己吃。”霍庭森不打算惯着她这些小毛病。 “三哥~”徐愉放软声音继续央求他。 那个女人在这里,徐愉必须要让霍庭森喂。 来证明在霍庭森心里,她和别的女人是不同的,她是他老婆。 他不仅会护着她,还会惯着她。 徐愉太害怕失去了,尤其是害怕失去霍庭森。 他们两个的悄悄话,落在宋有思眼里和打情骂俏相差无异,她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徐愉,眼神平静,依旧像她说的那样,她根本没把徐愉放在眼里。 最后,霍庭森还是答应她了,他完全没想到徐愉撒起娇来那么缠人。 得到他的承诺,徐愉乖乖从他身上滑下来,做到霍庭森旁边的沙发上。 “这是闻戾,宋有思,我以前在华尔街的朋友。”霍庭森对徐愉介绍,然后扣着她的细腰扫了另外两人一眼,“这是徐愉,愉快的愉,我太太。” 他介绍完,闻戾抬眉轻笑,视线虚虚掠着徐愉,“你好,霍庭森的小夫人。” 他语气调笑,可怕又不正经,徐愉禁不住脸红了,偷偷往霍庭森身边挪了挪。 “闻戾。”霍庭森淡淡警告他,闻戾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总算是收起了身上那种玩世不恭、偏执阴郁的气息。 宋有思放下酒杯,视线抓住徐愉的眼睛,高傲一笑,“你好,徐小姐。” “你好。”徐愉坦然和她对视,对方的态度让她很不喜,仿佛自己在她眼里就像一只小蚂蚁那样不足一提。 “好了,赶紧吃你的烧烤。”霍庭森捏着一串烤羊肉塞进她手里。 徐愉不吃,指尖捏着他的衣角,小声嘟囔,“你喂。” 紧接着,她再次看到霍庭森皱起了眉心,徐愉心脏狂跳,怕他生气,斟酌着想,要不然不让他喂了。 他能把烤串递到她手里其实也挺好了。 就在徐愉准备开口说不让他喂了时,霍庭森重新把她手里的烤串拿回去,徐愉心里一沉。 三哥生气了,连烤串也不让她吃了? 下一秒,就在胡思乱想中听到霍庭森低沉的无奈声音,“张嘴。” 徐愉忍不住弯了弯唇角,乖乖张开嘴巴吃他喂的烧烤,一边吃一边还不忘拍马屁,“三哥,我觉得你喂的烧烤比我吃过的任何一次都好吃。” 霍庭森一眼就看出她在花言巧语,抿着唇没理她,继续喂她吃东西。 闻戾瞧着这一幕,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下颌,这霍三难道真的陷进去了? 他偏头掠了眼宋有思,只见后者正悠闲地吃着东西,似乎根本看不上徐愉这些小女生伎俩。 闻戾眼底露出嘲弄,宋有思天生高傲,性子又冰冷古板,说不定在床上也是这副冷冰冰的样子。 而霍庭森出身尊贵,又经历过家族内乱和家丧,这时候宋有思冰冷的态度能干什么?冻死他吗? 第27章 他哪里是在和她聊天,他分明是在耍流氓 徐愉吃饱喝足,就自己去沙滩上玩了。 霍庭森双腿交叠靠在沙发上,修长的指尖捏着一杯红酒,时不时微抿一口。 “庭森,你什么时候回d国?”宋有思扬着红唇问。 霍庭森没回答,轻轻摇晃着手里的酒杯,浓睫微敛,视线落在在沙滩上的徐愉身上。 格蓝岛已经入夜,淡蓝色的海浪一阵阵拍到她脚踝上,徐愉像个孩子一样在浅水滩踩来踩去。 宋有思注意到他的目光所及处,神情高傲地抿了抿唇,同时在心里默默提出疑惑,霍庭森为什么会娶这样一个矫揉造作的女人? 关于这个问题,宋有思始终想不通。 但她从小在国外长大,思想开放,宋有思认为,婚姻并不足以留住一个男人,唯有爱情可以。 徐愉玩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回到烧烤台,此刻,沙发上就剩下霍庭森一个人,徐愉眨眨眼,唇角勾了勾,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他们呢?” “走了。”霍庭森睨了她一眼,抬起手腕把酒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紧接着,就起身捏着她的手腕带她回别墅,他走得很快,徐愉跟不上。 霍庭森懒得等她慢悠悠的步伐,直接弯腰把她打横抱起来,稳健地走向别墅。 “我还不想睡觉。”徐愉蹬了蹬脚,双手环着他的脖子,视线和他相撞,霍庭森低头盯着她的粉唇倏然一笑,“我想。” 让他喂了那么多烧烤,不给点交换怎么行? 他是商人,不做亏本生意。 徐愉拗不过他,只好乖乖被他抱着回别墅,上楼后一走进房间,霍庭森就把怀里的小女人扔在床上。 紧接着,徐愉就听到一声“撕啦”的声音。 她睁圆眼睛低头看看自己,那么好看的裙子被霍庭森撕了? 霍庭森根本不给她心疼的机会,欺身而上捏着她的下巴低头含住她的唇。 他太强势了,床第之间,徐愉只能绝对屈服于他,毫无反抗之力。 这一夜过去,第二天徐愉直接睡了一天。 在第三天里又玩了一天后,徐愉和霍庭森一起回国。 == b市。 霍庭森从格蓝岛回来两天后就去欧洲出差了,到现在已经三天了还没回来。 这天早上,徐愉迷迷糊糊醒来,下意识去摸身边的被褥,依旧平整冰凉,一点被睡过的痕迹都没有。 徐愉叹了口气,伸出白白嫩嫩的手抓了抓霍庭森那边的枕头,自言自语道,“三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都四天了,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所以故意逃走了。”徐愉沮丧地自言自语。 倏然间,一阵手机铃声的响起打断了她的相思离愁。 徐愉没精神地从被子里伸出手,看也不看来电人信息就点了接听键,“喂——” “是我。”手机里传出霍庭森略显沙哑的声音。 “三哥!”徐愉差点还以为她听错了,反应过来后顿时一个激灵地坐起身,一手捏着手机放在耳边,一手抱着软绵绵的被子,“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那边沉默了几秒钟,随即传来一声轻笑,“想我了?” 徐愉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尽管知道霍庭森看不见,“想了,三哥,你都四天没抱着我睡觉了。”她声音越来越低,“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我怎么可能平白无故不要你?”霍庭森拧了拧眉,训斥她后,又尽量放软语气和她解释,“欧洲这边工作忙,再等几天,三哥就回去了。还要,别再胡思乱想,不然我真不要你了。” “好哦。”徐愉很听话,想了想,又装作一副贤惠的样子说,“三哥,你要注意身体呦。” 她一说完,就等着霍庭森表扬她,瞧她多么贤惠啊,娶了她他真是赚大了。 只听到手机那边安静了许久,徐愉还以为他临时有工作,于是准备挂了电话。 还没挂掉,就听到霍庭森低沉的声音淡淡地说,“徐愉,你真想让我注意身体?” 徐愉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为了你以后的性福着想?”霍庭森又问。 这下子徐愉明白了,他哪里是在和她聊天,他分明是在耍流氓。 脸颊又红又烫,徐愉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唇瓣,也不说话,像是在和霍庭森怄气。 霍庭森察觉到她的心思,淡笑一声,“乖,三哥尽量早点回去。” “嗯嗯,三哥再见。”徐愉慌忙地挂了电话,丢开手机立刻钻进被窝里,她觉得她全身都又红又烫,偏偏被子里还有霍庭森留下的气息,徐愉更加羞涩了。 这刹那,手机铃声又响了,徐愉以为还是霍庭森打开了,甫一接听就用甜腻腻的语气说,“三哥~” “三哥~”顾南风学着她的语气念了这个称呼,随即身体抖了下,笑嘻嘻地调侃,“阿愉,霍庭森到底做了什么?你刚才的语气甜得快把我齁死了!快说,霍庭森是不是对你下蛊了?” 原来是顾南风,徐愉在心里小小地失落了一下。 “南风,有事吗?”徐愉问。 “我今天有事,你去面包店帮我当一天老板。”顾南风说。 她喜欢吃面包,于是就在b市黄金地段开了家面包店,徐愉以前也经常去她店里。 徐愉应了声,“好,反正我现在也是一个无业游民。” “你这个无业游民可不是普通无业游民。”顾南风感叹一声,“三爷要是死了,你就是他的第一继承人,你的钱能把整个b市拿下来。” 徐愉眼角抽了抽,反驳道,“三哥身体好着呢,南风,你不许诅咒霍庭森。” “好了阿愉,我已经确定了,霍庭森肯定是给你下蛊了。”顾南风煞有介事地说,“这才几天时间,你就这么护着他。你和霍淮书那个渣男谈几年恋爱了,我也没见过你这么护着他。” 第20章 徐愉躺在床上,看着明亮的落地窗抿了抿唇,浓睫在眼睛上落下阴影,“三哥和霍淮书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顾南风道,“比霍淮书那个渣男强太多了,就凭上次霍庭森情人节的表现,我就磕你们俩的cp一百年。” 徐愉笑了,窗外林立着四季常青的树木,一阵风吹来,枝丫飞扬。 上午八点半,徐愉起床洗漱,她必须赶在九点之前去面包店。 换好衣服下楼后顾不得吃早饭,就拎着包急匆匆地往外走。 “小夫人,等等。”莫叔连忙叫住她,徐愉转过身,“莫叔,有事吗?” 莫叔和蔼地说,“小夫人,您还没吃早饭,三爷出差前交代过我要好好监督您吃饭,您要是不吃,三爷会担心的。” 第28章 霍庭森,我什么时候才能牢牢抓住你啊? “可是我快迟到了。”徐愉皱着眉说,“莫叔,要不让你让厨师帮我打包吧,我在车上吃,放心,我一定会吃的。” 莫叔点点头,“好。” 不一会儿,徐愉拎着被打包好的早餐踩着平底鞋走到室外停车场,闵叔已经帮她打开了劳斯莱斯的后车门,站在一边。 “谢谢。”徐愉弯腰坐进后座。 闵叔坐进驾驶座后,徐愉对他说了一个地名,“去这里。” “好的,小夫人。” 去面包店的路上,徐愉一边吃早餐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 南山公馆位于b市顶级富人区,这里背靠天然南山,风景超级好。 徐家别墅也坐落在b市富人区,可这两个富人区完全不属于一个阶层。 而且这还是霍庭森随便选的一处住所,鬼知道他还有多少不动产! 到了面包店,徐愉提着包下车。 店里的员工已经到齐了,一看到徐愉过来就知道他们家老板肯定又临时有事。 “阿愉姐姐。”店里一个刚成年的小员工非常开心地对徐愉打招呼。 徐愉点点头,朝她笑了笑,“早上好。” 员工们分工明确,基本不需要操心,徐愉打开电脑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开始利用空闲时间找工作。 找了一上午,和面试官聊得都不太满意。 中午时,徐愉合上电脑,在心里叹了口气,双手托着脸颊,偏头无聊地看着窗外。 “徐愉!”背后忽然有人叫她,徐愉下意识转身,一转身脸颊就被甩了一巴掌。 左耳顿时出现一阵短暂的耳鸣。 徐愉舔了舔唇,抬起头看都不看,立刻还给了打她的那人一巴掌。 梁依然没想到她竟然敢还手,顿时怒火攻心,本想再打徐愉,可惜被反应过来的员工抓住了双臂。 “徐愉,你怎么敢还手?”梁依然愤怒地说,美丽的脸蛋儿微微扭曲,“如果不是你,爸爸怎么可能会断了我的卡!贱人!你不得好死。” 徐愉伸出指尖碰了碰自己已经肿起来的左脸,顿时疼得她嘴角抽了下,抬眼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梁依然,“你有病吗?” “你还敢骂我?”梁依然生气得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徐愉,你得意什么?徐家不要你,未婚夫也不要你,我要是你,我就去死。” “那你去死啊。”徐愉皱了皱眉,懒得再搭理她,刚想让员工把她扔出去,再次听到一道脆弱的声音,“小愉,你别生气,依然也只是气坏了,毕竟梁叔叔这些天都不许她花钱。” 徐愉这才注意到一旁还站着有徐贝希这个人,她穿着一件奢侈品白裙子,做了一个公主编发造型,提着几十万的包,脸上的妆淡淡的,倒真有点名媛的样子了。 但这副小白花的样子可能对霍淮书有用,对徐愉是绝对没用。 “哦,我忘了。”徐愉慢条斯理地抚了抚自己的长发,瞥了眼故作落落大方的徐贝希,“这件事好像还是因为你,我还没找你算你偷我项链的事情。” 徐贝希顿时脸一白,唇角勾出一抹笑,虽然现在面包店人不多,但她还是选择说谎,“小愉,你说什么呀?那条项链明明是我的,是你抢走了它。” 她目光看了一圈面包店里的人,似乎在犹豫,“不过我能理解你,是我不好,我不该回徐家。那项链我不要了,就当是向你赔罪了。” 员工全当没听见,老板的事情和他们无关。 “赔罪?”徐愉冷眼睨着她,“你说的还真是好听。” 徐贝希似乎比刚才更加有底气了,仰起头看着徐愉,笑着说,“小愉,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没办法离开爸爸妈妈。我已经错过了他们二十多年,我希望他们能够好好享受天伦之乐,等到年老时,儿女常伴左右。” 徐愉这次连冷笑都懒得笑了,倏然抬起手,“啪”一声,甩了她一巴掌。 徐贝希差点倒在地上,捂着脸立刻梨花带雨地哭了出来,“小愉,你为什么打我?” “我想。”徐愉瞥了她一眼,狐狸眸底露出憎恨的目光,“这一巴掌,是因为你偷我的东西,徐贝希,你听明白了吗?” 徐贝希依旧死不承认,“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徐愉没想到她这么死鸭子嘴硬,梁依然还在恶狠狠地诅咒徐愉,她今天竟然被徐愉打了,梁依然根本咽不下这口气,但她现在根本做不了什么,只能逞口舌之快。 刹那间,一身黑衣的霍北带人进来了。 看到他们时,徐愉惊讶地扬了扬秀气的眉,“霍北,你怎么在这里?” 霍北勾了勾唇,恭敬地走到她身边答复道,“办事路过。” 徐愉没有多问,霍北来这里很显然是来帮她的。 “麻烦你了,把她们俩扔出去。”徐愉指了指徐贝希和梁依然,“嘴太臭,影响店里生意。” 霍北点头,“好的。” 面对霍庭森培养出来的保镖,徐贝希和梁依然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为了避免梁依然和徐贝希再去骚扰小夫人,霍北直接把她们俩扔到了徐氏集团门口。 这里是徐氏,徐贝希和梁依然不敢在这里撒野,趁着前台没发现她们前立刻捂着脸打车离开。 徐贝希是害怕被徐中实知道后影响乖乖女的形象;梁依然则是不想再有徐家人看她的笑话。 坐在出租车上,梁依然捂着脸,恶狠狠地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徐愉后悔她今天的所作所为,自己是梁大小姐,她一个没人要的孤儿凭什么打她? 一旁的徐贝希正在低着头向霍淮书发消息诉苦。 此刻,面包店里,徐愉用冰块敷脸,等到没那么疼了,才对着镜子上药。 梁依然那女人的力气可真大! 一个员工担心地看着她说,“阿愉姐姐,要不然你去医院看看吧,这太红了。” “没事。”徐愉朝她露出一个抚慰的笑容,“这样子去医院太丢脸了。” “好吧。”那人叹了口气,这时候,店里来了很多人买面包,“阿愉姐姐,我先去忙了,你有事叫我。” 徐愉点头,“好。” 晚上下班后,徐愉回到南山公馆时,脸上的红肿还没消退。 她回来的时候用头发挡住了脸,没让莫叔发现。 因为莫叔一旦发现,肯定会告诉霍庭森,这点小事徐愉不想让霍庭森担心。 洗完澡后,徐愉穿着一件长到膝盖处的淡粉色睡衣站在洗手池前,撩起头发,对着镜子再次往脸上擦药。 过程中,徐愉还有些庆幸霍庭森这几天不在家,不然她这副样子肯定会影响他的情趣。 “唉。”徐愉叹了口气,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自言自语,“霍庭森,我什么时候才能牢牢抓住你啊?” 第29章 霍三爷对徐愉的偏爱 擦完药,徐愉把棉签扔进垃圾桶,懒趴趴地打了个哈欠,回到卧室钻进被窝里睡觉。 凌晨三点半,卧室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霍庭森徐徐走进来,抬手捏了捏倦怠的眉心。 早上听到徐愉说她想他,霍庭森临时决定压缩行程,尽早赶回来看看她。 他一边走近大床,一边脱下身上的黑色外套丢在床尾,走到床头摁开一盏台灯。 徐愉在睡梦中感觉到床头亮起的光束,下意识用被子蒙住头。 霍庭森看着她这小动作,轻勾了下唇角,抬手掀开被子,刚想叫她的名字,她脸上没有被掩盖的红肿就印入他的眼底。 霍庭森瞳孔一缩,薄唇紧抿,周身的气息瞬间失去所有温度。 缓缓抬起手腕,用微凉的指尖碰了碰她的脸颊,徐愉下意识皱起清秀的眉心,小声咕噜,“疼。” 霍庭森喉结滚动,纯黑的眸底无声掀起一场惊涛骇浪。 他在床边坐下,没有叫醒徐愉,就这样静静地盯着她看了几分钟,而后起身离开。 霍庭森离开卧室,来到书房,他坐在办公椅上,神情冷峻。 没几分钟,霍北就敲门从外面进来,站在办公桌前等自家主子指示。 第21章 霍庭森浓睫微敛,身体陷在阴影里,沉声问,“徐愉的脸是怎么回事?” “今天小夫人在面包店与梁小姐和徐家二小姐起冲突了。”霍北如实回答。 接着,空气中又是一阵近乎可怕的沉默,霍北抿了抿唇,这是他第二次感觉到三爷身上露出如此重的戾气。 第一次是在十五年前,那年三爷的父亲去世。 许久后,霍庭森忽然笑了一下,霍北却感觉不到他的笑意。 “去徐家和梁家给个警告吧。”霍庭森轻声说,他语气平静又冷淡,仿佛只是下达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指令。 = 深夜徐家。 徐贝希睡得正香,忽然被人从床上薅起来,而后就感觉到自己脸上挨了几巴掌。 她还没开始求救,那人又甩了她几巴掌,快速翻窗离开。 徐贝希被甩得趴在地毯上昏了过去,徐家一大家子人都不知道他们刚找回来的二小姐在夜里被人从床上薅起来打了几巴掌。 与此同时,梁依然也被人从床上薅起来挨了几个巴掌,那人打完她,站在床边发出一声让人可怕的讥讽,“以后长点眼,别惹到不该惹的人。” 梁依然被吓得瑟瑟发抖,等那人离开才敢大声发脾气。 “妈妈,妈妈!我要疼死了,来人啊!”梁依然大声嚷嚷。 董淑仪和梁邵远赶来时,一打开灯就看到她们的女儿脸颊肿得像个猪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依然!”董淑仪尖叫一声,被吓得晕了过去。 “把她弄走。”梁邵远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女人,对着赶来的佣人吩咐。 等到佣人拖着董淑仪离开后,梁邵远立刻忍着怒气问,“到底怎么回事?” 深更半夜,在自己家被人打成这样,成何体统? “我也不知道。”梁依然一哭就疼得呲牙咧嘴,那张猪头更加滑稽可笑了,“爸爸,会不会是什么恐怖分子?呜呜呜,我害怕。” “别哭了。”梁邵远烦躁地皱了皱眉,他一吼,梁依然哭得更厉害了,一张脸扭曲得可笑。 梁邵远又问了几个问题,梁依然都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无奈之下,他只好选择了报警。 可霍庭森早就让霍北去警局那边打过招呼,局长接到梁邵远的电话推三阻四地打哈哈,“老梁,说不定就是令爱做噩梦了,不不妨事。” “做噩梦能自己打自己?”梁邵远死死皱着眉头,“她也没那个力气把自己打成猪头。” “这个老梁啊,你没听过一句话吗?万事皆有可能。”局长说完就挂了电话。 这时候,梁邵远倏然意识到了这件事背后的指挥人到底是谁,顿时咬了咬牙,转过身朝还在哭的梁依然吼道:“哭什么哭?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说完,就离开梁依然的卧室,房门被摔得震天响。 梁依然一边哭一边愤怒地拿起手机把梳妆台上的镜子砸了个稀巴烂,愤恨地捏着手指,发狂般地大叫发泄。 徐家第二天发现徐贝希昏倒在房间里时,顾不得其他,立刻把她送进了医院。 清晨七点,徐愉是被痛醒的,她闭着眼睛伸手想摸摸自己的脸,指尖还没碰到脸颊,就被人一把抓住手腕。 “别碰。”霍庭森担心地说,“起床,我带你去医院。” 徐愉哼哼几声,“不去医院,丢人。” 说完,她猛然意识到刚才声音的来源,倏地睁开眼睛,就看到穿着一身高定黑色西装站在床边的霍庭森。 男人神情严肃,深邃的眼窝里的黑眸炯炯有神,俊朗的眉心染着让人不易察觉的疲惫,此刻正担心地望着她。 “三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徐愉一紧张,忘记了自己脸上还有伤,说话时疼得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凌晨。”霍庭森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视线一直落在她脸颊上,掀开被子把她抱起来走向衣帽间,让她坐在软沙发上,转身打开衣柜拿出一件已经被提前搭配好的衣服递给她。 “穿好衣服,我带你去医院看伤。” 一听到这些字眼,徐愉下意识想摸自己的脸,但再次被霍庭森制止,“别碰,大概是发炎了,你碰了会更严重。” “怎么会那么严重?”徐愉紧张地从沙发上跳起来走到穿衣镜前,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只看了一眼,她就立刻吓得捂住了眼睛。 确实如霍庭森所说,她的情况好严重,貌似是伤口发炎了,怎么会有伤口呢?难道是梁依然的美甲划伤了她的脸?而且她昨晚还没发现。 徐愉顿时慌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她还指望用这张脸勾引霍庭森。 要是毁容她就完了。 霍庭森一见她哭,在心里叹了口气,又是担心又是无奈,放下手里的衣服,抽了张纸巾,把她拉到他怀里,小心翼翼地擦了擦她脸上的眼泪。 “哭什么?”霍庭森沉声问。 他不问还好,他一问徐愉哭得更委屈了,抓着他的衣角抽噎着问,“三哥,你……你……,我要是毁容了,你还要我吗?” 第30章 在霍庭森心中,或许她与别的女人有一点点不同吧 霍庭森更加无可奈何了,这小东西哭了半天就是因为害怕这件事?! 再次帮她擦了擦眼泪,霍庭森捏了捏她没受伤的那半张脸,“你觉得我是个肤浅的人吗?” 徐愉抽噎着摇摇头,“不是,三哥不肤浅。” “那你怕什么?”霍庭森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选择安慰她,“别怕,你毁容了我也会要你,但如果你再哭我就不要你了哦。” 徐愉一听,立刻收住眼泪,眨巴眨巴眼看着霍庭森,黑睫上还带着泪珠,“三哥,我不哭了。” 霍庭森失笑,指腹揩掉她眼角的泪珠,抚慰地捏了捏她的肩膀,“不哭就好,快换衣服。” “嗯嗯。”徐愉马上走到沙发边拿起霍庭森刚才递给她的衣服,也不在乎他还在场,当着他的面脱掉睡衣换衣服。 霍庭森看着她白嫩嫩的身子,喉结微紧,眸光把她划进属于他的领域。 徐愉换好衣服后,去洗手间拧干一条热毛巾,递给一旁的男人,“三哥,你帮我擦脸,我不敢看。” “胆小成这样?”霍庭森接过,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一边捏着毛巾避开她脸上受伤的地方帮她擦脸。 徐愉抿了抿唇,没说话。 真不知道霍庭森现在是怎么看得下去她,她自己都觉得可怕,早知道昨晚就去医院一趟了。 擦完脸,霍庭森把毛巾丢在洗手台上,“下楼吃饭。” “我吃不下。”徐徐摇摇头,又伸手绞了绞他的袖口,“三哥,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吧。” 霍庭森迟疑片刻,应了声,“好。” 他们来到楼下,莫叔一看到徐愉的脸,顿时担心地皱眉,“小夫人脸怎么了?” “受伤了。”霍庭森淡淡回答,没做过多解释。 莫叔担心归担心,但也非常有规矩地不多问,只希望小夫人的伤能赶快好起来。 = 到了医院,经过医生检查后,徐愉才知道她脸上确实被划了一个伤口,伤口感染造成的红肿疼痛。 医生开药的过程中,徐愉担心地问,“我脸上会不会留疤呀?” “放心吧,不会的。”医生笑着说,把开好的药单递给她,“回家后好好休息。” 徐愉接过药单,松了口气,“嗯嗯,谢谢医生。” 然后起身和霍庭森一起离开,那医生瞅了眼霍庭森的背影,在心里叹了口气,没想到长得那么漂亮的男人也会打老婆。 医生抖了抖,呜呜呜,男人真可怕。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猜想,霍庭森忽然转过头冷冽地瞥了她一眼,仿佛在警告她不要胡思乱想,不然扭了她的脖子。 医生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立刻打消了她之前的想法,这么漂亮的男人是绝对不可能打老婆的。 离开诊室,霍北就站在门口等着他们,霍庭森把药单从徐愉手里抽出来递给他,“去拿药。” “好的。”霍北拿着药单直奔药房。 确定不会留疤后,徐愉这会儿心情显而易见好多了,抱住霍庭森的手臂,眉眼弯弯笑着说,“三哥,我们去吃早餐吧,我好饿。” “现在知道饿了?”霍庭森睨了她一眼,薄唇勾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嗯嗯。”徐愉现在已经不怕打脸了,脸都成这样了,再打几下又何妨? 他们去了医院附近的一家高级餐厅,徐愉刚落座,就看到从门口进来了两个熟悉的人。 徐中实和孟蓝英一走进来也看到了徐愉,她对面还坐着一个男人,因为是背对着他们,两人看不清男人的长相。 不过那男人看起来一身贵气,说不定是徐愉新勾搭上的公子哥。 看到她脸上的红肿,徐中实和孟蓝英拐了个弯,走到她那边。 “小愉,你的脸也是昨晚被打的吗?”徐中实叹了口气问道。 第22章 听到这话,徐愉立刻抬眸看了眼霍庭森,对方瞟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问,“看我干什么?” “没……没什么。”徐愉已经明白了,忍住想往上翘的唇角,不带情绪地瞥了眼徐中实夫妻俩。 徐中实为了面子对她故作慈祥,孟蓝英则冷冷地盯着她,仿佛她们俩是仇人。 不知情的人肯定怎么也想不到,就在不久前她们还是亲昵的母女关系。 徐愉不知道是孟蓝英太爱徐贝希,还是对方压根没拿她当亲生女儿过。 不过,答案是什么她已经不在乎了。 “是啊。”徐愉故作伤心地说,“昨晚被人打的,痛死我了,呜呜呜,估计是我家闹鬼了。” “难道徐家那么漂亮的房子也闹鬼了吗?”徐愉故作单纯地问。 徐中实尴尬地笑笑,“可能真的是闹鬼了吧,我改天请个风水师来家里看看。” “哦。”徐愉脸上的表情显得很悲伤。“你们有钱请风水师呢,可我只能住着,万一明天再半夜被打一顿,恐怕我能直接原地去世,唉,我多想给爸爸养老送终啊。如果我半夜被打死了……” 徐愉顿了下,对着徐中实和孟蓝英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去徐家陪爸爸妈妈一起度过漫长余生的,即使你们不要我了,我也永远陪在你们身边。” 徐中实心里被感动了一下,刚想说什么,就被处在惊恐中的孟蓝英拉走了,走前慌慌忙忙地瞪了一眼徐愉,“你已经不是我们的女儿了,死了也不要来徐家。” 看样子生怕徐愉意外去世后魂去找他们。 他们走后,徐愉立刻笑着望向霍庭森,“三哥,我演的好吗?” “不好。”霍庭森对她淡淡一瞥,“你是我老婆,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找别人干什么?找我。” 徐愉心里怔了下,而后轻轻问他,“三哥不怕鬼吗?” “你死了就不叫徐愉了?”霍庭森挑眉问。 徐愉的心脏仿佛在刚才的那一秒钟忽然停止了跳动,她倏然意识到,在霍庭森心中,或许她与别的女人有一点点不同吧。 她想着至少霍庭森应该不会对别的女人说这种话吧。 吃饭时,徐愉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吃完早餐后,霍庭森开始和她秋后算账。 第31章 三哥,抱抱 “下次再提‘死’这个字,我就让你半个月下不来床。”霍庭森道,他说这话的语气心平气和,只凭声音根本猜不出来他的心情如何。 半个月下不来床?徐愉红着脸计算,那不就等于让她小死一次了? 徐愉抿了抿唇,偷偷反抗般瞅了他一眼,霍庭森神情冷峻,不怒自威。 “三哥,你双标。”徐愉反驳他,“明明你也和我一起说了。” “所以呢?你觉得你能惩罚我?”霍庭森问,他这次语气中染着被她惹出来的笑意。 徐愉沉默了,她好像确实不能把他怎么样。 她沉默的时候,听到霍庭森叹了口气,“徐愉,三哥一点都不想丧偶。” 徐愉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又一本正经地琢磨琢磨他的话。 不就是不想让她死嘛,三哥有一丢丢在乎她呢,徐愉开心地想。 此刻,医院高级病房里。 徐贝希一张脸上裹满纱布,正在霍淮书怀里哭,“呜呜呜,淮书哥哥,我好疼,我感觉我昨天差点就被他们打死了。” 霍淮书心疼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抿着唇在思考着什么。 徐家处于安保森严的富人区,怎么可能会有人能躲过红线混进去?还偏偏把徐贝希从床上薅出来打一顿。 这太奇怪了。 “偏偏警察局还不愿意受理这件事。”一旁的徐露微叹了口气,皱了皱眉,略显慌乱地说,“可能真的是闹鬼了。” “绝不可能。”霍淮书根本不相信这种言论,这一定是有人故意针对徐贝希。 “听说梁依然昨晚也被打了。”徐露微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声音,“不仅昨晚梁依然被打,徐愉也被打了。” 说话间,徐中实和孟蓝英一起走进来。 徐贝希听到徐愉也被打了,心里立刻不难受了,希望徐愉能被打得更狠些。 霍淮书皱眉,“我觉得可能是一些变态,或者恐怖分子。这次就当给我们一个警告,以后多加注意。” “嗯。”徐中实应声,如果徐愉没被打,他们还能把徐愉塞进怀疑对象的套子里,但现在徐愉也被打了,就说明徐愉不可能是背后主谋。 况且他们也根本不相信徐愉能有那么大能耐! 徐露微嫌恶地撇撇嘴,“说不定就是徐愉惹的祸,最后连累了希希和梁依然。” “有可能。”孟蓝英非常赞同这句话,想到了什么后,又轻蔑地开口,“都和我们家没关系了还连累希希,我和你爸爸当年就不应该把她捡回来,这下好了,养成白眼狼了。” “说这些也晚了,别说了。”徐中实道。 这时候,徐贝希可怜兮兮地开口,眼里含着泪,“爸爸妈妈,你们别怪小愉,这件事和她肯定没关系。” “肯定和她有关系。”徐露微嚷嚷道,“希希,我看你就是太善良了,徐愉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个好人,从小就不是个听话的孩子,和我们家格格不入。” 徐贝希似乎被吓得也不敢再帮徐愉说话了,小心翼翼地躲进霍淮书怀里,眼睛里还噙着泪。 这一来二去,看到她即使受伤了还那么善良,霍淮书更加心疼她。 徐中实和孟蓝英看到这一幕,顿时转怒为喜,什么也没有他们的女儿嫁进霍家重要。 === 徐愉脸上的红肿只用了两天就完全消退了,只剩下耳鬓处那道尖细的伤口还没长好,小脸蛋儿又变成以前白白嫩嫩的样子。 洗手间里,徐愉对着镜子仔仔细细检查过自己的脸后,彻底放心了。 与此同时,心底升上来了一阵没由来的担心。 连着霍庭森出差那几天,他已经一个多星期没碰过她了,该不会是对她失去情趣了吧? 徐愉咬了咬唇,下决心坚决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她以后还得靠霍庭森保护她呢。 到了晚上,徐愉洗完澡换了件到脚踝的裸粉色长袖睡衣,她站在衣帽间的镜子前,想起自己为霍庭森准备的惊喜,顿时羞得脸色绯红。 徐愉深呼一口气,回到卧室,坐在床上,一边无聊地玩手机,一边等霍庭森回家。 可能是霍庭森今天加班,都过了十一点他还没回来,徐愉实在撑不住了,倒在枕头上睡着了。 大概半小时后,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霍庭森一边扯领带一边从外面走进来,和平常不同的是,他今天唇瓣有些发白。 他走进来后,仿佛心灵感应般,徐愉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看到霍庭森后立刻跳下床,轻快地来到他身边,“三哥,你怎么才回来呀?” 霍庭森抬手摸了摸她已经恢复白嫩的脸蛋儿,“以后我回来晚了你就先睡觉,不用等我。” “嗯嗯。”徐愉很听话地答应他,然后踮脚把他挂在脖子上的领带取下来扔在床上,推着他往浴室走,“三哥,你肯定累了,我帮你洗澡。” 霍庭森顿住脚步,他不配合徐愉根本推不动他,徐愉眨着眼睛望向他,“怎么了?” “你先睡吧。”霍庭森握了握她的手腕,把她往后推了推,随即独自走近浴室。 徐愉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失落地抿了抿唇,只好躺在床上等他。 浴室里,霍庭森脱掉身上的黑色高定衬衫,宽阔结实的肩膀上绑着纱布,白色的纱布上渗出丝丝血迹。 霍庭森皱了皱眉,伸手拉开储物柜最底下的那层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药箱,打开后拿出剪刀开始给自己换药。 卧室里,霍庭森久久没出来,徐愉等得又差点睡着。 她用双手努力地撑着自己的眼皮,防止它们一掉下来就彻底睁不开了。 过了会儿,浴室水声停了,很快霍庭森就披着睡袍打开门出来。 他一抬眸看到徐愉还没睡,顿时压了压眉骨,“还不困吗?”一边走到床边一边问。 徐愉立刻摇摇头,他一洗完澡她就不困了,霍庭森关上灯躺下后,徐愉立刻蹭到他怀里,“三哥,抱抱。” 霍庭森依她所言伸手搂住她的腰。 “亲亲。”徐愉用自己毛茸茸的发顶蹭了蹭他的下巴。 霍庭森低头吻了吻她的前额。 第32章 难道你没发觉小夫人对三爷很重要吗? 徐愉眨了眨眼,心里感觉有点不对劲,要是以前她主动求亲,霍庭森早把她吃干抹净了。 “三哥~”徐愉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红着脸埋进被子里,“你都好久没有和我……那个了……” 霍庭森眉心微折,在心里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慢慢从自己脖子上扯下她的手臂,“睡吧,已经很晚了。” 第23章 晚?以前他哪晚不是折腾到天亮才睡觉?徐愉脑海里顿时涌现出许多奇奇怪怪的胡思乱想。 霍庭森该不会是对她没兴趣了吧? 肯定是这样,不然他一个精力旺盛的男人面对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他不要她,她也不敢霸王硬上钩,徐愉翻了个身,自己抱着被子躺在另一边,离他远远的。 “徐愉。”霍庭森沉声道,偏头看了她一眼。 过了会儿,徐愉才闷声闷气地开口说,“三哥,我睡了。” 霍庭森太阳穴一跳,顿时察觉到这小东西的心思,伸手一把把她圈进他怀里,徐愉低着头埋在他身前,抿着唇委屈地不说话。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给他惊喜,霍庭森却让她早点睡! 徐愉越想越委屈,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头脑一热,在霍庭森说话前抢先开口道,“三哥,你是不是在回家前已经睡过别的女人了?” 一说完这句话,徐愉就后悔自己刚才头脑发热导致的所作所为。 空气里让人可怕的静默持续了好长时间,徐愉后悔地咬着唇,要不然和三哥道个歉吧?她真不是故意的。 这个问题对霍庭森这种男人说肯定是一种莫大的侮辱,她刚才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 要不然道歉后再亲亲霍庭森?徐愉在心里斟酌着想。 就在她还在想到底是先亲亲他还是先道歉时,忽然间自己的身子倏地被霍庭森掀趴在床上,紧接着一声“嘶啦”,漂亮的睡衣立刻变成了几块碎布。 徐愉无奈,霍庭森怎么那么喜欢撕衣服?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呀。 霍庭森瞳孔一缩,眸底焰火翻腾,从背后搂住她,侧头吻了吻她的耳垂,声音低沉得让徐愉想颤抖,“以后再问这种傻话,徐愉……” 他声音很慢,至少停顿了有五秒钟,而后才一字一句道,“你的下场就不会像今晚这么简单了。” 话音落地,霍庭森修长的指尖掐住她的下巴,扭过她的头,俯身堵上她的唇。 卧室里很黑,一盏灯都没开,直到天色将明,徐愉才有空睡觉。 霍庭森坐在床边帮她盖好被子,温热的手掌抚了抚她软软的后颈。 徐愉下意识地抖了下身子,粉白的指尖抓住枕头边,小声咕噜,“三哥。” “睡吧。”霍庭森轻轻地拍了两下她的后背,披上黑色的睡袍,起身离开卧室。 霍庭森来到楼下,宽敞的大厅里灯火通明,霍北和家庭医生恭恭敬地站在沙发边。 窗外天色渐明,霍庭森走到沙发边坐下,修长的指尖三两下解开睡袍带子,让家庭医生给他处理伤口。 这时候,急匆匆赶来的蒋盛看到自家主子胸口和脖子上的吻痕,太阳穴狠狠地跳了下。 “三爷,您没事吧?”蒋盛斟酌着问。 霍庭森淡淡睨了他一眼,语气冷冽低沉,“没事。” 家庭医生一听到蒋盛的声音,立刻找机会递给他一个眼神,蒋盛接到后,偷瞄一眼霍庭森。 客厅里的灯光很足,他肩膀上的枪伤此刻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几个小时前刚缝好的伤口现在已经被撕裂了。 此时,霍庭森神情平静,即使是在没打麻药的情况下重新缝合伤口,蒋盛和霍北在他脸上也看不到一点痛苦的神色。 眼看着伤口就快被缝合好了,蒋盛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开口,“三爷,你的伤势严重,属下斗胆建议,您和小夫人分房睡吧!” 三爷伤势那么严重,这样的情况再来几次,蒋盛不敢想象后果。 他刚说完这句话,霍庭森就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蒋盛后背顿时升腾起一抹冷意,甚至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低了几度。 “不用,我有分寸。”霍庭森收回攫住蒋盛的目光,平静地说。 昨晚即使被徐愉那句不知好歹的话惹怒,他的欲望也远远没到不可控制的地步,重要的是徐愉为他准备的惊喜。 霍庭森喉结微动,催促家庭医生,“动作快点。” “好的三爷。”家庭医生连连点头。 那冰冷的目光一被收走,蒋盛顿时松了一口气,他这张嘴真是的!说什么不好偏偏说让三爷和小夫人分房。 处理好伤口,霍庭森没有迟疑地上楼回卧室。 蒋盛盯着霍庭森的背影直到消失后才敢叹了口气,“真是红颜祸水啊!” 说完,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转头看了眼一旁面无表情的男人,“霍北,我说的对不对?” 霍北实话实说,“三爷的伤是被仇敌暗算,和小夫人有什么关系?” “我哪里是这个意思?”蒋盛叹了口气,“我是担心三爷的伤。” “三爷说了,他有分寸。”霍北睨了他一眼,那语气就是说蒋盛吃饱了撑得多管闲事。 蒋盛接住他的目光,嘴角抽了抽,“霍北,你要是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一句话能堵死十个人。 霍北轻笑一声,“蒋盛,是你没看清楚,难道你没发觉小夫人对三爷很重要吗?” “有吗?”蒋盛根本不觉得霍庭森会真心爱上哪个女人,他从小就跟在霍庭森身边,从没有见过他动心的前兆。 他曾经一度觉得,天底下能入霍庭森眼的女人压根没出生过。 但对于霍庭森忽然娶了徐愉这件事,他还挺疑惑的,而且一直没想明白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这看起来就像是霍庭森一时兴起做出的决定。 霍北递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转身和家庭医生一起离开。 楼上卧室,霍庭森回到房间后,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下。 他一躺下,身上的气息传到徐愉鼻尖,她立刻顺着这熟悉的气息把自己挪进霍庭森怀里,两只小手搂着他的肩膀。 好巧不巧,徐愉的手掌刚好压在他伤口的位置。 霍庭森蹙了下眉,这小东西还挺会找地方,抬手捏着她的手腕把她的两只手丢进她自己怀里。 徐愉动了几下,靠在他怀里轻轻呢喃,“三哥,我怕。” 第33章 可我金主哥哥就是那么疼我呀 “怕什么?”霍庭森问。 徐愉在睡梦中抿了抿唇,小声咕噜,“怕三哥。” 霍庭森皱了皱眉,俊朗的眉目深邃沉郁,抬手把她搂进怀里,像是在自言自语,“怕我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话音飘散,霍庭森因为自己的话轻笑一声,低头亲了亲她的鬓角,声音沉敛温柔,“别怕。” 徐愉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三点半,等她醒来的时候,房间里依旧像以前一样只有她一个人。 徐愉闭着眼睛把霍庭森的枕头搂进她怀里,用自己的脸蛋儿在在他枕头上蹭了几下。 她对香气很敏感,自己的嗅觉似乎格外喜欢霍庭森身上的味道。 徐愉起床后,换好衣服来到楼下,莫叔一见她从楼上下来,立刻让佣人准备一些食物。 “小夫人,您醒了。”莫叔慈祥地问。 徐愉忍住脸红点点头,尽量装出若无其事的音调,“莫叔,下午好。” 莫叔也笑呵呵说,“小夫人下午好。” 他心里高兴,按照三爷和小夫人的恩爱程度,估计再过不久他就能有幸看到三爷的小少爷或者小小姐出生。 徐愉吃饱后,就拎着包离开南山公馆,她今天约了一个下午的面试,所幸时间还来得及。 让闵叔送她来到和对方约好的咖啡馆,徐愉下车走进咖啡馆,一进去就看到坐在窗边的一个身穿深蓝色连衣裙的女孩和她招手。 徐愉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服务员过来问她喝什么,她点了杯热美式。 “你好,我叫徐愉。”徐愉看着她说,对方看起来和她年龄相当,长相清秀,圆圆的黑眼睛里满含活力。 宿清开心地笑了笑,“我叫宿清,宿命的宿,清澈的清,师傅让我来见你,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徐愉面试的职位是合香师,宿清的师傅江林是业界知名合香大师,脾气古怪,久居山林,几乎过着隐世的生活,但他制出的每一款香都是上流名媛争抢购买的对象。 她也只是试试联系一下江林,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谢谢。”徐愉朝她笑了下。 “师傅一个星期后才会出山。”宿清说,“一个星期后我会再联系你。” 徐愉点头,“好。” 宿清没一会儿就离开了。 徐愉离开咖啡厅后,没有直接回南山公馆,而是去了附近的商场逛街。 好巧不巧,刚到商场门口,徐愉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人,徐贝希和徐露微。 徐贝希脸上还戴着口罩,徐愉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她脸上还没消退的红肿。 徐愉懒得和她们俩打交道,可还没来得及离开,就发现这俩人已经看到了她。 “小愉,好巧啊,你也来逛街吗?”徐贝希眨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问,倒真像一个大度的好姐姐。 第24章 看到徐愉白嫩如常的脸蛋儿后,徐贝希心里沉了下,妈妈不是说徐愉也被打了吗?她脸上的伤怎么那么快就好了? 想到这,徐贝希嫉妒地绞了绞自己的手指,为什么不让徐愉挨几十巴掌? 徐愉掀唇微笑,“是啊。”而后又用一副单纯的语气问,“哎呀,徐二小姐,你脸上的伤还没好吗?那变态怎么那么狠心啊?对你这么脆弱的小白花也下得去手?” “徐愉,你骂谁呢?”徐露微在一旁咬牙切齿地问,她非常看不惯徐愉这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要不是怕有狗仔拍到,她早就甩徐愉巴掌了。 徐愉眨了眨眼睛,一双清润的狐狸眼又无辜又委屈,“我骂谁了?姐姐不要对号入座呦。” “你……”徐露微气得火冒三丈,但她偏偏现在又不能甩她巴掌,“徐愉,我告诉你,爸爸已经和b市的好多公司打过招呼了,你这辈子都别想在b市找到工作!” 话音一转,徐露微露出一副施舍的神情,“你要是跪下和我道歉,承认你的错,也许我还能勉为其难帮你在爸爸面前求求情,要不然你早晚会滚回你的贫民窟。你以为你勾搭到b市的公子哥就可以高枕无忧吗?他们只是玩玩你,如果我放话让他们折磨你,徐愉,以后的日子将会成为你的地狱。” “哦,是吗?”徐愉淡淡开口,不知道徐露微是不是真有本事让霍庭森折磨她。 她这副平静的态度,让徐露微觉得她刚才说出那番话时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一般可笑。 这时候,徐贝希抢在徐露微发火前开口说,“小愉,你真的被包养了吗?是因为我吗?”说话间,她忍不住哭了出来,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对不起,我没想到我的出现对你造成的影响这么大?” 然后,她又像个救世主那样伟大地对徐愉说,“小愉,你和那些人断了吧,我可以给你钱,真的,你别这样糟践自己。” 嫁给霍庭森是在糟践自己?徐愉可不这么觉得。 她瞥了眼正在为她的堕落惋惜的徐贝希,唇角勾起一抹无辜的笑,“好啊。” 话音落地,徐愉清楚地看到徐贝希的脸色白了一下,估计她也没想到徐愉真的会想要她的钱。 徐愉心里冷笑,表面继续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说,“贝希姐姐,你想让我不要堕落,那你离开徐家呀,让我继续当爸爸妈妈的女儿,这样我就不用苟且偷生了。” 徐贝希脸色更难看了。 “或者……”徐愉继续说,“我的金主哥哥一个月给我五千万哦,贝希姐姐要是能够给我这些钱,也许我就可以考虑踹掉我的金主哥哥,不让他再糟践我了呢。” 不就是比演技,谁不会!徐愉心里想。 “五……五千万?”徐贝希结结巴巴地说,自从她回到徐家,爸爸妈妈给她的钱加起来还没有五千万,徐愉这个金主怎么这么厉害? 徐露微忍不住鄙夷地说,“徐愉,你骗谁呢?你当我们俩是傻子吗?就你还值五千万?你是穷得没钱买镜子了吗?不然我施舍你一个,让你好好照照镜子看看你这副穷酸样。” “可我金主哥哥就是那么疼我呀。”徐愉对她轻蔑的话不为所动,笑着问,“难道你嫉妒了吗?不过我金主哥哥可看不上你……” 顿了顿,徐愉扫了眼徐露微和徐贝希,然后盯着徐露微一字一句地说,“因为我金主哥哥喜欢好看的,你太丑了!” “什么?我丑!?”徐露微这会儿恨不得挠烂徐愉那张脸,恶狠狠地说,“徐愉,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这些一定全都是你臆想出来的。你就是嫉妒希希,嫉妒她是我们徐家的亲生骨肉,而你呢?说不定骨子里流的是什么恶臭的血液,我告诉你,离开徐家,你什么都不是!” 徐愉很平静,等她说完这话后,淡淡笑了,掀眸睨了她一眼,“徐大明星说了这么多,难道是想掩盖你嫉妒我长的好看这件事?” 徐露微气得差点吐血,徐贝希在一旁红着脸盯着徐愉,一副谴责的语气,“小愉,你怎么能这样自甘堕落?而且还连着姐姐一起侮辱。爸爸妈妈要是知道你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肯定会失望的。” 第34章 三爷准备亲自收拾徐愉 “我又不是他们的女儿,我会在乎他们的想法?”徐愉冷冷地说,瞥了眼满脸正义的徐贝希,“徐贝希,说实话,你还真像徐家的亲生骨肉。” 徐贝希闻言,忍不住翘了翘唇角,徐愉终于承认这件事了,她才是徐家二小姐,她骨子里流的是b市上流阶层的血。 徐愉继续说她没说完的半句话,“因为你和他们一样的可耻。” “小愉,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徐贝希脸色绯红,一副被侮辱后的倔强模样。 “我为什么不能说?”徐愉冷睨了她一眼,阴阳怪气道,“我可没有你身上那种高贵的基因。” 说完最后一个字,徐愉也没了逛街的心情,转身就准备离开。 倏然间,余光看到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不远处的霍庭森,他一身黑色西装,身后跟着蒋盛和几个徐愉不认识的高层。 徐愉眼角一跳,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现在还不到暴露她和霍庭森关系的时候,特别是徐贝希和徐露微这俩人还在这。 就在徐愉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忽然听到霍庭森沉敛的音色掷地有声,“在公众场合吵吵闹闹成什么样子!” 徐愉身子一抖,连忙转身朝霍庭森鞠躬,“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现在就走。” 说完,就打算溜走。 “站住。”霍庭森沉声开口,漫不经心地睨了她一眼,徐愉害怕得腿都快软了。 徐露微一见到霍庭森出现,眼睛就黏在他身上丢不开,也顾不上和徐愉吵架,立刻殷勤地走到霍庭森身边,脸上露出她自认为最好看的笑容,“三哥,好久不见,你总算是从国外回来了,我之前还一直想去找霍爷爷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她仗着徐家和霍家的那一丢丢交情,就差把霍庭森直接当她男朋友了。 霍庭森神情冷峻,蒋盛立刻察觉到空气里的温度变低,上前一步,瞟了眼徐露微,公事公办地开口道,“徐小姐,请注意您的措辞。如果徐大小姐也像黎大小姐那样不会说话,可以亲自找霍家的阿妈,让她好好教教您说话的艺术。” 徐露微脸色大变,忍住想要打颤的牙齿点点头,“我……我知道了,三爷。” 然后又痴迷地盯着霍庭森,厌恶地瞥了眼徐愉,不知死活地开口道,“三爷,您来得正好,您一定要把这个女人赶出去,徐愉已经被爸爸妈妈赶出徐家了,她现在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孤儿,站在这里就是玷污您的商场。” “三爷。”徐贝希也怯生生地开口,声音很轻,很善良地说,“小愉挺好的,姐姐就是太冲动了,您可千万别把小愉赶出去。” 这是徐贝希第一次见到霍庭森,她在此之前根本不能想象世界上还有那么趋近完美的人,甚至觉得霍淮书站在他面前恐怕也会黯然失色。 徐贝希忍不住想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 徐愉这时候也不着急溜了,漂亮的狐狸眼紧紧把目光钉在他身上,生怕霍庭森陷入这俩人的小人伎俩中。 但她终究还是低估了霍庭森,他这样手握重权的人,几乎一眼就可以看出徐贝希和徐露微的小心思,这件事比他看出徐愉的心思还要简单。 霍庭森面无表情地睨了徐愉一眼,徐愉努力朝他睁着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睛,浓黑的睫毛扑闪扑闪的。 “蒋盛,你是死的吗?”霍庭森收回目光,看了眼助理,语气冷峻。 蒋盛额角跳了下,“抱歉,三爷。”然后朝一旁的黑衣保镖打了个手势,“公然在商场大厅吵闹,不成体统,把耽误商场营业的人扔出去。” 徐露微以为他们是要把徐愉扔出去,顿时轻蔑地瞥了眼徐愉,“就是,这样的人站在这里不仅影响别人心情,还影响商场营业,三爷明智。” 徐贝希心里也挺开心,她巴不得徐愉出丑,因为这样就可以显示出她的优秀乖巧,但她表面上依旧一脸替徐愉惋惜的模样。 徐愉冷嗤一声,圆溜溜的狐狸眼朝霍庭森瞪了一下,那双眼睛好像在说,你要是把我扔出去,我晚上就不陪你睡了。 霍庭森把她的目光圈进他的领域,送给她一个抚慰的眼神。 就在徐露微和徐贝希洋洋得意的时候,保镖走到她们身边,不由分说地抓住两人的胳膊,把她们径直扔出商场。 保镖们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徐露微和徐贝希差一点就摔在了地上。 徐露微懵了,难道三爷不应该是把徐愉赶出去吗? 蒋盛站在商场入门台阶上,脸上露出公式化假笑,“抱歉了,徐大小姐,徐二小姐,三爷一向不喜欢没规矩的人。” 徐贝希捏了捏手指,红着脸咬着唇问,“三爷为什么不把徐愉扔出来,明明是她先骂我和姐姐的。” 第25章 “这个嘛……”蒋盛勾了勾唇,居高临下地盯着她们,“徐愉犯的错更大,三爷准备亲自收拾她。” 话音落地,徐贝希和徐露微都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同时暗自庆幸,还好她们没被三爷亲自收拾。 徐露微站在原地想往商场里看看三爷是怎么整徐愉的,但蒋盛挡住了她的目光,“商场今天不会接待两位了,两位还是先回徐家好好学学规矩,免得下次再冲撞了三爷。” 这句话无异于当场在徐露微和徐贝希脸上打了一巴掌,为了避免陷入更丢脸的地步,两人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此刻,商场大厅,徐愉低着头站在霍庭森面前,心里考虑着怎么才能自然而然地从他面前溜走。 “去会议室等我。”霍庭森对身后的一众高层说,不做任何解释,然后走到徐愉面前,抬手捏着她的手腕,低头瞥了一眼她,几乎是命令道,“抬头。” 徐愉心虚地抬起头,朝他露出一个唇角弯弯的笑,“三爷,您好。” 霍庭森冷笑,不由分说地拉着她进入vip电梯。 他们走后,这些严肃的领导者才开始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三爷怎么把刚才那小姑娘带走了?” “谁知道!会不会是三爷准备亲自上手揍她?我还没听说过三爷有不打女人的良好品质。” “我滴乖乖,估计那个小女娃惨了!三爷的手段一个身高体壮的男人也承受不住,何况那是个弱不禁风的小丫头。” 这时候,蒋盛从外面回来,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勾唇一笑。 金主哥哥?看来小夫人这下子真的惨咯。 第35章 口红没她甜,吻起来不舒服 电梯门一关上,徐愉就被推到墙壁上,霍庭森一手托着她的腰,掐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蛋儿。 三哥生气了。意识到这一点,徐愉顿时心脏狂跳一下,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小手揪了揪他的衣摆,“三哥,你怎么了呀?” 她好像没有暴露他们之间的关系,而且吵架也吵赢了,没丢他的脸。 最重要的是,她还找到了工作,以后不是无业游民了。 “金主哥哥?”霍庭森冷声说,冷峻的神情让他的眼窝变得更加深邃,“徐愉,三哥还不知道你这么有情趣呢。” 这小东西在外面都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原来是因为这,徐愉抿了抿唇,眨着眼睛看他,眼神清澈的一双狐狸眼愈发无辜,“三哥,你别生气嘛,我就是随便说说,气气徐贝希和徐露微而已。” 徐愉忽然伸出双臂抱住他,把脸颊靠在他怀里,“你是我的三哥,不是金主哥哥。不生气了好不好?” 霍庭森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徐愉像个小猫咪一样乖乖地在他怀里蹭了蹭。 “三哥可以让她们永远不说话。你愿意吗?”霍庭森忽然问,他很不喜刚才那两个女人说出的恶毒话。 徐家在他眼里根本算不上能上台面的家族。 徐愉摇摇头,“那多没意思呀。” 想了想,徐愉忽然松开他,后背靠在电梯壁上,即使穿着高跟鞋也要仰起头看他,“三哥,你还像上次那样派人把徐露微打一顿好不好?她以前经常欺负我。” “嗯。”霍庭森应了声,伸出指腹揉了揉她的唇,徐愉今天涂了口红,他这一揉,口红全都被蹭到了他指腹上。 徐愉不开心地嘟了嘟唇,“三哥,你……” 话还没说完,霍庭森就低头以吻封住了她的唇。 徐愉被迫踮起脚,双手刚想勾住他的肩膀,就被他精准捉住,压在她身后的墙壁上。 电梯早就到了顶层,正在一楼等电梯的蒋盛和一众大佬不知所以地摁下上楼键。 不一会儿,电梯降下来,伴随着“叮咚”一声,电梯门朝两边打开。 蒋盛的一抬眼,看到里面的情景,顿时变哑巴了几秒钟。 真是……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啊! 霍庭森偏头瞥了他一眼,“你们乘普通电梯。” 说完,就伸手摁下关门键和顶层键,电梯再次上升。 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蒋盛隐隐约约看到他们家三爷再次低头咬住了小夫人的唇。 此时,蒋盛身后的一众大佬看到刚才那一幕,惊得下巴差点没合上。 有一人斟酌着问出在场大佬的疑惑,“三爷和这位小丫头?” 蒋盛握拳轻咳一声,转身瞟了他们一眼,“这是三爷的规矩,先给个甜枣再给一巴掌。” “可这甜枣……” “行了!”蒋盛打断这群人的疑惑,“三爷做事哪那么多道理讲?你们看错了,赶紧去会议室。” vip电梯里,霍庭森亲完,低眸盯着徐愉的唇,薄唇吻了吻她的鼻尖,“下次和我亲的时候不要涂口红。” 口红没她甜。 吻起来不舒服。 徐愉脸颊快红透了,抿了抿唇,听话地点点头。 霍庭森满意地挑唇轻笑,勾着她的腰肢离开电梯。 因为霍庭森晚上还有应酬,徐愉等她的脸不红后,就回了南山公馆。 == 晚上十二点,霍庭森结束应酬后回到南山公馆。 汽车稳稳在停车场停下,闵叔下车后恭敬地拉开后座车门,霍庭森捏着疲惫的眉心下车。 “三爷,要不我扶您进去吧?”闵叔担心地问。 霍庭森抬了下手,“无妨。” 闵叔点点头,然后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从里面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小蛋糕递给霍庭森。 “多谢。”霍庭森接过,勾着蛋糕盒上的绳结走向别墅。 他走进别墅,发现大厅里亮着壁橱上的一盏台灯,霍庭森没留意,徐愉这时候应该已经睡了,他刚准备去厨房把蛋糕放进冰箱里。 “三哥。”身后传来徐愉的声音,霍庭森一转身,就看到徐愉双手托着脸跪坐在沙发上看着他。 她穿着一件鹅黄色长袖长裤睡衣,长发分成两份散在身前。 霍庭森蹙了蹙眉,走过去,“怎么还没睡?” “等你呀。”徐愉笑着说,等他走近后,嗅了嗅自己的鼻尖,伸手在空气中挥了挥,“三哥,你这是喝了多少酒?” 霍庭森坐在她身边的沙发上,昏暗的灯光斜映在他俊美的脸颊上,徐愉看到他勾唇笑了,她倏然再次觉得他漂亮得不可一世。 对,是漂亮,霍庭森真的很漂亮。 “不少。”霍庭森回答,蛋糕被他放在徐愉用来放电脑的小高脚桌上,修长的指尖不紧不慢地解着上面的淡蓝色丝带。 徐愉盘腿坐在他身边,看着蛋糕眨了眨眼睛,“三哥,今天是你的生日吗?” “不是。”霍庭森声音平静,抽出蛋糕盒,切了块蛋糕放在纸盘上递给她,“酒桌上的蛋糕,我觉得挺不错,就让服务员打包了一份。” 徐愉不接,朝他张开嘴巴,“你喂。” “多大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霍庭森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手上动作不停,挖了一块蛋糕喂进她嘴里。 徐愉一连吃了好几口才做出评价,“三哥喂的好吃。” 这话很显然含有一大半彩虹屁成分。 霍庭森笑了一下,继续喂她。 他坐在那,身体陷入半明半暗的烛光里,晦暗的影子影影绰绰,左脸颊朝着光,此刻他脸上没有了冷峻的神情,浅勾起的唇角让他的脸部表情显得很柔和。 徐愉吃着蛋糕,大着胆子问他问题,“三哥,如果你当初娶的是另外一个女人,你现在也会对她这么好吗?” “嗯。”霍庭森回答,然后又切了一块蛋糕放进纸盘里,继续喂她。 徐愉有些失落,她知道霍庭森没有说假话,无论娶的是谁,他都会对自己的妻子好。 “张嘴。”霍庭森用勺子碰了碰她的粉唇,徐愉张开嘴,他把蛋糕送进她嘴里,“徐愉,你说的情况不成立,我已经娶了你,不可能再娶别的女人,也不可能再对别的女人好。” “那你没娶我之前呢?”徐愉不依不饶地问。 霍庭森眸光微闪,继续用他平静的语气说话,“没娶你之前,那时候我还年轻,眼里全是野心,没考虑过娶老婆的事。” 第36章 不仅可以当三哥的老婆,还可以给三哥养老送终 徐愉琢磨琢磨他的话,开心地笑了,吃了一大口蛋糕,“三哥,你是不是说你只会娶我,只会对我好?” “自己琢磨。”霍庭森道,但他说话时脸上是带着笑的。 徐愉眉眼弯弯,“这就是我琢磨过的结果,三哥,你要感谢我哦。” “为什么要感谢你?”霍庭森问,他又切了一小块蛋糕,似乎是想把这一整个蛋糕全都塞进徐愉肚子里。 徐愉本来就喜欢吃蛋糕,再加上她今晚心情好,霍庭森喂多少她吃多少,至于会长胖这件事,明天再说。 徐愉吃了块蛋糕上的水果,“因为我的存在,所以没让你孤独终老啊!三哥,我比你小,不仅可以当你老婆,还可以给你养老送终呦。你看你娶了我,多划算呀!” 第26章 “我可没那么老。”霍庭森说,“你今年多大?” “刚满264个月的宝宝。”徐愉道。 霍庭森抬眸瞥了她一眼,“说人话。” 徐愉抿了抿唇,“刚满22岁。”又问,“三哥,你今年多少岁?” “结婚证上不是有?”霍庭森挑了下眉,抽了张纸巾擦掉她唇角的奶油。 一提到结婚证的事,徐愉又有理由怪他了,“我都没看就被你拿走了,我哪里知道你今年多少岁?” 霍庭森笑了,“那就自己想。” 徐愉瘪瘪嘴,“不说就不说,反正我就是比你小。” 霍庭森能套出她的年龄,她却套不出来他的年龄。 蛋糕被徐愉吃了一大半,霍庭森喂完她吃蛋糕,靠在沙发上摁了摁倦怠的太阳穴。 徐愉穿上拖鞋,把剩下的蛋糕端进厨房,放进冰箱。 然后又去一楼的公卫拧干一个热毛巾拿出来,回到沙发上,徐愉用毛巾在霍庭森脸上胡乱擦了擦。 跪坐在沙发上趴在他肩膀上,一双黑溜溜的狐狸眼盯着他,“三哥,你是不是喝多了不舒服?” 霍庭森闭着眼睛应了声,“头有点疼。” “那我给你按按太阳穴。”说话间,徐愉就伸出手放在霍庭森太阳穴上,轻轻地帮他揉着太阳穴。 过了会儿,霍庭森掀开眼皮掠了她一眼,“小东西按得还挺舒服。” 紧接着又闭上眼睛享受这难得的放松。 被他夸了,徐愉脸上露出雀跃的表情,“那当然了,我特意学过的。” “为了你那个前男友?”霍庭森问。 徐愉点头承认,非常有求生欲地加了句,“但他没让我帮他按过,他说我不专业,他每次都找专业的按摩师。” 霍庭森勾了下唇,轻嗤一声,“那是他没福气享受。” “三哥有福气。”徐愉笑嘻嘻地说,她的性格不太敏感脆弱,现在都能接住霍庭森阴阳怪气的话了。 霍庭森笑了笑,似乎是默认了她这句话。 按了十几分钟后,徐愉懒趴趴地打了个哈欠,伏在他耳边小声问,“三哥,你舒服点了吗?” “嗯。”霍庭森睁开眼睛,看到她一副困样,徐愉又朝着他捂嘴打了个哈欠。 霍庭森站起身,弯腰托着她的后背和腿弯,把她打横抱起来,朝楼上走去。 “谢谢三哥。”徐愉困得几乎睁不开眼,还没到卧室就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深夜,徐家别墅。 像前一次对徐贝希那样,在徐露微睡得正香时,她忽然被人从床上一把薅起来,那人沉默地在她脸上甩了十几个巴掌,她的脸颊瞬间肿了起来。 “你是谁?”徐露微恶狠狠地问,“敢打我,我让我爸爸扒了你的皮!” 男人轻笑,声音粗嘎可怕,“不如我先扒了你的皮?” 说话间,男人拿出一把光亮的匕首,用刀面拍了拍徐露微的脸蛋儿。 徐露微差点吓破胆,也不敢再放狠话,“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来我家?你要是杀了我,你会坐牢。” 男人没说话,徐露微只觉得眼前闪过一道匕首的白光,然后后颈忽然抽疼,接着就晕了过去。 同样是直到第二天,徐家人才发现半夜昏倒在房间里的徐露微,脸颊已经肿成了猪头。 面对这件事,徐家只能当吃了哑巴亏。 === 江林十几天都没有出山,徐愉只能继续当无业游民。 这天,清晨六点。 徐愉趴在枕头上迷迷糊糊听到霍庭森的说话声,她闭着眼睛伸手摸了摸旁边的被褥,没人睡。 过了会儿,霍庭森的声音消失了,徐愉恍恍惚惚地喊道,“三哥。” 霍庭森从落地窗前走到床边,弯腰伸手揉了揉她白嫩的后颈,喉结微滚,“醒了?” “没……”徐愉迷迷糊糊地翻过身,艰难地抬起眼皮望了他一眼,“三哥,你怎么起那么早?” “已经天亮了。”霍庭森道。 他低头看了看徐愉白皙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满意地抿了下唇。 连续几天没亲她的脖子,以前的吻痕已经全部消失了。 霍庭森喉结滚动,克制地抬手摁了下额角,“今晚集团会准备一场大型酒会,爷爷也会去,你再睡会儿,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造型师和礼服。” “嗯。”徐愉困得很,根本没听清他说的什么,“谢谢三哥。” 霍庭森无奈地折起眉心,拉高被子遮住她的身子直起身离开卧室。 徐愉直到上午十点才起床,一睁开眼就被阳光刺得立刻合上眼皮。 拉高被子,翻个身侧躺着,徐愉慢慢睁开眼睛,醒了几秒钟神,抬手摸了摸旁边的枕头,忽然想起霍庭森早晨离开时对她说的话。 酒会!霍爷爷也去!徐愉顿时把自己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倏地坐起身,拿起床边的手机就想找霍庭森问清楚。 打出去的前一刻,她忽然意识到霍庭森现在可能正在忙,不能打扰他。 徐愉丢开手机,掀开被子,赤着脚踩在地毯上,去衣帽间穿了件家居服。 去洗手间洗漱后下楼。 楼下大厅里被放了好几个衣架,上面挂满了各种高定礼服,桌子上摆着各种珠宝首饰。 徐愉一下楼,一个高级造型师立刻起身笑脸相迎,“小夫人,您好。” 这时候,徐愉猛然想起霍庭森早晨说的他已经准备好了礼服和造型师,大概就是这了。 徐愉朝她点点头,“你好。” “三爷眼光果然好,小夫人真漂亮。”造型师笑着说,“我叫扶隐,以后就是您的专属造型师了。” 徐愉听说过扶隐,一线明星都很难约到的顶级造型师。 不愧是霍三爷,徐愉心想,果然出手了得。 徐愉吃完早饭后,刚想和扶隐一起试礼服,一转头就看到从门外走进来的男人。 第37章 霍三爷竟然也有疼老婆的潜质? “三哥。”徐愉叫了他一声,很惊讶他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霍庭森走到她身边,握了握她的手腕,扫了眼扶隐,“你可以暂时离开。” 扶隐唇角抽了抽,扶额离开。 走到院子里,扶隐瞅了眼站在那的蒋盛和霍北,没好气地问,“三爷怎么回事?让我来就是当摆设?” 蒋盛摇摇头,显然他也很奇怪,“三爷临时决定回来陪小夫人试礼服。” 红颜祸水,红颜祸水,三爷为了小夫人连生意都不要了。 别墅里,徐愉双手搂住霍庭森的脖子,毛茸茸的小脑袋在他下颌上蹭了几下,“你怎么忽然回来了?” “想。”霍庭森回答。 他确实是想看徐愉试礼服,只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临时决定从公司回来。 “好吧。”徐愉抿了抿唇,松开他的脖子,走到衣架旁挑了几件礼服递给霍庭森,“三哥帮我拿一下。” 霍庭森接过来拿着。 徐愉又挑了几件自己抱着,和霍庭森一起上楼。 徐愉本来选了六件礼服,实际上她试了两件后就不想试了。 衣帽间里,徐愉穿着一件浅蓝色缎面抹胸礼服站在霍庭森面前,提着裙摆在原地转了半圈,“三哥,你觉得这件怎么样?” “挺好。”霍庭森道,站起身走到徐愉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项链,低眸戴在她脖子上。 项链呈月牙设计,中间的钻石切割完美,周围镶嵌着碎钻。 徐愉抬手摸了摸吊坠,不用想,这条项链肯定价值不菲。 “谢谢。”徐愉轻声说。 霍庭森伸手扣住她的腰,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在她锁骨上落下一个温热的吻。 霍庭森离开后,扶隐才被批准上楼,一看到徐愉,她第一时间注意到的就是她脖子上戴的项链。 “我滴个乖乖,怪不得三爷亲自回来呢!”扶隐走到徐愉身边,伸手抚了抚她脖子上的项链,徐愉抿了抿唇,“你认识这条项链?” 扶隐啧了声,“何止认识?”她直起身,目光盯着徐愉,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 徐愉被她的目光弄得挺不好意思,走到梳妆台边坐下,对着镜子摘掉脖子上的项链。 “这条项链在d国去年的春季拍卖会上被拍到1.7亿的价格。”扶隐忽然说。 徐愉一听到这话,顿时觉得自己手里的项链有千斤重,她完全没想到这条项链竟然会上亿! 关键是霍庭森还让她今晚戴着这条项链去出席华信的晚宴。 徐愉倏然明白了他的意思,霍庭森想让她在酒会上告诉所有人她离开徐家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她忍不住弯了弯唇,小心翼翼地把项链放进梳妆盒里,心里想着明天再给霍庭森做顿饭感谢他。 扶隐是真想不通,霍庭森那么狠厉的一个人竟然也有疼老婆的潜质? 这姑娘命真好,扶隐心想,被霍庭森宠着绝对是不少女人的愿望。 第27章 与此同时,徐家现在也不安生。 华信每次举办的酒会全都是上流圈子里的人挣着抢着想要参加的酒会,这足以说明今晚这个酒会的重要性。 幸运的是,徐家也被邀请在内。 徐露微和徐贝希提前八个小时就开始梳妆打扮,一个是为了见霍庭森,一个是为了进入豪门圈。 孟蓝英在客厅里坐了会儿,就上楼敲开徐贝希的门。 徐贝希正在让化妆师给她化妆,看到孟蓝英,问,“妈妈,有事吗?” “你们先出去。”孟蓝英对化妆师和造型师挥了挥手。 等房间里只剩下她们母女俩人的时候,孟蓝英才开口对徐贝希说,“希希,这次的酒会非同小可,这是华信集团举办的,更重要的是,妈妈听说霍家那位三爷今晚也会出席。” “霍庭森吗?”徐贝希激动地问。 孟蓝英皱了皱眉,疑惑地问,“希希,你见过三爷?” 要是徐贝希真的和三爷认识,如果两人之间有火花,那霍庭森是比霍淮书更强大的结婚对象,她倒不介意让徐贝希嫁给霍庭森。 “在商场见过一次。”徐贝希支支吾吾地说,没好意思说出来她和徐露微被霍庭森赶出商场那件事。 孟蓝英一听,还真以为徐贝希和霍庭森认识,顿时喜上眉梢,觉得她女儿真厉害,不仅让霍五少爷对她神魂颠倒,现在还认识了霍三爷。 “你和三爷怎么认识的?”孟蓝英盯着徐贝希问。 徐贝希害羞地咬了咬唇,“妈妈,我只喜欢淮书哥哥。” 她知道徐露微喜欢霍庭森,徐贝希根本不敢和这个姐姐抢男人,生怕她的下场也变成徐愉那样。 她可早就听说,徐露微之前把徐愉推到了一个陌生男人的房间,徐愉当晚就失身了。 还好她的第一次给了霍淮书,徐贝希心里想。 孟蓝英听到这话,心里稍微有点遗憾,但霍五少爷在霍家也很有地位,虽然没有三爷那么有权,但他们徐家也算是高攀了霍五少爷。 “希希,你刚回来,不了解霍家。”孟蓝英说,“霍家现在的实际掌权人是霍三爷,他的话有时候比霍老爷子的话还有用,你要想嫁进霍家,一定要给霍三爷留下一个好印象,知道吗?” 徐贝希点点头,“我知道了,妈妈。” “那就好。”孟蓝英摸了摸她的头,“这次酒会至关重要,爸爸妈妈一定会让你通过这场酒会跻身豪门圈子里,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才是我们徐家的亲生女儿。” 徐贝希开心地笑了笑,“谢谢妈妈。” “不用谢,谁让你是我的亲骨肉呢。”孟蓝英笑着说。 == 晚上七点。 徐愉准时来到枫华酒店大堂。 枫华酒店作为b市最大的七星级酒店,特意在高层设计了一个超大平米的空中宴会厅,向来是豪门权贵争相举办酒会的首选。 但枫华酒店设计的这个空中宴会厅,只对霍三爷举办的酒会开放,其他无论是谁,一律预约不到枫华的空中宴会厅。 徐愉乘坐vip电梯到达宴会厅所在楼层,走出电梯,踩着地毯走进酒会。 她这一来,瞬间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不少人开始偷偷交头接耳。 “这不是徐家二小姐吗?怎么自己一个人来了?” “你还不知道吗?她被赶出徐家了,徐家也是前些时间才知道徐愉不是徐家的亲骨肉,他们找到了亲女儿,可不就把徐愉这个假货赶出去了。” “天啊,这也太绝情了吧,她一个小姑娘,被赶出去了徐家还怎么活?” “怎么就不能活了?你看她现在不就活得挺好,徐愉身上穿的那件衣服,我早就看上了,但是太贵了,一直没买。” “还有她脖子上的那条项链,去年在d国拍卖会上被拍出1.7亿的高价,徐愉这全身上下,没有一件便宜货。你敢说她过得不好?” “肯定有人当接盘侠了,徐家这次可算是打脸了,人家被赶出去了还有人替她买礼服买项链,这徐小姐魅力不小啊。” “那当然,你也不看看她那张脸,长得跟个小妖精似的,我要是男人,我说什么也得把她弄到手。” 徐愉不理会这些窃窃私语,径直走向霍家老爷子,语气尊敬,“霍爷爷,您好。” 然后又看向站在霍老爷子旁边的男人,勾唇微笑,向他行了个欧洲的屈膝礼,并颔首一下,“三爷,您好。” 第38章 三哥威武,她的眼光果然好 几乎在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这里来了。 霍家三爷刚回国不久,手握重权,狠厉恣睢,还没见过他在酒会上给过哪个女人好脸色。 他们都想看看这位不知死活的徐小姐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其中黎蕊朵也在人群中等着看徐愉的笑话,她一点也不认为霍三爷会看上徐愉这样穷光蛋。 但她还是暗暗嫉妒徐愉身上穿的礼服和戴的首饰,这一定是她的金主买的,她都亲口告诉徐露微她的金主一个月给她五千万,说不定是什么人傻钱多的暴发户。 被人包养了还出来勾搭霍三爷,真不要脸,黎蕊朵在心里咒骂徐愉。 在场所有人都在等着霍三爷的反应,同时对徐愉抱以轻蔑的态度,她现在既不是徐家人也不是霍五少爷的女朋友,可算不上他们圈子里的人了。 霍庭森掀眸睨了一眼徐愉,这小东西还在朝他笑,皮肤白皙,笑容明艳。 “三爷。”徐愉笑着望向他。 “嗯。”霍庭森应了声,倏地捏住她的指尖,抬起她的手。 徐愉心脏砰砰直跳,霍庭森这是要做什么?他们暂时不能暴露身份! 但她又不敢抽回手。 徐愉紧张地蹙起秀气的眉心,霍庭森见状,轻笑一声,捏住她的小手把她拉近他。 而后抬手轻轻压住她的肩膀,低头在她左右面颊上各亲了下。 徐愉懵了,霍庭森在干什么?他他他竟然在公众场合亲她!! 脸颊立刻红了,徐愉定定地站在原地,像是呆住了一样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在场的其他人也懵了,这是什么情况?三爷怎么在大庭广众之下亲起了徐愉? 就在大家都疑惑不解的时候,有一人小声开口,“这是d国的见面礼。” “原来是这样,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三爷和徐愉真的有什么呢?怎么可能?” 这时候,霍庭森低头凑近徐愉的耳边,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徐小姐,我们d国的见面礼是这样的,下次可别再弄错了。” 他这话,在场有许多人都听到了,他们这才想起三爷是混血这件事。 他身上有d国豪门的血液,用这种见面礼并不是件奇怪的事,就好比他们见面握手一样平常。 “行了,庭森,一个礼节而已,别为难小愉了。”霍老爷子乐呵呵地说,他这话相当于在告诉在场的人,霍三爷刚才是在故意让徐愉出丑。 黎蕊朵听到老爷子这话,得意地勾了勾唇,她就说霍三爷不会看上徐愉,不然怎么会让她当众出丑? 霍老爷子看着徐愉,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那样开口,“小愉,最近怎么不来霍家看爷爷了?”而后,老爷子又故作生气地说,“难道你和淮书分手后我就不是你霍爷爷了?” 徐愉连忙摇头,“不是的,霍爷爷,我没有这个意思。” “没有就好。”霍老爷子睨了眼霍庭森,然后又看向徐愉,“爷爷一直拿你当亲孙女看,以后常来看看爷爷,我这把老骨头,都是揪着日子生活,可能哪一天就忽然入土了喽。” “爷爷,您说什么呢?”霍庭森皱了下眉,神情严峻。 霍老爷子闻言,瞅了他一眼,“我说的不对吗?我这把年纪,你再不抓紧时间给我生个小曾孙,我就是死了也没脸面对列祖列宗。” 此话一出,霍庭森倒是平静,反而徐愉羞得脸蛋儿通红。 “丫头,不舒服?”见她脸蛋儿通红,霍老爷子担心地问。 徐愉连忙摇摇头,没控制住偷偷瞄了眼霍庭森,他单手抄兜站在那,俊朗的眉目间润着笑意。 “霍爷爷,我没不舒服。”徐愉小声说。 霍老爷子点点头,“那就好。”然后,叫来一个霍家的佣人扶住他,“爷爷真是年纪大了,你们玩吧,我去休息休息。” 老爷子走后,徐愉立刻捏着手指瞪了眼面前的男人,霍庭森失笑,沉声问,“瞪我干什么?” 徐愉不说话,就这样睁着圆溜溜的狐狸眼看他。 霍庭森走到桌台前,抬手拿了一杯果酒,而后回到徐愉身边递给她,“去去火。” 徐愉抿了抿唇,接过酒杯,抬起手腕把里面的小量果酒一饮而尽。 周围人看到这一幕,都以为是三爷在强迫徐愉喝酒,纷纷对徐愉报以同情。 因为任何惹到三爷的人下场都很惨。 第28章 这时候,霍淮书来到了酒会,他身边倒没有徐贝希跟着。 霍淮书一看到徐愉,立刻朝她走过去,走近后才发现霍庭森也在。 “三哥。”霍淮书恭敬地朝男人问好。 霍庭森淡淡应了声,神情冷冽。 霍淮书也不在意他的态度,毕竟他这位三哥位高权重,恃才傲物,能应他一声已经很不错了。 “徐愉,你怎么也在这里?”霍淮书转过头从下到上扫了眼徐愉,他看得出来她全身上下全是奢侈品,顿时又想起了传言徐愉被包养的那件事。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霍淮书烦躁地想,徐愉就那么不知检点吗?就因为被徐家赶出去了所以就这样自甘堕落。 徐愉弯唇笑了下,“当然是被邀请过来的呀。” 只不过邀请函是霍庭森亲自给她的。 霍淮书深深地皱了下眉,下意识开口教训她,“徐愉,你应该知道现在圈子里是怎么传你的,难道你还不知羞吗?那个男人到底是谁?还有,我们之间分手是我的错,你不能把气撒在贝希身上,她是无辜的。” 他声音不大,酒会上其他人根本听不见,他们看到霍淮书现在正在和这个前女友纠缠不休,顿时希望徐家那位亲生女儿赶快来,好让他们看看热闹。 徐愉还没说话,就听到霍庭森平静愠怒的声音,“淮书,你在霍家学的规矩告诉你要和前女友纠缠不休?” 他声音平静,却让霍淮书和徐愉无法忽略他话里的怒气。 霍淮书抿了下唇,反驳道,“三哥,徐愉毕竟是我的前女友,我是为了她好,不想让她到最后人财两空,上流丑事的后果三哥也很清楚。” “你也说了,是前女友。”霍庭森神色不变,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周身气息威严冷冽,散发着久居高位的慵懒恣睢。 “三哥,我……”霍淮书还想再说什么,话还没说出口,直接被霍庭森强势打断,“闭嘴!犹犹豫豫对前女友纠缠不休,这就是你的处事规矩?”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霍淮书觉得霍庭森好像格外加重“前女友”这三个字。 徐愉在心里偷笑,三哥威武!她的眼光果然好。 “笑什么?”霍庭森扫了她一眼,声音冷淡得没有一点人情味。 徐愉顿时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刚才好像也没笑出来吧。 “没,三爷我没笑。”徐愉一本正经地看着他说。 霍庭森冷嗤一声,“过来。” 第39章 金主哥哥说他不想来酒会上辣眼睛 徐愉乖乖走到霍庭森身边,霍淮书盯着她的动作,咬了咬牙,最后什么也没说。 这时候,徐家人到场了。 现场再次出现各种各样的窃窃私语。 “原来这就是那位真正的徐家二小姐,只看长相的话确实不如徐愉,不过谁让人家是真正的徐小姐呢!” “她长得倒是和徐夫人很像,倒是徐愉长得和他们一点都不像。” “那当然,徐愉又不是徐家的骨肉,她怎么可能和徐家人长得像?” “但我觉得徐愉长得是真好看,说是b市第一美人也不为过吧。” 霍淮书连忙转身准备去接徐贝希,徐愉偏头朝红毯那边望去,只见徐家一家四口整整齐齐地出现在酒会厅。 徐露微一身紫色吊带鱼尾裙,特意为了见霍庭森花八个小时打扮,效果自然不错,但这样一来,她的长相倒真的被那条裙子压下去了。 徐贝希身穿一件鹅黄色公主裙,头顶戴着一顶花环发箍,这样的打扮在这样的酒会上未免有些不合时宜。 孟蓝英挽着徐中实的手臂和一些豪门贵妇打招呼,然后向她们介绍徐贝希,“这是我女儿希希,希希,和伯母打个招呼。” “伯母,您好。”徐贝希拘谨地说,声音很小,因为紧张而脸颊泛红。 那位贵妇人得体地笑了笑,“哎呦,不愧是蓝英的女儿,即使丢了这么多年也有世家大小姐的风范。” “那可不是。”孟蓝英得意地笑了笑,“以后希希就是我们徐家二小姐,我准备还让她去你家和你聊聊天呢。” 贵妇人听了这话,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豪门圈子里讲究一个人情,徐氏还是她家公司的重要合作伙伴,即使她看不上徐贝希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女人,也会卖给徐家一个面子。 “欢迎欢迎。”贵妇人笑着说,慈爱地看了眼徐贝希,徐贝希脸色一红,害羞地低下头。 徐家夫妻俩又向其他一些商场大佬介绍徐贝希,那架势恨不得告诉全天下徐贝希才是他们的宝贝女儿。 过了会儿,徐中实和孟蓝英来到霍庭森身边,一见到站在霍庭森身边的徐愉,两人眼底纷纷露出惊讶。 徐愉怎么也在这里? 这刹那,霍淮书握住徐贝希的手,两人一起站在霍庭森面前,霍淮书偏头看了眼徐贝希,徐贝希脸颊泛红,紧紧握着他的手。 “三哥,这是我女朋友,希希。”霍淮书道,“希希,这是三哥。” 徐贝希咬着唇抬眸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男人,后背窜起一抹冷意,朝霍庭森笑了笑,怯生生地说,“三哥,您好。” 话音刚落,徐贝希就听到霍庭森毫无情绪地低笑一声,紧接着就听到他凛冽威严的声音,“徐二小姐还没嫁进霍家,大可不必这么早叫人。” 此话一出,不仅霍淮书和徐贝希面露尴尬,就连徐中实和孟蓝英也感到脸上仿佛被人甩了一巴掌。 传闻霍三爷狠厉无情,果然如此。 “对……对不起,三爷。”徐贝希连忙小声道歉,眼角泛红,鼻尖也红了,似乎霍庭森再多说两句,她就会哭出来。 徐贝希一哭,霍淮书立刻心疼地皱了皱眉,转眸看向霍庭森,“三哥,我一定会娶贝希,贝希迟早是我的妻子。” 他这话实际上就是在为徐贝希出气,徐愉瘪瘪小嘴,在心里哼了声。 霍庭森偏头扫了眼徐愉,徐愉也抬头看向他,讨好地朝他弯了弯眼尾。 “淮书。”霍庭森冷冽的目光递给霍淮书,霍淮书刚想说话,就听到他冷静的声音,“那就等到你们结婚后再说,如果任何人都能叫我一声‘三哥’,霍家的族谱早就塞满了外来人。” 他声音冷静自持,却含着让在场几个人都能察觉到的怒气。 霍淮书也不敢再多言,生怕霍庭森再说出让徐贝希更下不来台的话。 这时候,徐露微脸上扬起笑容盯着霍庭森,故意忽略一旁的徐愉,“三爷,您好。” 徐露微本以为她今晚打扮得那么好看,霍庭森至少会多看她一眼,可让她没想到的是,霍庭森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 “徐愉,你怎么在这里?”徐露微为了让自己不那么尴尬,毫不犹豫把话题引到徐愉身上,“这可是高档酒会,怎么,你那金主哥哥也来了?” 她故意在霍庭森面前说出徐愉的金主哥哥,霍庭森那么骄傲自持的男人,肯定特别厌恶这种包养的话题。 此话一出,徐中实和孟蓝英也对徐愉露出鄙夷的目光,似乎是没想到她的本性竟然是那么不检点的女人。 徐愉在心里失笑,偷偷盯了眼霍庭森,见霍庭森脸上没有不悦的表情,才浅浅呼出一口气。 眨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看向徐露微,白皙的脸颊上露出无辜的表情,“金主哥哥没来呢,他说他不想来酒会上辣眼睛。” “你什么意思?”徐露微顿时怒从心起,徐愉不就是在说她长相辣眼睛吗? 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说她丑,以前拍戏的时候但凡剧组有一个演员长得比她好看,徐露微就会闹得整个剧组不得安生。 “你看,姐姐,你又对号入座了,我刚才可没有说是你的名字呦。”然后,徐愉又露出一副怕怕的表情看向霍庭森,朝他眨眨眼睛,粉唇一张一合,“三爷,您可以帮我作证嘛?不然徐大小姐又要误会我了。” 霍庭森单手抄兜站在那,低头漫不经心地睨了眼徐愉,徐愉努力不动声色地朝他使眼色,三哥,千万不要掉链子啊! “可以,你刚才确实没有提徐大小姐的名字。”霍庭森笑道。 徐愉笑了,偏头顾向徐露微,“姐姐,你看,三爷可以给我作证呦。” 徐露微气得死死捏着自己的手指,一仰头紧紧盯着霍庭森,“三爷,您可千万不要因为徐愉的表情而被她迷惑了。她恶毒得很,就因为被我们徐家赶出去了,所以恼羞成怒一直欺负贝希,上次还在大庭广众下打依然。” 像是在迎合徐露微这句话,徐贝希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徐愉,在徐愉回望过来时,害怕地躲进霍淮书怀里。 空气中静默了一会儿,霍庭森不说话,谁也不敢说话。 过了片刻,霍庭森嗤笑一声,凛冽的目光掠过徐露微,徐露微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就好像有人拿着一把钝刀抵在她的咽喉,下一秒就要开始折磨她。 第29章 “徐大小姐这是在怀疑我的判断力吗?”霍庭森冷声问,完全不给徐露微好脸色,这也变相表明他根本没把一个小小的徐家放在眼里。 第40章 他连徐愉都不惯着,怎么会因为这话就惯着徐露微? 徐露微身体抖了下,脸色煞白,“三爷,我不敢。” “三爷,微微还是个孩子,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孩子计较。”徐中实见情势不妙,立刻出来打圆场,不着痕迹地瞅了眼徐愉,徐愉坦坦荡荡地接住他的目光,一点不怕他。 她现在可是有大靠山的人呢。 三哥会保护她。 霍庭森不疾不徐地伸手掸了掸自己的西装,唇角勾起玩味的笑容,“徐愉在我面前都算不上孩子,徐总这话不免让人觉得可笑。” 他连徐愉都不惯着,怎么可能会因为徐中实的三两句话惯着一个陌生女人? 他这番直白讽刺的话,让徐中实根本下不来台面。 徐愉的年龄比徐露微和徐贝希的都要小,徐愉在霍庭森面前都算不上孩子,那徐露微就更算不上。 徐中实顿时后悔了刚才说的那句话,就在气氛僵持住的时候,这刹那,霍老爷子来了。 “丫头,过来扶我一下。”霍老爷子没提谁的名字,而徐露微和徐贝希又都想讨好老爷子,一听这话顿时都抢着去扶老爷子。 霍老爷子表情慈祥,等她们走近后,才缓缓开口,“不用你们,让徐愉那丫头扶我就行。” 徐露微和徐贝希立刻脸色一白,定定地站在那,眼看着徐愉经过他们,去扶着老爷子走进酒会厅。 徐露微瞪了眼徐愉,在心里狠狠咒骂她一顿。 徐贝希心里也不舒服,她有种不好的感觉,霍老爷子很可能压根看不上她的身份。 一想到这,徐贝希更加讨厌徐愉,都怪她偷走了自己的二十多年大小姐生活。 来到酒会厅,徐中实和孟蓝英立刻对老爷子笑脸相迎,“霍叔,好久不见,您身体怎么样?” 霍老爷子乐呵呵道,“挺好的。” 孟蓝英一听,立刻把徐贝希拽到自己身边,向老爷子介绍道:“霍叔,这是我们徐家的亲生女儿,在外面流落二十几年才回到家,以后希望您多多教她一些规矩。” 然后,推了一把徐贝希,“希希,叫人。” “霍爷爷,您好。”徐贝希小声说。 霍老爷子表面依旧和蔼,徐家夫妻俩倒是真看不出老爷子对徐贝希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原来这就是你们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霍老爷子锐利的目光打量了一番徐贝希,慈祥地笑了笑,“我自然会对她和徐愉一样一视同仁,只不过我老了,没精力再教了。” 徐中实和孟蓝英心里咯噔一下,他们都是精明人,老爷子这话的意思他们心知肚明。 霍老爷子早年是知名中医先生,徐愉十八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被送去霍家调理了一段时间。 老爷子对徐愉一直很喜欢,但奇怪的是,当初听说徐愉要和霍淮书订婚时,老爷子并没有多赞成。 只说了句,“他们俩不合适。” 一听这话,霍淮书再次表明自己的立场,“爷爷,我只会娶希希,请您不要反对。” 徐贝希心里出生一阵喜悦,为自己能勾住霍淮书的心而得意。 徐愉霸占了她的身份又如何?还不是没能让霍淮书为她神魂颠倒,徐贝希在心里想。 “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爷爷不插手。”霍老爷子对霍淮书说。 老爷子此话一出,徐中实和孟蓝英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疑惑。 霍老爷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们现在还真不太确定老爷子对徐贝希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霍淮书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谢谢爷爷。” 他只顾着开心,完全没看到霍庭森脸上玩味的笑容。 “谢谢霍爷爷。”徐贝希现在的语气显然比刚才更加有底气了。 徐家夫妻俩虽然不明白霍老爷子的态度,但一听他同意让霍淮书和徐贝希结婚,脸上纷纷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笑容。 其他不重要,只要徐贝希能够嫁进霍家就好。 “丫头,扶我去休息吧。”霍老爷子看了眼徐愉,苍老的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慈爱笑容。 徐愉乖巧地点点头,“好的,霍爷爷。” 徐愉和老爷子离开后,霍庭森周身的气息显而易见变得锋利了许多。 徐露微本想再尝试和他聊天,还没靠近他就恐惧得不敢上前。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霍庭森,这么强大的男人,要是她的该有多好啊! 不一会儿,霍庭森也离开酒会厅。 徐露微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不甘心地咬了咬牙,她一定要嫁给霍庭森,那样她不仅可以成为霍家的三少夫人压徐贝希一头,还是b市第一夫人,成为贵妇名媛羡慕的对象。 霍庭森离开酒会厅后,轻而易举地来到休息包厢,走到一扇门前,推门走进去。 越过隔断屏风,果然看到徐愉正坐在落地窗边的一把高脚凳上,缎面裙摆被她用手撩起来,高跟鞋歪在地上,两条细长白嫩的腿悠闲地晃悠着。 一看到霍庭森进来,徐愉立刻放下裙摆,赤着脚踩着地毯上扑进他怀里,霍庭森顺势搂住她,抬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老爷子让你来的?” “嗯嗯。”徐愉靠在他怀里点点头,“三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呀?” 霍庭森双手掐着她的腰,重新把她放在高脚凳上,徐愉仰着头看他,男人神颜俊美,轮廓刚毅又温柔。 “枫华是我的。”霍庭森单手,顺势坐在旁边的一把高脚凳上,长腿随意踩在地毯上。 徐愉扒拉扒拉自己的裙摆,低头看了眼自己两条不着地的腿,又看看霍庭森的大长腿,顿时心里生出一股悲凉。 三哥腿好长。 徐愉双手托腮趴在窗边桌上,圆溜溜的黑眼睛看着霍庭森,“三哥,你不用去应酬吗?” “用不着。”霍庭森抬手捏了捏眉心,这种有商业性质的酒会对他来说意义不大,毕竟他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资本。 从来都是对方带着诚意找他合作,而且霍庭森还不一定看上那些合作商。 徐愉抿了抿唇,又晃了晃腿,开心地笑了,“那三哥,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是特意为了我才办这个酒会。” “你怎么这么自恋?”霍庭森睨了她一眼。 徐愉顿了下,也不生气,继续问,“到底是不是嘛?” 霍庭森似乎是叹了口气,慵懒地靠在桌边,“可以这样理解。” 第41章 你以为我只是娶着玩玩? 他虽然语气冷淡,但徐愉还是从他话里听出了他对她的疼爱。 谁说没有爱情的婚姻不幸福,她就很幸福。 徐愉咬了下唇来制止住想要上翘的唇角,朝霍庭森伸出手,“三哥,抱抱。” “不抱。”霍庭森道。 “三哥~”徐愉朝他撒娇,她本来的音色很软,撒起娇来她的声音更加甜腻娇软,比小猫咪撒娇还要磨人。 霍庭森无可奈何地折起眉心,抬手掐着她的两边腰窝把她提到他腿上,指腹捏了捏她的脸,“以后不许撒娇。” 徐愉晃了晃腿,霍庭森帮她撩起想要下滑的裙摆,她双手圈着他的脖子,靠在他肩膀上,“三哥,其实我以前很害怕你。” “看出来了。”霍庭森道。 “我觉得你也能看出来。”徐愉一点也不奇怪,“但是我现在不害怕你了,三哥,我现在和你在一起,比以前在徐家时还要开心。” 霍庭森摸了摸她的头,语气平静,“开心就好。” 徐愉不在乎他冷淡的态度,弯弯眉眼,晃了晃自己的脚丫子,“三哥,我脚好疼哦。” “我让人拿双平底鞋过来。”霍庭森道。 徐愉点点头,“好,谢谢三哥。” 霍庭森一边抱着她一边抬手摁下桌子上的一个小按钮,不一会儿,就进来一位穿制服的公关。 “三爷。”这个公关不知道徐愉和霍庭森的关系,此刻看到有女人坐在霍三爷腿上,而这个女人还是现在酒会上正在讨论的主角之一。 心里惊了下,不过他的职业素养强大,不该看的全当没看见。 霍庭森抬了下眉,“买双平底鞋送来。”然后说了一个尺码。 公关应声,“好的,三爷。”接着离开包厢去买鞋。 公关送来鞋子时,徐愉正窝在霍庭森怀里打哈欠。 “好了,别困了。”霍庭森拍了拍她的脸蛋儿,徐愉抓住他的手,“三哥,你拍痛我了。” “抱歉,下次我轻点。”霍庭森这话刚说完,话音还没飘散时,忽然从屏风后传来一道笑音,“你们夫妻俩玩得挺野啊!” 说话人没进来,似乎是害怕打扰他们的好事,“我能不能进去?” “进。”霍庭森道,双手扣着徐愉的腰肢把她提到另一张高脚凳上放下,然后把平底鞋放到她脚下。 第30章 沈峥走进来,指尖夹着一支已经被点燃的雪茄,视线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我还以为你们在做什么好事呢?霍三,外面人都在等着你呢,你在这美人窝里快活呢。” 徐愉被他的话弄得一阵脸红,急急忙忙从凳子上滑下来,穿上鞋子。 “好好说话。”霍庭森轻抬眉峰,从下到上扫了眼徐愉,确认她没有任何不得体的地方才放心。 沈峥把雪茄丢在桌上的烟灰缸里,掠了眼霍庭森,唇角勾笑,“庭森,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啊!” 霍庭森没理她,抬手摸了摸徐愉的脸,“你先去酒会上。” “好。”徐愉也知道他们俩现在不能一起出现,否则会引人怀疑,于是就朝沈峥点了下头,提着裙摆离开包厢。 徐愉离开后,沈峥说话也就不需要顾忌了,“霍三,你真的准备和徐愉过一辈子了?她毕竟是淮书的前女友啊。” 以后在霍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徐愉得多尴尬呀! 沈峥能感觉到霍庭森对徐愉有些不一样,但这点特殊程度远远没有上升到爱情的地步。 霍庭森折起眉心,并没有回答沈峥这个问题,在他看来这个问题本身根本没有意义。 “你以为我只是娶着玩玩?”霍庭森目光挑了他一眼,问。 沈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笑道,“为什么娶她?我认识的霍三爷可不是个随便的人。” 霍庭森双手抄兜,长身玉立站在落地窗前,目光眺望远方。 沈峥等不到他的回答,啧了声,看来这徐愉魅力不小啊! 能让霍三爷为她折腰,有点资本! “以后好好尊重她。”霍庭森忽然开口,偏头睨了眼沈峥,那目光仿佛在毫不掩饰地说,沈峥要是敢有什么歪心思,他绝对会手刃兄弟。 沈峥失笑,“知道了。” 徐愉来到酒会上,一眼就看到正在角落里亲昵地抱在一起的徐贝希和霍淮书。 徐贝希看到她,对她勾了勾唇,露出一抹无辜又得意的笑容。 “徐愉,怎么样?你心里肯定不好受吧?”黎蕊朵不知道什么时候端着一杯红酒来到她的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徐愉吓了一跳,她连忙转过身,就见黎蕊朵正用鄙夷的目光盯着她。 徐愉嫣然一笑,“让你失望了,我对渣男不感兴趣。” 霍庭森那样的男人才让她感兴趣。 一想到霍庭森,徐愉顿时笑得更开心了,眼尾染上了一抹红。 黎蕊朵捏紧酒杯,冷冷地勾唇,“是吗?徐愉,你以为我会相信?上个月还在爱霍公子爱得死去活来,现在就不爱了?” “被人抢了男朋友的滋味很难受吧?”黎蕊朵忽然靠近她压低声音道,“关键这人还是正宗的徐家二小姐。” 自从上次被徐愉从商场里赶出来,黎蕊朵就发誓一定要找徐愉出气,她长这么大还没被那样羞辱过。 即使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天,黎蕊朵仍然咽不下这口气。 他们这处没多少人注意,还是监控死角,徐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黎蕊朵朝她笑了下,然后把手里的红酒全部泼到自己身上,接着把酒杯摔在地板上,又把她自己摔在地上。 “徐愉,你怎么这样?”黎蕊狼狈又可怜地盯着她,眼角的泪水滚滚而出,“我不过就是说了句徐贝希和霍公子挺配的,你就把酒泼在我身上,你怎么那么恶毒?” 一说完这些话,黎蕊朵就咬着唇哭了出来,这副脆弱的样子和她平时的嚣张跋扈相差甚远。 徐愉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狠,这刹那在原地怔了几秒钟,而后盯着正在哭的黎蕊朵一字一句道:“我没有泼你,是你自己泼的。” 黎蕊朵哭得更惨了,“这里根本没有监控,你不承认我有什么办法?” 她这一哭,酒会上的人都聚集到了这里。 一看到黎蕊朵捂着胸口狼狈地跌在地板上,徐愉反倒是干干净净地站在那,一些人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徐愉欺负了黎蕊朵还不承认。 即使真相不是这样他们也不在乎,因为徐愉现在就是孤身一人,欺负徐愉不会造成任何对他们不利的后果。 “徐愉未免太暴躁了吧,欺负徐家那位二小姐也就算了,现在还欺负黎大小姐,太没有教养了!” “说不定是因为被徐家赶出去,恼羞成怒了,黎小姐不是徐大小姐的好朋友嘛,也可能是黎小姐说了什么,导致徐愉恼羞成怒。” “还好徐家早把徐愉赶出去,要不然有这样一个女儿还真是丢人。” 黎蕊朵听到这些窃窃私语,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这时候,黎母也过来了,一看到自己的女儿这副狼狈的样子,立刻对着徐愉破口大骂。 “徐愉,你怎么这么没有教养!一点规矩都不懂,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来到这个酒会!”黎母朝周围看了一圈,“三爷呢?我女儿今天这么被徐愉欺负,三爷必须要给出一个说法!” 黎蕊朵还是害怕霍庭森的,一听到自己母亲说出这样的话,眼皮立刻跳了下。 “这是怎么了?这么热闹啊。”沈峥挑着眉走过来,和他一起出现的还有酒会东家霍庭森。 第42章 三爷,难道您是要公开护着徐愉吗?还是您和徐愉有奸情? 徐愉原本孤立无援地站在那,霍庭森一出现,她就仿佛获得了底气,因为她知道,三哥会保护她。 就像当初他承诺的那样。 虽然黎母刚才还振振有词地让霍庭森给她女儿说法,但此刻霍庭森真的出现后,她反而有些心虚了。 沈峥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挑了下眉,“黎小姐这是怎么了?不小心摔在地上了,真是太大意。” “沈总,根本不是她自己摔地上的,分明是徐愉干的。”黎母尖锐的目光滑过徐愉,又看向霍庭森,“三爷,这件事是在酒会上发生的,您一定要惩罚某些小人,不能让我女儿白白受委屈。” 黎家在上流社会也有一定的地位,黎母坚信,霍庭森一定会给黎家面子。 霍庭森走到徐愉身边,漫不经心地扫了眼跌坐在地上的女人,黎蕊朵咬了咬唇,又从眼角挤出了两滴泪。 “你欺负她了?”霍庭森偏头扫了眼徐愉,声音平静,让人不知他此刻是喜是怒。 徐愉立刻摇摇头,“三爷,我没有。” 黎蕊朵又哭了,“就是你,呜呜呜,徐愉你还不承认,就因为我戳破了你嫉妒徐贝希这件事,所以你就拿我撒气,呜呜呜,三爷,我真的没有说谎。” “闭嘴!”霍庭森冷冷地瞥了眼哭得哇哇叫的黎蕊朵,黎蕊朵顿时不敢哭了,捂着胸口可怜兮兮地坐在地上。 黎母咬了咬牙,她比黎蕊朵手段厉害得多,现在立刻抬手指着徐愉,恶狠狠地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你?” 她心里得意,断定徐愉拿不出来证据,而且也没有人想掺和到这件事里。 徐愉抿了抿唇,她确实拿不出来证据,这里本是监控死角,即使有人看见了真相,他们也会选择不知道。 想到这,徐愉巴巴地望向霍庭森,那眼神好像在说,三哥你要相信我。 只要霍庭森相信她就好,她不在乎其他人。 霍庭森喉结微动,克制住想摸摸她脸的欲望。 “我可以作证。”人群中忽然传出一道充满空灵的音色,徐愉顺着声音去看,只见那天她在华信大厅见到的那个前台女孩穿着一件浅青色礼服走过来。 霍忍冬看了眼霍庭森,又看了看跌坐在地上的女人,“三哥,我能作证,就是黎小姐自己泼的,也是她自己摔倒的。” 霍庭森神色不变,似乎早就料到这件事。 沈峥神情玩味,唇角勾着笑,仿佛在等着看黎家这次要怎么收场。 霍忍冬是霍家六小姐,她的话自然会让人信服。 黎蕊朵脸色一白,“霍六小姐,你为什么做伪证?明明就是徐愉推的我。” 只要她死不承认,霍家人就拿她没办法。 “你……”霍忍冬被气得脸色泛红,她完全没想到黎蕊朵竟然这么厚颜无耻。 霍庭森已经厌倦了这场闹剧,沉声道,“都闭嘴。” 此话一出,现场立刻安静得落针可闻。 霍庭森叫了两个公关,瞅了眼地上的女人,吩咐道,“泼。” 话音落地,公关立刻端起一杯杯红酒从倒在黎蕊朵身上。 黎蕊朵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个落汤鸡,发型乱了,礼服也全都湿了。 黎母心疼自己的女儿,顿时不满地大声嚷嚷,“三爷,您什么意思?明明受害者是我女儿,难道您是要公开护着徐愉吗?还是您和徐愉有奸情?” “奸情”两个字一出,在场的人都倒抽一口凉气,目光再次集中到徐愉和霍三爷身上,说实话,他们也挺好奇这两人的关系。 徐愉紧张地捏着自己的裙摆,在这么多的炯炯目光下,她觉得她的额头上快冒出冷汗了。 第31章 “我当然不会护着任何人。”霍庭森道,“遇到说不清的事,我的规则是双方都要受罚。” 说完,霍庭森瞟了眼站在那的霍忍冬一眼,淡淡开口,“拿杯酒泼到徐愉身上。” 霍忍冬点点头,“好的,三哥。” 徐愉心里一紧,一双黑潺潺的大眼睛盯着霍庭森,眼角红红的,三哥不相信她吗? 霍庭森没看她,双手抄兜,神情慵懒恣睢。 霍忍冬端了一杯香槟,走向徐愉,徐愉眼睛盯着那杯香槟酒,委屈地想,还不如让她喝了呢,泼起来多浪费呀。 所有人都盯着霍忍冬,想看看徐愉变成落汤鸡的样子,今晚在酒会上,嫉妒她的人不在少数。 只不过这酒最终还是落到徐愉身上,离徐愉还有三步的距离,霍忍冬手滑了,酒杯无声地摔在地毯上,香槟酒尽数洒在她自己的裙摆上。 “抱歉,三哥,我手滑了。”霍忍冬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 霍庭森勾起唇角,笑了下,“滑就滑了,这件事到此为止,酒会继续。” 徐愉心里还没松口气,就听到霍庭森沉声道,“跟我过来,打扰酒会秩序,我亲自收拾你。” “哦。”徐愉道。 在场的人一听这话,纷纷在心里为徐愉点了一柱香,希望她的下场不要太惨。 徐贝希也以为霍三爷是真的要惩罚徐愉,在暗处得意地勾了勾唇角。 “黎小姐敢快去换衣服吧,公众场合,这个样子太不得体。”沈峥扫了眼还愣在地上的女人,心里失笑,霍三这个人还真是会玩。 就徐愉那么单纯的性子,怎么可能玩过霍庭森? 小猫咪掉进狼窝里了呦。 黎母连忙把自己女儿从地上扶起来,好在霍三爷也会惩罚徐愉。 因此黎蕊朵虽然被泼成落汤鸡,也不算太丢脸。 她在心里愤恨地诅咒徐愉被霍庭森整死。 “霍六小姐,你如果不介意,我可以陪你去换礼服。”沈峥走向霍忍冬,低眸扫了眼她裙摆上的酒渍,语气得体不逾矩。 霍忍冬点点头,“谢谢。” 这边,霍庭森把徐愉带进包厢,一关上门,徐愉就忍不住开始抽泣。 她站在玄关处,低着头小声抽噎,白嫩的肩膀颤抖着。 霍庭森站在她面前,抬手托起她的脸,指腹抹去她脸上的泪,“哭什么,我相信你,没想真泼你,做做样子,不然我也不会让忍冬去端那杯酒。” 原来他都知道,徐愉扑进他怀里,“三哥,我……我还以为你不相信我。” 第43章 三哥,春天到了 “我不相信你相信谁?”霍庭森缓慢地抚摸着她的后脑勺,“如果不是为了你,三哥可不愿意那么麻烦地隐藏关系。” 徐愉想在霍淮书婚礼上给渣男和徐家人致命一击,这些霍庭森没意见,都顺着她的意思来。 到头来这小东西还不信任他! 这是霍庭森第一次感受到无可奈何的滋味。 “对不起。”徐愉小声地说,抽了抽鼻子。 霍庭森叹了口气,“你都说对不起了,三哥还能拿你怎么办?把你打一顿你愿意吗?” 徐愉抱紧他,“不愿意,三哥我下次再也不会犯了。”然后又小小声地加了句,“主要是你当时表情太可怕,我误会了嘛。” “就你借口多。”霍庭森拍了拍她的脑袋瓜,低眸盯着她,若有所思地开口道,“不过三哥已经说了要收拾你,你总不能捧个笑脸出去。” “我明白。”徐愉立刻从他怀里出来,伸出两只手在自己左右脸颊上拍了拍,不一会儿,那张白白软软的小脸就变红了。 徐愉又钻进霍庭森怀里酝酿了一会儿,再次从他怀里出来时眼角泛红,眼眶里裹着泪。 眨着眼睛望向他,“三哥,你觉得怎么样?” “还行。”霍庭森满意地摸了摸她的脸,脸颊变得热烫烫的。 过了会儿,徐愉走进酒会厅,脸蛋儿红红的,眼里还有泪,一副被凶惨了的样子。 一时间,所有人都对霍庭森刮目相看。 同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那就是霍三爷真的没有不打女人的良好品质。 徐家人个个幸灾乐祸,庆幸他们已经和徐愉没了关系,不然今天就要陪着徐愉一起出丑。 当晚,酒会结束后回南山公馆的路上。 昏暗的后座里,徐愉像个小猫一样黏人地趴在霍庭森肩膀上,她已经喝醉了。 霍庭森正在对着电脑处理工作,没理会她的黏人性子,任由她七歪八倒地坐在后座上。 倏然间,徐愉伸出两只小手捧着霍庭森的脸,霍庭森偏头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徐愉还在傻笑,凑近他在他薄唇上亲一下,又亲一下。 眼看着她还要亲第三下,霍庭森捏住她的手腕,把她两只小手扔回她自己怀里,目光继续回到电脑上,“自己玩去,三哥还有工作。” “不要嘛。”徐愉抱住他的一条手臂,用自己的脸颊在他胳膊上蹭来蹭去,声音软得比蜂蜜还甜,“三哥,喵喵喵~” 霍庭森落在键盘上的指尖顿了下,偏头睨了她一眼,随后又继续处理文件,“好好说话,学什么猫叫?”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徐愉学得更欢了。 “喵喵喵喵~” “喵~” “三哥,喵~” 在驾驶座开车的闵叔也忍不住笑了笑,小夫人还真是有趣。 霍庭森皱了皱眉,指尖摁在删除键上,删了一大行字。 徐愉软趴趴跪坐在座椅上,两条手臂环着他的脖子,脸颊靠在他宽阔的肩头上,小脑袋不停地在他颈窝里蹭啊蹭。 “三哥,要是我变成猫了怎么办?”徐愉忽然问。 霍庭森精致的指尖继续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你不会变成猫。” “我就会。”徐愉靠近他耳边,小声说,“三哥,我告诉你哦,其实我是一只小猫妖。” 然后又笑嘻嘻地提高声音,“三哥,你好厉害,你娶了一只妖怪。” 霍庭森无奈地折起眉心,继续打开一封未读邮件,“你也很厉害,你能变成妖怪。” “不。”徐愉忽然义正言辞地开口,又强行钻进霍庭森怀里,双腿分开坐在他腿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三哥,其实我是一只小蝴蝶,扑腾扑腾。” 霍庭森失笑,抬起一只手把她的头摁进他怀里,这只小脑袋挡住了他的视线。 “小猫咪进化成小蝴蝶了?”霍庭森笑道,“还能变什么?让三哥开开眼。” 徐愉醉酒后不太灵活的脑子以为他真的相信了,于是就开始一本正经地和他讲,“还会变成小青蛙,呱呱呱。” “三哥,我忽然想听青蛙王子的故事,你讲给我听。”徐愉靠在他怀里说。 霍庭森抿了抿唇,“三哥不会。” 被这小东西难住了。 “哎呀,三哥好笨。”徐愉瘪瘪嘴,抬起头不开心地瞅了她一眼,“青蛙王子讲的是一只青蛙变成王子,但代价是要公主亲他一下。” 霍庭森没听过这个儿童故事,也不知道她说的对不对,顺着她的话问,“所以也要我亲你一下,你才能从小青蛙变回来?” “不。”徐愉认真地说,“那只是童话故事,我已经变不回来了,我还是小猫咪,呱呱呱。” “小猫咪是这样叫的吗?”霍庭森说话间,毫不留情驳回了一个经理的方案。 徐愉咬了咬唇,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不是吗?嘎嘎嘎。” 怎么又变了一个?霍庭森腾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后脑勺,“别变了,困了就睡觉。” “我不困。”徐愉倏然睁圆眼睛,挂在霍庭森肩膀上,“三哥~” “怎么了?”霍庭森耐心地问。 徐愉趴在他肩头,“你觉得我前男友怎么样?” 霍庭森沉默片刻,停下手中的动作,拍了拍她的后背,“乖,继续变成小猫咪吧,不会说话也挺好的。” 然后,他继续处理工作,键盘被敲得噼里啪啦响。 “一会儿再变。”徐愉又开始说刚才那个话题,她自问自答,“我觉得他没眼光,渣男!我诅咒他吃辣条没有水,渴死他;上厕所没有纸,憋死他。” 诅咒完渣男,徐愉又扣着霍庭森的脖子问,“三哥,你觉得我恶毒吗?” “不恶毒。”霍庭森说,眼里闪过一抹阴郁,“是他罪有应得。” “我也觉得是这样。”徐愉满意地在霍庭森肩膀上亲了亲,“三哥,你真好,你吃辣条有水。” 霍庭森被她逗笑了,脸上的阴郁一扫而空,“我不吃辣条。” 徐愉弯唇笑了笑,霍庭森把她滑在地毯上的裙摆提起来,掖在她的腿下。 “三哥,我变成了小棕熊。”徐愉靠在他怀里,渐渐合上眼皮,“我要冬眠。” “睡吧。”霍庭森抚了抚她的后脑勺。 第32章 本以为这下子她能安静一会儿了,刚过了五分钟,徐愉倏然又睁开眼睛,“三哥,春天到了。” 霍庭森回复完最后一封邮件,关上电脑,听到她这话唇角勾了下,“春天到了,你又想干什么?” “我要变成樱桃树。”徐愉说着,双手摁着霍庭森的肩膀,低着头和他对视,霍庭森有些猜不透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态,于是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酒醒了?” 徐愉不回答他,一双圆溜溜的狐狸眼紧紧盯着他,“三哥,你要对我做春天对樱桃树做的事吗?” 她说完话,空气里静默了几秒钟,她的裙摆又滑过霍庭森的腿,落到车里的地毯上。 霍庭森抬手摁了个按钮,后座的挡板升上来时,徐愉的下巴被他捏起,下一秒,那张诱人的粉唇被他低头封住。 第44章 徐愉高烧39.2,三爷不当人了 徐愉搂住他的脖子,双腿分开跨坐在他腿上,霍庭森单手扶着她的腰肢,另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勺。 倏然间,徐愉在他唇上咬了下,然后离开他的唇,霍庭森揉了揉她的后脑勺,墨眸深邃地瞟了她一眼,声音低哑性感,“怎么了?” “霍庭森。”徐愉叫了声他的名字,低着头用一双黑澈澈的眼睛盯着他,指尖把他的领带解开然后抽出来。 霍庭森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似乎想看看这小东西能给他什么惊喜。 徐愉捏着领带往他手腕上看了眼,粉唇微动,“三哥,伸手。” 不等霍庭森配合,徐愉就强制把他的双手用领带绑起来。 霍庭森神色不变,眸光扫了眼被徐愉系在他手腕上的黑色高定领带,唇角勾起一抹笑。 徐愉继续搂着他的脖子,低头吻他,“三哥,这叫情趣,我们年轻人都喜欢。” 他很老吗?霍庭森蹙眉,不动声色地解开绑在他手腕上对他没有任何束缚力的领带。 豪车开进南山公馆停车场,闵叔深知三爷和小夫人在后座干什么,一停好车,就着急忙慌下车离开停车场。 直到深夜,霍庭森才抱着徐愉下车,小女人身上的礼服已经不见了,身上裹着一条乳白色的薄毯。 今夜,南山公馆主卧的灯彻夜长明。 翌日清晨,五点。 天色昏昏暗暗中,蒋盛领着家庭医生急匆匆地来到南山公馆。 莫叔站在门口一看到家庭医生来了,立刻领着他去到楼上主卧。 蒋盛站在客厅抬眸盯着二层走廊,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希望不要是三爷出了什么事。 莫叔把桃医生送到主卧门口,桃医生敲了敲门。 “进。”里面传来声音。 桃山推开门,走进卧室,只见霍庭森披着一件黑色的睡袍坐在床边,正拧着眉凝视着躺在床上似乎在昏迷的女人。 “三爷。”桃山叫了他一声,提着药箱走过去。 霍庭森偏头冷静地睨了他一眼,把徐愉的手腕放在白金色的真丝被子上,站起身。抬手捏了捏眉心。 桃山立刻明白是小夫人出事了,连忙过去把两只指尖放在徐愉脉搏上号脉。 见他表情变得奇奇怪怪,霍庭森烦躁地蹙起眉心,声音冷冽可怕,“到底怎么回事?她因为什么忽然昏迷?” “三爷不必担心,小夫人只是因为体力不支才昏迷过去。”桃山忐忑地说,“另外小夫人也因为受凉引起了高烧。” 接着,桃山从医药箱里拿出一把体温枪,在徐愉额头上滴了下。 看了眼上面显示的温度,桃山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然和他想的一样,超过39度了。 霍庭森沉默地站在床边,锐利的目光盯着徐愉的脸蛋儿,须臾以后,无奈地折起眉心。 以后一定不能再让这个小东西逞强了。 桃医生挂好输液瓶后,徐愉忽然模模糊糊地小声嗫喏,“三哥……” “三哥……” 霍庭森立刻在床边坐在,抚了抚她没扎吊针的那只手,偏头扫了眼桃山,随即收回目光继续落在徐愉身上,“先住南山公馆,等确定徐愉完全没事后,你再回家。” “三爷。”桃山假笑,“我很忙的。” 他一个刚刚回国的海归高材生做家庭医生就是屈才。 要不是霍庭森给的钱多,打死他他也不当这大清早还要被强制喂狗粮的家庭医生。 霍庭森扯了扯唇角,一边抚着徐愉的脸蛋儿一边开口道,“那里就继续滚回t国。” “三爷……”桃山立刻戴着一副非常诚恳的笑,“我这就去找客房睡觉。” 桃山来到楼下,瞅了眼正在打哈欠的蒋盛,非常不客气地怼道,“呦,蒋助理也会困吗?我还以为三爷的人都是铁打的呢。” 大清早就让人起床看病,关键他连时差还没倒回来,当真是没有一点人情味,真不知道霍三爷是怎么娶到的老婆。 蒋盛不理会他这阴阳怪气的话,抬眸扫了眼二楼走廊,担心问,“到底怎么回事?三爷出什么事?” “你们家三爷好得很。”桃山吊儿郎当地往沙发上舒舒服服地一坐,笑道,“倒是你们家小夫人很不好,高烧39.2。” 蒋盛皱了皱眉,还没说话,桃山就解答了他的疑惑,“你们家三爷当狗了。” “……”蒋盛沉默了,似乎不相信自家三爷能做出这种狗事! 楼上卧室,桃山一离开,徐愉就醒了。 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霍庭森后,立刻坐起身扑进他怀里,声音又软又哑,“三哥,我怎么了?头疼。” 霍庭森抿了下唇,抬手把指尖放在她太阳穴的地方揉了揉,“你发烧了,抱歉,是三哥的错。” 徐愉眨了眨眼睛,脸蛋儿红了,不怪霍庭森,怪她自己。 “不怪你。”徐愉侧着头趴在男人宽阔的肩膀上,霍庭森一只手捏着她挂吊针的那只手腕,生怕她回血。 徐愉咬了咬唇,小声说,“是我自己太弱了。” 霍庭森拧着俊朗的眉心,最终在心里叹了口气,轻轻地拍了两下她的后背,“好好躺着睡觉,睡一觉醒来头就不疼了。” “嗯。”徐愉软趴趴地应了声,从他怀里滑出来,枕着枕头躺在床上睡觉。 霍庭森等她睡着后,起身离开卧室下楼。 正在客厅里思考自家三爷做的这件狗事的蒋盛一看到霍庭森从楼上下来,立刻站起身迎过去,余光瞟到霍庭森脖子上的吻痕,额角一跳。 “三爷,小夫人怎么样了?”蒋盛斟酌着问。 “无碍。”霍庭森道,“我今天不去公司了,你把需要我签字的文件送到南山公馆。” 不去公司肯定是在家照顾小夫人,蒋盛心里了然,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说出以大局为重的话,不然三爷很可能会扒了他的皮。 “好的。”蒋盛点点头,又瞅了眼霍庭森的脖子,还是没忍住说,“三爷,您好不容易娶到老婆,小夫人又那么讨人喜欢,属下建议您对小夫人好点。” 万一把人折腾死了,蒋盛不敢想象那后果。 他说完这话好一会儿,才发现空气中正在保持着一种非常具有压迫感的静谧,顿时心脏一沉,他又说错什么话了? 蒋盛在心里流泪,他一个全能助理。怎么老是在这件事上碰钉子?难道是因为他没有谈过恋爱,所以不懂三爷已婚人士的心理活动? “徐愉确实挺讨人喜欢。”霍庭森一字一句道,然后偏头慢悠悠扫了眼蒋盛,冷冷地问,“你也喜欢她?” 蒋盛顿时被吓得惊出一身冷汗,连忙道,“三爷,我不喜欢小夫人的,我对小夫人是尊敬,就像对您一样。” 苍天可鉴,他就差发誓了。 霍庭森凝神盯着他片刻,淡淡应了声,平静道,“徐愉不喜欢你这个类型。” 接着转身上楼。 “……”小夫人喜欢三爷这种类型的男人。 蒋盛连忙呼出一口气,刚才差点被三爷吓得腿软。 他能保证,他要是敢对小夫人有什么心思,三爷一定会亲自把他扔到西伯利亚大森林里喂狼。 = 徐愉这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醒来时神清气爽,就是身体有点没力气。 掀开被子下床,徐愉赤着脚去衣帽间穿了件睡衣,照了照镜子,白皙的脖颈上印着青紫的吻痕。 徐愉敛了敛黑睫,抬手把长发挽起来绑成一个丸子头。 刚离开衣帽间,徐愉就看到霍庭森从外面走进来。 第45章 霍庭森,我好想你 他穿着一套黑色休闲家居服,目光渡到徐愉身上,轻抬眉峰,“醒了?” “嗯。”徐愉光着脚走到他身边,抬手圈住他的脖子,踮脚踩在他的拖鞋上,朝他弯了弯眉,“三哥,你今天没去上班吗?” “今天在家办公。”霍庭森站在那没动,抬手把手掌贴在她额头上,徐愉听话地配合着他的动作,等他拿开手后才轻声说,“我已经没事了,其实我也没那么弱,上大学的时候我还参加过马拉松呢。” 第33章 霍庭森扯起唇角轻笑一声,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瓜,然后捏住她的手腕把她的双手推回她怀里,“去洗漱吧,然后下楼吃饭。” “好的,三哥。”徐愉步履轻快地去洗手间洗漱。 因为霍庭森今天在家办公,所以徐愉吃饱喝足后也抱着台电脑去书房。 蒋盛送文件的时候,徐愉就坐在沙发上趴着小桌子双手托脸和他打招呼。 “蒋助理,下午好呀。”徐愉笑着说。 蒋盛心肝一抖,下意识瞅了眼霍庭森。 霍庭森抬头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蒋盛立刻一本正经地把文件放在办公桌上,然后露出一抹官方微笑,对徐愉说,“小夫人,下午好,文件送到了,我不打扰您和三爷了啊。” 一说完最后一个字,蒋盛就飞快地抬腿离开。 生怕三爷误会他对小夫人有心思。 == 江林在一个星期后出山,徐愉终于见到了这位合香大师,形象有点像老顽童,脾气也挺怪。 江林一共有两个徒弟,一个是宿清,另一个就是徐愉。 徐愉在制香上非常有天赋,这件事在她来工作室两天后就体现了出来,江林也是看中她的天赋才破格把她收为徒弟。 晚上八点,徐愉下班后,来到一家花店买了束玫瑰。 霍庭森已经离开b市三天了,他昨天说今天晚上会回来。 捧着花回到南山公馆,莫叔见她抱着一大束玫瑰花,笑着问,“小夫人,今天是你们年轻人的什么节日吗?” “不是。”徐愉摇摇头,唇角上扬笑了下,“给三哥的惊喜。” 莫叔看了眼花,笑呵呵地说,“三爷收到小夫人送的花一定会很开心。” “我也觉得。”徐愉说完,捧着玫瑰花上楼。 莫叔看着她的背影,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三爷孤身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也有个家了。 今晚,徐愉等到凌晨时霍庭森还没回来。 又等了一个小时,徐愉实在没忍住给霍庭森打了个电话,忙音过后,霍庭森沙哑微沉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出,“徐愉。” “三哥……”徐愉声音有点委屈,“你今晚不回来了吗?” 霍庭森那边怔了一秒钟,“抱歉,我今晚暂时回不去,d国出现极端天气,飞机迫降。我尽量早点回去,好吗?” 一听到d国出现极端天气,徐愉立刻担心地问,“三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霍庭森道,“今晚别等我了,好好睡觉,你想要什么礼物?我在d国给你买。” 徐愉坐在地毯上,一只手捏着手机,指尖一片一片地揪下玫瑰花瓣,霍庭森耐心地等着她说话。 过了会儿,徐愉小声说,“三哥决定就好,你买的我都喜欢。” “那么随便?”霍庭森笑着问。 “才不是。”徐愉抿了抿唇,想了想又说,“因为是三哥我才随便,三哥眼光好。” 霍庭森每次送给她的礼物她都很喜欢。 “好。”霍庭森应了声,“现在国内应该很晚了,你睡觉吧,我一定会早点回去。” 玫瑰花的花瓣几乎全被她揪下来了,床边的地毯上铺着满满一层红色花瓣,徐愉爬到床上,钻进被窝里,“三哥晚安。” 徐愉说完这句话,懒趴趴地打了个哈欠,忘记了挂电话。 直到听到她的呼吸声变得均匀绵长,霍庭森轻声说了句晚安,然后结束通话。 翌日。 徐愉一大早就醒了,睁开眼睛看了看旁边的枕头,霍庭森还没回来。 “霍庭森……”徐愉把脸埋在枕头里闷声闷气地自言自语,“我好想你。” 徐愉也惊讶于自己对霍庭森的依赖程度,仅仅才三天,她就那么想他。 不知道霍庭森会不会想她,徐愉在心里琢磨,她好得是他老婆,三哥大概会抽空想她一会儿吧。 徐愉叹了口气,蹂躏几下霍庭森的枕头,哦,不对,这是她的枕头,她睡的是三哥的位置。 上班路上,徐愉没精打采地靠在车窗上,闵叔通过后视镜看到她精神不佳,于是担心地问,“小夫人,您身体不舒服吗?” 徐愉摇摇头,“我没事。” 闵叔在自己琢磨一会儿,猜测小夫人大概是想三爷了。 闵叔刚准备开口安慰安慰她,余光忽然通过车外面的后视镜看到一辆黑色的法拉利紧紧跟着他们的车。 而且看样子还不止一辆。 “小夫人,有人跟踪我们,您坐好。”闵叔说话间已经把油门踩到底,豪车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出去。 徐愉连忙检查检查自己的安全带,视线越过驾驶座看向车外的后视镜,豪车速度太快,她看不清。 “闵叔,您小心点,他们……他们可能是冲着我来的。”徐愉道,闵叔一个司机自然不可能有什么仇家,倒是她和霍庭森的仇家不少。 闵叔继续认真开车,试图甩掉后面的车,“小夫人放心,我为霍家开了大半辈子车,即使我死,也不可能把您一个人丢下。” 豪车继续以高速行驶在公路上,宽阔的环山公路上,车流量越来越少。 徐愉心脏差点跳出来,着急忙慌地拿出手机给霍庭森打电话。 一阵忙音过后,几乎是通话被接通的一瞬间,一阵巨大的碰撞声涌向徐愉。 “闵叔!”霍庭森只听见徐愉尖叫一声,随即通话被那边强行挂断。 = 郊区森林,徐愉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睛,全身痛得她倒抽一口气。 她此刻正跌坐在地上,伸手摸了摸从额头上留下来的温热液体,徐愉望着自己染满血的指尖,用力咬了咬牙,从地上站起来。 黎蕊朵见她醒了,倏然冷笑一声,抬手让身后的保镖控制住她。 保镖走到徐愉身边,伸手攥紧她的胳膊,紧接着黎蕊朵走近她,抬起精致的手指狠狠捏住徐愉的脸。 “徐愉,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吗?”黎蕊朵恶狠狠地嗤了声,“你一个孤儿,凭什么让我丢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霍庭森有奸情,要不然他怎么会在酒会上护着你?” 徐愉什么都没说,一双雾润的眼睛淡漠地盯着黎蕊朵。 黎蕊朵也不在意她的神情,倏然笑了下,捏着她的脸扭到旁边让她看看那条深不见底的陡坡。 “我要是从这里把你推下去,你会不会死?”黎蕊朵脸上露出残忍的笑,“霍庭森会不会心疼?毕竟他小情人死了。” 话音一转,黎蕊朵眼里的嫉妒更加明显,“徐愉,你到底有什么魅力?霍庭森到底看上你哪一点了?” 徐愉依旧不说话,即使说话也改变不了她现在的处境。 “松开她。”黎蕊朵对保镖说,保镖松开徐愉后,黎蕊朵立刻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拽到陡坡前。 徐愉全身都在痛,黎蕊朵掐得她更痛。 她知道如果现在没人来救她,那她肯定是逃不掉的。 徐愉不会做无意义的反抗,她偏头瞟了一眼黎蕊朵,对方脸上正挂着得意的笑。 “徐愉,去死吧。”就在黎蕊朵把她推下去的一刹那,徐愉拼劲全力拽住她的衣角,在黎蕊朵刺耳的尖叫声中,两人一起滚落陡坡。 第46章 【徐愉遇难】她有种很强烈的直觉,霍庭森在找她。 再次睁开眼睛时,徐愉看到上方被树叶遮蔽住的天空,庆幸地笑了下,她还没死。 身体越来越疼,徐愉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额头的血迹已经干了,两条腿和两只手臂上被树杈划出大大小小的伤口,鲜红的伤口正在一点一点地往外冒血。 徐愉伸手把自己头顶上的发带取下来,系在小腿上一个流血最严重的伤口上。 做完这些,她环顾四周。 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深山老林,周围到处都是古树,茂密的树叶遮天蔽日,徐愉仰头看了看头顶上方的天空,现在大概是正午。 就是不知道是第几天的正午。 目光落在不远处趴在地上昏迷的女人身上,徐愉艰难地走过去,抬脚踢了踢黎蕊朵,“你死了没?” 这人没反应。 徐愉又踢了她几下,黎蕊朵才睁开眼,一看到徐愉,下意识想收拾她。 可她忘了自己身上有伤,还没碰到徐愉,就把自己痛得龇牙咧嘴。 徐愉现在没功夫管她,又踢了她一脚,“这到底是哪?你找的什么鬼地方?” “我不知道。”黎蕊朵也意识到她现在的处境,顾不得收拾徐愉,哇哇大哭了起来。“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摔下来,徐愉,你怎么那么恶毒?你死还要拉上我垫背!我诅咒你马上就死。呜呜呜,妈妈,我要回家。” 她吵得徐愉心烦,抬手往她脸上甩了一巴掌,“如果你不想死在这个地方,就闭嘴!” 黎蕊朵立刻闭上了嘴,她想徐愉死,但她自己可舍不得死。 现在又被徐愉打了一巴掌,黎蕊朵忍着身上的疼痛咬了咬牙,等她离开这个地方,一定要整死徐愉。 第34章 如果不是徐愉临死前拽她,她根本不会摔下来。 徐愉站在原地,四下环顾一圈,根本分不清方向,而且肚子还很饿。 “你再好好想想这到底是哪?”徐愉抬脚踢了踢黎蕊朵,“如果走不出去我们俩都得死在这个地方。” “我真不知道。”黎蕊朵从地上爬起来,她伤得没徐愉严重,“我只记得这个森林在城西,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是哪。” 城西?徐愉瞪了她一眼,“如果我死在这里,黎蕊朵,我一定拉上你垫背。” 黎蕊朵身体抖了下,抿着唇不说话。 她是路痴,现在得全靠徐愉把她带出去,等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她再好好收拾这个贱人! 徐愉思考片刻,决定顺着太阳的方向往东走。 她一定要活着出去,徐愉捏紧手指暗暗想。 她们俩走了好久好久,直到天色晦暗,还没看到任何出路。 黎蕊朵累得一屁股瘫在原地,“我不走了,我就要累死了。” “起来!”徐愉转过身,走到她身边,粗鲁地把她从地上扯起来,“快点走,不然天黑了我们更难出去,别逼我打你!” 黎蕊朵只好顺着她的力道站起身,两人继续在森林里步行。 徐愉脑袋疼得厉害,眼前也出现星星,她停住脚步,靠在一颗树干上休息了会儿。 “三哥……”徐愉无声念着这两个字,眼泪不受她控制地滑过脸颊掉出来。 可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她伸手胡乱擦掉脸上的泪,抬头望了望天,夜色来临,森林里更加晦暗可怕。 “徐愉,我们不会真得死在这里吧?”黎蕊朵害怕地问。 徐愉摇摇头,“不知道。” 说完这三个字,她直起身子,继续往前走。 黎蕊朵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生怕自己和徐愉走散。 徐愉脑袋越来越疼,她一边走一边伸手摁了摁太阳穴,不经意抬头,倏然看到眼前昏暗的树林间有微弱的光芒闪过。 “三哥。”徐愉默念一声,顿时催促黎蕊朵加快脚步。 徐愉朝着那点微弱的光芒走去,越走却越觉得那点光芒微弱,那光离她越来越远。 “三哥。”徐愉顾不得其他,连忙大声喊霍庭森,“三哥,别走!” 她有种很强烈的直觉,霍庭森在找她。 “三哥。”徐愉拖着疲惫的身子跑向那点光芒,一边跑一边喊霍庭森的名字,彻底不顾黎蕊朵。 黎蕊朵跑不动,徐愉一走,她被吓得腿都抬不起来,呆呆地站在原地开始哭。 徐愉还在跑,她没有方向,在树林间横冲直撞。 不知跑了多长时间,她隐隐约约听到了霍庭森的声音。 “徐愉。”那声音好像离她很远,但徐愉看到了希望。 她踢掉脚上被树杈划烂的鞋子,光着脚踩着松软的泥土上,拼尽全力往前跑。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那抹光终于离她近了,徐愉扯起唇角笑了下,“三哥。”她继续跑。 终于,她看到了霍庭森,他手里拿着手电筒。 “三哥。”徐愉用最后一点力气跑过去,霍庭森一转身,看到她的那一刹那,手里拿着的手电筒倏然掉在地上。 霍庭森抱住冲进他怀里的小女人,如释重负地低头吻住她的唇。 他们拼尽全力相互亲吻,好像要把对方融化到自己骨头里。 过了会儿,霍庭森松开她的唇,借着手电筒的光,他很容易看清她的惨样。 外套丢了,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全身上下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额头上的血迹已经结痂。 霍庭森心疼地把她扣在自己怀里,“对不起徐愉。” “三哥,现在已经过去几天了?”徐愉问。 霍庭森摸了摸她的头发,“现在是第二天的夜晚。” “怪不得我那么饿。”徐愉软趴趴地靠在霍庭森怀里,“三哥,你抱抱我。” 霍庭森脱下身上的长大衣让她穿上,然后把她背起来,拿起地上的手电筒递给徐愉。 “拿好,三哥带你出去。”霍庭森道。 徐愉趴在他后背上,接过他递来的手电筒。 霍庭森背着她走了一段距离后,她才想起黎蕊朵还在后面,“三哥,黎蕊朵还在森林里。” 一听到这个名字,霍庭森周身的气息倏然下降,徐愉用自己的脸蛋儿在他后背上蹭了蹭,像一个小猫咪一样安抚他的情绪。 “不管她。”霍庭森沉声道,继续背着她走,“这个森林是西山最危险的森林,一到晚上就有各种食肉动物出没,她把你带到这里就没想让你活。” 第47章 徐愉的救世主是霍三爷 两天一夜,徐愉没死在这里算是他的幸运,至于黎蕊朵,后面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她的运气了。 徐愉趴在他肩膀上,声音很轻,“三哥,她是罪有应得,可我想让法律制裁她。” 霍庭森沉默片刻,“我知道,我会安排好。” “嗯。”徐愉搂着他的脖子,目光掠向前方一望无尽的黑暗,“三哥,我们今天能出去吗?” 霍庭森没给她肯定的答案,但他的声音在此刻黑暗的森林里格外让徐愉感受到安慰,“无论如何,我都会把你带回家,相信我。” “我相信三哥。”徐愉弯了弯唇,一双清明的狐狸眼和他一起望向前方。 大概走了三个小时后,徐愉趴在霍庭森背上迷迷糊糊地喊饿。 “三哥,我好饿。”徐愉声音沙哑,听起来神志也有点不清醒。 霍庭森拧了拧眉,走到一棵苍天古树下,把她放在地上,徐愉裹着他的大衣靠在树干上,虚弱地闭着眼睛。 “徐愉。”霍庭森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很烫,她大概是发高烧了。 霍庭森眉心皱得更深,欠身坐在徐愉旁边,伸手从口袋里掏出她以前送给他的那枚十字架。 徐愉不知道,自从她把这枚十字架送给霍庭森后,他就一直带在身上。 霍庭森不信基督教,他的救世主只能是他自己。 “三哥,我好饿。”徐愉靠在他肩膀上,神志不清地呢喃。 霍庭森抬头看了看布满星辰的夜空,又低头望向手中的十字架,唇角倏然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 十五年前上帝抛弃他父亲,这次也要抛弃徐愉了吗? 收起十字架,霍庭森深邃的潭眸迅速环顾四周,这附近根本没有什么果子树或者能吃的东西。 霍庭森回过头用自己的额头贴了贴徐愉滚烫的前额,温热的唇吻了吻她的眼睛,“乖,你先自己在这里,三哥去给你找吃的。” 徐愉没力气回复他,只艰难地点点头。 霍庭森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站起身快速朝着林子深处走去, 徐愉恍恍惚惚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眼皮再次无力地垂下。 霍庭森回来时,看到徐愉依旧好好地坐在那,才松了口气。 他一走近,徐愉就慢慢睁开眼睛望向他,“三哥。” 霍庭森半跪在她面前,把掌心摊开给她看,宽大的掌心里面有四个黄灿灿的小橘子。 “三哥,你好厉害。”徐愉笑着轻声说。 霍庭森剥开橘子皮,把橘肉一瓣一瓣地喂进她嘴里,说点话引起她的注意不让她睡着,“那颗橘子树还没长大,只结了四颗果子。酸不酸?” “不酸。”徐愉说,又问,“三哥,这林子为什么那么大?我觉得我们走了好长时间。” “这是一带未经开发的大森林。”霍庭森说完,又加了句,“面积很大,接近原始。” 徐愉苍白的唇角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三哥和我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四个小橘子很快就被徐愉吃下,霍庭森不知又从哪变出来几颗甜枣,用指腹擦了擦表皮,喂进她嘴里。 徐愉吃完,掀开大衣的一角,“这里好热。”霍庭森看到一只小狼崽窝在她腿边。 霍庭森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抬手摸了摸徐愉的额头,“我们得赶快走。” 这小狼崽估计是趁着徐愉不注意钻进她的大衣下取暖,很容易会引来狼群。 霍庭森取出别在后腰的枪,弯腰把徐愉背在他背上,余光瞟了眼那只小狼崽,立刻离开这个地方。 可没走多远,面前就出现了一只白狼拦住他们的去路,嘴里还叼着刚才那只小狼崽。 霍庭森这才看清那只小狼崽和徐愉一样,浑身都是血,看起来像是快死了。 白狼没有仰天长啸,霍庭森也发现它是一个人,周围并没有狼群出没。 他放下枪,背着徐愉站在原地,静静等待着母狼让路。 母狼把小狼崽放在他们面前,深深地看了眼霍庭森后,转身飞快地消失在森林里。 霍庭森眼神复杂地看着母狼离开的方向,这是送给他一个小累赘? 他走过去,低身把小狼崽抱起来,徐愉趴在他肩膀上用手电筒照了照狼崽,“三哥,它受伤了。” 第35章 “嗯。”霍庭森也看到了小狼崽的枪口,腹部中枪,如果让它继续待在森林里,估计很快就会没命。 霍庭森把小狼崽递给徐愉,徐愉把它抱在怀里,一起趴在霍庭森肩膀上。 霍庭森继续背着她往前走,徐愉经历了好几次神志不清,最终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看到了山下盘山公路的残影。 在天色将明时,霍庭森带着她走出森林。 闭上眼睛前,徐愉隐约看到了霍北和蒋盛的身影。 蒋盛一看到自家三爷背着小夫人出来,立刻拉开后座的车门,霍庭森抱着徐愉坐进去。 紧接着,改装过的豪车高速行驶到公路上,然后疾驰而去。 霍庭森拧着眉望着脸色苍白的徐愉,把她冰凉的脸蛋儿贴在自己胸口处,轻声叫她,“徐愉。” 她没反应。 霍庭森继续叫她,“愉儿。” “三哥。”徐愉迷迷糊糊地应他,声音沙哑,“我疼。” “别怕。”霍庭森低头贴了贴她的脸蛋儿。 然后冷声催促霍北开快点。 原本到霍家私人医院的路程要一个小时,霍北硬生生被逼得开出十七分钟的新纪录。 徐愉进手术室前,霍庭森忽然掏出枪抵在主治医生头上,眼神森冷可怕,“救活她。” “三爷,我一定尽全力。”主治医生丝毫不敢小看这位病人,在霍家,霍三爷的人最不能惹。 第48章 【徐愉脱离危险】他何时有这么不修边幅的时候? 手术灯亮起后,霍庭森把手里的枪抛给霍北,站在原地沉默地点了支烟。 护士来提醒医院走廊禁止抽烟时,霍庭森只投给她一个森冷的目光,那眸底没有丝毫温度。 最后还是蒋盛为这个护士解了围,他烦躁地皱了皱眉,“整个医院都是三爷的,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想丢工作就赶紧滚。” 小护士一听这话,立刻意识到这男人可能就是传言中那位久居国外的霍三爷,背后腾的一下生起冷汗,连忙拔腿离开。 过了会儿,霍庭森转身靠在医院冰冷的墙壁上,单手抄进裤袋,一只手的指尖火红的猩火忽明忽灭。 蒋盛闻到了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担心霍庭森也受伤,于是道,“三爷,我让人来帮您处理伤口。” 看样子三爷是不可能在小夫人从手术室出来前离开这里,如果三爷受伤了,只能让医生来到这里帮他处理伤口。 “不用。”霍庭森闻言,低头扫了眼自己身上的黑色衬衫,眉心蹙起,仿佛又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这是徐愉的血。” 他说话时,视线落在自己衬衫上干涸的血迹处。 蒋盛心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刚才那句话惹到三爷,他敏锐地意识到,现在任何有关小夫人的话题对此刻的三爷来说都是敏感话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霍庭森脚边的地板上落了一地的烟灰。 蒋盛看了眼那一地烟灰,下意识皱了皱眉。 虽说三爷以前也抽烟,但自从和小夫人结婚后基本就把这玩意戒了,现在…… 蒋盛默默瞅了眼面无表情的霍北,对方冷淡地扫了他一眼,那眸底和霍庭森一样没有任何表情。 不愧是三爷培养出的保镖,蒋盛在心里默默想。 然后又把“小夫人”这三个字在心里放在和“霍三爷”这三个字一样的高度,蒋盛才敢偷偷松口气。 今天是个好天气,伴随着太阳缓慢升起的脚步,手术室的灯倏然熄灭,自动门向两边打开,护士和医生推着徐愉出来。 那位被霍庭森用枪指过的医生摘掉口罩叹了口气,蒋盛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立刻去看霍庭森的表情。 和他想的一样,三爷神情阴冷得让人可怕,站在他身后的霍北正在拔枪。 医生也看到了霍北的动作,顾不得擦自己头上的汗,连忙开口道,“三爷放心,徐小姐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此话一出,霍北顿了下,然后面不改色地收回已经对准医生的枪。 蒋盛也无语地瞄了他一眼,什么时候叹气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叹气,再晚一点估计三爷已经把他毙了。 霍庭森心中在此之前一直沉重地镶在他心脏上的枷锁,在这一刻倏然松了,紧接着一阵习习和风吹过他的心脏。 就像一块被冻住的冰面倏然开裂,可以看到,那开裂处孕育着一朵恬和的睡莲。 徐愉当天就被送到了普通病房,她身上的伤口虽然多,但好在都不是致命伤。 直到确认徐愉平安后,霍庭森才掐灭此前一直燃在他指尖的烟。 他身上烟味很重,蒋盛让人送来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霍庭森在徐愉病房的浴室里洗了个澡,刮干净胡子。 站在洗手池前扣着袖扣时,余光看到被他扔在脏衣篓里的衣服,勾唇舒然一笑,他何时有这么不修边幅的时候? 徐愉受伤这件事霍庭森暂时没有告诉任何人,好让她能安心休息。 手术后一直到当天深夜,徐愉才被饿醒,她睁不开眼,胃里的痉挛快把她折磨死了。 忽然委屈得落泪,虚弱地小声说,“三哥,我好饿。” 最后一个字被从她嘴里吐出来后,徐愉感觉到自己被人从病床上扶起来,靠在床头上,霍庭森坐在床边,骨节分明的手指扣着一碗熬得松软的米粥。 “张嘴。”话音升起间,霍庭森用小勺子盛了粥,碰了碰她的唇。 徐愉迫不及待地张开嘴,吃了一口又一口,直到把一碗粥吃完,她才觉得身体渐渐回暖。 接着,霍庭森又喂了她点其他清淡的食物。 “我不吃了。”霍庭森再次把食物送到她嘴边时,徐愉伸手把他的手臂推到一边,然后说。 霍庭森把手里的餐盒放在病床边,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绯色的薄唇被他微不可见地抿了下,温声问,“还疼吗?” 知道他的问句是什么意思,徐愉慢慢睁开眼睛,霍庭森正低身看着她,眼里染着担心。 病房里开着暖光壁灯,他陷在忽明忽暗的阴影中,只是那双纯黑色的深邃眼眸在夜色里依旧清醒如旧。 徐愉看着他的眼睛,忽然想起了他带她离开森林里的那段时间,霍庭森好像叫了她一声“愉儿。” 这么亲昵的称呼不都是恋人才这样叫的吗?徐愉心脏那处暖暖的,尽管身体很疼,但她还是开心地弯了弯眸,对他说,“三哥,已经不太疼了。” “别在我面前撒谎。”霍庭森沉声说,说话间抬手帮她拉好被子。 徐愉瘪瘪嘴,眸光透过浓长的黑睫投向他,两条秀气的眉毛软软地耷拉在眉骨上,霍庭森见她这副可怜的样子,抬手把床头的壁灯调得更亮些。 “很疼吗?”霍庭森低声问,病房安静无声,他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对徐愉格外有诱惑力。 她像是一个在麦田里迷路的孩子,在暮色降临时忽然听到了从远方传来呼唤她的晚钟,在一刹那间,她找到了回家的方向。 霍庭森找到她,并且把她带出了那座黑暗恐怖的森林。 “三哥。”徐愉抿了抿唇,眼眶变得红红的,劫后余生的喜悦姗姗来迟,霸占了她整个心房。 粉唇颤抖着还没说出接下来要说的话,眼泪就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流淌出来,落在她的枕边。 一见到她哭,下意识以为她是被疼哭的,霍庭森抬起眉峰,用指腹擦掉她脸上的泪,“不哭了,过了今晚就不会这么疼了。” “不是。”徐愉抽了抽鼻子,“我不是因为这个哭。” “那是因为什么?”霍庭森顺着她的话问。 第49章 你忍心让三哥一个人孤独终老吗? 徐愉抿了抿唇,从被子里伸出手轻轻握住他沾上她眼泪的指尖,“因为你我才哭,三哥,要是没有你来救我,我可能就会饿死在那片森林里了。” “没有这种可能。”霍庭森道,徐愉会错了他的意,以为他的意思是她不会饿死。 “哦,我可能会找到那颗橘子树,然后再撑一天才会饿死。”徐愉闷闷地说。 霍庭森皱了下眉,从她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指,指尖抄入她的发间,顺了顺她的头发,“你不会死,因为三哥一定会救你。” “……”徐愉琢磨琢磨他这句话,忍不住翘起唇角,自顾自开心了会儿后斟酌着小声问,“为什么啊?” “傻瓜。”霍庭森拍了下她的脑袋,这小东西都问的什么糊涂话? “你是我老婆,你死了你让三哥怎么办?”霍庭森顿了下,继续说,“你忍心让三哥一个人孤独终老吗?” 夜色壮大徐愉的胆子,她抓高被子蒙住自己半张脸,眸光却时不时像上世纪勇敢的船长越过封锁线那样偷看霍庭森。 霍庭森轻而易举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唇角在黑暗中微不可见地向上挽了下,俊脸上的笑容一闪而过。 他对她很纵容,但有点像长辈对晚辈的那种纵容,徐愉在心里想,可他们是夫妻关系,才不是长辈和晚辈的关系。 第36章 霍庭森出生于双豪门世家,又久居高位、手握重权,大多数人在他面前都不免自惭形秽。 徐愉以前怕他,总是不自觉把自己放进“晚辈”这两个字的套子里,她忘记,她早就不是霍淮书的女朋友了,也不用以弟妹的姿态面对霍庭森。 如果她不摆正自己的位置,那她和霍庭森之间就会永远有一层隔阂存在,这隔阂就是“她曾经是霍淮书的未婚妻。” 想通这件事后,徐愉咬着被角望了他一眼,霍庭森在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间,把被角从她口中扯出来,“也不嫌脏。” 徐愉轻轻地笑了下,“三哥,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变成阿飘,你还会娶别的女人吗?” “不会。”霍庭森立刻道,他的回答很自然,徐愉觉得,这个问题根本不用他动脑筋思考,仿佛这个答案早就刻在他的骨头上,和他融为一体,成为他的信仰之一。 说完这两个字,霍庭森忽然伸手托起她的脸蛋儿,目光炯炯地盯着她,徐愉有些不好意思,咬着唇问,“怎么了啊?” “是不是把脑子烧坏了?”霍庭森忽然问,在徐愉还在因为这句话迷惑不解时又说,“怎么今晚总是问一些蠢话?” 徐愉把头一扭,霍庭森收回手,离开床铺,坐在床边的一张靠背软椅上,眸光抓住她清明的眼球,“还有什么问题,一起问出来,省的你晚上睡不着觉。” 他既然说出这句话,徐愉也就不客气了,侧躺着收住他的目光,小声地叫了句他的名字,“你介意我曾经和霍淮书那个渣男谈过恋爱吗?” 此话一出,徐愉就抿着唇等待着霍庭森的回答。 猛烈的心跳震得她嗓子眼发麻,徐愉捏紧被角,紧张地等着他的答案。 霍庭森神色淡然,徐愉这么问题并没有对他造成多大的情绪波动。 如果不是因为徐愉,霍淮书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迟迟等不到他的声音,徐愉默默把自己往被子里埋了埋,声音又轻又颤,“我……我和霍淮书谈恋爱的时候,不知道因为什么,我在心理上非常抗拒他的触摸,他……他没碰过我,我们也没做过什么亲昵的事。” 这也应该可以算她提前为霍庭森守身如玉吧。 徐愉紧紧咬着被角,心脏砰嗵直跳。 “张嘴。”霍庭森忽然扯着被角说,非常不喜她这坏毛病。 听出他语气里的烦躁,徐愉立刻张嘴松开被角,下一秒就被他捏住下巴,唇瓣被他堵上。 霍庭森掐着她的下巴,低身用力吻着她的唇,就像在森林里那样,似乎想把她融化进自己的骨子里。 没一会儿,徐愉就感觉到自己唇瓣发麻,而霍庭森还在狠绝地蹂躏她的唇。 “三哥。”徐愉小声喊,“疼。” “疼就对了。”霍庭森松开她的唇,墨眸深深地凝视她,徐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被他这样看着,她竟然心虚! 伸手拧了拧她的脸蛋儿,声音低哑微沉,“以免你脑子里再出现一些无意义的问题。” 怕徐愉再误会,霍庭森说完那句话后沉声又加了句,“徐愉,三哥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你要是再故意向我提及你那个前男友,我绝对会让你半个月下不来床。” 一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徐愉就忽然想起了上次她发高烧那件事,顿时脸颊绯红,忙不迭点点头,“我知道了。” “徐愉。”他忽然低身凑近她的耳边,温热的呼吸惹得她半张脸都开始发酥,“不管你以前属于谁,现在以及以后,你都是属于我的。” “from now on,you are mine.”他低沉的声音再次用英文强调一遍。 徐愉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讨好地在他脸颊上吻了吻,“三哥,对不起嘛,你别生气。” “没生气。”霍庭森道,深眸晦暗,就是有点不爽。 “真的?”徐愉忐忑地用不相信的口吻问。 霍庭森终于失笑,摸了摸她的头,“真的。” 徐愉眨了眨眼睛,很相信他这句话,霍庭森只是占有欲比较强,三哥倒一点不小气呢。 他的黑卡被她花出去那么多钱,徐愉都没见霍庭森在她花钱这件事上眨过眼睛。 这一来二去,堵在徐愉心里的问题被解决掉后,她又开始犯困,懒趴趴地打了个哈欠,向霍庭森说了句晚安后,就逐渐睡去。 这一晚,霍庭森等她睡着后才暂时离开病房去公司加班。 第二天一大早,徐愉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身体上的疼痛比昨晚稍微减轻了些,徐愉双臂撑着床坐起身,抬手拿起一旁的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 除了额头上的一块纱布,其他都还好。 “进来。”徐愉道,把镜子放回原处。 第50章 三爷帮徐愉怼霍家二房夫妻俩 来人是霍老爷子和霍家二房夫妻俩。 霍博江和孙雁是霍家的二爷和二夫人,霍淮书的亲生父母。 如果不是因为徐家找到了亲生女儿,徐愉很可能会成为这俩人的儿媳妇。 “丫头,好点了没?”霍老爷子问,显然已经知道过徐愉的受伤原因和受伤程度。 估计是霍庭森告诉爷爷的,徐愉猜想。 她在房间里环视一圈,没找到霍庭森的身影,失落地敛了敛眉,然后迅速调整好情绪笑着望向老爷子,“霍爷爷,我已经好多了,抱歉,让您挂念了。” “那就好。”老爷子被一同前来的老管家扶着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锐利清明的目光掠过徐愉枕头边那条高定黑色领带后,苍老睿智的脸上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 孙雁见状也笑着走到徐愉身边,担心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可吓死我了,还好你没事,不然我可真要心疼死了。到底因为什么受这么重的伤啊?” 听着她虚伪的问候,徐愉皮笑肉不笑地回答,“多谢伯母关心,贪玩罢了,这点小伤还叨扰您亲自过来,真不好意思。” 孙雁以前就看不上她,总觉是是徐愉高攀了霍淮书。 徐愉到现在还记得那年在霍家养身体被孙雁罚站在霍家老宅那棵枫树下的事情。 而事情的起因仅仅是因为她不小心弄脏了孙雁的裙角。 徐愉过去总以为孙雁是看不上徐家,在徐贝希出现后,她终于明白孙雁不是看不上徐家,而是看不上她。 孙雁毕竟有本事在霍家二夫人的位置上坐这么多年,现在自然能听出徐愉话里的讽刺。 但此刻霍老爷子还在这里,她至少要做做表面功夫,因此就在脸上露出一个和蔼的表情,“小愉,即使你现在不是淮书的未婚妻,你知道,伯母一直以为都很疼爱你,自然不会为了这件事而对你有疏离。” 想拍拍徐愉的手背,但是被她躲开了。 这么尴尬的气氛要是落在别人身上,对方指定羞得面脸通红,但孙雁像是没事人一样,看了眼老爷子,继续说:“你静下心来好好养伤,你的医药费霍家替你出了。” 她料定徐愉不可能住得起这么昂贵的高干病房,说不定这些钱都是她背后的那位金主付的。 孙雁出身落魄贵族,自恃清高,最看不上的就是徐愉这种心甘情愿被包养的女人。 刚才说出那句话的语气活像是一个贵妇人施舍乞丐时的那副高傲腔调。 “用不着。”徐愉还没来得及怼孙雁,就从门外传来一道低沉森敛的音色,紧接着,病房里的几人都看到霍庭森从外面走进来。 徐愉一看到他,脸上顿时露出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欣喜与发自内心的笑容。 但这微小的表情波动并没有逃掉霍老爷子睿智的目光,他的视线从徐愉这里投到霍庭森身上,古老的眸底流露出一种旁人不易察觉的欣慰。 霍庭森神态平静地走进来,一身黑色高定西装,长身玉立,姿态巍然。 “徐愉的医药费我已经付了一个月的。”说话间,霍庭森慢条斯理地挑了眼霍家二房夫妻俩,“你们确实应该来看徐愉,淮书出轨在先,我们霍家有愧于她。” 他站在床尾,单手随意地抄进裤袋,徐愉扯着被子偷偷地望向他。 霍庭森扫了她一眼,黑眸深处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只有徐愉才能察觉到的笑意。 霍家二房夫妻俩顿时被这句直白的话挑开了他们竭力想抓紧的遮羞布,霍博江偏头不着痕迹地瞪了眼孙雁。 然后又慈爱地看向徐愉,“小愉,你三哥说得对,淮书那小子对不起你,我待会儿就给他打电话让他来医院探望你。” 他刚说完这话,霍庭森再次提前徐愉讽刺道,“徐愉本来就有伤在身,二伯还让前男友过来给她添堵?” 三哥厉害!徐愉在心里为霍庭森摇旗呐喊。 真是把她的心里话全都说出来了。 难道这就是“夫妻一心”这四个字的真正含义吗?徐愉开心地想。 此话一出,霍博江脸色瞬间拉了下去,他一个长辈去讨好小辈本来就有失身份,现在又被霍庭森这么堵话,心里顿时不乐意了。 第37章 孙雁心里也不舒服。 自从十五年前霍家内乱后,大权就一直掌握在老爷子手中,他们想尽办法也没能让老爷子放权,可霍庭森一从国外回来就轻而易举的得到霍家继承人的位置。 不仅他们夫妻俩,就连大房夫妻俩也眼红得不行。 “庭森,淮书的感情我们也左右不成。”孙雁道,“我们霍家有愧于小愉,我和你二伯一定会想尽办法弥补这丫头的。” 霍庭森在霍家的地位堪比老爷子,孙雁生怕他会因为这件事而拒绝让徐贝希进门。 徐贝希可是孙雁看中的最适合她儿子的世家名媛。 “你们能给的无非就是些铜臭!”老爷子这时候沉声开口,双手拄着拐杖瞟了眼霍庭森,目光又落到霍家二房夫妻俩身上。 最后发话道,“庭森说得没错,淮书有愧丫头,你们也给不了她什么有价值的补偿。” 老爷子再次瞟了眼霍庭森,霍庭森迎着这目光奇怪地抬了下眉,他大概知道老爷子要说什么。 “我决定把这丫头收养了,当成干孙女。”霍老爷子开心地说。 还没等霍家二房夫妻俩把这个消息消化掉,霍庭森就皱眉拒绝,“不成。” 徐愉也急急忙忙向老爷子说,“爷爷,给我点铜臭就好了。” 一说出口,徐愉就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她这说的是什么蠢话? 偷摸瞄了眼霍庭森,果然,这男人向来冷峻的眼尾上勾勒出被她惹出来的笑意。 “为什么?”老爷子沉着脸问霍庭森,似乎今天必须要他给出答案。 霍庭森神态依旧平淡如水,长身慵懒地靠着床尾,身上那股属于上位者的森冷气息让老爷子都罕见地感到惊讶。 十五年过去,恐怕霍庭森早已到了霍家也不能掌控他的地步。 “爷爷还嫌您的孙女不够多吗?”霍庭森不急不徐地说出这句话。 老爷子闻言,立刻被迫想起自己大儿子干的混蛋事,顿时怒从心起,被转移了注意力。 “小愉,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孙雁倏然假笑着和徐愉说,“伯母改天再来看你。” 说完,就转身和霍博江一起离开。 徐愉看着他们俩急匆匆的背影,讽刺地挑了挑唇角,无非就是不想当着老爷子的面被迫给她补偿罢了。 三哥给她的黑卡,她七天七夜也花不完,她才不稀罕他们那点补偿。 他们走后,老爷子以免徐愉对接下来的聊天尴尬,就把站在他身边的老管家支了出去。 此刻病房里就剩下了他们三人。 徐愉坐在病床上,紧张地朝霍庭森眨眨眼,无声地对他说:“三哥,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51章 就只喜欢我的脸? 霍庭森递给她一个抚慰的眼神,而后也不顾忌老爷子在这里,走到她身边坐下,目光落在她额头的纱布上。 “头还疼不疼?”霍庭森问。 徐愉原想说些客套话来掩饰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她也不能确定霍爷爷到底知不知道她和霍庭森领证的事。 但一张嘴,说出来的话和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三哥,已经不疼了。”她对霍庭森说话时,习惯用她平时惯用的那种口吻,此刻语气甜腻柔软,活像是在对霍庭森撒娇那样。 一说完最后一个字,徐愉就恨不得原地消失,非常残忍地想,让霍庭森自己一个人面对这个尴尬的场面吧。 霍庭森抬手抚了抚她额头处被包扎住的伤口,旁若无人那般说,“早餐吃什么?我让霍北去买。” “三哥。”徐徐愉小声嗫喏,紧张地用指尖拽了拽他的衣摆,她能感觉到老爷子睿智的目光紧紧盯着她和霍庭森。 处在这样的气氛里让她头皮发麻。 收到她求救般的讯息,霍庭森抬眸瞧了眼老爷子,为了不让徐愉继续尴尬而说道,“爷爷,您想问什么?” 老爷子能看出他和徐愉的关系并不太奇怪,毕竟当了几十年霍家的掌门人,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更何况,霍庭森压根没想在老爷子面前隐瞒他和徐愉的关系。 “到哪一步了?”霍老爷子沉声问。 徐愉坐在病床上,把自己的脸埋进霍庭森怀里,双手的指尖紧紧揪着他精瘦腰身两侧的西装布料,一听到老爷子这话顿时羞得脸红到头发根。 “就差办婚礼。”霍庭森道,低头看了看像个鸵鸟那样埋进他怀里的徐愉,唇角倏然扯出一抹笑,安慰地在她后脑勺上拍了两下。 霍老爷子沉着脸静默片刻,一时间,空气中没有任何声音,徐愉觉得她甚至能听到床头那束玫瑰花凋落的喘息声。 哦,那玫瑰花好像还是霍庭森买来哄她用的。 以为老爷子是不赞同她和霍庭森结婚这件事,心里顿时慌乱,徐愉抿了抿唇,又用舌尖舔了舔的牙齿。 在老爷子面前摊牌,徐愉早就想到会有这一天,她和霍庭森之间有着云泥之别,她一直都知道,自己配不上霍庭森。 他那么强大的一个人,到头来娶了一个一贫如洗的妻子! 但是,徐愉暗暗下定决心,除非霍庭森亲口让她离开他,不然她绝对不会离开。 想好接下来要做的事,徐愉倏然放开霍庭森,一转身望向脸色严肃的老爷子,深呼一口气,把想说的话脱口而出。 “霍爷爷,不管您怎么看我,我已经和三哥结婚了。”徐愉道,“我喜欢三哥,我想和他永远在一起。除非三哥亲口让我滚,不然我不会离开他的,就是爷爷您不同意我也不离开。” 她声音轻软沙哑,此刻却像个女王一样不卑不亢地望着霍家老爷子。 然后又快速说下去,“是我先招惹三哥的,爷爷,我不好,但是三哥很好,您别怪三哥。” 徐愉一直认为,如果她当初没去想抱霍庭森这座大靠山,他们之间不会有交集。 霍庭森双手抄兜站在床边,森冷暗遂的目光漂游在徐愉周围,她头上还有伤,虚弱苍白的身体被裹在蓝白条纹病号服里面。 明明自己就像一片风中的枯叶,维护他和他们的婚姻时却变成一朵有着荆棘的玫瑰。 霍庭森面色正常,只有那双具有混血特征的深邃眼睛深处在翻卷着一场除了他外不为人知的风暴。 “庭森。”霍老爷子望了望霍庭森的方向,见他神色冷峻,然后慢悠悠的收回目光,继续说,“你给这丫头下蛊了?” “爷爷,您说什么呢?”霍庭森皱了皱眉,惊讶于老爷子跳脱的思绪。 徐愉也没有立刻反应过来老爷子的话,三哥还会蛊术? 霍老爷子忽然轻哼一声,“你要是没给丫头下蛊?她怎么那么喜欢你?” 不怪霍老爷子怀疑,因为徐愉真的就在一个月前还爱霍淮书爱得要死。 一听这话,霍庭森低眸瞟了眼徐愉,徐愉低着头红着脸说不出话。 这脸红不是因为霍淮书,而是因为霍庭森。 霍庭森淡淡勾了下眉,温吞开口道,“爷爷,您就当这姑娘移情别恋了。” 徐愉额角一抽,咬着唇一头栽进霍庭森怀里,超小声嘟囔,“三哥……” 丢死人了。 霍庭森拍了拍她的后脑勺,声音平静,“徐愉,这是事实。” “我知道。”徐愉咬了咬牙,一扭身,面对霍老爷子,硬着头皮说,“没错爷爷,我移情别恋了。” 话音坠地,霍老爷忽然满面红光地笑了起来,“那就好那就好,丫头,爷爷早就说过,淮书那孩子不适合你,庭森虽然刚回国不久,但爷爷觉得你们俩挺合适的。” 徐愉闻言一愣,颤着一双狐狸眼偷偷越过眼睑上浓黑的睫毛瞭望霍庭森。 霍庭森淡淡瞅了她一眼,然后看向老爷子,“爷爷,我们暂时不打算公开关系。” 老爷子呵呵笑着,扬声让管家进来扶他离开。 “爷爷不打扰你们小夫妻了啊。”老爷子笑着说,然后又露出一个属于老顽童那般的调笑,“放心,爷爷会帮你们保密的。” 等老爷子离开后,徐愉还愣坐在病床上,下巴忽然被霍庭森掐住扭到他面前。 徐愉朝他眨眨眼,被迫扬起脑袋看着他。 “喜欢我?”霍庭森低声问,指尖暧昧地在她饱满好看的唇瓣上摁了摁。 徐愉这次反应超快,挽起唇角笑,“不可以吗?三哥长得那么漂亮,我又是你老婆,不可以喜欢你吗?” 她声音听起来很自然,但其实那颗在胸腔里的心脏早已开始狂跳。 “就只喜欢我的脸?”霍庭森继续低声问。 指尖从她唇瓣渡到她的眼角,在她眼尾那抹红上轻轻摁住。 徐愉敛了敛睫,卷翘乌黑的睫毛扫在霍庭森指尖上,男人喉结滚动,不动声色地把指尖移动到她的眉骨上方。 “难道三哥不喜欢我的脸吗?”徐愉问,一双清澈的黑眼睛朝他眨巴眨巴。 第38章 霍庭森轻笑一声,喉结上下滑动,指尖顺着她的脸颊滑到她的耳垂上,捏了下,“很聪明,知道把问题踢给我。” 第52章 三哥,你会嫌弃我吗? 徐愉松了口气,笑着问他,“三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也是个俗人。”霍庭森收回手,笑道。 就是说他喜欢她的脸蛋儿了?徐愉忍不住在唇角勾笑,后悸有余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还好我长得好看。” 霍庭森要不是看上她这张漂亮脸蛋儿,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做出娶她的决定? 听到她这句话,霍庭森眉心微折,最后什么都没说。 陪徐愉吃过早餐后,霍庭森接到公司打来的电话。 挂了电话,霍庭森从阳台上回到病房,徐愉正靠在床头上乖乖让医生给她换药。 走过去看了眼她额头上的伤口,看到伤势正在慢慢痊愈,霍庭森放下心。 医生离开后,徐愉可怜兮兮地朝霍庭森伸出手,“抱抱。” 坐在床边,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徐愉伏在他肩膀上,厌厌地叹了口气。 “疼?”霍庭森问。 徐愉嗯了声,双手扣着他的脖子,“三哥,吹吹。” 把她从自己怀里轻轻扯出来,霍庭森抬起手腕托着她的下巴,视线落在她额头被裹着纱布的地方,眸底不着痕迹地闪过一道杀戾的寒光。 低头在她纱布上印一个亲吻后,徐愉才满意,翻个身躺在他身边的病床上,伸出自己的胳膊,上面有好几道正在结痂的伤口。 “三哥,你会嫌弃我吗?”徐愉看着那些结痂的伤口问霍庭森。 霍庭森抚了抚她胳膊上的伤口,忽然一把掀开被子,抬手把她的病号裤撸起来。 一双匀称修长的双腿白白嫩嫩,但和她的胳膊一样,小腿上也有一些大大小小正在结痂恢复的伤口。 徐愉难为情地扯着被子想要遮住自己的双腿,“别看,丑。” 被子被霍庭森压着,用力扯了扯,还是扯不动。 “不丑。”霍庭森声音低沉,不紧不慢地把她的病号裤放下,把被子重新盖在她身上,然后探身向她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身上还有其他我没看到过的伤口吗?” 听到他这样问,徐愉翻了个身,把脸埋在枕头上闷闷地说,“后背。” 霍庭森皱眉,抬手掀开她的衣服,她里面穿的是一件淡紫色的抹胸,两个漂亮的蝴蝶骨中间有一道正在结痂的伤口。 看样子应该是被树杈划的。 心里倏然泛起一抹躁意,不是因为徐愉,而是因为她的伤。 霍庭森深深地拧了拧眉,指腹轻轻碰了碰她后背上的那道伤口,徐愉身子抖了下,不是疼,是麻。 放下她的衣服,徐愉翻个身平躺在病床上,霍庭森俯视着望她,“现在你身上的伤我全都看过了,不会嫌弃你。答应三哥,好好养伤别多想好吗?” “嗯。”徐愉应了声,抿了抿唇,伸手扣住他的脖子仰头在他薄唇上亲了下,“你去公司吧,我自己在医院也行。” 她刚才都听到了,他还有工作要忙。 徐愉收回扣着他脖子的手同时,霍庭森倏然伸手攥住她两条纤细的手腕,然后压在床头,低身堵住她的唇。 自从在森林里那次吻过后,霍庭森每次吻她都非常用力。 刚亲了没几分钟,徐愉就感到唇瓣上一阵麻痛。 过了会儿,霍庭森松开她的唇,而后又开始温柔地吻她的唇角。 这次霍庭森真的好温柔,徐愉差点在他吻里睡着。 这个温柔绵软的吻结束后,徐愉软趴趴地伸手掩唇打了个哈欠,“三哥再见。” 说完,就困得睁不开眼皮。 霍庭森失笑,抬手拉高被子盖到她下巴处,而后直起身离开病房。 霍庭森并没有立刻去公司,带着霍北走进电梯,来到下面一层高干病房。 电梯门向两边打开,走进走廊,一间病房门口站着的保镖一看到三爷来,立刻转身先打开身后的病房门。 霍庭森走进去,姿态慵懒地坐在一把陪护软椅上,霍北帮他点了支烟。 指尖夹着猩火,一点没把病房不能抽烟这个规则放在眼里,即使这病房还有一个病人。 黎父黎母一见到他,就迫不及待地低头认错。 “三爷,只要您对我女儿手下留情,任何要求我都能答应。”黎父痛心地说。 黎母现在丝毫没有那次在酒会上得理不饶人的姿态,放低声音哀求道,“三爷,徐愉好得这次已经平安回来了,也没什么大碍,我女儿现在生死未卜,这已经是对她最重的惩罚。” 病床上躺着的女人是刚被黎家救回来的黎蕊朵,她倒是幸运地没被饿狼吃掉,只不过还没从昏迷中醒过来。 “生死未卜?”霍庭森冷漠地瞟了眼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勾唇森然一笑,指尖掸了掸烟灰,“黎夫人是对这四个字有什么误解吗?” 黎母脸色煞白,顿时说不出一句话。 黎父连忙讨好道,“三爷,您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只要您能放过我女儿,我只有这一个要求。” “我何尝不是只有一个老婆?”霍庭森声音很冷,如同刚刚从黑暗中觉醒的魔鬼。 一听这话,黎父黎母两人顿时心里咯噔一下,他们本以为三爷那么护着徐愉,两人的关系大概是情人关系。 霍庭森淡淡扫了眼两个愣在那里的人,再次掸了掸指尖的烟灰,“如果不是徐愉求情,我早就在森林里毙了她。” 黎母闻言,顿时被吓得瘫倒在黎父怀里。 颤颤巍巍地看着他,语气质问,“你……你怎么敢?法律不允许你这样。” “你眼里还有法?”话音倏然变冷,霍庭森把指尖的烟头随手抛在病房的地毯上,精致的地毯顿时被燎出一个黑色的烟洞,向上腾出一股烧焦的味道。 黎母被吓得噤若寒蝉。 霍庭森神色乖张,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如果徐愉有事,她死一百次都不为过。” “黎夫人说的对,现在是法治社会。”霍庭森站起身,神色恣意,不疾不徐说出后面的话,“那就把黎小姐教给警局吧。” 霍北闻言,眉峰一挑,三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仁慈? 霍庭森一走,保镖立刻关上门,绝不让黎家夫妻给黎蕊朵转院。 不久后,身穿蓝色制服的警察来到黎蕊朵的病房,黎蕊朵一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带到警局盘问。 而黎父黎母想尽办法也没能把黎蕊朵从警局捞出来。 当晚,徐愉头痛得厉害,躺在病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第53章 想让我怎么哄你? 这时候,房门被敲响,然后传来外面守门保镖的声音,“愉小姐,霍五少来了。” 霍淮书站在原地皱了皱眉,母亲告诉他徐愉受伤,霍庭森付了她的医药费。 徐愉和三哥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霍淮书想了会儿,猜测大概是老爷子吩咐霍庭森让让他照顾徐愉吧。 不然霍庭森那么骄矜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自降身价和徐愉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牵扯到一起? 如今b市上流圈子几乎人人皆知徐愉在一夜之间成了孤女,还被一个人傻钱多的男人包养。 一夜之间成为豪门之间茶余饭后的笑料。 而霍淮书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这一切都是徐愉自己堕落的结果。 徐愉本来就头痛,这会儿根本没心情见这个渣男,当即烦躁地朝门口吼,“让他滚,不见!” 说完,就一把扯过被子蒙住头。 保镖抱歉地望了望霍淮书,“五少,请回吧。” 霍淮书捏了捏手指,黑眸墨色浓郁,克制地咬了咬牙,他今天还非得看到她。 这样想着,霍淮书就准备强行进入病房,保镖见他神情晦暗,立刻戒备地守住门口,“五少,您可以回去了,愉小姐不想见您。三爷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能打扰愉小姐休息。” “三哥和徐愉什么关系?”霍淮书气急败坏地朝保镖吼道。 保镖不为所动,仿佛他就是一座巨大的石头挡在门口。 看这样子,硬闯是没什么希望了,霍淮书狠狠地剜了眼保镖,一转身就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带着霍北和蒋盛站在他身后的霍庭森。 蒋盛额角一跳,默默为霍家五少爷在心里点了炷香。 “三哥。”霍淮书立刻走到霍庭森面前,他本来就在身高上有优势,现在和霍庭森站在一起,竟然比他矮了半个头。 “我来看看徐愉。”霍淮书道,“即使我们不是男女关系,我也拿小愉当妹妹。” 他说完最后一句话,就正视着霍庭森的眼光。 霍淮书在霍家这一辈也算得上是有所作为,平时家族聚会时一些长辈都要上前讨好他,现在站在霍庭森面前,却被他身上冷严的气质压得死死的。 第39章 “既然分手,那就失去了所有关系。”霍庭森声音寒冷,音色中没有丝毫温度,“她现在还是病人。滚!” 见霍庭森丝毫不给他任何情面,霍淮书毕竟年轻气盛,没忍住脱口而出,“三哥,我并没有对不起徐愉,我和她谈恋爱她连亲都不让我亲,我只不过是找到了一个真心爱我的女人。况且,我们分手后,她也没好到哪去,现在圈子里都在传她被包养的事。” 当初是徐愉先追求他的,这就让霍淮书产生了一种很强烈的优越感,心里认为,徐愉还在爱他,但他带着贵族习惯同时又看不上徐愉的堕落。 “咔哒”一声,黑沉沉的枪口被抵在霍淮书的太阳穴上,让他额头上顿时冒出冷汗。 “三哥,你要干什么?”霍淮书问。 霍庭森冷冷抬眉,声音让人感到寒冷彻骨,“你应该庆幸你没有亲过她。” “三爷。”蒋盛担心地开口,生怕三爷脾气上来把霍淮书打伤。 霍家二房夫妻俩不是省油的灯,霍淮书要是被三爷打伤,他们肯定会来医院闹。 小夫人还有伤,可经不起他们这样折腾。 霍淮书压根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紧接着又听到霍庭森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看来你从小学的规矩都被狗吃了。” 说话间,霍庭森把枪扔给霍北,目光冷寒,“带他去祠堂领罚,让阿妈重新教他规矩,免得在外面丢人现眼。” “是,三爷。”霍北收起枪,走到霍淮书面前,面无表情道,“五少爷,三爷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违抗。” 病房里,徐愉隐隐约约听到外面的对话声,还以为是霍淮书在说话,顿时忍着头痛抓起一个枕头扔向门口,“滚!” 好巧不巧,这枕头刚好扔进霍庭森怀里。 “怎么了?”霍庭森拎着枕头,走到病床边,把枕头重新放在床上,而后又把裹在被子里的徐愉抽出来。 徐愉难受地伏在他肩膀上,声音沙哑,“三哥,怎么是你呀?” 她还以为是霍淮书那个狗男人。 没回答她这个没什么意义的话题,霍庭森抬手抚了抚她的后脑勺,“头痛?” “嗯。”徐愉没精神地回答,然后等着霍庭森安慰她。 相处了这么多天,霍庭森已经把徐愉的一些小习惯和小脾气摸了个透彻,一听她这副语气就知道她想干什么。 “想让我怎么安慰你?”霍庭森问,顺势在床边坐下,徐愉爬到他腿上,脑袋枕着他的肩膀。 想了想,徐愉软趴趴地说,“我也不知道,先就这样陪着我就好。” 霍庭森摸了摸她软软的脑袋,徐愉倏然伸手揪着他的西装领口闻了闻。 “闻什么呢?”霍庭森失笑问。 徐愉继续嗅了嗅,“闻闻你身上有没有其他女人的味道。” “有吗?”霍庭森问。 徐愉摇摇头,“没有。”又说,“三哥,你抽烟了。” “不喜欢我抽烟?”霍庭森两根骨节分明手指的指腹贴在她额头上,缓缓慢慢地帮她揉着脑袋。 她要是不喜欢,他可以把烟戒了抽雪茄。 徐愉被他揉得有点舒服,那股子头痛也略微有点缓解,“喜欢,只喜欢三哥身上的烟草味。” 被她这句话取悦了,尽管知道徐愉在他面前一直都很嘴甜,“等你再好一点就带你回家。” “真的?”徐愉眸光一闪,贴在他怀里扬起脑袋瓜盯着他,霍庭森视线落入她的眼睛里,徐愉挽起眼尾轻笑。 应了声,继续帮她揉脑袋,“能出院就这么开心?不怕以后留下病根?” 后背靠在他怀里,享受着舒服的服务,徐愉像一个小猫咪那样悠闲。 “我能留下什么病根?”刚说完,猛然一眨眼,往他怀里靠得紧一点,小声说,“只要不对我生宝宝有影响就好。” 第54章 我264个月大的宝宝,你有点不讲理呀 此话一出,就听到霍庭森在背后发出一声轻笑,紧接着他另一只手覆在徐愉的小腹上,“想给我生孩子?” “三哥想要宝宝吗?”徐愉涨红了脸问。 霍庭森宽阔温暖的手掌扣着她的软腰,继续揉着她的脑袋,声音沉毅,“我不是已经有一个宝宝了吗?” “什么?”徐愉顿时睁圆眼睛,猛地一抬头,清澈的眸光紧紧地盯着他,粉唇立刻瘪了下去,眼眶开始泛红,“三哥,你什么时候有的宝宝?你……你有小孩!你难道想让我当后妈。” “我不要。”徐愉态度坚决,绝不可能当霍庭森小孩的后妈。 一想到霍庭森背着她和别的女人有孩子,徐愉就气得胸疼。 “你当不了后妈。”霍庭森淡淡开口。 心脏往下一沉,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要和她离婚吗? 骗子! 徐愉气呼呼地往他怀里一靠,狠狠地用指尖蹂躏着怀里的被角。 霍庭森看着她这副气鼓鼓的模样,心情颇好地从背后捏了捏她的软手,不紧不慢地说,“我家那个宝宝264个月大了,你觉得你能当后妈?” 264月?徐愉猛然想起她以前对霍庭森说她是个264个月的宝宝。 脸颊瞬间飞红,徐愉懊丧地咬了咬唇,紧接着又仰起头盯着他,故作一本正经道,“三哥,不要转移话题,你还没有说你想不想要宝宝。” 霍庭森凝神望了她片刻,从喉咙里溢出一声低沉的轻笑。 双手扣住她的腰肢,从背后把她圈进他怀里,徐愉后背抵着他的胸膛,仿佛感觉到了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节奏。 “暂时还不想。”霍庭森低声道。 徐愉下意识问,“为什么呀?” “我能同时养两个宝宝?”霍庭森挑了下眉。 这第一个宝宝肯定指的是徐愉。 再来个小孩,他肯定要分神照顾孩子。 现阶段,霍庭森只想和徐愉过二人世界。 不等徐愉说话,霍庭森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再等几年我们再要孩子。” “嗯。”徐愉点点头,扯过被子遮住她的半张脸,小声问,“我是你的宝宝吗?三哥。” “算是吧。”霍庭森回答,眸光落在她额头上的纱布处,修长的指尖挑弄几下她的头发。 徐愉不太满意这个听起来很勉强的答案,好像是她逼着霍庭森说出来的那样。 小脸一黑,虎声虎气地道,“算是吧是什么意思?三哥,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宝宝?” 她今天还非要从霍庭森嘴里听到甜言蜜语不可。 “徐愉。”霍庭森音色低沉,叫她名字时的语气似乎带着复杂的愁绪。 徐愉顿时从他话里听出来一种关于她的不好预感。 下一秒,霍庭森沉稳平静的声音从上传来,“264个月的孩子已经不能称得上宝宝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说她油腻?还是说她装可爱? 反正不管哪种情况,都不是什么好话。 “三哥……”徐愉拖长调子望着他,不满意地小声嘟囔,“我不管,我就是你的宝宝。” 霍庭森被她这副蛮不讲理的模样逗笑,伸手拍了拍她的发顶,“多大了还说自己是宝宝?徐愉,你羞不羞?” 沉默了会儿,徐愉抬头眼神复杂地望向他,“三哥,你是不是对浪漫过敏?” 霍庭森没回答她这个问题,低眸好整以暇地锁着她的目光。 他眼神沉迤坦荡,徐愉和他对视几秒钟就败下阵来,红着脸抓起被子蒙住头。 “知道羞了?”霍庭森见她这副害羞的样子,笑着问。 徐愉扯着被子闷声闷气地回答,“你胜之不武,欺负病人。” 霍庭森无奈地皱了皱眉心,“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不哄我就是欺负我。”徐愉颇为不讲理。 气氛静默片刻,徐愉捏着被角偷偷往外看了眼,恰好与霍庭森墨冷的目光相遇。 他笑了,在徐愉眼里漂亮得就像是一棵屹立于高山白雪上的青松那样。 “我264个月大的宝宝。”霍庭森笑道,“你有点不讲理呀。” 徐愉现在巴不得“264”这个数字永远消失,这三个数再次被霍庭森提起,她羞得满脸通红。 把身子一扭,自顾自裹着被子躺在病床上,“三哥,我睡觉了,晚安。” 徐愉现在真觉得装睡是个好东西,可以掠过不少尴尬。 霍庭森双手抄兜站在病床旁,眸光低垂,落在病床上,唇角倏然失笑。 徐愉又在医院住了三天才回到南山公馆。 因为在医院那件事,霍淮书被罚在祠堂里抄了三天三夜的家规。 霍家是百年世家,家规森严,霍庭森又是未来霍家家主,他的命令霍淮书不能违抗。 三天后,霍淮书憔悴地从祠堂走出来,一见他从里面出来,等在祠堂门口的孙雁立刻上前。 看到自己儿子这副颓丧的样子,孙雁顿时心疼得不行,皱着眉说,“霍庭森到底还是不是人?平白无故就罚你抄家规,他还真以为他已经是我们霍家的家主了吗?我已经把这件事告诉老爷子了,霍庭森这属于滥用家主权利,一样得罚跪祠堂!” 第40章 “妈。”霍淮书声音沙哑疲惫,听着孙雁在这唠叨,烦躁地皱了皱眉,“你以为霍庭森稀罕霍家的家主位置?” 在医院霍庭森把枪口抵在他脑袋上时,霍淮书当时真的有种霍庭森蔑视霍家的感觉。 他能在大庭广众下公然持枪,背后的势力和他自己的影响力肯定不容小觑。 这些霍淮书都不在乎,他对家主位置没兴趣,让他想不通的是霍庭森和徐愉的关系。 徐愉到底做了什么让霍庭森这么护着她? 霍淮书想不明白这个问题,他还是觉得是老爷子让霍庭森照顾徐愉。 在霍家,除了老爷子外没有其他人能让霍庭森做事。 一听到他这话,孙雁顿了顿,眼里闪过一抹狠厉的冷光。 霍庭森对霍家不感兴趣又怎么样?老爷子还不是要把家主位置给他! 他们倒是想要家主位置,但老爷子死活不给。 “霍庭森到底是为什么罚你?”孙雁问。 霍淮书咬了咬牙,沉声道,“因为徐愉。” 第55章 徐愉有情趣 “我就说这女人有手段!”孙雁毫不掩饰她眼里的鄙夷,“还好徐家早早和她断绝关系,不然有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儿,真是他们徐家的一大丑闻。” “不一定。”霍淮书抬手捏了捏自己疲倦的眉心,“估计是爷爷让三哥去照顾徐愉,霍庭森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自降身价和徐愉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扯在一起?” “那是自然。”孙雁哼了声,“要不怎么说不是徐家的亲骨肉,这才被赶出来多长时间就本性毕露!一个姑娘家一点羞耻心都没有,还好你们早就分手了,不然就叫我恐怕也要跟着一起丢脸。” 霍淮书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妈,我回房间了。” “嗯,好好休息休息吧。”孙雁慈爱地对自己儿子说,“希希那孩子担心你好几天,你找时间给她打个电话安慰安慰她。” 霍淮书应了声,离开祠堂。 孙雁看着他离开后,愤怒地捏了捏手指,狠狠瞪了眼祠堂门口才离开。 霍淮书一回到房间,就拿手机给徐贝希打电话。 通话甫一接听,就听到徐贝希沙哑虚弱的声音,“淮书哥哥,你没事吧?伯母说你被三爷罚抄家规,三爷怎么能这样啊?我好担心你。” 不知为什么,这会儿听到徐贝希的声音霍淮书非但没觉得安慰,心底倏然升起一抹烦躁。 他躺在床上,闭了闭眼,“希希,我没事。” 徐贝希委屈得快要哭出来,“淮书哥哥,你没事就好,我这几天好想你,你能来陪陪我吗?” 要是在以前,霍淮书肯定忙不迭答应了,但今天不知怎么回事,他脑海里一直在想徐愉和霍庭森之间的关系,心里烦躁得很。 即使心里认定这两人没关系,霍淮书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去设想徐愉有没有可能是霍庭森情妇。 一想到万一有这种可能,他就厌恶地想当面羞辱徐愉说她为什么这样不自爱。 “我今天太累,明天吧。”霍淮书道。 徐贝希闻言,脸色一下子白了,捏紧手指小声请求,“今天不可以吗?淮书哥哥,我真的好担心你,也好想你。” “今天真不行,希希,抱歉。”霍淮书道,“我明天一定去陪你,我现在很累,没什么事就先挂了。” 说完最后一个字,霍淮书就挂了电话。 而此时,徐贝希脸色煞白,立刻跳下床去找孟蓝英出主意,让她想办法让自己和霍淮书赶紧结婚。 一天没嫁进霍家,她就一天不能心安。 == 在家里养了一周后,徐愉的伤势已经好得七七八八。 这一来二去,霍庭森和她已经差不多半个月没有夜生活了。 徐愉决心要改变这种局面。 这天晚上,霍庭森加班回来,别墅一楼只开着壁灯,光线昏黄,空气里很安静。 刚走到玄关处,怀里就跳进来个女人,不用想,敢这样跳进霍庭森怀里的女人,除了徐愉没别人。 徐愉挂在他身上,双手捂住他的唇不让他说话。 一双黑溜溜的狐狸眼幽怨地盯着他,“三哥,你都半个月没碰我了,你是不是嫌弃我?” 紧接着,徐愉又阴阳怪气地叭叭,“你们男人都一样,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你明明说过不嫌弃我,但是,这几天睡觉你都不抱我。” 说完这一大串子话,徐愉猛然察觉到她正处在一种诡异的寂静中。 下一秒,空气中传来的不怀好意的笑声,证明了她的直觉是正确的。 “庭森,你这小妻子挺有情趣的啊!”那人笑着调侃霍庭森。 徐愉一听到这个声音,就觉得有点耳熟,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抱住霍庭森的脖子,小心翼翼越过他的肩膀,倏然看见陷于黑暗中的三个人。 中间那人就是刚才说话的人,上次他们在格蓝岛见过,他是霍庭森的朋友闻戾。 徐愉在此之前一直认为他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人。 顾不得想其他的,立刻就准备从霍庭森怀里跳出来。 没想到刚才还不抱她的男人现在紧紧地箍着她的身子,眼尾挽起,旁若无人地调笑她,“跑什么?我现在没碰你?” “碰了碰了。”徐愉急得快哭出来,双手抱住他的脖子伏在他耳边小声道,“三哥,求你了,好丢脸,我要回房间。” 这时候,闻戾忽然啧了声,“霍三,我还是单身狗,你这样在我面前秀恩爱,小心我半夜把你小妻子偷走哦。” 此话一出,霍庭森周身的温度顷刻下降,松开徐愉,摸了摸她的脑袋瓜,“先回卧室睡觉。” “嗯嗯。”徐愉巴不得赶快离开这个尴尬的地方呢,当即从霍庭森身上跳下来,拔腿就朝楼上跑。 徐愉一走,另外几个人说话也就没了顾忌。 “庭森,什么时候结的婚?”顾西洲问。 他走进别墅光亮处,大概三十岁的年纪,身高腿长,长相矜贵沉着,气质却刚毅。 b市顾家是军政世家,顾西洲是顾家长子,顾南风的哥哥,现役军官。 霍庭森走进别墅,打开主灯,整个一楼瞬间亮堂起来。 “不久前。”霍庭森道。 沈峥闻言,看了眼顾西洲,笑道,“西洲,霍三的老婆,你也认识,就是南风的那个好闺蜜。” “徐愉啊。”顾西洲笑着走进客厅,“怪不得我刚才感觉那小姑娘那么眼熟呢。” “霍三。”闻戾懒散地往沙发上一坐,朝霍庭森不怀好意地抬了下眉,“看来你们夫妻生活很不和谐啊,你家这小嫩草都对你这个老牛有意见了。” 一听这话,霍庭森脸色顿时沉下去了。 沈峥乐不可支,“闻戾,你还不如直接说霍三老牛吃嫩草!” 顾西洲也被逗笑了。 “都闭嘴!”霍庭森冷声道,唇角扯出一抹阴森森的弧度,“说的好像你们仨年轻似的。” 此话一出,除了顾西洲,另外两个人心里都酸酸的。 是的,他们俩还没女人。 不愧是霍三爷,一句话直击命门。 楼上主卧,徐愉一回到房间就瞬间心里轻快许多,脱掉鞋子趴在大床上,红着脸蹂躏霍庭森的枕头。 本以为霍庭森会很快回卧室陪她睡觉,但直到凌晨他还没回来。 第56章 没大没小,叫三哥 徐愉抱着抱枕靠在床头打了个哈欠,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凌晨一点多了。 霍庭森怎么还不回来?徐愉抿了抿唇,他不会是又到公司加班去了吧?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先例。 伸手揉了揉犯困的眼皮,徐愉扔开抱枕,下床穿上拖鞋离开卧室。 下楼找了一圈也没看到霍庭森的身影,徐愉关上一楼的主灯,踩着楼梯回到二楼。 她没回卧室,而是去了霍庭森的书房。 一推开门,扑面而来就是一阵酒气。 徐愉被熏得往后退了两步,这书房是被红酒泼了吗? 皱了皱挺翘精致的鼻尖,徐愉捏了捏手指,蹬蹬蹬地走进书房。 今晚说什么也得把霍庭森弄回卧室,有时间喝酒都没时间陪她睡觉。 一走近,就看到霍庭森坐在办公桌后正对着电脑处理工作。 他穿了件白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依旧是平日那副一丝不苟的样子。 徐愉甚至有种错觉,他压根就没喝酒。 可这酒味哪来的? 快步走到他身边,在霍庭森面前俯下身,不由分说地用精致的指尖揪着他的领口,低头在他脖颈处嗅了嗅。 果然喝酒了。 “还没睡?”霍庭森抚掉她的手,淡声道。 偏头睨了她一眼,视线重新投到电脑上,精致的指尖移动着鼠标。 徐愉被他气到了,往他面前一站,也不管他是不是在处理公司的事,不开心地朝他吼,“霍庭森,你给我回房间睡觉去!” 第41章 “没大没小,叫三哥。”霍庭森道,看完最后一封邮件,把电脑关机。 徐愉咬了咬牙,她叫个鬼。 她穿着一件淡粉色的真丝吊带睡衣,此刻站在霍庭森面前,委屈得肩膀颤抖。 她等了他大半夜,霍庭森倒好,对她冷淡得仿佛他们是陌生人一样。 徐愉又看到了自己手臂上淡粉色的伤痕,委屈地抽了抽鼻子,闷闷地说,“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所以才不回房间睡觉。 一听到她委屈的声音,霍庭森顿时在心里叹了口气,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坐在他怀里。 徐愉坐在他腿上低着头不说话,也不在乎他身上的酒味。 霍庭森骨节分明的手指攥着她的手臂,白嫩纤细的手臂上还有一些粉白色的细长印记。 这几天一直有给她涂祛疤膏,效果挺好。 徐愉想抽出自己的手臂,但他攥得很紧。 “丑死了!你别看。”徐愉闷闷地说。 “丑也是我老婆,我还能不要你?”霍庭森松开她的手臂,双手扣着她的腰肢,让她跨坐在他腿上。 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这小东西眼眶泛红,看样子委屈得不轻。 “今天西洲从部队里回来,喝多了酒。”霍庭森道,在和她解释,“你没来书房之前,我本打算处理点工作清醒清醒再回卧室。” 徐愉瘪瘪嘴,果然是大佬,清醒的方式都和别人不一样。 估计他年轻的时候也是用数学压轴题来解压吧。 徐愉伸出手臂搂住他的脖子,把自己的脸蛋儿贴在他脸颊上,霍庭森被她这副黏人的样子逗笑,“我身上酒味很重。” 怕熏着她。 “没关系。”说话间,徐愉吻了吻他的眼睛,霍庭森单身扶着她的后腰,强势回吻过去。 一吻结束,徐愉嘴里也染上了红酒味道。 “三哥,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徐愉后腰靠在办公桌上,喘着气问。 霍庭森捏了捏她的手腕,指尖摁了下接近她腕骨处的一条粉色伤痕,“挺多。” “那你酒量还挺好,这都没不省人事。”徐愉道,然后探身靠近他,伸手捂住他的唇不让他说话,“三哥,我问你个问题。” 霍庭森递给她一个眼神,示意她问。 “这几天睡觉你为什么不抱我?”徐愉咬了咬唇,清清润润的狐狸眸瞪了他一眼,“你不抱我也不亲我,你是不是真嫌弃我变丑了?哦,还好我嘴没受伤,不然你刚才肯定会嫌弃我丑不和我亲。” 霍庭森扯下她的手,威严的目光低垂睨了她一眼,伸手狠狠在徐愉脸蛋儿上拧了下,白皙的脸颊上顿时出现一个红色的指痕。 “疼!”徐愉捂着自己的脸委屈地瘪瘪嘴,“三哥,你干嘛拧我?” “知道疼就好。”霍庭森道,“让你清醒清醒,省的你整天胡思乱想。” 他面色冷峻,徐愉很容易看出霍庭森被她惹生气了。 讨好地把自己的脸蛋儿贴在他脸颊上,“三哥,不生气嘛。你还没说你前几天为什么不抱我也不亲我?” “好奇心怎么这么重?”霍庭森无奈地皱了皱眉。 徐愉撒娇,“你说嘛,不说我今晚睡不着觉。” 霍庭森揉了揉她的头发,倏然站起身,托着她的身子回到主卧。 一回到主卧,徐愉就被粗鲁地扔到大床上。 紧接着霍庭森倾身而上,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为什么这几天他不碰她。 一整晚翻云覆雨过去,徐愉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男人憋久了真的会发疯。 翌日清晨。 徐愉浑身酸痛地躺在霍庭森怀里睡觉,两条手臂紧紧地抱着身边的男人。 倏然,手臂被人扯开,徐愉哼哼唧唧,“三哥,抱。” “乖,你自己先睡。”霍庭森声音低哑,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 徐愉这才被安抚到,抱着霍庭森塞进她怀里的一个抱枕继续睡觉。 霍庭森披了件黑色睡袍,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瞟了眼刚才敲门的莫叔,“什么事?” “三爷,一位自称是徐家大小姐的女人和黎总夫妻俩要见您。”莫叔道,“我暂时没让他们进来,他们现在正在公馆门口等您。” 霍庭森神色不变,“嗯。” 过了会儿,霍庭森换了身黑色西装离开卧室。 第57章 解领带 一看到霍庭森的身影,徐露微立刻忍不住露出笑意。 她本来根本不知道霍庭森住在哪里,就因为听说了黎蕊朵的事,才从黎家夫妻俩嘴里打听出来。 徐露微故意和黎家夫妻俩说要帮他们向霍庭森求情,这样才有机会和他们一起来南山公馆。 徐家算是b市的豪门世家,徐露微名下也有很多房产,她自然看得出南山公馆的别墅有多贵。 以前徐中实也想在南山公馆所在的别墅区买房,但他压根没有购房资格。 她要是嫁给霍庭森,就是南山公馆的女主人,这消息要是传出去,圈子里那些小姐妹肯定会纷纷羡慕她,徐露微在心里美滋滋地想。 她又抬眸看向霍庭森走来的方向,男人一身挺括的黑色西装,左手腕间的手表价值百万,全身上下都透露着矜贵漠冷的气息。 这样矜贵的气息只有出身尊贵,又久居高位的人才会有。 黎父黎母一看到霍庭森,就想起他们还在警局的女儿。 “三爷。”黎父刚准备说话,就被霍庭森强势掐断话头,他下颌微抬,声音淡漠,“你是想让黎家为她殉罪吗?” 此话一出,黎父脸色唰一下白了,黎氏是他大半辈子的心血,可黎蕊朵又是他亲生女儿。 徐露微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霍庭森把黎蕊朵送进了警局,看样子他很可能是想让黎蕊朵坐牢。 “三爷。”徐露微嗲里嗲气地说,“蕊朵到底做了什么惹您生气?我代替她向您赔罪,你就当给我个面子放过蕊朵吧!她其实本性并不坏。” 黎蕊朵是她闺蜜,徐露微当然不想让她出事。 再说,现在是一个在霍庭森面前刷好感度的机会,徐露微绝对不会放弃。 继续嗲里嗲气地说,“三爷,您大人有大量嘛,就当我欠你个人情,日后一定把这个人情还给你。” 黎父黎母一听到徐露微这么自信熟稔地和霍庭森说话,顿时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盼望霍庭森真能被徐露微说动。 霍庭森给警局那边下了命令,他们根本救不出自己的女儿。 如果霍庭森不能手下留情,那黎蕊朵的下场肯定是被送监狱。 “你什么身份?”霍庭森倏然冷声开口道,音色阴郁可怕,“也配让我给你面子?” 徐露微闻言,顿时尴尬得无地自容。 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万万没想到霍庭森竟然丝毫不给她情面,她……她好得也是徐家大小姐,就算不给她面子,总要给徐家面子吧。 “三……三爷,我……”话头还没接下去,霍庭森就瞥了她一个阴冷的目光,“滚!” 徐露微彻底说不下去了,脸蛋儿红透,洁白的牙齿咬着红唇,一副似泣非泣的模样。 一来二去,黎家夫妻也不敢再说话。 黎父丝毫不怀疑霍庭森的话,他捏死黎家就像捏死只蚂蚁那么简单,而黎氏是他们夫妻俩半辈子的心血。 他们不能为了黎蕊朵眼睁睁地看着黎家在b市消失,再者,他们除了黎蕊朵之外还有一个正在国外留学的儿子。 “霍北,送客!”霍庭森声音刚毅,掷地有声。 站在他身后的霍北接到命令后,立刻抬手在空气中挥了个手势,下一秒,隐于暗处的保镖无声无息地出现,面无表情地站在这三个人面前。 黎父黎母见状,立刻朝霍庭森道别,然后着急忙慌地离开南山公馆。 徐露微不想走,最后被保镖扔出了小区。 这些身强力壮的保镖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美德,徐露微差点被他们摔破相。 但此刻比被扔出来这件事更让她生气的是,她刚才竟然在霍庭森脖子上看到了吻痕。 对,就是吻痕。 徐露微以前在国外玩得开,很轻易就看出霍庭森脖子上的青紫痕迹是吻痕。 她愤怒得快要发疯,霍庭森竟然有女人了,这怎么可以? 一想到霍庭森可能刚和另一个女人翻云覆雨,徐露微就气得想要撕烂那女人的脸。 徐露微捏紧手指,目光死死地盯着南山公馆小区,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嫁给霍庭森。 未来霍家主母的位置,一定得是她的。 — 霍庭森本来想直接去公司,想了想,又回到别墅上楼看了看徐愉。 本以为徐愉还在睡觉,没想到一回到主卧就看到这小东西抱着被子坐在床上,连睡衣也没穿。 目光掠过她白皙青紫的肩头,霍庭森喉结滚动,走过去弯腰捡起被扔在地毯上的睡衣,递给她,“穿上。” 第42章 “不穿。”徐愉红着眼睛钻进他怀里,两条白皙柔嫩的手臂圈住他的脖子,跪坐在他腿上。 霍庭森随手拿起床上的一条薄毯盖在她后背上,“受什么委屈了?” “三哥……”徐愉眼泪掉下来,抽着鼻子说,“我还以为你吃完就提上裤子走了呢。” 他说让她先睡,可是徐愉后来一睁眼,身边压根没有霍庭森的身影。 她本就做了个噩梦,醒来后身边又没有人,难受得差点哭出来。 霍庭森抚了抚她的后背,徐愉瘪着嘴靠在他怀里,“三哥,你再陪我睡一会儿好不好?我不想让你走。” 要是以前,徐愉肯定不会阻止霍庭森工作,可她今天好难受,想让他陪着她。 “嗯。”霍庭森应声,手臂穿过她的腿弯想把她塞进被子里,徐愉不愿意,紧紧抱着他的脖子窝在他怀里。 “三哥,就这样。”徐愉道,仰起头亲亲男人刚毅精致的下颌,“好不好?” 霍庭森无可奈何地折了下眉心,“好。” 徐愉弯了弯唇,软趴趴地在他怀里蹭了蹭,“三哥真好。” 早晨本就是一个危险的时间段,徐愉又这样黏人。 霍庭森喉结滚动,一把掀开她身上的薄毯,翻身把她压在床上,捏着她的手腕让她的指尖搭在他领带上,声音暗欲,“解开。” “三哥,我累。”徐愉想收回手,讨好地朝他眨眨眼。 “由不得你。”霍庭森声音沙哑低沉,重新把她的指尖放在自己领带上,伏在她耳边吻了吻她的耳垂,低声诱哄,“乖,帮三哥解开。” 第58章 小夫人长得那么好看,三爷不当人也情有可原 他声音好听,徐愉就这样意乱神迷地被他蛊惑了。 秀美的指尖微动,扯开他领口处一丝不苟的领带。 霍庭森满意地吻她的鼻尖,“乖宝贝。” 紧接着,再次以吻倾覆她。 此刻一楼大厅,蒋盛焦急地望了望二楼的方向,然后一边低头看腕表上的时间一边对霍北说,“三爷怎么还不下来?会议马上就要迟到了。” 霍北笔直地站在原地,神情冷峻,仿佛根本没听到蒋盛的话。 眼看着原定会议开始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蒋盛着急地在大厅走来走去。 过了会儿,没忍住去了二楼。 走到主卧门口,蒋盛深呼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三爷,会议已经迟到了。” 他说完这话,里面传出霍庭森沙哑低沉的声音,“取消。” 蒋盛皱了皱眉,感觉有点不对劲。 还没等他想通,里面就传出一道娇软懒甜的音色,“三哥~” 蒋盛闻言,顿时老脸一红,忙不迭转身离开二楼。 下楼梯的时候,这位蒋助理差点从二楼摔下来。 看见他从楼上下来,霍北顿时沉声问,“是小夫人出什么事了吗?” “小夫人好得很。”蒋盛道,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然后盯着霍北无奈地叹了口气,“三爷又当狗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两个人心里一清二楚,霍北抿了抿唇,“小夫人长得那么好看,三爷不当人也情有可原。” 此话一出,蒋盛脸上顿时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勾了勾唇角,“霍北,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情商这么高?” “是你的情商太低。”霍北没什么情绪地说。 蒋盛不以为然,“我智商高。” 霍北瞥了他一眼,“你能高过三爷?” “……”蒋盛咬了咬牙,假笑地盯着他,“你今天是不是专门来拆我台?然后谋我的权篡我的位。” 听了他这话,霍北刚准备说什么,余光看到从后山跑进来的小狼崽。 霍北蹲下挺括蔚然的身体,挡住小狼崽的去路,摸了摸它的小耳朵。 小狼崽还挺乖,也不凶霍北,用自己的小脑袋在他手心里蹭了蹭。 蒋盛稀罕地看向这个小狼崽,“不得不说还得是我们三爷啊!去救小夫人顺便还带回来头狼。它受了那么重的伤要不是被三爷带回来,恐怕早就死了。只不过这家伙还小,看起来倒像是二哈。” “它是狼,不是二哈。”霍北淡淡道,把狼崽抱起来,准备去后山训狼。 蒋盛也想看看训狼的场景,于是就跟着霍北一起去了后山。 直到中午,霍庭森才抱着被裹在浴巾里的徐愉从浴室出来。 走到床边把她放在床上,徐愉滚进被窝,然后伸手在被窝里捣鼓了几下,把浴巾被被子里扔出去。 用被子挡住自己的半张脸蛋儿,挽起红红的眼尾,顾向霍庭森,声音沙哑软腻,“三哥,你今天迟到了。” 她笑着说,仿佛一个得到糖果的小狐狸。 霍庭森当然知道,在他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但这一刻,看着这小东西的笑颜,霍庭森倏然发觉,在他心里仇恨早已不再是第一位。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徐愉的在他心里的重要性,猛然升到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感觉吃惊的地步。 低头吻了吻她的鼻尖,“缠人的小东西。” “我才不是小东西。”说话间,徐愉递给霍庭森一个他一定能理解出来的眼神,霍庭森释然一笑,“我说的又不是那方面。” “哦,是年龄呀。”徐愉抿了抿唇,一双狐狸眼清亮动神,每次在夜晚,这双眼睛都勾得霍庭森失控。 徐愉笑着望向他,“霍庭森,不然我改名叫霍愉吧?反正徐这个字也不是我的姓。” “不能。”霍庭森坐在床边,徐愉揪着他的浴袍带子玩,“为什么呀?” 霍庭森闻言,眸光微动,“你一定有属于自己的姓。” 徐愉顿了下,指尖松开缠在她手指上的浴袍带子,仰躺在床上,眸光出神。 霍庭森捏了捏她的手心,来安慰她。 是啊,三哥说得对,她应该有自己的姓,但是她的亲生父母在哪呢? 霍庭森捏起她的手腕,在她手背上吻了吻,“我已经在着手查这件事了。” 他声音平淡,却在徐愉心里激起了千层浪。 眸光定格在霍庭森身上,他坐在床边,高级黑色浴袍被他穿得一丝不苟,乌发略微凌乱,神色冷峻淡漠,一双深邃的眼睛里平静又深沉。 看起来一副性冷淡的样子,一沾床就不当人。 连她自己都没在意的事情,他注意到了,还早就在帮她找亲生父母。 “三哥。”徐愉叫了他一声,然后就钻进被子里抹眼泪。 知道她在被窝里偷偷哭,霍庭森叹了口气,又捏了捏她的手心,“徐愉,我合理怀疑你在骗婚。” “什么呀?”徐愉软趴趴地问,从被窝里挪出来一点看了看他。 霍庭森轻勾唇角,捏着她的指尖说,“我们结婚前,我可不知道你这么爱哭。” “所以,你这不是骗婚是什么?”霍庭森笑着问。 “三哥!”徐愉羞得脸蛋儿红了,反应超快地把过错推给他,“我哭都是因为你,我还要三哥给我精神损失费呢。” “理由还挺多。”霍庭森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别哭了,不然三哥去公司也放心不下你。” “嗯。”徐愉坐起身,伸开手臂抱抱他,然后立刻重新钻进被窝里,“三哥再见。” “还没走呢,再见什么?”霍庭森失笑,说话间,站起身。 徐愉抿唇笑了笑,没说话。 霍庭森去了衣帽间,不一会儿,穿着一身黑色高定西装,一边扣着腕间的手表一边走出来。 走到床边时,发现徐愉已经睡着了,浓长的乌黑睫毛遮住她眼下淡淡的黑眼圈。 如乌玉般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上,一张小脸安静柔和。 霍庭森扣上腕表,走到床边,微微低身,根根分明的指骨抚了抚徐愉的头发,叫了声她的名字,“愉儿。” 第59章 霍家的传家宝 徐愉没反应,依旧沉沉地睡着。 唇角失笑,把她的手腕放进被子里,走到窗边拉上一半窗帘,然后离开卧室。 霍庭森离开许久后,徐愉才梦呓般含糊不清地说,“三哥,我怕。” 说完这几个字,又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 此刻,赶往华信集团的一辆黑色宾利上。 霍庭森坐在后座闭目养神,挺拓伟岸的身体靠在背椅上,被黑色西裤包裹着的修长双腿交叠而放,气息慵懒恣意。 副驾驶上的蒋盛几次回头后,终于看清自家三爷领口处那隐隐约约的青紫痕迹是吻痕。 蒋盛抬手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偏头瞟了眼正在开车的霍北,霍北不搭理他。 在心里叹了口气,蒋盛都能想象到要是公司的人看到了三爷脖子上的吻痕后那种可能的后果。 “三爷,老爷子今晚让您回老宅一趟,五少爷要宣布订婚时间。”蒋盛转过头看着霍庭森道。 霍庭森应声,随即平静开口,“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第43章 一提到这个话题,蒋盛神色顷刻变得严肃起来,“据属下的调查,小夫人当年并不是被孟蓝英和徐中实捡回来的,二十几年前,孟蓝英去过一趟c国,她一个人去,回来时带回了小夫人,小夫人当时还不到一岁。” 小心翼翼看了看霍庭森的脸色,蒋盛又道,“并且,属下查到了一份关于孟蓝英和小夫人的亲子鉴定报告,报告……显示小夫人和孟蓝英是母女关系。这份报告是孟蓝英在c国偷偷摸鉴定的。至于为什么徐中实和孟蓝英坚定说小夫人是他们捡来的孩子,属下也不得而知。” 此话一出,就连一向面无表情的霍北也微微收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指。 “徐愉和孟蓝英是母女关系?”霍庭森掀开眼皮扫了眼蒋盛,蒋盛后背顿时生起一抹冷意,直觉告诉他,三爷现在心情很不好。 但蒋盛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道,“那份亲子鉴定书没有作假,目前来看小夫人就是孟蓝英的女儿。” 霍庭森没说话,忽然想起了徐愉后背上的那个淡粉色的花瓣胎记。 他从来见过这么好看的胎记,因此平时在床上最喜欢吻那个花瓣胎记。 霍庭森靠在背椅上,抬手捏了捏眉心,“我明天给你根徐愉的头发,你想办法再做一次徐愉和徐家人的亲子鉴定。另外,继续查,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是,三爷。”蒋盛道,心里也很奇怪忍不住唏嘘,徐家似乎藏着一些见不得人的秘密。 如果小夫人真的是徐家的骨肉,那徐家到底又为什么想尽办法把小夫人赶出来呢? 当晚,霍庭森回霍家老宅。 老宅灯火通明,不仅霍家人在,就连徐家一家四口也都在老宅。 走进古色生香的大厅,众人见霍三爷进来,立刻起身相迎。 一看到霍庭森,徐露微暗暗咬牙,也不敢再贸然和他攀谈,生怕像今天早上被扔出南山公馆那样再被扔出霍家老宅。 徐贝希一见到霍庭森,就害怕地躲进霍淮书怀里,一副娇弱模样。 霍庭森这次回老宅,主要是问老爷子要东西,对这些人的谄媚始终保持一副淡漠的样子。 霍淮书和徐贝希下个月订婚,霍庭森对此并无异议,他对霍淮书的事情不感兴趣。 宣布完订婚时间,霍庭森一离开,徐贝希就眼睛红红的问霍淮书,声音虚弱苍白,“淮书哥哥,三哥是不是不喜欢我呀?他刚才的表情很可怕。” 徐贝希此话一出,孟蓝英立刻瞟了眼霍家二房夫妻俩,阴阳怪气道,“订婚本来就是我们两家的事,你们倒好,请来一个外人不说,三爷是什么意思?嫌我们徐家高攀你们霍家了?” 徐中实虽然没说话,但表情也不太好。 他也只敢在霍庭森不在场的时候给霍家甩脸子。 “我们没有这个意思。”孙雁笑着周旋,亲切地拍了拍徐贝希的手背,“希希,你也知道我们霍家是百年世家,往祖上都是镇国将军,皇亲后裔,霍家的规矩自然多。俗话说,礼不可废。霍庭森将来很有可能是霍家家主,他的话就是老爷子的话,是霍家最高的命令,就是你和淮书将来结婚了,也得向他敬茶。” 孙雁说道,不着痕迹地瞅了眼脸色尴尬的孟蓝英。 她最看不惯的就是孟蓝英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徐家只不过是一个只有几十年历史的豪门新贵,可不就是高攀霍家的了? 徐贝希也听出来孙雁这是在给她下马威,不过她也不在乎,只要她成了霍家的少夫人,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亲家,你看你说的哪里话?”孟蓝英尴尬地笑笑,“我们没有不尊重三爷的意思,徐家和霍家也算是门第相当,两个孩子又真心相爱,这就够了。” 孙雁笑了笑,眼里闪过一丝嘲弄,嘴上继续说着漂亮话,“这大概是你们第一次来老宅,我让佣人陪你们去转转,老宅的夜景也很漂亮。” — 此刻,在老爷子书房,霍庭森坐在沙发上,抬手往酒杯里斟酒。 老爷子站在书架前,从暗格里拿出一枚玉佩,这玉佩是霍家的传家宝,只传给霍家的主母。 这枚玉佩可以调动霍家一半的地下力量和几乎全部的地上力量。 当年霍庭森的父亲在霍家被害死,他母亲失望的和霍家断绝关系,带着丈夫的骨灰回到d国本家。 这枚玉佩起初在霍庭森母亲手里,她离开b市前把它交给老爷子,从此不想再和霍家有任何瓜葛。 老爷子在心里叹了口气,拿着玉佩回到沙发上,把玉佩递给霍庭森,“你母亲这些年怎么样?” 当年,老爷子很看重霍庭森的母亲,她是一个很优秀接近完美的女人。 “挺好。”接下玉佩,霍庭森伸出指腹摩挲着上面的镂空花纹,“我准备把它给徐愉。” “几年前我就知道这枚玉佩会落到那丫头手里。”老爷子抬头睨了他一眼,“庭森,好好对她,那丫头这些年在徐家过的并不好,徐家表面上对她关爱有加,实际上在背地里对她又是另外一副样子。” 第60章 三爷会给徐愉一个交代 霍庭森闻言,沉默片刻,抬眸正视老爷子,“爷爷,您到底知道什么?” 不等老爷子说话,霍庭森再次淡声开口,“徐愉是徐家的亲骨肉吗?” “我也不知道。”老爷子沉声道,用慈祥的语气缓缓开口,“既然你们已经结婚了,不管她是谁的女儿,有一点不会变,她是你的妻子。” 霍庭森沉静地盯着老爷子,老爷子撇开他的目光,摆了摆手,“陪爷爷喝一杯吧,好久没喝红酒了。” 知道老爷子有意隐瞒,霍庭森抿了抿唇,抬起酒杯。 他会查清所有事,给徐愉一个交代。 ——南山公馆—— 徐愉本来正一个人在家吃晚餐,冷不丁竟然接到了老爷子的电话。 “霍爷爷。”徐愉刚说完,就听到老爷子慈祥的声音,“丫头,睡了吗?” 徐愉抿了抿唇,“还没有,爷爷,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三儿被我灌醉了,你来老宅接他好吗?”老爷子问。 三哥喝醉了?徐愉咬着唇思考一会儿,不应该呀,霍庭森是千杯不醉的酒量。 “好的爷爷。”徐愉道,挂了电话就上楼换衣服。 徐愉换了件宽松的带有复古刺绣的淡蓝色长裙,没挽头发就拿着包和手机下楼。 闵叔已经把车从地下车库开了出来,上次的车祸,好在闵叔没有受重伤,休息几天就又可以重新开车。 到了老宅,徐愉拎着包下车,经过大门口,走进去。 徐愉以前在霍家住过一段时间,因此对这里很熟悉。 霍家祖上是皇亲国戚,老宅已经传了几辈人。 经过前花园时,还没迈上小路,倏然从一旁的草木后面传来一道让徐愉觉得熟悉的声音。 “希希,你一定要抓紧霍淮书,务必要嫁进霍家!这样不仅我们徐家在圈子里有面子,就连你自己也变成了尊贵的霍家少夫人,知道吗?” 这是孟蓝英的声音。 紧接着传出徐贝希柔柔弱弱的声音,“妈妈,我知道的,可淮书哥哥好像对徐愉……” “绝对不会。”孟蓝英斩钉截铁道,“就算霍淮书对徐愉还有情,她也嫁不进来霍家,没了徐家,她什么都不是!” 孟蓝英声音厌恶,仿佛徐愉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妈妈,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徐愉啊?”徐贝希小心翼翼地问,“小愉也算是你女儿呀!妈妈,我不介意小愉这个妹妹的。” “她算个屁。”孟蓝英厌恶地说,“如果不是她,你也不可能被人贩子拐走,都是因为她!她是个灾星,会带来厄运。是她毁了我的人生,我真后悔在她小时候没一把掐死她!不过这些年我……,行了,不说这个了,晦气!” 徐愉听着她们的对话,没什么情绪地抿了抿唇,轻轻地迈上鹅卵石小路离开。 外人都觉得她在徐家养尊处优,实际上她在徐家从来没有遇到过公平的对待。 小时候,徐露微当着徐中实和孟蓝英的面把她推进游泳池里,那时候她还不会游泳,如果不是被当时徐家的佣人捞了上来。 徐愉毫不怀疑,她当时会被淹死在游泳池里。 就连她的22岁生日宴会,也是徐家人用她巴结权贵的手段。 直到遇见霍庭森,徐愉才真正感受到真诚和无条件的爱,和徐家对她的虚伪关心毫无任何相似之处。 徐愉捏了捏手指,吁出一口气。 来到主楼,还没走进就看到徐露微站在门口,徐愉眼角跳了下,迈步走过去。 一看到她,徐露微就把刚才因为遭受霍庭森拒绝而产生的愤怒情绪全部发泄到徐愉身上,尖锐地盯着她,神情不悦,“徐愉,你来干什么?你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你有什么资格来霍家?滚!” 徐愉懒得搭理她,直接越过她走进主楼。 第44章 可徐露微却倏然抓住她的手腕,徐愉还没反应过来,脸颊就被徐露微甩了一巴掌。 “我和你说话你没听见吗?徐愉,你翅膀硬了是不是?竟然敢无视我!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无视我?你这个贱人!我不会放过你。”徐露微愤恨地说,恨不得当场把徐愉撕成碎片。 白皙的小脸儿上顿时泛起了五个清晰的红色指痕。 徐愉咬了咬牙,用力甩掉徐露微的手,反手还给徐露微一巴掌。 “你还敢打我?你是不是皮痒了?”徐露微一下子像个火药桶一样炸了,上前扯着徐愉的头发不让她走。 头皮被她拽得生疼,徐愉拼尽全力甩开徐露微,没想到徐露微竟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徐愉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就看到徐露微一边哭一边抹眼泪,眼神可怜兮兮地盯着徐愉,“徐愉,我好痛!我招你惹你了?你不由分说把我推在地上,难道就因为徐家不要你了,你就把愤怒发泄到我身上吗?呜呜呜,我胳膊好疼。” 她知道徐露微是明星,但没想到她演技这么好。 徐愉一转身,就看到霍庭森从楼上下来,一身黑色西装,捏着疲惫的眉心。 怪不得徐露微这会儿哭哭啼啼,原来是因为霍庭森出现了。 不就是演戏嘛,说的好像谁不会似的! 对付徐露微这种不要脸的人,就得用魔法打败魔法。 霍庭森一走过来,徐愉立刻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恰好倒进他怀里,顿时一阵酒精味传入她的鼻尖。 这是钻酒罐子里了吗?徐愉暗戳戳地想,以后霍庭森再喝那么多酒,绝对别想上她的床。 “三爷,我忽然头好疼啊!”徐愉软着声音说,馨香的身子软趴趴地倒在他怀里。 霍庭森额角抽了下,下意识托住她的后腰,“头怎么疼了?” “我也不知道。”说话间,徐愉露出自己刚才被徐露微甩巴掌的那张脸,故意婊里婊气地说,“可能是因为刚才被姐姐打了吧。三爷,您得为我做主呀?” 看清她脸上的指痕后,霍庭森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阴冷可怕,徐愉察觉到这种危险的气息,顿时害怕地抖了下。 她这副婊里婊气的样子差点没把徐露微气死!死死地咬着牙,徐露微装出一副虚弱模样,可怜兮兮地看着霍庭森说,“三爷,您别听徐愉乱说,是她先打我的。呜呜呜,我明明什么也没做。” 第61章 霍庭森,你以后再喝这么多酒别想上我的床 徐露微脸上也有一个巴掌印,只不过没有徐愉脸上的指痕那么明显。 因为徐愉没有徐露微的力气大。 霍庭森没什么情绪地扫了徐露微一眼,徐露微顿时心虚地低下头。 这时候,老管家从书房出来,走到一楼大厅,目光掠过徐露微,看向霍庭森,“三爷。” “把一楼的监控调出来。”霍庭森淡声说道。 “好的三爷。”老管家离开大厅,去老宅的监控室。 徐愉一听,顿时从霍庭森怀里出来,委屈巴巴地朝他鞠了一躬,“谢谢三爷。” 其实她是受不了霍庭森身上的酒味了。 偷偷摸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看懂的眼神瞅了眼霍庭森,霍庭森慢条斯理地低眸收住她的目光。 一双狐狸眼清亮动人,好像在说,霍庭森你以后再喝这么多酒别想再上我的床。 霍庭森无奈地折起眉心,今天老爷子故意灌他酒,喝得全是白酒。 这会儿头也不太舒服,霍庭森坐在沙发上,等管家把监控调出来。 徐愉像个乖小朋友一样站在沙发旁边,也不吱声。 看到霍庭森这副不舒服的样子,徐愉真想把徐露微赶出去,然后帮他揉揉太阳穴。 不一会儿,徐中实和孟蓝英夫妻俩连同霍家二房和霍淮书徐贝希都来到了主楼。 孟蓝英一看到自己的大女儿跌在地上,脸上还有巴掌印,顿时把她扶起来,不悦地大声嚷嚷,“怎么回事?微微,谁把你推在地上的?” 余光看到站在沙发旁边的徐愉,孟蓝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就讨厌徐愉,这次直接不分青红皂白地把过错全部推到她身上。 三两步走到徐愉身边,孟蓝英厌恶地瞪着她,训斥的话脱口而出,“徐愉,你怎么那么恶毒?谁让你来这里的?滚出去!” “三爷让我来的。”徐愉没看孟蓝英,朝霍庭森望过去一眼,透过卷翘浓密的睫毛看他,朝他无辜地眨眨眼。 霍庭森心里失笑,自然是要护着自己的老婆。 “是我让徐愉来的。”霍庭森冷淡地睨了孟蓝英一眼,“徐太太有什么异议吗?” 孟蓝英咬了咬牙,霍庭森是未来霍家家主,即使她表面上是长辈的身份,也不敢去顶撞霍庭森。 “没有。”孟蓝英憋屈道。 徐露微咬了咬牙,紧紧捏着自己的手指,看起来是想说些什么,但到了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这时候,蒋盛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台电脑。 他走进来把电脑放在霍庭森面前的桌子上,指尖在键盘上操作几下,打开一条监控视频。 徐露微一看到这监控视频,顿时被吓得脸色发白。 霍庭森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双腿交叠,淡淡的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神情慵懒闲散。 徐愉隔着沙发站在他身后,眸光也在看电脑屏幕。 蒋盛调来的视频很全,包括徐露微怎么把那一巴掌甩在徐愉脸上。 大厅里的其他人也可以看到电脑上播放的视频,其中徐中实和孟蓝英看到后顿时面如土色。 视频播放完,徐露微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紧紧咬着自己的发白唇瓣。 “徐总,你们徐家教出来的女儿就这个素质?”霍庭森冷冷地扫了徐中实一眼,徐中实顿时感觉到一股排山倒海的压迫感朝他袭来,让他额头立刻冒出冷汗。 大厅里这些人中,只有霍庭森坐在沙发上,可即使是这样,也没人敢忽略他周身掩盖不住的强大气场。 “三爷,抱歉。”徐中实连忙放软姿态道歉,不着痕迹地瞥了眼霍家二房夫妻俩,期望他们这个时候能站出来打圆场。 但霍博江和孙雁全当看不到他的眼神,他们可不想掺和进这件事里。 在霍家这样的大家族里如果不会明哲保身,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霍庭森本身就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徐愉又是老爷子以前看中的孙媳妇。 二房夫妻俩是疯了才会帮徐家说话,万一惹怒了老爷子,后果不堪设想。 徐中实见状,差点被气出心脏病。 霍庭森不理会他的道歉,抬手慢条斯理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吩咐蒋盛,“把阿妈请来,让她亲自教徐小姐规矩。” “是,三爷。”蒋盛离开,去请阿妈。 霍博江和孙雁对视一眼,各自在心里唏嘘。 霍家孩子辈的规矩全都是阿妈教的,在霍家,阿妈只听霍老爷子和霍庭森的命令,在什么事情上都不会讲情面。 徐露微虽然听说过霍家阿妈,但根本就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也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倒是霍淮书了解霍家的规矩,徐露微毕竟是徐贝希的亲姐姐,于是就斟酌着帮她求情。 “三哥,这点小事没必要再麻烦阿妈了吧,况且她也不是我们霍家人,我们霍家的规矩并不能用在徐露微身上。”霍淮书道。 霍庭森冷淡地瞟了他一眼,声音沉冷,“我做事什么时候需要你插话了?淮书,你又想跪祠堂了?” 此话一出,霍淮书立刻噤声,也不敢再帮徐露微求情。 徐贝希心里也不是太难受,反正她对徐露微也没多少感情。 她只是好奇这霍家阿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不一会儿,蒋盛带着一位中年妇女进来。 她穿着素净,大概五十多岁的样子,长相和蔼,浓密的黑发盘在脑后,戴着一对珍珠耳环。 看起来不像是贵妇人,但能让人一眼看出来她非常有气质。 阿妈走到霍庭森身边,恭敬地朝他颔首,“三爷。” 除了霍庭森,她不理会大厅里的任何人。 霍庭森捏了捏眉心,淡淡说道,“阿妈,教教徐大小姐规矩。” “好的。”来主楼的路上,蒋盛已经把事情的大概告诉了她。 阿妈扫了眼徐愉,然后走向徐露微,抬手在她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徐露微顿时被打懵了,捂着脸不知所措。 “徐大小姐,这是是霍家,不是你撒泼打滚的地方。”阿妈严肃道,“你在我们霍家的地盘上,公然惹是生非,你把霍家放在什么位置上?” “我……我没有。”徐露微嘴硬。 但阿妈专治嘴硬。 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却冷冽刺骨,“徐大小姐谨言慎行,你在这里,你代表的是徐家的形象。今天你的这些行为,不仅丢的是你的人,还丢的是你们整个徐家的人。” 第45章 阿妈这话,不仅讽刺徐露微没有教养,连徐家也一并教训。 第62章 三哥,我这么年轻,你忍心让我守寡吗? 孟蓝英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上前恶狠狠地瞪着阿妈,“你不过就是一个下人,有什么资格来批评我女儿?” 此话一出,霍淮书顿时眼皮跳了下,下意识地看霍庭森。 果然,一听到孟蓝英的话,霍庭森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霍家这一辈的孩子基本上小时候都是被阿妈教着长大,阿妈在他们心里的地位仅次于母亲。 孟蓝英说出的这些话,就连霍淮书也觉得有些刺耳。 大厅里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阿妈和孟蓝英身上。 趁着没人注意他们这边,徐愉讨好伸出手帮霍庭森捏了捏肩膀,在他耳边小声低语,“三哥不气。” 霍庭森抿了抿唇,虽没有在言语上回复徐愉这句话,但周身那股骇人的气息悄悄减弱了几分。 “啪”一声! 徐愉下意识朝那边看去,只见阿妈放下刚才甩孟蓝英巴掌的手,平静地凝视她,“有其母必有其女,徐太太,你的教养撑不起你这一身名牌。” 阿妈说的对!徐愉心想。 孟蓝英好得是徐太太,但和阿妈站在一起时,在气质上阿妈直接秒杀她。 “你……”孟蓝英捂着脸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倏然闭上嘴。 徐贝希还没嫁进霍家,她现在还得忍气吞声。 这时候,孙雁开始打圆场,“庭森,就当给我个面子,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徐家毕竟是我们的亲家,大家以后都是一家人。” 说实话,她也没把握霍庭森会不会给她面子,但孟蓝英好得以后会是他们的亲家,现在被阿妈收拾,他们二房也得跟着丢脸。 “阿妈,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吧。”霍庭森道。 阿妈转过身朝他点点头,“好的三爷。” 随后蒋盛送阿妈离开。 这时候,老爷子从书房里出来,看到大厅里乱成一团,不悦地拧了拧眉,沉声道:“都在闹什么?我还没死,你们就想翻了天是不是?” “老爷子,我们哪敢啊!”孙雁笑着说些漂亮话,“今天确实是我们的错,爸您别见怪,我们现在就走。” 说完,就递给徐家夫妻一个眼神,徐家夫妻也不敢惹老爷子生气,因此不敢多待。 一行人离开前,孟蓝英狠狠地剜了一眼徐愉,徐愉坦坦荡荡地和她对视。 她没有做对不起徐家的事,用不着心虚。 他们走后,老爷子瞅了眼霍庭森,霍庭森支着手臂靠在沙发上,一副喝多了的颓丧样子。 老爷子心虚地干咳一声,“丫头,爷爷不打扰你们两个了啊!三儿今天喝了不少酒,麻烦你照顾照顾他了,记得喝醒酒汤。” 一说完,老爷子就立刻拄着拐杖进电梯。 一时间,客厅里就剩下了徐愉和霍庭森,还有一些正在各司其职的佣人。 霍家佣人的嘴很严,徐愉丝毫不担心,他们会把她和霍庭森的关系抖出去。 老爷子一走,徐愉绷着一张小脸坐在霍庭森旁边的沙发上,白皙的双手揪着霍庭森的衣领,又凑近他闻了闻他的领口。 最后出其不意地在他喉结上咬了一口,霍庭森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推开她,就察觉到这小东西又在他喉结上吻了一口。 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徐愉伸出指尖放在他喉结上,“三哥……” “嗯。”霍庭森应声,伸手捏住她的手腕扯开她的小手,徐愉顺势黏在他怀里,把额头贴在他的下颌骨处,“三哥,喝酒伤身体,你要是想让我年纪轻轻就守寡,你明天就继续喝酒。” “今天是个意外,老爷子故意整蛊我。”霍庭森道,抬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发顶,随后掌心滑到她的后颈处,揉了揉她白嫩娇软的小颈。 徐愉捏着他的衬衫扣子说,“我不听,这都是你的借口。” “好,是我的借口。”霍庭森笑了笑,精致的指尖隔着衣服准确地摁了下她后背的花瓣胎记位置,“三哥听你的,以后少喝酒。” “嗯嗯。”徐愉点点头,爬到他腿上,伸出双臂扣住他的脖子,一双圆溜溜黑黢黢的狐狸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三哥,你要说到做到哦。” 不等他说话,徐愉的粉唇一张一合,又开始叭叭,“你看,我那么年轻,又那么好看,霍庭森,你忍心让我守寡吗?” “不忍心。”可能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霍庭森今天超级配合她。 徐愉笑了笑,奖励般地吻了吻他的薄唇,然后嫌弃地张嘴咬了下他的鼻尖,“一身酒味!” “那就回家洗澡。”霍庭森把她打横抱起来,站起身离开主楼。 毫无疑问,一回到南山公馆,徐愉又被霍庭森吃干抹净。 = 第二天下午,徐愉从江林工作室下班回家的时候,竟然看到了一个她以前熟悉的男人。 唐宇轩,b市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以前一直追求徐愉,被她拒绝了好几次。 现在,唐宇轩倚在一辆骚包的跑车旁边,朝徐愉挑了下眉,不正经地吹了声口哨。 徐愉厌恶地皱了皱秀气的眉心,全当没看见唐宇轩,自顾自离开这里。 唐宇轩三两步追上她,不由分说地从背后扣住她的腰,徐愉吓了一跳,立刻挣开他。 “别碰我!”徐愉瞪着他,捏紧手里的包包准备随时拎他。 唐宇轩笑嘻嘻地耸了耸肩,“别这么暴躁嘛,妹妹。” “我就出个国的功夫,你怎么就被徐家赶出来了啊?”唐宇轩不正经地说道,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她,“不然你跟了哥哥,哥哥保准让你继续过好日子,怎么样?” “抱歉,我不感兴趣。”徐愉冷漠道,心里期望闵叔的车赶快来,这样她就可以摆脱这个不要脸的流氓了。 不然她真怕自己控制不住甩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巴掌。 第63章 再坚持一会儿,乖女孩 唐宇轩不在意她的话,漫不经心地晃了晃指尖的车钥匙,“别啊妹妹,考虑考虑。” 他早就想把徐愉这女人弄到手,越是得不到心里就是越痒痒。 迟早得把这女人睡了。 “不考虑。”徐愉冷冷地说。 这时候,闵叔开车到了,徐愉立刻朝闵叔挥了挥手,然后不顾唐宇轩,提着包走向那辆黑色宾利。 唐宇轩扭头看着徐愉的背影,皱了皱眉,豪车离开后,他扫了眼车牌号,顿时额角一抽。 徐愉什么时候和霍家那位爷搞上的? = 徐愉坐在宾利后座,升起挡板,把外套脱掉随手扔在地毯上,翻出霍庭森放在车里的备用西装,拿出外套裹在自己身上。 回南山公馆的路上,徐愉倏然接到了黎父的电话。 通话甫一接通,黎父就连忙开口,“徐愉,你能来警局看看蕊朵吗?她想见你,三爷没有手下留情,她已经被判刑了。” 黎父的声音听起来很憔悴,语气无可奈何。 黎母平时看不起徐愉,但黎父对她挺不错,他是一位明事理的长辈。 “好。”徐愉道,“我现在就去,黎蕊朵在哪里?” 黎父说出一个警局的名字。 挂了电话,徐愉降下挡板,对闵叔说出一个位置,“先不回家,去这里。” “好的,小夫人。”闵叔道。 到了黎蕊朵被扣押的警局,徐愉推开车门下车,看到黎父正站在警局门口等她。 “徐愉,感谢你能来。”黎父朝她走过来,叹了口气,“蕊朵落到现在这一步完全是她咎由自取,是我没教好她,事到如今,我认命了。” 徐愉抿了抿唇,看向黎父,“抱歉黎叔叔,我不能帮您向三爷求情。” 她咬了咬唇,继续说,“如果那天霍庭森没来救我,我一定会死在森林里。”她又一字一句道,“黎蕊朵那天,是动了让我死的念头。” “我知道。”黎父再次叹了口气,为他对女儿的教育结果感到羞愧,“抱歉。” 徐愉摇了摇头,该说抱歉的是黎蕊朵。 “我们进去吧。”徐愉对黎父道。 黎父应声,“好。” 黎蕊朵被关在询问室,徐愉刚一进去,她就发疯似的咒骂她,“徐愉,你这个贱人!如果不是你,我现在怎么可能被关在这个鬼地方,你这个贱人!等我出去了,我一定会弄死你。” 徐愉关上门,走进去,睨了她一眼,“你见我就是要和我说这些话?” “徐愉,你快点让霍庭森把我放出去!”黎蕊朵咬着牙说,“我就知道你是霍庭森的情妇,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不然我一定会让你们的丑事人尽皆知。” 徐愉对她的咒骂不为所动,没什么情绪地瞧了她一眼,“再见。” 然后就离开询问室,关上门之前,她听到黎蕊朵还在不停地咒骂她,仿佛非常后悔那天在森林里没直接弄死她。 第46章 回去南山公馆的路上,徐愉心情不太好。 一回到家,她就脱了衣服走进浴室,往浴缸里放满水,然后躺进去。 不知怎么回事,她竟然睡着了,最后是被浴缸里的水冰醒的。 水已经变得很凉,徐愉打了个寒噤,连忙站起身拿起一条浴巾裹住自己的身体,跨出浴缸的同时,她打了个喷嚏。 吃晚饭时,徐愉就感觉自己的身体有点不对劲。 忽冷忽热,头还很疼。 莫叔见她没精神地趴在餐桌上,于是就担心地问,“小夫人,您怎么了?” “没事。”徐愉抿了抿唇,站起身朝楼梯口走去,“我吃好了。” 莫叔拧着眉看着她的背影,担心地叹了口气。 希望别是三爷让小夫人这么难受的就好。 徐愉回到房间睡下,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被电话铃声吵醒。 她动一下眼皮,脑袋就一阵疼痛。 徐愉摸到床边的手机,胡乱地接听电话,哑着嗓音说,“喂——” “怎么了?”听她声音觉得不对劲,霍庭森皱着眉问。 原来是霍庭森打来的,徐愉憋了一下午的委屈终于忍不住了,抽了抽鼻子,粉唇轻微颤抖,“三哥,我难受,我好像生病了。” 那边沉默了几秒钟,而后徐愉听到霍庭森低沉镇静的声音,“别哭,好吗?我现在回家。” “嗯。”徐愉抿着唇应声,跪趴在床上,难受地把自己的额头抵在枕头上,“三哥,我想你。” “我知道。”霍庭森拿起办公椅上的外套,往外走,“我马上回家,乖,愉儿听话。” 蒋盛盯着自家三爷离开的背影,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三爷,您待会儿还有个国际会议呢。 但是有什么办法?人家回家哄老婆去了。 豪车一到南山公馆,车还没停稳,霍庭森就推开车门下车走进别墅。 “三爷。”莫叔见自家主子忽然从公司回来,心里疑惑,三爷不是说过今天要在公司加班吗? 莫叔还没来得及问出心里的疑惑,霍庭森已经快步去了二楼,留下一句,“让桃山过来。” 推开房门走进去,就看到徐愉抱着被子躺在大床上,一条白嫩修长的腿搭在床边。 “愉儿?”霍庭森叫了声她的名字,徐愉迷迷糊糊地应了声,声音沙哑。 霍庭森拧起眉心,走到她身边,弯腰抬起手掌贴了贴她的额头,温度很高。 坐在床边把她抱起来,低头贴了贴她滚烫的脸颊,徐愉哼哼唧唧地伏在他怀里,神志不清地喊他的名字,“三哥。” “我在。”霍庭森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你想说什么?” “三哥,我难受。”徐愉声音里带着哭腔,两只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我好难受。” 霍庭森心疼得蹙眉,低声哄她,“医生很快就来了,再坚持一会儿,乖女孩。” 第64章 女人得宠着,三爷家的宝贝疙瘩更得宠着 徐愉坐在他腿上,双臂扣着他的肩膀,身体很烫,霍庭森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 目光落在她眼角的泪珠上,下意识拧了拧眉,单手扣着她的后脑勺,低头贴了贴她因为生病而变得滚烫的脸颊,“乖,哭什么?” 徐愉不说话,厌厌地趴在他肩膀上。 桃山很快就赶来到南山公馆,走进主卧,一看到徐愉穿着件睡衣坐在霍庭森腿上。 额角立刻抽了下,脱口而出道:“三爷,您又把人折腾病了?女人要宠着,像您家这个宝贝疙瘩更得宠着,您说您万一把人折腾死了……” “闭嘴。”霍庭森打断他没完没了的话,冷飕飕地扫了他一眼,“赶紧过来看病。” “得嘞。”桃山走过去,叹息一声,“您看您就是不听劝,这么漂亮的小美人万一真被你给折腾死了……,三爷,到时候你就是后悔也晚了,看谁还愿意当你老婆!” 霍庭森现在没心情听他的啰哩啰嗦,当即冷漠地瞥了他一眼,“再说不相干的话,你今年的奖金扣完。” 得!直击他的命门,桃山这下子可算是闭嘴了。 “三爷,您把小夫人放在床上,我诊脉。”桃山道。 他在医学上极有天赋,精通中医和西医。 霍庭森应声,起身把徐愉放在床上,拉高被子盖在她身上。 徐愉难受地蹙着眉,嘴里一直哼哼唧唧地叫着三哥。 见她这么难受,霍庭森心里也不好受,安慰地摸了摸她的额头,“乖。” 一听这句话,桃山顿时打了个寒噤,仿佛看鬼一样瞅了眼霍庭森。 在心里小声嘀咕,三爷什么时候变这么温柔了? 真是比见鬼还可怕。 桃山快速给徐愉诊脉,他一收回手,霍庭森顿时把徐愉的小手塞进被窝里。 担心地问,“徐愉怎么样了?” “三爷不必担心。”桃山道,“小夫人只是受凉,发了高烧,没什么大碍。” 都没烧到39.2,小事小事啦。 “这次不输液了。”桃山从自己的医药箱里拿出几盒药放在床头柜上,说了些它们的注意事项。 然后背着自己的医药箱准备离开,离开前又暗戳戳地凑到霍庭森面前,悄悄问,“三爷,收着点,小夫人要是被你折腾跑了,看谁还愿意当你老婆!” 这三爷孤单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娶了老婆,万一再把人气走了,后悔都来不及。 生怕霍庭森再扣他的年终奖,一说完,桃山拔腿就跑。 桃山走后,霍庭森走进洗手间,不一会儿,拿着一个乳白色的湿毛巾出来。 叠成豆腐块放在徐愉额头上,然后又去楼下拿了杯水上来。 一进房间,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徐愉把额头上的湿毛巾扔在了床单上。 浅蓝色的床单已经被染湿了一大片。 皱了皱眉,无可奈何地微微叹了口气,霍庭森走过去,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拿出退烧药塞进徐愉嘴里。 “苦。”徐愉瘪瘪嘴,就想把药吐出来。 霍庭森见此,沉声道,“别吐。” 徐愉顿时不敢吐了,苦兮兮地开口道,“三哥,苦。” 在床沿边坐下,托起她的后脑勺,霍庭森把水杯递到她唇边,“水。” 徐愉连忙伸出两只滚烫的小手抱着水杯咕噜咕噜地喝起来,一口气喝完了一杯水。 喝完水,霍庭森把她从被子里抱出来,走到落地窗边的美人榻前,刚准备把她放下他去换床单,徐愉就紧紧抱住他,“三哥,别丢下我。” “不会丢下你。”霍庭森耐心地向她解释,“你乖乖的现在这里等三哥,我去换床单。” “不要。”徐愉现在毫无道理可言,她不想和霍庭森分开。 无论霍庭森怎么哄,徐愉就是不松开,像个小考拉一样挂在霍庭森身上。 霍庭森无奈之下只好抱着她换床单。 一只手托着她的小屁股,一只手掀开床上的被子。 走到衣帽间打开储物柜,霍庭森刚想拿出一套深青色的床单和被罩,徐愉就踢了踢自己的脚,“三哥,我要铺粉色的那套。” 指尖从深青色的床单被罩上移开,霍庭森拿起那套淡粉色的真丝床单被罩, 回到卧室,徐愉非要和霍庭森一起铺床。 偏偏她还不好好铺床,一会儿让霍庭森用床单兜着她荡秋千,一会儿又把枕头甩到落地窗上。 最后一来二去,不仅没把床铺好,徐愉还把床罩扯了下来。 霍庭森无奈地叹了口气,把被子往床上一扔,走到徐愉面前把她打横抱起来。 把她抱出卧室,去了书房的休息室里,走到床边,徐愉自动从霍庭森怀里滑出来,滚到大床上。 霍庭森在床边待了会儿,终于确定她不再闹了后,才抬手捏了捏眉心,走出书房,去卧室铺好床。 没一会儿,蒋盛抱着几份文件来到南山公馆。 一见霍庭森,额角立刻抽了下,斟酌着开口道,“三爷,今晚的国际会议还要取消吗?” “取消吧。”霍庭森道。 徐愉今天生病,他不太想处理工作。 眸光扫了眼蒋盛手机的文件,淡淡开口,“把这些送回公司,我明天再处理。” 一听这话,蒋盛差点没跌一跤,三爷何曾有过拖延症? 还是小夫人厉害。 蒋助理最近非常有眼色,当即抱着文件离开南山公馆。 不打扰三爷和小夫人的二人世界咯。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徐愉就醒了。 她刚睁开眼睛,就听到霍庭森低沉沙哑的声音,“不再睡会儿?” 说话间,他根根分明的指骨轻轻地摸了摸她如乌玉般黑稠的长发。 “三哥,早安。”徐愉抱住他的脖子,仰头在他下巴上吻了下,用自己的脸颊在他有力量的肩头蹭了几下。 霍庭森捏了捏她的耳垂,“身体舒服了没有?” 第47章 “好多了。”徐愉道。 霍庭森闻言,勾了勾唇,开始和她算秋风账。 “昨晚怎么发烧的?”说话间,他宽大的掌心抚了抚她的后背,徐愉顿时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总觉得霍庭森这话不是太单纯。 徐愉抿了抿唇,更加抱紧他,“洗澡的时候在浴缸里睡着了。” “你也挺有本事,还能在浴缸里睡着。”霍庭森舌尖舔了舔后牙槽,指腹在她腰窝里拧了下,徐愉顿时疼得叫唤一声,“痛。” 第65章 霍庭森,你趁人之危 “痛死你得了。”霍庭森的声音明显有点咬牙切齿,“能在浴缸里睡着,徐愉,你万一要是被淹死了,你想让我丧偶吗?” 徐愉顿时蔫巴巴地伏在他肩膀上,软着嗓音朝他撒娇,“三哥,别生气了嘛,我向你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洗澡的时候睡着。” “你还想有下次?”霍庭森冷冷地问。 徐愉顿时咬了下自己的舌尖。 她这张嘴,总是在霍庭森面前说错话。 “不想不想。”徐愉连忙说道,讨好地在霍庭森脸颊上亲了亲,“三哥,不生气不生气,再也没有下次了。这种事情我要是再有下次,你让我一个月下不来床,好不好?” 霍庭森平静睨了她一眼,“昨晚见谁了?” 徐愉眼皮一跳,果然什么都瞒不住霍庭森。 她实话实说,“黎叔叔请我去见了黎蕊朵,三哥,她要蹲几年监狱?” “十几年。”霍庭森道,然后又拧了拧眉,伸手撸了把她的小脑瓜,“没事好好学你的香,少见些不该见的人。” 徐愉抿了抿唇,乖巧地应声。 趴在霍庭森胸膛上,徐愉忽然轻声问,“三哥,如果我哪天真的死了,你怎么办?” 问完,她低头亲了亲霍庭森的睡衣扣子,细软的指尖扭着他的扣子玩。 “你要是死了……”霍庭森微眯邃眸,声音沉冷可怕,“我可能会疯。” “那么严重!”徐愉惊恐地眨了眨眼睛,咬了咬自己的粉唇,“那还好我没死,我可不想看着三哥发疯。” 霍庭森轻笑一声,揉了揉她的头发,“再睡会儿吧,别多想了,想太多你这脑袋瓜能受的住?” “顶不住,”徐愉笑了下,“那就不想了。” 重新钻进霍庭森的怀抱,徐愉皱了皱自己精致的鼻尖,忽然伸手揪着男人的睡衣闻了闻。 “三哥,你是不是偷用我的沐浴露了?”徐愉睁着一双圆溜溜黑漆漆的狐狸眼盯着他,唇角露出一个小狐狸的笑,“被我发现了吧。” 霍庭森抿了抿唇,气氛沉默了几秒钟。 随后,徐愉被他一把摁进怀里,“连你都是我的,你的沐浴露也是我的,好好睡你的觉。” 徐愉哼了哼。 这男人还不承认。 “不睡。”徐愉埋在他怀里闷声闷气地问,“三哥,你快说,你为什么偷用我的沐浴露?” 这瓶沐浴露徐愉特意往里面加了她自己调的斩男香,哪天晚上勾引霍庭森时她才会用这瓶沐浴露。 霍庭森无奈地皱了皱眉心。 “昨天晚上给你洗澡,你非要用这瓶沐浴露,我们一起洗,我顺便用用。”霍庭森说出昨晚的情况。 徐愉眨巴眨巴眼反应了几秒钟后,立刻隐隐约约想起了昨晚的事,顿时低头扯开自己的领口看了眼。 果然,白皙的锁骨上布满吻痕。 徐愉抽了抽鼻子,也顾不得再追求霍庭森用她沐浴露的事情,怪不得她今天身体有点疼,原来是昨晚又被霍庭森吃干抹净了。 “霍庭森,你趁人之危。”徐愉巴巴地瞪着他,“我……我昨晚还是个病人,你怎么下得去手?” 霍庭森心情很好地低头瞟了她一眼,掌心在她头顶上轻轻地摁了下,“你就是残废了,我也下得去手。” 这话说得相当残忍。 徐愉忍不住开始叭叭他,“我好得是你老婆,你就不会心疼心疼我?我昨晚要是被你给折腾死了,你以后就没老婆睡了。” “但……”霍扫了眼她的领口,抬手慢条斯理地帮她扣上领口处的扣子,“事实证明,你不仅不会被折腾死,而且有助于身体健康。” 有助于身体健康? 亏他能说出这句不要脸的话。 “三哥,我感觉你有点不要脸。”徐愉不开心地瞅了他一眼,脸颊红红的,眸光水润润,“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流氓的话?” 虽然他在床上挺流氓,在嘴上一直很有素质。 徐愉根本没听到他说过什么荤话。 “怎么就不能?”霍庭森笑道,指尖扣在她背后的那个花瓣胎记上,“老公对老婆不流氓对谁流氓?” 这句话,徐愉无言以对。 无论在哪方面,霍庭森的能力都完胜她。 如果他们有一天要离婚,假如霍庭森不想分给她财产,徐愉毫不犹豫地相信她绝对一分钱也拿不到。 “好吧。”徐愉抿了抿唇,翻个身背对他睡觉,“三哥,你说什么都对,只能对我流氓,要是我发现你对其他女人耍流氓,你一定要相信我会把你闹得不得安生。” “自然。”霍庭森低头吻了吻那个很好看的花瓣胎记。 徐愉的身体条件反射般地抖了下,往床沿边挪了挪,翻个身面对他,用被子挡住自己的唇,眨巴着眼睛看向他,“三哥,你别亲那里,感觉有点怪怪的。” “怪什么?”霍庭森问。 徐愉摇摇头,“不知道,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反正很奇怪。” “可是它很好看。”霍庭森笑了笑,慢条斯理道,“三哥忍不住。” “忍不住也要忍。”徐愉凶巴巴地瞪他一眼。 她可不相信霍庭森会忍不住,三爷的自控力极其变态。 徐愉是见识过的。 即使是对她,如果霍庭森有心禁欲,他绝对可以克制。 似乎是看出她的想法,霍庭森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些笑意,“宝贝儿,我们都结婚了,你还想让我禁欲?” “你……”徐愉脸红了,一把扯住被子蒙上自己的脸,“我要睡觉,你不要说话。” “嗯,睡吧。”霍庭森喉结滚动,唇角流露出宠溺和纵容。 他好像已经在下意识惯着徐愉。 这种下意识行为正渐渐演变成他的习惯。 徐愉再次醒来时,外面天光大亮。 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书房! “睡饱了?”霍庭森站在床边扣上腕表,见她醒来就问。 徐愉眨了眨眼睛,看向霍庭森,“三哥,你要上班去了吗?” “嗯。”霍庭森弯腰伸手扣着她的肩膀,吻了吻她的眼皮,“已经帮你请了一天假,今天好好休息。” 然后又轻声在徐愉耳边说了句话。 第66章 三爷护妻 徐愉的脸顿时红到底,抓起一只枕头扔到他身上,“流氓,你赶紧去上班吧。” “那行,流氓这就上班了。”霍庭森笑道,随后转身离开书房。 霍庭森离开后没一会儿,徐愉起身坐在床上。 书房大床一边的床沿靠着窗户,徐愉裹着被子把手撑在窗台上,打开一半窗户,看向前院楼下。 很快,她就看到霍庭森一身黑色高定西装离开别墅,然后走到停车场。 男人身姿笔挺落拓,步履从容不迫,气质卓然。 蒋盛已经帮他打开了豪车后座的车门,正站在那等着他坐进去。 这时候,霍庭森忽然抬头往徐愉这边看了眼,徐愉心里顿时一阵唏嘘,三哥这都能看到她? 这窗户可是单面的啊。 也不管他能不能看见,徐愉探身到窗口的位置,朝他挥了挥手,“三哥再见。” 她隐隐约约看到霍庭森勾了下唇,然后坐进车里,豪车很快离开别墅。 家里又剩她一个人了,徐愉不开心地想。 她靠在窗户上,拿起床边的手机打开,刷了会儿微博。 好巧不巧,她竟然刷到了徐贝希的直播。 自从徐家认回了徐贝希,她在网上的曝光率就挺高的,就凭她真千金这个身份就给她吸了五百多万的粉丝。 再加上徐家为她买的另外五百万粉丝,徐贝希也算的上是千万网红了。 倒是徐愉,这些年一直很低调,网友只知道徐贝希是真千金,根本不知道假千金是谁。 徐愉抿了抿唇,没把这条直播划走。 视频里,徐贝希正在霍淮书的别墅里,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真丝睡袍。 “hello,大家好,我和淮书哥哥下个月就要订婚了,我们会很幸福的,谢谢大家的祝福,我爱你们。”徐贝希单纯地说。 她化着伪素颜妆容,看上去还真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公主。 变化可真大。 这时候,一个网友在弹幕提到了霍淮书的前女友,问徐贝希会不会邀请霍淮书的前女友参加订婚宴。 第48章 徐贝希撩了撩头发,微微一笑,笑容简单又善良。 “如果她愿意的话,我肯定会邀请她来参加我和淮书哥哥的订婚。她虽然占有了我的身份,但是我不恨她,这种事情又不是她能决定的,我觉得这都是命运。即使现在爸爸妈妈不要她了,我也永远拿她当亲妹妹。” 徐贝希这一波善良又漂亮的人设,顿时把网友感动得稀里哗啦,评论区全都是夸徐贝希大度的评论。 徐贝希看到这些评论后,微微一笑,笑容拿捏得很到位。 七分善良,两份委屈,一份漂亮。 徐愉唇角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可能是因为这些年从来没有在徐家感受过真正的爱,现在看到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徐愉也没有多伤心。 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她和徐家一夜之间变成了仇人? 孟蓝英恨她,徐中实不待见她,徐愉仿佛觉得她欠了他们什么无价之宝似的。 和霍庭森颠鸾倒凤的第二天,她回到徐家,孟蓝英看她的那种眼神仿佛是想要杀了她。 徐愉实在是想不通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忽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件事,那时候她才七岁。有一天她放学回家,刚进门孟蓝英就让她跪下,不由分说地用戒尺在她手心里打了好几下,还不让她哭,如果听到徐愉哭一声,她会打得更狠。 那晚她在门口跪了一夜,徐中实下班回家后发现她跪在门口,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她晕倒在门口,佣人想把她送进医院,徐中实见了只是说休息休息就好了,然后就把她自己一个人扔进了阁楼里。 因为那天跪了一夜,又没有用药,徐愉的膝盖青紫了差不多一个月才好,身体也难受了整整一个星期,可是没人管她。 几天后,孟蓝英又是给她买衣服又是给她买鞋子,仿佛那件事根本没有发生过。 这多年来,她在徐家的生活方式一直都是这样水深火热。 直到十八岁那年她生病,外人都以为是徐中实和孟蓝英主动把她送到霍家,其实是老爷子看她差点死在医院,硬生生把她从徐家要回到霍家,这才保住了她的一条命。 其实当年徐愉也不知道她到底得了什么病,只记得老爷子来医院接她的前一天,医生对她下了病危通知书。 她这条命是被霍爷爷捡回来的。 徐愉有种直觉,如果这次她没有攀上霍庭森这座大靠山,她很有可能已经没命了。 这样想着,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拿出手机,解锁,又看了会儿微博。 竟然发现有人在网上公开diss徐贝希。 这人还是华信集团的官方账号。 华信集团官方微博v:[@徐贝希仙女未来五少夫人,早晨不宜吃榴莲。望珍重身体。] 这句话看似是在恭维徐贝希,但圈内人都看得出来这明显是在说徐贝希嘴臭!别瞎哔哔。 华信现在的掌权人是霍庭森,官方发布这种微博自然要请示霍庭森,很明显,说不定diss徐贝希这件事就是霍庭森指使的。 为她出气吗?徐愉忍不住抱在手机歪在被子上,唇角弯弯。 但徐贝希可看不出来这些话外意,还以为这是霍家在恭维她这个霍少夫人,当即在直播间里更加得意。 她的无脑粉更看不出来这背后的潜台词,应景似的,纷纷在评论区恭维徐贝希。 在众多评论中,只有一条评论显得格外扎眼。 [飞得越高,摔得越疼。] 不过没人注意这句话。 == 徐愉休息了一天之后,就继续去工作室上班。 宿清本想关心地问她发生什么事了,余光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顿时揶揄地朝她眨眨眼,“看来你和你家老公夫妻生活很和谐啊。” “还行吧。”为避免尴尬,徐愉一本正经地说。 宿清点点头,又打趣般问,“这么激烈!我感觉下次你要是再请假,我很可能会怀疑你被你老公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这…… 随后,宿清又凑近徐愉的耳边小声问了一个问题。 徐愉脸颊升温,眼尾勾勒出羞红,压根不知道这种话题怎么回答,只好实话实说,“七八次。” 第67章 只有小夫人能让三爷失控 她一说完这话,就看到宿清脸色有些奇怪。 徐愉根本不知道关于这种话题怎么说才正确,就试探地看向宿清,“两次?” 宿清脸色不对。 徐愉又说,“三次?” 宿清脸色依旧不对。 徐愉继续说,“一次?” 宿清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江林就拿着几根合香叫她们。 这个话题也就被迫中断。 几天后,徐愉下班时,看到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楼下,下意识以为是闵叔来接她了。 走过去一拉开车门,竟然看到了霍庭森。 “三哥。”徐愉声音甜甜的,迫不及待地扑进霍庭森怀里。 托着她的腰,低头吻了吻她好看的粉唇,霍庭森笑着捏了捏她的脸,“今晚和我一起出席酒会,圈外酒会,来的都是一些有实权的人。” 霍庭森这么说徐愉明白,意思就是徐家人去不成,一些纨绔大少爷名媛也不能参加。 怪不得他不怕暴露他们之间的关系呢。 “好。”徐愉乖巧应声,双腿分开坐在他腿上,把手腕上的粉色手提包随手扔在一边,双臂扣着他的脖子,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又亲他的鼻尖,然后是薄唇。 亲完之后,又撒娇道,“三哥,亲亲我。” 霍庭森失笑,故意不亲她,“不亲。” 徐愉也不生气,笑嘻嘻地继续搂着他的脖子吻他,“那我亲你。” 本来只是一个简单的亲亲,但徐愉偏偏作死地去吻男人的喉结。 一来二去,场面逐渐失控。 徐愉连忙升起后座的挡板,在霍庭森想解开她领口的扣子时,徐愉倏然坐直身子,伸手捂住霍庭森的唇。 男人眼神晦暗,喉结克制地滚动。 “三哥,我今晚要穿礼服,你小心点,别吻出痕迹。”说完,就松开自己的手,抬起自己的手腕主动把领口的扣子解开。 趴在霍庭森怀里,“亲吧,别亲出痕迹就好。” 霍庭森沉默几秒钟,在心里叹了口气,吻了吻她的唇,抬手帮她重新扣上领口的扣子。 徐愉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三哥,不亲了吗?” “不亲了。”霍庭森头一次说出这么没把握的话,“我怕我会失控,今晚的酒会挺重要的。” “哦哦。”徐愉点点头,“好吧。” 然后又伸出两只手捧着他的脸,低头在他的高鼻梁上吻了吻,“我亲你一下,我不会失控。” “你这是在勾我失控。”霍庭森道,眸底闪过笑意。 “不对。”徐愉认真地看着他,霍庭森抬了下眉,“说说为什么?” 徐愉咬了下唇瓣,指尖贴在他的眉峰上,“就看三哥愿不愿意让我勾了,我才不会相信你随随便便能失控。” “说重点。”霍庭森睨了她一眼。 “说就说嘛,”徐愉小声嘟囔,兜了一圈子终于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三哥,是不是只有我这个女人能让你失控?” 霍庭森抿了抿唇,实话实说,“是,只有你。” “那就好。”徐愉忍不住笑了笑,额头抵住他的肩膀蹭了蹭,“三哥真好。” 霍庭森笑而不语,只捏了捏她的耳垂。 没一会儿,两人到达一家高档造型工作室。 这是扶隐的工作室。 在徐愉和霍庭森来到之前,她已经为徐愉准备好了礼服。 “你去换,我在外面等你。”霍庭森道,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了握她的手腕。 徐愉点了下头。 被他们秀了一脸的扶隐,无奈地耸了耸肩,“三爷,我又不是洪水猛兽,您还用在外面守着防止我把你家小美女拐走吗?” “废话真多。”霍庭森冷冷地瞧了她一眼。 这区别对待不要太明显。 扶隐不说话了,直接拉着徐愉去试衣间。 换衣服的过程中,扶隐一边帮徐愉调整背后的系带,一边问,“小夫人,你和三爷平时相处也是这样吗?他一句话能赌死十个人,” “不是啊。”徐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三哥对我很好。” “好吧。”扶隐道,“你是三爷老婆,他当然要对你好,不然你被气跑了,他就要打光棍。” 徐愉抿唇失笑,“我才不会跑。” 扶隐也笑了,三爷这老婆可以。 至少值得三爷对她这么好。 换好礼服,徐愉提着裙摆出去,霍庭森正站在透明的落地窗前朝外看。 徐愉提着裙摆走到他身后,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三哥。” 她这一句话,让霍庭森周身升起的冷冽气息顷刻消失。 第49章 这么多年来,他已经养成了袭击身后人的习惯,刚才差一点,他就会快速转过身,然后死死递掐住徐愉的脖子。 “三哥,怎么样?”徐愉在他面前转了半圈,然后抬了抬自己的裙摆。 她穿着一件红色的吊带礼裙,a字裙设计,显得她肤色更加白皙。 “转身。”霍庭森道。 徐愉转过身,霍庭森看了看她的背后,然后伸手把她挽起头发的簪子拔下来,如缎带般稠密的乌发倾泻而下,遮住了她的美背,同时也遮住了她后背中间的小花瓣。 扶隐见状,说道,“三爷,小夫人头发挽起来会更好看。” “不行。”霍庭森沉声道,把簪子抛给扶隐。 扶隐看了眼徐愉,徐愉听三爷的。 她只好叹了口气,算了,头发散下来也挺好看。 扶隐找了个碎钻花瓣发箍给徐愉戴上,又帮她整理整理长发,往她耳垂上戴上一对红宝石耳环,刚好和她手腕上的红宝石手链相得益彰。 看清那条红宝石手链,扶隐默默在心里倒抽了口气。 不愧是三爷的老婆,随便戴的一条手腕就上亿。 徐愉底子好,扶隐简单给她化了一个淡妆,就完事了。 “扶姐姐,再见。”离开前,徐愉朝扶隐挥了挥手。 扶隐在心里老泪纵横,“再见,常来啊。” 瞧瞧小夫人多有礼貌,哪像三爷似的冷冰冰。 == 酒会在华信旗下的七星级酒店举办,霍庭森一出现,就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众人的目光纷纷探究地落在徐愉身上,好奇她和三爷是什么关系。 徐愉紧张地抿了抿唇,挽着霍庭森的手臂和他一起走进酒会。 第68章 霍庭森心里有她 这个酒会是一个纯商业性质的酒会,在场的人虽然对她的身份好奇,但没人敢问,这足以说明霍庭森在这里的地位。 徐愉今天就是来当花瓶的,跟着霍庭森到处谈生意。 酒会进展到一半时,霍庭森带徐愉去一个供休息用的包间里。 一进去,徐愉立刻往高脚凳上一坐,踢掉自己的高跟鞋。 为了趁霍庭森的身高,她今天穿了双八厘米的高跟鞋。 现在脚疼得很。 霍庭森低头看了眼她通红的脚掌,伸手捏着她的小脚丫帮她揉了揉。 “脚脏。”徐愉蹬了蹬脚,想把自己的脚从霍庭森手里挣开。 霍庭森握住她的脚踝,揉了揉她的脚后跟,“不脏,你干净得很。” 徐愉是真干净,两只白嫩的脚丫圆润柔腻,晶莹可爱的指甲上涂着裸粉色的寇丹,脚趾干干净净的。 “好吧。”徐愉也乐于享受他的服务。 等徐愉的脚没那么疼了,霍庭森半跪着低身帮她穿上高跟鞋,徐愉站在地板上,伸手推了推他,“去洗手。” 霍庭森应了声,“你先在这里等我。” 包房里没有洗手间,洗手间在走廊尽头。 “好。”徐愉点点头。 霍庭森离开后,徐愉站在落地窗前,看了看下面的车水马龙。 然后又走到包房的一面全身镜前欣赏欣赏自己的身高。 霍庭森差不多有一米九,她净身高168,即使穿上高跟鞋也比他矮。 下次可以尝试一下十厘米的高跟鞋,徐愉心想。 这时候,从门口处传来一阵高跟鞋磕在地板上哒哒哒的声音,徐愉扭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香槟色挂脖礼服的女人走进来。 徐愉立刻认出她的身份,宋有思,霍庭森的那个华尔街朋友。 “霍太太,你好。”宋有思笑着走向她。 徐愉抿了抿唇,“宋小姐,你好。” 宋有思不着痕迹地把她全身上下打量一番,而后嘴角勾勒出一抹笑,“你今天很漂亮,如果单凭外貌,我不得不承认你足够配得上霍庭森。” “谢谢。”徐愉道,她能听出来宋有思这句话并没有任何讽刺的语气。 但同为女人,徐愉一眼就看出宋有思对霍庭森有兴趣。 她隐隐约约觉得面前这个女人是一个很强大的对手。 但……,徐愉抿了抿唇,心里有点小骄傲,只有她才能让霍庭森失控。 所以她在霍庭森心里肯定有特殊的位置,单凭这一点,徐愉的段位就已经超过了宋有思。 如果霍庭森心里有她,那这场与宋有思的博弈,徐愉可以轻轻松松成为胜者。 宋有思走到落地窗前,随手拿起旁边高脚桌上的一杯香槟,慢慢悠悠地抿了口,视线落在一楼的人来人往身上。 “霍太太,你看,这世界上这么多人,你能预测他们的未来吗?”宋有思道。 徐愉站在她身旁,气质丝毫不输给宋有思。 她要是进了娱乐圈,绝对是一个可塑性非常强的演员。 徐愉抿了抿唇,“不能。宋小姐,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宋有思笑了,“只不过是有感而发。” 宋有思又说,“这世界上这么多人,我们能通过霍庭森遇到,何尝不是一种缘分。” “确实如此。”徐愉到,唇角微忙挽起,“能认识宋小姐,我也很开心,这多亏了三哥。” 闻言,宋有思不动声色地压了压唇角,余光瞟了眼徐愉,没再说话。 这时候,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徐愉听出来,这是霍庭森的脚步声——沉稳,有力。 这男人连脚步声都带着不怒自威的气质。 不一会儿,霍庭森走进来,目光看到多出来的宋有思,眸色如常,朝徐愉看去,“愉儿,走了。” “嗯嗯。”徐愉走到霍庭森身边,白皙的手臂挽住他的胳膊。 随后霍庭森朝宋有思点了下头,宋有思脸上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庭森,再见。” 离开包房后,徐愉跟着霍庭森从vip通道离开。 进了电梯后,徐愉立刻挂在霍庭森身上,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一双亮闪闪的眼睛顾盼有神地盯着他,“三哥,你再叫我一声愉儿。” “不叫。”霍庭森拒绝。 徐愉撒娇,“我想听。” “想听也不叫。”霍庭森伸手拧了拧她脸蛋儿上的软肉,刚才只是特殊情况,“别撒娇。” “好吧。”徐愉虽然想听,但也没那个胆子强迫霍庭森。 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 回到南山公馆,车还没停好,徐愉就迫不及待地推开车门下车。 “徐愉,慢点!”霍庭森担心道,生怕徐愉被她自己的裙摆绊倒。 徐愉拎着自己的裙摆往前走了几步,忽然转过身看向霍庭森,笑道,“没事啦,我才不会摔倒。” 说完,徐愉就在原地脱掉自己的高跟鞋,然后一只白皙纤细的玉手拎着裙摆跑向别墅。 直到她的背影进入别墅,霍庭森才无奈地叹了口气,走过去捡起她脱在地上的高跟鞋,走向别墅。 回到别墅,霍庭森把徐愉的高跟鞋放在鞋柜里,换了鞋走进去。 眼看着霍庭森要上二楼,莫叔连忙说,“三爷,小夫人去酒窖了。” “嗯。”霍庭森应声,转过身朝地下酒窖走去。 来到酒窖,就看到徐愉正在开他的珍藏红酒。 已经往醒酒器里倒了一瓶。 看到霍庭森过来,徐愉放下空酒瓶走向他,抬起手腕勾住他的脖子,笑意盈盈,“三哥,我觉得我们不能浪费这个美好的夜晚。” “我也觉得。”说话间,霍庭森就把徐愉打横抱起来,把她放在酒窖的小吧台上,掐着她的下巴吻她。 徐愉乖乖的让他吻了会儿,中场换气时,霍庭森再次想吻住她,徐愉连忙推着他的肩膀,不让他靠近。 霍庭森握住她的手腕,捏着她的手掌吻了吻她的指尖,“宝贝儿,不是你说我们不能浪费这个夜晚吗?你现在是在浪费时间。” 他声音低沉沙哑,裹着浓重的劣性。 “三哥,你精虫上脑了?”徐愉朝他眨眨眼,从吧台上跳下来,光着脚踩在他拖鞋上,挽起唇角,倏然踮脚在他下巴上吻了下,然后趁他放松警惕时立刻跑开。 第69章 三哥,我想跟你一辈子,可以吗? 霍庭森一抬眸,就看到徐愉光着脚走向酒台边,伸出修长细软的指尖把醒酒瓶里的红酒倒进酒杯里。 一双黑漆的狐狸眼看向他,弯起唇角笑了笑,唇角浅浅的笑窝若隐若现。 “亲完就跑的小狐狸。”霍庭森道,轻嗤一声,靠在吧台边,抬手松了松领结,喉结滚动几下,落入徐愉眼里的姿态慵懒又随意。 男人单手手肘倚靠在吧台上,领口黑色领带歪斜,穿着一身高定西装,身高腿长,气质上乘,就连领口歪斜的领结都裹着一种凌乱的矜贵。 徐愉舔了舔干燥的唇瓣,指尖捏着酒杯的杯柱,另一只手盈润白皙的指尖提起裙摆,光着脚踩在酒窖的白色羊毛地毯上,走向霍庭森。 第50章 她步履轻盈,脚底生莲。 霍庭森勾了勾唇,倚靠吧台,单手抄进裤袋里,挺拓的身体落落而站,在徐愉还剩下几步之遥就走到他身边时,霍庭森笑了下,迈步走向她身边。 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有一步,霍庭森已经伸出手,准备把徐愉搂进他怀里。 今晚,霍庭森不想浪费。 “等等。”徐愉用红酒杯抵住霍庭森的胸膛,看着他莞尔一笑,霍庭森把这当作她递来的红酒,接过后抬起手腕喝了一口酒香浓郁的上好红酒。 酒不醉,人自醉。 见他把酒喝下去,徐愉笑了笑,踩着轻快的脚步,双手的指尖提着礼服裙摆,在他面前开始跳一支华尔兹。 这支舞他和徐愉在酒会上跳过,现在徐愉在他面前跳单人舞,舞步轻盈柔美,白皙的脚掌有节奏地在地毯上移动。 酒窖里的光线全部来自吧台边的一面昏黄的壁灯,徐愉跳舞期间,光圈在她身边游荡,被她提起的漂亮裙摆,落下一地摇曳的阴影。 “三哥。”一舞结束,徐愉澈晞晞的目光重新回到霍庭森身上,霍庭森捏着酒杯,单手抄兜站在原地。 一双深邃晦暗的眼眸里裹着正在翻腾的些许情绪,徐愉微不可见地拧了拧眉心,原因是她竟然在霍庭森眼里看到了一种仿佛是痛苦的情绪。 徐愉连忙咬了咬自己口腔里的软肉,让自己清醒一点,三哥眼里怎么可能出现这种情绪?准是她看错了。 “徐愉。”霍庭森倏然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徐愉闻声,猛地抬眸,视线懵懵懂懂地闯进他的眼里。 犹豫片刻,徐愉粉唇微动,刚准备说出自己心里话时,忽然听闻一道清脆的声音。 “咔哒。”酒杯被霍庭森放在大理石,紧接着,徐愉的腰间缠上一截精瘦有力的手臂。 徐愉下意识用双手攀着他的肩膀,两人步履交错,她整个人被霍庭森圈在酒台边,气氛的主导权轻而易举地落进他手里。 在她和霍庭森之间,只要霍庭森有心引诱两人的关系,她就永远拿不到主动权,徐愉咬着唇心想。 男人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徐愉被他看得红了脸,微微低下头,两条白皙的手臂抬起圈住他的脖子,把自己靠进他怀里。 喉结滚动,霍庭森两只大手掐住她的小腰,把她抱到酒台上。 霍庭森的身高是真的优越,即使她坐在比较高的吧台上,目光才堪堪和他平视。 “三哥,我们不要浪费时间。”徐愉抱住他的脖子,红着脸说。 霍庭森没如她的意,单手扣着她的腰肢,另一只手摸了摸她软软的后脑勺,喉结上下滚动,声音低沉沙哑,“今夜为什么在我面前跳舞?” “不为什么。”徐愉道。 霍庭森闻言,抿了下唇,轻轻扣着她的后脑勺把徐愉往他怀里抱了抱。 “愉儿,别在我面前撒谎。”霍庭森道,偏头亲了亲她软软的脸颊。 徐愉双手搂紧他的脖子,似乎抱着浪花撞击礁石的决心,轻声说,“从小到大,我只给我喜欢的人跳单人华尔兹。三哥,你是第一个。” 最后一个字的话音在空气中飘散时,徐愉紧接着又说道,声音很轻,让人听起来觉的她似乎很不自信,“三哥,我想跟你一辈子,可以吗?” 一说完最后的一句话,徐愉更紧地抱住霍庭森的脖子,心脏砰砰嗵嗵地跳着,她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害怕霍庭森不想要她。 但她想和霍庭森在一起一辈子。 气氛仿佛倏然凝固,徐愉的心在一点点下沉,三哥不愿意吗? 一想到有一天会和霍庭森离婚,徐愉就难受得心口疼。 眼眶渐渐泛红,浓睫衰迷地耷拉在眼睛上,徐愉抽了抽鼻子,一点一点松开抱紧他脖子的手臂。 刚准备说“没事啦,三哥,我就随便说说。”这句话来缓解尴尬,倏然听到霍庭森沉敛克制的声音。 “如你所愿。” 紧接着,徐愉就被霍庭森堵住了唇瓣。 霍庭森精瘦有力的手臂箍着她的腰肢,单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徐愉任由他吻,眼角落下了一滴咸湿的泪水。 吻了吻她的眼角,霍庭森把她箍进他怀里,伏在她耳边用低沉沙哑的音色开口道,“徐愉,这话是你自己说的,我不喜欢出尔反尔的人。” 他声音仿佛被沙砾磨过,哑得厉害,低头吻着徐愉的唇角道,再次重复,“我不喜欢出尔反尔的人。” 话音坠地,徐愉抽了抽鼻子,抢先他说,“我知道,三哥,我说话算话。” 霍庭森闻言,满意地笑了笑。 单手撑在她旁边的大理石酒台上,霍庭森干净的指尖抚了抚她的眼尾,唇角勾起,徐愉喜欢他笑,更喜欢霍庭森因为她而露出笑容。 “三哥~”重新扑进他怀里,徐愉声音甜得动人,霍庭森接住她的腰肢,稳住她的身体,站在她面前,单手揉着她的后脑勺,喉结克制地滚动。 “再说一次。”霍庭森道,他几乎是命令的语气,但有心人很轻易就能听出他话里夹杂的紧张。 徐愉没注意到他的语气,根据他字面上的意思满足他的要求。 声音圆润清晰,一字一句道,“我要跟着三哥一辈子。” 酒窖里很安静,霍庭森把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他勾了勾唇,眼底滑过一抹转瞬即逝的释然。 第70章 徐愉,你会如愿 “徐愉,你会如愿。”霍庭森道,随后他没再给徐愉说话的机会,指尖掐着她的下巴,徐愉仰头承受他铺天盖地的吻。 一夜不眠,直到天亮时分,霍庭森才把徐愉抱回房间。 一挨到柔软的大床,徐愉就自动翻身把自己裹进被子里,一双清清冽冽的眼眸盯着霍庭森,霍庭森朝她挑了挑眉,“快睡觉吧。” 徐愉红了脸,好半天才憋出两个字,“禽兽。” 然后一扭过身,背对着霍庭森,明显是又和他怄气了。 霍庭森自觉自己做了什么,昨晚徐愉那句话带给他的冲击确实很严重。 徐愉和她怄气也是应该的。 “愉儿。”霍庭森叫了她一声,折了折清隽的眉心,弯腰抬手帮她拉高被子。 等了半天,也没见徐愉理他。 霍庭森走到大床的另一边,坐在床沿边,掀眸看向徐愉,她睡着了。 一夜没睡,估计徐愉这会儿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 她睡颜安静,因为哭泣过导致眼眶泛红,一张脸蛋儿白里透红。 借着黎明的微光,霍庭森的视线在她脸蛋儿上定格了一会儿,接着低头在她眉心上吻了吻。 == 徐愉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半。 午后充足又温暖的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窗洒满整个房间,徐愉慢慢睁开眼睛,半梦半醒地叫道,“三哥。” 等了好一会儿,房间里没人回应她,徐愉这才意识到现在的时间。 刚坐起身套上睡衣,床边的手机响了。 徐愉懒趴趴地拿过手机,扫了眼来电人名字,点击接听后,把手机送到耳边,一开口,连她自己都吃了一惊,喉咙哑得仿佛吞刀片了一样。 “阿愉,你刚醒吗?”顾南风不怀好意地问,然后又笑嘻嘻地说,“太阳都快落山了,你还没起床,昨晚是不是没睡?” 徐愉没遮遮掩掩,“嗯”了声,然后又没精神地倒在枕头上,没闭眼,因为她现在一闭眼肯定会睡着。 “霍庭森在不在家?”顾南风问。 徐愉抿了抿唇,倏然想起霍庭森昨晚对她说的话,耳尖悄悄变红。 他说她会如愿。 所以霍庭森会要她一辈子。 心脏那里很软很甜,徐愉咬着唇道,“他不在家,去上班了。” “哦哦。”顾南风了然,“那就好,阿愉,我们一起逛街吧,霍惊那小子竟然朝我甩脸子,今天心情不好,我要刷爆他的卡。” “好。”徐愉道。 听顾南风吐槽了会儿霍惊后,徐愉随手把手机丢在床边,然后掀开被子下床,刚走了没几步,又听到了手机铃声响。 徐愉拧了拧眉,回身走到床边接听电话。 “喂——”她没看来电人名字,一边接电话,一边往洗手间走。 霍庭森听声音就知道她起床了,“刚起床?” “三哥!”徐愉顿住脚步,因为听到霍庭森的声音而惊喜,“我刚起床,待会儿和南风一起去逛街。” 徐愉褪下身上的睡裙,抬腿跨进浴缸,趴在浴缸边上一边泡澡一边和霍庭森说话。 “现在不生气了?”霍庭森笑着问。 经他一提醒,徐愉立刻想起了今早和他怄气的事,瘪瘪嘴,“三哥,我早上好像骂你禽兽了,你生我气吗?” “生你什么气?”霍庭森道,“我倒觉得你骂得挺对。” “……”徐愉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好一会儿没听到她的声音,霍庭森抬手捏了捏眉心,有些担心地问,“徐愉?” 第51章 霍庭森又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徐愉才倏然回神,立刻道,“三哥,我在。” “在干什么?”霍庭森放下心,继续问。 “泡澡。”徐愉回答。 得,刚被提上来的心脏还没完全落下,又被徐愉的一句话提了上来,霍庭森皱着眉心,因为后怕而导致此刻声音沉冷,“徐愉,你要是再在浴缸里睡着,你信不信我把浴缸拆了?” 徐愉当然信。 霍庭森现在的反应都是因为她惹的祸。 “三哥……”徐愉软着声音朝他讨好地撒娇,“上次真是的意外,我都多大个人了,怎么可能犯同样的错误?” 说完这些话,徐愉听到霍庭森似乎是叹了口气,语气无奈,“你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但264个月大的宝宝会。” 霍庭森这话实际上的意思就是,他觉得徐愉的保证不靠谱。 “三哥,你忘掉264好不好?”徐愉红着脸幽怨地问。 霍庭森笑了,“不好,三哥的记忆力很好。” 徐愉悲催地叹了口气,这还是被她造出来梗,这感觉不亚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过了会儿,霍庭森催促她赶紧刷牙洗脸,生怕她再睡着在浴缸里。 “那好吧。”徐愉用浴巾裹着自己,离开浴缸,同时听到手机那边传来霍庭森助理的声音,他好像要去会议室开会了。 徐愉抿了抿唇,“三哥,你先忙吧。” “嗯。”霍庭森应声,准备挂断电话,紧接着下一秒又听到徐愉着急忙慌的问句,“三哥,你昨晚说会让我如愿,你……你不能食言。” 常年寄人篱下般的生活让徐愉很没有安全感,她每时都在害怕失去霍庭森。 就像一个从来没有见过彩色泡泡的孩子,有一天忽然有一个漂亮的彩色泡泡落入她捧起的掌心里,她小心翼翼地呵护,生怕这泡泡会飘走或者破裂。 “徐愉。”霍庭森声音微沉,徐愉感觉他有点生气,紧张地抿了抿唇。 随之而来的是霍庭森渐温的声音,“我说过,我从来不会食言。这是我最后一次放过你,知道吗?” 他没有生气,霍庭森不会真生徐愉的气,他气的是她这种没有安全感的习惯。 徐愉表面落落大方、明艳动人,宛如一朵骄傲的玫瑰花。 但这朵玫瑰在黑暗中长大,所以玫瑰把她没有见过的阳光当成幻觉。 再有下次的后果是什么,徐愉恐怕比霍庭森还要清楚,下意识颤抖一下身体。 “三哥,我真的长记性了。”徐愉背后靠在洗漱台前,两只手捧着手机给霍庭森发语音,声音娇软又郑重,“霍庭森,相信我,我不会让你丧偶。” 第71章 my wife “我也不想丧偶。”得到她的保证后,霍庭森很满意,这时候手机里又传来蒋盛说霍庭森要开会的声音,徐愉赶紧道,“三哥,你快去开会吧,我不打扰你工作了。” 霍庭森应了声,然后挂了电话。 徐愉随手把手机放在洗手台上,拧开水龙头捧几次水扑在自己脸蛋儿上。 抬起头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脸颊羞红,眉眼勾勒起隐隐的幸福,徐愉咬了咬唇,弯唇自顾自笑了笑。 — 徐愉和顾南风在商场里逛了一整个下午。 夜幕降临,两人准备去枫华酒店吃晚餐。 刚到枫华酒店门口,徐愉余光看到差不多和她们同一时间出现在酒店门口的孟蓝英和徐露微。 母女俩手挽着手,扬起下巴准备走向酒店。 一看到徐愉的身影,徐露微立刻改变方向踩着细高跟怒气冲冲地走到徐愉面前。 “徐愉!”上次她因为徐愉在霍家丢脸,徐露微一直都放不下这件事,她那么想嫁进霍家,但霍庭森连瞧都不瞧她一眼。 徐露微面露鄙夷,恶狠狠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被包养了,不要脸的贱人!这件事要是被三爷和霍老爷子知道,徐愉,到时候你有什么脸出现在霍家?” “你想威胁我?”徐愉淡淡地扫了一眼她。 一听到徐愉这种淡漠的语气,孟蓝英当即沉了脸色,轻蔑地看向徐愉,不高兴道,“即使你被赶出徐家,微微曾经也是你姐姐,我们徐家教给你最基本的礼貌去哪了?徐愉!离开了徐家,你连教养一块丢了吗?” “阿姨,你没事吧!”顾南风实在听不下去了,唇角勾出一抹嘲弄的弧度,“难道没有教养的不是您女儿吗?张口闭口就是‘不要脸’、‘贱人’,看来您亲生女儿的教养也不过如此!” 孟蓝英神色不变,身上披着一件淡蓝色的披肩,听闻顾南风的话后,慢慢拢了拢披肩,朝顾南风看去,笑道,“顾小姐,只怕你是被徐愉的表面蒙蔽了双眼,您知道,我们徐家养了她二十几年,我们教给她的教养仅仅是因为她离开徐家这件事,这些教养就被她全部全部扔掉。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外表可以改变,但一个人的本性改变不了。所以我们徐家用了二十几年也没改变徐愉上不得台面的本性。” 她话里话外都带着讽刺,徐愉听她的语气甚至觉得孟蓝英恨不得弄死她。 “既然这么讨厌我,那你当初为什么把我捡回来?”徐愉不带情绪地盯着孟蓝英,“即使徐贝希丢了,你们还有徐露微这个女儿。” 徐愉顿了下,继续说,“况且我和徐贝希长得一点都不像,我不认为你们是出于把我当成替身的想法才把我捡回来。” 这是徐愉一直以来都想不通的问题,她能感觉到孟蓝英对她的厌恶不是片刻间出现的,这种对她的厌恶很有可能是一朝一夕养的。 徐愉话音刚落,就看到孟蓝英眼里闪过一抹极度愤恨的目光。 “贱人!”孟蓝英咬牙切齿地咒骂道,阴郁晦暗的目光死死地锁着徐愉,如果眼神能杀人,徐愉早就在她面前变成灰烬。 “啪!”一声,伴随着徐露微倏然的尖叫声。 徐愉根本没看清这个陌生男人是怎么出现的,也没看清他是怎样把巴掌甩到孟蓝英脸上。 等她反应过来后,孟蓝英脸上已经泛起了一个红色的巴掌印,嘴角流出血迹。 “你干什么?”徐露微扶着差点跌倒的孟蓝英,怒视着面前的陌生男人,“你竟然打我妈妈!你这个畜牲!我要报警,你等着把牢底坐穿!” 孟蓝英也没想到她竟然在大庭广众下被打,一时间更加厌恶徐愉目睹她出丑的场面。 霍一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两个女人,冷冰冰道,“这是三爷的吩咐。” 一听到这话,仿佛心灵感应般,徐愉一抬眸就遇到霍庭森的目光。 看清不远处的场面后,徐愉顿时眼角一抽,不知道现在挖个洞逃走还来不来得及? 枫华酒店门口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停了整整一个车队的豪车,一众穿黑色西服的商界精英正跟在霍庭森身后,他旁边是一位头发花白的欧洲人,蓝色瞳孔,身后也有一众身穿黑色西装的外国人。 看样子徐愉猜测是霍庭森正在这里接待某个商场上的合作伙伴。 孟蓝英一听到“三爷”这两个字,立刻顿了几秒钟,霍三爷是霍家掌权人,徐贝希还没嫁进霍家,她生怕惹怒了这位爷,而导致徐贝希嫁不进霍家。 而徐露微早就转过身看向霍庭森,目光贪婪痴迷地盯着这个男人,仿佛完全忘记了孟蓝英刚被打这件事。 “失陪。”霍庭森朝身旁的欧洲伙伴颔首一下,对方勾唇失笑,说了句低沉的外语,霍庭森听后,微微一笑,“my wife.” 直到霍庭森走向她这边,徐愉还有点发懵。 霍庭森一过来,孟蓝英刚才的嚣张气焰完全没了,也顾不得脸上的伤痕,谄媚地看向霍庭森,“三爷,您好。” “不敢当。”霍庭森嗤笑一声,站在徐愉旁边,抬眉睨了她一眼,徐愉浓睫一颤,透过睫毛瞅他一眼。 只见霍庭森面色如常,喜怒不形于色,徐愉抿了抿唇,猜不出他的心思。 孟蓝英脸色一白,紧张地攥紧披肩,扬起笑脸再次朝霍庭森道,“三爷这是说的哪里话,希希嫁进霍家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希希年纪小不懂事,又是我们家刚找回来的孩子,以后还希望三爷多多关照关照希希。” “关照她?”霍庭森双手抄兜,不着痕迹地瞟了眼徐愉,这小家伙低着头,使劲往顾南风身后躲。 顾南风也不知道两人之间是个什么情况,生怕贸然开口说错话,所以保持沉默。 霍庭森挑眉嘲弄一笑,眉心微敛,慢条斯理地说出刚才没说出的话,“我女人会吃醋。” 第72章 霍庭森很疼徐愉 一听这话,徐愉顿时紧张得心肝颤了一下,掀眸看了眼霍庭森,男人双手抄兜站在原地,长身玉立,眉目冷峻。 顾南风暗戳戳地递给她一个调侃的笑容,用眼神问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徐愉抿了抿唇,脸颊发热,装作没看到顾南风的眼神。 第52章 霍庭森话音坠地,徐露微就立刻睁大眼睛盯着他,似乎根本不相信他竟然有女人! 但下一秒她就立刻想到自己上次去南山公馆,在霍庭森脖颈上看到的吻痕。 顿时怒火中烧,徐露微咬了咬唇,委屈地看向霍庭森,“三爷,你为什么让人打我妈妈?明明是徐愉的错,是她恩将仇报。” 此话一出,孟蓝英也捂着脸点点头,把自己伪装成受害者的模样,抬眸看了眼霍庭森,见他神态如常后,又迅速移开目光。 “三爷,微微不懂事,但她说的都是实话,我们徐家毕竟养了徐愉这么多年,如今我遇见她,她不仅不知道感恩,还对我恶语相向。”孟蓝英附和徐露微道。 “真不要脸!”顾南风忍不住道,鄙夷地皱了皱眉。 徐露微一听到顾南风的话,立刻扭头用尖锐的目光盯着她,“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顾南风撇撇嘴道。 徐露微愤怒地咬咬牙,还想再说什么,孟蓝英抬手握了握她的手腕,堵住了她要说的话。 孟蓝英的目光快速扫过霍庭森,落在顾南风身上,露出一个大度的笑容,“顾小姐,您是徐愉的好朋友,您自然向着她说话。” 她这话的意思就是说顾南风的话偏心。 顾南风闻言,轻哼一声,眼底滑过一抹明显的厌恶。 “徐愉是老爷子看中的孙媳妇。”霍庭森倏然开口,声音没有丝毫温度,孟蓝英心里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霍庭森挑了挑唇,嘴角勾起一抹嘲弄,“只要老爷子没点头同意,你女儿即使嫁进了霍家,也没资格进入霍家族谱。” 孟蓝英当然明白霍庭森的意思,他在警告她。 不甘心的目光扫了眼徐愉的方向,徐愉坦坦荡荡地和孟蓝英对视,弯了弯唇角,就像一只骄傲的小狐狸。 孟蓝英咬了咬牙,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老爷子这么看中徐愉,甚至还想让徐愉成为霍家的孙媳妇。 当年如果不是霍家老爷子出现把徐愉接到霍家老宅,徐愉可能早就…… 又瞪了眼徐愉,孟蓝英看向霍庭森,放低姿态道歉,“三爷,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今天的事您替我向老爷子道歉。” “妈妈……”徐露微还没说完话,就被孟蓝英狠声打断,“闭嘴!” 徐露微咬了咬唇,又看了眼霍庭森,闭着嘴没说话。 听闻孟蓝英的话,霍庭森没什么情绪地挑了挑眉,淡声说道,“徐夫人现在说我们是一家人未免为时太早,霍家暂时和徐家还没有什么关系,即使是有,那也是霍家,和我并没有关系。” 霍庭森的话相当不给徐家留情面,徐愉抬眸透过浓密卷翘的黑睫看了他一眼。 可能是夫妻之间的默契使然,霍庭森的余光落在她身上,眸光深邃幽深,裹满宠溺。 徐愉唇角露出一个很浅很浅的笑窝,一双狐狸眸里晞澈澈的目光闯进他的眼里,填满他全部的余光。 霍庭森难得出现一瞬间的怔神。 四周夜色浓郁,徐愉站在有些昏暗的氛围中,一身浅绿色的长裙,乌发柔顺地披在身后,唇角的笑容犹如黑暗中闪闪的北星。 他隐隐约约想起多年前在霍家老宅,他第一次遇到徐愉,也是在这样一个夜色深沉的晚上。 霍庭森抿了下唇,攥了攥抄进裤袋里的手指,深邃又沉远的目光里滑过一抹转瞬即逝的敛默。 “抱歉,三爷。是我唐突了。”孟蓝英道,真心实意地向霍庭森道歉。 为了徐贝希,她必须忍。 徐贝希是她的亲生女儿,她必须让徐贝希成为霍家尊贵的少夫人,一辈子把徐愉踩在脚底下。 无论在哪方面,孟蓝英都不允许徐愉超过徐贝希。 她就该一辈子生活在淤泥里,然后肮脏地死去。 霍庭森听后,神色不变,扫了眼孟蓝英,淡声道,“徐家也不过是一届新柳,你女儿嫁给霍家,算是高攀了,这场婚事在我看来并不是多太合适。” 这句话顿时在孟蓝英心里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她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后牙槽,再次向霍庭森道歉。 “抱歉三爷,我不该贸然侮辱徐愉。”孟蓝英道,说话间连看都不看徐愉。 一听到这话,徐露微顿时没忍住开始大声嚷嚷,“妈妈,为什么对徐愉道歉?是她的错!徐愉本来就欠我们家的,我们家养了她这么多年,她不懂感恩就算了,现在还让你给她道歉!不要脸!” 她就是看不惯徐愉这副狗仗人势的样子,徐愉就应该永远被她欺负。 从小到大,徐露微根本没有真心喜欢过徐愉,即使在她不知道徐愉不是她亲妹妹时,她也不喜欢徐愉。 她对徐愉的讨厌是一种从骨子里出现的厌恶,和孟蓝英对徐愉的厌恶如出一辙。 “啪!” 话音落地,徐露微脸上被孟蓝英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徐露微被打懵了,睁大眼睛望着孟蓝英,“妈妈,你……你为什么打我?” “闭嘴!”孟蓝英沉着脸喝斥她,同时递给徐露微一个晦暗的眼神。 徐露微收到孟蓝英的眼神后,憋屈地捂着脸不说话。 对于这场闹剧,霍庭森的态度很平静,淡漠地对孟蓝英说,“徐愉才是你的道歉对象。” 此话一出,孟蓝英额角猛地抽了抽,让她对徐愉道歉,她实在是做不到。 但是为了让徐贝希永远比徐愉尊贵,孟蓝英狠狠地抠了抠自己的掌心,转身面对徐愉。 徐愉站在顾南风旁边,姿态雅贵,一张小脸典雅平静。 孟蓝英咬了咬牙,废了好大力气才说出话,“对不起徐愉。” 顾南风闻言,竭力忍住想要发笑的欲望。 暗戳戳碰了碰徐愉的手臂,徐愉偏头看她,顾南风朝她眨眨眼,无声说,“阿愉,霍庭森真疼你。” 第73章 我老婆很漂亮 徐愉抿了抿唇,眼尾弯弯。 说起来,顾南风也算是她和霍庭森的红娘了。 徐愉没搭理孟蓝英的道歉,被骂“贱人”,她很不开心。 这时候,穿一身黑色西装的蒋盛大步过来,走到霍庭森身边,凑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随后拎着公文包站在他身后。 霍庭森双手抄兜,淡淡瞥了一眼孟蓝英,薄唇里吐出来的话没有丝毫温度,裹着隐隐的怒意,“老爷子这些年里里外外照顾不少徐氏的生意,这些皆是看在徐愉的面子上。这些项目所有的盈利加起来至少有十五个亿,足够抵消掉这些年徐家对徐愉的抚养费。” 说到这,霍庭森顿了几秒钟,孟蓝英惊得额头冒出冷汗,他实在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惊动了霍家老爷子! 她真是小瞧徐愉了,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有本事能成为老爷子面前的红人。 由此导致孟蓝英更加厌恶徐愉,因为她根本看不得徐愉好。 “徐愉不欠徐家任何东西……”霍庭森道,声音沉冷,掷地有声,“如果不是爷爷关照徐氏,早在三年前,徐氏就会宣布破产。” 徐家根基不稳,只要徐氏一宣布破产,徐家也将在b市的上流社会消失。 “徐夫人,是你们徐家亏欠徐愉。”霍庭森道,紧接着蒋盛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递给孟蓝英。 孟蓝英不敢不接,伸出手打开文件看了眼,上面是徐氏所有正在盈利的项目,而这些项目无一例外都是霍家老爷子给徐氏的。 如果这些项目被霍家撤掉,徐家一定会宣布破产。 想明白这件事,孟蓝英的脸色霎时间一白,好半天没说出话。 霍庭森唇角勾出一抹嘲弄,而后扫了眼徐愉,“跟我过来,爷爷要见你。” “好的三爷。”徐愉忙不迭点点头,踩着高跟鞋快步走到霍庭森身边。 孟蓝英一听到这话,顿时咬着唇道,“三爷,我能见见老爷子吗?” 霍庭森已经带着徐愉离开,蒋盛听闻这话,笑着对孟蓝英说官话,“老爷子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如果徐夫人想见我们家老爷子,可以过几天去老宅。” 话音坠地,蒋盛提着公文包离开。 顾南风扫了眼徐露微和孟蓝英,看了看两人脸上的巴掌印,讽刺地笑了笑,“徐太太,徐小姐,你们以为阿愉没靠山吗?阿愉不是离开你们徐家就不能活。你们看到了,没了徐家,多的是人想护着她。” 徐露微在霍庭森面前不敢回嘴,此刻把所有的怒气全都发泄到顾南风身上,“说不定是徐愉到处勾引人!顾南风,你以为徐愉多干净吗?她就是一个贱人!我刚才看得清清楚楚,霍庭森都有女人了,徐愉还恬不知耻地往霍庭森身上贴,这不是贱是什么?” 话音刚落,顾南风就听到了两道巴掌声。 不知霍一什么时候出现,甩了徐露微两巴掌。 “放肆!”霍一冷声说,冰冷的目光死死地瞪着徐露微,“三爷岂是你能诋毁的?” 第53章 脸色瞬间一白,徐露微双颊红肿,脸蛋儿扭曲,咬着牙说不出话。 孟蓝英连忙道歉,然后急匆匆地把徐露微拉走。 顾南风看了看这两人落荒而逃的身影,讽刺地勾了勾唇。 这边,徐愉跟着霍庭森来到枫华酒店,他还有生意要谈,所以徐愉暂时待在霍庭森在顶层的总统套房里。 徐愉推开房门,走进套房,一边关门一边小声嘟囔,“骗子,爷爷根本不在这里。” 霍庭森竟然也说谎话,徐愉心想,三爷不诚实,被她抓到了吧。 徐愉在房间里等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霍庭森才回来。 房门被推开时,徐愉正坐在落地窗前打瞌睡,手里还拿着手机。 关上房门,霍庭森走到落地窗前,喉结滚动,弯腰把徐愉抱起来。 徐愉激灵一下,下意识用双手扣住霍庭森的肩膀,猛然睁开眼睛,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霍庭森精致凛冽的脸部轮廓。 高挺漂亮的鼻梁在脸颊上洒下一小片阴影,黑睫比女人的睫毛还要浓密卷翘。 徐愉抿了抿唇,双手抱住霍庭森的脖子,用自己的脸颊在他宽阔的肩膀前蹭了蹭,“三哥,你好漂亮哦。我们的宝宝以后很肯定很好看,b市最好看的宝宝。” “我觉得我家这个264个月的宝宝最好看。”霍庭森笑道,走到沙发边把怀里的小女人放下。 徐愉搂着他的脖子不松,霍庭森只好在她旁边坐下。 他一坐下,徐愉就爬到他腿上,坐在他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把自己的脸颊靠在他肩膀上。 “三哥,我以前还以为你不会说情话。”徐愉道,跪坐在他腿上,偏头亲了亲他的脸颊。 清润的狐狸眼眨巴眨巴,把自己的下巴伏在霍庭森肩膀上。 抬手抚了抚她的后背,徐愉抬手把自己的长发拢到一边,然后继续抱住他的脖子。 霍庭森宽阔的手掌捏了捏她的后颈,徐愉抿了抿唇,又偏头亲了亲他。 “实话就是情话?”霍庭森笑着问,精致修长的指尖把她耳边的乌发别到耳后。 他确实说的是实话,在他眼里,徐愉是最好看的。 徐愉笑了,双臂搭在他肩膀上,低眸盯着霍庭森那双深邃的眼眸,粉唇吻了吻他的鼻尖,“三哥,我在你心中是最好看的吗?” “嗯。”霍庭森应声,指尖捏了捏她的耳垂,而后指尖滑到她的眼皮处,轻轻地抹了下她的眼皮,“我老婆很漂亮。” “油嘴滑舌。”徐愉笑着说,然后又把自己的下巴搭在他肩膀上,双手抱着他宽阔坚硬的后背,依偎在他怀里,“三哥,你为什么骗我?爷爷根本就不在这。” 霍庭森修长的指尖插进她的长发里,徐愉伸手把跑到自己鼻尖上的几根头发拨开,撅嘴亲了亲他的下巴,继续趴在他肩膀上。 第74章 三哥,你是我老公! 徐愉很瘦,后背纤薄,霍庭森有些心疼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以后多吃点饭,你太瘦了。” “我不瘦。”徐愉双臂圈着他的脖颈,眨了眨眼睛,卷翘的睫毛垂在眼睛上,“三哥,你别转移话题,快点回答我的问题。” 霍庭森笑了笑,抬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高级粉色丝绒盒子,拍了两下徐愉的后背,“看看我给你的礼物。” 礼物?徐愉连忙在霍庭森腿上坐直身子,霍庭森把小盒子递给她,徐愉接过,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对祖母绿耳坠,设计很漂亮,这件东西徐愉认识,b市去年冬季拍卖会上的压轴古董耳坠。 徐愉记得这对耳坠最后被拍了两千多万。 “喜欢吗?”他声音微沉,抬手捏了捏徐愉软软的脸颊。 徐愉抿了抿唇,一边拿着小丝绒盒子,一边伏在他怀里,轻声说,“喜欢,三哥,你怎么忽然给我买礼物啊?” “赔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霍庭森笑着又加了句,“禽兽给你赔罪。” 脸颊倏然红了,徐愉咬了咬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反驳霍庭森。 慌乱地把丝绒小盒子塞进霍庭森手里,把脸颊边的乌发别到耳后,徐愉红着脸指了指自己的耳垂,“三哥,你帮我戴上。” 霍庭森从喉咙里溢出一声低沉的“嗯”。 从盒子里拿出耳坠,戴在她盈润小巧的耳垂上。 戴好之后,霍庭森精致的指尖抚了抚她的耳垂,勾起唇角,低头在她耳垂上吻了下。 “很漂亮。”霍庭森声音低哑。 徐愉身体轻微颤抖一下,欠身从旁边的包包里掏出手机,拿起手机照了照。 她皮肤白,祖母绿很衬她的肤色。 弯了弯唇,徐愉丢开手机,重新搂住他的脖子,吻了吻霍庭森绯色的薄唇,“我很喜欢,谢谢你。” “喜欢就好。”霍庭森笑道,大手托着她的后脑勺,让她靠近他,徐愉眨了眨眼睛,笑了下后,在两人之间气息相贴前夕主动凑近吻住他的唇。 不一会儿,霍庭森把她压在沙发上,温柔地捏着她的手腕,吻了下她的指尖。 徐愉笑意盈盈地抽出手,抬手攀住他的肩膀,抬头再次主动吻住他的唇。 一夜未眠,黎明时徐愉被霍庭森抱回房间扔到床上,裹着被子刚想睡着,就听到霍庭森低沉清冽的声音。 他说的是d国语,声音微沉,清冽又动听。 徐愉依稀听到手机那边传来女人的声音,本就意识不清,这会儿委屈地瘪瘪嘴,抱着被子可怜巴巴地闭眼说,“三哥,你……你不许和别的女人说话。” 不等霍庭森说话,徐愉又巴巴地说,“只……只许和我说。” “乖,睡吧。”霍庭森弯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徐愉顺势抱住他的一只大手不松开。 霍庭森无奈地折了折眉心,另一只手捏着手机继续和那边的人说话。 “今晚我会回d国。”霍庭森道。 clara笑了笑,“我刚才听到了一个姑娘的声音,是谁?” 霍庭森轻轻从徐愉怀里抽出自己的手,干净的指尖温柔地抚了抚她的鬓角。 “三哥。”徐愉无意识地小声呢喃,抿了抿唇继续睡觉。 他并没有隐瞒clara,淡声道,“她叫徐愉。” “是几年前来霍家养伤的那个小姑娘?”clara问。 “嗯。”霍庭森应声,轻掀薄唇道,“处理好b市的事情,我会带她回d国。” clara点点头,“好。你和徐愉同居了?” “已经领证了。”霍庭森道,又笑道,“我会带张她的照片回d国,您别派人来b市偷拍她。” clara扶额轻笑,“好吧。” 挂了电话,霍庭森把手机放在一边,低头亲了亲徐愉的眉心。 感觉到霍庭森的亲吻,徐愉抿了抿粉唇,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坐在床边的霍庭森后,就立刻扑进他怀里。 黏人地在他颈窝里拱来拱去,柔软白皙的手臂环住他的脖子,撅着嘴巴亲了亲他滑动的喉结。 “三哥,你不许和别的女人说话。”徐愉半睡半醒的认真地说,眼神都看不清霍庭森,“不许!你是我老公,我的我的,霍庭森是徐愉老公。” 一说完,徐愉就伸出双手捧着霍庭森的脸颊,“木嘛”一声亲在他的薄唇上,像个小孩子一样大声宣布,“霍庭森是徐愉的,三哥,你是我老公,你……你要是和其他女人说话,我会吃醋。” “嗯……我会吃醋。”徐愉无力地伏在他怀里,霍庭森揉了揉她的后脑勺,带着对小朋友般的宠溺和纵容听着她继续说下去。 徐愉双手揪着他的衣摆,“霍庭森,你要是敢婚内出轨,我一定会把你闹得下半辈子不得安生,你……你别想摆脱我。” “不会。”霍庭森温柔地抚了抚她的长发,徐愉的脸蛋儿白里透红,她真的很漂亮,“我这个宝宝挺厉害,和三哥说说,你怎么让我下半辈子不得安生?” 徐愉懒趴趴地掀开眼皮瞟了他一眼,霍庭森好整以暇地低头凝视着她,勾了勾唇,“说说?” “给你生个不听话的孩子。”徐愉一边说一边爬到他腿上,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又含糊不清地说,“让宝宝帮我闹你。” 霍庭森失笑,把她重新塞进被窝里,徐愉拉着他的手指,执拗地说,“你和我一起睡。” “嗯。”霍庭森滚了滚喉结,躺在她身边伸手把她搂进怀里。 徐愉钻进他怀里,伸手圈紧他的脖子,小声嗫喏,“三哥是我的。” 霍庭森笑了,抬手把她的两只小手扔进她怀里,手臂托着她的后背把她箍进他怀里,低声说,“嗯,三哥是你的。” 回应他的是徐愉悠然恬和的睡颜。 == 直到下午五点半,徐愉才醒。 房间里没拉窗帘,透过枫华酒店宽阔明亮安静的落地窗,徐愉看到高空中橙红色的云彩。 忽然,有人从背后隔着被子圈住她的腰肢,把她翻了个身。 第54章 徐愉一转身,就落进霍庭森怀里。 第75章 喜欢 霍庭森接住她,低头吻了吻她的唇,“睡醒了,还困不困?” “不困。”徐愉摇摇头,抬手圈住霍庭森的脖子,黏糊糊地挂在他身上,声音哑哑的,“三哥,你要去工作吗?” 霍庭森一身黑色西装,腕间戴着一只高定黑色手表。 徐愉下意识猜测他可能是要去工作。 “我今晚要去d国。”霍庭森道,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把她的乌发全都披在身后,“自己在家可以吗?” “嗯。”徐愉软趴趴地应了声,又委屈巴巴地把下巴伏在他肩膀上,霍庭森单手扶着她的腰肢,怕她在他怀里摔倒。 徐愉抿了抿唇,卷翘浓密的黑睫轻轻伏在眼睛上,“三哥,我舍不得你,不能带上我吗?” “暂时不可以。”霍庭森道,偏头吻了吻她的鬓角,“乖乖在家等我,好吗?” “好吧。”徐愉瘪瘪嘴,又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霍庭森抿了下唇,慢慢地揉着她的后脑勺,“两天后。” “那我在家等你。”徐愉双手搂着霍庭森的脖子,让霍庭森坐在床上,她窝在霍庭森怀里,清澈的目光直视着他的眼睛。 霍庭森眼眸深邃悠远,黑眸眸底深冽潭暗,此刻他的目光穿透徐愉的眼睛,落入她的眸光中。 徐愉咬了咬唇,凑近霍庭森在他精致的下颌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然后盯着他的眼睛小声道,“三哥,这两天你要记得想我哦。” “徐愉……”霍庭森忽然叫了声她的名字,徐愉眨巴眨巴眼,疑惑地看向他,“怎么了?” 难道霍庭森不愿意想她?徐愉失落地瘪瘪嘴,又抬眸望了霍庭森一眼,刚准备说话,就看到霍庭森薄唇微动。 听到他说,“还记得今天早上的事吗?” 徐愉更加疑惑,一双圆溜溜黑漆漆的狐狸眼眨巴眨巴,粉唇微张,“今天早上什么事?” 看她这副样子,霍庭森就猜到这小东西肯定是忘了她今早半睡半醒时做的事。 微微失笑,霍庭森抬手把她浓密的乌发分成两份,拢在她的身前,在徐愉疑惑的目光下淡声道,“你今早说要让我后半辈子不得安生。” 说完,霍庭森顿了几秒钟,捏了捏她的耳垂,眸光里掠过一抹微不可见的宠溺,然后慢条斯理问,“忘记了?嗯?” 徐愉确实记不住了,今早她那么困,跟喝了假酒差不多,怎么可能还记得她做了什么事? 此刻,徐愉脸颊悄悄泛红,卷翘的黑睫颤啊颤,猛然探身贴进霍庭森怀里,把下巴紧紧伏在他肩膀上。 霍庭森见状,笑着搂住她的身子,指尖勾了勾她蓬松柔顺的乌发,“想起来了?” “没有。”她确实没想起来,徐愉咬了咬唇,倏然开口道,“我不信,你肯定是骗我的,我听话得很。” “听话得很?”霍庭森笑着反问。 徐愉坚定地点点头,睁圆一双狐狸眼,退后看着霍庭森,煞有介事道,“三哥,真的,我超级听话。” 霍庭森被她这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双手扣着她的柳腰,徐愉抿了抿唇,在他说话前先发制人,双手揪着他的衣领,“三哥,你笑什么?我听不听话你不知道吗?” “小东西怎么这么不讲理呢?”霍庭森挑了下眉,缓缓地揉了下她腰间的软肉,“骂我禽兽,说我流氓,你告诉三哥,这叫听话吗?” 脸颊倏然变红,霍庭森不提醒她,徐愉都忘了她曾经干的这些混蛋事! 此刻,被霍庭森毫不留情地掀开遮羞布后,徐愉羞得满脸通红,嗫喏着嘟囔几句,“三哥,你落后了,这叫情趣,我们年轻人都喜欢。” 听到徐愉最后一句让他熟悉的话,霍庭森折起眉心,抬手掐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蛋儿,徐愉目光闪躲,小睫毛忽闪忽闪,就是不看他。 “徐愉!”霍庭森态度认真,徐愉下意识瑟缩了下,眼神终于遇到他的目光,只见霍庭森眸色认真,说出的话也十分郑重,“我很老?” 此话一出,徐愉顿时心肝抖了下。 完了!她好像说错话了。 绞尽脑汁想借口,徐愉仔仔细细地看了看霍庭森,男人神色冷峻,五官深邃又惊艳。 在b市,如果单看长相,恐怕没几个人能比得上霍庭森。 这男人不仅长得漂亮,还有手腕有魄力。 徐愉不合时宜地觉得自己肯定是赚了大便宜。 但她长得也很好看,勉勉强强能配得上霍庭森。 “不老!”想好借口后,徐愉正色盯着霍庭森,双手压在他宽阔的肩膀上,断然道,“三哥,你听错了!” “是吗?”霍庭森好整以暇地问,眼尾勾了勾,仿佛早就预料到徐愉接下来的话是什么,“继续说。” 徐愉咬了咬唇,“我说的是我们年轻人都喜欢,是我们,我和你。” 然后,徐愉又抢着开口问,“三哥,你不喜欢吗?” 心脏撒欢般一跳一跳,徐愉抬手摁了摁胸口狂跳的心脏,紧张地抿抿唇。 气氛沉默一会儿后,霍庭森低声道,“喜欢。”指尖抚了抚她唇角,紧接着回答她起初的问题,“会想你,毕竟三哥也想过安稳日子。” “嗯?”徐愉闻言,有些疑惑。 霍庭森淡声解释,“我要是不想你,万一你让我后半辈子不得安生怎么办?” “三哥才刚结婚,不想被你气得早逝。”霍庭森又笑道,笑容中多了一抹蔫坏的调侃。 徐愉眼角跳了下,一咬牙重重地在霍庭森唇上咬了下,“霍庭森,你真坏!” 说完这句话,徐愉立刻从他身上跳下来,光着脚走向浴室,背影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砰!”一声,浴室门被从里面关上。 霍庭森望了望浴室房门,勾唇微微失笑。 伸出指尖碰了碰唇上的血迹,霍庭森唇角勾起,指尖微微用力擦掉唇上的血迹。 徐愉洗漱好从浴室出来时,穿着一件白色的浴袍,一回到房间就看到霍庭森单手抄兜站在那,似乎就等着她从浴室出来。 第76章 小夫人,三爷心里只有你 徐愉踮着轻快的脚步走到霍庭森身边,伸手拉了拉他的手指,湿漉漉的眼睛望向他,“三哥,你要走了吗?” “嗯。”霍庭森应道,徐愉抿了抿唇,忽然一抬头看他,“我能去送你吗?” 霍庭森沉默片刻,回答,“好。” 徐愉心里一喜,松开霍庭森的手指,“我去换衣服,很快就好。” 紧接着徐愉就走到床边,也不在乎霍庭森在这看着,当即脱掉浴袍拿起床上的裙子开始穿。 霍庭森目光深奥,顿时移开目光,喉结滚动。 心想,这小东西就是故意不让他走。 徐愉完全不知道霍庭森的心理活动,换好衣服后简单抬手拢了拢长发,穿上一双白色的帆布鞋,就走到霍庭森身边,挽上他的手臂,“三哥,我们走吧。” “等等。”霍庭森侧身站在徐愉面前,精致修长的指尖系好她领口间被她弄得松松垮垮的蝴蝶结。 “好了。”霍庭森道,伸手扣着她的腰肢两人一起离开酒店。 到了楼下,蒋盛看到三爷和小夫人一起出来,顿时抽了抽额角。 难道三爷要带小夫人去d国?蒋盛心惊地想,三爷在d国的家族比霍家家族更加强大,族内都是各界有名望的人士,三爷在族内地位甚高,小夫人现在的身份…… 下一秒,蒋盛默默在心里抽了自己一巴掌,他这是在想什么呢!三爷怎么可能舍得让小夫人受委屈? 去机场的路上,徐愉一直黏糊糊地依偎在霍庭森身边。 当霍庭森想打开电脑办公时,徐愉一抬手,“啪”一声合上电脑。 严肃地望着霍庭森,蛮不讲理道,“三哥,你现在不许办公,陪我。” “好。”霍庭森顺着她,没再尝试打开电脑。 徐愉也不在乎蒋盛和霍北也在,坐在霍庭森腿上,搂着他的脖子靠在他肩膀上。 前排蒋盛通过后视镜看了看三爷和小夫人秀恩爱,又用余光瞟了眼正在开车的霍北,用眼神无声说,“三爷简直不把我们当人!” 霍北送给他一个白眼,似乎是在说,你不是人,我是人。 到了机场,蒋盛跟着霍庭森一起离开,徐愉站在那看着霍庭森离开的背影,清润动人的狐狸眼眨了几下。 忽然开口问身后的霍北,“霍北,你家三爷在d国有小情人吗?” 此话一出,霍北顿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这个问题他要是回答不好,三爷肯定不会放过他。 霍北抿了抿唇,斟酌道,“小夫人,三爷心里只有你。” “真的吗?”徐愉转过头问。 霍北点点头,非常严肃认真道,“真的。” 徐愉弯了弯唇,又转头望了眼霍庭森离开的方向。 第55章 = 霍庭森离开后的第二天,徐愉失眠了。 晚上十二点,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翻了个身滚到霍庭森的位置上,侧身用鼻尖在他枕头上蹭了蹭。 过了会儿,徐愉还是睡不着。 她恐怕是失眠了,徐愉在心里悲催地想。 又躺了会儿,还是睡不着,徐愉干脆掀开被子起床,光着脚踩在地毯上走向衣帽间。 打开衣柜,白皙修长的指尖滑过霍庭森的西服,最后拿出一条白色真丝衬衫。 徐愉攥着衬衫递到自己的鼻尖闻了闻,而后抿了抿唇,准备尝试根据霍庭森身上好闻的味道做一款香出来。 一有这个想法,徐愉当即起身又从衣柜里拿出几件霍庭森的西服,抱着去三楼她的调香室。 当初弄这个调香室的时候,霍庭森往里面砸了不少钱买香料。 徐愉现在需要的几款稀有香料,南山公馆全都有。 这夜,徐愉整晚都待在调香室里,到黎明时分终于制出了一款让她满意的香。 徐愉拿着一个玻璃小喷瓶,往自己手腕上喷了点香水,低头闻了闻,而后勾了勾唇角,拿着小玻璃瓶离开调香室。 来到二楼,徐愉恰好碰到正在上楼的莫叔,莫叔见到她,惊讶地问,“小夫人,您今天怎么醒那么早?” 外面天还没亮呢。 徐愉抬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莫叔,我一晚没睡,三哥不在,我睡不着。我现在有点困了,先回房间睡觉了。” “好的小夫人。”莫叔道,看着徐愉回到卧室后,才继续去三楼统计别墅里的日常事务。 有了这瓶小香水,徐愉睡得非常好,直到下午三点才醒,还做了一个关于霍庭森的春梦。 晚上,徐愉下班后和顾南风一起去b市一家新开的茶馆喝茶。 到了茶馆,徐愉点了一杯红茶,顾南风喝白茶。 看着徐愉一张白里透红的脸蛋儿,顾南风啧啧两声,“阿愉,你说实话,霍庭森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我感觉你自从嫁给三爷,完全变了。” 徐愉失笑,涂着裸粉色寇丹的指尖捏起一个小青釉杯子,手指细软白皙,根根分明,喝了口茶问,“变什么了?” “更加妩媚。”顾南风笑道,“更有女人味了,我要是个男人,我肯定会和霍庭森抢。” 徐愉抿了抿唇,眉眼弯弯道,“那我肯定跟霍庭森。” 顾南风又啧了声,刚想再说什么,忽然看到门口进来一个人,那人也看向她们的方向。 “唐宇轩。”顾南风对徐愉说,“遇见他就没好事。” 话音刚落,唐宇轩就走过来,自来熟地坐在空着的一处位置,看了看徐愉,“徐小姐,真巧!自己一个人?” 徐愉没搭理她,倒是顾南风翻了个白眼,“我不是人吗?” 听到这话,唐宇轩顿时假模假样地笑了笑,对顾南风说,“真不好意思,顾小姐,刚才我竟然没看到你,是我的错,我自罚三杯。” 说完,唐宇轩就像拿桌子上的空杯子自己倒水,徐愉立刻抬手打断他的动作,“不必,我没有同陌生男人喝一壶水的打算。” “徐小姐可真见外。”唐宇轩悻悻地收回手,然后又色眯眯地看向徐愉,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看来徐小姐日子过得不错啊!还真是讽刺,我竟然觉得徐家那个正牌大小姐没你长得好看,看来徐家的基因也不过如此。” 第77章 徐愉很好哄 他语气轻佻,徐愉甚至觉得自己在他眼里就像一个赤裸裸的商品那样被人肆意观摩。 “唐公子,请你自重。”徐愉道,话音刚落紧接着就看到霍北走来,径直来到唐宇轩身边,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 唐宇轩差点被吓一跳,当即心情不好地嚷嚷,“谁呀?吓死小爷你承担得起吗?” “唐公子,既然你那么想说话,我陪你好好说说。”霍北唇角勾出一抹近乎残忍的弧度,谁都不能趁三爷不在的时候勾引小夫人。 唐宇轩不认识霍北,见状怒不可遏地沉声道,“你到底是谁?趁我心情还好的时候赶紧滚!” 霍北不搭理他这种没营养的问题,朝徐愉点了下头,就抓着唐宇轩强行把他拖走。 唐宇轩就是b市豪门圈子里的纨绔子弟,平时养尊处优,自然不是霍北这种练家子的对手。 轻而易举地被霍北拖走,唐宇轩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唐宇轩只好装成一副自愿的样子,为避免尴尬。 “阿愉,这是谁啊?”顾南风捧着脸盯着霍北的背影问。 这男人长得挺帅,就是脸太冷。 徐愉顿了顿,抬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南风,你别花痴,小心霍惊吃醋。” 顾南风闻言,撇了撇嘴,“霍惊那个小气鬼,我懒得搭理他。” 徐愉失笑,顾南风这话肯定口不对心。 此刻,d国兰宫。 宽敞明亮的私人会客厅里,四面开着半圆形长形窗户,天蓝色的窗帘垂落在窗边,遮住了午后的阳光。 装修精致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幅价值连城的壁画,精致复古的壁炉上摆着各种有价无市的古董摆件。 霍庭森坐在一把法式复古蓝色的软椅上,对面的另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位身穿紫色长裙的贵妇人。 她皮肤白皙,瞳孔是很透彻清润的深绿色,黑色卷发被盘在脑后,鼻梁高挺,唇色红润,满身雍容华贵。 clara手里捏着一张小照片,上面是徐愉,她看了会儿,然后满意地笑了笑,“很漂亮,leon,你的眼光很好。” 接着,她把照片递给霍庭森。 霍庭森接过,把照片重新装回自己的钱夹里。 clara看着他的动作,笑着问,“leon,你准备让她给你生宝宝?” “嗯。”霍庭森道,一想到徐愉就勾唇浅笑,“过几年再让她给我生宝宝。” clara点了点头,又轻声问,“她是哪家的孩子?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帮你去她家提亲。” 提到这个话题,霍庭森眸底闪过一丝晦暗,并没有和clara说徐愉在徐家的事情,只道,“她是孤儿。” clara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她这些年不怎么关注霍家的事情,只知道这小姑娘几年前去过霍家养身体,并不知道徐愉的全部事情。 “原来是这样。”clara淡声说,抬眸看向霍庭森,在看清他眼底的情绪后,她在心里惊了下。 她有种直觉,leon似乎是动心了。 “leon,既然如此,那你一定要对她好一点,别让她受委屈。”clara道。 霍庭森点了下头,轻掀薄唇,“我知道。” 过了会儿,贵妇人起身走到壁橱边,从上面拿起一只蓝色丝绒小盒子,回到霍庭森对面坐下,伸手把小丝绒盒子递给他。 霍庭森接过,打开后看了眼,里面是一条古董蓝宝石项链,很漂亮,clara给的东西一般都价值连城。 “我先替她谢谢您。”霍庭森道,抬眸看了眼对面的贵妇人,clara显而易见松了口气,而后又说,“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对了,leon,你和她同居那么长时间了,她喜欢什么?” 霍庭森笑了笑,指尖摆弄着蓝色小丝绒盒子,“她很好哄,如果您见到她,一定会觉得她是个很可爱的小东西。” “我现在就很喜欢她。”clara笑道,“我相信你的眼光,况且,她长得很好看。” 霍庭森勾了勾唇,“徐愉确实长得很好看。” = 晚上十点,b市南山公馆。 徐愉洗完澡,穿着一件淡粉色的长款吊带真丝睡裙坐在床沿边,拿着手机正在同霍庭森打视频电话。 视频甫一接听,徐愉就甜滋滋地叫,“三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霍庭森正坐在兰宫的办公室里,身后是盛满书的棕红色复古书架,看到徐愉出现在镜头里,她一身淡粉色睡裙,露出的肩头圆润漂亮白皙,精致的锁骨纤瘦好看。 喉结滚动,霍庭森声音有点沙哑,眸光里闪过一抹几不可察的欲色,“还不睡?” “时间还早,我睡不着。”徐愉道,又朝霍庭森眨眨眼,“三哥,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呀?都过了两天的期限……” 紧接着,徐愉不满意地嘟囔,“三哥,你说话不算话。” “抱歉!”霍庭森轻轻挽起唇角,目光扣住徐愉的眼睛,她一双黑眼睛湿漉漉的,像一只初生的软绵小狐狸。 霍庭森很想摸摸徐愉软软的头发,此刻滚了滚喉结,低声说,“明天我就会回国。” “那我要惩罚你,好吗?”徐愉问,把手机凑近些,一张白皙的脸蛋儿完完全全出现在屏幕里,皮肤白软,粉唇漂亮,“谁让你说话不算话!” “好。”霍庭森失笑,纵着她。 徐愉笑了笑,双手捧着手机躺在床上,枕着霍庭森的枕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天。 忽然,霍庭森抬手摁了摁额角,移开落在徐愉身上的目光,低声道,“愉儿,去换件衣服。” 第56章 徐愉一听,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为什么?”而后又撇撇嘴,“我不想换。” 霍庭森皱了皱眉,再次凝向她,“听话。” “好吧。”徐愉扁扁嘴,把手机丢在一边,下床光着脚走向衣帽间。 进去衣帽间,徐愉打开衣柜取出一件长袖圆领长款睡裙。 拿着睡裙站在全身镜前,徐愉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反应两秒后,忽而脸颊一红,小声骂了句霍庭森流氓。 第78章 徐愉,你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别为自己的赖床找理由 换好衣服,徐愉站在全身镜前,确定自己没露没什么不该露的后,才放心回到卧室。 走到床边,徐愉坐在床沿边,拿起刚才被她扔在一边的手机,继续同霍庭森视频通话。 见她换了衣服,霍庭森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抬手捏了捏眉心后道,“去睡觉。” “不睡,”徐愉睁着一双圆润黑漆的狐狸眼盯着他,霍庭森一身黑色黑色高定西装,领口的黑色领带被他系得一丝不苟,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要不是他刚才让她去换衣服,徐愉差点就信了他的“一本正经。” 徐愉捧着手机靠在床头上,继续和霍庭森聊天。 她们的聊天,基本都是她问他答。 徐愉有时候会问一些非常幼稚的问题,霍庭森失笑后,配合着回答她。 说着说着,徐愉渐渐睡着了,手机被她压在怀里,霍庭森等了会儿,而后对着手机轻轻地叫了声,“愉儿。” 徐愉睡着了,没听到。 霍庭森这才挂了电话,把手机放一边,继续处理公事。 翌日早晨。 徐愉迷迷糊糊地醒来,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六点。 在心里叹了口气,徐愉躺在床上玩了会儿手机。 一打开微博就看到一条关于徐贝希的热搜,徐愉点进热搜看了看。 无非又是徐贝希在秀恩爱,这次晒的是霍淮书送给她的珍珠手链。 珍珠颗颗圆润光滑,看起来就价值不菲,让人看一眼就觉得送礼物人肯定用了不少心思。 徐愉眼里掠过一抹嘲弄,她和霍淮书谈恋爱时,他每次送她的礼物全都是让助理准备的,虽然也都价值不菲,但何时这么用心过? 放下手机,抬起手腕看了看上面的红宝石手链,徐愉抿唇笑了笑,眼尾勾起温稳的幸福。 倏然间,手机振动一下。 徐愉心情颇好地拿起手机,解锁,点开微信未读消息。 霍庭森:「起床了吗?」 她有这么懒吗?徐愉在心里暗想,她勤快得很。 当即细软的指尖在键盘上滑动几下,回复他,「三哥,我醒好久了。」 霍庭森秒回一条语音,「那就是还没起?」 徐愉皱了皱秀气的眉心,不开心地回复一条语音,「三哥,我马上就起床,如果不是你发信息给我,我早就起了。」 不一会儿,霍庭森发来一条新消息。 徐愉动了动手指,点开来听,「徐愉,你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别为自己的赖床找理由。」 还不如不听!徐愉不开心地想。 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徐愉咬着唇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然后捧着手机同霍庭森发信息。 一连发了两条信息后,徐愉把手机扔在床上,掀开被子下床走向浴室洗漱。 此刻,兰宫办公室,霍庭森慵懒地靠在座椅上,单手捏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他和徐愉的聊天界面。 徐愉的微信头像是她的卡通头像,目光呆呆的,很可爱。 喉结滚动,霍庭森一时间用指尖摸了摸她的头像,然后手机振动一下,聊天框里顿时出现一行小字。 我拍了拍“霍小愉” 霍小愉?霍庭森微不可见地拧了拧眉,指尖又点了两下徐愉的头像,聊天框再次出现一行小字。 我拍了拍“霍小愉” 说实话,霍庭森这种商界大佬,以前根本没时间注意这些小功能。 过了会儿,聊天框里进来两条新消息。 霍庭森看了后,勾唇微微一笑,深眸里闪过一丝急切回国的情绪。 b市。 吃完早饭后,徐愉去上班,不料今天路上的车流量特别多。 堵了半个小时后,眼看着就要迟到了,徐愉提着包看了眼驾驶座的霍北,“霍北,你在这开车,反正快到地方了,我先下车走过去,再晚我就要迟到了。” “好。”霍北点了下头。 徐愉推开车门下车,提着包踩着白色的帆布鞋,走上人行道往江林的工作室走去。 江林在其他方面的耐性还好,但就是忍不了她和宿清迟到。 她要是迟到,江林肯定会发脾气。 快到工作室时,徐愉猛然顿下脚步,下一秒立刻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 “妹妹,别走呀。”唐宇轩笑嘻嘻地开车追上她,单手手肘撑着车窗不怀好意地打量她。 走了几步路,徐愉再次倏然顿住脚步,转身盯着跟着她停下的唐宇轩。 唐宇轩心里一喜,扯起唇角,吊儿郎当道,“怎么样徐愉,考虑一下我的提议,跟了我怎么样?保你一辈子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当然我不能给你名分,但除了这一点,其他方面我都会给你最好的。如果我腻了,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笔非常可观的分手费。” 他一说话,徐愉就冷声反驳,“不怎么样!我很贵,你养不起。况且你长得太丑,天天对着你的脸,我会被丑死。” 此话一出,唐宇轩顿时脸色一黑,不悦地皱起眉心,冷冷的目光扫过面前的女人,“徐愉,你别给脸不要脸!我知道你攀上霍庭森了,可你也不想想,霍家那样的家族怎么可能接受你一个孤儿?” 说到这,唐宇轩神色陡然变得讥讽又轻佻,轻蔑地把徐愉全身上下打量一番,“你不会是想嫁给霍庭森吧?徐愉,你别天真了!同是男人,我敢断定,霍庭森只是玩玩你而已,他至少要找一个和霍家门当户对的女人。徐家又不是你的娘家了,恐怕你根本没这个家世!” 最后,唐宇轩断然开口,“和霍庭森断了,跟我。” “混蛋!”徐愉抬起包就往他身上拎,一双狐狸眼冷漠厌恶,“滚!我跟谁是我的事,你有什么资格插手?霍庭森比你强一百辈!你是比他有钱还是比他长得帅?我第一次眼瞎看上霍淮书,难道还会眼瞎第二次吗?唐宇轩,你就是个人渣,你根本不配和霍庭森比。滚!” 徐愉力气不小,不一会儿,唐宇轩脸上就被她的包划出几道血痕。 “不知好歹。”唐宇轩低咒一句,当即推开车门下车,徐愉立刻收手逃跑。 第79章 霍庭森,你要帮我报仇 可她还没跑开,就被唐宇轩从背后箍住身体,徐愉一边挣扎一边骂他,“滚!别碰我!” 路人见状,纷纷以为是小情侣闹矛盾,都习以为常,没人主动插手。 徐愉使劲踹他,唐宇轩被她踹得脸色发白,发狠地攥紧她的手腕,在她耳边低声道,“老实点,不然我就在这里把你扒光。我是人渣,我说扒光你就一定会在这里扒光你。” 说完这些话,唐宇轩又黑着脸阴森森道,“你猜,要是你被我扒光了,霍庭森还会不会要你?” 话音落地,徐愉慢慢停止挣扎,冷润的狐狸眼狠狠地瞪了眼唐宇轩,“畜牲!” 唐宇轩不在乎地笑了笑,眸光不怀好意地盯着她,慢声慢气道,“被畜牲威胁到了?感觉怎么样?” 紧接着,话音陡然一转,唐宇轩死死地攥着徐愉的手腕,徐愉疼得脸色发白。 “我说什么你做什么,不然……”唐宇轩又加重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徐愉感觉自己的腕骨下一秒就会碎在他手掌心里。 唐宇轩眯了眯眼,继续说道,“不然我就把你扒光了拍照发给霍庭森,到时候霍庭森不要你,我自然可以接手。” “畜牲!”徐愉咬着牙骂他。 唐宇轩笑了笑,当即把她拽到豪车上,随后帮她扣上副驾驶的安全带,盯着她的眼睛冷森森道,“要是敢跳车,我就奸尸。” 徐愉把头一扭不看他,她不会放弃逃跑,唐宇轩这个不要脸的渣男,猪狗不如! 唐宇轩把徐愉的包和手机扔进路边的垃圾桶,上车后开车疾驰而去。 徐愉被他带到枫华酒店,豪车一到地下停车场,唐宇轩就粗鲁地把徐愉从车上扯下来。 捏着她的手腕,半拖半拽地把她拉进电梯,摁了高层电梯键。 徐愉的左手手腕上有一大片青紫,看起来触目惊心。 电梯上升过程中,唐宇轩色眯眯地盯着徐愉,抬手作势想摸她的脸。 徐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别碰我!恶心!” “脾气挺大啊。”唐宇轩收回手,唇角勾出志在必得的笑,“待会儿我让你跪下来求我。” 而后又用略带威胁的语气说,“别想着逃,不然我抓到你就把你扒光扔到大街上,或者……”他笑了笑,“来个全程直播让霍庭森看看?我估计他会很惊喜。你那么在意霍庭森,恐怕他不一定在意你呀。徐愉,是癞蛤蟆,就别想着吃天鹅肉!消化不良。” 第57章 徐愉对他的话不为所动,她就算是死也不会让唐宇轩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得逞。 电梯到达唐宇轩摁的楼层,徐愉被他扯出去,来到一扇套房门前,唐宇轩踢开门,重重地把徐愉推进去。 不多时,枫华酒店豪华的软包门被从外面敲响。 唐宇轩衣衫不整地打开房门,看都不看面前的人是谁,不耐烦地嚷嚷,“谁啊!不知道打扰小爷的好事了吗?滚!” 话音还未落地,脸颊就挨了狠狠地一拳。 唐宇轩当即被打翻在地,从鼻孔里冒出鲜血。 霍北忍着怒气,又给了他几拳头,拳拳凶狠致命,唐宇轩半死不活地趴在地毯上,几拳头打在身上,他连放狠话的力气都没了。 厌恶地瞥了唐宇轩一眼,霍北立刻走进房间,目光快速环顾房间一周,没发现徐愉的身影。 心里一紧,霍北顿时头皮发麻,快速来到洗手间门口,推了推门,门被从里面反锁了。 “小夫人,您在里面吗?”霍北担心地问,而后又恐徐愉害怕,解释说,“那个人渣现在不在,您别怕。” 不一会儿,“咔哒”一声,洗手间门被从里面打开,徐愉淡黄色长裙的领口被撕开一点,脸颊泛红,浑身无力。 看清霍北后,徐愉心脏倏然下沉,无力地瘫倒在地上,霍北及时接住她,动作规规矩矩,目光移向别处,“冒犯了,小夫人。” 随后霍北就把徐愉打横抱起来,徐愉撑着最后一点意识,含糊不清地呢喃,“霍庭森,我要霍庭森,我要三哥。” 霍北紧张得皱起眉心,抱着徐愉快速离开。 ……当天晚上…… 枫华酒店顶层,徐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下意识叫道,“三哥,我要三哥。” 转瞬间,她被搂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霍庭森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我在,乖,不怕了。” “三哥。”徐愉恍惚地睁开眼睛,今早的记忆争先恐后地跑进她的脑海里,看清霍庭森后,眼泪顿时从眼眶流出,“三哥……” 徐愉欠身抱紧霍庭森,依恋地往他怀里钻。 霍庭森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后脑勺,眼底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杀伐之意,徐愉眼泪止不住,一个劲地把自己埋在他怀里哭。 抽抽噎噎又含糊不清地向霍庭森告状,“三哥,那个畜牲想把我扒光扔大街上,他还让我吃春药,他还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呜呜呜……三哥,你要为我报仇。” 霍庭森遂眸微沉,从床上坐起身,然后把徐愉抱到他腿上,徐愉顺势搂住他的脖子,伏在他肩膀上哭,很快她的眼泪就浸湿了霍庭森肩膀处的睡衣布料。 “愉儿。”霍庭森沉声道,想把徐愉从他怀里拉出来,但这小东西抱得太紧,一点不想松手。 皱了皱眉,霍庭森揉了两下她的后脑勺,轻声说,“乖,不哭了。” 徐愉抽了抽脖子,低头用霍庭森的睡衣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软声软气道,“三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隐隐约约记得,今早霍北把她送回霍庭森的套房后,她立刻把自己扔进放满凉水的浴缸里。 水很凉很冰,冻得她骨头都在疼。 “今早。”霍庭森道,双手穿过她的腋下,把她从他怀里抱出来,深邃的檀眸看着她的眼睛,徐愉眼眶红红的,漆黑的瞳孔水露露的,眼眶里还有泪珠。 徐愉委屈巴巴地看着他,“我没让唐宇轩得逞,三哥,你别嫌弃我,他就捏了捏我的脸,我没让他亲。” 不给霍庭森说话的时间,徐愉就打算从他怀里出来,作势去浴室,“我再去洗洗脸,把脸洗干净。” 第80章 三哥,要你亲 霍庭森拉住她,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把她摁在他怀里,干净的指腹抚了抚她的脸颊,低眸看着她,徐愉不敢抬头看他,颓废地靠在他怀里。 “徐愉,这不是你的错,我不会嫌弃你。”霍庭森开门见山道,伸手捏了捏她柔软的耳垂,放低声音说,“如果他真的对你做了什么,我不会怪你,只会杀了他。” 徐愉瘪瘪嘴,“可是万一那样别人会说你的闲话。” “那就把他们的嘴巴撕烂。”霍庭森语气残忍,徐愉毫不怀疑,他说到做到。 徐愉抿了抿唇,仰脸望向他,霍庭森低头在她眼睛上吻了下,“心情好点了吗?” “嗯。”徐愉坐在他腿上,伸手双手依赖地扣住他的脖子,探身靠近他,“三哥,你闻闻我身上是不是只有你的味道。” 霍庭森闻言,眸光微闪,而后目光落在她白皙的颈窝上,紧接着低头在她白皙的皮肤上落下一个吻。 喉结上下滑动,沉声道,“嗯,都是我的味道。” 徐愉闻言,满意地勾起唇角,白皙的脸颊上露出一个软软的笑,伏在他肩膀上,小声说,“三哥,我身上只有你的味道。” “嗯。”霍庭森隔着淡粉色的睡衣拍了拍她的后背,徐愉倏然翻身躺在他身边的床铺上,把自己蒙进被子里,随后,从被子里传出声音,“三哥,我饿了,想吃玫瑰糕。” 霍庭森穿着黑色的睡衣下床,走进衣帽间,再出来时穿着一套黑色高定西装。 没穿外套,深黑色的马甲规规整整地贴在白色衬衫上,身高腿长,神情冷峻。 走出卧室,霍庭森迈步来到套房的客厅,一边扣着腕表。 见自家主子出现,霍北立刻上前恭敬地在霍庭森耳边低语几句。 “咔哒”一声,霍庭森扣上腕表,唇角勾出一抹没有任何温度的冷笑,“把他扒光了环城跑,然后送到兰宫监狱。” 蒋盛闻言,额角顿时抽了抽,心里又倒抽一口冷气。 兰宫监狱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三爷把唐宇轩送到那个地方,说白了,压根没想饶过他。 “是。”霍北点头道,而后又恭敬道,“三爷,这次是我的疏忽,我自愿受罚。” 虽然没造成不可挽回的错误,但霍北在心里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在他心里,徐愉和霍庭森在一个位置上,他会对三爷忠心耿耿、在所不辞,也会对小夫人忠心耿耿、在所不惜。 霍北接受不了自己竟然差点让小夫人被糟蹋。 说实话,今天就算是霍庭森一枪打死他,霍北也没有任何怨言。 霍庭森闻言,睨了他一眼,淡声道,“完成任务后,去兰宫让clara罚你。” “三爷……”霍北一怔,话还没说出,就被霍庭森打断,他声音沉冷,不容别人反驳,“这是命令,霍北。” 霍北抿了抿唇,低头应声,“是。” 蒋盛用余光瞄了眼霍北,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次的事情虽然霍北也有一点责任,但三爷终究还是手下留情了,clara夫人的惩罚向来不重,相对于三爷的手段不知道轻了多少倍。 唉,蒋盛叹气,还好小夫人没事。 霍北当即就派人把唐宇轩扒光了扔到大街上让他裸奔,一时间,网上全都是唐宇轩的视频。 他的很多姿势和表情都被网友做成了表情包,在网上大肆传播。 唐宇轩压根没想到,徐愉在霍庭森面前竟然那么得宠。 当晚,徐愉躺在枫华酒店的豪华大床上拿着霍庭森的手机看热搜,才刚看到唐宇轩裸奔的热搜,手机就忽然被人抽走,霍庭森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睨了她一眼,“不怕长针眼?” “我不看他。”徐愉道,又暗戳戳地把手机从霍庭森手里抽回来,然后把霍庭森拉坐在床上,爬到他腿上,挂在他怀里,“三哥,我要行驶我做老婆的权利。” “嗯?”霍庭森挑了下眉,煞有介事地看了看她。 “检查手机。”徐愉道,后背靠在他怀里,当着他的面打开他的微信。 霍庭森失笑,乐意转移徐愉的注意力,拍了拍她的脑袋瓜,“查吧。” 徐愉笑了,看向霍庭森的微信。 他微信看起来冷冷淡淡,徐愉点开联系人,看了好半天,不是这个总就是那个总,要么就是一串复杂的外国名字,她看不太懂。 这里面,唯一有点特别的就是“264月大的宝宝”这个备注。 徐愉一看到这个名字,立刻条件反射般尴尬得红了脸,抬眸水汪汪地望向霍庭森,对方目光平静,从她背后伸手捏了捏她脸上的软肉,“继续查。” “查就查。”徐愉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反正她现在还没手机。 唐宇轩那个人渣威胁他就算了,还把她的包和手机都扔了。 不要脸! 徐愉懒得想他,连忙继续查霍庭森的手机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点开霍庭森和她的聊天框,徐愉先给她自己发几个小红心表情。 手指滑动,往上是她今早给霍庭森发的两条信息。 「霍庭森,你再这样会失去我的。」 「小松鼠白眼.jpg」 “三哥,你拍我干什么?”徐愉忽然问,霍庭森一时间没想起微信那个小功能,干净的指尖挑弄几下她的发丝,“没拍你。” 第58章 “我说的是这个。”徐愉抬手让他看手机屏幕。 看清后,霍庭森失笑,薄唇吐出两个有失他身份的两个字眼,“好玩。” 徐愉抿了抿唇,无言以对。 而后看了一会儿,没意思地扔掉手机,手腕忽然被霍庭森轻轻捏住,指腹抚了抚上面青紫的痕迹。 徐愉指尖微颤,没从他手里抽出手,“三哥,已经不疼了。” 霍庭森眸光微闪,低头吻了吻她的手腕,徐愉身体轻颤一下,转身跨坐在他腿上,伸手抱住他的脖颈,软软道,“三哥,要你亲。” 第81章 霍庭森,你身上的香水味哪来的? 霍庭森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徐愉满意地勾唇浅笑,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叭叭”在他高挺精致的鼻尖上亲了两下。 翌日,徐愉没回南山公馆,和霍庭森一起住在枫华酒店。 当天徐愉去上班,宿清看到她手腕上的青紫,顿时心脏一跳,担心地问,“你老公打你了?” “怎么可能?”徐愉立刻反驳,一边从包里拿出一个淡蓝色的发圈戴在自己的手腕上一边向宿清解释,“这是我昨天不小心碰到的,我老公才不会打我,他很疼我。” 宿清抿了抿唇,盯着徐愉看了会儿,然后移开目光又看了看她手腕上的伤痕,顿时脸颊一红,揶揄地朝徐愉看了眼,“虽然是新婚燕尔,但还是要注意安全。” “……”徐愉脑子里闪过一个大大的问号,宿清好像是误会了什么。 当晚十一点,霍庭森从公司下班后回到枫华酒店。 刚走进一楼大堂,他余光扫了眼大堂一侧,倏然顿住脚步。 顶替霍北的霍一也察觉到不对劲,当即面无表情地走向那盆大盆栽,从后面拽出来一个正抱着摄像机的狗仔。 “你……你要干什么?”狗仔抱着自己的摄像机瑟瑟发抖,生怕自己的宝贝被砸了。 霍一冷冷地勾了勾唇角,不由分说地抢过他的摄像机,低眸看了看上面已经拍的照片,随即狠狠瞪了眼正在瑟瑟发抖的狗仔。 抠出内存卡拿走,霍一把摄像机扔给狗仔,迈步走到霍庭森身边,凑近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霍庭森闻言,神色不变,只是周身的气息更加沉冷。 下一刻,一道甜腻做作的声音传来。 “三爷,好巧。”徐露微穿着一件酒红色吊带裙,踩着一双银色高跟鞋走来。 一看到霍庭森,徐露微双眼里立刻闪出精光,勾起红唇,矫揉造作地想靠近他。 只是徐露微还没靠近霍庭森,就被霍一挡了回去。 徐露微尴尬地笑笑,然后又暗戳戳地攥住自己裙子的衣摆把吊带裙往下拉了拉。 “三爷~”徐露微把自己的声音放得很软,一副撒娇的语气。 霍庭森厌恶地拧了拧眉,扫了眼霍一,命令道,“处理好。” 随后就带着蒋盛离开大堂。 一看到霍庭森离开,徐露微作势就想追上去,还没走几步,就被霍一拦住。 “徐小姐,三爷向来讨厌这些拙劣的小手段。”霍一没有任何情绪道,“对待这种手段,三爷向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徐露微闻言,顿时眼角一跳,这时候,她的余光看到在一旁抱着摄像机的狗仔。 狗仔抱歉地看了她一眼,用眼神表示他内存卡没了。 徐露微咬了咬牙,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来狡辩。 她今天本想让狗仔拍一张她和霍庭森一起入镜的照片,以此来制造自己和霍庭森的绯闻。 但没想到她的计划那么快就被发现了。 霍一冷冷地瞥她一眼,徐露微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头升起来。 当晚,徐露微就和几个夜店鸭子上了微博热搜。 照片中,徐露微衣衫不整地依偎在其中一个鸭子怀里,身边还围着好几个夜店鸭子。 关键是,这些鸭子长得都不好看,各个都是歪果裂枣。 整张照片的尺度大到辣眼睛。 这张照片一上热搜,徐露微在娱乐圈清纯女神的形象彻底完了。 一夜之间,她的微博账号就少了五百多万的粉丝。 霍庭森可不在乎这些,把现场交给霍一后,就急着回顶层见他的小妻子。 推开套房的高级双扇门,随手关上门后,霍庭森迈步走进去。 抬手捏了捏略显疲惫的眉心,下一秒,徐愉穿着一件淡粉色的吊带睡裙从卧室走出来,蓬松柔顺的乌发分成两份披在身前。 一看到霍庭森的身影,徐愉顿时开心地眨眨眼,踮着轻快的脚步走到他面前,抬起双臂环住他的脖子。 霍庭森顺势搂住她纤细的柳腰,低下头刚准备亲她,徐愉忽然不开心地拧了拧秀气的眉心,一把推开他。 然后后退两步,站在那,绷着一张漂亮的小脸盯着他,霍庭森挑了挑眉,抬手慢条斯理地松了松领口的黑色领带,眸光投向她,“怎么了?” 怎么了?他还有脸问!徐愉生气地崩着小脸,虎声虎气道,“霍庭森,你身上的香水味哪来的?” 闻言,霍庭森额角一跳,这小东西的鼻子真灵。 “你快说。”徐愉不开心地催促他。 霍庭森抬手揉了揉额角,单手扯了扯领口一丝不苟的领带,不紧不慢地说出刚才在大堂发生的事。 徐愉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脸颊都被气红了。 如果不是霍庭森提醒,她差点忘了,还有徐露微这个情敌。 推着霍庭森让他去浴室洗澡,“三哥,你快点去洗澡,我不喜欢你身上有其他女人的香水味。” 霍庭森任由她推,直到走到浴室门口,徐愉刚准备收回手,手腕忽然被男人有力的大手攥住,紧接着徐愉就被他扣着腰带进了浴室。 “我洗过了。”徐愉推着他的肩膀说,探脚想回房间。 霍庭森单手关上浴室门,扣着她的腰带着她走向已经放好水的浴缸旁边,然后不紧不慢地把她扔进浴缸里。 徐愉顿时在浴缸里扑腾几下,呛了好几口水。 “再洗一遍。”霍庭森俯身用指腹扣住她的下巴,单手撑在浴缸边缘,低头吻住她的唇。 当晚,徐愉根本没时间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徐愉就醒了。 伸手摸了摸旁边的床铺,还有点余温,看来霍庭森是刚起床没多久。 徐愉眨了眨眼,艰难地从床上坐起身,随手拿起床边霍庭森的一件黑色衬衫裹在自己身上。 下床赤足踩在地毯上,离开卧室,来到客厅。 一到客厅,徐愉就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寻着烧焦味的来源,立刻偏头看向西厨的方向,只见霍庭森穿着白衬衫黑西裤,长身玉立地站在厨台后。 男人双手抄兜,拧着眉看向厨台上的一只米白色平底锅,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第82章 我是你老婆 见到这副情景,徐愉心尖一跳,“三哥,你在干什么?”然后立刻快步走进厨房。 霍庭森闻言,偏头看向徐愉,目光落到她两只光着的脚丫上,眉心拧得更深,“穿鞋。”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徐愉急匆匆地说,走到霍庭森身边,探头往锅里一看,好半天没说出话。 过了会儿,徐愉回过神,指着锅里一团乌漆麻黑的东西,偏头睁圆一双清润的狐狸眼盯着霍庭森,“三哥,这是什么?” “紫薯饼。”霍庭森淡声说,然后非常自然熟练地把这团乌漆麻黑的东西倒进一旁的垃圾桶。 看着他这熟练的动作,徐愉忍不住去看垃圾桶,果然,垃圾桶里扔的都是和平底锅里一样的乌漆麻黑的东西。 徐愉眼皮又跳了下,快速摁住霍庭森握住锅柄的大手,抬头看着他,“三哥,你怎么忽然想做饭?” 别祸害厨房了!徐愉在心里呐喊,三爷压根不是做饭的料。 霍庭森闻言,慢条斯理地睨了她一眼,徐愉被他这眼神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总觉得三哥的眼神有点奇怪。 紧接着,听见霍庭森轻描淡写道,“你昨晚说让我这只畜牲给你做早餐。” “……”徐愉差点没站稳,意乱情迷下的话能信吗? “三哥!”把锅柄从他手里扯出来,徐愉倏然严肃地开口说,“这是酒店的锅,弄坏了得赔。” 霍庭森闻言,勾唇失笑,“整个酒店都是我的,弄坏几只锅不妨事。” “……”徐愉抿了抿唇,而后咬了咬牙,推着他的手臂把他推出厨房,霍庭森笑着被她推走,“不想吃我做的早饭吗?” “我害怕被你毒死。”徐愉立刻道,拉着他的手把他拉到客厅,摁在沙发上,她站在他面前,目光垂视着他的眼睛,霍庭森抬手扣住她的细腰,揉了揉她腰间的软肉,抬眸睨向她,“再去睡会儿。” 徐愉摇摇头,“不睡了。”然后又瘪瘪嘴幽怨地看向他,“我昨晚神志不清的话能信吗?三哥,你那么精明的一个商人,怎么在这些小事上栽跟头!” 第59章 “小事吗?”霍庭森反问,大手又捏了捏她的小腰,“我可不觉得。” 徐愉抿了抿唇,心脏忽然有点疼,顺势坐在霍庭森腿上,搂住他的脖子,探身靠近他把自己埋进他怀里。 霍庭森抬手抚了抚她的后背,徐愉在他怀里蹭了蹭,声音沙哑柔软,“三哥,你对我这么好干什么?你不怕到最后我把你骗得人财两空?” “不对你好对谁好?别人又不是我老婆。”霍庭森笑着反问,声音低沉冽凛,温热的指腹捏了捏她的后颈,“想把我骗得人财两空?” “我不是这个意思。”徐愉软着声音道,又用自己的脸颊在他肩膀上蹭了蹭。 霍庭森往沙发背上一靠,双手扣住她的腰,眸底掠过笑意,“那是什么意思?想要我的钱?” 徐愉摇摇头。 “那就是想要我的人?”霍庭森笑道。 这次徐愉迟疑片刻后点点头。 随即,她听到霍庭森似乎是从喉咙里溢出几声轻笑,下一秒就是他微沉的音色,“徐愉,你大可放心,我既然娶了你,就不会离婚,这点不容置疑。” “嗯。”徐愉应声,安静了会儿,忽然从霍庭森身上跳下来,站在他面前抬手扣住身上衬衫的第二颗扣子。 霍庭森勾唇望着他,扣好扣子后,徐愉忽然低身亲了亲他的薄唇,“三哥,我去给你做早餐,你想吃什么?” 徐愉在心里决定,继续收买霍庭森的胃,让他彻底离不开她。 “我去吧,我觉得我快接近成功了。”霍庭森道,说话间,就准备起身去厨房继续研究他的黑暗料理。 徐愉连忙摁住他的肩膀把他摁坐在沙发上,低头凝视他,白皙的脸蛋儿严肃得很,“三哥,虽然酒店是你的,但我觉得还是我来做饭比较好,毕竟我是专业的。” 最后一句话,徐愉的语气还有点小骄傲。 喉结上下滑动,霍庭森稍稍失笑,“好。” 徐愉穿上拖鞋来到厨房,好在霍庭森虽然不会做饭,但至少他用过的厨房还是干干净净的。 徐愉很快做出两份简单的早餐,最后在煮粥的过程中靠在中岛台边捏着手机刷微博。 刚打开微博,就看到徐露微的热搜。 虽然照片已经被打码,徐愉还是可以看出这几个男人的长相。 口味真重!徐愉在心里想。 但一想到徐露微还在惦记霍庭森,徐愉就气得想抽死她。 “啪”一声把手机摔在大理石面的中岛台上,徐愉一抬眸,看见霍庭森一身黑色西装,戴着高定腕表的左手勾着她的一个紫色发带走过来。 徐愉一把夺过自己的发带,抬手拢了拢头发用发带把头发绑在身后,然后虎着脸盯着霍庭森,“三哥,我忽然觉得长得太漂亮也不是什么好事。” “是吗?”霍庭森说着,抬手把她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徐愉睁着一双无辜水润的桃花眼,认真地点点头,“当然,太漂亮了容易招蜂引蝶。” 霍庭森收回手,单手抄兜靠在中岛台边,掀眸睨了她一眼,“你说的是你?招蜂引蝶,嗯?” “是你。”徐愉气鼓鼓道。 霍庭森微微抬了下眉,唇角勾出浅笑,扫了徐愉一眼,然后不紧不慢道,“那你是我招来的蜂还是引来的蝶?” “……”徐愉沉默片刻,走到他面前,抬手扣住他的肩膀,快速踮脚仰头在他薄唇上咬了下,直接咬出了血,然后快速撤离现场,凶巴巴道,“我是你老婆。” 这时候,煮着粥的锅开始嘟咕嘟咕,徐愉刚把火关了,后腰倏然被人扣住,脚步一转,她被霍庭森圈在了厨台边。 徐愉低着头,抿了抿唇,双手抵在霍庭森肩膀上,小声嘟囔,“你起开,我要去盛粥。” “不着急。”单手圈住她的腰,霍庭森抬手掐住她的下巴,把她的小脸抬起来,徐愉黑睫微动,目光闪躲。 霍庭森拧了拧眉,指腹在她唇珠上摁了下,声音低沉,“又闹什么脾气呢?” 第83章 霍庭森说徐愉是昏君 “没闹。”徐愉嘴硬,这件事本来也不能怪霍庭森,是她无理取闹。 霍庭森冷冷地勾了下唇,“说实话。” 他声音很沉,语气就像是批斗下属那样。 徐愉在他面前根本不经吓,此刻嗫喏着小声说,“三哥,我就是吃醋了,你哄哄我,我就不气了。” 霍庭森深邃的双眸盯着她沉默片刻,眉心微折,在心里叹了口气,“想让我怎么哄?” “抱抱。”徐愉说话间就把自己依偎在他怀里,霍庭森抿了下唇,搂着她的后背把她拢到自己怀里,喉结滚动,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徐愉,我又不喜欢她,你和我怄什么气?” 知道霍庭森说的“她”是谁,徐愉抿了抿唇,反驳他,“她惦记你。” “昏君。”霍庭森两只手指抵住她的脑袋瓜揉了揉,“这是连坐。” “不管。”徐愉靠在他怀里撅了撅嘴,“我就连坐,我就当昏君。” 霍庭森纵着她,“那行,记在你的小本本上,我等着你惩罚我。” “嗯。”徐愉点点头,似乎是想到什么后,忽然从他怀里钻出来,小跑着回到卧室,从自己的包包里翻出一个淡粉色的小本子,然后又拿出一支笔。 在上面写下: 霍庭森说徐愉是昏君。 上面的一条是:霍庭森说话不算话。 写好之后,徐愉满意地摸了摸小本子,然后把它重新装进包包里。 忽然,房门口传来一道霍庭森的声音,“干什么呢?” 一听这话,徐愉顿时心虚一瞬间,而后转念一想,她为什么心虚? 这本子本来就是帮她记对霍庭森的惩罚的。 万一她记不住,霍庭森又占她便宜。 “没什么。”徐愉把自己的包扔到沙发上,走到霍庭森身边,挽住他的手臂拉着他去客厅。 霍庭森低眸扫向她,这小东西还有秘密了? 来到客厅,霍庭森在沙发上坐下,徐愉黏人地坐在他腿上。 “喜欢吗?”霍庭森拿出clara给的那条古董项链递到徐愉手里。 徐愉接过,看了看,挽起柔软粉嫩的唇角回答,“喜欢,三哥,这是你给我买的吗?” “不是。”霍庭森捏着她的指尖玩,“我在d国的一个长辈,以后会让你们见面。” 徐愉应了声,捏着项链问,“三哥,你以后会回d国吗?” 霍庭森没和她结婚的时候,就久居d国,徐愉难免有些好奇他以后会定居在哪里。 “会。”霍庭森道,而后轻声问她,“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徐愉眨了眨眼,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愿意,你去哪我去哪。” “b市毕竟是你长大的地方,你舍得离开?”霍庭森不紧不慢地继续问。 徐愉闻言,抬头睨了他一眼,声音圆润,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舍得。三哥,我和你才是一家人,夫唱妇随,我去哪我去哪。” “乖女孩。”霍庭森眸底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复杂情绪,随即勾起唇角,指尖抚了抚她的脸颊。 徐愉没注意到霍庭森的情绪,乖得像个小猫咪一样窝在他怀里。 此刻,徐家别墅。 书房里,徐露微焦急地向徐中实说,“爸爸,怎么办呀?一定是有人故意搞我!我昨天根本没去夜店!” 她昨天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今早一醒看到自己的丑闻时,徐露微差点被气死。 “现在重点不是你去没去夜店。”徐中实沉声道,“我问过传媒那边的人,他们说上面有吩咐,这条热搜不能撤。现在就连我也没办法了。” 说到这,徐中实忽然抬眸瞅了眼徐露微,徐露微倏然想起昨晚勾引霍庭森未遂的事,顿时心虚地低下头。 “你到底招惹谁了?微微。”徐中实问。 徐露微额角一抽,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徐中实见状,多少也猜出了背后之人是谁,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也希望徐露微能嫁给霍庭森,这样他们徐家以后就能平步青云。 但现在霍庭森明显对徐露微没兴趣,一想到霍庭森背后的权利和财富,徐中实眼里顿时闪过一抹来自阴谋的精光。 = 一个星期后,霍家举行家宴。 家宴当晚,在b市城中心豪华别墅里,徐贝希穿着一件裸粉色的吊带礼服站在衣帽间的穿衣镜前,为这次能参加霍家的家宴而激动不已。 徐贝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倏然想起徐愉那张几乎毫无任何瑕疵的脸蛋儿,心里顿时燃起一股嫉妒之火。 她不得不承认,徐愉是她见过的长得最漂亮的女人,徐贝希唯一嫉妒徐愉的就是她那张脸。 如果她有徐愉那样漂亮的脸蛋儿该多好?徐贝希在心里悻悻地想。 徐贝希抬头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她身高大概160左右,胸大屁股翘,就是长得不好看。 第60章 心情不好地咬了咬唇,徐贝希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这条价值不菲的长裙上,心情顿时拨雾见云。 她将来是尊贵的霍家少奶奶,徐愉长得好看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会成为上流圈子里的玩物! 一个玩物,怎么配和她霍家准少奶奶相比?徐贝希在心里雀跃地想。 此时,霍家老宅,书房。 霍庭森坐在霍老爷子对面,双腿交叠,十指相扣,慵懒地靠在沙发背上。 “你把唐家公子送到d国了?”老爷子沉声问,锐利的目光直逼霍庭森。 霍庭森挑唇轻笑,笑容冷淡平静,“嗯,送到兰宫了。” 老爷子一听,叹了口气,看着霍庭森语重心长道,“庭森,唐家在b市有根基,恐怕不好交代。” 说完这些,老爷子又道,“三儿啊,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你总得为那丫头考虑考虑,万一你的仇家找她寻仇……” 老爷子又叹息一声,没说下去。 霍庭森抿了抿唇,深眸狠厉,唇角勾出一抹残忍的笑,“这是他应得的,我会保护好徐愉。” “唉……”老爷子喝了口茶,掀眸睨向霍庭森,沉默片刻,沉声开口,“你母亲……,她还是不愿意回来吗?” 第84章 刚才,他差点失控 霍庭森闻言,眸光微动,眼底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晦暗。 “嗯。”霍庭森声线微沉,目光看向老爷子,“爷爷,您知道。clara永远不会再来b市。” 一听这话,老爷子双手拄着做工精致的红木拐杖,沉重地叹了口气。 霍庭森见状,神色不变,干净的指尖把玩着徐愉送他的耶稣十字架,“父亲去世后,clara并没有与霍家决裂。爷爷。” 指尖摁在十字架的尖端,霍庭森沉声继续道,“爷爷,是霍家逼走了clara。” “三儿,爷爷知道你心里有气。”霍老爷子叹气道,“如今我老了,再过些日子我会把族里的事情全都交给你。” 霍庭森眉目沉冷,不做言语。 说实话,仅仅一个霍家,并不足以让霍庭森把它放在眼里。 他之所以在十五年后重新回到b市,为的根本不是霍家家主的权利和地位。 过了会儿,霍庭森离开老爷子的书房,熟稔慢漫地来到一栋前院种满香雪兰的小楼。 淡蓝色的香雪兰遍布整个前院子,杂乱无章,不难看出,这里大概从没有人整理过。 霍庭森顺着花丛中的一条鹅卵石小路,走向别墅门口,抬手随意地抚了抚指纹锁上的灰尘,随即“滴”一声,精致的房门被打开。 别墅里的一切都是十五年前的模样,扑面而来的是一股久封的尘土味道,霍庭森单手抄兜,不紧不慢地走进别墅。 穿过大厅,踩着同样布满灰尘的楼梯来到二楼,穿过走廊,推开一间卧室门。 这是一间少年感十足的卧室,整体呈淡蓝色装修,白色的纱帘垂在落地窗前,微风透过没关严的窗子习习吹进来,白色纱帘微微晃动。 霍庭森走到床边,低身抬手拉开床头柜下的第二层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片已经风干的红色枫叶。 他动作很轻,似乎是生怕碰碎了这片树叶。 没一会儿,霍庭森倏然察觉到有脚步声正在上楼。 倏然间,男人眼中闪过一抹狠意,把枫叶重新放回去抽屉,霍庭森快速走到门口的视线死角位置。 骨节分明的手指渐渐握上别在后腰的黑色手枪,抽出来,利落地上膛。 脚步声逐渐靠近二楼走廊,没一会儿,那脚步声穿过走廊,孩子玩闹般走走停停,最后停在这间卧室门口。 霍庭森神色没有一点温度,几乎在房门被打开的同一时间,传来一道清润柔软的声音,“有人在吗?” 消音手枪顷刻偏了一下,一枚本该直中来人眉心的子弹擦过徐愉的脸颊,快速射入她身后的墙壁里。 “啪嗒……” 鲜红的血迹顺着徐愉白皙的脸颊滴落到地板上,啪嗒声森冷入耳。 “三……三哥……”粉唇微动,话没说完,徐愉就撑不住晕了过去。 身体倒地前一秒,霍庭森把她接到自己怀里,他周身散发着浓重的乖戾气息,本来纯黑色的瞳孔渐渐变成如琥珀般纯净的深绿色。 几乎是一瞬间,霍庭森收敛了全身的乖张气息,瞳孔颜色重新变成深黑色。 刚才,他差点失控。 霍庭森把手枪扔在地上,把徐愉打横抱起来,离开这间卧室,穿过走廊,踩着楼梯,来到三楼走廊,走到第三个卧室门口停下,推门进去。 奇怪的是,和楼下不同,三楼干净得几乎不染一丝尘土。 老宅门口,桃山火急火燎地提着药箱跟着蒋盛一起走进宅子。 “怎么回事?”桃山担心地问,“三爷又怎么了?” 蒋盛神色严峻,抿了抿唇道,“是小夫人出事了。” 桃山闻言眼角一跳,“三爷又不当人了?” “不是。”蒋盛断然道,“小夫人受伤了。” 随即,蒋盛猛然转身直勾勾地盯着桃山,桃山眼皮子又跳了一下,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蒋盛道,“小夫人去了香雪兰,三爷差点杀了小夫人。” “什么!”桃山没忍住惊呼一声,立刻继续火急火燎地跟着蒋盛赶往香雪兰,“小夫人去哪里干什么?那可是三爷的禁地,她能活下来也算是个奇迹!” 说到这,桃山语气一顿,明显比刚才的态度更加认真严肃,立刻担心地问,“三爷没事吧?” “暂时没事。”蒋盛皱着眉道,“三爷让我去的时候,他看起来挺正常的。”随即,蒋盛又烦躁地皱了皱眉,加快脚步,“但又看起来有点不正常。” 桃山的心顿时被蒋盛这几句话搞得一上一下的,忙不迭往香雪兰的方向赶。 来到香雪兰别墅,桃山望了望这满院的淡蓝色小苍兰,总感觉它们的颜色根本不是淡蓝色,而是红色,被鲜血染成的红色。 被蒋盛领着走向三楼时,桃山震惊得差点没从楼梯上摔下来。 香雪兰是霍家的禁地,香雪兰三楼是霍庭森的禁地。 就连桃山和蒋盛也是第一次踏足三楼。 不过现在不是好奇这个的时候,桃山连忙走到第三间卧室,推门进去,只见霍庭森正坐在床边,徐愉安静地躺在床铺上,脸颊上带着血迹。 见他进来,霍庭森神色不变,连视线都没落到桃山身上一眼,“你来了,过来给徐愉看伤。” “是,三爷。”桃山规规矩矩地走过去,快速处理好徐愉脸上的伤口,然后从自己的药箱里取出一瓶祛疤膏,递给霍庭森,斟酌道,“我新研制出来的祛疤膏,效果很好。” 霍庭森接过,淡淡应了声。 紧接着,桃山离开卧室,和蒋盛一起下楼。 到了楼下,桃山实在是没忍住,问道,“小夫人怎么会忽然来香雪兰?万一三爷失手把她杀了……” 桃山说不下去了。 “我也不知道。”蒋盛抬手揉了揉眉心,“本来小夫人今天是被老爷子叫回来参加家宴,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来到这里,老宅那么大,小夫人几年前来霍家养身体时,就没发现过香雪兰的存在,这次还是在夜晚,她根本不可能找到香雪兰的具体位置。总之,这件事很奇怪。” 第85章 愉儿,这是我该受的 桃山抱着自己的药箱沉默片刻,而后扫了眼蒋盛,“看来你们霍家有人想故意弄死霍家的三少夫人,来个借刀杀人。” 这想法和蒋盛不谋而合。 此刻,三楼卧室。 霍庭森依旧坐在床沿边,身上的黑色高定西服一丝不苟,根根分明的指骨轻握着徐愉的手腕,眸光复杂又平静。 徐愉安静地躺在床上,唇瓣发白,白皙的脸颊上粘着纱布。 就这样,气氛安静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徐愉忽然微张粉唇,小声呢喃,“三哥。” 霍庭森眸光一闪,似乎是刚把自己的意识从某种记忆里抽出来,“我在。”抬手握了握她的手腕,低头在她脉搏上吻了下。 不一会儿,徐愉慢慢睁开眼睛,看清眼前的男人后,怔了下。 霍庭森抿了抿唇,紧张从他眸底一闪而过,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低声问,“还疼吗?” 徐愉没说话,一双圆漆漆的狐狸眼依旧定格在他脸颊上。 在她的视线下,霍庭森面色无常,握着她手腕的指尖微微收紧,喉结克制地上下滚动,沉声道,“看到了?” 他声音平静,让人很难从他话里听出什么端倪。 “什么?”徐愉疑惑地眨眨眼,然后不等霍庭森解释,就委屈地朝他瘪嘴,“三哥,你刚才是准备杀我吗?” 见此,霍庭森在心里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握着她的手腕把她从床铺上拉起来,徐愉顺势靠进他身前,又委屈道,“还好你枪法不准,不然我就被你打死了。” 第61章 在门口守着的蒋盛通过半掩的房门听到这句话,顿时在心里抽了几口冷气。 三爷枪法不准?小夫人真是……单纯得可爱。 听到这话,霍庭森微微失笑,宽阔的手掌揉了揉她的后背,“抱歉,徐愉。” 随后,徐愉感觉自己手心里被霍庭森塞了一个冰冷的东西,然后,自己的手腕被他抬起来。 白皙的手掌心里握着的赫然是一把黑色的消音手枪。 除了刚才被霍庭森拿枪指,徐愉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东西,害怕得指尖颤抖,“三……三哥,你干什么?” 霍庭森微勾唇角,握着她的手腕,把伤口抵在自己胸膛上,神色平静慵懒,甚至还抬手抚了抚徐愉害怕得颤抖的脸颊,淡声道,“愉儿,这是我该受的。” “不……”徐愉惊恐地睁圆眼睛,竭力想把自己的指尖从扳机处抽出来,可霍庭森力气很大,她根本没有与之反抗的余地。 “听话,开枪。”霍庭森目光温柔,徐愉却在他眼睛里看到一种可怕的乖戾和病态。 眼看着霍庭森就要握着她的指尖扣动扳机,徐愉眼眶里的眼泪说掉就掉,不顾一切般朝他吼道,“霍庭森,你要是强迫我开枪,我就和你离婚!你听到了没有?今天你要是受伤,我永远不会原谅自己。三哥,你不是很疼我吗?难道你想看着我一辈子生活在愧疚中吗?” 闻声冲进来的蒋盛看到这一幕,眼皮差点跳飞,连忙劝道,“三爷,您三思。就算您不为自己考虑,您也要为小夫人考虑吧。您要是出事,小夫人怎么办?三爷,请三思啊!” “三哥。”徐愉哭着看向他,一边哭一边放狠话,“今晚你要是敢强迫我开枪,我就和你离婚,我说到做到。” 霍庭森眉目平静,脸上没有丝毫情绪,过了会儿,忽然勾唇一笑,扔了枪,把徐愉搂在怀里,“不哭了。” 蒋盛见状,连忙拿走那把消音枪。 “霍庭森,你混蛋!”徐愉埋在他怀里抽噎,“你……你怎么可以强迫我伤害你?呜呜呜,你以后再这样吓我,我一定会和你离婚。” 霍庭森抚摸着她蓬松柔软的发丝,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是我的错,抱歉,我刚才失控了。” “就是你的错。”徐愉立刻反驳他,仰头狠狠把他的喉结咬了一口,霍庭森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喉结处,果然见了血。 霍庭森勾唇,“下手挺狠。” “没你狠。”徐愉还是反驳,抱住他的脖子靠在他怀里,一想到刚才的事,立刻心有余悸。 片刻之后,霍庭森轻轻捏着她的后颈,低声问,“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佣人说你在这里等我,让我来找你,她把我领过来的。”徐愉道,“我进来后,找了一圈没找到人,看到二楼的一个房间被打开,我就以为你在里面,所以就想上来看看,没想到刚上来就差点毁容,然后我就晕过去了。” 霍庭森听完后,面上不动声色,拍了拍徐愉的后背,“我知道了,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出去一趟。” “嗯。”徐愉也不傻,大概也猜出他去做什么,乖乖地钻进被窝,“三哥,你去吧。” “怕不怕?”霍庭森摸了摸她的额头问。 徐愉摇摇头,“不怕。” 霍庭森没相信她的话,离开前把霍忍冬叫来陪她。 这是霍忍冬时隔十五年第一次踏足这个地方,她看着院子里淡蓝色的香雪兰,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唇。 看到霍庭森,霍忍冬礼貌地朝他打招呼,“三哥。” 霍庭森应了声,“徐愉在三楼,麻烦你先陪她一会儿,她可能会怕。” “好。”霍忍冬点点头,然后又斟酌着看向霍庭森,“三哥,你和徐愉,你们……” “结婚了。”霍庭森打断她的话,淡淡睨了她一眼,“先别声张。” 霍忍冬抿了抿唇,“我知道,三哥。” 霍庭森离开后,霍忍冬踩着楼梯来到三楼,穿过走廊,敲了敲第三间卧室门。 “徐愉,我可以进去吗?”霍忍冬道。 不一会儿从里面传来徐愉的声音,“可以。” 霍忍冬推开房门走进去,只见徐愉正抱着被子靠在床头上,目光落在门口的方向。 “霍六小姐?”徐愉有些迷惑,她并不是太确定霍忍冬的身份,以前在老宅基本也没见过她。 霍忍冬弯唇轻笑,“你好,徐愉。我叫霍忍冬,是霍淮书的亲妹妹。你别紧张,我没有恶意。” 第86章 三爷护妻,凭我是霍家的主 徐愉抿了抿唇,对霍忍冬的印象还停留在华信前台的身份上,因此即使她是霍淮书的亲妹妹,自己对她也不抵触。 “你好,忍冬。”徐愉笑道。 霍忍冬走过去坐在床沿边,“你应该以前没见过我,我之前一直在国外生活。但我听说过你,别人都说你长得很漂亮,果然如此。” “谢谢。”徐愉道。 霍忍冬是个很温柔平静的性格,两人聊了会儿天,徐愉忽然斟酌着问,“忍冬,这里是什么禁地吗?我总觉得三哥在这里有些奇怪。” 这种奇怪徐愉早就感觉出来了,只是一直不能确定霍庭森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不对,他似乎全部都不对劲。 霍忍冬闻言,攥紧手指,看了眼徐愉,徐愉认真地看着她。 犹豫片刻,霍忍冬低声道,“小叔是在这里去世,在霍家,没有三哥的允许,任何人擅自来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同一时间,老宅主楼大厅里。 大厅灯火通明,霍庭森慵懒地坐在沙发上,靠着沙发背,神情玩味懒散。 在他面前,跪着一个满身伤痕的女佣,很显然,这人刚被用过刑。 此外,大厅里还有霍家大房夫妻俩和霍家二房夫妻俩。 霍卓彦的现任夫人张琦玉妆容精致,瞅了一眼霍庭森后,不满意地嚷嚷,“这是干什么呀?庭森,这么多年不回霍家连我们霍家的规矩都不知道了吗?今晚是家宴,你这是什么意思?公开用刑审一个小丫头,你把霍家放在什么地方?” 此话一出,孙雁也开始不满意地嘟囔,“大嫂说得对,今天本来就是我们霍家的家宴,现在竟然公然见血,未免太不吉利了!就算是有什么事也应该等到家宴结束后再处理。” 霍博江和霍卓彦兄弟俩默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一种久违的紧张。 霍庭森对她们不满意的嚷嚷置之不理,抬手对蒋盛做了个手势。 蒋盛立刻明白,走到跪在地上的女佣身边,冷声问,“谁让你告诉徐愉三爷在香雪兰等她的这件事?” 女佣浑身颤抖,吞吞吐吐地说出一个名字,“是大夫人。” 此话一出,张琦玉眼里闪过一抹心虚,随即就快速走上前,愤怒地抽了女佣一巴掌,“贱人!谁教你说谎话的?我什么时候说了?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话音刚落,老爷子身边的管家走进来,目光环视大厅一周,淡声道,“老爷子让我来问问到底是谁故意引导徐小姐,徐小姐今天被老爷子邀请来参加家宴,是作为老爷子的干孙女的身份,如今出了徐小姐在香雪兰受伤这样的事,老爷子自然不会轻视。” “是大夫人让我说的。”那女佣一听到老管家的话,立刻害怕得边哭边说,“大夫人想把徐小姐困在香雪兰附近,因为她不是我们霍家人,没资格参加家宴,这些都是大夫人说的,和我没关系,我就是负责把徐小姐引到香雪兰附近。” 一听这话,张琦玉更加紧张,求助地把目光投向霍卓彦。 霍卓彦收到她的求助,当即站出来不以为然道,“庭森,这佣人不老实,说不定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来诬陷琦玉,她的话不能信。” 此话一出,霍家二房夫妻俩当即炸开了锅。 “大哥,你什么意思?”孙雁不满意地叫唤,“你的意思是我们让小轻污蔑你们的吗?怎么可能?我一直拿徐愉当亲生女儿对待,你说这话简直太可笑了。” “是啊!”霍博江附和道,“香雪兰附近地势不好,又在后山,我们怎么可能大晚上让一个小丫头去后山?” 一时间,大房夫妻俩和二房夫妻俩开始狗咬狗。 霍庭森静静地盯着他们吵了会儿,而后漫不经心道,“都闭嘴。” 大房夫妻俩和二房夫妻俩顿时安静下来。 “徐愉是爷爷想认的干孙女,她得到了爷爷的批准,自然有资格来参加家宴。”霍庭森不紧不慢地扫了眼张琦玉,张琦玉顿时头皮发麻。 霍庭森淡淡失笑,继续道,“倒是你张小姐,算起来,你好像并不是霍家人,住进霍家这么长时间,你还不知道你丈夫结婚证上的另一半是谁吗?” 听完这些话,张琦玉倏然变了脸色。 她今年才三十多岁,和快六十岁的霍卓彦相差二十多岁,是他的第三任夫人。 她虽然现在住进霍家,还给霍卓彦生了两个孩子,但两人一直没有领证结婚,霍卓彦第一任夫人的娘家有权有势,两人现在还没离婚。 第62章 这就导致张琦玉根本不能进霍家族谱,名字不在族谱上面,就压根算不上霍家人。 一时间,大厅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霍卓彦刚想说什么,就被霍庭森一个冷冷的眼神逼得什么都不能说。 现在华信和霍家都是霍庭森做主,再者,霍庭森个人背后的势力也不容小觑,霍卓彦还不能和他撕破脸。 “既然如此,从现在开始,你搬出霍家。”霍庭森道,丝毫不管张琦玉发白的脸色,“不是霍家人,有什么资格住在霍家老宅?我记得当初爷爷给过张小姐华信百分之三的股份,也一并收回。” 倏然,霍庭森神色沉冷地扫了眼霍卓彦,冷笑一声,“华信这些年里里外外帮了张家不少钱,蒋盛,只要是霍家的钱,让张家全部吐出来,一分都不能少。” “是,三爷。”蒋盛答应道。 二房幸灾乐祸地看着大房夫妻俩,他们非常乐意看到大房夫妻俩被霍庭森收拾。 张琦玉立刻面如土色,不甘心地强词夺理,“凭什么?我为霍卓彦生了两个孩子,你不能把我赶出霍家!我就是霍家的大夫人。” “是啊,庭森,我早就把琦玉当成我的妻子,即使她的名字不在族谱上,她也是我们霍家人。”霍卓彦道,“你要是把琦玉赶出霍家,总得给我们一个正当的理由。” “凭我是霍家的主。”霍庭森眼尾上挑,唇角勾出一抹残忍的嗜血笑容,“这个理由够不够?” 第87章 三爷虐渣,给徐愉偏爱 此话一出,大房夫妻俩和二房夫妻俩的脸色顿时全都变了。 霍庭森这个理由相当充足,他是霍家的主,在霍家,霍庭森具有绝对的权威。 见此情景,霍庭森慵懒地靠在沙发背上,目光扫过安静如鸡的几人,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 “凡是名字不在族谱上的人,都称不上是霍家人。”霍庭森道,“张小姐,你名字不仅没在霍家族谱上,而且当初爷爷并没有承认你。都在霍家生活了那么多年,还不懂霍家的规矩吗?” 倏然,霍庭森唇角勾勒出一抹没有任何温度的讽刺的笑容,凛冽的目光扫了眼张琦玉,“如此出身,你难道认为就因为给霍家生了两个孩子就可以一辈子高枕无忧了?” 一听这话,张琦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这句话直捣她这些年小心翼翼尽全力掩盖的过去。 在霍卓彦的三任老婆中,就数她的出身最平凡,张琦玉当初只是一个普通的十八线小演员,后来用尽心思爬上了霍卓彦的床,又用孩子威胁,虽然没领证,但好在成功进入霍家。 如果今天霍庭森没有提起这件事,这些年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生活早就让张琦玉忘记了她低贱的出身。 “庭森……”张琦玉嚣张的气焰全无,唇瓣颤颤巍巍,“我在霍家生活了这么多年,我早就把霍家当成我的家了,你……你不能把我赶出去,你这是违背霍家家规。” 霍庭森并不理会她这些话,继续慢条斯理说,“霍家可不是垃圾场。” 他这话意思很明显:张琦玉自作多情地把霍家当成她的家,霍家可不愿意要她这种垃圾。 听闻这话,孙雁没忍住掩唇笑了下,讽刺地用余光瞅了眼脸色发白的张琦玉。 孙家虽然是没落贵族,但曾经也属于贵族阶层,孙雁自然看不上风尘出身的张琦玉,只不过是平时没有表现出对张琦玉的轻蔑罢了。 霍卓彦也没办法反驳霍庭森,毕竟张琦玉的出身改变不了。 霍庭森无意再与他们纠缠,不耐地皱了皱眉,对站在他身后的蒋盛吩咐道,“从现在开始,禁止张小姐以霍家人自居,此后不论是霍家家宴还是霍家大门,这个女人不能踏进来一步。” 说到这,霍庭森冷冷地勾了下唇,“如有违者,一律赶出霍家,永不录用。” “是,三爷。”蒋盛恭敬答应道。 随后,霍一带人把张琦玉拖走,在场没有一个人敢阻拦这件事。 因为他们清楚地知道,霍庭森对他的话说到做到。 不论是霍家人还是非霍家人,只要违反这条命令,下场一律都是被赶出霍家。 张琦玉不甘心地嚷嚷,“霍庭森,你不能这样!为了徐愉那个小贱人你竟然把我赶出去,说不定你们两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说的有什么错,徐愉又比我好到哪去?说不定她的出身还不如我,她有什么资格来霍家,还是说,霍庭森,她是你的情妇!” 话音刚落,“啪”一声,只见霍卓彦狠狠地往张琦玉脸上甩了一巴掌。 霍卓彦常年健身,他的一巴掌直接把张琦玉的嘴角打出了血,右脸颊立刻肿了起来。 “老公,你打我干什么?”张琦玉震惊地睁大眼睛问,随后就开始一边哭一边嚷嚷,“我做错什么了?让你们霍家人这么欺负我?霍卓彦,我给你生了两个孩子,你就这样回报我吗?你们霍家人这就是在仗势欺人。” 霍卓彦又抬手往张琦玉脸上打了一巴掌,这次,张琦玉的右脸颊立刻肿了起来,眼角青紫,一时间疼得没说出话。 “闭嘴!蠢货!”一边说一边朝她使眼色,可惜张琦玉这会儿气急攻心,压根没看见霍卓彦给她的暗示, “霍庭森,你就是和徐愉有奸情!”张琦玉恶狠狠地说,“徐愉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勾引完淮书,又勾引你!你们霍家人还真是没用,兄弟俩一起被个女人玩弄。”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几乎都倒吸一口凉气。 特别是二房夫妻俩,脸色快黑成了碳。 说实话,他们根本不相信徐愉有本事勾引到霍庭森,她无非是借着老爷子的偏爱,才有资格参加霍家的家宴。 但张琦玉这话,不但在霍庭森的底线上蹦哒,还间接侮辱了霍淮书。 孙雁狠狠地瞪了眼张琦玉,不愧是风尘出身的女人,即使在霍家生活了这么多年,也丝毫上不得台面。 霍卓彦更是额角狠狠一跳,恨不得抽死眼前这个女人。 “从今天开始,我们霍家不再有七小姐和八小姐。”霍庭森淡淡道,神色平静,像是在讨论今晚的夜色那样轻松。 七小姐和八小姐是张琦玉嫁进霍家后生的两个女儿,现在全部在国外镀金。 霍庭森一说出这句话,张琦玉顿时震惊得说不出话。 她根本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一些话,竟然导致自己的两个女儿也一并被赶出霍家。 张琦玉清楚自己两个女儿是什么货色,如果没有霍家七小姐和八小姐这两个身份,她们俩什么也不是。 说完这句话,霍庭森就离开主楼大厅,不给大房夫妻俩一点求情的时间。 老爷子听说这件事后,拒绝让霍卓彦为张琦玉求情。 原因很简单,张琦玉和她两个女儿的名字都不在霍家族谱上,她们算不上霍家人。 离开主楼,霍庭森回到香雪兰。 仅仅一个小时过去,香雪兰就灯火通明,几个佣人正在有条有序地打扫卫生。 “三爷。”见到霍庭森出现,佣人恭敬地朝他打招呼。 能进霍家的佣人,都非常有规矩。 不该看的他们不看,不该听的他们不听,不该说的他们不说。 霍庭森微微点了下头,而后踩着已经被打扫干净的旋转楼梯来到三楼。 走到卧室门口,霍忍冬恰巧从卧室出来,看到他后,压低声音道,“她睡着了。” “嗯。”霍庭森应了声,“麻烦你了,忍冬。” 霍忍冬抿了抿唇,“不麻烦,我先走了,三哥再见。” “好。”霍庭森道。 霍忍冬离开后,霍庭森关上门,走进卧室,像是心灵感应般,他刚进来,徐愉就猛然睁开眼睛。 看到他后,立刻抱着被子坐起身,朝霍庭森弯了弯唇,“三哥,你回来了。” 第88章 她徐愉想亲霍庭森就亲 这一刻,霍庭森忽然很难描述出他的心里感受。 面前,徐愉抱着被子坐在床上,蓬松的乌发垂在身前,白皙的脸颊上贴着纱布,鲜红的血迹隐隐约约地渗入纱布中。 房间里亮着一盏昏黄的壁灯,她的眼睛很漂亮,眼尾上勾的狐狸眼,黑色的瞳孔亮晶晶,眸底的光芒微闪微闪。 即使离她还有几步远,即使房内灯光晦暗,霍庭森还是看到徐愉的眼底只有他。 此刻,他站着,她坐着。 气氛安静得仿佛时间静止了一样,他们似乎进入了一种无声的循环。 霍庭森不知道这个循环什么时候会终止,他只希望,冬去春来,他依旧可以回到这里,依旧像今天这样,一推开房门,就看到徐愉的身影。 这十五年里,他曾憎恨池塘的死水,厌烦傍晚的鸟鸣,对世间的一切生命抱以轻蔑的态度。 如今,在香雪兰,在这一刻,霍庭森倏然意识到,他的徐愉不是池塘的死水,也不是傍晚的鸟鸣,更不是绝望的日落和残破的月亮。 第63章 她是他在历经十五年后,在这世上唯一想留住的美好。 霍庭森的目光落进徐愉的眼睛里,这是一双几乎不含任何杂质的眼睛,圆润乌黑,清明又迷乱。 明明在一个小时前,他差点杀了她,现在,霍庭森重新在徐愉眼睛里看到了那种不顾一切的信任,如同在原野上升起的东方赤霞,让他驻足惊艳。 “三哥,你怎么了?”见他好一会儿站在那,徐愉担心地问。 霍庭森抿了抿唇,迈步走到床边,在床沿边坐下,徐愉顺势扑进他怀里,两只纤细柔软的玉手抱住他的后背,“三哥,我刚才是第一次见你发呆,你刚刚在想什么呀?” 抬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徐愉又把自己的脑袋往他怀里埋了埋,霍庭森拧了拧眉,扣着她的后颈把她拉出来一点,“小心脸上的伤。” “没事。”徐愉满不在乎的语气,又问刚才的那个问题,“三哥,你刚才到底在想什么呀?你该不会在想女人吧?” “嗯。”霍庭森应了徐愉的话,毕竟他刚才确实在想女人。 徐愉一听,立刻一拉小脸,不开心地说,“哪个女人?” “你猜呀?”霍庭森笑道,指尖从她后脑勺滑到她的耳垂,轻轻地捏了几下她圆润小巧的耳垂。 徐愉抿了抿唇,然后颇为不讲理地抱住他,靠在他坚硬宽阔的胸膛前,“你只能想我,你想别的女人也没用,因为你我老公。霍庭森,我很严肃地和你讲,你不许出轨。” “不会。”霍庭森揉了揉她的后脑勺,想到什么后,把徐愉从他怀里捞出来,指腹扣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目光落在她脸上的纱布上,淡淡抿了下唇,“还疼吗?” “不疼。”徐愉摇摇头。 霍庭森眸光微动,大手扣着她的后脑勺把她搂进自己怀里,喉结滚动,低声道,“徐愉,抱歉。” “三哥,你已经和我道过歉了,我不怪你。”徐愉道。 之前受伤的过程太快,徐愉到现在还没弄清楚当时是怎么回事,也不清楚霍庭森为什么用枪指着她。 但她什么都没问。 没问霍庭森为什么可以持枪,也没问他当时是出于什么原因才对她动了杀心。 这些徐愉都不在乎,因为她同时也清楚地意识到霍庭森在乎她,她受伤后,霍庭森眼中出现了紧张和担心。 在霍庭森怀里待了会儿,徐愉忽然想起快到家宴时间了。 于是伸手拽住霍庭森的衣摆晃了晃,“三哥,家宴快开始了。” “嗯。”霍庭森又抱了她几秒钟,而后抄手抄入她的腋下,把她从床上抱起来,徐愉双手扶着他的手臂,把自己的双脚插进地毯上的一双白色帆布鞋里。 徐愉今天穿了一件淡黄色的连衣裙,裙摆到小腿,露出的肌肤白皙柔嫩。 随即,霍庭森低身帮她系上帆布鞋的鞋带。 在他起身时,徐愉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撅嘴在他薄唇上吻了下,“三哥,这是你第一次给女孩系鞋带吗?” 霍庭森双手握着她的腰肢,低眸看着她,轻轻地掀了下唇角,“不是。” “啊?”徐愉顿时有点不开心,而后又自己安慰自己,不管霍庭森以前给谁系过鞋带,反正现在他是她老公。 他们两个是合法的! 她徐愉想亲霍庭森就亲。 想到这,徐愉又搂住霍庭森的脖子,探身“叭叭”在他脸颊亲了几下。 过了会儿,两人离开香雪兰,前往主楼的方向。 经过后院的一条枝繁叶茂的青石板小路时,徐愉脑子里忽然涌进来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看了看这条有路灯的小路,视线又在路两边枝叶扶苏的各种植物树木上转了转。 一时间,脑子里又响起顾南风曾经对她说过的话,“谈恋爱就得去小树林,这样才有感觉。” 徐愉抿了抿唇,心里出现一个大胆的决定。 此刻,紧挨着这条小路的另一条小路上,徐贝希正挽着霍淮书一起走向主楼的方向。 “淮书哥哥,三爷也会参加今天的家宴吗?”徐贝希小声又委屈地问,“我感觉三爷不喜欢我,你这次把我带来会不会挨骂?淮书哥哥,我舍不得你挨骂。” 霍淮书本来就对徐贝希心软,现在一听到她这可怜兮兮的话,心里顿时生出一股强烈的保护欲,安慰道,“不会,三哥已经同意我们结婚了。希希,你别担心,就算是和霍家脱离关系我也一定会娶你。” “淮书哥哥,你真好。”徐贝希轻声说,挽紧淮书的手臂,刚想勾引他,忽然听到一声娇吟。 这声音又娇又软,像是正在和谁打情骂俏。 霍淮书也听到了,而且他感觉这声音有点耳熟。 这时候,又一道声音传进他们的耳中,低沉的男声轻笑一声,“人怂胆子大。” 第89章 三哥,别生气了,我下次还让你赚我便宜 这音色沉冽好听,因为是隐隐约约的声音,距离他们不是太近,所以徐贝希和霍淮书都没听出来这声音是谁。 倒是徐贝希脸色一红,支支吾吾地道,“淮书哥哥,是有人在……” “不知道。”霍淮书脸色不太好,因为他刚才竟然觉得这道女声是徐愉的声音,一想到徐愉现在正在和别人偷情,对方还是霍家人,霍淮书气得肺都要炸了。 徐愉怎么可以当着他的面和别人偷情?霍淮书愤怒地想,气得咬牙切齿,脱口而出,“贱人!” 一听到这两个字,徐贝希被吓了一跳,下意识以为霍淮书在说她,一瞬间紧张得心都提起来了,颤抖着声音道,“淮书哥哥,你……你……” 她还没说出接下来的话,霍淮书就皱着眉道,“我不是说你。” 徐贝希闻言,松了口气。 霍淮书咬了咬牙,又捏紧拳头,“我们走。” “嗯嗯。”徐贝希点点头,挽着霍淮书继续离开。 离开前,霍淮书倏然间转头看了眼小路两旁的扶苏枝叶,走了几步后,猛然看见一片淡黄色的裙摆。 霍淮书眼角一跳,视线不受控制地往下,只见一只戴着高定腕表的骨节分明的手掌扣着一截被淡黄色衣裙裹住的细腰。 眼角又狠狠一跳,霍淮书几乎断定这人就是徐愉,如果不是徐贝希还在,他真有可能冲进去把徐愉揪出来,然后再把那个不要脸的奸夫打一顿。 此时,徐愉正站在一棵树干后,脸颊通红,软趴趴地靠在霍庭森怀里。 喘着气反驳他,“我才不怂。” “是吗?”霍庭森抬手捏了捏她的后颈,又揉了揉她的后脑勺,又笑道,“嘴硬。” 徐愉抿了抿唇,抬起双手的手腕环住霍庭森的脖子,把头靠在他颈窝里,咬了下通红的唇瓣,“怎么办?三哥,那俩人应该看到我了。都怪你。” “现在怪我了。”霍庭森揉着她的后脑勺,“不是你想来小树林的吗?” “三哥。”徐愉急得快哭了,“我一时鬼迷心窍嘛,你也是,你怎么不阻止我?” “徐愉,你是宝宝吗?”霍庭森忽然问。 徐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靠在他怀里仰头看了他一眼,“不是呀,怎么了?” “还知道自己不是宝宝?”霍庭森笑着反问,“徐愉,你真的不讲理。你自己好好想想,我有什么理由阻止你?” “……”气氛静默了一会儿,徐愉倏然脸蛋儿通红,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没错,霍庭森确实没有理由阻止她,因为这种事不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他占了便宜。 静静欣赏一会儿徐愉又羞又气的神情,霍庭森心软了。 徐愉还是年纪小,玩不过他。 他比徐愉年长几岁,理应他该让着这小东西。 “乖,我帮你。”霍庭森抬手捏了捏她的耳垂,徐愉拍掉他的手臂,不让他碰,也不和他说话。 霍庭森微微勾唇失笑,低眸看了眼她,低声道,“不让碰了?” “不让你碰。”徐愉抿了抿唇,怄气道,“我让其他男人碰。” “你敢。”霍庭森慢条斯理地挑了挑眉,神色冷峻,沉声道,“把这句话收回去。” 一听到略带威胁的语气,徐愉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抿了抿唇,小声嘟囔,“收就收嘛,三哥,你别生气。” “饶你一次,再有下一次的话……”霍庭森顿了一下,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徐愉,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一定不会有了。”徐愉踮起脚,双臂搂住他的肩膀,讨好地吻了吻他的下颌,“三哥,我刚才一时冲动,不作数的。你别生气,我让你碰还不行嘛!你看我都主动亲你了,你都赚我便宜了,三哥,别生气了。我下次还让你赚我便宜。” “鬼机灵。”霍庭森在她后脑勺上拍了几下,脸色缓和了些,徐愉见状,恃宠而骄地踮脚亲了亲他的喉结。 亲完之后,才发现霍庭森喉结上有一口牙印,下一秒徐愉立刻想起这是她咬的。 第64章 牙印挺深的,徐愉记得当时还出血了。 思及此,踮脚在霍庭森喉结处的伤口上吻了吻,抿了抿唇,吻了几下后又亲了两下。 然后心疼地问,“三哥,你还痛不痛?”紧接着又埋怨他,“当时你总有理由阻止我吧!你怎么不拦着我?我万一把你的血管咬破了怎么办?我就没老公了。” 霍庭森摸了摸她的脑袋瓜,笑而不语。 过了会儿,霍庭森带着徐愉去附近的一栋小楼里,让徐愉换了件淡青色的长裙。 然后,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主楼的家宴厅。 大厅里,二房大房和老爷子都在,霍淮书和徐贝希看起来是刚来不久。 特别是徐贝希,还穿着礼裙来的。 虽然是霍家的家宴,但它也只是一次家宴而已,着装虽然需要庄重,但不宜太过刻意而为之。 徐贝希这身装扮,就未免显得太刻意,因此有些本末倒置。 反观徐愉,一身淡青色的长裙,白色帆布鞋,长发被一只精致的碎钻发箍拢着,自然又不失庄重。 两人站在一起,一般人大都会以为徐愉才是真正的世家名媛。 一看到徐愉出现,霍淮书当即拧了拧眉,目光落在她身上的衣裙上,心里非常不解。 他非常确定,刚才在枝叶间那个女人的声音就是徐愉的,尽管他当时看不清。 而且,霍淮书并不认为,就这几分钟的时间,徐愉就能在霍家,又是那个地方,换一件合适的衣裙。 可现在徐愉竟然穿的是一件淡青色的长裙,这怎么可能? 徐贝希盯着徐愉不开心地咬了咬唇,偷偷往霍淮书身边靠了靠,用霍淮书对她的宠爱以此来对徐愉示威。 倏然间,身后传来一道低沉好听的声音,“徐小姐,你的手链掉了。” 徐愉一转身,就看到霍庭森单手抄兜站在她身后,眉目含笑,指尖勾着她的红宝石手链。 第90章 三爷,你不能反悔哦 眼角一跳,目光落到被霍庭森勾在指尖的手链,他什么时候把她的手链顺走的?她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 “谢谢三爷。”徐愉抿了抿唇,抬手想把手链接回来,霍庭森勾了勾唇,把这条红宝石手链放进她的手心里。 几乎在一瞬之间,徐愉察觉到霍庭森根根分明的指骨勾了下她的指尖。 脸颊悄悄泛红,徐愉连忙把手链重新戴到自己的手腕上,朝霍庭森点了下头后,就匆匆走到老爷子身边。 一看到徐愉,老爷子脸上就露出慈祥的笑容,目光落到贴在徐愉脸颊上的纱布上,担心地问,“丫头,你的伤怎么样了?” “爷爷,已经没事了,抱歉,让您担心了。”徐愉弯了弯唇,朝老爷子说。 老爷子叹了口气,“没事就好,今天是爷爷邀请你来的,你要是在霍家出了什么事,爷爷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一听这话,孙雁抢在徐愉开口前笑意盈盈道,“还好小愉没事,不然我们霍家真是说不清了。” 紧接着,孙雁故作心疼地望了眼徐愉受伤的脸颊,“就是可惜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万一以后留疤那就难看了。小愉毕竟是一个女孩子,脸上又是有了缺陷,那可就不好嫁人了。” 徐愉闻言,目光扫了眼孙雁,对方一脸为她好的神情。 心里讽刺一笑,关于孙雁的目的,徐愉知道得清清楚楚,无非就是想说她现在没了徐家,就只剩下一这张脸,如今要是连这张脸都保不住,她连任人玩弄的资格都没了。 “孙阿姨。”徐愉目光落在孙雁身上,勾唇浅浅一笑,“多谢您担心了,但我脸上只是小伤,留下疤痕的可能性不大。” 孙雁故作慈祥地笑了笑,“小愉,事情总有意外,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脸对女孩子还是很重要的。” 徐愉冷笑一声,刚准备说话,就听到霍庭森沉冷的音色。 “那只是无能者的借口。”霍庭森扫了眼孙雁,孙雁顿时额角一跳,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霍庭森唇角掠过一抹凛冽冰冷的笑容,淡声道,“徐愉是在我们霍家受伤,如果这件事成为她以后的缺陷,那责任全在我们霍家。” “况且……”霍庭森顿了几秒钟,清凛的目光转移到徐愉脸上,深邃的眸光掠过她脸上的纱布,潭眸深处闪过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复杂的情愫。 徐愉没看懂他眼底的情愫到底是在表达什么,朝他浅浅弯了下唇。 好巧不巧,这笑容被霍淮书逮个正着,经此,他更加认定徐愉不要脸,在勾引霍庭森。 他特意望了望霍庭森的腕表,和刚才枝叶间的那个男人的腕表不一样,因此霍淮书心里更加笃定徐愉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明明刚才还在和别的男人偷情,现在一转眼就勾引霍庭森。 贱人!霍淮书在心里狠狠地骂了徐愉一句。 此时,霍庭森继续说他刚才没说完的话,“况且,徐愉是被我伤的,以后她嫁不出去,我甘愿娶她。”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几乎都变了脸色,他们知道,霍庭森说话算话,他说娶徐愉,就一定会娶她。 徐贝希闻言,目光在霍庭森身上落了会儿,紧接着嫉妒地望了望徐愉,心里恨不得狠狠扇徐愉一巴掌。 她就是孤儿而已,有什么资格得到霍庭森的青睐? 说实话,在没见到霍庭森之前,徐贝希就认为霍淮书是这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 可自从第一次见过霍庭森以后,她就觉得人为有人天外有天,无论在任何方面,徐贝希必须承认,霍庭森的实力都碾压霍淮书。 但徐贝希有自知之明,她清楚地明白,以她的条件根本不可能得到霍庭森这样强大的男人。 一想到霍庭森对徐愉另眼相看,徐贝希就气得想弄死徐愉。 徐愉不仅抢走了她的名媛身份,还抢走了她几十年养尊处优的生活。从回到徐家的第一天起,徐贝希就发誓要让徐愉永远被她踩在脚下。 她才是徐家的正牌小姐,是霍家尊贵的准少夫人,徐愉就是个没人要的可怜虫。徐贝希绝不允许一点徐愉的地位超过她的可能。 而霍淮书听到霍庭森的话后,心里的情绪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掀眸看了眼徐愉,却发现对方的目光一直都在霍庭森身上,连一眼也没有看过他。 倏然间,霍淮书心里又升起了一股无名烦躁,以至于导致他更加厌恶徐愉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当霍家的家主夫人,她根本不配。 “庭森,这话可不能乱说。”孙雁又道,轻蔑的目光快速掠过徐愉,“家主妻子的背景肯定要和我们霍家相当,有张琦玉一个例子就够了。我们霍家是百年世家,历任家主夫人必须有一个强大的家族,这点,霍家这几百年来都没变过。” 她这意思很明显,就是暗戳戳告诉徐愉,想要家主夫人的位置,纯属痴心妄想。 霍庭森眉心轻蹙,非常不喜孙雁这番话,正准备出口教训教训这个女人,忽然听到徐愉娇软清冽的音色。 “三爷,你说的是真的吗?”一双圆溜溜的狐狸眼顾盼生辉地看着霍庭森,绯色的唇角扬起笑容,一张脸蛋儿白皙动人。 她就像时光尽头的一朵玫瑰花,尽管岁月蹉跎,她依旧一如他们初遇时那般让他惊艳。 霍庭森喉结滚动,应了声,“嗯,我从不食言。” 徐愉抿了抿唇,又看向霍老爷子,漂亮的眼尾勾出笑意,落落开口,“爷爷,您能帮我作证吗?如果我嫁不出去,我肯定要赖上三爷,三爷不能反悔。” 虽然不知道这小两口在玩什么哑迷,但老爷子乐意配合他们。 “能。”老爷子笑呵呵地说,“爷爷帮你作证,庭森要是敢反悔,爷爷帮你收拾他。” “谢谢爷爷。”徐愉声音甜滋滋的,又转头望向霍庭森,“三爷,那就说好了,你不能反悔哦。” 霍庭森眸底掠过一抹笑意,微抿薄唇,“不会。” 第91章 别勾引我 见此情景,孙雁憋屈地咬了咬牙,本想煞煞徐愉的锐气,没想到又被霍庭森拦腰截断。 徐贝希更是脸白如纸,她本来以为这次自己打扮得那么隆重,一定会成为家宴上的焦点,没想到却轻而易举被徐愉抢了风头。 霍淮书狠狠握了一下自己的拳头,带着徐贝希走向老爷子身边,恭敬道,“爷爷,晚上好。” “爷爷,晚上好。”徐贝希连忙也跟着霍淮书道,巴不得立刻给霍家老爷子留下一个好印象。 霍老爷子面色不变,脸上依旧是一副慈祥的笑容,“嗯,徐小姐以后就是我们家淮书的妻子了,这次来参加家宴刚好可以先让你熟悉熟悉我们霍家的规矩。” 一听这话,徐贝希心里顿时开心极了,自以为老爷子已经认可她了,当即乖巧地点点头,“嗯,谢谢爷爷。” 她没发现的是,二房夫妻俩和霍淮书的脸色都不太好。 第65章 老爷子这话听起来慈祥和蔼,但他称呼徐愉和称呼徐贝希之间有明显的区别。 叫徐愉“丫头”,叫徐贝希“徐小姐”,远近亲疏,一目了然。 这同时也间接说明,霍老爷子根本就没认可徐贝希的身份,以后“徐贝希”这三个字能不能被写上族谱还说不定。 家宴结束后,徐愉被蒋盛送回香雪兰,霍庭森去了老爷子的书房。 “我已经把丫头的名字写进族谱了。”霍老爷子瞅了他一眼,“三儿,爷爷可告诉你,你可不能和徐愉那丫头离婚,我们族谱的名字只进不出。” 老爷子说的是实话,就连clara的名字现在依旧在霍家族谱的前家主夫人位置上。 霍庭森眉眼微抬,看起来心情很好,“嗯,谢谢爷爷。” 霍老爷子拄着拐杖,忽而叹了口气,“虽说那丫头的身份有些尴尬,但爷爷觉得你也不在乎这些。可是,三儿啊,小愉不是徐家的孩子,她总归有自己的亲生父母,这件事你必须放在心上。” “我知道,爷爷。”霍庭森目光落在霍老爷子身上,老爷子掀眸看了他一眼,顿时心惊了下,不知何时开始,他已经猜不透他这个孙子的目光在表达什么。 霍庭森抬了抬眉,不露情绪地问老爷子,“爷爷,您到底知道什么?” 他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老爷子一定知道一些关于徐愉身世的事情,只不过老爷子一直在隐瞒。 老爷子到底在瞒一些什么事? 老爷子闻言,神色不变,并没有反驳霍庭森的话,但也没有肯定他的话,“三儿,徐家配不上那丫头。” 霍庭森抿了抿唇,神色复杂,没有再问什么。 然而,就在霍庭森离开后不久,管家来告诉老爷子说,二夫人在回二房别墅的路上,不小心滑倒把脸摔破了。 老爷子听了后,探头叹气,并未说什么。 霍庭森回到香雪兰时,发现徐愉还没睡。 穿着一件淡绿色的吊带睡裙,长发在后脑勺挽了个卷,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电视。 “怎么还不睡?”霍庭森走到她身边问。 一听到他的声音,徐愉落在电视上的目光立刻转移到了他身上,拉着霍庭森的手指让他坐在她旁边,然后枕着他的腿躺在沙发上。 霍庭森靠在沙发上,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 徐愉抿了抿唇,开始回答他的问题,“我睡不着,三哥,我想回南山公馆。” 霍庭森捏了捏她柔软的手掌,低声道,“好,我马上让蒋盛备车,带你回南山。” “算了吧。”徐愉摇摇头,扯着他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捏着他的指尖玩,“太晚了,又不想回去了。” 霍庭森失笑,余光瞟到她的肩膀,喉结滚动,抬手把她滑落的肩带帮她拉上去,“别勾引我。” “……”徐愉睁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霍庭森,又低头看了看自己。 她哪里勾引他了?明明就是他自己不纯洁。 徐愉瘪瘪嘴,也不和霍庭森说话,他帮她把肩带拉上去后,她就重新拉下去。 故意和他对着干。 既然他说她勾引他,那她就坐实这句话。 霍庭森皱了皱眉,再次帮她把肩带拉上去。 徐愉再次拉下来。 “徐愉,你乖点。”霍庭森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似乎是没想到自己的老婆那么不好管。 徐愉抿了抿唇,“不乖。” 然后,再次抬手拉下自己的肩带,徐愉眼尾稍扬,还么来得及开心她又把霍庭森打败,就听到“嘶啦”一声。 低头一看,那根淡绿色的细肩带被竟然被她扯断了。 徐愉眼角一跳,立刻捂着左肩带的位置,把求助的目光递给霍庭森。 霍庭森这会儿事不关己地靠在沙发上,目光低垂凝视着她,唇角勾起,在徐愉期待的目光中,薄唇吐出两个字,“不帮。” 徐愉瘪瘪嘴,一只手揪了揪他的衣摆,放软声音求他,“三哥,求求你了。” “下次还闹不闹?”霍庭森一边问,一边扯开她揪着他衣摆的手指,把她的小手扔进她自己怀里。 徐愉没想到自己这么快被打脸,重新伸出手去拉他的衣摆,小声嘟囔,“三哥,不闹了。” 霍庭森勾了勾唇,抬手托着徐愉的后脑勺把她扣进他怀里,徐愉坐在他旁边,面对着他。 干净的指尖帮她系上断掉的肩带,徐愉低头看了眼,霍庭森还帮她把肩带绑成了一个蝴蝶结。 “三哥,你竟然会系蝴蝶结?”徐愉下意识惊讶地问。 霍庭森笑了下,拍了拍她白皙的肩头,“不喜欢。” 徐愉嘴甜,“喜欢。”然后靠进霍庭森怀里,体贴地伸出手帮他捏捏肩膀,“三哥,你今天骂我。” “什么时候?”霍庭森挑眉,他什么时候骂这小东西了? 徐愉抿了抿唇,双手抱住男人宽阔坚硬的后背,“你说我嫁不出去。” 霍庭森失笑,指尖扯了扯她的脸蛋儿,“这也算是骂你?” “当然了。”说完这句话,似乎是察觉到自己这句话有点耍赖,徐愉又加了句,“我说算就算。” 第92章 我捧在手心里的姑娘,你有什么资格污蔑她? 霍庭森笑着啧了声,“你真不讲理,让我怎么补偿你?” “三哥,你真了解我。”徐愉笑嘻嘻地仰头亲了亲他的下颌,“先欠着。” 然后徐愉又勾起唇说,“三哥,你欠我好多东西了哦,我都给你记到本本上了。” “行吧。”霍庭森道,这些小事情,他都顺着徐愉的意思来。 她说他欠她那他就欠她吧。 …… 直到第二天,徐愉才知道二夫人受伤的消息,她特意去看了看孙雁,一看到她才发现孙雁的脸蛋儿惨不忍睹。 半张脸都被磕破了,而且因为孙雁以前微整过自己的脸蛋儿,这一摔,导致她的脸蛋儿竟然有点歪了,扭曲得可怕。 见此情景,徐愉抿了抿唇,笑得单纯又灿烂,“孙阿姨,你的脸看起来有点恐怖哦,估计是要留疤了,而且最后疤痕肯定不会少。孙阿姨,我有一支很有用的祛疤膏,你要吗?” 徐愉这是把昨晚孙雁送给她的讽刺一字不差地全部还给了她。 孙雁气得差点晕倒,掀眸没好气地瞅了眼徐愉,“不需要,我会去做修复手术。” “人工毕竟没有原生的好。”徐愉不在意地笑笑,眸光单纯又可怜。 “你……”差点没忍住当场骂徐愉,孙雁咬了咬牙,攥紧指尖,忽而勾唇笑了一下,“是啊,人工的确实没有原生的好,捡来的也没有亲生的好。” 这话就是在暗示徐愉一个捡来的孩子永远比不上徐贝希。 听到这话,徐愉的表情没有太大波动,唇角依旧挂着单纯无辜的笑容,小声地说,“孙阿姨,偷偷告诉你,其实我对霍淮书余情未了哦,爷爷那么疼我,你猜我要是和爷爷说我想嫁给霍淮书他会不会同意?” “你敢!”孙雁愤怒得提高声音道,眼睛瞪得像铜铃。 徐愉失笑,“我有什么不敢?我又不是世家名媛,孙阿姨,我没有教养呀!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说完这句话,也没管孙雁的反应,徐愉转身踩着高跟鞋离开。 高跟鞋哒哒声远去,孙雁气得差点把桌子掀翻。 “不要脸的小贱人!”孙雁恶狠狠地咒骂,哪有一点贵族风采? 她没发现,在徐愉离开后,门口隐蔽处一个偷听的佣人也偷偷离开。 当晚,徐愉六点下班,一回到南山公馆,就发现霍庭森今天竟然比她下班早。 正站在楼梯口,单手抄兜,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当即把手里的包扔在沙发上,踮着脚小跑到霍庭森身边,徐愉抬起双臂勾着男人宽阔的肩膀,“叭叭”两声亲在他的薄唇上。 “三哥,你今天……”后面话还没说完,就被霍庭森堵住了唇瓣。 踉踉跄跄的被他带到二楼卧室,直到被他推倒在柔软的大床上的时候,徐愉才察觉到霍庭森今天有点不对劲。 然而,霍庭森根本没给她疑惑的机会,当即握住她的手腕,低身继续吻她。 西方渐暗,落日隐没于模糊的地平线,黑暗是黎明的尽头。 直到晚上十一点左右,徐愉才有机会抱着被子睡觉。 身上穿了一件淡黄色的纯棉长袖睡衣,眼眶泛红,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 过了会儿,霍庭森一身黑色高定西装从衣帽间出来,走到大床边,低眸盯了会儿正在睡觉的徐愉。 坐在床沿边,低身吻了吻徐愉的额头,眸底没有一点情欲,喉结克制地滚动,声音低沉沙哑,“愉儿,你想离开我吗?” 回应他的是徐愉清浅绵长的呼吸声。 目光久久地落在徐愉身上,瞳孔深处隐隐约约又出现如琥珀般的深绿色,霍庭森倏然冷冷地勾了下唇,“不可能。” 第66章 徐愉是黄昏里的枫叶,是落日里模糊的地平线,无论何时,她只能属于霍庭森。 她嫁给他,冠了他的姓,他们注定纠缠一辈子。 陪了她一会儿,霍庭森走出卧室,楼下,霍一正在随时待命。 霍庭森一出现,霍一立刻走上前,恭敬道,“三爷,人已经被带到了地下室。” “嗯。”霍庭森单手扣上袖扣,沉冷的出唇角勾出一抹没有任何温度的笑容。 来到南山公馆地下室,霍一在前面带路,两人走到一间房门前,推开门走进去。 只见一个女人颤抖地跪在地上,一看到霍庭森和霍一出现,神情顿时更加惊恐,颤颤巍巍得差点跪不稳。 “三……三爷。”女人颤抖着声音道。 霍庭森慢条斯理站在她面前,低眸盯着她,如琥珀般惊艳的深绿色瞳孔里没有任何温度,说出来的语气更是残忍嗜血,“说说,你都听到了徐愉说什么。” 尽管女人已经说过一遍,但迫于霍庭森的威严,她只好颤颤巍巍地再说一遍。 “徐……徐小姐说,她……她想嫁给五少爷,让二夫人同意她和五少爷的婚事,不……不然她就去找老爷子说这件事,徐小姐说……说老爷子一定会同意她和五少爷的婚事。”女人害怕地看向霍庭森,“三爷,我说的都是实话,你放过我的,我不能死。” 话音刚落,忽然“砰”一声。 金色的子弹穿透女人的肩膀,跪在地上的女人立刻痛得满头冷汗,话也说不出。 霍庭森拿着枪抵在女人的太阳穴上,黑色的枪口冰冷无情,“谁允许你诋毁徐愉?你哪来的胆子!” 他声音凛冽残忍,仿佛下一秒就会直接开枪。 “三爷,我说的都是实话。”女人一边哭一边说。 霍庭森神情残忍暴戾,“实话?” 倏然勾唇嘲弄道,“我捧在手心里的姑娘,你有什么资格污蔑她?” “三……三爷。”女人这时候才感觉到害怕,哭得稀里哗啦,含糊不清地嚷嚷,“我也是为别人做事,是大夫人让我这样说的,三爷,我是无心的,我求求你,放过我,我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徐愉没有徐家做后盾,她根本不相信徐愉会得到霍庭森的宠爱,所以自从徐愉成为豪门圈子里的丑闻后,她就没有再把徐愉放进过眼里,以至于这次才会那么肆无忌惮地为大夫人做事。 “晚了。”霍庭森面色冷峻,讽刺地勾起唇角,眼神凛冽嗜血。 第93章 徐愉,我怎么舍得把你当成我的玩物呢? 话音刚落,霍庭森倏然收回手,把黑色的手枪抛给霍一,沉冽的目光扫了眼跪在地上颤抖的女人,漂亮的唇角扬出一抹恣睢的笑容,“杀了你未免太便宜你。把她送到温莎古堡。” 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在对霍一说。 “是,三爷。”霍一恭敬道,目光毫无波澜地扫了眼跪在地上还没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女人,眸底掠过一抹嘲讽的笑意。 d国温莎古堡是兰宫家族世代关押恐怖分子的地方,此处比兰宫监狱更可怕,犹如地狱。 回到卧室时,霍庭森看了眼还在睡觉的徐愉,抿了抿唇,关上门走进去。 走到床边坐下,目光落在徐愉裸露的些许脖颈上,白皙的肌肤上零零散散地遍布着大大小小的青紫色吻痕。 抬手抚了抚徐愉的手腕,霍庭森握住她纤细柔软的指尖,在睡梦中察觉到有人握她的指尖,徐愉下意识颤了下手指。 霍庭森抚了抚她指腹上的纹路,执起她的纤细的手指,吻了吻她漂亮的指尖。 这时候,徐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恍恍惚惚中看到霍庭森的身影,下意识瘪瘪嘴,娇软沙哑的嗓音含着委屈,“霍庭森,你禽兽。” 徐愉差点以为她要死在床上。 喉结滚动,霍庭森抬手缚住她她的腰肢,把徐愉搂进他怀里,徐愉伏在他的肩膀上,一张嘴,隔着高级西服布料狠狠地在霍庭森肩膀上咬了一口。 霍庭森神色不变,任由徐愉把他的肩膀咬出血。 咬完,徐愉又心疼地搂住他的脖子,低头亲了亲刚才被她咬的地方,“三哥,对不起。” 霍庭森眸光微怔,宽阔的手掌拍了拍她的后背,声音低沉,“是我的错。” 徐愉抿了抿唇,忽然从他怀里出来,抱着被子坐在柔软的床铺上,目光严肃地盯着他,霍庭森喉结滚动,干净的指腹捏了捏她的脸。 “三哥,你今天为什么对我这么凶?”徐愉的语气又小心翼翼又委屈,说着说着,眼眶就开始变湿润,“是……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即使得到霍庭森几乎接近无底线的宠爱,徐愉还是有时候会没有安全感,因为她始终不能确定霍庭森到底爱不爱她。 在这段婚姻中,徐愉从来没有看懂过霍庭森,倒是她在霍庭森面前,总是被他一眼看穿。 他们的开始,是她勾引他。如果没有这件事,徐愉在霍庭森面前或许会有底气。 别人都说她徐愉早已沦为富家子弟的玩物,但徐愉从来没有这么觉得,她不认为霍庭森在玩弄她。 但经历这几个小时后,徐愉明显对这件事底气不足,甚至觉得自己在霍庭森眼里可能就是一个玩物。 可能她以为霍庭森在乎她只是她自作多情而已。 一想到这里,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簌簌地从眼眶里滑落,徐愉泪眼朦胧,抽抽噎噎道,“三……三哥,我……我对你来说真的就是……是一个泄欲的工具吗?是一个玩物吗?可……可你为什么又对我这么好?” “玩物?”霍庭森慢条斯理地吐出这两个字,看着徐愉在他面前哭得抽抽噎噎,心里第一次出现一种仿佛从骨头里渗出的无力感。 自从徐愉嫁给他后,这小东西就总是哭。 徐愉眼泪更多,声音沙哑地问,“是……是吗?” “徐愉。”霍庭森沉声道,心里叹了口气,抬手把她抱到他怀里,徐愉伏在他怀里,眼泪还快浸湿他的西服,哭声让霍庭森心疼,纤瘦的肩头一抖一抖的。 霍庭森再次叹了口气,轻轻地把徐愉帮他怀里拉出来,一手缚着她纤细的腰肢,一只手顺势捏起淡蓝色的被角帮她擦擦眼泪。 徐愉不让他帮她擦眼泪,自己捏着被角往自己脸颊上胡乱地擦了擦。 “徐愉。”叫了声她的名字,霍庭森抬手托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徐愉还在抽鼻子,目光落不到他脸上。 “我没有把你当成玩物。”霍庭森声音凛沉,像是从空山谷中传出的回音,潭眸中乌玉般的目光落在她眼里,音调逐渐变低,“愉儿,你是我的妻子,是我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吗?你怎么会认为你只是我的玩物或者泄欲的工具呢?” 他最后一句话的声音很轻,几乎像是在自言自语,仿佛在问他自己为什么会让徐愉觉得她是玩物? 徐愉不知道两人之间的谈话怎么被引导到这里,听到霍庭森的问题,低着头,抿了抿唇,小声说,“因为你今天对我很凶,我身体现在还不舒服。” 听闻这些话,霍庭森不动声色地拧起眉心,重新把徐愉搂进他怀里,眸光微沉,不紧不慢地对徐愉说出张琦玉派人对他说的话。 徐愉听完,也顾不得伤心,气得耳垂都红了。 “三哥,我没有。”徐愉连忙抱住霍庭森的脖子,一板一眼地把那天的真实情况说出来,“她就是个说谎精,你不要相信她。” 同时,徐愉更加讨厌张琦玉,恨不得现在就撕烂那女人的嘴,让她再也不敢挑拨她和霍庭森的关系。 “没相信她。”霍庭森低声道,扣着她精致白皙的下巴,低头吻了吻徐愉的粉唇。 他听不得徐愉说离开他,但霍庭森必须得承认,今晚他确实对徐愉失控了。 徐愉松了口气,主动吻了吻他的唇,“那就好。”然后搂住他的脖子,朝他眨眨眼,黑白分明的狐狸眼目光明亮动人,“所以,三哥,你就是因为这件事今天才对我这么凶吗?” “嗯。”喉结滑动,霍庭森坦然承认了这件事。 指尖碰了碰他喉结上的伤痕,徐愉抿了抿唇,探身靠近他抿唇轻轻吻了吻他的脖颈。 霍庭森微怔,倒也没有推开她。 “三哥,对不起。”徐愉靠在他肩膀上,纤细的指尖抚了抚他肩膀上被她咬的那个地方,轻声问,“我不是你的玩物,对不对?” “还用问吗?”霍庭森低眸睨了她一眼,似乎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徐愉,我怎么舍得把你当成我的玩物呢?” 第94章 母债女偿 一听到霍庭森的话,徐愉心里更加愧疚,埋在他怀里蹭了蹭他的脖颈,“三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当时太难受了,是因为你对我太凶了,怪你。” “确实怪我。”霍庭森笑了笑,手臂用力把她整个人都抱进他怀里,抬了下眉,指腹捏了捏徐愉的软腰,“身体还难受吗?” 第67章 徐愉咬了咬唇,脸颊染上绯红,“不太难受了,就是有点累。” “饿吗?”霍庭森慢慢挑弄着她的发丝,淡声问。 徐愉条件反射般想歪了,立刻摇摇头,一抬头,紧张地盯着他,“三……三哥,我们才刚刚……,你……你怎么这么……” “禽兽”两个字徐愉没说出口。 她一说完,就发现霍庭森正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着她,就这样,徐愉还没反应过来她误会了霍庭森的意思。 当即一翻身,裹着被子躺在一边,用瞪禽兽的目光瞪着霍庭森。 抬手揉了揉额角,倦沉的目光扫了眼徐愉,霍庭森低声开口,“我问你肚子饿不饿?吃不吃晚饭?” 什么!徐愉一下子红了脸,嘟嘟囔囔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 最后一抬手,用被子把自己蒙进被窝里,闷声闷气道,“三哥,你赶紧去吃晚饭吧,我不吃了。” 看出她的害羞,霍庭森起身站在床边抿了抿唇,眸底快速滑过丝丝纵容宠溺的流光,弯腰把徐愉从被子里捞出来。 不顾这小东西的害羞抱着她到楼下吃晚饭。 与此同时,市郊的一处花园别墅里,张琦玉护完肤,刚准备美美地睡觉,佣人忽然急匆匆地走进来,朝她说道,“太太,有人要见你,他们正在楼下等你。” “什么人?”张琦玉不悦地问,她很不喜欢别人贸然打扰她。 佣人还没来得及回答她的问题,就听到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刚转身想去查看,就看到几个身穿黑衣的男人出现在张琦玉卧室。 张琦玉顿时睁大眼睛,怒视着他们,“你们干什么?这是我的家,出去!” 佣人敏感地察觉到这几个人的背景肯定不简单,当即站在一边装隐形人。 霍一冷冷地勾起唇角,抬手朝身后人比了个手势,几个保镖当即把张琦玉控制起来,快速砸了她的卧室。 张琦玉心疼得不行,她几百万拍来的花瓶和贵重摆件全都完了。 她知道霍一是霍庭森的人,立刻用一双尖锐的眼睛盯着他,神情憎恶,“是霍庭森吩咐你的吧?他到底想干什么?我都被他赶出霍家了,这还不够吗?你们这是欺人太甚!” “张女士。”霍一眉目嘲弄,慢条斯理地从黑色军靴里抽出一把光亮的瑞士军刀,走近张琦玉,把锐利明亮的刀柄抵在她的脸颊上,“三爷让我告诉你,霍家从不允许外人插手家族的事情,更不允许外人算计霍家人。” 霍一的话音陡然一转,张琦玉惊恐地觉得这个男人就像一个魔鬼,生怕下一秒自己就被他毁容。 “你有什么资格算计三爷?”霍一神色阴郁孤冷,“小束已经被三爷处理了,张女士,你猜三爷会怎么处理你?” 张琦玉脸色一白,紧紧攥紧自己的手指,死鸭子嘴硬,“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霍一玩味地笑了笑,握着刀柄的指尖微微用力,一瞬间,张琦玉脸上就出现了一道血痕,顿时让她疼得哇哇叫。 “你……你怎么敢?”张琦玉大声叫喊,索性直接和他们撕破脸,怒火攻心,脱口而出,“就是我让小束做的,难道霍庭森和徐愉没有奸情吗?你是霍庭森的手下,你肯定知道这两人之间的龌龊事。要我说,徐愉还真是不要脸,霍庭森竟然要一只破鞋,还是兄弟用过的破鞋。” “啪!”一声,张琦玉刚吐出最后一个字,脸上就被重重打了一巴掌,本来就没好的脸经过这一巴掌后顿时肿了起来。 随后,没给张琦玉咒骂的机会,一个身穿黑衣体格健壮的保镖又重重地抬手往张琦玉脸上扇了几巴掌。 “行了。”霍一淡淡开口,此时张琦玉已经头重脚轻,脸蛋儿肿得像个猪脸。 用手帕擦了擦刀刃上的血,霍一瞅了眼看起来快要晕倒的张琦玉,“三爷说了,母债女偿,既然你那么不知好歹,三爷决定断了霍颜洛和霍柠沁的财务来源。” “不行。”一听这话,张琦玉顿时顶着一张猪脸说,“不可以,霍庭森他没资格。” 霍颜洛和霍柠沁就是两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没有一点挣钱的能力,现在已经因为她导致两个女儿被赶出霍家,要是再断了她们的经济来源,张琦玉敢断定,两人很快就会在国外流落街头,连买机票的钱都没有。 “三爷是霍家的主,他为什么没有资格?”霍一讽刺地笑了笑,“张女士,你现在住的这栋别墅好像也是霍家人的,既然如此,三爷有权收回属于霍家的财产。” 张琦玉一听到这话,怒火攻心,再加上脸上有伤,顿时晕了过去。 瞅了眼地上的女人,霍一啧了声,吩咐保镖,“把张女士扔出别墅,换锁。” “是。”保镖应声,不一会儿张琦玉就被扔到别墅门口的灌木丛里。 第二天张琦玉一醒就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地躺在草堆里,夜里下雨了,她被淋成了落汤鸡,冻得瑟瑟发抖。 忍着头痛刚想回别墅,却发现她根本打不开大门指纹。 一时间,张琦玉想起昨晚的事,气得再次晕倒在门口。 直到当天晚上才被小区里巡逻的保安发现,碰巧这个保安胆小,顿时这是个女鬼。 当即扔了手电筒,对着“女鬼”一顿乱揍,直到又过来一个保安,两人这才发现地上的东西不是鬼,是人。 当即报了警把张琦玉送进公安局,但她此时已是鼻青脸肿,身上一件吊带睡裙衣不蔽体,特别是一张酷似猪头的脸蛋儿,把办案民警都惊了下。 最后,霍卓彦黑着脸把张琦玉从警局领走,劈头盖脸把她骂一顿后,就把她扔到医院生死由天。 第95章 徐愉听者有意 本以为这件事不会被传出去,霍卓彦没想到,把张琦玉领回来的第二天就在网上看到了丑闻。 不知道是哪个路人把拍到张琦玉鼻青脸肿和躺在草丛里睡觉的照片发到网上,不多时,就有人认出这位正是霍家爱炫耀的大夫人。 网上顿时众说纷纭,嘲笑大夫人怎么变成了大傻子,不仅如此,杀人诛心的网友还开始嘲弄地diss华信集团的官方微博。 他们本以为华信没办法反驳这件事,毕竟张琦玉在外界的身份确实是霍家大夫人。 不料当即遭到华信集团公司发微博反驳。 华信集团官方微博v:「经查实,张琦玉张女士已不再是霍家大夫人,请各位网友不要造谣,否则本集团将依法发出律师函。」 这条微博一经发出,网上再也没有人敢diss霍家和华信集团。 这就导致张琦玉又被网友拎出来挨骂,霍老爷子知道这件事后,毫不留情地把霍卓彦骂了一顿,让他去祠堂跪了两天两夜。 这一来二去,把霍卓彦气得对躺在医院的老婆不闻不问,张琦玉好不容易求他来医院一趟,没想到霍卓彦一看到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 = 周末,徐愉一大清早就醒了,趴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看到霍庭森起床的身影。 朦胧的目光跟着霍庭森去洗手间,然后又跟着他去衣帽间。 过了会儿,霍庭森换好衣服走出衣帽间时,徐愉似乎才清醒了一点,半睡半醒地说,“三哥,今天是周末啊,不用去上班。” 她说完这话没一会儿,霍庭森就走到她身边,弯腰摸了摸她的脑袋瓜,又在她眉心落下一个早安吻,“嗯,你不用去上班。” 徐愉本就困得不行,听他说到一半话后就撑不住趴在枕头上睡着了。 霍庭森捏了捏她白嫩娇软的手掌,帮她拉好被子后就转身离开卧室,去公司上班。 因为昨夜的翻云覆雨,导致徐愉睡到上午十点钟才彻底醒来。 迷迷瞪瞪地从床上坐起来,偏头看了看一旁的空床位,徐愉抬手抓了抓自己的乌发,抿着唇回想今早发生的事。 对了,三哥去公司了,他周末还得上班,徐愉在心里想,霍庭森真辛苦。 因为周末不用上班,徐愉醒来后就躺在床上玩手机,磨蹭到中午的时候才起床。 吃午饭的时候,莫叔在一旁不经意地说出,三爷自从回来b市,因为工作忙的缘故就没好好吃过午饭。 虽然不知道说者是有心还是无心,但听者肯定是有意了。 听完这话,面对美味的午饭,徐愉吃得心不在焉,一吃完饭,就让厨师帮她打包一份饭菜,然后自己拿着手机跑到楼上。 一回到卧室,徐愉就一边打霍庭森的电话一边走向衣帽间,几声忙音后,甜美的人工语音提示对面无人接听。 坐在梳妆台后,徐愉又拨了一通霍庭森的号码。 这次几声忙音后,通话被霍庭森接通。 “徐愉。”霍庭森声音微沉,话音刚落,徐愉就听到手机里传出的一些商业术语。 意识到霍庭森在忙,徐愉抿了抿唇,连忙快速问,“三哥,你吃午饭了吗?” 第68章 “还没有。”霍庭森道,而后又问,“怎么了?你还没起床?” 徐愉听到手机那边一直有人在同霍庭森说话,听起来他很忙。 这时候,徐愉又想起莫叔说的话,不由得皱了皱娇软的眉心。 “我起床了。”徐愉抿了抿唇说,拿着手机的手肘撑在梳妆台上,润丽的目光扫了眼镜子中的自己,而后对霍庭森说,“三哥,你先忙吧,我挂了。” 霍庭森嗯了声,随即挂了电话。 把手机放在梳妆台的小盒子上,徐愉双臂交叠趴在梳妆台上,鸦羽般浓密卷翘的睫毛垂在眼睛上,及腰的乌发被拢到一边搭在身前,一双明眸顾盼动人,可惜现在没有接住这双眼睛里的目光的人。 发了会儿呆,徐愉起身走到衣柜旁,拉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了一件浅绿色的套裙两件套,换好之后,对着梳妆镜整理整理自己的头发,又快速化了个淡妆。 紧接着拎着一个白色的包包离开衣帽间,来到楼下,提着厨师已经打包好的午餐,换上一双高跟鞋离开。 今天b市堵车,将近两个小时后,闵叔开车才把徐愉送到了华信集团,徐愉下车前,给霍庭森打了个电话,忙音过后无人接听。 她抿了抿唇,推开车门下车。 因为霍忍冬认识了徐愉,所以这次徐愉很容易就来到了顶层总裁办公室。 徐愉站在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过了会儿,没听到里面传出来声音,于是就自作主张地推开门走进去。 一推开门才发现办公室的窗帘全部被关上,室内有些昏暗,霍庭森枕着灰色的抱枕躺在沙发上,黑色的领带搭在茶几上,白衬衫领口的扣子被他扯开了两颗,一只手臂搭在额头上。 薄唇微抿,眉眼间染着让人不易察觉的疲惫,正在闭眼休息。 徐愉眨了眨眼,又抿了下唇,把手里的食盒放在身边的地板上,然后又在原地脱掉脚上的高跟鞋,光着脚走到霍庭森身边。 蹲在他旁边的地板上,徐愉清澈润柔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抿了抿唇,抬手用指尖抚了抚他手臂上的西服因为他曲臂的动作而产生的褶皱。 下一秒,手腕忽然被人握住,腰肢上也缚了一只有力的大手,霍庭森微微用力,把徐愉从地板上带进他怀里。 霍庭森强劲的手臂扣着她的身子,低眸凝视着她,薄唇吻了下她的额角,声音低沉沙哑,“你怎么来了?” “想来。”徐愉往他怀里靠了靠,纤细的手臂搭在他宽阔的肩膀上,指尖隔着西服布料轻轻抠弄了几下他手臂上坚实又不夸张的肌肉。 霍庭森勾唇失笑,动了动扣着她的手臂,“那陪我睡一会儿。” 连续高强度工作八个小时,更何况他们今天黎明才睡,霍庭森这会儿自然有些疲惫。 “嗯。”徐愉靠在他怀里,声音又软又甜,“三哥,你睡吧。我今天一个下午都可以陪着你。” 第96章 我能把好好一小姑娘养成无赖,我开心得很 霍庭森挟着她的后背,指腹捏了捏她的小腰,从喉咙里溢出一声轻嗯。 徐愉安静地趴在他怀里,细软柔腻的指尖一会儿摸摸他的袖扣,一会儿碰碰他领口的白衬衫。 没一会儿,在徐愉准备伸手摸男人的下巴时,霍庭森倏然伸手攥住她的指尖,不紧不慢地掀开眼皮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小东西想干什么?” 顿时一抹尴尬冲到徐愉脸上,双颊慢慢泛红,徐愉眨了眨眼,深黑浓密的睫毛慢动几下,然后快速反应过来后,立刻伸手搂住霍庭森的脖子,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 霍庭森慢慢合上眼,双手持着她的腰身,指腹一下一下地玩着她裸露的后腰上系着的衣带。 用自己的脑袋瓜在霍庭森肩膀上蹭了蹭,徐愉抿了抿唇,撅嘴亲了亲他的脸颊,然后又伏在他肩膀上,轻声说,“亲亲你不行吗?” “无赖。”霍庭森薄唇吐出这两个含笑的字眼,紧接着轻叹口气,掌心搂了搂她的后背。 徐愉笑着眨眨眼,挟着他脖颈的指尖轻轻地碰了碰他领口敞开的衬衫领口,声音娇娇软软,尾音韵律轻嗵,“那也是你家的无赖。” 然后,徐愉扬了下头看他,霍庭森闭着眼睛,让她都嫉妒的浓黑的睫毛垂在眼睛上,鼻梁高挺优雅,薄唇绯红。 霍庭森这一张脸,比b市最漂亮的女人还要让人惊艳。 至少,对于徐愉来说,迄今为止让她惊艳的人只有霍庭森。 抿了抿唇,微微抬起自己的脑袋瓜,撅嘴在霍庭森唇角吻了下,笑着问,“三哥,你开心吗?你家养了个无赖。” “我能把好好一小姑娘养成无赖,我开心得很。”霍庭森道,干净的指腹毫不留情地捏了捏徐愉腰上的软肉,徐愉疼得惊呼一声,抬手绕到自己身后拍掉他的大手,拧起好看的眉心,瘪瘪嘴道,“三哥,疼。” 紧接着,徐愉又幽怨地瞪了他一眼,“三哥,我是你老婆,你轻点掐我。把我掐死你就没老婆了。” 见徐愉这副委屈的样子,霍庭森叹了口气,抬手帮她揉了揉后腰,“徐愉,你性子怎么那么闹?” 这小东西总共来了十分钟,没让他安生一秒钟。 “我是淑女。”徐愉嘟嘟囔囔说出这句话后,就抿着唇趴在霍庭森怀里不说话,用这种行为来表示自己真的是一枚地地道道的淑女。 霍庭森失笑片刻。 过了会儿,见徐愉好一会儿没动静,霍庭森懒懒地掀开眼帘低眸瞧了她一眼,只见徐愉闭着眼睛,趴在他怀里睡得正香。 唇角勾出一抹纵容的笑意,低头吻了吻她的鬓角,霍庭森在心里满足地叹了口气,合上眼睛休息。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徐愉从朦朦胧胧的睡梦中慢慢睁开眼睛,恍惚中看到霍庭森坐在旁边,蹙着眉,正抬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茶几上放着她带来的食盒,也不知道霍庭森把午饭吃了没有。 徐愉抿了抿唇,扔掉怀里的抱枕,起身跪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伏在霍庭森坚硬宽阔的后背上,抬手伸出细软的指尖帮他揉太阳穴。 “什么时候醒的?”霍庭森察觉到她的小动作,于是沉声问。 徐愉帮他揉着太阳穴,“刚醒没多久。”然后又担心地问,“三哥,你不舒服吗?” “有点头疼。”霍庭森道。 徐愉咬了咬唇瓣,微微皱了皱白皙的眉心,安静地帮他揉了会儿,然后伏在他耳边轻声问,“三哥,你好一点了吗?” “嗯,好多了。”霍庭森一边说一边握着她的手腕,把徐愉从沙发上拉进他怀里,低头凝视她,徐愉抿了抿粉唇,抬手搂住他的脖子,扬头亲了亲他的唇角。 知道她在担心什么,霍庭森挟着她的后背,低头吻了吻她的耳鬓,“三哥没事,别担心。” 徐愉小声应了下,润丽潭清的目光投向他,忽然心念一动,跪坐在霍庭森腿上,把他往后推到沙发背上,搂着他的脖子低头主动吻他的唇。 享受了会儿徐愉的主动亲吻,霍庭森刚准备扣着她的后背回吻她,下一刻,倏然听到一道开门声,霍庭森额角一跳,紧接着就听到闻戾调侃的声音。 “霍三儿,你可以啊!让我看看这小美女是谁。”闻戾颇具兴味地走近他们俩,徐愉连忙趴到霍庭森怀里,坚决不露脸。 太丢人了。 宁愿让霍庭森背锅也不露脸。 瞅了眼趴在霍庭森怀里的女人,闻戾笑着挑了下眉,啧了声,“霍三,你不怕被你家那个小妻子知道?” 说完这句话,又不怀好意地瞅了眼霍庭森,笑道,“徐愉要知道了,肯定能把你的天捅破,毕竟我觉得你那老婆就是个小气鬼。” 他一说完这话,徐愉就没忍住离开霍庭森的怀抱,扬起脸反驳闻戾,“我不是小气鬼。” “啧。”闻戾笑着挑了下眉,“还真是你,姑娘,霍三儿可被你带坏了啊。” 徐愉脸蛋儿一红,立刻明白了闻戾刚才是故意说出那些话,目的就是激她。 这时候,霍庭森抬手拍了两下徐愉的后脑勺,随即把她扣到他怀里,然后把她打横抱起来起身走进休息间。 一被霍庭森抱起来,徐愉才发现办公室门口还站着一个满脸揶揄的沈峥。 一瞬间,脸蛋儿红得像猴屁股,搂紧霍庭森的脖子,徐愉真想把自己埋进他怀里永远不出来。 两人离开后,闻戾朝沈峥勾了下漂亮的唇角,眉目含笑,“沈峥,你说霍三儿是不是被带坏了?不锁门玩起了办公室调情。” 随即闻戾又调笑道,“看来霍三儿家的这小妻子实力不容小觑,能把我们一本正经的三爷带歪,厉害。” “闻戾,你悠着点。”沈峥单手抄兜走进办公室,笑道,“你调戏他老婆,马上霍三儿出来和你翻脸。” 话音刚落,只听“咔哒”一声,霍庭森从休息室走出来。 第69章 第97章 三哥,我的脸丢光了 闻戾额角微不可见地跳了下,目光落在霍庭森身上,霍庭森扫了他一眼,又淡淡看了眼沈峥,“你们俩来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闻戾不着调地回答,“打扰你和你小夫人的好事呗。” 沈峥闻言,无奈地皱了皱眉,闻戾这人从小到大都邪肆不恭,真不知道以后他会栽在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手里。 “谈合作。”沈峥言简意赅道。 上周,华信刚刚和闻氏集团与沈氏集团敲定一桩几百亿的合同。 霍庭森抿了下唇,落在两人身上一记冷淡的眸光,非常不悦他们俩打扰他的好事。 闻戾笑着耸了耸肩,“霍三儿,要不我俩走,你和你小夫人继续谈恋爱?” 懒得搭理他,霍庭森走到沙发边,低身抬手拿起徐愉的高跟鞋,回到休息室。 霍庭森回来后,帮徐愉穿好高跟鞋,捏着她的手腕把她拉起来,徐愉靠在他怀里,红着脸抿了抿唇,把自己的洁白的额头抵在他肩头上,“三哥,我的脸丢光了。” “丢不光。”霍庭森安慰她,“闻戾和沈峥不会乱说。” 一听到这话,徐愉立刻抬起头满怀一种隐秘的想望看向他,一双清明的狐狸眼里含着某种独属于对霍庭森的希冀,“真的吗?” 霍庭森喉结滚动,抬手摸了摸她的耳垂,沉声道,“真的。” 徐愉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又抱了会儿霍庭森,就把他赶出去谈生意。 霍庭森一来到办公室,闻戾马上走到他身边,瞅着他一边笑着一边不怀好意地问,“霍三儿,那么快就完事了?” “龌龊。”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走到茶几边,勾起那条黑色的领带扣到自己脖子上,精致的指尖微动几下,轻而易举系出一个温莎结。 被骂的闻戾抬手摸了摸自己高挺鼻尖,把目光递给沈峥,微微拧眉,若有所思地问,“峥,我龌龊吗?” 沈峥还给他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 直到办公室没人后,徐愉才悄悄从休息室出来,踩着高跟鞋来到霍庭森的办公桌前,坐在他的舒适的办公椅里,双臂交叠趴在桌子上,用他的电脑追剧。 一集电视剧还没放十分钟,徐愉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办公室的冷气很足,徐愉迷迷糊糊的被冻醒,关上电脑,站起身走进衣帽间,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件霍庭森的黑色外套,裹在自己身上,离开休息室,窝到办公室里的沙发上睡觉。 这次徐愉可算是没有被冻醒,一觉睡到了下午四点半才醒。 睡醒午觉,徐愉把霍庭森的外套扔在沙发上,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就重新回到办公室坐在霍庭森的办公椅里玩手机。 到了五点,办公室门被推开,蒋盛跟着霍庭森从外面走进来,一边走一边在对霍庭森说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三爷,半个小时后,连总约您去吃湘菜,六点,陈总邀请您去他的私人酒庄喝酒,七点,您有一场三个小时的跨国视频会议。”蒋盛说完,紧接着又道,“clara夫人刚才来电,让您晚点给她回电话。” 霍庭森一边听着一边应声,直到看见坐在他办公椅上的徐愉,才抬手示意蒋盛先出去。 徐愉没听见他的工作安排,一看到霍庭森出现,立刻放下手机离开办公椅,刚准备踩着高跟鞋走向他,霍庭森就已经来到她身边,双手掐住她的腰肢把她提起来放到干净的办公桌面上。 “三哥,你什么时候下班呀?”徐愉被搂在他怀里问,“我和你一起回家。” 霍庭森隔着衣服揉了揉她纤薄的后背,深邃的目光递到她的狐狸眸中,声音凛冽柔安,“你先回家,我今晚要在公司加班,我让霍一在楼下等你,把你送回家。好吗?” 他和徐愉说话时,几乎总是用“好吗”这两个字,这不是老板对下属的命令,而是丈和妻子之间普通又温柔的谈话。 “好吧。”徐愉抿了抿唇,坐在办公桌上,抬头吻了吻他的下颌,亲完之后,又用自己的指尖抚了抚霍庭森的唇瓣,“三哥,你今晚能早一点回家吗?” 霍庭森薄唇微抿,看起来有点不近人情,冷峻的神情让人会下意识觉得他很不好相处。 但现在,他却这样站着,任由徐愉对他作乱。 “我尽量。”目光落在她有些乱的长发上,霍庭森猜测徐愉大概是在他离开后又睡了午觉,于是用修长的手指勾了勾她的乌发,“去洗手间收拾收拾,让霍一送你回家。” “嗯。”徐愉点点头,又撅嘴往他唇上亲亲,然后跳下办公桌,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走向休息室。 过了会儿,徐愉离开后,蒋盛走进来,“三爷,现在备车去饭局吗?” “嗯。”霍庭森应道,余光倏然看到徐愉落在办公桌上的一根黑白相间发带,眉心舒缓,刚准备去用指尖勾起那根发带,忽然太阳穴出现一阵疼痛,痛感剧烈,仿佛下一秒就会把他的的脑袋撕裂。 当晚十一点,在南山公馆,徐愉坐在大厅的一张软椅上,抱着抱枕摆弄着一个小香盒。 香盒里的香水是她转门为霍庭森调的,能缓解疲惫。 倏然间,她手抖了下,香盒掉在地板上,透明精致的小玻璃瓶被摔成了好几半。 徐愉抿了抿唇,扔开怀里的抱枕低下身,伸手准备捡起碎掉的玻璃瓶。 没想到指尖刚碰到玻璃,就被一个不太锋利的棱角滑出一道口子,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干净的地板上。 徐愉却有些出神,视线定格在地板上那几滴红得如赤霞的血滴上。 “小夫人。”佣人见她受伤,担心地惊呼一声,立刻去找来医药箱为她包扎。 客厅里全是清冽浓郁的香水味,徐愉抿了抿唇,忽然觉得莫名烦烦躁,甚至因为这烦躁感觉不到指尖的痛意。 “不用包扎了。”徐愉烦躁地皱了皱眉,抽出正在被佣人包扎的手指,胡乱地把指尖上的血抹到旁边的地毯上。 第98章 徐愉的烦躁,三爷出事 这时候,徐愉忽然听到门口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下意识偏头去看,只见霍忍冬正在急匆匆地跑进来。 “忍冬,你怎么了?”这句话徐愉还没问出口,就听到霍忍冬因为跑得太快以至于有些喘的声音,“徐愉,三……三哥出事了。” 徐愉记不住她是怎么和霍忍冬一起来到医院的过程,从那瓶香水碎了之后,就有一股莫名的烦躁缠住她,让她很难受很难受,甚至连霍庭森受伤这件事都被这莫名的烦躁挤到了第二位。 恍恍惚惚间,徐愉感觉自己的眼皮无力地垂下,视野里一片昏暗,所有的一切在她眼里仿佛都变成了一个模糊的概念,她好像听到了霍忍冬担心地问她怎么了,又在迷迷糊糊间听到救护车刺耳的警笛声。 一股让徐愉说不清的淡淡香味始终萦绕在她鼻尖,和那瓶碎掉的香水一涌而出的浓郁香味不同,这种香味很淡,淡得仿佛是徐愉的臆想。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徐愉倏然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映入眼帘,闵叔在驾驶座开车,她和霍忍冬正一起坐在后座。 之所以她在迷迷糊糊间听到了救护车的警笛声是因为她们现在已经接近医院了。 见徐愉睁开眼睛,霍忍冬连忙晃了晃她的手臂,紧张又担心地问,“徐愉,你刚才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你别担心,三哥一定会没事的。” 听到霍忍冬的话,徐愉抿了抿唇,漂亮的眼睛里眸光闪动,最后什么也没说。 偏头看向窗外,目光落在医花坛里的白色茉莉花上,茉莉不耐寒,却在这样的料峭三月开了花。 不一会儿,闵叔把车停在医院门口,徐愉立刻推开车门下车,跌跌撞撞地跑进医院,霍忍冬紧张地跟在她身后,她总觉得徐愉今天很奇怪。 两人一起来到霍庭森所在的高干病房,只见病房门口站着许多人,而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都是霍家人。 徐愉顾不得其他任何事情,立刻想穿过人群跑进霍庭森的病房。 没想到刚走近,就被几个陌生保镖攥住手臂,紧接着,孙雁怒气冲冲地站在她面前,抬手狠狠地甩了徐愉一巴掌。 徐愉顿顿时感觉自己一阵耳鸣,这一巴掌像是一个突如其来的惊雷,把徐愉从那种恍恍惚惚地状态中彻底放出来。 她终于意识到现在发生了什么:霍庭森出事了,她的三哥出事了。 就在孙雁还准备打第二巴掌的时候,走廊里渐渐传来一阵沉默有力的脚步声。 众人只见沈家和闻家的那两个继承人带着一众黑衣保镖走来。 “二夫人这是在干什么?”闻戾走到徐愉身边,扫了眼被保镖压着的徐愉,紧接着目光落到孙雁脸上,唇角勾出一抹嘲弄的笑容,“霍三还没死呢,你以为你是霍家的主?” 话音一转,闻戾沉声开口,声音冰冷无情,让人生畏,“放开她,别逼我让人动手。” 第70章 “这是我们霍家的私事,和你闻公子没有任何关系。”孙雁冷声说道,不让保镖放开徐愉,“庭森的出事和这个女人脱不了关系,蓄意谋害霍家家主,她该死。” 闻戾冷笑,想到霍庭森进医院前留给他的话,顿时懒得搭理孙雁,直接抬手让自己的人收拾孙雁的保镖。 短短几秒钟,徐愉就重获自由,感激地看了闻戾一眼,就准备去病房看霍庭森。 “你站住。”孙雁三步并作两步地拦住她,锐利的目光死死地盯住她,“徐愉,你没资格进去,你又不是我们霍家人,我们霍家的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徐愉抿了抿唇,心生狠意,忽然抬手狠狠地推了一下孙雁,一双狐狸眸冷冽嗜血地盯着她,“滚开!” 话音刚落,孙雁忽然觉得有一股很烈的刺鼻花香味冲进她的鼻尖,在狠狠地折磨她的嗅觉,她脸色发红,被徐愉一下子推翻在地板上。 重重地往她脸上踹了一下,徐愉立刻推门走进病房。 孙雁疼得龇牙咧嘴,但这些霍家人没一个敢帮她,因为闻戾和沈峥在这盯着,他们俩不仅代表两大家族,还和霍庭森是交过命的好兄弟。 如果霍庭森没事,现在谁要是帮孙雁,谁遭殃。 霍家人都不傻,在之前的家宴上基本都能看出霍庭森对这位徐小姐有点特别,但他们也没往深处想,下意识以为是碍于老爷子的面子。 此刻,孙雁捂着被徐愉踹过的脸,艰难又尴尬地从地上爬起来。 “二夫人,脸疼吗?”闻戾似笑非笑地问,“据我所知,徐愉是老爷子的干孙女,算起来也算是霍三的妹妹。怎么?你们霍家想反吗?” 一听这话,孙雁被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看着在场的人没一个愿意帮她说话,偏偏霍博江那个狗男人今天去出差了。 孙雁气不打一处来,余光看到霍忍冬的身影,立刻恶狠狠地开口道,“死丫头,滚过来扶我,你没看到我受伤了吗?真是白养你这条白眼狼。” 听到孙雁咒骂的话,霍忍冬抿了抿唇,没说话,也没有走过去。 倒是沈峥听到这话,不悦地皱了皱眉心,森冷的目光落在孙雁脸上,嘲讽地勾了勾唇,“这就是霍家二夫人的教养吗?你不会真以为你可以一手遮天吧?据我所知,六小姐是霍家的阿妈养的,二夫人说养了六小姐这些话自己不感觉讽刺吗?” “你……”孙雁气急攻心,也顾不得不在乎沈峥的身份,刚想开口说恶话,就听到一声“咔哒”声。 “都安静点!”老爷子从霍庭森病房里出来,看到眼前这副场景,立刻不悦地沉声道,“都成什么样子?我还活着,你们想造反?” “不敢不敢。”一些人连忙说。 老爷子瞪了眼孙雁,孙雁顿时憋屈的不敢再说话。 “老爷子。”闻戾和沈峥语气尊敬地朝霍老爷子打了个招呼。 老爷子慈祥地应了声,苍老的眼眸依依旧睿智如初,“今天辛苦你们俩了,算三儿欠你们人情。” “不妨事。”闻戾笑道。 此刻,在病房里,徐愉走到床边,这会儿情绪竟然出奇地冷静,目光落在躺在病床上的男人,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其余和平常无异。 徐愉抿了抿唇,眸光润丽清寒,她站在床边,倏然弯腰吻了吻霍庭森苍白的唇瓣。 “三哥。”徐愉轻声道,抬手推了推霍庭森的肩膀。 第99章 徐愉,你在哭什么? 回应她的是男人的沉默。 徐愉抿了抿唇,眼眶泛红,但掉不出眼泪,抬手再次推了推霍庭森的手臂,“三哥,你怎么了呀?” 以前她亲霍庭森,他都会回应她。 现在他怎么了?为什么那么安静?安静得像个死人一样。 余光看到摆放床头柜上的一束白色茉莉,那股好不容易消失的烦躁再次倏然升腾起,毫无预兆地缠住徐愉。 她脑子很乱,似乎所有的思绪都缠到一块,让她不能思考,看不清现在,想不起过去。 有一句话一直像一条坚硬的锁链一样缚住她:茉莉怕冷,怎么会在这样的料峭时节开花?这一点都不正常。 徐愉抿了抿唇,目光渐渐低垂,落在自己带血的手指上,鬼使神差的,她抬手把自己那只带血的指尖摁在霍庭森手心里。 还未干的鲜红血迹沾到霍庭森的手心里,徐愉眸光微动,清澈的眼底漾出一抹初醒的暗芒。 像是倏然回神,她竟然把自己的血弄进了霍庭森的手心里,徐愉连忙用自己袖口的布料把霍庭森手心里的血迹擦干净。 “对不起,三哥。”徐愉词不达意又断断续续说,“我……我,对不起,你……你醒过来好不好?我害怕。” 面对徐愉跌跌撞撞的颤抖话语,霍庭森的客观意识没有丝毫的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徐愉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啪嗒啪嗒地从眼眶里滚落出来,温热的眼泪滴在霍庭森手心里。 徐愉泪眼模糊地哭着,像个孩子一样哭出声来,哭声的断断续续,模模糊糊地传进霍庭森耳中。 不知什么时候,徐愉感觉到自己的手腕忽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攥住,抽噎着低下头,就看到霍庭森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眸光清明冷寒,这是徐愉熟悉的目光。 “徐愉,你在哭什么?”霍庭森声音微凛,寒戾的目光落在徐愉脸上,眼底闪过一抹无奈的温柔,“我没事,用不着哭丧。” “三……三哥。”徐愉泪眼模糊,立刻低身趴到霍庭森怀里,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他脸颊上和枕头上,“你怎么了呀?” “没事了。”霍庭森抬手拍了拍徐愉纤薄的后背,她的颤抖和害怕通过掌心传进他心尖,不由让霍庭森放软声音安慰她,“吓到你了吗?” “嗯嗯。”徐愉哭着点点头,霍庭森从病床上坐起来,把她搂进怀里,略显苍白的唇瓣吻了吻她的鬓角,“抱歉,是我的错。原谅我,好吗?” 徐愉在他怀里用他的病号服蹭掉自己的眼泪,声音里夹杂着哭腔,“我没有怪你,我就是刚才太害怕。” 抱着几乎浑身颤抖的徐愉,霍庭森低眸若有所思地看向她,不一会儿,她带血的指尖闯进他眼底。 “这里怎么了?”抬手抚了抚她受伤的手指,霍庭森蹙着眉心问。 徐愉也低眸看了眼自己那只受伤的指尖,抿了抿唇说,声音又软又哑,“不小心割到了。” 得到这个答案后,霍庭森没再多问其他问题,干净的指腹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指,“让医生过来给你处理一下。” “嗯。”徐愉应声,随后霍庭森抬手摁了下床头上的一个绿色按钮。 不一会儿,穿着一身白大褂的桃山就推开门走进来,看到醒着的三爷,心里可算是松了口气。 三爷身份特殊,他可不能出事。 一看到桃山出现,霍庭森立刻让他给徐愉包扎伤口。 桃山本想是先给霍庭森检查检查身体,但三爷既然下命令了,他自然不会违抗。 快速把徐愉包扎好伤口,桃山就开始着急忙慌地给霍庭森检查身体。 检查之后,结果让桃山感到诡异地皱了皱眉,霍庭森的苏醒时间比他预料的早了两个小时,身体状况竟然还一切正常。 “桃医生,三哥到底怎么了?”徐愉担心地望着桃山问。 桃山收起听诊器,快速扫了眼霍庭森,得到他的许可后,温吞的目光落在徐愉身上,忽然扬唇笑了笑,“放心吧,小夫人,三爷没事,不影响你们夫妻的正常幸福生活。” 本来严肃紧张的气氛被桃山这样一搅和,顿时轻松了许多。 徐愉脸颊泛红,不自然地抿了抿唇,暗戳戳往霍庭森身边靠了靠,盈润纤细的指尖揪了揪他的衣袖。 桃山见状,继续说道,这次的语气比刚才的严肃几分,“三爷这次之所以昏迷,是因为中毒。如果不是三爷血液里本来就有对毒素的抗药性,恐怕早就……” 虽然桃山没有说下去,但还是让徐愉一阵心悸。 如果霍庭森死了,她不知道她的以后怎么办,因为徐愉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霍庭森会离开她。 徐愉绞紧自己的手指,心脏砰砰跳,望了望桃山,再次担心地问,“桃医生,你知道三哥是因为什么中毒吗?” 一听到这个问题,不仅桃山的脸色变了,就连霍庭森的眼底都掠过一抹异样的光芒。 “是因为午餐。”桃山道,“三爷今天的午餐里有非常严重的毒素,剂量很大,足以要了一个正常人的性命。” 三爷向来谨慎,因为是徐愉送的午餐,所以才会毫无防备。 但徐愉不可能给三爷下毒,桃山心想,看来是南山公馆出了叛徒。 闻言,徐愉身体一怔,粉唇张了又张,模模糊糊地说出话,“是……是因为我,午餐是我给三哥送过去的。” 她话音刚落,霍庭森就冷声道,“徐愉。”他声音很沉,紧接着就拽着徐愉的手腕把她拉进他怀里,宽阔的手掌扣着她的后脑勺,徐愉被拢进他的怀抱,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下。 第71章 原来真的是因为她的缘故霍庭森才中毒。 “哭什么哭!”霍庭森倏然厉声道,粗鲁地用指腹抹了抹她眼角的泪水,徐愉顿了下,眼泪因为霍庭森这句没有任何温度的话被硬生生困在眼眶里。 这是霍庭森第一次没有哄她,第一次在她掉眼泪后毫不留情又恶狠狠地训斥她。 桃山察觉到气氛不对,识相地先离开病房。 掐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蛋儿抬起来,霍庭森寒戾的目光冷冷地盯着她,略显粗粝的指腹深摁在她眼尾的一抹红上。 第100章 如果不出意外,我会陪你一辈子 徐愉被迫抬起头看向他,一双湿润的狐狸眼中装满了委屈和自责。 “徐愉,你说清楚,刚才为什么哭?”霍庭森冷冽道,沉凛的声音不给她留任何情面。 徐愉不明白霍庭森为什么忽然就这么生气,但此刻在他森冷气场的裹挟下,根本不敢忤逆他。 于是就沙哑着嗓音说,“我为什么不能哭?是因为我,你才中毒,三哥,我差点把我的丈夫害死。” 得到这个回答,霍庭森显而易见很不满意,掐着她的下巴低头重重地在她唇上咬了下,他动作很重,徐愉的唇瓣虽然没有出血,但是很疼,可她硬是没吭一声。 “徐愉,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给我下毒吗?”霍庭森冷冷地问,抬起指腹重重地摁在她的红唇上,随后指尖顺着她的脸颊滑到她的后颈,根根分明的指骨慢慢扣住她白嫩的颈项。 徐愉闻言,眸光微动,抽了抽鼻子没说话。 霍庭森见状,目光低垂扫了她一眼,唇角勾出一抹冷笑,“你到底是有多不信任我?徐愉,你还知道我是你丈夫吗?” “知道。”徐愉小声回答,目光闪躲,不敢落进霍庭森眼里。 “知道?”霍庭森深眸微眯,薄唇慢慢吐出这两个字,神情倏然凛冷,嘲弄地勾起唇角,“我看你是一点都不知道。徐愉,我从来不知道你竟然那么蠢!几乎蠢到无可救药。” 而后,听到霍庭森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道,“徐愉,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你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丈夫看待?” 话音落地,病房里出现一阵让人压抑的沉默。 徐愉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好像无论怎么回答都不对,她对霍庭森有信任,不然上次在香雪兰,她不可能对霍庭森差点杀了她这件事无动于衷。 如果这次是因为霍庭森导致她中毒,徐愉依旧会毫不犹豫地信任霍庭森。 归根结底,她不是对霍庭森没信心,而是对她自己没信心,所以徐愉才总是对霍庭森怀有这种几近卑微的信任。 从小到大,徐愉仿佛一直在围绕着一座古老的钟楼在转,风来雨去,春去秋来,她从没有离开过钟楼,也从没有明白过自己到底是谁。 过去她以为,她是徐中实和孟蓝英的小女儿,以为自己是徐露微的妹妹,可后来有一天,沉重又无情的现实摆在徐愉面前,告诉她,你什么也不是。 嫁给霍庭森后,徐愉看似离开了她从小到大围绕的那座钟楼,离开她一直在环绕的那个无形中的圆圈。 可实际上,她从来没有离开过,每天深夜,徐愉依旧可以隐隐约约听到来自在钟楼里敲响的钟声,那钟声沉重悠长又温驯,仿佛像一位睿智的老者在慢慢地对徐愉说,孩子,你从未离开过钟楼。 她走不出钟楼旁的圆圈,如同她迄今为止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徐愉对她和霍庭森的未来没有一丁点把握,他们之间的主动权几乎全部都在霍庭森手里,人心易变,她没那种未卜先知的本事。 粉唇微动,徐愉抬眸看向霍庭森,男人脸色深沉,深邃的五官裹着失望和一种几乎让她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 “三……三哥。”徐愉抬手想拉拉霍庭森的手指,想说他误会她了,她不是不信任他,而是不信任她自己。 霍庭森躲开她的手,抽出扣着她后颈的手,默冷的眸光没什么情绪地瞥了她一眼,沉声开口道,“徐愉,我等你的答案,最近我不会回公馆。” 不回公馆?徐愉顿时拧了拧眉心,清润的目光投到他身上,解释的话马上就要脱口而出。 “徐愉。”霍庭森出声把她将要说出的话扼杀在喉头,沉沉的目光盯着她乌黑的瞳孔,“我要的是你深思熟虑的结果,而不是你为了解释的临时起意。” 紧接着,霍庭森又道,“我们结婚了,如果不出意外,我会陪你一辈子。”他顿了下,话音陡然变沉,深邃的目光看着徐愉,慢慢低声说,“而你,愉儿……你连我到底是你的谁都不知道,这样……我们如何一起走过一辈子呢?” 说到最后,霍庭森的声音接近叹息,那是一种面对徐愉时的无力感。 徐愉低着头抿了抿唇,霍庭森说的不错,她现在脑子很乱,肯定不能给他深思熟虑的结果。 她要把自己的思绪捋一捋,毕竟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让她脑壳疼。 见她沉默,霍庭森像往常那样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瓜,修长精致的指尖把散落到她脸颊上的乌发别到耳后,语气温缓,“我已经没事了,别担心。时间很晚了,你先回公馆睡觉,顺便再好好想想要给我的答案。好吗?” 犹豫片刻,徐愉点点头,明知不可能还是忍不住问他,“三哥,你会和我一起回去吗?” “不会。”霍庭森立刻道,声音缓慢沉稳,指尖抚了抚她的脸颊,“我暂时不会回去,你乖点,回家睡觉。” 徐愉失落地点点头,小声道,“好。” 不一会儿,霍一走进来把徐愉送回南山公馆。 徐愉从病房出来时,一脸失落丢神的表情,见此,站在走廊里的霍家人更加断定就是徐愉谋害他们家三爷,毕竟华信集团有人说三爷今天中午的午餐是徐愉送的。 不过,有闻戾和沈峥两个人在走廊守着,再者,徐愉还是被霍一从病房里送出来的,现在的情况,霍一的态度几乎可以代表霍庭森的态度,霍家人见此,自然不敢说什么。 徐愉出来时,老爷子看到她眼睛红红的,立刻担心地问,“丫头,三儿凶你了?” 桃山已经向霍家人说明霍庭森已经没事了这件事。 “嗯。”徐愉红着眼睛点点头。 “这臭小子。”老爷子气得沉声道,“他怀疑你了?” 徐愉抿着唇摇摇头。 但老爷子选择忽视,当即就拄着拐杖冲进病房准备教训霍庭森。 霍家人见此,更加断定谋害三爷之人就是徐愉,老爷子这是在包庇凶手。 第101章 霍三,你该不会把你老婆气走了吧? 老爷子冲进病房后,霍一送着徐愉离开医院。 她一离开,走廊里的霍家人就开始窃窃私语。 其中,已经被霍庭森赶出霍家的七小姐霍颜洛鄙夷地瘪瘪嘴,“三哥怎么没杀了她?我看爷爷就是被猪油蒙了心,分不清自己人和外人了。” “可不是,留着她就是个祸害。”同样被赶出去的八小姐霍柠沁附和道,那神情像是如果自己有本事,肯定会亲手弄死徐愉。 与此同时,人群中一位年龄大概在十九岁左右的俊美男孩听闻这话,讽刺地挑了挑唇,“不要脸!” 一听到这三个字,霍柠沁和霍颜洛同时的目光扔到说话人身上,一看到说话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霍惊,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说错了吗?”霍颜洛一双狭长的眼睛紧紧瞪着霍惊,她早就看他不爽了。 霍惊本名叫阮惊,霍家大小姐的儿子,y国阮家的头生子,因为当初阮先生对霍家大小姐疼爱至深,所以不顾家族人的反对,把头生子的姓氏改为“霍”。 因为家世雄厚,霍惊自然天不怕地不怕。 霍柠沁一听到霍惊说出的这三个字,也恶狠狠地和霍颜洛一起质问霍惊,“怎么?你想为徐愉开脱?她谋害三哥的事本来就是事实!” 霍惊单手抄兜,唇角的嘲弄更加明显,脸上却露出一个无辜的笑,“据我所知,你们俩早就被舅舅赶出霍家了,现在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说自己是霍家人?这不是不要脸是什么?你们不会还以为你们俩和我家南风一样是公主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几句话,把霍颜洛和霍柠沁气得不轻,刚想反驳,就听到霍惊冷森森的声音,“再敢说话,我让九安打死你们信不信?” 此话一出,霍颜洛和霍柠沁顿时一句话也不敢说。 九安是阮家最厉害的保镖,前身是退役雇佣兵,在霍惊小时候就跟在他身边保护他, 霍颜洛和霍柠沁丝毫不怀疑,如果霍惊让他打死她们,她们俩一定会死。 因为九安就好像是一条只认识“忠心”这两个字的狗。 此刻,病房里。 老爷子正在毫不留情地教训霍庭森,“三儿啊,丫头毕竟是你老婆,你怎么能怀疑她呢?你们夫妻俩整日同床共枕,我估摸着那丫头做的梦你都得知道是什么。反正我把话放这了,我可不相信这件事的背后主谋是徐愉。” 第72章 “爷爷,你误会了。”霍庭森淡淡道,他慵懒地坐在沙发上,即使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周身那股让人忍不住浑身发颤的威严也丝毫不减。 老爷子闻言,狐疑地看向他,“真的?” “嗯。”霍庭森淡淡应声,心里明显在想其他事情。 在心里叹了口气,老爷子又嘱咐霍庭森几句话,才被老管家扶着离开。 老爷子离开前,顺便把守在门口的霍家人也都带走了,接下来霍庭森肯定要处理这次下毒的背后主谋,让这些人守在这里不太好。 随后,桃山走进病房,目光在霍庭森身上落了会儿,紧接着拧了拧眉,一脸不解地说道,“三爷,你比我预计的时间早醒了两个小时,这件事很诡异。” 霍庭森身体里虽然有对毒素的抗药性,但这毒药性烈,多少会对他有一点影响。 在给三爷及时注射解药后,桃山预计他大概六个小时后会醒,但实际上,三爷只用了四个小时就彻底清醒了。 这件事实在是不正常,桃山在心里想,这简直是对高超医术的挑衅。 霍庭森闻言,神色不变,至少桃山在他脸上和眼里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我身体状况现在怎么样?”霍庭森出声问道。 桃山抿了抿唇,“您现在身体状况很好,不会留下后遗症。” 霍庭森点了下头,挑了挑眉,声音平静道,“明天帮我安排一次体检。” “好的,三爷。”桃山道。 像霍庭森这样的人物,但凡他的健康状况出现一点风吹草动,就可能在国际上的各个上流圈子里引出一阵惊涛飓浪。 桃山拧了拧眉,始终不理解这少出的两个小时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想不通时,余光不经意看到床头那束被插在花瓶里的白色茉莉花,桃山一拍脑袋,顿时伸手指着床边的茉莉花对霍庭森说,“三爷,我就说今天有点不对劲。这茉莉花是我看它好看从医院花园里揪回来的,我揪回来的时候,枝头上还全都是花骨朵呢,现在却都开花了。” 一说完,顿时又觉得自己有点过于辣手摧花了。 桃山抿了抿唇,摸着自己的听诊器疑惑道,“这怎么可能呢?明明还不到花期,茉莉怎么能开花呢?” 霍庭森闻言,平静的视线也挪到了那束茉莉花上,抿了抿唇,眸光微闪,并未说什么。 最后,桃山把这瓶茉莉花抱走了,那么奇怪的一个现象,他要好好研究研究这些茉莉花,顺便再给自己冲个茉莉花茶喝。 桃山走后不久,闻戾和沈峥一起进来。 “庭森,怎么回事?徐愉怎么哭着离开的?”沈峥问,“我可不相信老爷子那套说法,你不会怀疑徐愉。” 紧接着,沈峥若有所思地看向霍庭森,“你们到底怎么了?庭森,徐愉哭得眼睛都红了,你不心疼?” 闻戾靠在病床床头上,两条大长腿交叠着搭在床边的陪护椅上,朝霍庭森不怀好意地挑了挑眉,“我峥说得对,你那小妻子眼睛红得像个兔子似的,我看着你老婆嘴唇也破了,霍三,你该不会是……,最后把你老婆气走了吧?” 懒得搭理闻戾这些不着调的话,霍庭森抬手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对沈峥道,“我怎么可能不心疼?但是徐愉到现在还弄不清楚我到底是她的谁,还不明白我对她还说意味着什么。” 话音刚落,“你想要她的心?”沈峥问。 霍庭森闻言,皱了皱清隽的眉心,潭深的目光扫了眼病房里的沈峥和闻戾,声音低沉温稳,“嗯。” 第102章 我娶她,不为法律,不为责任,只为‘贪爱’二字 沈峥听完,眸底掠过一抹惊讶,视线再次落到霍庭森身上,抿了下唇道,“庭森,我本以为你不会动心。” “霍三,徐愉对你来说又是什么呢?你们结婚仓促,我不认为你是因为爱情而娶她。”闻戾语气平缓地问,他和霍庭森有过命的交情,从没有见过这人对什么女人特殊过。 甚至在曾经,闻戾一度以为霍庭森有什么难言之隐。 眸光微动,霍庭森深邃的目光落入阳台外湛蓝色的夜色里,薄唇微动,说了句让闻戾久久感到震惊的话,“我娶她,不为法律,不为责任,不为过去,不为未来,只为‘贪爱’二字。” — 当晚,在枫华酒店顶层隐蔽密室里,霍庭森一身黑色高定西装站在那,面前跪着一个大概五十岁左右的男人。 男人浑身是血,颤颤巍巍又哆哆嗦嗦,似乎他此刻的恐惧比身上的疼痛更让他难熬。 霍一抬脚朝他腹部踹了一脚,男人立刻痛苦地倒在地上闷哼,紧接着自己的太阳穴就被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抵住。 “说,为什么要给三爷下毒?”霍一冷冷地问,声音没有丝毫温度,可怕得像是从地狱来。 只要霍庭森下达命令,霍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面前这个吃里扒外的男人。 他和霍北还有蒋盛从小就开始跟在霍庭森身边,当年clara夫人和前家主把他们从黑市买回来,让他们在霍家的训练场上和三爷一起训练,后来又在年少时跟着三爷一起去往d国兰宫。 迄今为止,他们跟在三爷身边已经有二十年。 在他们三个还不知道信仰是什么的时候,就给了霍庭森一个从未有过信仰人的忠诚。 董沧踉踉跄跄地抬眸看向霍庭森,男人神色冷峻,喜怒不形于色,周身散发着一种让人想跪地求饶的威严。 “说!”霍一再次用枪怼了怼他的额头,黑洞洞的枪口无情得仿佛下一秒就会从里面射出一枚金色的子弹,然后毫不留情地要了董沧的性命。 董沧额头直冒冷汗,可即使是被用枪指着,也咬紧牙关不说一个字。 倏然间,霍庭森勾唇莞尔一笑,单手抄兜,一只手捏着那枚古老的十字架,“你的儿子今年好像才十五岁。” “三爷……你……”董沧惊恐得睁大眼睛,“他还是个孩子,你不能对他动手,良心是上帝的眼。” “你还知道良心!”霍庭森忽而勾唇冷笑,夺过霍一手里的黑色手枪,毫不犹豫地开枪。 无情的子弹穿过董沧的左腿,疼得他双眼发昏。 “下一枚子弹就会落在你儿子身上。”霍庭森毫无任何情绪地说道。 因为这句话,董沧被吓得浑身颤抖,嘴唇发白,宽阔的额头上冷汗淋漓。 “我说。”在心里绝望地叹了口气,董沧跟在霍庭森身边当了十年厨师,他知道霍庭森说到做到,并且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心慈手软。 董沧双手捂住自己腿上不断往外冒血的伤口,声音颤抖虚弱,“是唐鹏涛让我给三爷下毒,我不是自愿的,是他用我儿子威胁我,三爷,我只有那一个儿子,他不能死。” “什么时候?”霍庭森不耐地问道,懒得听董沧这些苍白的辩解。 董沧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大概半个月前,只不过我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您警惕度高。直到我发现您对小夫人不设防,才找到机会。三爷,我求求您,您不要对我儿子做什么,是我的错,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背叛了三爷,知道自己死路一条,董沧只想让自己的儿子平安健康地活下去,其他别无所求。 把枪扔给霍一,霍庭森递给他一个眼神,霍一立刻明白,在他预料之中,董沧必死无疑。 三爷眼里容不下沙子,任何背叛他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离开密室后,霍庭森推开顶层套房的高定双扇房门,去浴室洗了个澡。 二十分钟后,霍庭森披着浴袍离开浴室,走进衣帽间换了套西装出来。 走到客厅,拿起茶桌上的一包烟,从里面抽出一根,“咔哒”一声,霍庭森把打火机扔到茶桌上,抬起香烟含到口中。 他站在宽阔清明的落地窗前,指尖的香烟往上飘着缕缕灰白色的烟雾。 视线眺望窗外,深潭般的黑色眸底装满复杂无力的情绪。 也只有面对徐愉时,这个向来把人情世故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男人眼底才会出现无力感。 霍庭森不断抬手抽烟,还有余温的烟灰落在干净奢侈的白色地毯上,反射在旁边明亮的玻璃上。 — 被霍一送回南山公馆后,徐愉踩着脚上的淡粉色拖鞋回到别墅里。 她去医院时,甚至忘了换拖鞋。 徐愉一回来,莫叔立刻担心地上前问道,“小夫人,三爷怎么样了?” 直到董沧被带走时,莫叔才知道霍庭森中毒的消息。 “他没事了。”徐愉慢声说,声音沙哑绵软,莫叔立刻察觉到不对劲,这时候也注意到了徐愉泛红的眼眶和鼻尖,当即紧张地再次询问,“小夫人,您出什么事了?三爷没和您一起回来吗?” 徐愉摇摇头,“没有。” “莫……莫叔。”徐愉忍不住抽噎道,“三哥这几天都不会回来了,我把他惹生气了。” 第73章 莫叔一听到这些话,立刻皱起眉头。 虽然不知道在这个特殊的夜晚,小夫人怎么把三爷惹生气了,但莫叔不认为三爷真的会不理小夫人。 “小夫人,也许您和三爷都需要单独思考空间,三爷肯定不会真的和您生气。”莫叔字斟句酌地安慰徐愉。 “他这次真的和我生气了。”徐愉哭着说,话音刚落,也不等莫叔的回答,就蹬蹬蹬踩着楼梯上楼回卧室。 看着徐愉难过的背影,莫叔叹了口气,同时也在心里奇怪,三爷那么疼小夫人,这次怎么舍得和小夫人生气呢? 回到主卧,徐愉坐在床沿边哭了会儿,哭声抽抽噎噎,嗓音沙哑得不像话,直到眼眶开始疼,才堪堪止住眼角的泪水。 第103章 小夫人您待会儿可一定得藏好 站起身,目光落在面前铺着淡粉色床单的大床上,徐愉抿了抿唇,脱掉身上的衣服和鞋子,躺在以往霍庭森睡的那边,把自己的身体陷在柔软的被子里。 鼻尖萦绕着男人留下的淡淡清冽香味,徐愉吸了吸因为哭泣而有些堵塞的鼻孔,喉咙痛得她微微皱眉。 泛着金色光芒的温圆月亮被漾在如宝石般湛蓝的天空中,四周一片寂静,徐愉甚至听到微风吹过南山时发出的飒飒声响。 过了会儿,徐愉睁开眼睛,目光像个原野里迷路的孩子,跌跌撞撞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如波浪般的青草一望无际,她奔跑在一片嫩绿中,看不到前方,也看不到方向。 这一夜,徐愉很难入睡,脑子里杂乱无章的思绪久久盘旋在她心头,让她全身泛疼。 那是一种仿佛从心脏顺着血液发散到全身的疼痛,恍恍惚惚间,她抬眸望了眼窗边的蓝色窗帘,黑夜早已消融在远方的南山后,天空泛着钢铁般的白色。 原来是,天亮了。 徐愉抿了抿唇,抓住被子抱在自己怀里,把自己的脸蛋儿在柔软的被子上蹭了蹭,又重新闭上了眼睛,这次她很快进入了深度睡眠。 就在徐愉睡着后不久,房门被人悄无声息地推开,随后传入一阵稳沉的脚步声。 霍庭森关上门,走进来,来到床边,深邃清凛的目光落在徐愉身上,在看到她红肿的眼皮和苍白的唇瓣后,拧了拧眉。 他弯腰伸出手握住徐愉搭在被子外面的柔手,捏了捏她晶莹软白的指尖,眼底闪过一抹疼惜。 寂静时分,卧室内的一切仿佛都被浓郁的深红色酒液浸过一般,显得格外醉。 低头吻了吻徐愉的唇瓣,贴了会儿她柔软的脸颊,霍庭森喉结滚动,把她的手塞进被子里,强行使自己离开。 上午十一点,徐愉迷迷糊糊地醒来,朦胧的目光落在被子上,好一会儿没回神。 她好像做了个梦,梦见霍庭森亲她,温柔地叫她老婆。 随即,徐愉失落地摇摇头,唇角勾出一抹苦笑,她现在和霍庭森只能在梦中见面了吗? 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听到有人在外面敲门,徐愉的主观意识下意识以为是霍庭森回来了,当即掀开被子跳下床,小跑到门口打开门。 “三哥。”话音落地,迎接她的是失望。 来人是别墅里的女佣景绿,“小夫人,莫叔让我上来帮您敷眼睛。” “哦。”徐愉抿了抿唇,让她进来。 过了会儿,徐愉躺在床上,景绿拿着被毛巾包裹着的冰块敷在她眼睛上。 景绿是个很可爱的小女佣,今年二十岁,总是喜欢偷偷摸摸磕三爷和小夫人的原生糖。 这次,景绿并不知道霍庭森和徐愉之间发生了什么,在给徐愉敷眼睛的时间里关心地说,“小夫人,眼睛是心灵的窗子,您可得好好保护它。” “嗯。”徐愉应了声,随即轻启粉唇问,“你谈恋爱了吗?” “没有。”景绿摇摇头道,“我怕渣男把我骗得人财两空。” 徐愉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一连三天,霍庭森果然说到做的,从没回过南山公馆。 徐愉打电话向江林请假后,就精神不振地窝在家里三天。 直到第三天晚上,徐愉约顾南风一起喝咖啡。 苦杏仁味浓郁的咖啡厅里,徐愉和顾南风面对面坐,自从来到咖啡厅,徐愉就开始搅着咖啡发呆。 “你怎么了?阿愉。”顾南风问,随后又揶揄道,“和你家三爷夫妻生活不和谐呀。” “差不多。”徐愉抿了抿唇,喝了口咖啡,然后说出在昨晚她和霍庭森之间发生的事,“霍庭森不理我,他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 听完徐愉的讲述,顾南风敛了敛卷翘浓长的睫毛,呷了口苦咖啡,目光投向徐愉道,“阿愉,在你心里,霍庭森在什么地位?” 徐愉闻言,眼光闪动,自心脏深处出现一股复杂的情感,潜意识明白这是什么情愫,但徐愉不敢承认。 于是,她抿了抿唇,没说话。 顾南风见状,在心里叹了口气,“阿愉,你这个样子,霍庭森怎么可能不生气。”随后抬眸看着徐愉问,“难道你把他当成你的金主吗?或者说,霍庭森在你心里的位置还是‘霍淮书的三哥’?” “不是。”徐愉立刻反驳,“南风,我对霍庭森不一样。三哥在我心里是特殊的,霍淮书根本不能和他相提并论。” 瞧着徐愉的反应,顾南风微微失笑,“阿愉,你说对,你对霍庭森是不一样的。如果因为这件事,你们离婚了怎么办?我敢保证,即使你们离婚了,霍庭森依旧会护着你。但你呢?阿愉,和霍庭森离婚,你会难过吗?再者,你在乎你们离婚后霍庭森会不会难过吗?” 此话一出,徐愉身体一怔,润丽漂亮的狐狸眼底快速掠过一抹惊慌杂乱的目光,倏然明白了顾南风的意思。 如大梦初醒般,徐愉倏地意识到她差点亲手把霍庭森从她身边推开。 随后,徐愉顾不得再喝咖啡,拉着顾南风一起去逛街。 买了条好看的裙子后,徐愉又去化妆品专柜画了个淡妆,让自己显得有气色些。 收拾好自己的外在形象,徐愉偷偷摸摸给蒋盛发了个信息问问霍庭森的情况,确认霍庭森还在医院后,徐愉立刻打车前往医院。 和徐愉分开后,顾南风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她这也算是撮合阿愉和霍庭森了呢,没想到她顾南风有一天也可以当红娘,开心死她了。 刚准备离开商场,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住,紧接着霍惊一口亲在她脸颊上,“想死你了,老婆。” — 到医院前,徐愉提前下车去附近的花店买了两支白色山茶花,既然要道歉,肯定要显得有诚意些。 步行到医院,徐愉走近霍庭森的病房门口,抿了抿唇,而后抬手紧张地敲了敲门。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里面有人出声,难道是蒋助理的情报有误?徐愉心想。 于是徐愉从包里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给蒋盛发了条信息问,「蒋助理,三哥不在医院。」 「三爷还在公司加班。」蒋盛秒回,几秒钟后又发来一句话,「小夫人,你先在病房里等三爷吧。我没告诉三爷你去医院,小夫人您待会儿可一定得藏好。」 第104章 三哥,你还愿意让我当你老婆吗? 看了这两条消息后,徐愉眨了眨眼,在心里深呼一口气,抬手推开病房门走进去。 此刻,在华信集团顶层会议室,霍庭森把蒋盛的手机还给他,神色不变,扫了眼会议室的其他人,沉声道,“会议继续。” 紧接着,会议正常进行,蒋盛把自己的手机装进兜里,心悸地松了口气。 鬼知道为什么小夫人会认为三爷不知道他们俩暗戳戳地聊天,万一三爷要是误会了他和小夫人有什么,他这个大内总管肯定得被发配到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此时,会议室里其他人也都是一脸疑惑,纷纷好奇三爷为什么抢蒋助的手机。 一人用眼神暗示另一人,无声说,“我觉得三爷在查蒋助的手机。” “为什么?”另一人疑惑地用眼神示意。 那人递给他一个神神秘秘的眼神,“当然是三爷喜欢蒋助啦。” 什么!另一人眼珠子差点掉出来,震惊得差点当场失态,随即又用眼神无声说,“怎么可能?你这是造谣,三爷的性取向绝对正常。” 正在两人之间准备发动一场眼神战争时,又一人不动声色地朝他们两人瞅了眼,用眼神示意,“明明是三爷怀疑他老婆和蒋助有奸情。” 什么!什么!两人顿时目瞪口呆,三爷什么时候有老婆了? 见两人惊讶的表情,那人挑了挑眉,露出一个看不起的笑容。 连三爷结婚了都不知道,真没用。 想当初,他一看到三爷喉结上的牙印就断定他肯定有老婆了,不然谁敢往三爷脖子上咬? 同一时间,在医院。 徐愉偷偷摸摸进霍庭森的病房后,目光环视一圈,病房里干净整洁,茶几上放着一枚霍庭森换下来的袖扣。 第74章 袖扣是用祖母绿宝石做的,和她的那对祖母绿耳坠很相衬。 这男人现在都不愿意和她一起用情侣袖扣了吗? 徐愉瘪瘪嘴,偷偷摸摸把那枚祖母绿袖扣塞进自己的包包里,然后把包放在沙发上,把那两朵山茶花放在茶几上。 余光看到病床边的果篮和花束,徐愉的目光被吸引到了那束新鲜的白玫瑰上,顿时额角一抽,这是谁送给霍庭森的? 难不成情敌想趁虚而入,一想到这个可能,徐愉顿时后悔前几天听霍庭森的话回公馆,她就应该在这里守着,防止别的女人趁她不在勾引霍庭森。 好巧不巧,霍庭森还生她气了,万一老天瞎眼让霍庭森被勾引走了,她就真的哭都没地方哭。 走到病床边,徐愉先是吃了果篮里的两只橘子,然后越看那束玫瑰花越觉得不顺眼,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起身把花束抱起来,想扔进垃圾桶。 但垃圾桶太小了塞不下。 徐愉抿着唇想了想,忽然眸光一动,抱着花束去洗手间。 过了会儿,徐愉刚准备离开洗手间,忽然听到门口传来推门声,立刻脚步一转,藏在洗手间里,打算观察观察霍庭森的心情后再出来。 万一三哥生气要揍她,她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一声“咔哒”的推门声后,紧接着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徐愉听到这脚步声经过洗手间门口,走向病房里的小沙发旁。 完了!徐愉眼皮一跳,她的包还在外面。 病房里,霍庭森看到沙发上的包包和茶几上的山茶花后,挑了下眉,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唇。 温吞地坐到沙发上,伸出慢条斯理的一只手把徐愉的包勾到他腿上,看了眼里面的东西,霍庭森抬手从姑娘包里捏出一块小奶糖。 拆开白色的包装袋,抬手把奶糖递到自己嘴里,口腔里奶香浓郁,甜人得很。 扫了眼桌子上的山茶花,霍庭森喉结滚动,眸底光芒微露,不紧不慢地把这两支花插进徐愉的包里。 此刻,在洗手间里的徐愉半天听不到声音,忍不住悄悄打开了一点房门,刚准备朝外面偷摸看一眼,忽然听到一句沉烈的声音,“什么人?” 可能是因为动画片看多了,这时候徐愉仿佛条件反射一般下意识脱口而出,“老鼠。” 话音还未落地,徐愉就立刻抬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皮狠狠一跳。 听到霍庭森轻笑一声,慢条斯理道,“老鼠还会说话?” 他一边说一边走向洗手间门口,伸手拽了下把手,没拽动,很显然,徐愉在里面拽着门。 霍庭森拧了拧眉,目光落在门上,沉声道,“哪家的老鼠,成精了?” 而后又道,“出来。” 这次霍庭森声音很冷,活像是那天问徐愉她为什么哭时那样毫不留情。 徐愉下意识身体一颤,一双清亮的狐狸眼眨啊眨,卷翘漆黑的睫毛猛然颤动几下,指尖慢慢松开门把手。 霍庭森只听见洗手间里发出几声窸窸窣窣的声响,眼看着房门慢慢被从里面打开,紧接着,他怀里就扑进来了一个小东西。 “三哥。”声音沙软,徐愉紧紧抱住男人精瘦有力的腰身,把自己靠进他怀里,用自己的脑袋在他坚硬的胸膛蹭了蹭,“这几天,我好想你。” 霍庭森抿了抿唇,抬手拍了拍徐愉的后脑勺,声音平静冷冽,让徐愉察觉不到他的真实情绪,“小老鼠成精变成人了?” “不是。”徐愉又往他怀里蹭了蹭,“变成你老婆了。” “现在知道是我老婆了?”霍庭森淡淡问,低眸看了看她乌黑的后脑勺,在心里叹了口气。 徐愉非常认真地点点头,然后扬起头看他一眼,倏地开口道,“三哥,你好像瘦了,你这几天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被你气的。”霍庭森道,忽然抬手碰了碰徐愉的腿,微敛眼睫,“抬腿。” 徐愉配合地抬起腿,霍庭森托着她的小屁股把她抱起来,徐愉顺势搂住他的脖子,粘腻腻地吻了吻他高挺的鼻尖,“三哥,你还愿意让我当你老婆吗?” 第105章 霍庭森对徐愉从来不是见色起意 托着她坐在沙发上,霍庭森睨了她一眼,神色不变,微挑唇角,“还没想明白?” 徐愉抿了抿唇,主动凑近往他高挺精致的鼻尖上亲了亲,跨坐在他腿上,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低头贴了贴他的脸颊。 “三哥,你还生我气吗?”徐愉贴着他的脸颊,抿了抿唇,在他眼睛上吻了下,小声道,“对不起,霍庭森,我让你难过了。你可以原谅我吗?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我保证。” 霍庭森闻言,眸光微动,眼底闪过一抹隐晦的失望,徐愉没察觉到他的情绪,久久没听到他的回答,还以为霍庭森依旧在生她的气,低落地抿了抿唇。 “三哥……”趴在他身上,用自己的脑袋瓜蹭了蹭霍庭森宽阔有力的肩头,徐愉声音又娇又软,尾音很低,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对不起嘛,我还想当你老婆,你原谅我好不好?” 见她这副撒娇服软的样子,霍庭森在心里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正在他怀里拱的姑娘的后背,“徐愉,你还没有回答我三天前问你的问题。” 而后,他声音微沉道,“不要给我转移话题。” 徐愉冷不丁被他这句沉声话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抱紧霍庭森的脖子,把自己紧紧埋在他怀里,那架势仿佛是怕霍庭森下一秒就会消失似的。 “三哥。”徐愉抿了抿唇,顿时没说出下面的话,霍庭森揉了揉她纤薄的后背,指尖精准找到她后背那朵粉色花瓣胎记,用自己的指腹在上面摁了摁。 “继续说。”霍庭森低声道,然后又慢条斯理地加了句,“说不好,今天就别走了。” 其实他这句话就是在对徐愉说,无论她的答案是什么,无论她的答案是否让他满意,他都会把她留下。 如果徐愉走不出钟楼旁的圆圈,霍庭森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走进她所在的圆里。 霍庭森对徐愉从来不是见色起意。 听到他这些话,徐愉咬了咬自己的唇瓣,精致盈润的指尖隔着西装抠了抠霍庭森宽阔硬挺的肩膀,小声道,“三哥,你那天问我你在我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这三天你把我自己一个人扔在家里,我几乎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这个问题。” 浅浅地呼出一口气,徐愉低头抿了抿唇,犹豫片刻后又亲了亲霍庭森高挺的鼻梁,继续说道,“我……我不想瞒你,三哥。我能确定地告诉你的是,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是特别的,是任何人或者事不能与之相提并论的位置。” 闻言,霍庭森神色如常,深潭般黑色的眸底掠过一抹久久未到的动容,如乌玉般漂亮的瞳孔里闪出一丝徐愉没察觉到的深绿色光芒,这足以让人惊艳的光芒转瞬即逝。 “但……但是其他的,我暂时还不能向你保证。”徐愉咬了下唇瓣,倏地再次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把自己伏在他肩膀上,在窗外月光的见证下,不顾一切地说,“三哥,我能向你保证的只有,我……我喜欢你,永远都不想离开你。” 徐愉不能确定霍庭森爱不爱她,也不能确定她爱不爱霍庭森,但有一件事就像是刻在一块石碑上的文字一样,经历寒雨冷雪也毫不更改。 她至少是喜欢霍庭森,不想和他离婚,仅仅是一想到在未来有可能与霍庭森分开,徐愉就痛得直不起腰。 徐愉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从她嘴里说出的这四个字会对霍庭森造成多大的影响。 这三个字对于霍庭森来说: 如同在雾霾漫漫的下雨天,忽然拨云见雾看到银白色的月光洒下,此刻月光是他姑娘的身影。 又仿佛是像一个在法庭上的蒙冤者,在灰烬中聆听关于他最终的判决,却倏地发现在他灰烬中开出了一朵娇小的黄玫瑰。 霍庭森这一辈子,从来都是高高在上,喜怒不形于色,对于权利和人心手到擒来。 他是在天上翱翔的鹰,自由且强大。 现在却因为徐愉这句话,像个斗败的鹰,直落到姑娘捧起的手心里。 “徐愉。”霍庭森声音沙哑,眉目低垂,抬手扣着她的后背,“你说话算话吗?” “当然算话。”一听霍庭森这个问题,徐愉立刻委屈地瘪瘪嘴,“三哥,你不相信我吗?我……我没有说假话,你知道,我不会对你说假话。” 说完,徐愉又着急忙慌地赶在霍庭森开口说话前道,“三哥,你相信我,这都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不是临时起意,也不是假话。我不想和你分开,我想和你当一辈子夫妻。” 霍庭森闻言,唇角勾出一抹释然的笑意,一边扣着徐愉的后脑勺和腰肢,猛然把她压在沙发上,挥掉她的包,低头吻她。 不知吻了多长时候,徐愉因为缺氧迷迷糊糊地听到霍庭森低沉凛冽的声音,“我相信你,今晚在医院陪我。” 第75章 “嗯。”胡乱地应了声,徐愉把自己的手腕从他手掌下抽出,抬起两条手臂搂住他的脖子,预感到要发生什么后轻声道,“三哥,你别下手太狠,我明天要去上班。” “请假!”扔给她两个字,霍庭森起身把她抱到奢华病床上。 禁欲了三天,再加上被徐愉今晚那四个字的刺激,霍庭森今晚再次失控。 黎明时分,趁着霍庭森在浴室里洗澡的时候,徐愉恍恍惚惚地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沙发边,从地上捡起她的包,把那两支掉在地上的山茶花捡起来。 一夜过去,山茶花出现一点枯萎的迹象,徐愉抿了抿唇,面对茶几跪坐在地板上把花插进霍庭森的喝水杯子里。 随后迷迷糊糊爬回床上。 过了会儿,“咔哒”一声,洗手间门被从里面打开,霍庭森披着一件黑色的睡袍走出来,看到徐愉躺在床上睡着后,微勾薄唇。 走到床边,霍庭森低身伸手推了推徐愉的白皙柔软的肩头,“徐愉,睡着了?” “嗯。”徐愉半睡半醒地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顿时委屈地瘪瘪嘴,“三哥,你又想干什么呀?” 第106章 三哥,你喜欢我吗? 霍庭森低头失笑,吻了吻她的眼睛,“乖女孩,把昨晚的话再说一次。” “不说。”徐愉声音沙哑,顿时被气醒了,懒趴趴地睁着一双狐狸眸瞪了他一眼,“禽兽,我懒得搭理你。” 一说完,徐愉立刻把自己严实实地裹进被子里,一闭眼睡觉。 姑娘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她就是懒得搭理霍庭森这个禽兽。 勾唇失笑,霍庭森抬手捏了捏她的肩膀,精神抖擞地道,“舒服吗?” “还行。”徐愉软软地应了声,然后又把自己往被子里埋了埋,“你别捏了,我要睡觉。” “你睡你的呗。”霍庭森笑道。 徐愉被他这句话气了一下,一扭头,凶巴巴地瞪着他,“你这样,我怎么睡?霍庭森,我和你讲,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不睡你也不让我睡觉,昨晚你怎么不知道心疼我?你这就是鳄鱼眼泪。别捏了,我要睡觉。” 一说完最后一个字,徐愉立刻一抓被子,把自己完完全全蒙在被子里,连一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 紧接着,又从被子里传出一句闷声闷气的话,“霍庭森,你要是想让我死,你就可劲闹我。” “不闹了。”霍庭森关上灯,掀开被子,躺在徐愉旁边。 一躺下,徐愉立刻抬起脚丫子往他腿上踹了一脚,然后又偷偷摸摸地往一旁挪了挪。 霍庭森勾了勾唇,侧身躺着,抬手把徐愉捞进他怀里。 “不要你搂。”象征性地挣扎几下后,徐愉就软趴趴的被扣进霍庭森怀里。 揉了揉她的后脑勺,霍庭森声音低沉,“买花干什么?还把花插进我的水杯里,让我怎么喝水?” “你不喝,渴死你。”徐愉孩子气地说。 霍庭森也不在意她这些气话,继续问刚才那个问题,“买花干什么?还只买了两只,没钱了?” “有钱。”徐愉道,“两只山茶花的花语是道歉的意思,我不是想让我显得有诚意些嘛。三哥,我也知道那天我把你惹生气了,昨晚你都快把我活剥了,我们的抵平了。我不生你的气,你也别生我气了。好吗?三哥,好三哥。” “好。”喉结滑动,霍庭森应声,搂了搂她的后背,在她后脑勺上拍了几下,“睡觉吧。” “嗯。”徐愉轻轻地应声。 安静了会儿后,徐愉忽然迷迷糊地往霍庭森怀里蹭了蹭,额头抵在他的胸膛上,把自己整个人都塞进他怀里。 声音又沙又软,像是在半睡半醒时说出的话,“三哥,按理说我应该生气。” “为什么?”霍庭森摸着她的头发问。 徐愉抿了抿唇,一扬头,用一双潮湿的狐狸眸看了他一眼,而后又窝进他怀里,“因为你太凶,你已经凶我两次了。三哥,你自己说说我该不该生气?” “该。”霍庭森顺着她的话说,然后笑着捏了捏她腰肢上的软肉,“亲一口你的禽兽。” “流氓不要脸。”话虽这样说,但徐愉还是仰头亲了亲霍庭森的下巴。 霍庭森失笑,口是心非的小东西。 忽然想到了什么,霍庭森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马桶里的花是怎么回事?” “什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徐愉装傻。 霍庭森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那玫瑰招你惹你了?你把人家扔马桶里。” 眼见不能再继续装傻,徐愉抿了抿唇,红着脸嘟囔,“你还有理了?是不是有小美女趁我不在想勾引你?三哥,我很严肃地警告你,你是有妇之夫,不能和别的女人走太近,更不能收她们的花,对你影响不好。” “合着你把花扔进马桶里还是为我好?”霍庭森挑眉问,慢条斯理地用指尖勾着她的乌发。 徐愉闻言,严肃地点点头,“是的,三哥,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低眸不紧不慢地瞅着她,男人目光深沉,徐愉抿了抿唇,在霍庭森的目光威严下,心虚地把脸藏进他怀里。 霍庭森失笑,揉了几下她的后脑勺,语气调笑,一字一句道,“徐愉,那是闻戾送的,果篮是沈峥买的。闻戾那人脾气不好,他要是知道你把他送的花扔进马桶里,肯定会嚷嚷着要揍你,你说什么办?嗯?乖女孩?” “……”气氛沉默片刻,徐愉觉得“乖女孩”这三个字现在仿佛在赤裸裸地嘲笑她,因为她根本不乖。 徐愉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解决办法,干脆一咬牙,抬手抱住霍庭森的脖子,仰头使劲在他薄唇上亲了亲,然后又粘腻腻地用自己的鼻尖碰了碰他的脸颊。 “想干什么?”没等她出声,霍庭森就了然地问。 徐愉抿了抿唇,眨着眼睛诚恳地说,“三哥,你帮我解决好不好?我不想挨揍。再说了,我是你老婆,你忍心让我挨揍吗?” “忍心。”霍庭森笑道,故意逗她。 一听这话,徐愉眼皮一跳,立刻朝他软绵绵地撒娇,“三哥,求你了。” “用什么求我?”霍庭森问,眸底闪过一抹有预谋的光芒。 徐愉秒懂,撅嘴亲了亲他的唇角,“亲亲。” “不行。”霍庭森啧了声,“不划算。” 禽兽!在心里骂了他一句,徐愉继续露出一个笑靥,颇为没出息地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两个字。 “可以。”霍庭森闻言,非常干脆地答应帮忙。 随即又扫了眼徐愉,淡淡道,“下次在心里骂人,记得闭上眼睛。” 徐愉咬了咬牙,无赖地歪进他怀里,声音甜得不正常,“知道了,谢谢三哥呢。” “不客气。”霍庭森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背。 徐愉不理他。 又安静睡了会儿,徐愉倏然含含糊糊地说,这次她像是快睡着了,站在模糊的幻梦走廊中问霍庭森,“三哥,你喜欢我吗?如果,我们离婚了,你……你会难过吗?” 第107章 徐愉,我是你老公,我对你不是占便宜 说完这句话,徐愉就睡着了,所以她没有听到霍庭森低沉饱含情动的沙哑声音,“愉儿,如果真有那一天,我恐怕没有动力再好好生活。” 徐愉是他灰烬中的黄玫瑰,在她面前,霍庭森无比贫穷,贫穷到只剩下一片用彩色锦缎编织成的土地,但他甘愿让这朵玫瑰生长在他唯一的土地上。 上午十点,徐愉才恍恍惚惚地从睡梦中脱身,她做了个噩梦,梦见霍庭森不要她了,他回了d国,走得决绝,没给她留下只言片语。 一醒来,徐愉的目光就立刻在房间里搜寻霍庭森的身影。 当目光遇到那个正背对着她在阳台上打电话的男人时,徐愉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噩梦。 霍庭森没有不要她。 此刻,在阳台上,霍庭森单手抄兜,身材笔挺落拓,正在和clara夫人通话。 “leon,你身体怎么样了?”clara担心地问。 霍庭森抿了抿唇道,“已经没事了,让您担心了。” clara松了口气,“那就好。”随后,又担心地问,“对了leon,我听闻戾说你生徐愉的气了,到底怎么回事?” 霍庭森闻言,拧了拧眉,这个闻戾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clara,我和徐愉已经没事了。”霍庭森道,然后又揉着眉心加了句,“是我的错,已经把人哄好了。” “真的?”clara还是有点疑惑,“你可别骗我,让姑娘和我说句话。” “她还没起床。”霍庭森道。 clara是过来人,自然明白霍庭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忽然想起了以前在b国听过的一句老话,“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合。” 此刻浅浅一笑,终于放下了心,“那就好,leon,有机会把姑娘带来兰宫,我很想见见她。” 第76章 “嗯。”霍庭森答应道。 结束和clara的通话回病房时,只见床上已经没了徐愉的身影,床头搭着一件徐愉换下来的淡紫色长袖睡衣。 霍庭森紧张地拧了拧眉,“徐愉。” “我在这。”从洗手间里传出徐愉有点沙哑的声音。 霍庭森松了口气,把手机丢到床上,迈步走向洗手间门口,敲了敲门,担心道,“小心别滑倒了。” “知道了。”徐愉道,声音伴着流水声断断续续地传出来,“三哥,你先在外面等我,我洗完澡就出去,待会儿我们一起出去吃早饭。” “好。”霍庭森应道,随后离开洗手间门口,走到床边,弯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白色帆布包,然后把徐愉换下来的衣服装进去。 收拾好东西,霍庭森坐在沙发上,把一台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然后打开电脑开始处理积压的工作。 没一会儿,门口传来敲门声。 霍庭森神色不变,指尖在笔记本电脑的黑色键盘上游走,“进。” 来人是蒋盛,送文件来的,把文件放在桌子上后,蒋盛偷偷摸地瞅了眼自家主子,感觉三爷今天心情很不错。 要问蒋盛为什么会这样觉得,三爷脖子上的吻痕绝对是最好的证明。 昨夜三爷和小夫人肯定干柴烈火了,蒋盛断然猜测道。 随即,瞅了霍庭森一眼,字斟句酌地问,“三爷,您今晚还要住医院吗?” “回公馆。”霍庭森道。 闻言,蒋盛忽然想哭。 老天爷呀,三爷和小夫人终于和好了,鬼知道他这几天在公司是怎么度过的! 和小夫人冷战中的三爷简直不像个人。 蒋盛离开后不久,徐愉裹着浴巾从洗手间出来,乌发用一个淡黄色的干发帽包着。 一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徐愉立刻踮着脚小跑到霍庭森身边,往他旁边的沙发上一坐,徐愉抬起手抱住他的一条坚硬有力的手臂,用自己的脸蛋儿在他手臂上蹭啊蹭。 霍庭森空出一只手扶了扶她的脑袋瓜。“穿衣服去。” “不着急嘛。”徐愉笑着说,然后伸出两只柔手捧着霍庭森的脸颊,强制让他看向她,挽起一双漂亮的狐狸眸,眨了眨眼,认真地问,“三哥,电脑有我好看吗?” “没你好看。”霍庭森实话实说。 徐愉抿了抿唇,抬头抵住他的前额,笑嘻嘻地亲亲他的鼻梁,“那你看我吧,我不收你钱。你都说了,我比你那破工作好看多了。” 霍庭森失笑,把电脑放在茶几上,双手扣着徐愉的腰肢把她提到他腿上,揉了揉她白嫩的后颈,徐愉朝他眨眨眼,“亲我。” 扣着她的脑袋瓜往她唇上吻了吻,霍庭森干净的指腹抚了抚她的唇瓣,“满意了?” “嗯嗯。”徐愉点点头,搂着他的脖子趴到他怀里。 霍庭森一低眸,就看到姑娘白皙的肩头上青紫的吻痕,喉结滚动,舌尖抵了抵后牙槽,低头吻了吻她白皙圆润的肩头。 在他怀里待了会儿,徐愉先是亲亲霍庭森的眼皮,然后双手捂住他的眼,“我要换衣服,你不许看。” “徐愉,我看不看有什么区别吗?”霍庭森抿了下唇问,拍了拍她的后背,“赶紧去换衣服。” 徐愉皱着秀气的眉心想了会儿,决定还是不能让霍庭森再赚她的便宜,当即认真地凶巴巴道,“当然有区别。” 余光看到被她扔在桌子上的发带,徐愉抿了抿唇,一边捂着霍庭森的眼睛,抬手把那条小草莓红色发带勾过来,紧接着绑到霍庭森眼睛上。 霍庭森纵容她作乱。 绑好之后,徐愉满意地低头往发带上吻了吻,“今天一天都不让你占我便宜。” 闻言,霍庭森抬手拍了拍她的脊背,唇角勾着笑,“徐愉,我是你老公,我对你不是占便宜。” “我说是就是。”徐愉不讲理。 紧接着,就走到床边换衣服,期间,扭头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霍庭森,确认他有没有偷看。 霍庭森一直规规矩矩地靠在沙发上,双手交叠放在腹部,神情慵懒恣意,周身气质不减。 徐愉抿了抿唇,别扭地瘪瘪嘴,霍庭森真不解风情,这个时候知道规矩了?昨晚欺负她的时候怎么那么没良心! 讨厌! 换好衣服后,徐愉刚准备转身,忽然被人从身后一把抱起来,紧接着她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眼睛上的发带解开的男人扔到身后的床上。 第108章 三哥,别人家的老公都会帮老婆扎头发 霍庭森双手扣着她的腰,站在床边,低身吻住她的唇。 “三哥。”徐愉含糊不清地嘟囔,霍庭森捏了捏她的腰,往她唇瓣上咬了口,“存心勾引我。” 徐愉抿了抿唇,卷翘浓密的黑睫在眼睛上乱颤,小声反驳,“我没有。” 霍庭森失笑,并未搭理她这句话。 亲了会儿后,捏着她的手腕把她从床上拉起来,徐愉站在霍庭森面前,甩了甩自己的乌发,取下手腕上的小皮筋塞进他手里,也不管他会不会扎头发就扬起一双黑溜溜的狐狸眼盯着他,“你帮我扎头发。” 接住这只上面带绿色小猫咪装饰的发圈,霍庭森抬眸睨了她一眼,微不可见地拧了拧眉,“徐愉,你确定?” “确定确定,十万个确定。”徐愉道,当即背过身站在他面前,“三哥,快点帮我扎头发。” 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霍庭森觉得他注定要辜负徐愉对他的信任。 抬手拢了拢她的头发,霍庭森回忆起徐愉平时扎头发时的动作,慢吞吞地帮她绑了个低马尾。 徐愉用手机当镜子照了照,觉得不太满意,一偏头不开心地瞥了眼霍庭森,霍庭森挑了挑唇,抬手拍了拍她的脑瓜,“做任何事都要承担后果。” 一听这话,徐愉更加不开心地瘪瘪嘴,这句话意思不就是说她自作自受吗? 不过好像确实是她自作自受。 把手机往霍庭森手里一塞,徐愉凶巴巴底瞪了他一眼,“三哥,别人家的老公都会帮老婆扎头发。” 说完这句话,徐愉就踩着一双棉质拖鞋哒哒哒地走进洗手间,留给霍庭森一个委屈巴巴的背影。 霍庭森抬手捏了捏眉心,在心里叹了口气,仔细思考思考徐愉刚才的那句话,顿时又深沉地叹了口气。 其实这小东西还真挺不好哄。 徐愉去洗手间,站在洗手台旁,对着镜子拆开发圈,然后拿起洗手台上她昨晚留下的一根金色花瓣发簪,用它挽起乌发。 收拾好自己的长发,徐愉拿着发圈离开洗手间,回到病房,霍庭森正单手抄兜站在阳台上,背影孤寂森冷,敛起身上那种强大的气息,霍庭森周身只剩下了一种让徐愉觉得仿佛是来自黑暗的温驯。 抿了抿唇,走到霍庭森身边,来到他面前,徐愉先是踮脚吻了吻他的下巴,然后把自己的发圈放进他西装胸前的口袋里。 “收好。”徐愉抬头望了他一眼,轻轻挽起唇角,落入霍庭森眼里的她的笑靥比珍珠的光芒还要耀眼。 徐愉笑了笑,声音娇娇软软,白嫩耳垂上的紫钻耳坠在上午的阳光下反射出几丝刺眼的光芒,粉唇微动,轻声说,“三哥,别的老公有,你也要有,我可不会委屈你哦。” 霍庭森喉结滚动,轻轻失笑。 她这意思就是他把她委屈了,但她徐愉没委屈他霍庭森。 霍庭森啧了声,这小东西还挺会阴阳怪气,“嗯。” 徐愉笑了笑,往后退了两步,脚步一转,视线来到远处。 不得不说,这高级病房的视野就是好,完全不亚于微奢顶层公寓,徐愉在心里想,怪不得霍庭森喜欢住医院,这和住高级酒店压根没区别。 徐愉专心欣赏远处景色时,并没有注意到霍庭森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姑娘今天穿了一件淡黄色的长袖旗袍,领口双排扣设计,显得她的脖颈优雅又漂亮。 耳垂上紫钻耳坠的点缀,衬得徐愉整个人更加温暖可爱。 仿佛她是霍庭森的的小太阳一样。 徐愉刚欣赏了会儿美景,肚子就开始咕噜咕噜叫,于是转过身挽住霍庭森的手臂,用自己的脸颊隔着西装贴了贴他的手臂,声音甜滋滋的,“三哥,我们去吃早饭吧,我好饿。” “嗯。”霍庭森应声,抬手圈住她的腰肢离开病房。 快到电梯时,徐愉忽然想起自己的包忘拿了,当即推了推霍庭森的手臂,雾润润的狐狸眼巴巴地望着他,“三哥,我忘拿包了,你回去帮我拿好不好?我穿着高跟鞋,脚疼。” “嗯。”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儿,霍庭森挑眉道,“在这里等我。” 徐愉立刻点点头,“好的,谢谢三哥,三哥辛苦了,三哥真好。” 此话一出,霍庭森顿了下,手掌还贴在徐愉脸颊上,在她说完这些话后,手指怔了片刻,然后用指腹拧了拧她的脸蛋儿,薄唇微抿,“收起你那彩虹屁,糖吃多了不好。” 第77章 “……”徐愉顿时脸颊飞红,卷翘的浓睫颤啊颤,粉唇一张一合却没说出话,羞耻地抬手推了推霍庭森,“你赶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霍庭森勾了勾唇,又拧了拧她的耳垂,然后转身回病房去帮她拿包。 徐愉在旁边的休息椅上坐下,抬手往自己脸颊上扇了扇风,正准备在心里小声嘟囔霍庭森两句,忽然听到一声很尖锐的声音。 “我不管,我就要和王光离婚。” 这人声音尖细,再加上现在情绪愤怒,导致她的声音让人听起来会觉得这女人一定不是个善茬。 下一秒,从旁边未关严门的病房里传来一道让徐愉熟悉的声音。 “玫圆,你别那么生气,我觉得王光挺好的,也许是因为你和他相处的时间太短暂。” 徐愉听到徐贝希温声细语地安慰刚才发脾气的那个女人。 抿了抿唇,徐愉站起身悄悄地走向一旁的高级病房门口旁边。 面对徐贝希这种人,徐愉可没有不偷听的良好品质。 暗戳戳地探身透过半掩的房门朝里面看了一眼,徐愉抿了抿唇,卷翘雾黑的睫毛安静地垂在眼睛上。 只见病房里只有两个人,徐贝希一身名牌,手腕上挎着一只绿色的包包坐在病床旁,她对面坐在病床上的是一个身穿病号服的女人,由于那女人是背对着病房门口,所以徐愉看不清她的长相。 病房里,徐贝希皱着眉,似乎对眼前这个女人很无奈。 张玫圆撇着嘴瞅了她一眼,“希希,你现在是豪门徐家的二小姐,不会这点事都办不到吧?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你现在是千金小姐,但你可不能忘了我呀,我们才是知根知底的好姐妹。” 第109章 徐愉,今晚我会回家 一听到“知根知底”四个字,徐贝希下意识抿了抿唇,目光落在张玫圆身上,眼底滑过一抹微不可见的厌恶。 没被徐家找到以前,徐贝希一直是张家的三女儿,张玫圆就是她的二姐。 张玫圆今年二十三岁,长相还不如徐贝希,大学毕业后就去了高尔夫俱乐部工作,一心想钓一个金龟婿,去年和b市的一个暴发户王光结婚。 王光今年已经五十岁了,肥头大耳,肚子大得像是怀了孕,张玫圆是他娶的第五个老婆。 自从徐贝希被徐家找到后,张玫圆仿佛就像狗看到屎一样两眼放光,巴不得她也是徐家失散多年的亲女儿。 徐贝希回到徐家后,徐中实和孟蓝英给了她不少钱,张玫圆恬不知耻地朝她要了已经有五百万左右。 吃过大鱼大肉后,怎么还吃得下清粥小菜? 张玫圆自认为她还有魅力,要和王光离婚,让徐贝希给她介绍比王光条件好几百倍的富家子弟。 但王光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摆脱的。 “希希,你一定要帮我啊。”张玫圆换了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对着徐贝希说,“王光说我要是敢和他离婚,他就打断我的腿。可我怎么能和他生活一辈子呢?我这么年轻,王光的年龄都快能当我爸了,我们当初的结婚就是一个错误。” 徐贝希闻言,眼底掠过一抹被压抑的厌恶,当初和王光结婚时她可不是这么说的。 如果不是张玫圆知道她太多的过去,徐贝希根本不愿意搭理她。 徐贝希皱了皱眉,瞅了眼张玫圆,语气不太好,“我怎么帮你?当初是你答应和王光结婚,结婚的时候你怎么没想到这一天?” 一听这话,张玫圆脸色倏地变白,嗫嗫喏喏半天没说出话。 此刻,在门外偷听的徐愉忽然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扭头,就看到霍庭森拎着她的紫色包包站在她身后。 “三哥。”徐愉下意识叫一声他的名字,“你什么时候来的?”这句话还没说出口,下一秒,嘴巴立刻被霍庭森宽阔的大手捂住,霍庭森一边捂住她的嘴一边从背后扣着她的腰肢,带着她一起闪到走廊拐角的死角处。 紧接着,就听到一声警惕的“谁?”这是徐贝希的声音。 徐愉紧张得心脏砰砰直跳,这紧张不是因为徐贝希而产生的,而是因为霍庭森。 男人身上微微刺鼻的烟草味传入她的鼻尖,徐愉双手扒着他的手臂,连胸腔都在跳动。 这时候,空气中又传来张玫圆紧张的声音,“希希,是谁呀?” “没人,可能是刚才上电梯的人发出的声音,没事,不是王光派来的人,这是高级病房,他们进不来。”徐贝希道。 “那就好。”张玫圆的声音让人听起来觉得她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 紧接着,空气中传来两人的脚步声,随后是关门声。 关门声消失后,霍庭森才松开徐愉,捏了捏她白皙的后颈,笑道,“如果让你去当特工,你准备怎么办?出师未捷身先死?” 被他赤裸裸地鄙视,徐愉抿了抿唇,抬眸瞅了他一眼,“怪你,谁让你不事先提醒我就拍我肩膀。” “不讲理。”霍庭森啧了声,抬手拍了拍她的发顶。 徐愉朝他露出了一个不知好歹的笑,拿过他手里提着的她的紫色包包,挽住他的手臂,趁着走廊没人的时候,踮脚吻了吻霍庭森的下巴,“三哥三哥,我们去吃早饭吧,我好饿。” “嗯。”霍庭森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眉目英挺,深邃的眼眸裹着丝丝流光,徐愉又在他坚硬有力的手臂上蹭了蹭。 — 吃完早饭,徐愉回公馆,霍庭森去公司上班。 黑色豪车到达华信集团门口时,挡板升起的后座上,徐愉还正坐在霍庭森腿上搂着他的脖子和他亲。 感觉到车已经停下来,徐愉推了推霍庭森的肩膀,趴在他怀里含糊不清地说,“三哥,到公司了,你要去上班了。” 霍庭森声音低沉沙哑地应了声,眸光深暗,随即一手托着徐愉的后背,一只手扣着她的腰,手臂用力把她翻了个身压在后座上,再次低头堵住她的唇。 两条白嫩的手臂缠在他脖子上,徐愉温顺地闭上眼睛。 此刻,司机早就下车滚了,生怕打扰到老板的好事。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霍庭森衣冠楚楚地推开车门下车,他一下车后,车门就被徐愉从里面“砰”一声关上。 霍庭森挑眉失笑,转身后,低身抬起手腕曲起手指扣了扣黑色的车窗。 随后,车窗被慢慢降下一条缝隙,徐愉露出一双黑色的眼睛,红着脸抿了抿唇问,“三哥,你又干什么呀?” 霍庭森勾唇笑了笑,目光裹挟她的眼睛,“今晚我会回家。” “哦。”徐愉别别扭扭地应了声,“那我给你放洗澡水。” “嗯。”霍庭森应道,紧接着直起身子转身,迈步离开。 透过车窗的的缝隙,徐愉看着他的背影逐渐远去,双手抱着怀里的淡粉色毯子,低头傻呵呵地笑了笑。 此时,在徐家。 豪门大厅里,张玫圆一进来就贪婪地环视一周,在确定徐家的有钱程度后,心里更加嫉妒徐贝希。 都是女人,为什么她的命就没有徐贝希好? 今天周末,徐中实和孟蓝英夫妻俩都在家,徐贝希昨晚去陪霍淮书了,一看到女儿回来,夫妻俩立刻笑呵呵地迎上去。 “希希,淮书怎么没有陪你一起回来啊?”孟蓝英笑着问。 徐贝希眨了眨眼,说话声音软软的,“妈妈,淮书哥哥工作忙,他为了补偿我送了我一套钻石首饰。” 说话间,徐贝希朝孟蓝英和徐中实露出脖子上钻石项链和手腕上的钻石手链。 徐中实和孟蓝英都比较识货,一眼就看出徐贝希戴的这套首饰价值至少五百万,一时间,夫妻俩心里都挺自豪的。 毕竟他们的女儿一回来就让霍家五少爷心甘情愿地拜倒在她裙摆下,这可比徐愉强多了,谈了几年恋爱后才堪堪让霍少爷答应订婚。 第110章 这是徐愉的东西,你不能碰 这时候,余光看到站在徐贝希身后的女人,孟蓝英皱了皱眉,目光看向徐贝希,“希希,这位是?” “妈妈,这是我以前的二姐,张玫圆。”徐贝希咬着唇道,“我想二姐了,想让她陪我住几天,可以吗?” 孟蓝英和徐中实对视一眼,他们根本不想再让徐贝希和张家人接触,那一大家子穷酸货,如果不是因为当年的事,他们根本不配认识徐贝希。 “希希,你过来,妈妈和你说几句话。”孟蓝英朝徐贝希说。 一听这话,张玫圆心里立刻咯噔一下,顿时朝徐贝希看了眼。 接到张玫圆的目光,徐贝希咬了咬唇,捏紧手指,眼眶泛红,可怜兮兮地看向孟蓝英和徐中实夫妻俩,“爸爸妈妈,二姐以前真的对我很好,现在二姐的丈夫对她不好,张家没我们有钱,二姐又没地方去,我就让她住在这里几天陪陪她,就连这也不可以吗?” 一看到徐贝希哭,孟蓝英顿时皱了皱眉,上前心疼地帮徐贝希擦了擦眼泪,“行,妈妈答应你。别哭了,再哭妈妈可要心疼死了。” 第78章 “嗯嗯。”徐贝希抽噎着点点头。 张玫圆见此,顿时心里一喜,谄媚地上前一步,目光望了望徐中实和孟蓝英,“叔叔阿姨,你们好。我叫张玫圆,玫瑰的玫,圆月的圆,我以前对希希可好了,无论希希是什么身份,我都要和她当一辈子的好姐妹。” 听到张玫圆谄媚的话语,徐中实和孟蓝英都淡淡地应了声。 如果不是因为徐贝希,张玫圆哪里够格和他们说话? 余光看到张玫圆那副谄媚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徐贝希暗自咬了咬牙,眼底闪过一抹憎恨。 — 晚上十点,霍庭森正在会议室开会,会议已经进行了四个小时,众人发现今天他们三爷好像心情特别好,不仅没把刚才那个说错数字的经理骂成狗,还时不时表扬一下给会议讨论的方案提建议的人。 这可真……惊悚。 众人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三爷今天怎么那么……奇怪呢? 如果说前几天的三爷是魔鬼,那今天的三爷就是正在微笑的魔鬼。 微笑的魔鬼比魔鬼更可怕。 于是,会议室的一众大佬就把目光投向三爷身边的大总管,用眼神无声问,三爷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蒋盛一本正经地望着ppt,全当没看见这群大佬的暗示。 这时候,某一人忽然眼睛一睁,差点当场失态。 于是其他人也跟着这人的目光看过去,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让这人那么失态。 这一看,其他几个大佬也都差点失态。 妈呀,三爷今天竟然是带着吻痕来上班的!到底是哪个女人那么幸福?被三爷允许在他身上造次。 会议结束后,蒋盛跟着霍庭森回办公室。 刚回办公室,一推开门,就发现一身黑衣的闻戾合衣躺在沙发上,两条被黑裤包裹着的大长腿随意地交叠着搭在沙发上。 一看到这位爷,蒋盛顿时眼角一跳,直觉告诉他这位爷来找他家主子没好事。 果然,下一秒,闻戾就慢悠悠地睁开眼睛,翻身站起身,眼神清明,瞅着霍庭森啧啧两声,“霍三儿,你给我说清楚,我送你的花怎么被你扔厕所了?你怎么不把沈峥送你的果篮扔马桶里?” “徐愉扔的,她以为是女人送的。”霍庭森淡淡道,走向办公桌后坐下,打开电脑开始处理邮件。 一听这话,闻戾就断定这两人是和好了,在他的预料之中。 紧接着,闻戾挑了挑唇,深邃的目光瞅了眼蒋盛,走过去抬手勾着他的肩膀似笑非笑地问,“小蒋,瞧瞧你们家三爷说的是什么话?再看看你们家小夫人是多么恃宠而骄,迟早被你们家三爷惯坏。” “小夫人很好,三爷也很好。”蒋盛道,在他心里三爷和小夫人都是他的主子,他对小夫人和对三爷的忠诚别无二致。 闻戾啧了啧,刚想再问个问题,忽然余光看到了什么后,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霍庭森身边,快速从他西装口袋里挑出那只小猫咪发圈。 “女人的东西……”闻戾靠在办公桌边,慢条斯理地说,朝霍庭森坏笑道,“霍三,这是哪个妹妹的东西,才刚和徐愉和好,你就在这里顶风作案?” 没什么情绪地瞥了闻戾一眼,霍庭森从他手里拿回徐愉的发圈,指腹抚了抚被他碰过的地方,微抬眉峰,淡淡说,“这是徐愉的东西,你不能碰。” “徐愉的?”薄唇吐出这三个字,闻戾顿时一阵恶寒,目光盯着霍庭森说,“霍三,你果然是被徐愉那丫头带坏了,真肉麻。” 霍庭森失笑,“你一个单身狗懂什么?” “……”闻戾冷笑两声,霍三儿果然是被带坏了,徐愉对他的影响力可真不小。 “行,我是单身狗。”闻戾道,直起身子,懒懒地扣了扣双手的骨节,“单身狗的夜生活要开始喽。” 闻戾走后,蒋盛恭敬地对霍庭森道,“三爷,唐鹏涛已经死了。clara夫人今晚把唐宇轩从兰宫送到了温莎古堡,并交待古堡的人好好伺候唐宇轩。” “clara?”霍庭森稍微有些惊讶,在他印象中,自从父亲死后,clara就再也没有插手过b国的任何事。 这次clara下手之狠难免让霍庭森微微惊讶。 蒋盛点头,“是的,刚刚传来的消息,先前您没有告诉clara夫人为什么把唐宇轩送到兰宫,clara夫人今晚才知道真相。” “嗯。”霍庭森应声,没再说话。 处理完邮件后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左右了,回公馆的路上,霍庭森坐在后座,干净的指尖一下又一下地捏着徐愉发带上的那只绿色小猫咪。 顿时在心里觉得徐愉和这只小猫咪还挺像。 平时乖乖软软,亮出爪子挠人的时候有本事让他一秒钟都不得安生。 忽然间,霍庭森觉得这豪车的车速也不过如此,他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徐愉。 终于回到南山公馆后,霍庭森立刻下车走向别墅。 一走进灯火通明的大厅,他还没来得及换鞋,徐愉就一头扎进他怀里,双臂紧紧缠住他的脖子,理直气壮又委屈巴巴地说,“三哥,你混蛋。” 第111章 徐愉那副小可怜的样子仿佛在无声控诉霍庭森又欺负她 霍庭森怔了下,托着徐愉走向光亮的大厅,一边沉声问,“怎么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生气,导致我一回家就被你骂混蛋。” 本以为他一回家徐愉会扑进他怀里亲亲他,然后甜甜地对他说,三哥,我已经放好洗澡水了,我们一起去洗澡啊。 没想到事实是他人一回来就被徐愉骂混蛋。 “三哥,你被蹭热度了,我不开心。”徐愉瘪瘪嘴说,今天她刚给霍庭森放好洗澡水,刚打算玩会儿游戏,没想到一打开手机就看到了一条微博推送。 徐露微半个小时前发的一条微博冲上热搜。 徐愉好奇地点进热搜一看,她当时坐在浴缸边缘,下一秒被这张照片气得直接一个翻斗掉进了浴缸里,吞了好几口水,现在头发还在湿。 徐露微发了一张照片,本来这没什么,但偏偏她的背景图在华信集团门口,还配了一段酸不拉几的文字。 「很荣幸能在今晚以这样的方式和霍总见面。」 一想到这句话,徐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低眸瞥了瞥霍庭森,“不开心”三个字都被她写在脸上。 霍庭森眼底掠过一抹让徐愉微不可见的晦暗,抬手抚了抚她的后背,而后又捏了捏她柔软的指尖,喉结滚动,沉声问,“说说,怎么了?三哥什么时候又欺负你了?” 他语气纵容,由于混血的原因而更为深邃的黑色瞳孔里反映出丝丝流光,瞳孔很黑,这双眼睛有本事让几乎任何女人不受控制地沉沦进他的眼睛里。 跨坐在霍庭森身上,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徐愉柔软的目光直勾勾地闯进他的眼睛里,浓睫轻动,微张粉唇说,“三哥,你今晚和徐露微见面了吗?” 徐愉相信霍庭森,但她不相信徐露微那女人,再加上她本来就对霍庭森心怀不轨,保不准想方设法勾引霍庭森。 一想到徐露微看到霍庭森时两眼放光的模样,徐愉就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直接抽死徐露微。 听到徐愉这话,霍庭森神色不变,只拧了拧眉,深邃幽暗的目光落在徐愉身上,在他强大的目光压迫下,徐愉咬了咬唇,搂着他的脖子趴在他怀里。 “三哥,我可没有胡说,人家徐露微都发微博说她很荣幸今天和你的见面。”徐愉声音清软,眨了眨眼,抿了下唇后,眸光微漾,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偏头吻了吻霍庭森的耳垂,继续道,“三哥,我可不相信那个女人。你没有和她见面,对不对?” 霍庭森闻言应了声,敛眉沉声道,“没有,蒋盛可以帮我作证,他今晚一直跟在我身边。我给他打电话让他对你说。” 对于徐愉,霍庭森私心不想让她误会他任何事情。 霍庭森这两句话,成功把徐愉心里所有的别扭都赶走了,姑娘开心地笑了。 “嗯嗯。”徐愉点点头,并不想打电话和蒋盛对质,眼角弯弯,低头亲了亲霍庭森看起来很冷淡的薄唇,“三哥,我相信你的,只不过就是徐露微那个人太不要脸,我太生气了,所以刚才才骂你混蛋。” 说完,徐愉非常真诚地朝他眨眨眼,“三哥,我是无心的,你能原谅我吗?” 话音落地,徐愉抿着唇讨好地往霍庭森脸上贴了贴。 霍庭森怎么会不懂徐愉的心思,抬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答非所问地说道,“怎么不把头发吹干?” “已经半干了,一会儿就会全干。”徐愉道,低身趴在霍庭森身前,抬起脸委屈巴巴地望着他,那副小可怜的样子仿佛在无声控诉霍庭森又欺负她。 徐愉咬了咬唇,漂亮的狐狸眸底闪过一抹忐忑,而后小声问,“三哥,你怎么转移话题?你是不是生气我骂你混蛋了?我不是故意的嘛。要不然你也骂我。” 第79章 “我又没生气,骂你干什么?”霍庭森搂住她的腰,宽阔又温热的掌心抚了抚她的后背,低眸挑了她一眼,“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小气?心和芝麻一样大?” 听到这话,徐愉顿时支棱起来了,一双圆溜溜黑漆漆的瞳孔里闪过一抹凄艳的美,立刻粘腻腻地往霍庭森怀里蹭了蹭。 眼见徐愉还窝在他怀里作妖,霍庭森挑了挑眉峰,拍了拍她的后脑勺,浅勾唇角,“闹上瘾了?还睡不睡?” “睡睡睡。”徐愉连忙笑着说,双手勾着霍庭森宽阔的肩头,湿润的眼神偷偷跑进他眸底,挽起绯色的唇角朝他撒娇,“三哥,你抱我。” 霍庭森失笑,托着她的身子把她抱起来回到楼上卧室。 把徐愉送回卧室后,霍庭森去了书房。 给蒋盛打了个电话,忙音两秒钟后,那边蒋盛刚钻进被窝就被这通电话叫起来。 “三爷。”蒋盛恭敬道,接听电话后听到霍庭森那边静悄悄的,在心里疑惑,三爷不和小夫人一起过“幸福生活”,大晚上给他打电话作什么? 霍庭森单手抄兜站在窗前,窗边深绿色的褶裥重重的窗帘被拢到两边,透过单面玻璃窗依稀可以看到被月光覆盖的墨绿南山。 “把公关部经理开了。”霍庭森道,声音平静冷冽,让蒋盛顿时打了个寒噤。 此话一出,蒋盛立刻明白,当即从床上下来飞奔到书房打开电脑,看了看昨天的热搜。 这一看,蒋盛差点吓得从椅子上摔下来。 乖乖啊,这热搜都挂了这么长时间了,公关部经理还不撤,活该被开。 绝对是小夫人发现后闹了三爷,所以三爷才这么生气,直接把人开了,蒋盛在心里猜测。 同一时间,在南山公馆,霍庭森把手机丢在办公桌上,单手抄兜回到卧室。 推开门后,走进卧室,看到徐愉正翘着两只白皙盈润的脚丫子趴在床上,一边看手机一边喝一被绿色的猕猴桃汁。 一看到这个场景,霍庭森顿时拧了拧眉,略微冷声道,“徐愉,别把果汁拿床上喝。” “三哥,洗澡水给你放好了,你赶快去洗澡。”根本不搭理他刚才那句话,徐愉扭头顾向他,几秒钟后,见霍庭森还站在原地皱着眉。 徐愉抿了抿唇,当即从床上跳下来走到霍庭森身边。 第112章 今晚睡书房 在霍庭森面前站定,徐愉抬起双手手腕扯掉他脖子上一丝不苟的领带,着急地推了推他的手臂,“三哥,你快去洗澡,不然一会儿水要凉了。” “嗯。”霍庭森应声,没有立刻走向浴室,慢条斯理地抽出徐愉捏在手里的黑色领带,不紧不慢地缠绕在她白皙纤瘦的手腕上,打了个蝴蝶结。 执起她的手,霍庭森低头在她柔白的手背上吻了吻,掀眸看向她,眼底墨色加深,“要不要和我一起洗?” 一听这话,徐愉顿时脸红到耳朵根,卷翘的浓睫在眼睛上闪啊闪,抿了抿粉唇,连忙说道,“我洗过了。” 然后,就不由分说地推着霍庭森去浴室,把他推进去后,徐愉一把关上房门,连忙回到床上。 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徐愉红着脸抬起自己的手腕看了眼上面的黑色领带,立刻咬了咬唇,想扯开手腕上的领带,指尖将要碰到领带的时候,忽然顿住了。 头顶的水晶吊灯有些刺眼,徐愉红着脸抿了抿唇,哼唧着翻了个身,把自己的脸埋在柔软的被子里。 不一会儿,浴室里传出淅淅沥沥的水声,徐愉的脸颊更红,扯着被子把自己整个人裹进被子里。 二十分钟后,霍庭森披着一件黑色的浴袍走出洗手间,刚回到卧室,就看到大床上的床单和被子枕头全都被扔在地毯上。 下一秒,余光看到徐愉抱着一床淡紫色的被子从衣帽间走出来,一看到霍庭森的身影,徐愉顿时心虚地用被子挡住自己的脸。 抢在霍庭森说话前开口道,“三哥,我觉得蓝色的床单不好看,我们换一换。” 说完,徐愉把被子和枕头扔在沙发上,拿着床单走到床边就开始弯腰铺床。 霍庭森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清凛的目光落在徐愉身上,又叹了口气后沉声开口问,“徐愉,你是不是把果汁洒床上了?” “没有。”徐愉立刻反驳,话虽说得理直气壮,但她当即扔掉手里的紫色床单,快速把地上那一堆东西抱起来扔进洗手间,紧接着,“砰”一声关上洗手间的房门,抿着唇回去准备重新铺床。 经过霍庭森身边时,忽然被他抓住手腕,紧接着,霍庭森就扣着她的小腰把她搂进他怀里,低眸盯着她,眼底的目光裹着笑意,“干什么坏事吗?” “没干坏事。”徐愉趴在他怀里底气不足地反驳,关于能不能把果汁拿到床上喝这个话题,霍庭森教育过她很多次,可她就是不听。 而且每次霍庭森训她的时候,她还经常大言不惭地说,她这辈子都不会把果汁洒在床上。 此刻徐愉觉得自己的脸被打得生疼。 霍庭森挑了挑眉,视线下移,落在她缠着黑色领带的手腕上,喉结滚动,捏了捏徐愉纤细的手腕。 指尖颤动,徐愉不让他捏,抬起双手的手腕扣着霍庭森坚硬宽阔的后背,男人身上的沐浴露淡香味传入她的鼻尖,让徐愉忍不住开始心神荡漾。 轻笑一声,霍庭森抬手扣住徐愉白嫩的后颈挠了挠,“徐愉,你销赃后的狡辩都是这么理直气壮吗?” “不是。”徐愉下意识回答,一说完,立刻察觉到自己说漏嘴了,顿时重新闭上嘴巴装死。 听到她的话,霍庭森忽而低身慢条斯理地吻了吻她的耳垂,徐愉瞬间颤抖一下,双手扣紧他的后背,把自己的脸颊贴在他肩膀下。 “徐愉……”霍庭森声音低沉,语速很慢,掷地有声,伏在徐愉耳边道,“还记得三哥说过的,如果你把果汁洒在床上有什么惩罚吗?” 一听这话,徐愉顿时小脸一白,更加靠紧霍庭森,含含糊糊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霍庭森抬手揉了揉她的后背,低身把她打横抱起来,徐愉顺势踢掉自己脚上的鞋子,让自己整个人都依偎到霍庭森怀里,双臂缠住他的脖子,小声嘟囔,“三哥,我还没有把床单铺好。” “今晚不睡主卧。”声音低沉沙哑,霍庭森低头吻了吻徐愉的粉唇,眸中墨色加深,随后抱着她去书房。 直到清晨七点,徐愉才迷迷糊糊的在书房的休息室睡着,两只手紧紧攥着自己身上的被子,连脖子都没露。 霍庭森拉上窗帘,回到床边关灯后躺在徐愉身边,他刚躺下,徐愉立刻睁开眼睛,裹着被子探身拿起被霍庭森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然后裹着被子躺在霍庭森怀里,霍庭森搂了搂她的腰,合上眼帘闭目养神。 徐愉打开微博,看了眼热搜,果然看到“华信”两个字。 点进去一看,就看到华信集团几个小时前发的一条微博,「霍总今晚工作很忙,没时间约见徐小姐。@徐露微」 徐愉抿了抿唇,又去看看徐露微的评论区。 果然,和她猜的一样,徐露微的评论区早就被黑粉覆盖了。 看了会儿手机,徐愉忍不住懒趴趴地打了个哈欠,霍庭森一听到她浅浅的哈欠声,立刻闭着眼睛把手机从她手里抽出来扔到一边,接着强制把徐愉搂进她怀里,揉了揉她的后脑勺,沉声道,“快点睡觉。” “哦。”徐愉瘪瘪嘴,心里立刻觉得霍庭森就是个人模狗样的禽兽。 闭上眼睛睡了会儿,徐愉没睡着,一晚上没睡,现在反倒是不困了。 抬脚踢了踢霍庭森的腿,徐愉又往他肩膀上推了一下,“三哥,你别抱我抱那么紧,我睡不着。” “嗯。”喉结滚动,霍庭森应了声,手臂松开她,徐愉立刻翻身裹着被子滚到了另一边。 还没安静两分钟,徐愉就滚回霍庭森怀里,再次推了推他的肩膀,用自己的脑袋瓜在他怀里蹭了蹭,“三哥,你去把窗帘打开,我睡不着,我想看风景。” 第113章 你长得还挺好看 叹了口气,霍庭森掀开眼皮瞅了她一眼,无奈地折了折眉心,随后下床走到床边拉开窗帘。 外面天光微亮,湛蓝色的光芒笼罩着郁郁苍苍的南山,远处风景迤逦,霍庭森抬眸望了眼像钢铁一样泛着白光的天空,觉得今天可能会下雨。 拉开窗帘后,徐愉躺在霍庭森怀里,目光穿过窗户远眺到朦胧的南山,霍庭森低眸扫了她一眼,似乎在等着看这小东西还能作什么妖。 出乎霍庭森预料的是,徐愉不一会儿就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眸光微动,霍庭森摇头叹了口气,把徐愉搂进他怀里后,也合上眼睛休息。 — 徐愉是被雨声吵醒的,好像还有狗在抓门,她在朦朦胧胧中想,南山哪里有狗? 倏然间,徐愉猛然睁开眼睛,掀开被子跳下床,光着脚踩在地毯上去门口开门。 第80章 打开门后,目光下移,只见一只被淋成落汤鸡的灰毛小狼站在地毯上,扬起小脑袋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小狼崽身后还有一串小脚印,这串黑色小脚印出现在白色的高级羊毛地毯上很是扎眼,不过徐愉不在乎,低身捧起双臂把小狼崽抱进她怀里,“乖乖的啊,你怎么被淋成这副狗样子了?嗯?宝宝。” “小夫人,您别抱它,会把您的衣服弄脏的。”随后赶来的景绿气喘吁吁地说,一双圆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小狼崽,然后对徐愉说,“小夫人,您把这小狗给我,我带它去洗澡,洗干净了我再把他还给您。” “不用。”徐愉摇摇头,亲切地低头用自己的脸颊贴了贴小狼崽,“我帮小家伙洗澡就好。景绿,它不是狗,是狼,是我和三哥从西山森林里捡回来的。” 小狼现在还小,又长得可可爱爱,很容易被人错认成狗子。 “什么!”景绿被吓得张圆嘴巴,“它……它竟然是狼。”随即,景绿发愣的目光转移到徐愉身上,结结巴巴地问,“小夫人,您不害怕这狼……伤害您吗?” “它才不会伤害我。”徐愉道,再次低头用自己的脸颊贴了贴小狼崽,“它乖得很。景绿,你去忙的,我帮它洗澡就好。” 景绿懵懵地点点头,“好的,小夫人。” 徐愉应了声,抱着小狼崽去书房里的洗手间,往洗手池里放满水,想把小狼放进去,但是这只小狼崽不愿意,四只爪子紧紧地吊着徐愉的手臂,嗷嗷嗷地乱叫唤。 没办法,徐愉只好把洗手池里的水放干净,把小狼崽放进没水的洗手池里,用两只手捧水淋在小狼崽身上。 这下子,小狼崽可算是开心了,又冲着徐愉呜呜呜乱叫。 徐愉失笑,捏了捏它的小耳朵,“你说的是什么呀?嗷嗷呜呜的,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嗷~”小狼崽用自己的前爪摸了摸脸上的水,兴冲冲地和徐愉一起玩水。 “小傻狼。”徐愉继续帮它洗澡,洗到前爪子上的时候,忽然发现这只小爪子上有一个淡红色的星星形状胎记。 刚开始徐愉以为是小狼崽沾上的垃圾,洗了几遍后没洗掉才发现不是垃圾,是一个小胎记。 “你长得还挺好看。”徐愉拍了拍小狼崽的脑袋瓜,“还是只帅狼。” 帮小家伙洗完澡,徐愉随手拿了一条霍庭森的毛巾裹住小狼把它抱出去。 然后用吹风机帮它吹干全身的毛发,和小狼一起趴在床上玩手机。 徐愉让它趴在霍庭森的枕头上,她自己趴在床上用手机刷微博。 才上午十一点,徐愉玩了会儿手机就开始打哈欠,刚准备睡觉,忽然看到一条新微博。 这次是徐贝希发的新微博。 徐贝希v:「4月1号,我和淮书哥哥订婚,那天随机在评论区发五百万红包。」 徐愉抿了抿唇,神色不变,平静的情绪中一点波澜都没有产生。 这时候,像是感知到某种预兆,徐愉忽然抬眸通过窗户朝前院看了眼,果然看到霍淮书和徐贝希撑着伞站在大门口,紧接着,徐愉看到莫叔撑着一把黑伞从别墅里走出来,来到霍淮书和徐贝希面前。 徐愉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心里好奇这俩人来这里干什么?他们总不会知道她现在正在霍庭森家里吧。 下一秒,徐愉立刻否定这个想法,不可能,他们不可能知道她和霍庭森的关系,大概是来找霍庭森商量婚期的。 大门口,莫叔礼貌地对两人说,“五少爷,徐二小姐,三爷今天不在,两位如果有事情要传达给三爷,我可以代劳。” “没什么事情,就是想要给三哥送我和希希的订婚邀请函。”霍淮书道,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红色的邀请函递给莫叔,“既然三哥不在,那就请您转交给他。” 莫叔接下邀请函,“好的,五少爷。” 霍淮书准备离开时,忽然用余光看到猛地从别墅里冲出来的一只“狗”,直直地冲他和徐贝希的方向跑来。 小狼崽不顾徐愉的阻拦从别墅里跑出来,为的就是咬这两个人。 “嗷嗷。”小狼崽倏然冲上前,咬着徐贝希的裙摆不松,徐贝希是又气又怕,哭着往霍淮书怀里躲,“呜呜呜,淮书哥哥,我好怕。” “别怕。”霍淮书一边安慰她,一边想把小狼崽踢走,但这小狼崽是个硬骨头,不管霍淮书踢它有多疼,就是不松开徐贝希的裙摆,那架势,仿佛要把徐贝希咬死。 徐贝希被吓得差点晕倒。 “莫叔,您帮帮忙。”霍淮书着急地寻求莫叔的帮助,同时在心里疑惑,南山公馆向来管理严格,怎么会混进来这么一条“野狗”? 莫叔知道这是霍庭森和徐愉捡回来的小狼,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小狼崽忽然对徐贝希敌意这么大,但总归是不能让徐贝希在南山公馆门口出事。 刚想出声试试能不能让小狼崽松开徐贝希的裙摆,空气中伴着雨声渐渐地传来一阵汽车引擎声。 不一会儿,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公馆门口。 蒋盛推开副驾驶的车门,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下车,紧接着恭敬地打开后座车门,霍庭森下车后,蒋盛立刻站在旁边帮主子撑伞。 “松开。”目光落在小狼崽身上,霍庭森沉声道。 第114章 小宝贝 一听见霍庭森的声音,小狼崽立刻松开徐贝希的衣摆,跑到霍庭森身边,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鞋子,又用自己的小脑袋往霍庭森小腿上蹭了蹭。 小家伙身上被雨淋湿了,自然而然也把霍庭森的衣服弄湿了。 看到这副场景后,蒋盛下意识皱了皱眉,刚想开口说话,就眼睁睁地看着这只小狼崽朝三爷撒完娇,立刻又去咬徐贝希。 这次小狼崽不咬裙摆了,一张嘴就往徐贝希裸露的小腿上招呼。 徐贝希顿时被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这时候,小狼崽顿时合上自己的嘴巴,收回利爪,屁颠屁颠地跑到霍庭森脚边。 “嗷……嗷嗷。” 见此情景,蒋盛忍不住笑了笑。 合着这小家伙就是在吓唬这俩人! 蒋盛能看出来,霍淮书自然也看出来了,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但因为霍庭森在这里,他不好发作。 “回家去。”霍庭森淡声开口,这话显然是在和小狼崽说的。 “嗷嗷。”叫了两声后,小狼崽就乖乖地跑回别墅。 眼见小狼崽消失在视野中,霍淮书抿了抿唇,视线落在霍庭森身上,“三哥,你怎么会养这么一条傻狗?刚才差点把希希咬伤。” 徐贝希现在还正晕倒在他怀里。 “傻?”微挑眉峰,霍庭森玩味地吐出这句话,凛冽的目光扫了眼霍淮书,“你在说你自己吗?” 此话一出,霍淮书立刻顿住了,尴尬地皱了皱眉,解释道,“三哥,我没别的意思。” “没别的意思?”霍庭森挑唇一笑,可这笑容没有丝毫温度,冷凛的目光极具压迫感地落在霍淮书身上,淡淡开口问,“那就是说,你对我的狼有想法了?” “狼?”霍淮书惊讶地抬了抬眉,随后意识到霍庭森在说什么后,立刻抿了抿唇说,“没有,三哥,你误会我了。” 没理会他这句话,霍庭森单手抄兜站在那,扫了眼霍淮书,淡声问,“你来有什么事?” “三哥,我和希希一起来给你送我们的订婚请帖。”霍淮书道。 这时候,淅淅沥沥小雨逐渐转为大雨,雨水啪嗒啪嗒地敲在青石板地上。 霍庭森应了声,淡漠的目光瞥了眼霍淮书,霍淮书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听,霍庭森没什么情绪地开口道,“淮书,你的规矩去哪了?徐小姐还没嫁进来,并不算我们霍家人,以后别带不相干的人来见我。” 话音落地,霍庭森带着蒋盛离开。 莫叔撑着伞站在原地,看了眼霍淮书,叹了口气说,“五少爷,您别往心里去,三爷脾气不好,您是知道的。” 霍淮书闻言,皱了皱眉,他当然知道霍庭森脾气不好,但不知怎么回事,他总感觉霍庭森在针对徐贝希。 希希和三哥无冤无仇,三哥为什么要针对她?霍淮书想不通。 霍庭森回到别墅,在大厅里不仅没看到徐愉,连刚才跑进来的小狼崽也没有看到。 景绿正在客厅擦花瓶,看到三爷正在找徐愉,顿时偷偷在脸上露出一个姨母笑,然后对霍庭森说,“三爷,小夫人在书房,那只……狼也在书房。” “嗯。”霍庭森应道,一边解领带一边朝楼上走去。 刚走进书房,一推开门就听到从休息室传出的声音。 “你赶紧躺进被子里,不然三哥回来收拾你。” “哎呀,你别乱动,别咬被子,乖乖的,躺在被子里睡觉。” “嗯,刚才表现不错,一会儿奖励你一块肉,好不好呀?” 闻言,霍庭森皱了皱眉,立刻走进休息室,只见徐愉盘腿坐在床上,怀里搂着一床被子,从淡粉色真丝被子里露出一只灰色的小脑袋。 第81章 额角一抽,霍庭森当即蹙眉,目光扫了眼正抱着被子的徐愉,沉声道,“徐愉,把它放下来。” “不要不要。”徐愉一听这话,立刻摇摇头,把怀里的被子搂得更紧,从被子里时不时传出来小狼嗷嗷嗷的声音。 小家伙刚才还在帮她出气,徐愉在心里决定,今天一天都要和小狼崽在一起。 抬手捏了捏眉心,霍庭森把搭在手臂上的西装和领带扔到小沙发上,走到床边。 徐愉以为霍庭森是来抢她的被子和小狼崽,立刻把怀里的被子抱得紧紧的,那样子似乎在表明坚决不让霍庭森碰她的被子和她的狼。 一双清清润润的狐狸眼盯着霍庭森,瞳孔漆黑,眼眶里闪过一抹让霍庭森喉结滚动的凄艳。 粉唇微动,徐愉口气坚决,“三哥,这是我的小宝贝,你不能把它扔下床。” 一边说一边再次搂紧怀里的被子,坚决不让霍庭森把她的小宝贝抱走。 “徐愉,听话。”霍庭森声音沉冷,深邃的目光落在徐愉身上,徐愉直勾勾地盯着他,把头一扭,“不要,我才不要和我的小宝贝分开。” 眼见软得不行,霍庭森皱了下眉,上前一步,抬手抱住徐愉把她从床上抱起来。 “三哥,你抱我干什么?”徐愉惊讶地张了张粉唇,愣愣地说不出话,霍庭森不应该去抱被子嘛,抱她干什么? 没搭理她这句话,霍庭森抿了抿唇,目光落在床上,徐愉被抱起来后,小狼崽立刻从被子里跑出来,睁着一双黑眼睛看了看霍庭森和徐愉。 然后这小家伙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伸出小舌头舔了舔霍庭森的裤脚,霍庭森微不可见地拧了拧眉,“出去玩去。” 一听这话,小狼崽立刻迈着四条爪子跑出书房。 徐愉顿时气得在霍庭森怀里哇哇乱叫,“三哥,你放我下来,我的小宝贝跑了。” “闭嘴。”低头冷飕飕地睨了她一眼,霍庭森抬手在她后脑勺上拍了下,声音冷淡,慢条斯理地威胁她,“再喊一声‘小宝贝’?你想再尝尝昨晚的滋味?” 一听这话,徐愉顿时安静如鸡,连话都不敢说了,双手抱住霍庭森宽阔坚硬的后背,委屈巴巴地趴在他怀里。 休息室的床是不能再躺了,霍庭森抱着徐愉回到主卧,把她扔到大床上。 第115章 奇怪的花瓣胎记 徐愉被摔得懵了会儿,随后在柔软的大床上滚了几下,抱着被子侧躺在床上,目光看向霍庭森,“三哥,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回来,让你和你那小宝贝恩恩爱爱?”霍庭森挑眉反问,随后又沉声道,“徐愉,下次你再让狼上床,你就去后山睡狼窝。” 徐愉闻言,下意识抖了抖自己的身体,抱着被子瞪了眼霍庭森,“三哥,你是不是又想失去我?你竟然让我去后山睡,你不是人。” “你不是总骂我禽兽?”霍庭森失笑。 “……”徐愉咬了咬唇,脸蛋儿倏然泛红,默默把自己的脸埋进被子里,霍庭森这男人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见她这副害羞的样子,霍庭森唇角的笑意更加明显,抬手扯了扯被徐愉抱在怀里的被子,“今天是西洲家的儿子百天宴,起床收拾收拾自己,我们一起去参加。” 一听这话,徐愉立刻从被子里钻出来,眨巴眨巴眼看向霍庭森,“西洲哥家的儿子已经百天了?我记得小家伙不是才刚满月吗?” 霍庭森扯了扯唇角,在她脑袋瓜上拍了几下,笑道,“我们没结婚前,那小家伙刚满月。” “是哦。”徐愉点点头,顺势把被子扔进霍庭森怀里,然后枕在被子上,卷翘浓密的黑睫在眼睛上铺上一层阴影,“三哥,我们什么时候去呀?” “我这不是回来接你?”霍庭森道,而后捏了捏她的脸,徐愉娇嗔一声,目光瞪向他,“三哥,你这是什么坏毛病?你会把我的脸捏坏的。” 霍庭森闻言,不以为然地挑唇说道,“亲都没亲坏,我怎么可能捏坏?徐愉,你是不是不想让我捏,又想你那个小宝贝了?” “……”徐愉顿了顿,忍了会儿,实在没忍住弯唇笑了笑,如乌玉般漂亮的瞳孔折射出水晶吊灯璀璨的光芒,对霍庭森说,“三哥,你怎么那么幼稚啊?” 霍庭森笑着,修长干净的指尖挑着她的乌发,低沉的嗓音慢条斯理地说,“这和幼稚有什么关系?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 “什么事实?”徐愉装傻不承认她的所作所为。 霍庭森微抬下颌,“叫那头狼小宝贝的人是不是你?” “不是。”徐愉立刻反驳,绞尽脑汁想借口,忽然眸光一闪,眨了眨眼,眉目真诚地盯着霍庭森,“三哥,你误会了,其实‘小宝贝’是我给小家伙起的小名。三哥,你不懂,我们年轻人对宠物的爱称都是宝贝。” “就你理由多。”霍庭森拧了拧她腰窝里的软肉,徐愉欠了欠身,被他逗得忍不住掀唇失笑。 过了会儿,徐愉抿了抿唇,眸光看向霍庭森,一本正经道,“三哥,我觉得我们应该给我们家可爱的狼崽崽起一个名字。” “你不是说它叫‘小宝贝’?”霍庭森反问。 “……”徐愉顿了顿,红着脸强词夺理,“三哥,这不一样,小宝贝是爱称,我们家崽得有一个正式的、威武霸气的名字。” 霍庭森闻言,无可奈何地拧了拧眉,“它已经有名字了。” “什么名字?”徐愉好奇地问。 霍庭森抿了抿唇,沉声道,“阿特拉斯。” “阿特拉斯?”徐愉念了念这四个字,她知道阿特拉斯是希腊神话中的擎天巨神,被宙斯惩罚用双臂撑起天空,响当当的大力神。 忽然想到她的小宝贝,就那两条小短腿能当成擎天巨神? 不过徐愉向来护短,坚决相信她家小宝贝一定可以当擎天巨神。 徐愉抿了抿唇,从床上爬起来,坐在霍庭森怀里,抬手搂住他的脖子,“叭叭”往他唇上亲了两下,“三哥,以后让小宝贝给你养老送终。” 霍庭森闻言,皱了皱眉,无奈道,“大可不必。” “要的要的。”徐愉笑嘻嘻地趴在霍庭森肩膀上。 吃过午饭,徐愉去衣帽间换了件淡紫色手腕长裙,穿一双白色的帆布鞋。 站在穿衣镜前,用一根淡紫色花瓣发带,把全部的乌发侧编成一个蓬松的菠萝辫。 此时,霍庭森正在楼下一边看报纸一边等徐愉。 这时候,忽然从楼上传来徐愉惊讶的声音,“三哥,你快上来。” 一听到这话,霍庭森立刻放下手里的报纸,拧着眉快步跨上楼梯,来到卧室,走进衣帽间。 刚进衣帽间,就看到徐愉半露美背,愣愣地站在穿衣镜前。 霍庭森抿了抿唇,快步走到她身边,“愉儿,怎么了?” “三哥。”徐愉睁圆一双狐狸眼,偏头看了眼霍庭森,然后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后背,“三哥,你……你看它变红了。” 闻言,霍庭森深邃的瞳孔里闪过一抹墨色,走到徐愉身后,目光落在她白皙后背上的那个花瓣胎记上。 瞳孔紧缩,霍庭森不动声色地敛了敛眉,只见徐愉后背上原先那朵淡粉色花瓣胎记的颜色加重,不仅如此,本来很简单的几片花瓣中间开始出现一些淡粉色的花蕾。 霍庭森深深地皱了下眉,抬手抚了抚徐愉后背上那朵花瓣,感受到他的触碰后,徐愉别扭地咬了咬唇,有些害怕地问,“三哥,它怎么变红了?我……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啊?” “别怕。”霍庭森喉结滚动,沉声道,“没什么事,别担心。” 徐愉相信霍庭森,于是点点头,舒了口气,“那就好,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呢。” 一听到这话,霍庭森眸光微闪,黑色的瞳孔里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抬手揽住徐愉的腰肢把她搂进他怀里,低头吻了吻她的发,“别自己吓自己。不是还想给三哥生宝宝吗?你要是得了不治之症,谁给三哥生宝宝?” “那你就找其他女人呗。”徐愉抿了抿唇,笑嘻嘻地说,霍庭森抬手把她的衣裙拢到肩头,拉住她背后的拉链,难得没有教训徐愉,紧皱眉心,眼底裹着晦暗。 随后,徐愉又笑嘻嘻地补充,“但是三哥,我没有得不治之症哦,所以除了我之外无论哪个小妖精都没机会给你生孩子。” 第116章 徐愉,我们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霍庭森闻言,勾唇笑了下,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那就说好了,以后给三哥生宝宝。” “嗯嗯。”徐愉认真地点了点头,从他怀里退出来一步,抬眸认真地盯着他,“三哥,以后我给你生三个宝宝,一个女孩子,两个男孩子,好不好?” “要那么多干什么?”霍庭森皱着眉问,“一个就够了。” 徐愉一个小东西就能把他闹得不得安生,要是再来三个…… 第82章 想到这个可能,一向把万事轻而易举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霍三爷竟然产生了一丝焦虑! 徐愉不开心地瘪瘪嘴,“就要三个。” 眼见徐愉就要哭出来,霍庭森还忙先哄住她,“好,你说要三个就要三个,你说了算,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徐愉傲娇道,抽了抽开始泛红的鼻尖,抬眸红着眼睛瞅了眼霍庭森,“这件事本来就是我说的算,你最好第一次就让我怀个三胞胎。” “……”霍庭森顿了顿,当即掀走这个话题,“徐愉,我们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到时间了,我们该去顾家了。” “嗯嗯。”徐愉趴在他怀里点点头。 下午两点,徐愉和霍庭森一起到顾家。 和霍家一样,顾家也是b市的百年世家,家族继承人世代从军,通吃军政两道。 黑色豪车稳稳地停在顾家老宅大门口,此时,门口的另一辆黑色豪车里,宋有思坐在后座,目光一看到霍庭森的车,心尖上顿时涌上来一股愉悦。 戴着白手套的司机下车后,恭敬地拉开后座的车门,紧接着,霍庭森下车,一看到这个男人的身影,宋有思立刻想推开车门下车去见他。 从被顾西洲邀请参加他儿子的百天宴那天起,宋有思就一直在等着这一天,等着和霍庭森见面。 刚准备下车,宋有思忽然看到霍庭森绕过车后,拉开豪车车门,弯腰从里面抱出来一个穿紫色裙子的女人。 那女人背对着宋有思,她只看到一个淡紫色的背影和一双白色的帆布鞋。 宋有思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断定这个女人就是徐愉,她捏紧自己的指尖,目光一直落到窗外。 只见徐愉被霍庭森抱了会儿,就乖乖地站在地上,抬起双臂圈住男人的脖子,撒娇地往他脸上亲了亲。 随后,宋有思看到徐愉笑靥软软,挽着霍庭森的手臂走向顾家。 直到视野里没有了霍庭森和徐愉的身影后,宋有思才收回目光,脸色阴沉,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同一时间,徐愉和霍庭森来到顾家大厅,霍庭森被沈峥几个人扣在客厅里。徐愉去楼上卧室。 来到三楼,推开一间卧室门,徐愉平步走进去,正在哄宝宝的阮明烛听到这细微的脚步声,立刻扭头朝门口看了看,瞧见徐愉后,立刻弯唇温柔地笑了笑,“阿愉,你来了。” “嗯。”徐愉点点头,阮明烛是顾西洲的妻子,她和顾南风是好闺蜜,以前经常来顾家玩,徐愉非常喜欢阮明烛身上那种如水流般的温柔。 徐愉走过去,在阮明烛身边坐下,抬手搂住她的一条手臂,亲切地用自己的额头往她胳膊上蹭了蹭,“明烛姐,就你一个人吗?” “南风去帮思君洗奶瓶去了。”阮明烛笑道。 “哦。”徐愉抿了抿唇,目光落在安安稳稳躺在阮明烛怀里的小宝宝,抬起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小宝宝白白嫩嫩的小爪爪,“明烛姐,我能抱抱小家伙吗?” 阮明烛勾起柔软的唇角笑了笑,把怀里刚睁开眼睛的小家伙递给徐愉,“当然可以,刚好醒了,你抱抱他。” “嗯。”徐愉紧张又小心翼翼地把小宝宝抱进她怀里,不敢用一点力,这时候,小宝宝掀开白白嫩嫩的眼皮看着徐愉,思君不认生,朝徐愉可可爱爱地吐了个泡泡。 阮明烛用一只乳白色的小手绢擦掉小宝宝嘴角的口水,笑着对徐愉说,“看来思君很喜欢你呢,阿愉。” 徐愉紧张得屏住呼吸,不敢用一点力,生怕一不小心把小宝宝弄坏了。 见她这副紧张的样子,阮明烛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安慰她道,“阿愉,你不用紧张,思君很喜欢你。” “嗯。”徐愉胡乱地点点头,低头看着白白嫩嫩可可爱爱的小家伙,轻声道,“思君,你好啊,我叫徐愉,欢愉的愉,是你的……” 徐愉犯难了,偏头求助地望向阮明烛,“明烛姐,我是小家伙的什么呀?” 阮明烛想了想,“叫姑姑吧。” “嗯。”徐愉点点头,低头看向小宝宝,继续轻声说,“宝宝,我叫徐愉,是你的小姑姑。” 小宝宝什么也听不懂,攥着自己的两只小手朝徐愉吐泡泡。 过了会儿,霍庭森和顾西洲一起走进来。 他们两个一进来,阮明烛立刻起身拉着顾西洲往外走,“老公,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关于思君上幼儿园的事,你过来,我和你说。” “……”顾西洲愣了愣,才三个月的小崽子上什么幼儿园?小崽子牌幼儿园吗? 说话间,阮明烛就不由分说地把顾西洲拉出去,把二人空间给霍庭森和徐愉。 霍庭森坐到徐愉身边,抬眸看了看她怀里的小宝宝,徐愉一手托着小宝宝柔软的身体,一只轻轻地摸了摸小宝宝的小手指,宝宝什么也不懂地朝她吐泡泡,像一条小鱼一样。 “三哥,你看思君多可爱呀,完美继承了爸爸妈妈所有的优点。”徐愉道,“眼睛好像明烛姐,这双眼睛以后一定很温柔。” 徐愉自顾自地说着话,完全没发现她说话时,霍庭森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目光一如她口中的“温柔”二字。 看着徐愉小心翼翼地抱着宝宝的模样,霍庭森眸光微动,忽然想起霍家老宅那颗火红的枫树,想到多年前红着眼睛倔强地站在枫树下的那个女孩。 第117章 三哥,你别挑拨离间 “三哥,你抱抱他。”说话间,徐愉把怀里的孩子递给霍庭森,小宝宝睁着一双黑溜溜的水润眼睛看着霍庭森,握着两只白白软软的小拳头,奶咯咯地笑了笑,把自己的小拳头往空中挥了挥。 霍庭森抿了抿唇,“我不抱。” 他抱不好这么小的孩子。 徐愉弯了弯唇,掀起眼帘,用一双黑漆漆的狐狸眼看向霍庭森,“三哥,你抱抱呗,小宝宝很乖的,而且它刚才还对你笑,看起来很喜欢你呢。” 霍庭森掀眸瞅了她一眼,还是不抱这个小家伙。 “你不抱我自己抱。”徐愉瘪瘪嘴道,低头喜欢地看着小宝宝,弯唇轻声说,“思君宝贝,你喜不喜欢小姑姑呀?” 小宝宝又往空中挥了挥自己软软白白的小拳头,咧开嘴角奶咯咯地朝徐愉笑。 “你笑了,我就当你喜欢小姑姑哦。”徐愉笑着说,语气颇为不讲理。 霍庭森闻言,忍不住拧了拧清隽的眉心,抬手往徐愉后脑勺上拍了拍,略微沉声道,“别仗着思君小,就欺负他。” “我哪有欺负思君?”徐愉偏头看了他一眼,润丽的目光像是经过水洗一样纯粹,“三哥,你别挑拨离间,我们思君小宝贝最喜欢的就是小姑姑。” 霍庭森轻嗤一声,拧了拧徐愉的脸,“仗着孩子小欺负别人就算了,你还反咬我一口,徐愉,你想上天是不是?” “不想。”徐愉现在一点不怕霍庭森,她怀里有小宝宝,霍庭森要是把宝宝弄哭了,西洲哥绝对不会放过他。 无奈地叹了口气,霍庭森抬手摸了摸宝宝的小爪子,“思君,你这个小姑姑是不是很坏?” 察觉到霍庭森摸他的小手,思君开心咧嘴咯咯笑,笑音奶呼呼的,仿佛还带着一股奶气,让徐愉稀罕得不得了。 “三哥。”徐愉叫了声霍庭森,偏头用一双湿漉漉的黑眼睛巴巴地盯着霍庭森,“要不然我们开始备孕吧,思君好可爱,我也想要一个小宝宝玩,好不好呀?三哥。” 要一个小宝宝玩?霍庭森皱了皱眉,没回答徐愉这个问题。 徐愉才二十二岁,平时的表现看起来就像个大孩子,再说,他们才刚结婚,二人世界还没过够。 气氛沉默片刻,霍庭森瞅了眼满眼期待的姑娘,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抬手捏了捏徐愉的脸,徐愉抬手拉了拉他的衣摆,然后又一边亮闪闪着眼睛看着他一边小幅度晃了晃他的衣摆,撒娇道,“好不好嘛?三哥,我们就先要一个小宝宝,另外两个过两年再要。” “不行。”霍庭森态度坚决,“徐愉,现在不考虑这件事。如果你再闹着要孩子,我们分床睡,我睡书房。” “你怎么不说你让我去后山睡狼窝?”徐愉不满意地小声嘟囔,怀里得小宝宝还在睁着一双像冰的黑葡萄般晶莹乌黑的大眼睛看着她,白白的小爪子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小衣服,兴奋地踢了踢小脚丫。 徐愉抿了抿唇,朝小宝宝告状,“思君,三哥真坏,你以后不要学三哥,长成坏蛋后不好娶媳妇。” “……”霍庭森皱了皱眉,深邃凛冽的目光扫了眼正在对小宝宝絮絮叨叨的姑娘,微挑了下眉,坏蛋娶不到媳妇,那他是怎么娶到老婆的? 这小东西的逻辑有问题。 此时,顾南风拿着两个玻璃小奶瓶,刚从楼下上来,就看到守在门口的沈湫。 沈湫今年十七岁,是沈峥的亲弟弟,当初顾南风的姑姑嫁给沈家家主,夫妻恩爱,先后生下了沈峥和沈湫兄弟俩。 第83章 沈峥今年三十而立,沈湫这个二公子比他哥整整小了十三岁,平时基本上管他最多的就是沈峥这个哥哥。 少年鲜衣怒马,肤白貌美,玩世不恭的处事风格再加上优越的家世,不知道是多少少女的梦中情人。 顾南风走过去,瞅了眼沈湫的游戏界面,嗤了声,“菜鸡。” 一听到这两个字,肤白貌美的少年顿时炸了毛,立刻收起手机,掀眸瞪了眼顾南风,“菜鸡怎么了?不允许菜鸡玩游戏呀?” “丢脸!”顾南风啧啧两声,“以后在外面别说认识我,我可丢不起这人。” 沈湫咬了咬牙,冷飕飕地瞅着她,“顾南风,你想死吗?你别忘了,我和霍惊可是好朋友,你小心我在他面前说你坏话。” 顾南风挑了挑眉,淡淡道,“人菜事多。” 这句话可把沈湫惹毛了,当即撸起袖子想和顾南风干架,这时候,“咔哒”一声,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霍庭森单手抄兜站在门口,平静的目光扫了眼正准备干架的顾南风和沈湫,两人一看到霍庭森,立刻像两只被抓住脖子的小鸡仔。 “你们俩在这干什么?”霍庭森沉声问,语气不冷不淡,让顾南风忍不住往沈湫身后挪了挪。 抬手推了下少年的后背,示意他赶快说话。 沈湫冷笑一声,抿了抿唇,清澈的目光看向霍庭森,忽然莞尔一笑,又单纯又无辜地说,“庭森哥,西洲哥让我在这里守门,不让其他任何人打扰你和小嫂子的二人世界,但是她……” 指着顾南风,沈湫继续说,“她说我长得丑丢她的脸,要和我干架。” “……”顾南风额角跳了几下,恨不得一巴掌抽死沈湫,这小崽子说得是什么狗话! 下一秒,顾南风立刻扬起一抹笑脸,对霍庭森说,“三爷,我来送奶瓶,思君要饿了啊,我先进去了。” 一说完,顾南风就立刻一溜烟走进霍庭森身后的房间。 “不讲理。”清冽的目光盯着顾南风的背影,沈湫咬了咬牙说。 霍庭森走向楼下,经过沈湫时挑了下眉,淡声说道,“女人都不讲理,跟我下楼。” “哦。”沈湫点头,同时在心里唏嘘,庭森哥才刚结婚多长时间就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女人这种东西真可怕。 到了楼下,顾西洲,沈峥,闻戾几个人都在。 “霍三儿,你那小妻子呢?”闻戾顶好奇地朝霍庭森身后看了看,一看到沈湫这小崽子的身影,立刻笑得更欢,“沈二,你还没见过你庭森哥的老婆?” 随后,闻戾又啧啧两声,“那小姑娘可厉害得很,把霍三儿这种一本正经的人都给带坏了。” 第118章 年龄差 沈湫闻言,疑惑地挑了挑眉,戾哥说得不错,他知道庭森哥结婚了,却不知道庭森哥的老婆长什么样,不过听说好像是顾南风那傻子的闺蜜。 “庭森哥,小嫂子长得很漂亮咯?”沈湫眨眨眼,好奇地问霍庭森。 霍庭森没回答这个问题,走到沙发边坐下,这边小会客厅里只有闻戾他们几个人,因此大家说话也都不避讳。 闻戾啧了声,似笑非笑地瞅了眼霍庭森,“当然漂亮咯,不漂亮你庭森哥能看得上?” “我也这样觉得。”沈湫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小嫂子要是不漂亮,以后的宝宝绝对拉低庭森哥这逆天的颜值。” 一听到“宝宝”这两个字,顾西洲顿时看向霍庭森,拧了拧眉道,“庭森,你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你年纪也不小了,该要孩子了,到时候你和徐愉你们俩生个小女孩,刚好给我们家思君当未婚妻。咱们知根知底,你也好放心把女儿交给思君。” 此时,阮明烛走过来,一听到这话,顿时皱了皱眉,走到顾西洲身边,瞪了他一眼,“西洲,你说什么呢?‘爸爸综合症’又犯了?” 不等顾西洲反驳,阮明烛又不好意思地看向霍庭森,“庭森,你别介意,自从有了思君,西洲就开始怀疑他儿子以后会娶不到老婆,你别搭理他。” “嗯。”霍庭森应道,随后又笑着看向顾西洲,“西洲,我和徐愉暂时不打算要孩子,她自己还是个大孩子,孩子的事再等两年。” 两年?两岁年龄差也还可以,顾西洲在心里想。 这时候,闻戾不满意地嚷嚷,“西洲,你不够兄弟了啊,你怎么不和我结亲家?” “你连老婆都没有,等你生出女儿,说不定我们家思君都会打酱油了。”顾西洲瞅了他一眼说。 闻戾抿了抿唇,顾向阮明烛,不可置信道,“明烛,你们家不接受年龄差?那霍三儿还比他老婆大八岁呢!” 此话一出,霍庭森顿时黑脸了,沈湫更是笑得直不起腰,就连沈峥和顾西洲脸上也都露出笑意。 闻戾这个人就是不怀好意,什么时候都能diss一下霍庭森。 “闻戾,你想死吗?”霍庭森冷飕飕地扫了他一眼,闻戾挑了挑唇,笑道,“霍三儿,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霍庭森就听不得年龄差,闻戾偏偏喜欢在他底线上蹦哒。 这时候,眼看这两人就要打起来,阮明烛连忙笑着打圆场,“年龄差是好事,只要小姑娘能接受,我们家思君没问题。” “明烛嫂子说得对。”沈湫笑嘻嘻地附和道,“年龄大会疼人,以后我就要找一个小我五岁的女孩子。” “五岁?”沈峥挑眉,瞅了眼这位少年,“小湫,你有没有考虑过,你女朋友现在连小学都没毕业?” 此话一出,沈湫立刻顿住几秒钟,然后把目光转向霍庭森,清澈的目光里写满了“禽兽”两个字。 “……”霍庭森立刻给了沈峥一记眼刀,用眼神告诉他,霍忍冬今年也才二十三岁。 沈峥当即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小湫说得对,年龄差是个好东西。” “……”一听这话,沈湫立刻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亲哥,庭森哥到底怎么威胁他了? 闻戾看着这一切,不怀好意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抬眼似笑非笑地望了望沈峥。 原来这狗喜欢人家霍小姐啊。 百天宴在下午举行,宴会开始时,外面的雨顿时下得更大。 枝叶扶苏的新芽在雨水的拍打下垂下骄傲的头颅,在大雨中,一朵白色的玫瑰傲然挺立,如同一位在雨中降生的骄傲公主。 室内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虽说是顾西洲家儿子的百天宴,但大家的灌酒对象却是霍庭森,因为顾西洲的挡酒理由让他们无话可说。 他晚上得陪儿子睡觉,小宝宝不能闻酒味。 特别是闻戾,平时没机会灌霍庭森酒,这次直接带头灌他酒。 宴会刚进行到一半,霍庭森就离开宴会厅,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躲酒。 徐愉看到他离开的背影,抿了抿唇,放下手里的酒杯准备去看看霍庭森。 没想到还没来得及离席,就被一个穿着粉色吊带裙的女人拦住去路,对方一看到徐愉就仿佛看到闺蜜似的,巴不得和她说一晚上的话。 “徐愉,我认识你好久了,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小芈啊,以前我们还经常一起逛街呢。”女人一脸殷勤,徐愉总感觉她的目的不纯,况且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女人。 徐愉抿了抿唇,没什么情绪地扫了她一眼,“抱歉,你应该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怎么可能?徐愉,我们才多长时间不见,你就不认识我了?”女人一脸震惊,撇撇嘴说,“你也太不够朋友了吧。” 徐愉厌恶地皱了皱眉,用力甩开女人的手臂,“放开,我不认识你。” 她声音森冷,音色里没有丝毫温度,女人被这句话吓得顿时说不出话,愣愣地站在原地。 徐愉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别再缠着我,不然我抽死你。” “嗯嗯嗯。”女人愣得只点头,没想到徐愉外表看起来这么斯文的姑娘私下里竟然那么暴躁。 甩掉这个烦人的黏人精,徐愉立刻去楼上找霍庭森。 此时,三楼一间客房里,霍庭森靠在沙发上,抬手捏着疲惫的眉心,由于喝了太多酒,太阳穴昏昏沉沉的,只有意识还在清醒。 没一会儿,房门被人轻轻推开,霍庭森下意识以为是徐愉来了,靠在沙发上也没睁眼,勾唇笑道,“这么快就找到我了?” 他说话语气低沉性感,裹着满满的宠溺。 宋有思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踩着红底黑色高跟鞋走过去。 她还没走到沙发边,霍庭森就察觉到不对劲,立刻掀开眼帘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眸底掠过一抹微不可见的墨色,“是你?” “嗯。”宋有思点点头,“我看你不太舒服,就过来看看。” 第119章 三哥,我是你老婆,我们干什么都光明正大 抬手指了指对面的沙发,霍庭森沉声道,“坐吧。” “嗯。”宋有思坐下后,担心地看向霍庭森,“庭森,你不舒服吗?很严重吗?” 第84章 “没事。”霍庭森淡淡道,落在宋有思身上的目光平静无波,“你有什么事吗?” 宋有思抿了抿唇,目光看向对面的男人,“庭森,我已经向总部提交了申请,过段时间就能调回国内。” 宋有思所在的公司是华尔街知名的投行公司,她和霍庭森就是在那家公司认识的。 十几年前,霍庭森是华尔街的投行圣手,他当时才十七岁,圈子里都在传“leon”这个名字,说是如雷贯耳也不为过。 当初宋有思还没有进投行,只知道“leon”这个名字,并不认识拥有这个名字的主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直到宋有思进入投行后,她性格强势,见到霍庭森本人的那一刻,就在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在投行打败他。 那时候霍庭森已经准备离开投行,但眼光依旧锐利,宋有思每一次都败给他。 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宋有思竟然发现她把心丢在了霍庭森身上。 不过宋有思向来不避讳自己的感情,她干脆利落地接受了自己对霍庭森的感情,并且发誓一定要得到霍庭森。 她知道霍庭森不是那种会轻易动心的人,所以不做没把握的事,但宋有思一直是自信的,她坚信没有人比她更能配得上霍庭森。 此前宋有思内心里从没有产生过危机感,直到徐愉的出现,或者说直到她意识到霍庭森对徐愉很特别,她才倏然产生一种危机感。 “想好了吗?”霍庭森捏着眉心淡声问。 宋有思坚定地点点头,“嗯。庭森,以后我们几个就能经常聚聚了,如果这次不是西洲的孩子百天宴,恐怕我还见不到你。” 掀眸扫了她一眼,霍庭森没什么情绪地沉声道,“有思,这种事你不用和我说,这是你自己的事,我既然没有义务插手,也不必知道。” 他不是机器人,本身精力有限,徐愉一个人就能把他折腾得一秒钟不得安生,没功夫管其他不相干的事。 回头那小东西再吃醋,还得闹他。 宋有思闻言,脸色微不可见地白了一下,正打算说什么,忽然听到敲门声,下一秒,就听到说话声伴随着脚步声一起传进来。 “三哥,你在这呀,我找了好久呢?”一看到霍庭森,徐愉就轻快地跑过去,直扑到他身上,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低头吻了吻男人的薄唇。 徐愉抿了抿唇,乌玉般的瞳孔直勾勾地盯着霍庭森,“三哥,你还认识我是谁吗?” 说话间,徐愉皱了皱自己的鼻尖,“酒味好重,你到底喝了多少?” 霍庭森双手搂住她的腰肢和后背,深邃的眸光落到她脸上,勾唇笑笑,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还有人在,先下来。” 一听到这话,徐愉立刻转过身,这才发现房间里除了霍庭森竟然还有一个人,关键这人还是宋有思。 宋有思面色平静地盯着她,其他人可能看不出来什么,但作为情敌的徐愉清楚地看到宋有思眼里的嫉妒。 一扭头,徐愉跨坐在霍庭森腿上,双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抿了抿唇,伏在他耳边说,“三哥,我就不下,我是你老婆,我们干什么都光明正大。” 咬了咬唇,徐愉急忙忙地加了句,“我们是有证的,法律允许的。” 霍庭森失笑,抬手揉了两下她的后脑勺,“徐愉,乖点,先从我身上下来。” “我不要。”徐愉不开心地提高声音说,不管霍庭森怎么劝,反正她就是趴在他怀里不出来。 情敌就在对面,徐愉咬了咬牙,坚决不能给除了她以外的任何女人可乘之机。 霍庭森是她老公,他们是被法律认可的夫妻。 无奈之下,霍庭森只好一边搂着徐愉,一边对宋有思淡声道,“抱歉,这小东西太闹人,没什么事你先出去吧,以后有事找我直接联系蒋盛就行。” 此话一出,宋有思当即蹙了一下秀气的眉心,废了好大力气才克制自己说了一个“好”字。 深锐的目光重重地看了眼徐愉,捏了一下自己的指尖,宋有思忽然笑道,朝徐愉说,“徐小姐,改天见。” 说完这句话,宋有思刚准备踩着高跟鞋离开,徐愉倏然一下抬起头,润丽的眸光落在宋有思身上,微微提高声音道,“宋小姐,我是霍庭森的合法妻子,请叫我霍太太。” 闻言,宋有思顿了下,随后笑着转过身,眼底闪过一抹让人微不可见的暗色,同时目光瞅了眼霍庭森。 霍庭森的眼神完全没有落在她身上,他的注意力全都在徐愉身上。 男人瞳孔乌黑,黑色的瞳孔最深处仿佛存在一个墨色漩涡,让人忍不住沉沦其中。 但这双惊艳的眼睛并不属于她,宋有思暗自咬了咬牙,面上不动声色,对着徐愉扬起红唇,仿佛宣战一般说出,“霍太太,我们改天见。” “再见,宋小姐。”徐愉坐在霍庭森腿上,一只手搂住男人的脖子上,笑靥如花地朝宋有思挥了挥手。 宋有思捏紧手指,转身离开。 “咔哒”一声,房门被关上,徐愉立刻从霍庭森身上爬下来,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小脸一虎,严肃地看着他,霍庭森顿时额角一抽,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徐愉故作凶巴巴的声音,“三哥,你说清楚,你怎么和宋小姐共处一室。我以前和你说过的,三哥,你是有家室的人,在外面不可以和别的女人走太近,这样对你名声不好,而且还不利于我们家庭和谐,更严重的是还有可能因为你的不雅行为让华信的股价下跌。” 第120章 徐愉要保护霍庭森的清白,支持婚姻和平 一说完,徐愉不等霍庭森开口解释,继续绷着一张小脸问,“三哥,你仔细想想,这几种严重的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而后又非常好言好语地劝霍庭森,“三哥,你相信我,我说得都是真的。因为你的一时头脑发热,导致我们夫妻婚姻破裂,导致你的个人形象受影响,导致公司受影响,这是不可以的。三哥,你说说,你能接受这种后果吗?” “不能。”霍庭森顺着她的话说,一抬手,又把徐愉搂进他怀里,徐愉推了推他的肩膀,满意地软声道,“所以三哥,你以后不可以再和其他女人单独相处了哦。” 徐愉说的话光明正大。 她就是不喜欢霍庭森和别的女人接触,不喜欢其他女人勾引霍庭森。 尽管徐愉还不确定自己对霍庭森的感情到底是什么,但正如她说的,她喜欢霍庭森。 既然喜欢一个人,怎么能狠心把他推开呢? 姑娘在心里暗暗发誓,徐愉要保护霍庭森的清白,支持婚姻和平。 百天宴持续到晚上十点才结束,徐愉离开的时候依依不舍,她喜欢小宝宝。 顾家房间里,徐愉恋恋不舍地坐在阮明烛身边,一双黑溜溜的狐狸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阮明烛怀里的小孩子,“思君宝宝,姑姑要回家了,好舍不得你呀。” 小宝宝这会儿犯困了,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没精神地看着徐愉,小拳头都不挥了。 “阿愉,你要是想思君了,随时来顾家。”阮明烛温柔地安慰她。 徐愉点点头,“嗯嗯,我知道了,明烛姐。” 又看了会儿小宝宝,徐愉才一步一回头地被霍庭森带着回家。 —— 自从参加了思君的百天宴,徐愉就想方设法地劝霍庭森要孩子,可无奈的是,这男人就是不同意。 甚至因为徐愉闹得太厉害,以至于霍庭森搬去了书房睡几天。 对于霍庭森这种油盐不进的男人,徐愉什么方法都试了,勾引也试了,把他灌醉这种方法也试了,但结果无一不是失败。 渐渐的,徐愉也不太执着要孩子这件事了。 就在霍庭森以为这件事快被彻底掀过去的时候,某天晚上,徐愉扒拉他手机的时候忽然看到顾西洲的朋友圈。 令徐愉震惊的是,自从百天宴之后,顾家夫妻俩几乎每天都在朋友圈晒娃,而她在自己的朋友圈里从来没看到过西洲哥和明烛姐的朋友圈。 徐愉当即就皱着眉看看自己的手机,扒拉几下后发现,“她”竟然把顾西洲和阮明烛两个人屏蔽了。 她肯定不会做这种事,那只有一个可能,是霍庭森给她屏蔽的。 那天晚上,南山公馆的佣人几乎都知道,自家位高权重三爷不仅被小夫人叭叭了三个小时,最后还被赶出了卧室。 周末上午,梨园。 梨园是b市最大的戏园子,出入的大都是b市上流圈子里顶级权贵。 一楼雅座,霍庭森坐在深红色的檀木椅子上,深邃平静的目光落在台上。 “想当年桃花马上威风凛凛,敌雪飞溅石榴裙,有生之日责当尽,寸土怎能属他人。” 戏子翩翩,戏音一丝一缕都是婉转。 “霍三儿,你家那小媳妇又闹你了?”一旁的闻戾似笑非笑地问。 第85章 话虽然是问句,但语气肯定的。 最近几天,霍三儿有事没事就往这戏园子里跑,每次听的还是同一曲——《穆桂英挂帅》。 本来闻戾还挺好奇霍三儿怎么那么奇怪,直到从沈峥那里得知霍三儿为了让他家小媳妇断了怀孕的念头,偷偷用人家手机把阮明烛和顾西洲夫妻俩屏蔽了。 怪不得徐愉和他闹。 该。 霍庭森抬手捏了捏眉心,低低地应了声,“嗯。” “霍三儿,不然你就从了你那小媳妇呗,反正这事怎么说都是你赚便宜。”闻戾耸了耸肩,笑道。 没搭理他这句不着调的话,霍庭森的的目光继续落在台上。 闻戾瞅了他一眼,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人在这里不假,心估计在他小媳妇心上呢。 没过一会儿,戏园子里忽然进来了两个女人,正是霍柠沁和霍颜洛姐妹俩。 因为霍庭森下了命令,她们现在根本回不去霍家,霍家的佣人和管家都不认她们两个小姐了。 她们姐妹俩根本离不开霍家,自从没了霍小姐这个称号,两人早就成了圈子里被人嘲笑的对象,甚至都快被和徐愉那个贱女人一起相提并论了。 她们两个现在之所以来戏园子,还是霍卓彦给他们出的主意,让她们俩多听点戏讨老爷子欢心,说不定老爷子一高兴,就允许她们俩回霍家了。 此刻,两人一走进戏园子,就看到坐在观众席最中间的霍庭森。 霍柠沁当即心里一喜欢,立刻想去到霍庭森身边,却不料还没走近,就被霍北拦下。 “三爷不喜欢听戏的时候被人打扰,小姐,请离开。”霍北没什么情绪道。 霍柠沁咬了咬唇,立刻朝霍庭森喊道,“三哥,我是柠沁,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此话一出,霍北立刻脸色阴沉,当即抓住霍柠沁的手臂想把她扔出去。 见此情景,霍柠沁和霍颜洛急得哇哇乱叫,戏园子里的其他人被她打扰,纷纷露出厌恶的目光。 霍家毕竟是b市的大豪门,他们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霍家的事。 这两个小姐都是当初嫁进霍家的那位娱乐圈戏子生的,母亲没有教养,生出来的孩子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如今打扰三爷听戏的雅致,三爷可不是那么好脾气的人,更何况,他们听说,这两个女人就是被三爷赶出霍家的。 “等等。”霍庭森出声拦住霍北,冷冽的目光扫了眼霍柠沁和霍颜洛,漫不经心地问,“想和我说什么?” 他话音淡淡的,却让人感觉到一股仿佛像泰山压顶的怒意。 这会儿,霍柠沁反倒是没底气了,台上戏子依旧在唱着,她嘴唇颤抖,支支吾吾地说,“三哥,我……我……” 第121章 徐愉这小东西,闹人很厉害 “说不出来就闭嘴。”霍庭森冷声打断她的支支吾吾,声音里没有丝毫温度,音色仿佛来自最冰冷的海底,“既然已经不是霍家人,自然不必再叫我三哥。” “三哥,你……”霍颜洛着急忙慌地撇嘴反驳,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出口,“啪”一声,自己的脸蛋儿被霍北重重地打了一巴掌。 “没长耳朵?”霍北声音森冷,此刻在霍颜洛眼中,他仿佛是一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听不到三爷说的话?” 霍北的力气自然不是一般保镖可以比得上的,这一巴掌,直接让霍颜洛的嘴角出血。 刚整的鼻子也被打歪了,假体都露了出来。 也像刚才霍柠沁战战兢兢的模样,霍颜洛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来一个字。 其他听戏的人看到这一幕,都露出鄙夷的目光。 看来是人傻了,专门往枪口上撞。 谁不知道霍家三爷不能惹? 下一秒,霍北朝空中打了个手势,立刻从四面八方走出几个身穿黑衣的保镖。 “把这两个人扔出去。”霍北冷声道,“不守规矩的人不配进入梨园,吩咐园长,把这两个人拉入黑名单,终身不能再进梨园。” “是。”这些无情的保镖只服从命令。 这次霍柠沁和霍颜洛也不敢再叫嚷了,生怕再得到更严重的惩罚。 两人被扔出去,保镖的动作毫不留情,两个人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狼狈得哪有一点千金小姐的样子? 特别是霍颜洛,鼻子在脸上歪歪扭扭,整张脸因为这只怪异的鼻子显得尤为可怕。 梨园里,台上戏子继续唱戏。 常言道,戏一开场,不管怎样,必须唱下去。 “霍三儿,大义灭亲了?”闻戾挑眉问,说实话,他对霍家那几个人没有任何好感,特别是刚才那两个女人,活像是贫民窟里的狸猫换太子。 即使披了一件用金钱铸造的外衣,也丝毫掩盖不了她们身上那种市井出身的小家子气。 这种人,即便外表再豪华,在上流圈子里依旧上不得台面。 再说,闻戾这人本就没什么道德感,大义灭亲什么的,在他眼里再正常不过。 “我和她们有亲缘?”霍庭森漫不经心地挑眉问道。 闻戾耸了耸肩,唇角失笑,“也对。既然已经不是霍家人,自然和你没有任何宗亲关系。” 说完这句话,闻戾又不怀好意地加了句,“和你有关系的是你那小媳妇。” 一提及徐愉,霍庭森的额角顿时抽了下,闻戾看到这个小细节,顿时笑得更恣意,“怎么?霍三儿,你到底被你那小媳妇荼毒得有多深?” 闻言,霍庭森抿了抿唇,难得对徐愉作出一句评价,“徐愉这小东西,闹人很厉害。” “……”闻戾顿了几秒钟,随即把胳膊撑在霍庭森肩膀上,笑得乐不可支,直到霍庭森冷冷地睨了他一眼,闻戾才收敛几分。 “风水轮流转啊,三儿。”闻戾一本正经地拍了拍霍庭森肩膀,对上他的目光,朝他挑了挑眉,“以往都是你折磨别人,如今来了个小媳妇折磨你。” 霍庭森摇头失笑。 可不就是风水轮流转。 同一时间,在一家高级手工店里,徐愉和顾南风面对面坐。 两人手里各自拿着一个小木雕在涂色,徐愉手里的那个小木雕赫然是霍庭森的卡通形象。 顾南风手里的是一个胡桃夹子士兵。 “南风,你有没有律师朋友?我想咨询一些事情。”徐愉道,一边给小木雕的眼睛涂上颜色,是像辣椒一样的红色。 在她心里,霍庭森的眼睛会喷火。 顾南风一边认真涂色,一边问,“我没有认识特别厉害的律师,但我记得霍惊认识一个很厉害的金牌律师,你想咨询什么呀?” “家庭问题。”徐愉道,用涂色笔戳了戳小木雕的脸,“我想咨询咨询关于霍庭森不想要孩子这种问题是不是属于家暴。” “什么?”手里的涂色笔一下子掉了下来,顾南风震惊得睁大眼睛,愣愣地看向徐愉,好一会儿才说出话,“阿愉,你的脑回路怎么那么奇怪?” “奇怪什么!”徐愉委屈地瘪瘪嘴,继续往小木雕脸上上色,“我真不知道三哥怎么那么讨厌小孩!我都二十多岁了,要个孩子还需要霍庭森那个油盐不进的家伙同意,我快郁闷死了。” “……”顾南风闻言,被徐愉搞得懵了几秒钟,视线望了望她手里那个五颜六色的小木雕,在心里叹了口气。 三爷做得对,这姑娘现在确实不太适合要孩子。 自己还是个幼稚的大孩子呢。 孩子这种事,不着急。 中午时,徐愉和顾南风从木雕店出来,准备去附近的饭店吃午饭。 饭店离木雕店不是太远,两人打算步行去。 徐愉一边走一边看着手里的小木雕,霍庭森的脸被她涂成蓝色的,眼睛是会喷火的红色,西装颜色倒是正常的黑色。 看着看着,徐愉忍不住弯唇笑了笑。 霍庭森这个样子好奇怪,但是还有那么一点点可爱。 忽然间,耳边传来顾南风着急的声音,“阿愉,快躲开。” 话音刚落,徐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顾南风一把推开,摔倒在地上。 下一秒,徐愉就眼睁睁地看着顾南风被一辆红色的宝马撞到。 还好宝马在最后一刻停下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南风,你没事吧?”徐愉着急忙慌地跑到顾南风身边,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一番,确认顾南风除了脚踝处的一个擦伤以外其他没受伤才放心。 顾南风抿了抿唇,目光冷冷地扫了眼那辆红色宝马,“我没事,阿愉,他们是冲着你来的。” 听到这话,徐愉咬了咬牙,凛冽的眸光狠狠地瞪了一眼这辆宝马,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驾驶座,抬手用力拉开驾驶座的车门。 果然不出她所料,张玫圆和徐贝希一人坐在驾驶座,一人坐在副驾驶。 看到徐愉,徐贝希脸色没有丝毫慌张,朝徐愉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小愉,抱歉,玫圆是第一次开车,没什么经验,还好你们没事,不然什么都晚了。” 第86章 第122章 徐愉的鬼话和战斗力 “是啊,徐愉。”张玫圆猛然松开方向盘,强硬地对徐愉说,“我不是故意的,反正你们也没受伤,反正我们都是姐妹,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话音落地,徐愉冷冷地勾起唇角,狠狠地咬了咬牙,“鬼才和你是姐妹。” 说话间,徐愉一把把张玫圆从驾驶座上拉出来,张玫圆想反抗,但她根本不是盛怒下徐愉的对手。 毫不留情地把张玫圆推倒在地上,徐愉抬手狠狠地上往她脸上抽了几个巴掌,“你是不是有病,不会开车出出来丢什么人!” 说完,徐愉还是不解气,又重重地抽了张玫圆几巴掌,嘲讽地开口,“我告诉你,要是我朋友出什么事,我一定会连本带利地从你身上讨回来。不会开车就好好窝在家里,菜鸡就是菜鸡,真以为自己变成凤凰了?想上天呢?” “你……你……你怎么那么恶毒?”张玫圆虚弱地咒骂,“不要脸。” “啪啪啪!” 徐愉先动手往她脸上抽了几巴掌,“好好闭上你的嘴,要是再让我听到从你嘴里吐出来一个字……”徐愉一抬手,冷冷一笑,“我抽死你。” 张玫圆被吓得脸色发白。 希希怎么不告诉她徐愉的战斗力这么强? 教训完张玫圆,徐愉把视线转向坐在副驾驶上的徐贝希。 一对上徐愉的眸光,徐贝希顿时觉得仿佛被毒蛇缠住了脖子。 连忙想下车逃跑,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徐愉快速追上她,用全身的力气把她推倒在地上。 这下子把徐贝希摔得不轻,白皙的手臂被擦出了一块油皮,疼得她皱起眉头。 “你干什么?徐愉。”徐贝希眼眶里含着泪问,仿佛徐愉对她做了什么让人不可饶恕的事。 这时候,她们周围聚集了不少吃瓜群众,这些不明所以的吃瓜群众一看到打人的是徐愉,自然而然地把徐贝希和张玫圆两个女人当成了受害者。 其中一个刚买菜回来的大妈,好声好气地对徐愉说,“姑娘,有什么事咱们慢慢说,犯不着动手,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此话一出,其他吃瓜群众也都纷纷附和,“是啊,姑娘,确实没必要动手。” 这时候,徐贝希看到情势开始扭转,立刻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还没开始她的表演,白皙的脸蛋儿就被徐愉重重地抽了一巴掌。 徐贝希懵了。 “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你们听我说。”徐愉打完人,立刻换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眼角还挂了一滴泪,抬手指了指徐贝希和张玫圆两个人,“她们两个人勾引我男朋友,我和我男朋友都要结婚了,而且我还怀孕了。现在这两个女人要破坏我的家庭,可怜我很快就要变成弃妇。还有我这腹中可怜的孩子,一出生就要成为没有爸爸的孩子。” “而且……”话音一转,徐愉的语气更加可怜,望了望站在一旁被她惊呆的顾南风,抿了抿唇,继续楚楚可怜地说,“她们两个人不仅想破坏我都家庭,还想杀了我和我的孩子,现在还想撞死我的好闺蜜。呜呜呜,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们,就……呜呜呜呜,就因为我闺蜜对她们说了句,你们这样做是不对的,好公民不能当小三,她们两个人就恼羞成怒想把我闺蜜撞死。呜呜呜呜,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徐愉说完这一大通话后,不仅顾南风震惊,就连徐贝希和张玫圆这两个“受害者”也目瞪口呆。 这时,吃瓜群众听到徐愉这么一个可怜的故事,纷纷产生如洪水般的同情心。 特别是刚才劝徐愉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的那个吃瓜大妈,现在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瞪了眼徐贝希和张玫圆后,充满正义感地对徐愉说,“姑娘,你别怕。大妈一定会为你做主,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小三了,不仅没有道德,还破坏别人的家庭。” “对。”其他叔叔阿姨和哥哥姐姐也都附和,“小三人人喊打,我们会为你做主。” 徐愉又挤出了几滴眼泪,“谢谢你们。” 美人落泪,大妈更加心疼,立刻走上前对着徐贝希的脸狠狠抽了几巴掌,“人家姑娘都怀孕了,你怎么好意思当小三?长得挺漂亮,就是不干人事。” “我不是,我没有。”徐贝希睁大眼睛反驳,“是徐愉在骗人,她就会演了。” “啪啪啪。” 大妈气愤地又往她脸上抽了几巴掌,“人家姑娘都话都怀孕了,能说假话?倒是你们这些小三,满口谎言!” 顾南风暗戳戳地朝徐愉眨眨眼,无声说,“阿愉,厉害。” 徐愉浅浅的勾了下唇,然后继续装成一副无辜的样子。 即使张玫圆的脸已经肿成了猪头,也逃不过大妈的魔爪。 大妈几巴掌抽过去,张玫圆直接因为承受不住晕了过去,半死不活地趴在大马路上,她今天穿的是短裙,这样趴着连里面黑色的底裤都露出来了。 这时候,忽然一阵警笛声传来,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吃瓜群众报了警。 最后的结果是,几个人连同大妈一起被带进了警局。 到了警局,警察做笔录时,徐愉死活不配合。 “我要等我老公来了再说。”徐愉明白,她刚才糊弄吃瓜群众的鬼话肯定瞒不过警察,但只要霍庭森一来,她肯定会没事。 那个男人的权利强大得连她都想象不出来。 “姑娘,请你配合。”年轻的警察严肃地说。 徐愉睁圆眼睛摇摇头,忽然灵机一动,双手捂着小腹,“啊呀,警官,我肚子疼。你让我休息一会儿好不好?我怀孕了,被你们一吓唬,估计是要流产了。” “……”年轻的警官皱了皱眉,“姑娘,不许碰瓷警察。” 徐愉抿了抿唇,双手捂着肚子委屈巴巴地不说话。 年轻的警官很无奈,这孕妇娇气,不能骂,不能吼,这怎么做笔录? 第123章 宝贝儿,听说你怀孕了? 两人僵持间,忽然从门口传来脚步声,徐愉和这位年轻的警察同时抬头望去,只见来人是身穿一身黑色高定西装的霍庭森,身后跟着蒋盛和霍北。 蒋盛走上前一步,靠近年轻的警察,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年轻的警察立刻拧了拧眉,转身,尊敬地朝霍庭森颔首一下,“霍先生。” “嗯。”霍庭森淡淡应声,凛冽的视线却从来没有离开徐愉身上,徐愉扭过头不看他,刚才她有多希望霍庭森来救她,现在就有多希望自己能原地消失。 聚众斗殴就算了,还闹到警察局。 估计霍庭森的脸快被她这个老婆丢光了。 这时候,年轻的的警察看了眼徐愉后,他也看出了这位霍先生心情不好,于是就委婉地对霍庭森说:“霍先生,您消消气,毕竟您夫人还有身孕,得让孕妇保持心情平和。” “身孕?”闻言,霍庭森玩味地扯了扯唇角,冷然的目光炯炯扣着徐愉,徐愉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巴不得自己能原地挖个洞逃走。 下一秒,猛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姿势,徐愉连忙收回自己放在小腹上的双手。 看着她这做贼心虚的架势,霍庭森冷冷地抬了下眉,淡声吩咐其他人,“你们先出去。” “是,三爷。” 年轻的警察跟着蒋盛和霍北一起离开后,调解室里就剩下霍庭森和徐愉两个人。 徐愉猛地站起身,像个小炮弹似的朝霍庭森冲过去,然后伸手一把搂住男人精瘦有力的腰身,把自己的脸蛋儿往他坚硬宽阔的胸膛上蹭了蹭,声音软软,“三哥……” “闭嘴。”霍庭森冷声道,“徐愉,你真的是出息了。” 舌尖舔了舔后牙槽,霍庭森忍住想揍老婆的气愤,生硬地抬手揉了两下徐愉的后脑勺,“受伤了没有?” “没有。”心里松了口气,徐愉靠在他怀里乖巧道,“三哥,你老婆很厉害的。” 双手扣着她的肩膀,把徐愉推后两步,徐愉乖乖地顺着他的力道后退,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盯着他。 霍庭森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面上神情冷峻,抬手捏了捏徐愉的脸颊,“转一圈,我看看有没有你有没有受伤的地方。” 他不太放心徐愉这小东西的话。 徐愉乖巧地点点头,伸开手在他面前乖乖转了一圈。 “三哥,你别担心,我没有受伤的。”转完后,徐愉伸出手攥住霍庭森的衣摆,小幅度地晃了晃。 话音刚落,自己的指尖被霍庭森抓住,男人拧着眉,脸色很不好。 徐愉咬了咬唇,忐忑地问,“三哥,你怎么了?” 霍庭森抿了抿唇,抬手摁了摁她食指指腹上的一个小伤口,抬眸瞟了她一眼,反问道:“这难道不是伤?” “这个呀。”徐愉不以为然,“小伤口,不碍事。” “碍事。”霍庭森沉声道,深邃冷冽的目光沉沉地瞥了她一眼,同时用自己干净的指腹摁着姑娘的手心,“徐愉,下次再敢让自己受伤……,你知道我的手段。” 第87章 一听到“手段”二字,徐愉下意识抖了抖自己的小身板,咬着润红的唇瓣,胡乱地点点头,“我知道了,啪三哥,我以后绝对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了。” 对于徐愉的保证,霍庭森持保留态度。 两人之间的气氛安静了几秒钟后,霍庭森扫了眼徐愉,淡声挑起话头,“宝贝儿,听说你怀孕了?” “……”徐愉愣了几分钟,随后小脸立马爆红,支支吾吾半天没吐出一个字。 霍庭森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唇角,两只有力的大手扣着徐愉的腰肢稍稍用力把她带到一旁宽阔的桌子上,徐愉立刻抬起双臂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把自己的下巴伏在他宽阔坚硬的肩膀上。 “三哥,你肯定是听错了。”徐愉强行狡辩。 低眸平静地盯着她,霍庭森忽而勾唇一笑,这笑容把徐愉弄迷糊了。 三哥是什么意思? 下一刻,就听到霍庭森低沉略微沙哑的音色,他徐愉很严肃,看着徐愉说,“徐愉,你还小,孩子的事不着急,我们再等几年,好吗?” 这是第一次两人都这样平静的情况下,霍庭森和徐愉讨论这个问题。 以前他们两个人每次讨论这件事的时候,不是徐愉气得脸红,就是霍庭森被这小东西气得说不出话。 徐愉低着头抿了抿唇后,粉唇微动轻声说,“好。” 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霍庭森搂扣着徐愉的后脑勺把她搂进自己怀里,轻轻地捏了捏姑娘盈润小巧的耳垂,“那就说定了。” “嗯。”徐愉点点头,温软地靠进他怀里。 片刻之后,霍庭森带着徐愉离开。 经过旁边一个调解室时,徐愉听到里面传来徐贝希和张玫圆的声音,还有刚才那个吃瓜大妈的声音。 “哎哎哎,你们两个姑娘可不能不讲理,明明是你们两个人欺负那小姑娘,人家小姑娘都怀孕了,你们好意思勾引她老公吗?”大妈语气义正言辞,“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小三了,正事不干,专门破坏人家家庭。” 徐贝希红着脸反驳,“我没有,你就是被徐愉骗了,她说的都是假话。” 张玫圆肿着一张猪头坐在徐贝希旁边,委屈巴巴地说不出话,整张脸又红又肿,活像是一个肿起来的猴屁股。 一听这话,大妈更加来气,“姑娘,瞧瞧你说的是什么话?我都一把年纪了,我能看不出来谁说真话谁说假话?” 听到这,徐愉抿了抿唇,偏头望向霍庭森,“三哥,那个阿婆挺好的,还帮我揍人,你把她保释出来好不好?” “嗯。”霍庭森应声,搂着徐愉继续离开警局,“蒋盛会去办。” 徐愉点点头。 蒋盛的效率很快,徐愉和霍庭森刚离开警局,吃瓜大妈紧跟着也出来了。 大妈一看到走在她前面的小夫妻,立刻开心你喊了声,“姑娘,姑娘,等等。” 闻言,徐愉转过身,大妈立刻忙敢过去,扫了眼一旁的霍庭森,笑道:“姑娘,这是你老公吧?” 第124章 徐愉和三爷难道是情人关系? 徐愉偏眸扫了眼霍庭森,男人朝她微微挑眉,接着赶在徐愉说话前对大妈开口道,“你好,我是徐愉的丈夫。” 继而站在霍庭森身后的蒋盛上前一步,递给大妈一张名片,“你好,我是三爷的助理,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困难的事可以拨打我的电话。” “好好好。”大妈乐呵呵地接过蒋盛的名片,低眸瞧了眼,然后又看向霍庭森,“哎呀,这位先生,你可得好好对你老婆,姑娘还怀了你的孩子,你可不能被坏女人勾走哦。你瞧瞧,你老婆多好看呀,可比刚才那两个猪头好看多了。” 一听到大妈这番话,徐愉顿时紧张地蹙了蹙秀气的眉心,下意识收紧双手搂住霍庭森的手臂,生怕他大爷脾气上来了生气。 出乎徐愉意外的是,霍庭森只是淡淡应声,沉声道,“我知道。” 大妈满意地点点头,笑呵呵地看着夫妻俩,“那就好那就好。” 这时候,徐愉猛然听到从身后方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 “你个小老太婆,你怎么跑警察局了?” 徐愉偏头望去,就看到一个身穿灰色休闲装的老先生怒不可遏地瞪着大妈。 很显然,这老先生是大妈的老伴。 大妈一听这话,立刻拔腿就跑,“姑娘,我先走了啊,我们有缘再见。” 一说完话,大妈就在徐愉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徐愉忍不住弯唇笑了笑,看来大妈应该很幸福。 不一会儿,徐愉和霍庭森乘坐一辆黑色的宾利离开。 宾利离开时,刚好和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擦肩而过。 此刻,坐在玛莎拉蒂驾驶座的徐露微浅浅偏头看了眼那辆黑色宾利,直到宾利驶出一段距离,徐露微才注意到宾利的车牌号。 那就是霍庭森的车牌号。 徐露微立刻停下车,着急忙慌地打开车门,但这时候那辆黑色的宾利早已走远了。 咬了咬红唇,徐露微狠狠地捏了一下自己的指尖。 霍庭森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带着这个疑惑,徐露微走进警局。 一见到徐贝希和张玫圆,特别是当看到张玫圆那张“猪头”的时候,徐露微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徐露微咬着牙问。 她和徐中实夫妻俩一样,都不喜欢张玫圆。 满身都是穷酸味,根本不配进他们徐家的大门。 徐贝希抽了抽鼻子,抬手指了下自己红肿的脸颊,可怜又让人觉得可笑地看向徐露微,“姐姐,是徐愉打的我。” “徐愉那个贱人打你干什么?”徐露微瞪着张玫圆,不管因为什么,反正都怪这个女人。 张玫圆被吓得不敢说话。 她本来就怕徐露微,这下子更怕了。 徐贝希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张玫圆,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见此情景,徐露微立刻大概猜出了事情的经过。 恶狠狠地剜了一眼张玫圆,张玫圆顿时被吓得抖了抖。 终究是没再说什么,徐露微忍着怒气,转身去办保释手续。 让她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不能把这两个人保释出来。 徐露微气得快要喷火,咬着牙问眼前这个年轻的警官,“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办保释手续?” 年轻的警官闻言,瞥了他一眼,“这是领导的吩咐,如果你有异议,可以去了找局长。” “你……”徐露微怒不可遏地指着他,“你这是什么态度?小心我投诉你。” “这位小姐……”年轻的警官直视着徐露微的眼睛,不卑不亢地说道,“我公事公办,问心无愧。” 徐露微拿他没办法。 忍着怒气想,这肯定是有人想整徐贝希和张玫圆。 打她们两的人是徐愉,但徐愉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本事调动公安局的力量? 徐露微皱着眉思考,又想起刚刚看到的霍庭森的车,一瞬间,一种不好的预感扼住她的咽喉。 不……不,绝对不可能。 徐愉怎么可能和霍庭森有关系呢?不可能,不可能,应该只是凑巧罢了,徐露微在心里安慰自己。 过了会儿,徐露微给霍淮书打了个电话,让她来保释张玫圆和徐贝希。 打完电话,徐露微火大地把张玫圆和徐贝希训斥一顿。 不舍得打徐贝希,于是就往张玫圆那张猪头上甩了两巴掌。 这重重的两巴掌直接把张玫圆的嘴角都打破了。 半个小时后,霍淮书来了。 但令他们四个人都想不到的是,霍淮书竟然也没办法把张玫圆和徐贝希保释出来。 那位年轻的警官依旧不卑不亢地说,“先生,这是领导的吩咐,如果您有异议,可以去找局长。” 徐露微心里咯噔一下,刚才那种不好的预感又一瞬间袭上心头。 咬了咬唇,徐露微斟酌地对霍淮书道,“淮书,我刚才看到三爷的车从警局离开,打人的又是徐愉,现在徐愉被保释出去,她……和三爷会不会是……是情人关系?” “不可能。”霍淮书闻言,立刻皱着眉反驳,“我了解三哥,他出身高贵,又长于兰宫,徐愉这种无权无势的女人怎么可能入得了他的眼?” 霍淮书口气反问,像是在问徐露微,又像是在问他自己。 徐露微咬了咬唇,三爷性格神秘,关于霍庭森和徐愉是什么关系,她根本说不清。 经过这个小插曲,霍淮书也没心情待在警局,简单安慰徐贝希几句后,就独自离开警局。 此时,在南山公馆。 徐愉换了件淡黄色的宽松睡衣,枕着霍庭森的腿躺在沙发上,男人捏着她那张受伤的指尖,正在帮她处理枪口。 消毒,上药,贴创可贴。 一系列步骤完成后,徐愉动了动手指,白皙的指腹上被贴了一个淡粉色的樱花创可贴。 第88章 霍庭森捏了捏她的脸,又往她粉嫩柔软的脸颊上拍了两下,“起来。” “哦哦。”徐愉从沙发上坐起身,一双玉臂搂着霍庭森的不脖子,霍庭森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腰,勾唇轻笑,“坐好我去洗手。” 指尖沾上了碘伏。 “不要。”徐愉朝他眨了眨眼,一低头,往男人喉结上咬了口。 第125章 星儿 霍庭森刚毅的喉结上顿时出现一口粉红色的小牙印。 徐愉弯了弯唇,满意地抬手抚了抚男人的喉结,抿了抿唇,又低身往他喉结上吻了吻。 这时候,从别墅外隐隐约约传来莫叔的声音。 “五少爷,三爷不喜被人贸然打扰。” 话音刚落,徐愉眼疾手快地拿起沙发上的一张五色薄毯,快速抖开披在自己身上,然后往霍庭森怀里一趴。 下一秒,门口传来脚步声,霍淮书走进来。 “三哥。”霍淮书朝霍庭森道,一边走过去。 霍庭森低眸瞟了眼趴在他怀里的小东西,深黑色的眸底掠过一抹微不可见的笑意。 抬手隔着薄毯摸了摸徐愉的脑袋瓜,徐愉悄悄地抬手拧了一下他的扣子,无声示意他不要暴露两人的关系。 霍淮书走到两人身边,皱了皱眉,显而易见,霍庭森怀里有个女人。 这女人把自己蒙得严严实实,就露出来一只白嫩的脚丫子,上面飘着一截鹅黄色的睡裤。 霍淮书抿了抿唇,眼看着霍庭森一点没有向他介绍的意思,没忍住问,“三哥,这位是?” “我女朋友。”霍庭森淡声说道,顺手揉了揉徐愉的后脑勺,徐愉咬着唇,如果不是时间不合适,她真想一巴掌抽在霍淮书脸上。 渣男! 呸! 霍淮书眼皮跳了下,故作轻松地笑着问,“三哥,你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啊?以前没听你说过。” “最近。”霍庭森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宽阔的手掌搂着徐愉的后背,而后偏头睨了眼霍淮书,“她叫星儿。” 然后又随便编了一些信息,“a市人。” 方便误导霍淮书。 “原来是三嫂啊。”霍淮书笑着说,目光落在那薄毯五光十色又复杂的花纹上,勾了勾唇道,“三嫂,你好,方便见见面吗?” 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这奇怪的感觉是因为霍庭森怀里这个女人产生的。 至于这感觉到底哪里奇怪,霍庭森说不上来。 女人没说话,只见霍庭森敛着眉揉了揉女孩的脑袋瓜,声音低沉,若是仔细听,定能听出来男人话中的宠溺和纵容。 “淮书,三哥家的这个小姑娘有点害羞,就不让你看了。”霍庭森道。 窝在薄毯里的徐愉听到这话,满意地弯了弯唇,低头吻了吻男人高级西装上的黑色扣子。 仿佛在无声说:三哥,奖励你。 霍淮书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敢忤逆霍庭森。 此时,霍庭森微微蹙眉,无心再和霍淮书聊天,于是沉声道,“淮书,星儿要睡午觉了,你先回去吧。” “好的,三哥。”霍淮书应道,目光却依旧留在徐愉身上,目光仿佛要穿透姑娘身上那五颜六色的薄毯。 咬了咬牙,霍淮书松开紧握的拳头,转身离开。 等他离开后,徐愉立刻一把掀开被子,吭哧吭哧地从霍庭森怀里爬出来。 霍庭森眼中笑意不减,温驯的目光落在徐愉脸上,姑娘发丝微乱,一抬头,如清潭底般清澈的眸光就这样倏然撞进霍庭森眼中。 心脏像是炸开一束烟花,徐愉抿了抿唇,卷翘漆黑的睫毛垂在眼帘,如同可爱的小枫叶一样扑闪扑闪。 霍庭森抬手勾了勾她头顶上的杂毛,眸光温柔。 客厅的落地窗很大,宽敞又明亮。 窗外树影摇曳,翠绿色的枝叶在空中迎风摇摇晃晃。 隔窗而站,眼前满是绿色。 徐愉咬了咬唇,倏然扑进霍庭森怀里,把自己柔软的脸蛋儿贴在霍庭森坚硬宽阔的胸膛上。 抿了抿唇,徐愉慢慢闭上眼睛,黑睫在白皙的眼帘上铺上一层深色的阴影。 阳春春日,微光明媚。 徐愉感觉到金色的阳光怯生生地探过干净的落地窗,浅浅洒在她脸上。 黑睫微颤,徐愉双臂搂住霍庭森的脖子,微微偏头,缓缓睁开眼睛。 明明是正午时分,她却忽然有种恍惚的感觉。 像是坠入了一场泡泡浴里,周身软绵绵的,柔软晶莹的泡泡缓缓飘过她的身体,然后“啪”一声碎成一个透明的烟花。 阳光好像在动,在恍恍惚惚的金色光线中,徐愉仿佛在窗外绿色的树梢中,看到一只金色鸽子。 小时候,徐愉经常听人说,如果遇到金色鸽子,一定会交上好运。 在20xx年3月25号这天,在中午,她徐愉看到了一只金色鸽子。 “三哥。”徐愉声音很软,抬起头直视着霍庭森的眼睛,男人瞳孔乌黑,漂亮的瞳孔周围裹着丝丝流光溢彩,霍庭森失笑,干净的指尖勾了勾她的下巴,“怎么了?傻了?” 徐愉笑意温软,“三哥,你为什么叫我星儿啊?刚才。” 霍庭森笑而不语。 多年前的一刻,他一抬头,透过红色浓稠的枫叶看到一颗可可爱爱的黄色星星。 虽然没等到他的回答,但徐愉并不失落。 双手扣着霍庭森的肩头,徐愉抿了抿唇,唇角浅浅勾笑,低头亲了亲他的薄唇。 语气温软又认真,“霍庭森,我喜欢你。” 姑娘柔和明媚,眼里藏着星星。 “怎么又表白?”霍庭森笑着问。 受clara的影响,霍庭森信仰一种非常虔诚的言说。 ——爱人之间一生只有一次表白。 他一生只有一次爱人的机会,在深思熟虑之后,他把自己的所有全都奉给他选定的爱人。 徐愉笑了,亲了亲他的鼻尖,“我想,不行吗?” “行。”霍庭森纵容着她。 忽而,腰肢被人猛然扣住,温热的掌心托着她的后脑勺,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徐愉被霍庭森压在沙发上。 他低头,吻住她的唇。 守在门口的莫叔见此情景,立刻把所有的佣人都支走,然后静静离开主楼。 — 直到和霍淮书的订婚宴那天,徐贝希的脸蛋儿还没好。 依旧肿得像个包子。 徐贝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厌恶地皱了皱眉。 她明明每天都去医院换药,为什么这脸看起来越来越严重了? 第126章 宝贝,摸摸头 就在徐贝希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房门被从外面打开,来人是霍淮书。 一看到霍淮书,徐贝希就立刻委屈巴巴地掉眼泪,起身扑进他怀里。 声音可怜:“淮书哥哥,呜呜呜……我一定……是最丑的女人,我感觉我的脸越来越严重了,呜呜呜呜,小愉真的下手好重啊。” 一听到徐愉的名字,霍淮书下意识地拧了拧眉,心头生起一股无名烦躁。 压下烦躁后,霍淮书温柔地安慰自己的未婚妻,“没事希希,我喜欢的又不是你的脸,外表不重要。” 他第一次见徐贝希是在一家宠物医院,那天,因为一件小事,他和徐愉发生了激烈争吵。 两人谁都不让谁,最后不欢而散。 之所以吵架,就因为徐愉想买一条狗养,霍淮书不让,他不喜欢任何动物。 徐愉有时候性格执拗,那天说什么也要买狗,情急之下,徐愉往他脸上甩了一巴掌,哭着上了一辆公交车。 当时霍淮书心情郁闷,碰巧看到宠物店旁边有家宠物医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刚走进去医院,就看到徐贝希抱着一只白色的小猫咪在抹眼泪。 她当时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长裙子,宛如初恋少女。 仅仅一瞬间,被徐愉惹起的烦躁情绪,在这一刻全部被抚平了。 就这样,他忘记自己是徐愉的男朋友,开始主动和徐贝希搭讪,意料之外,徐贝希表现得也很喜欢他。 对于如同娇弱小花的徐贝希,徐愉就像是一朵明艳的向日葵。 后来,他就开始背着徐愉和徐贝希交往,直到徐家找到自家的亲生女儿是徐贝希,这段关系才浮出水面。 算起来,确实是他对不起徐愉,三哥说得没错。 就在霍淮书沉浸回忆发呆之际,忽然听到徐贝希委屈巴巴的声音,“淮书哥哥,我在乎,我不想让你丢人。” 说话间,眼泪顺着红肿的脸颊流下,徐贝希虽说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但一张脸落在霍淮书眼里,没有丝毫美感。 霍淮书抿了抿唇,刻意忽视心里那抹烦躁,低声安慰徐贝希。 此刻,是早晨六点,同一时间,在南山公馆。 雾蓝色的光线顺着没拉严的窗帘缝隙跑进来,徐愉被光芒吵醒。 第89章 慢慢睁开眼睛,翻个身,从霍庭森怀里滚出来。 抱着膝盖侧躺在床上,徐愉抬眸看向霍庭森,眼里闪过一抹稀罕。 以往她醒来的时候床上只有她一个人,今天霍庭森竟然还没醒。 真是奇怪。 指不定这男人才刚睡几分钟。 徐愉转个身,忽然看到窝在床边的小宝贝。 它什么时候进来的?徐愉心想,估计是三哥把小家伙放进来的。 “宝贝,摸摸头。”徐愉抱着被子趴在床上,抬手摸了摸小宝贝软乎乎的狼脑袋,面对徐愉时,小宝贝总是很乖,宛如一条小乖狗。 徐愉弯了弯唇,明眸生辉,细软的指尖勾了勾小宝贝的下巴,然后轻轻掀开被子,偷偷对小宝贝说,“宝宝,上来,妈妈抱你睡觉。” 小宝贝乖得很,立刻跳进徐愉怀里,徐愉放下被子,捏了捏小宝贝柔软的小耳朵。 小宝贝身上很干净,霍庭森专门派了三个佣人三个保镖管这条狼,以保证狼崽每天都干干净净的。 “嗷嗷嗷。”小宝贝激动地把自己的小脑袋瓜往徐愉怀里蹭了蹭。 徐愉稀罕得不行。 无比庆幸她和霍庭森当初把小宝贝捡回来。 徐愉和小宝贝搂在一起腻歪了会儿,小宝贝开心地嗷嗷叫。 “嗷嗷。” 徐愉连忙捂住小宝贝的狼嘴,小声道,“嘘嘘嘘,宝贝安静点,如果把三哥吵醒了,我们俩都会完蛋。” “什么安静点?”这时候,身后传来霍庭森低哑的沉声,抬手把徐愉搂进他怀里,徐愉还在搂着小宝贝,霍庭森这一抱,直接把徐愉和小宝贝都搂进了他怀里。 察觉到不对劲,霍庭森立刻睁开眼睛,低眸扫了眼徐愉和“不明物体”,额角顿时狠狠跳了一下。 徐愉睁着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睛巴巴地盯着他,小宝贝一双黑葡萄般的黑眼睛里的眸光也落在霍庭森身上,仿佛和徐愉如出一辙。 “三哥……”说话间,徐愉把小宝贝举到他面前,朝他眨巴眨巴眼,“你看小宝贝多可爱呀,给你当儿子多合适呀。” 额角又是一跳,霍庭森不懂徐愉的脑回路为什么那么清奇? “徐愉。”神情无奈,霍庭森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瓜,“乖,宝贝儿,把阿特拉斯放出去。” “宝贝不想出去嘛。”徐愉软着声音朝他撒娇,然后不由分说地把小宝贝扔进他怀里,“三哥,你抱抱它嘛。小宝贝很乖的。” 低眸瞟了眼怀里的小狼崽,霍庭森神情中没有一点“父爱”,对着小宝贝冷声道,“出去,阿特拉斯。” 以往小宝贝都很听霍庭森的话,偏偏今天,似乎知道徐愉会给它撑腰,小宝贝第一次忤逆霍庭森的话。 不仅不从被窝里出去,还朝霍庭森嗷嗷叫。 见此情景,徐愉瞅了眼霍庭森,见他脸色无奈又阴沉,但没什么生气,就轻轻地抬手摸了摸小宝贝的脑袋瓜,看向霍庭森,“三哥,你看小宝贝多好啊,你就别把它赶出去了。人家也怪可怜的。” “嗷嗷嗷。”小宝贝激动地叫着,仿佛在说:谢谢妈妈救我狼命。 霍庭森看了会儿徐愉,这姑娘一脸真诚,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盯着他。 这双眼睛让霍庭森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 “好。”叹了口气,霍庭森低眸扫了眼怀里的小阿特拉斯,小宝贝伸出爪子碰了碰他的胳膊,这巴巴样儿还真是徐愉一模一样。 “去徐愉怀里。”霍庭森沉声道。 第127章 三哥,你怎么躲我亲亲? 小宝贝似乎是听懂了,霍庭森话音刚落,小宝贝就巴巴地去徐愉怀里。 徐愉笑嘻嘻地揉了揉小宝贝的脑袋瓜。 小宝贝恃宠而骄,“嗷嗷。” 徐愉弯了弯唇,“宝贝,你在说什么呀?” “嗷嗷嗷。”小宝贝继续叫。 徐愉捏了捏小宝贝的小耳朵,实在不明白小家伙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这时候,耳边传来霍庭森的声音,男人音色低沉凛冽,若是仔细听,定能听出他语气里的丝丝笑意。 “它不让你摸它的头。”霍庭森道。 一听这话,小宝贝顿时开心地往徐愉怀里拱了拱。 这下子,小宝贝是开心了,霍庭森倒黑脸了。 霍庭森不动声色地敛了敛眉,这小崽子对徐愉未免过于亲切了。 在霍庭森说完那句话后,又看到小宝贝的反应,徐愉震惊得睁圆一双黑溜溜的狐狸眼。 愣愣地看着霍庭森,好半天才说出来话,“三……三哥,你怎么知道小宝贝叫的什么?” “猜的。”霍庭森言简意赅道。 徐愉咬了咬唇,一抬眸,认真地盯着霍庭森,“我不相信,三哥,你快说。” 她才不相信霍庭森这种鬼话,要是三哥能听懂小宝贝的嗷嗷叫,为什么她不可以? 霍庭森失笑,抬手揉了揉徐愉的脑袋瓜,“这么想知道?” 严肃地点点头,徐愉应道:“非常想知道,三哥,你快说,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技能?” “想象力怎么那么丰富?”霍庭森微挑眉峰,深黑的瞳孔望向徐愉,眸中倒映着窗外冷星泄进来的丝丝流光。 空气仿佛漏了电,徐愉感觉到自己的心尖似乎被电了一下,一点都不痛,但在她心尖上留下一些酥酥麻麻的战栗感。 伸出手捏了捏霍庭森的睡衣扣子,徐愉慢腾腾地收回手,抱着小宝贝的脑袋瓜,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狐狸眸盯着他。 一人一狼都是一副巴巴样儿。 在心里叹了口气,霍庭森掀开被子站起身,站在床边伸出一只慢条斯理的手一边解睡衣扣子一边道,“霍家对继承人的训练向来严格,我十三岁那年,被爷爷扔进霍家的狼训基地训练了一年,当初整日与狼为伍,现在自然能听懂一些阿特拉斯的语言。” “与狼在一起?”徐愉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虽然曾经当了徐家二十几年的二小姐,但徐家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豪门,怎么能有资本与霍家这样的百年世家相比? 霍庭森淡淡应声,脱掉身上的睡衣上衣,随手搭在床边,“嗯。” 随后男人迈步走向衣帽间,徐愉愣愣地盯着他的背影。 男人身影挺拓刚毅,坚硬的后背裹着蓬勃的爆发力。 后背上还有她前几次留下的抓痕。 徐愉咬了咬唇,抱着被子仰躺在床上,脸蛋儿绯红,忽然觉得如果和霍庭森相比,她真的好废物。 她当三哥的老婆,简直就是他的一个小累赘。 这时候,小宝贝从被子里钻出来,轻而易举地从床上跳到地毯上。 徐愉瘪着嘴看向小狼崽的背影,眨巴眨巴眼,浓密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垂在眼睛上,微微挡住一双润丽的黑眼睛。 难道小宝贝也嫌弃她是个小废物了吗? 心情郁闷,徐愉抬手把被子拉高经过头顶,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哼哼唧唧地自言自语。 “其实我也不算很废物吧,毕竟我还会调香呢,可香可香了。” 过了会儿,霍庭森换好衣服从衣帽间出来,来到卧室,深邃的目光扫了眼安静的大床,勾唇微微失笑。 “徐愉。”霍庭森走过去,微微低身下掀开姑娘身上的被子,徐愉立刻双手抱住自己,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睛盯着霍庭森,粉唇微动,“三哥,你……你干什么呀?” 霍庭森抿了抿唇,低身不由分说地托着姑娘的后背把她抱起来,徐愉顺势搂住他的脖子,撒娇地在他肩膀上蹭了蹭,软着声音道,“三哥,我还想睡觉呢,好困。” 男人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香薰味,徐愉闻出来这是她之前制的香,转门给三哥缓解疲惫用的。 拍了拍她的后背,霍庭森抱着她走向洗手间,低沉的音色在她耳边响起。 “该起床了,懒猪。” 徐愉咬了咬唇,莹白的指尖在霍庭森后脑勺抓了一下,抿了抿唇,小声道,“我才不是懒猪。” 刚说完最后一个字,应景似的,徐愉懒趴趴地打了个哈欠。 霍庭森听到她浅浅的哈欠声,勾唇失笑,迈步进入洗手间,“吃完早饭再睡回笼觉。” 徐愉有一个非常不好的坏毛病,那就是不爱吃早饭。 对于这一点,霍庭森头疼不是一次两次了。 一个姑娘,还是他老婆,不能打不能骂,想哄徐愉乖乖吃饭,必须得软着来。 “哦。”徐愉软软地应声,下一秒,被霍庭森放在洗手池边,两只脚丫子踩在他拖鞋上,徐愉透过面前的镜子看着霍庭森。 看了会儿,就忍不住弯唇微笑。 霍庭森正拿着一只深绿色的气垫梳帮她梳头发。 男人一身黑色高定西装,五官精致又刚毅,鼻梁高挺,唇色绯红,让徐愉很想亲。 行动上也确实这样做了。 徐愉转过身,抬起双手扣住霍庭森的脖脖子,白皙的脚丫子依旧踩在他拖鞋上,踮起脚吻了吻他的唇。 第90章 眸色加深,深黑色的瞳孔里的最深处隐隐约约透出些如琥珀色纯净的深绿色,像是穿堂而过的风,惊鸿一现,慢慢褪去。 倏然间,徐愉纤细的腰肢被霍庭森有力的大掌扣住,男人微微用力,把她提到洗手台上。 “三哥……”徐愉声音又娇又软,笑意盈盈地撅着嘴吻他,不料还没碰到这男人,就被他躲过去了。 惊讶得睁大眼睛,徐愉不可置信地看向霍庭森。 他……他他他竟然躲她的亲亲! 嘴一瘪,徐愉委屈地朝他眨眨眼,双手扶着霍庭森肌肉坚硬的胳膊,“三哥,你……”怎么躲我的亲亲? 后面几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霍庭森堵住粉唇。 第128章 三哥,你亲亲我好不好? 徐愉两条柔软的双臂缠在男人的脖子上,后背被他扣住,鼻尖充斥着霍庭森身上好闻的淡香味。 最后这个吻结束,姑娘撒娇让霍庭森帮她刷牙。 徐愉双脚踩在地板上,清凌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霍庭森,咬了咬自己绯红的唇瓣,虎着小脸说,“你把我咬疼了,作为惩罚,你帮我刷牙。” “好。”喉结滚动,霍庭森低低应声,抬手碰了碰徐愉的唇瓣,微勾唇角,“还疼吗?” 徐愉扑进他怀里,双臂圈着霍庭森精瘦有力的腰身,把自己软软的脸蛋儿压在他胸膛上,闻言,抿了抿唇,刚准备说不疼了,忽然想起什么后,慢慢舔了舔自己的唇瓣,软声道,“疼。” 霍庭森自然听出她这话不是真心话,勾唇笑了笑,抬手在徐愉软软的后脑勺上揉了几下。 薄唇慢慢悠悠地吐出两个字,“娇气。” 徐愉听了这话,不开心地抬眸睨了他一眼,而后又把自己埋进他怀里,小声嘟囔道:“我才不娇气,这是对你的惩罚,三哥。” 闻言,霍庭森笑而不语。 说实话,徐愉娇不娇气,他最清楚。 直到吃完早饭,徐愉打算上楼睡回笼觉的时候才猛然想起今天貌似是霍淮书那个渣男的订婚典礼。 这几天被霍庭森折腾迷糊了,她竟然把这件事忘了。 徐愉叹了口气,收回准备迈上楼梯的脚,转头看向霍庭森。 他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微蹙清隽的眉心,一双深邃的黑眸里的情绪被他全部敛起。 即使已经和霍庭森结婚好几个月了,徐愉的脑海里有时候依旧会忽然出现一种想法,她和霍庭森的思想深度似乎隔很远很远。 他站在金字塔顶端,可以轻易读懂她的全部;而她却一点都看不懂他。 想到这,徐愉倏然弯了弯唇。 可是没关系呀。 她喜欢他就够了。 而且三哥对她很好,徐愉有时候甚至觉得霍庭森对她用情至深。 头脑里每每出现这种想法,徐愉都会下意识认为这是错觉。 不管是因为她的颜值,还是因为其他的,三哥大概也是喜欢她的。 至于“用情至深”这四个字的程度,她和霍庭森可能都还没有到达。 忽然间,徐愉有点累,于是她就原地蹲下,双手托着脸,坐在最后一级台阶上。 清澈纯粹的乌黑目光依旧落在霍庭森身上,像是一个小苍耳落在兔子身上。 霍庭森很安静,在家里,如果她不把三哥惹生气,他都会刻意收起自己身上那种几乎是与生俱来的矜贵和沉冷的气息。 此刻,他像是贝尔尼尼手下一座有生命的雕塑,仿佛永久。 徐愉抿了抿唇,抬手把散落到自己脸颊上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下巴趴在自己的手背上,继续看着霍庭森。 此刻的瞬间好像永久,徐愉甚至不想去霍淮书的订婚宴,干脆直接和三哥在南山公馆待一天得了。 趴在自己手臂上眨了眨眼,秀气笔挺的鼻尖和卷翘浓稠的黑睫一起在脸颊上组成了一个很漂亮的孤独。 徐愉虽然平时有些闹人,但她身上一直都有一种很温柔的气息,就像是一朵春日里纯白的茉莉花。 不知怎么回事,徐愉忽然又想起了小时候。 她记得有一次,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徐露微翻孟蓝英首饰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孟蓝英一只新买的镯子。 这镯子价值不菲,是孟蓝英废了好大力气和不菲薄的金钱买回来的。 因为徐露微害怕被孟蓝英责怪,所以她干脆就把全部的过错推到徐愉身上。 那天一大早,她还在睡觉,就被徐露微一把从被窝里扯出来,对方不由分说地把她关进孟蓝英的房间。 她那时候还太小,不知道徐露微是什么意思,清晨本来就容易犯困,索性就直接坐在地毯上趴在床沿边睡着了。 直到中午,出差回来的孟蓝英和徐中实一拉开卧室门就发现徐愉睡在这里。 那天徐中实刚想把睡着的小姑娘抱回儿童房,就被孟蓝英一把拦下。 当时孟蓝英也不管小姑娘醒不醒,就不由分说地扯着孩子的手臂,让她看看“她干的好事。” 孟蓝英自然而然认为她的镯子是被徐愉弄坏的,当即往小姑娘脸上抽了一巴掌,那天,孟蓝英足足咒骂了她两个小时。 然后,当年的那个小小姑娘就被关进了别墅顶层那间阴暗狭小的阁楼。 漫漫思绪从过去回到现在,徐愉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她记得后来徐露微向孟蓝英承认了这件事是她做的。 可讽刺的是,孟蓝英说:“乖,宝贝儿,我知道你是想为妹妹开脱,但不要这样把错误拦到自己身上,不值得,因为妹妹是个坏孩子,坏孩子做了错事要受惩罚。” 忽然间,耳边传来霍庭森低沉凛冽的音色,“徐愉,在这哭什么呢?” 他的音调有点生气的感觉,霍庭森不喜欢徐愉哭,每次这姑娘哭,他都有种很强烈的挫败感。 这强烈的挫败感像是一张黑色大网结结实实地拢住了他,因为他面对徐愉的眼泪,没有丝毫办法。 一抬头,就望见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面前的霍庭森,可能是她沉浸回忆太专注了,竟然丝毫没有发现霍庭森什么时候来到她面前的。 徐愉咬了咬唇,倔强道,“我才没有哭,我不会再因为他们掉一滴眼泪,我就是有点难受。” 此话一出,好一会儿,两人之间的空气保持安静。 最后,霍庭森打破这份安静,慢条斯理地朝徐愉伸出一只手,轻掀薄唇,淡淡道,“起来,地上凉。” 徐愉抿了抿唇,又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瓣,猛地起身,抬起双臂搂着面前的男人。 她踮起脚,把霍庭森脖子搂得很紧,自己整个纤细的身子都依偎在男人宽阔坚硬又温暖的怀抱里。 徐愉眨了眨眼,趴在霍庭森怀里委屈巴巴道,“三哥,你亲亲我好不好?你亲亲我我就不难受了。” “好。”霍庭森应道,眸底掠过一抹让人难以察觉的怒色,低头几乎虔诚地吻了吻姑娘的脸颊。 徐愉弯了弯唇,开心地笑了。 第129章 徐愉的身世初露端倪 徐愉没看到的是,霍庭森眸光微动,深邃的眸底裹着浓郁的怒气,周身散发出不怒而威的气息。 在霍庭森怀里撒了会儿娇,徐愉从他怀退出来,眨着眼睛看向他,“三哥,今天好像是霍淮书的订婚宴。” “你不想去我们就不去。”霍庭森沉声道,说实话,只有徐愉不开心,别说是订婚宴,结婚宴他们也可以不去。 无论在哪里,只要有霍庭森在,徐愉就可以为所欲为。 哪怕是把b市的天掀了,霍庭森依旧会若无其事地替她处理好一切。 一听这话,徐愉立刻摇摇头,朝霍庭森露出一个机灵小狐狸般的表情,“那怎么行?三哥,我们俩今天不去,他们的订婚宴就不热闹了。” “心里不难受了?”霍庭森淡声问。 徐愉瘪瘪嘴,抬手捏着霍庭森的衣摆晃了晃,“哎呀,三哥,你那么较真干什么?我刚才就是一时伤感才难受的,我早就在上帝面前发誓,我不会再被他们欺负,也不会再为他们哭。上帝看着我呢,我得言而有信。” 听着徐愉的“鬼话”,霍庭森微微失笑,“那行,礼服在衣帽间,去试试,如果不满意我再让扶隐送来一些。” “嗯嗯。”点完头,徐愉又有点好奇地看向霍庭森,抿了抿唇问,“三哥,万一我们迟到了怎么办?” 徐愉这话说得保守了,他们差不多已经迟到了。 此话一出,霍庭森不紧不慢地朝她挑了下眉,语气平淡如无波的海面,“你在乎?” 这话对于徐愉来说相当于是一个玩命题,因为她听出来了霍庭森口气中醋意。 徐愉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三哥真的想的,她根本没给过霍淮书醋,他这吃的是哪门子醋? 不过在心里吐槽归吐槽,徐愉面上忙不迭点点头,态度超级真诚,“三哥,我一点都不在乎,迟到就迟到吧,反正有你和我一起迟到。” 第91章 霍庭森阴沉的面色这才稍微恢复一点,抬手摸了摸徐愉的脑袋瓜,又扯了扯她脸颊上的软肉,“快去试礼服吧。” “嗯嗯。”徐愉点点头,一溜烟跑上二楼,一点都不想再在这陪霍庭森玩命。 霍庭森挑的礼服都很适合她,徐愉没用多长时间就选好了一件淡紫色的吊带a字版裙子。 站在衣帽间的穿衣镜前,徐愉把自己的头发撩起来,侧身而站,偏眸往镜子里看了眼。 后背胎记的颜色好像又变深了,花瓣的细节也越来越完整。 徐愉抬手轻轻地碰了碰后背上的那块胎记,洁白的贝齿咬了下自己的唇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心里甚至出现了一种恐惧,面对未知的恐惧。 这时候,霍庭森走进来。 看到徐愉后背上的胎记上,眸光微闪,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走到徐愉身边。 一看到他,徐愉立刻放下乌发,扑进他怀里,双臂缠着男人精瘦有力的腰身,委屈巴巴道,“三哥,我有点怕。” “别怕,徐愉,你记住,任何事都有我在。”霍庭森低头吻了吻她的鬓角,眼底晦暗。 指尖抚着徐愉的后背,如果他没猜错,这根本不是胎记,反倒是有点像家族族徽。 抬手拢开徐愉背后的乌发,霍庭森深邃的视线透过镜子观察着徐愉的后背。 花瓣颜色已经变成了正红色,鲜艳的像血。 花瓣细节逐渐完善,霍庭森抿了抿唇,忽然想起那天在医院里盛开的那束奇怪的茉莉花。 徐愉背上这朵花,好像就是茉莉花,只不过是它不是白色的茉莉花,而是一朵接近血色的茉莉花。 眉头皱得更深,霍庭森脑海里忽然闪过一抹奇怪的熟悉感,但他可以肯定此前他没有见过这样的徽章。 那这抹熟悉感是从哪里来的呢? 这时候,徐愉忽然用自己的小脑瓜在霍庭森身前蹭了蹭,声音低低的,音色中夹杂着一股难言的悲伤,“三哥,万一我要是死了怎么办呀?我还没给你生宝宝呢。” 她真的好害怕,以前霍庭森还能安抚她的情绪,现在貌似三哥也没有用了。 一股几乎是从血液里散发出的恐惧牢牢缚住她的全身,徐愉忍不住把自己更紧地依偎到霍怀里。 企图依靠这个男人的力量来帮她驱散那股慎人的恐惧感。 霍庭森单手扣着徐愉纤薄的后背,再次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乖,没事,三哥在。别怕,乖女孩,好吗?” “嗯嗯。”为了让他放心,徐愉胡乱地点点头。 霍庭森眸光复杂,再次通过镜子观察观察徐愉后背。 如果像他猜的那样,这朵花是家族徽章,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家族会把花当成族徽呢? 霍庭森没再深思,准备让霍北改变调查方向,转到海外。 — 上午,枫华酒店门口,霍博江夫妻俩和徐中实夫妻俩一起站在门口迎宾。 眼看着宾客快要陆陆续续到齐了,却还是没见到霍庭森的身影,徐中实烦躁地皱了皱眉。 希希嫁给霍家五少爷,如果这次订婚宴三爷如约出席,一定会给徐家提高不少地位。 那样他徐家跻身世家指日可待。 霍博江和孙雁也挺烦躁,族内成员订婚,家主如果不来,这场订婚宴根本办不下去。 不为什么,霍家的规矩如此。 正在几人焦急之时,一辆黑色的宾利缓缓绕过酒店大厅门口的一束装饰花坛驶过来,稳稳地停在大厅下的最后一节台阶旁。 一看到车牌号,霍博江和孙雁夫妻俩顿时心里一喜,连忙起身迎过去。 这时候,霍北推开驾驶座下车,蒋盛从副驾驶下来,挡住热情的二房夫妻俩,“二爷二夫人稍等片刻。” “好好好。”霍博江笑道。 霍北走到后座旁,抬手拉开车门,随后,一身黑色西装的霍庭森下车。 男人神情冷峻,薄唇微抿,仿佛不染这世间所有的烟火气息。 这下子,霍博江和徐中实刚准备迎上去,还没走几步,就看到霍庭森微微低身,单手抄兜站在车门边,目光落在车厢里,似乎是勾唇笑了下,“还不出来?等着三哥抱你吗?” 第130章 公开:介绍一下,这是我妻子,徐愉 徐愉这才磨磨蹭蹭从后座出来,柔嫩的玉手被霍庭森攥在手中。 她站在霍庭森面前,背影对着霍博江和徐中实夫妻俩。 两对夫妻看到霍庭森今天竟然带来个女人出席订婚宴,心里纷纷惊讶。 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能入得了霍家家主的眼? 霍庭森浅勾了一唇角,抬手捏了捏徐愉的脸颊,淡声道,“怕了?” “……”徐愉摇摇头,一只手捏着包包,卷翘的睫毛颤动几下,忽而踮脚往霍庭森薄唇上亲了一口,小声道,“三哥,我才不怕。” 她磨蹭的原因,是因为自己的问题。 可能是受了后背那个东西的影响,刚才在来酒店的路上,她眼前似乎闪过了一些陌生的画面。 这些画面中全都有霍庭森,可奇怪的是,这记忆之于她来说却是非常的陌生。 霍庭森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单手扣着她的后脑勺,把徐愉搂进他怀里,低头吻了吻她的鬓角,声音低沉又温柔,“愉儿,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记得,我永远在你身边。” “嗯嗯。”徐愉点点头,抿了抿唇后,用自己的脸蛋儿在霍庭森胸膛上蹭了蹭。 无论何时,她都记得,三哥在她身后。 拍了拍徐愉的后背,霍庭森搂着她的腰道,“出来,参加你前男友订婚宴。” 他这话实际上就是在告诉徐愉,让她硬气点。 徐愉深呼一口气,站直身子,抬手挽住霍庭森的手臂,缓缓转过身,面对着酒店大门。 徐家夫妻俩和霍家二房夫妻俩刚准备迎上去,冷不丁看到徐愉,都不约而同地愣住了。 仿佛被人点了穴位,身体一下也不能动。 这时候,霍庭森带着徐愉走近他们,扫了四人一眼,淡淡后唇,“介绍一下,这是我妻子,徐愉。” “霍叔叔,孙阿姨,你们好呀。”徐愉乖巧地朝他们歪了歪头,随后徐愉又似乎懊悔地眨了眨眼,语气无辜又单纯,“哦,对了,我现在应该叫你们二叔二婶了,毕竟我是霍庭森的妻子嘛。” “怎么会?”孟蓝英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目光死死地盯着徐愉,“怎么会!徐愉,你有什么资格进入霍家?你不过就是一个一穷二白的孤儿,你怎么会……怎么会……” 孟蓝英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啪”一声,自己的脸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霍北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语气里没有任何温度,“霍家的三夫人岂是你能质疑的?” 孟蓝英捂着脸盯着徐愉,不知是因为挨了霍北一巴掌还是因为别的,竟然一时间没说出话。 教训完没规矩的人,霍北默默退到徐愉和霍庭森身后。 霍庭森凛冽的目光掠过孟蓝英和其他三人,慢条斯理的声音开口道,“徐太太,还请你弄清楚,徐愉现在和你们徐家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是我霍庭森的夫人,霍家的家主太太。” 而后,话音一转,霍庭森轻笑,目光逐渐锋利,“还请徐太太以后守点规矩,莫要冲撞了我这位……娇气的小夫人。” 这话杀鸡儆猴,给在场的四个人警示: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徐愉已经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人了。 徐中实皱着眉看向徐愉,徐愉朝他露出一个没什么情绪的笑容。 眼中的复杂情绪一闪而过,徐中实心中忽然生出了一股后悔的念头,早知今天徐愉会成为霍庭森的妻子,当初他万万不会把她赶出去。 徐中实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可转念一想,如果当初真的让徐愉继续待在徐家过好日子,不论是他还是孟蓝英,都接受不了。 这不关任何事,徐愉也没有任何错,怪就怪,她命该如此。 霍博江和孙雁夫妻俩也有非常多的不满,他们根本没想到徐愉竟然真的和霍庭森有关系。 这怎么可能? 霍庭森是霍家和兰宫家族的纯正血脉,生来高贵犹如神祇,怎么会看得上徐愉这个在上流圈子里声名狼藉的女人? “庭森……”孙雁斟酌着问,“你和徐愉真的结婚了?” 一说完这句话,孙雁立刻意识到她这个问题到底有多愚蠢。 她刚才竟然在质疑霍庭森的话? 此话一出,霍庭森微微失笑,凛冽刺骨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孙雁,“二夫人,你在质疑我?” “不敢。”孙雁下意识回答,多年在霍家生活养成的敏锐,让她意识到,现在此刻,霍庭森的脾气很不好。 “那就好。”霍庭森淡声道,面向霍博江和孙雁,冷声开口,“两位别忘了,如今在霍家是谁在当家做主。” 第92章 话音陡然一转,霍庭森的语气更加让人感觉到可怕,“你们当真以为,父亲死了,这偌大的霍家就会落到你们手里吗?” 此话一出,霍博江和孙雁顿时脸色煞白。 不约而同地谨慎地看向霍庭森,难道……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不!不可能,当年的事他们做得那么隐蔽,不可能再有其他人知道。 任霍庭森再神通广大,他也不可能把当年的事扒出来。 “庭森,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霍博江笑着打哈哈,“我们霍家家族庞大,若是我们不团结一心,霍家不早就被人连根拔起了吗?” 霍庭森似笑非笑,笑而不语。 这时候,徐中实上前谄媚地对霍庭森道,“三爷,既然您来了,那就请进吧。” “嗯。”霍庭森淡淡应了声,搂着徐愉走进酒店。 两人亲昵的姿势,落在孟蓝英眼里,让她觉得无比扎眼。 紧紧地捏着自己的手指,孟蓝英死死地盯着徐愉的背影。 二十几年前的事再次一幕幕浮现在她眼前,指尖嵌进她的手心,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不让她得偿所愿? 等着看吧,她一定会让徐愉再次沦为笑柄。 奢华的酒店大堂已经坐满了宾客,大家对于这次霍家和徐家的喜事各持己见。 “说实话,我真觉得徐家这位二小姐是真不如徐愉,我以前见过徐愉那孩子,天生一副娇贵样子,两人站那一对比,不知道的还真会以为徐愉才是真千金。” 第131章 反正当了几十年单身狗,再多当几年又如何? “我也有一样的感觉。” “我倒觉的徐愉那姑娘不太像徐家人,徐家夫妻俩的长相都不属于太惊艳的那种,徐愉的长相却非常惹眼。” 这时间,霍庭森和徐愉一起走进来,众人看到两人亲昵的姿势,纷纷震惊得睁大眼睛。 站在金字塔顶端的霍家家主竟然和在b市上流社会中声名狼藉的女人一起出现在霍家五少爷的订婚宴上。 关键这徐愉还是五少爷的前女友,这下子可算是热闹了。 订婚宴上,霍淮书和徐贝希还没出现。 坐在前排的徐露微看到这一幕,愤怒得恨不得把桌子掀了。 这时候,耳边响起周围人的窃窃私语。 “这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会走到一起,今天是五少爷的订婚宴,三爷是霍家家主,今天带着徐愉来到这里,我估计,这徐愉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喽。” “我倒觉得挺讽刺的,徐家人之前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开解除徐愉和徐家的关系,现在倒好,人家勾搭上霍三爷,地位可比徐家高。” “那当然,b市三家独大,其中顾家和沈家皆以霍家为首,霍家历史深厚,祖上又是正儿八经的八旗子弟,说真的,三爷这身份,我都觉得一个小小的b市根本容不下他。” ………… 听着这些仿佛扎耳朵的窃窃私语,徐露微更是气急攻心。 如果不是在订婚宴上,她真保不准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徐露微咬了咬牙,忽然想起那天在警局门口看到霍庭森的车影,很多让她无法解释的事情,在这一刻忽然全都茅塞顿开。 狠厉的目光落在徐愉身上,徐露微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怪不得徐愉离开霍家还能过着金枝玉叶的生活,原来是霍庭森在背地里养着她。 那天霍庭森之所以去警局,肯定是要去保释徐愉,徐露微在心里不爽地想。 这时候,霍庭森和徐愉坐在她前面的首座上。 坐下后,徐愉察觉到徐露微快要喷火的目光,慢条斯理地睨了她一眼,只见徐露微死死地瞪着她,仿佛徐愉是她的仇人。 徐愉故意勾了勾唇角,朝她露出一个温软的笑,这笑容落在徐露微眼里,就是在明晃晃地对她示威。 徐露微气得咬牙切齿,但现在这种时候,她拿徐愉没有任何办法。 宴会还没开始,徐愉和霍庭森所在的主桌上,沈峥和顾西洲夫妻俩也在,他们都是代表其他两大家族出席。 沈湫也来了,少年一身白色连帽衫,黑色运动裤,正戴着耳机打游戏。 按理说,沈湫那么年轻是不能被安排到主桌的,但他是沈家的人。 倒是闻戾,平常那么喜欢凑热闹的一个人,今天反倒是没有出现。 “庭森,你家老爷子怎么没来?”顾西洲笑着问。 徐愉早就被阮明烛怀里的小宝宝吸引了,巴巴地凑过去,把霍庭森忘了个干干净净。 霍庭森看着徐愉那巴巴样儿,无奈地挑了挑眉,回答顾西洲的话,“和几个老朋友一起钓鱼去了。” 此话一出,沈峥勾唇失笑,慢条斯理地品茶,“要我说,你家老爷子还真是不给二房面子。” 霍庭森微微扯了下唇角,“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不好。” 闻言,顾西洲和沈峥对视一眼。 霍三儿这话听在别人耳中,让人只会误认为是客套话,但他们可是听得明明白白。 这霍家老爷子分明是对这桩婚事不满意。 既然对这桩婚事不满意,为什么还要同意霍淮书和徐贝希结婚呢? 顾西洲和沈峥自然能猜到大致原因,但沈湫可不懂。 少年一边打游戏一边若无其事地问出了这个疑问。 “三哥,既然霍爷爷不同意,为什么不阻止淮书哥呢?”沈湫问。 一问完这个问题,沈湫立刻皱了皱眉,显然是又在游戏中被人骂菜鸡了。 霍庭森淡淡勾唇,“小湫,有些人不撞南墙是不会回头的。” 老爷子就是想用霍淮书的未来向二房证明,他们现在的决定到底是多么愚蠢。 “哦哦。”沈湫点点头,抽空从游戏界面抬起头,望了眼徐愉的方向,表情夸张,“哇噻,小三嫂今天好漂亮啊,这不愧是三哥的老婆,这我以后的小侄子不知道多好看呢。” 徐愉闻言,抿了抿唇,偷偷望了眼霍庭森,忍不住红了脸颊。 “这彩虹屁还行,下次加油。”霍庭森淡淡点评。 沈湫放下手机,笑嘻嘻道,“三哥,我这可不是彩虹屁,小三嫂本来就长得好看,可比淮书哥那个女朋友好看多了。我昨天见到她时,她脸肿得像个猪头。” “小湫,要有礼貌。”沈峥教育他。 沈湫懒趴趴地朝朝着自家哥哥应声,少年清冽的声音吊儿郎当道,“对,哥您说得对,要有礼貌,长大了要孝敬哥哥,要好好上学,以后接手公司,让哥哥早日有时间谈恋爱,让哥哥和女朋友后半辈子安安稳稳地环游世界。” 此话一出,顾西洲顿时笑着问沈峥,“你平时就是这样教育小湫的?孩子才多大?你说这些太早了。” 霍庭森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点点头,“反正当了几十年单身狗,再多当几年又如何?” “……”沈峥咬了咬牙,沉声道,“十七岁,年龄不小了,沈氏早晚是这小子的,他跑不掉。” 沈湫瘪瘪嘴,“我可不要,我以后要跟西洲哥一样,当一名保家卫国的军人,我这条命虽然是沈家给的,但我以后是要无条件献给我们伟大的祖国的。” 徐愉听着他们的对话,抿了抿唇。 在没有遇到霍庭森之前,她压根没有和这些真正手握重权的权贵接触过。 他们之间的相处不知道比徐家那个阶层的人好了多少倍,至少不会张口闭口都是利益与谄媚。 圈子里早有传言,b市三大家族,之间环环相扣,生生不息。 “阿愉,你抱着思君去庭森那。”看出这姑娘想要小宝宝,阮明烛吧怀里风孩子递给她。 于是徐愉乐呵呵地抱着宝宝回到霍庭森的座位旁,偏头看了眼霍庭森,让他看宝宝,煞有介事地说,“三哥,思君非要让我抱。” 第132章 这是生平第一次,三爷当众发怒 “徐愉,你不知羞,还欺负小孩。”霍庭森道,他刚才都听到了这小东西和阮明烛的对话。 其实,霍庭森根本不讨厌小孩子,更何况是他和徐愉的孩子。 他由衷地希望,他和徐愉之间的第一个孩子,是承载着他们的爱情降生的,希望徐愉爱这个孩子并非完全因为母爱,还因为孩子是他们的爱情结晶。 所以再等等吧,等徐愉真正爱上他以后,再考虑孩子的事。 闻言,徐愉咬了咬唇,小声嘟囔,“我才没有欺负小孩。” 小宝宝睁着一双冰葡萄般的大眼睛看着徐愉,奶咯咯地冲她笑。 此时,徐露微早就快被气疯了。 她没想到徐愉竟然还能和其他两大家族的人相处得那么好。 特别是阮明烛,她以前曾经多次想去顾家拜访她,都被拒绝。 没一会儿,主持人上台,订订婚典礼开始。 开场白过去后,徐贝希挽着霍淮书的手臂走上红毯。 起初还有人恭喜霍博江和徐中实夫妻俩。 第93章 但在看到徐贝希那种红肿的脸蛋儿后,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 “这是怎么回事?徐二小姐的脸怎么变成这副熊样子了?” “谁知道呢?不过这脸蛋儿肿得可真难看。” 听到这些议论声,孟蓝英气不打一处来,顿时瞪了那两个女人一眼,“闭嘴!什么教养?” 这两个女人都是一些平时被家里人千娇万宠的名媛,孟蓝英又不是她们的长辈,她们可不会受她的气。 一个长头发的名媛当即阴阳怪气地回怼,“徐太太,怎么?你女儿的脸蛋儿都快成猪头了,还不让人议论议论?” “就是啊。”另一个卷发名媛附和道,鄙夷地哼了哼,“徐太太,这只是一个订婚仪式,你们徐家不会真的以为你们已经和霍家是亲家了吧?就算你们和霍家成为亲家又怎么样?霍家是霍家,人家是百年世家,八旗子弟,你们一个小小的徐家不会真的天真到以为仅仅凭借联姻就可以让你们这个小豪门麻雀变凤凰了吧?” “你……”孟蓝英被气得差点没两眼一白晕过去。 就在这时候,徐贝希和霍淮书同时看到坐在霍庭森身边的徐愉,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宝宝。 霍淮书当即拧了拧眉,以为徐愉是被老爷子请来的,但看到她和霍庭森坐那么近,他自己心里竟然产生了一股没由来的占有欲。 徐贝希脸色苍白,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瓣,心里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 按照霍家的规矩,新人的订婚宴必须要经过家主夫人授予婚章后才算真正订婚。 但霍家暂时没有家主夫人,所以这项仪式就由霍庭森完成。 霍家的婚章是一朵金色玫瑰。 霍淮书带着徐贝希走向霍庭森,朝男人微微颔首,恭敬道,“三哥。” “三哥。”徐贝希也跟着霍淮书怯生生地叫了霍庭森一句。 霍庭森气场太强大,徐贝希每次见到他,都控制不住地浑身发抖。 霍庭森淡淡应声,偏头睨了徐愉一眼,示意她掏出东西。 徐愉明白,把小宝宝送到霍庭森怀里,从自己的手包里掏出一枚金色的玫瑰婚章。 递给霍庭森,然后抱回孩子。 霍庭森把婚章放在桌子上,抬手慢慢把它推到霍淮书身边,声音低沉慵懒,“淮书,按我们霍家的规矩,这种仪式一般都要由家主夫人参加。” 霍庭森话还没说话,霍淮书和徐贝希心里就不约而同地咯噔一声,两人都有种不好的预感,都各有各见不得人的心思。 “不过念在徐愉年龄还小,不懂得霍家的规矩,这次就由我代劳了。”霍庭森继续道。 “三……三哥。”霍淮书震惊得话都说不利索了,看了眼徐愉,徐愉朝他笑了下,一点不掩饰自己笑容里的嘲讽。 那笑容仿佛明晃晃地在对霍淮书说:渣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霍淮书抿了抿唇,不可置信地望着霍庭森,“三哥,你是说徐愉……” “她是我的妻子。”霍庭森沉声替他说完后面的话,慵懒地靠在背椅上,两只骨节分明的大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抬眸漫不经心地扫了眼霍淮书和徐贝希,“现在,徐愉是你们的三嫂。” “三嫂!”霍淮书满眼不可置信,差点失态。 徐贝希连忙挽住他的胳膊,心里紧张得不行,生怕霍淮书再对徐愉旧情复燃。 毕竟霍淮书现在的表现很不正常。 霍淮书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得体,抿了抿唇,站在霍庭森面前,什么都没说。 霍淮书的不叫人,徐贝希自然也也不会喊徐愉三嫂。 她根本没想到徐愉竟然会成为霍庭森的妻子! 这怎么可能?他们两个根本就不相配。 见此情景,霍庭森微敛眉目,抬手拿起桌子上的那朵金色玫瑰,冷冷一笑,“啪嗒”一声,婚章被摔甩到霍淮书和徐贝希的脚边。 随即响起霍庭森冷冽彻骨的声音,“淮书,规矩都去哪了?就你这个态度还指望我同意你们的婚事?” 紧接着,霍庭森的目光不紧不慢地环视周围,狠厉地勾起唇角,声音依旧如初,周身的气场狠绝无情。 音色森冷,“今天,我就在这里说清楚,我不管徐愉以前是什么身份,她现在是我的妻子,霍家的家主夫人。霍家的家主夫人是什么地位,在座的应该都明白。如果有谁不明白,可以到我这里,我亲自教。” 倏然间,霍庭森微抬眉峰,眸底裹满戾气,“你们可以不把她放在眼里,但在此之前,各位要好好想想你们都有什么资本不把我霍庭森的太太放在眼里?” 此话一出,在座的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霍庭森说得不错,在此之前,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没把徐愉放在眼里,猜测三爷可能只是玩玩这个女人,毕竟他们除了颜值,其他各个方面都不相配。 但没想到,三爷为了她竟然会当众动怒。 三爷背景强大,手握重权,这样的身份在公众场合根本不能暴露出自己的真实情绪。 在b市,这是生平第一次,三爷当众发怒。 第133章 三嫂 没一会儿,周围就陆陆续续有人向徐愉问好。 “三夫人,初次见面,我是金太太,以后闲来无事我们可以凑在一起喝下午茶。” “霍太太,您可真是有气质,三爷好福气。” ………… 各种阿谀奉承声不绝于耳,让徐愉亲身体会到上流圈子的嘴脸。 众人都不傻,三爷既然为了这个女人如此大动干戈,就说明徐愉以后极有可能是霍家的家主太太。 如果徐愉之于霍庭森仅仅是一个玩物般的存在,那霍庭森肯定不会为了她如此动怒。 只是让他们不明白的是,三爷到底是因为什么才看上徐愉。 毕竟在此之前,他们根本想不到这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能在一起。 对于这些人的问好,徐愉都淡淡点头回应。 把视线移到霍淮书和徐贝希两人身上,徐愉轻轻地勾了勾唇角,一张脸蛋儿优雅华贵,眉眼雍容,仿佛一枝出生在黄沙大漠里的白色玫瑰花。 这时候,霍北把被霍庭森扔在地上的婚章捡起来交给徐愉,“夫人,这本就属于您。” 霍家的每一个婚章最终的归属人全都是家主夫人。 她有权利给出去,自然也有权利收回来。 徐愉捏着这朵金色玫瑰,弯唇笑了笑,温润安静的视线落在婚章上,偏头看了眼望向霍庭森,软声问,“三哥,我能不给吗?” “当然。”霍庭森道。 徐愉笑了笑,柔和的目光掠扫过霍淮书和徐贝希两人,像是自言自语地低声道,“那就不给了。” 心里“咯噔”一声,徐贝希不甘心的眼光透过浓密的睫毛看了眼徐愉,咬了咬唇,伸手偷偷拽了拽霍淮书的衣摆。 徐愉这话很明显在表明,不同意她和霍淮书的婚事。 不可以!她必须要嫁进霍家。 同时徐贝希在心里不快地想,三爷真是眼瞎了。 徐愉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 霍淮书收到徐愉的求救,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一抹飞快的复杂情绪,抬眸望向徐愉,徐愉朝他微笑。 倏然间,霍淮书眸底出现一抹震惊,他竟然在徐愉眼底找不到他的任何存在之地。 这个发现让霍淮书甚至有点接受不了。 深呼一口气,霍淮书淡淡盯着徐愉,薄唇微动,“三……三嫂。” 此话一出,徐贝希心里顿时惊了一下,咬了咬略显苍白的唇瓣,张了好几次嘴都没说出话。 但一想到能嫁进霍家,成为尊贵的少夫人,徐贝希就默默在心里强迫自己说出话,面对徐愉道,“三嫂。” 等她嫁进霍家,她一定要让徐愉为她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 闻言,徐愉勾了勾唇,抬手把婚章放在桌子上,伸出一只细软的指腹摁住,往霍淮书旁边的桌子上推了推,“收下吧,我不会棒打鸳鸯,毕竟你们两个很相配。” 一样的不要脸,可不就是相配。 一见到这枚婚章,徐贝希立刻一把抓起来,生怕再被徐愉收走。 而霍淮书站在原地,死死地捏着自己的手指,咬着牙克制自己的情绪。 一股莫名的烦躁笼罩了他的全身,整个人像是被正在灼烧的高压电线围住,烦躁得让他喘不过气。 “小插曲”过去,订婚仪式正式举行。 不过霍淮书和徐贝希早就没有了轻松的心情。 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徐愉身上,看着她和霍庭森关系亲昵,两人肢体接触频繁,霍淮书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心里甚至升起了一股不可名状的后悔情绪。 订婚仪式结束后,不等餐宴开始,霍庭森就因为工作的事先离开了酒店。 华信平时业务那么多,他能抽出几个小时来参加这场订婚典礼已经很不容易了。 第94章 餐宴过程中,忽然一个身穿黑色统一制服的服务员来到徐愉身边,凑近她耳边轻声道,“太太,三爷在二十五楼等您。” 闻言,徐愉抿了抿唇,余光扫了眼徐露微的位置,只见刚才还有人的座位现在空空如也。 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抹讽刺,徐愉淡淡后唇,“知道了,我待会儿就去。” 服务员隐晦底点点头,“好的,太太。” 等服务员离开后,徐愉简单地向桌上的其他人说明情况后,就离席。 离开大厅,只见霍一和几个身穿黑衣的保镖守在门口。 “霍一,麻烦你跟我去一趟二十五楼,服务员说霍庭森在那里等我。”徐愉道。 霍一毕竟经历过霍家和兰宫的专业训练,现在一听到这句话就明白徐愉的意思,当即恭敬地朝她颔首,“好的,小夫人。” 随后,霍一带着三个黑衣保镖跟着徐愉一起进了电梯。 电梯到达二十五楼,“叮咚”一声,门向两边打开,徐愉弯了弯唇,踩着高跟鞋走出去。 刚走了没几步,忽然从一个房间里冲出来几个保镖,看样子准备活捉徐愉。 只不过他们还没有碰到徐愉,就被霍一带来的人三两下撂倒了。 乌黑的瞳孔扫了眼躺在地上的几个男人,徐愉冷冷地扯起唇角,“把他们抓起来,打死!” “是,小夫人。”霍一应道,随即朝其他几个保镖比了个手势,保镖立刻把几个男人抓起来,拉到墙角,一阵拳打脚踢。 几人发出痛苦的哀嚎,徐愉笑了笑,转身望向其中一个被打得最狠的保镖,淡淡启唇,“她让你们干什么?” 问完这句话,徐愉又慢条斯理地说,“你们最好和我讲实话,不让我就让他们打死你们,然后把尸体扔进海里喂鲨鱼。” 男人抖了抖,一边眼眶青紫得像个熊猫眼,没想到这个外表看起来那么乖乖巧巧的一个小姑娘,做起事来竟然那么残忍。 颤颤巍巍道:“徐小姐让我们把你抓到2599房间,然后拍一点不雅照。” 此话一出,霍一立刻一脚踹在男人脸上,男人顿时疼得晕了过去。 “混蛋。”霍一愤怒地低声咒骂。 徐愉闻言,面色平静,忽然眸底一闪,想到一个好主意。 等到徐愉回到宴会厅的时候,余光掠过徐露微的位置,上面依旧空空如也。 徐愉笑了下,若无其事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还亲了亲思君白嫩嫩的小爪子。 第134章 孟蓝英,你真的问心无愧吗? 没一会儿,主持人上台活跃气氛,拿起话筒,还没说出一个字,就听到在场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主持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于是就顺着台下人的目光转过身看去。 这一看,主持人差点没震惊得当场跪下。 只见大屏幕上赫然是一个女人的大尺度照片。女人的脸蛋儿有点看不清,大多数人认不出这到底是谁。 但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人在人群中大喊一声,“这不是徐家的大小姐徐露微嘛。” 此话一出,不管这女人是不是徐露微,本着先入为主的规矩,大多数人都会认为这女人是徐露微。 孟蓝英和徐中实面如土色,特别是孟蓝英,脸色苍白如纸。 过了会儿,孟蓝英猛然站起身,打破安静的气氛,扯起嗓门大喊道:“不,这不是微微,我女儿腿上没有痣。” 尽管知道这很可能就是徐露微,孟蓝英也一口咬死不承认。 如果承认了,一定会把徐露微毁了。 此时,大屏幕的电忽然被人断了,霍淮书脸色阴沉,任凭任何人在自己订婚仪式上经历了这种事,脸色都不会太好。 徐贝希咬了咬唇,红肿的脸蛋儿微微扭曲,在订婚宴上出了这种丑事,此刻根本顾不上和徐露微那些姐妹之情,恨不得掐死她。 其实,徐贝希早就感觉到,徐露微根本不是真心喜欢她,估计也从来没有拿她当过亲妹妹。 徐露微之所以表面对她好,为的就是报复徐愉。 徐露微不喜欢徐愉,也不喜欢她,她只喜欢她自己。 即使大屏幕被关了,台下依旧纷纷议论声。 孟蓝英气得咬牙切齿,当即愤愤地走到徐愉身边,一抬手就想朝徐愉脸蛋儿上抽一巴掌。 只不过巴掌还未落在徐愉脸上,就被霍一拦住。 “徐太太,您这样,三爷不会高兴。”霍一没什么情绪道。 沈峥靠在背椅上,淡淡挑眉,目光掠扫过孟蓝英,唇角勾起一抹嘲弄,“徐太太,难道你没把霍三儿的话听在耳中吗?” 孟蓝英刚抬起的手又落下,憋屈地咬了咬牙,死死地瞪着徐愉,“你到底想干什么?” 此话一出,孟蓝英立刻意识到自己说这话不妥。 连忙急切地补充道:“今天是希希的订婚典礼,你就是再气徐家,也不能在今天的宴会上搞这种事情,你到底想干什么?” 孟蓝英说完这话,其他宾客自然而然地认为这件事是徐愉在背后策划,目的就是要报复徐家。 当即有人开始互相窃窃私语。 “没想到徐愉竟然那么小气,不过我也能理解徐愉的心情,但是在今天这样的场所搞这种事情也太过分了吧。” “就是,确实有点过分了。” “刚才大屏幕上那女人是谁?该不会真的是徐露微吧?” “谁知道呢,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听到这些话,孟蓝英眸底暗暗掠过一抹得意。 舌头没有骨头,但和利刃一样可以杀人。 徐愉淡淡盯着孟蓝英,如今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母女之情,“我做什么了?你有什么证据?徐太太,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需要证据,没有证据在这乱嚷嚷,和疯狗有什么区别?” “徐愉,你还有没有规矩?”孟蓝英气急攻心,愤怒的目光紧紧锁着徐愉的一双黑眼睛,“我好得算是你的长辈,你就是这样和长辈说话吗?我养了你这么多年,自认为对你问心无愧,却不想你这么忘恩负义。” “忘恩负义?”徐愉丝毫不掩饰眼中的讥讽,“孟蓝英,你真的问心无愧吗?” 最后四个字,徐愉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来。 在场的宾客顿时被塞了一嘴的瓜,传言徐愉忘恩负义,现在看来,真相似乎并不是这样。 这时候,有人小声说,“我记得以前有一次徐家的佣人和我家的佣人八卦说,徐太太对她这个女儿很不好呢,在家里非打即骂。这徐愉肯定不会是她的亲生女儿,不然徐太太对她也不会这么无情了。” 这会儿,徐中实过来抱歉地朝主桌上的各位大佬颔首一下,然后连忙把孟蓝英拉走。 “你干什么?”徐中实压低声音对她说,“今天是希希的订婚宴,你闹够了没有?让女儿的脸往哪放。蠢妇!” 孟蓝英这才回过神,不过像是正在沉浸在某种回忆中,愣愣地说不出话。 霍博江夫妻俩的表情也不太好,一个订婚仪式闹成这个样子,他们夫妻俩的脸算是被徐家给丢完了。 此时,躺在二十五楼正在昏迷的徐露微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仪式结束后,徐愉回到南山公馆,冲个澡换了衣服后就去上班。 晚上十点,霍家老宅。 主楼客厅里,霍庭森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两旁分别是霍卓彦和霍博江夫妻俩。 “庭森,你今晚把我们都叫回来什么事?”霍卓彦没耐心地问,他刚找的小情人还在床上等他呢。 霍博江也道,“是啊,这么晚了,庭森,你有什么事非得在今晚说?” 孙雁没说话,她抿了抿唇,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霍庭森神情平静,喜怒不形于色,站在他身后的蒋盛上前,从公文包里拿出两份文件给霍博江和霍卓彦。 两人对视一眼后,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文件。 不一会儿,两人就大惊失色。 特别是霍博江,直接把文件撕碎摔在地上,瞪着霍庭森,没好气道,“你什么意思?都多少年了,我对华信忠心耿耿,你竟然想把我赶出华信!霍庭森,你真以为自己能一手遮天吗?我告诉你,想把我赶出华信不可能!” 话音刚落,气氛静谧了几秒钟。 霍庭森淡淡掀眸扫了两人一眼,勾唇失笑,“那么激动干什么?我说要把你赶出华信了吗?” 第135章 三哥,你又喝酒了? 此话一出,霍卓彦和霍博江都愣住了。 是啊,霍庭森给他们看的是只是两人平时在公司的“小偷小摸”,倒是他们先露出了狐狸尾巴。 霍庭森漫不经心地扫了两人一眼,沉声道,“华信是座金山不错,但公司不养闲人。如果二位再吃里扒外,我会考虑收回你们的股份。” “不行。”霍卓彦立刻反驳,“我是霍家人,我必须要有华信的股份。” “霍家人?”霍庭森玩味地吐出这三个字,倏然起身,走到霍卓彦身后,双手撑着霍卓彦后背的沙发,嗜血地勾起唇角,一个字一个字地慢声道:“你还知道自己是霍家人?霍家教你自相残杀了吗?” 第95章 这最后一句话像是一条生锈的锁链缠住了霍卓彦的脖子,额头上逐渐冒出冷汗,结结巴巴地说:“庭森,我……不太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霍庭森神情冷峻,微微凑近他,声音如同大海深处的惊涛骇浪,“你当真以为霍家是法外之地?” 说完,霍庭森直起身子,整理整理腕间的袖扣,淡声道,“蒋盛,送人。” “是,三爷。”蒋盛应道,走向大房二房,公事公办道,“请吧。” 霍卓彦和霍博江对视一眼,识趣地先离开。 两人内心都非常忐忑,生怕十几年的事再被霍庭森翻出来。 书房里,霍庭森坐在老爷子对面,修长的指尖捏着一只白釉小杯子,浅浅品茶。 老爷子瞅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庭森,毕竟过去了十五年。” “爷爷,我永远过不去。”霍庭森淡声道,“不管是过了十五年还是二十五年,我都过不去,我父亲需要一个真相,clara也需要一个真相。” 这个真相是什么,两人心知肚明。 不等老爷子说话,霍庭森继续道,“爷爷,我和您说这件事并不是要征求您的意见,也不是要征求您的同意,我只是告诉您这件事。不管凶手是不是霍家人,一律一视同仁。” “庭森。”老爷子再次叹了口气,“我们霍家是百年世家,如果我们发生内讧,被人趁虚而入,动了根基……” 霍庭森打断他的话,“爷爷,现在的霍家早已不再是多年前的霍家。” 气氛沉静片刻,老爷子双手拄着拐杖,深深地叹了口气,也没再说什么。 凌晨一点,南山公馆。 暗色大厅里,徐愉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壁炉上方挂着的罗马时钟的指针一圈圈转动。 徐愉懒趴趴地打了个瞌睡,抬眸看了眼时钟,随后偏头望了眼落地窗外,还没有听到汽车引擎声。 “小夫人,要不您先睡吧。”莫叔劝道。 还不知道三爷什么时候回来,万一让小夫人熬坏了身子…… 徐愉摇摇头,伸手捂住嘴打了个哈欠,“没事,莫叔你先睡吧,我等三哥回来再睡。” 莫叔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就听到了门外传来汽车引擎声。 还没回过头,就看到徐愉光着脚冲向门口,离开别墅,踩着门口的青石板小路,跑向霍庭森。 霍庭森刚下车,怀里就冲进来一个小东西,徐愉一下子跳到他身上,修长的双腿环住男人精瘦有力的腰身,双臂缠着他的脖子,亲昵地吻了吻他的薄唇。 抬手托着怀里的小东西,霍庭森皱了皱清隽的眉心,一边往别墅走,“怎么还不睡?” “等你呀。”徐愉声音甜滋滋的。 忽然蹙眉,徐愉重新凑近霍庭森,在他领口闻了闻,“三哥,你又喝酒了?” “嗯。”霍庭森应道,走进别墅,上楼。 徐愉趴在他肩膀上,瘪瘪嘴,“今晚是不是有饭局?饭局上有没有小姐姐?” 霍庭森失笑,迈步走上二楼走廊,“没有。” 没有饭局,也没有小姐姐。 他今晚只是需要酒精。 “那就好。”徐愉偏头吻了吻男人的脸颊,“三哥,继续保持哦。” 走进卧室,霍庭森把她放在床上,徐愉半躺在床上,靠着床柱,一双黑溜溜的狐狸眼盯着霍庭森。 清澈的瞳孔让她像是一只在清晨的森林里迷路的小狐狸。 霍庭森微勾唇角,抬手捏了捏徐愉的脸颊,慢吞吞地托起她的下巴,往她唇上吻了吻。 男人的吻清冽柔和,温热的气息中夹杂着淡淡的酒香味。 徐愉笑了笑,抬头抿了抿唇,用自己的粉唇蹭了蹭霍庭森的脸颊。 随后,霍庭森揉了揉她的脑袋瓜,弯腰抽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徐愉的一套淡粉色睡衣。 塞进她怀里,拍了拍姑娘柔软的脸颊,“你先去洗澡。” “哦。”徐愉点点头,乖乖地抱着睡衣去浴室,尽管她已经洗过澡了。 去浴室后,徐愉关上门,抱着睡衣靠在门上,咬了咬唇,随后硬着头皮冲了个澡。 五分钟后,徐愉轻轻地打开浴室门,悄悄地朝卧室里看了眼,没发现霍庭森的身影。 心脏猛然被提了起来,徐愉连忙走进卧室,刚才她就发现霍庭森有点不对劲。 以往每次三哥回来都会和她亲昵一阵,今天却让她去洗澡,明显是想支开她。 徐愉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犹豫片刻后,离开卧室,走向书房。 刚走到书房门口,徐愉就听到从里面传来一声刺耳的“啪嗒”声,像是瓷器碎裂声。 心脏再次被提起一个高度,徐愉连忙走近门口,刚准备推开房门闯进去,脚步忽然顿住了。 徐愉紧张地抿了抿唇,乌黑的目光透过微掩的房门朝里面看了眼,只见霍庭森抽着烟坐在沙发上,周围的地毯上一片狼藉。 书房里的光线很暗,徐愉看不清霍庭森脸上的表情,但她可以肯定的是,这男人心情非常不好。 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愉咬了咬唇,忽然瞳孔一缩,茶几上有一套高级茶具,透过杯子上的反光,她竟然隐隐约约看到了一双深绿色的瞳孔。 眨巴眨巴眼后,徐愉又朝里面看了看,这次让她更震惊的是,光亮的杯子倒映出的是一双黑色的瞳孔。 徐愉捏紧手指,抿了抿唇,在心里安慰自己,也许是她看错了。 书房里光线那么昏暗,一定是她看错了。 再说,霍庭森是混血,有一双深绿色的瞳孔也很正常。 就在徐愉出神之际,忽然又听到书房里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 徐愉连忙转身推门冲进去,紧张地喊道,“三哥。” 第136章 霍庭森,我不能失去你 只见霍庭森依旧沉默地坐在沙发上,烟头的猩火正在灼烧他的指尖,整只左手上全都是鲜血。 徐愉眼瞳紧缩,连忙跑过去,“三哥,你怎么了呀?你……你……到底出什么事了?” 着急忙慌地握住霍庭森的手,徐愉掐灭他的烟,又是心疼又是着急,眼眶泛红,“三哥……” 她抬头直视着霍庭森的眼睛,男人眼瞳深邃乌黑,如同大海深处一个黑色的漩涡,似乎在下一秒就会带来一场汹涌澎湃的惊涛骇浪。 霍庭森也看着她,只不过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淡白得像是一个死人。 徐愉害怕,顾不得其他,直直地冲进霍庭森怀里,抬起双臂搂住他的脖子,抽了抽酸涩的鼻尖,“三哥,你怎么了呀?你和我说句话好不好?我害怕,霍庭森,我……我不能失去你。” “徐愉。”霍庭森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低沉,音调中仿佛被绑上一只沉重的石头,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远,“霍家,已经烂到了根。” 徐愉咬了咬唇,不太明白霍庭森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她猜测可能是霍家出了什么事。 “三哥,你别难过好不好?”徐愉收紧双臂,缠住霍庭森的脖子,声音颤抖:“你别怕,你还有徐愉,徐愉永远不会离开你。我……我也不会烂。” 霍庭森闻言,眸光微动,就好像一泓在黑暗中平静的清泉,风一吹,波光闪动,海面上出现淡淡细小波浪。 抬手搂住徐愉的后背,霍庭森叹了口气,低声道,“徐愉,我和霍家反目成仇后,你怎么办?” 没有“如果”两个字,霍庭森早就在心里做好了决定。 经历百年岁月,霍家早就开始腐朽。 他的骨子里终究流着霍家的血,霍庭森必须着手对抗霍家的腐朽势力,以此来让百年世家得以延续。 “我跟你。”徐愉没有丝毫犹豫,她像是一枝寒中盛开的茉莉花,在凛冽中坚毅地宣布,“三哥,我跟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你想做什么事,我都跟你。三哥,我是你的妻子,你做什么我做什么,迟早有一天,我们会有一个共同的信仰。” 她说完这话,好久没有听到霍庭森开口说话。 气氛很安静。 书房变成了一个独立的容器,盛满寂静。 徐愉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霍庭森的声音。 他声音沉凛,低声说:“徐愉,谢谢。” 他欠徐愉的,一辈子也还不清。 徐愉咬了咬唇,偏头吻了吻霍庭森的脸颊,“三哥,不谢,我是你老婆。” “傻子。”霍庭森扯了扯唇角,脸上露出一个略显疲惫的笑容,揉了揉她的腰,“跟着我觉得亏不亏?” “不亏。”徐愉抿了抿唇,心里松了口气,“三哥,我心甘情愿跟着你的。” 说完这句话,徐愉连忙从他怀里爬出来,跪坐在沙发边的地毯上,心疼地捏着霍庭森的手指,“三哥,你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呢?” 说完这句话,徐愉故意吃味地道:“霍庭森,我不喜欢你因为别人让自己受伤。” 第96章 霍庭森自然知道徐愉是在转移他的注意力,也乐意配合她。 “嗯,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霍庭森道,他说话的语气总是那么公式化。 徐愉眨了眨眼,松开他的手,转身从地毯上站起来,去书架旁抬手从一个暗格里拿出一个医药箱,然后返回到沙发边坐下。 抿了抿唇,沉默地打开医药箱,拿出碘伏、云南白药、纱布和白色胶带。 “伸手。”徐愉抬眸扫了眼霍庭森,男人伸出手,在徐愉低头帮他处理伤口的时候,抬手托了托姑娘的下巴,徐愉拍掉他的手,“别乱动,乖乖的。” 霍庭森失笑,又揉了揉她的后脑勺,低声道:“生气了?” “什么?”徐愉随口问道,正在用湿巾擦他手上的血迹。 霍庭森抿了抿唇,眼瞳微变,淡声道:“没什么。” 随后又抬手揉了揉徐愉柔软的耳垂。 处理好霍庭森手上的伤口,徐愉在他手上缠好纱布,在手心处系了一个蝴蝶结。 做完这些,徐愉两只柔手轻轻握住霍庭森的手,仰头看着他,抿了抿粉唇,“三哥,你心情好点了吗?” 霍庭森的身形倒映在徐愉眼中,男人身影挺拓,即使是坐着,也能看出他笔挺刚毅的身材。 灯光在他身上流转,他像是一尊正在走向虚无的雕像。 徐愉忍不住颤抖手指,低身伏在霍庭森膝盖上,轻声道,“三哥,不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我都不会离开。你是好人,我就陪你名扬万里,你是坏人,我就陪你恶臭万年。” 话音一转,徐愉声音更轻,但是很有力量,“三哥,我们结婚了,你对我来说就只是霍庭森,我的霍庭森。” “嗯。”霍庭森应声,抬手把徐愉抱到他腿上,掌心扣着她的后脑勺,把她拢到他怀里,低头亲了亲姑娘的鬓角,“我的宝贝儿啊,你怎么那么会安慰人?以前安慰过你前男友没有?” “没有哦。”徐愉道,咬了咬唇,“他才不需要我安慰,再说,我和他以前还没有亲昵到那个地步。” 霍庭森满意地点了下头,“那就好。” 他想独占徐愉。 靠在他怀里,徐愉就着昏暗的光线,扫了眼凌乱的地毯,看到什么后,忽然额角一抽,忍不住握着粉拳往霍庭森胸膛上锤了一下。 “三哥,你怎么那么败家?我记得那套茶具好像有七十万,你现在一摔,七十万没了。”徐愉瘪嘴道。 霍庭森勾唇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后脑勺,“不妨事。” 七十万而已,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徐愉扁扁嘴,仰头瞅了他一眼,怨声怨气地吐出两个字,“败家。” “小气鬼。”霍庭森捏了捏她的鼻尖,然后起身抱着徐愉回卧室。 两人身上都是血腥味,徐愉好心陪霍庭森洗了个澡,没想到一进浴室,直到黎明时分霍庭森才把她放回卧室。 就着淡蓝色的黎明晨光,徐愉昏昏沉沉地钻进被窝里,靠在枕头上,半睡半醒地说,“三哥,你手上还有伤。” 第137章 三爷,小夫人很好 霍庭森站在床边,弯腰吻了吻她的额头,“没事,睡吧。” “嗯。”徐愉迷迷糊糊应道,随即就躺在被窝里睡着了。 霍庭森抬手帮她拉高被子,捏了捏她放在被子外的小手,过了会儿,转身离开卧室。 来到一楼客厅,霍庭森坐在沙发上,拿起桌子上的烟盒和打火机,抽了支烟。 蒋盛暗戳戳瞅了眼自家主子的表情,心肝颤了颤,上前道:“三爷,五少爷想让徐二小姐住进老宅,老爷子不管这事。” “还没结婚就这么着急?”霍庭森淡声道,精致的指尖掸了掸烟灰,“告诉他,不着急。” 蒋盛点头:“是,三爷。” 沉默地抽了会儿烟,霍庭森道,“后天以徐愉的名义在枫华酒店举办一场拍卖酒会,邀请徐家人来参加。” “是。”蒋盛应道。 随即,霍庭森夹着香烟朝他挥了挥手,“你先离开吧。” “好的,三爷。”蒋盛看了眼霍庭森手上的纱布,抿了抿唇,克制住自己不多问,然后离开南山公馆。 蒋盛离开后,偌大的客厅里就只剩下了霍庭森一个人,他静静地抽烟,瞳孔的颜色从深黑色转为深绿色。 这双眼睛像clara,漂亮得不可思议。 倏然间,霍庭森想到徐愉昨晚在他面前说的话,勾唇微微失笑。 掐了烟,靠在沙发上,目光落在壁炉上方的罗马时钟上。 这时候,身后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莫叔平声道:“三爷,您今天怎么起得那么早?” 天还没亮。 霍庭森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合上眼皮,“莫叔,你觉得徐愉怎么样?” 听到这个问题,莫叔抿了抿唇,走到霍庭森身边,扫了他一眼,言语发自内心,“三爷,小夫人很好。这么多年过来,我从来没有见过您像疼小夫人这样疼过别的女人,而且,我总觉得小夫人在您心里是特别的。” “从何说起?”霍庭森闭着眼睛问。 莫叔继续道,“三爷,不瞒您说,我不认为您是一个随便的人,但当初娶小夫人,您只用了一天的时间。” 霍庭森失笑,“莫叔,我确实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说完,霍庭森睁开眼睛,看了眼莫叔,起身上楼,“今早别让厨师准备徐愉的早饭了,她起不来。” 徐愉果然没起来,直到中午十二点多,徐愉才模模糊糊地抱着被子睁开眼睛。 一睁眼,就看到阿特拉斯扒着落地窗往外看。 几天不见,这小家伙好像又长高了一点。 徐愉抿了抿唇,轻声叫道,“阿特拉斯,过来。” 一听到徐愉的声音,小家伙立刻转过身,跑到床边,乖乖地蹲在床边的地毯上,等着徐愉摸摸头。 一看到阿特拉斯的正脸,徐愉顿时被爱神之箭击中了。 她家这个小宝贝什么时候长得那么帅? 不愧是狼崽崽,还没完全成年就这样威武霸气。 徐愉弯唇笑了笑,抬手揉了揉阿特拉斯的脑袋瓜,“宝宝,你刚才看什么呢?” “嗷嗷嗷。”看你老公。 徐愉听不懂狼话,她有点饿了,于是就掀开被子下床准备去楼下吃点饭。 阿特拉斯跟着她一起。 走到门口,徐愉弯腰把阿特拉斯抱起来,小狼四脚朝天,安安稳稳的被徐愉抱在怀里。 徐愉笑了笑,掂了两下,“还挺重。” 走到走廊时,徐愉听到楼下传来说话声,于是就抱着阿特拉斯靠进围栏边,踮脚探身朝下面看了眼。 霍庭森刚带着沈湫走进来,一看到他,徐愉立刻开心地喊道:“三哥。” 话音刚落,怀里的帅狼忽然激动起来,徐愉一个没抱好,直接把怀里的狼甩了出去,阿特拉斯在空中滑出一道弧形弧度,然后猛然从二楼掉了下去。 徐愉吓得睁圆眼睛,当即朝楼下喊道:“三……三哥,阿特拉斯掉下去了。” 此时,在楼下的霍庭森刚又进来就听到徐愉的声音,一抬头就看到小狼从二楼掉下来。 额角一跳,霍庭森连忙来到阿特拉斯掉下来的地方,抬手接住这只狼。 小狼躺在霍庭森怀里四脚朝天,也被吓得睁圆一双黑眼睛。 傻帅傻帅的。 沈湫巴巴地凑过去,“三哥,你家的狼好傻。” 傻到都能从二楼掉下来。 “……”阿特拉斯挥了挥爪子,朝沈湫露出它的小尖牙。 沈湫立刻抬手合上它的狼嘴,挑了挑眉,啧了声,“崽子,你哥哥我可不是被吓大的。” “……”阿特拉斯,嗷嗷嗷,被鄙视了。 看到霍庭森接住了阿特拉斯,徐愉松了口气,连忙从楼上跑下去。 徐愉到楼下时,阿特拉斯已经被沈湫掳走了,霍庭森抬起双臂接住从楼梯上飞奔下来的姑娘,徐愉黏糊糊地挂在他身上。 软巴巴地朝他撒娇,“三哥,你是回来看我的吗?” “算是吧。”霍庭森笑道,抱着徐愉走向客厅,在沙发旁坐下。 徐愉抿了抿唇,坐在他腿上,双手环住霍庭森的脖子,一双黑溜溜的眼睛认真地盯着他,“‘算是吧’是什么意思?” 揉了揉她的后背,霍庭森抬手扣住她睡衣领口的扣子,挡住那片白嫩的肌肤,“回公馆的路上,偶然看到沈湫在约架就把他拽了回来,准备给沈峥送过去。现在准备让那小子吃了午饭再回家挨揍。” “三哥,你怎么那么坏?”徐愉笑嘻嘻地亲了亲霍庭森的薄唇,“要是以后我们家的崽崽约架被你撞见了怎么办?” 霍庭森温热的手掌扣着徐愉的后背,粗粝的指腹隔着睡衣布料捏了捏她的腰肢,徐愉欠了欠身,痒得忍不住失笑。 “三哥,你快说嘛。”徐愉催促道,拍了拍他的肩膀。 第97章 霍庭森靠在沙发背上,微勾唇角,墨眸带笑,“如果我们家崽子约架被我撞见,那我亲自上手揍。” “你不心疼吗?”徐愉笑着问,双手依旧搂住他的脖子。 霍庭森扯开她的手臂,捏了捏姑娘柔软的掌心,神情正色,“徐愉,不能溺爱孩子。” 第138章 徐愉,你是有夫之妇,要和其他男人保持距离 徐愉趴在他肩膀上,抿了抿唇,卷翘浓密的黑睫在眼睛上方扑闪扑闪,笑着说,“三哥,你最好以后不要打脸。反正我自己的宝宝我可舍不得揍,三哥,你这个父亲可真狠心。” “徐愉,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孩子像你的话,我该怎么管?”霍庭森忽然问。 徐愉闻言,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唇,然后说,“三哥,你是不是嫌弃我不听话?” “没有,你误会了。”霍庭森低声说,勾唇笑了笑,就在徐愉松了口气的时候,忽然又听到霍庭森的声音,“徐愉,你对你自身的定位有问题,你是……非常不听话。” “……”徐愉抿了抿唇,黑睫颤抖几下,一张嘴往霍庭森脖子上咬了一口,“那我就不听话,咬死你。” 霍庭森失笑,声音宠溺,“想清楚了?咬死我你可就没有老公了。” “三哥,你可真是个辩证鬼才。”徐愉不开心,趴在霍庭森怀里,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我不想走路,你抱我去餐厅。” 霍庭森闻言,揉了揉她的后背,抱着她起身走向餐厅。 不一会儿,沈湫领着阿特拉斯从后院回来,一进餐厅,瞧见腻歪在一起的两人,啧了声,“三哥,小三嫂。” 一边和他们一起说话,一边指着阿特拉斯,“这小家伙可是只狼,你们有没有考虑过人家的感受?狼不吃狗粮。” 霍庭森闻言,余光没什么情绪地扫了他一眼,淡声道,“小湫,不然我先揍你一顿再把你送回你哥那?” 此话一出,沈湫顿时摇摇头,非常诚恳地道,“三哥,我觉得你可以当我刚才在放屁。” 他这小身板可经不起两顿揍。 这时候,徐愉偏头望向沈湫,沈湫当即求救般地朝她打招呼,“小三嫂,中午好呀。” “中午好。”徐愉弯了弯唇,笑容温柔,偷偷在底下碰了碰霍庭森的手肘,小声对他说:“三哥,你别恐吓小孩子。” 霍庭森无奈地蹙了蹙眉,沈湫见状,连忙飞奔到徐愉旁边坐下,长舒一口气,暗戳戳对徐愉说:“谢谢小三嫂救我狗命。” 徐愉抿了抿唇,回了他一个“不客气”的眼神。 刚吃完午饭,蒋盛就来汇报工作,徐愉和沈湫一起在客厅里打游戏。 两人在客厅里沉浸游戏不可自拔。 “快快快,小三嫂,救我救我。”沈湫着急地嚷嚷,“他妈的,这些人不讲武德,四个人杀我自己。” 徐愉怀里抱着一个抱枕,双手捏着手机,神情认真,“我现在就过去。” “霍狗的老婆”去救“小爷天下第一厉害”的时候,“小爷天下第一厉害”已经阵亡了。 紧接着,“霍狗的老婆”替“小爷天下第一厉害”报了仇。 沈湫愤怒地骂骂咧咧,“对面不讲武德,专门欺负我这种菜鸡,还好小三嫂你替我报仇了,不然我可就真的憋屈死了。” 徐愉笑了笑,一边操作游戏里的人物一边说,“你快来,你来亲手杀死这两人。” “好嘞。”沈湫当即去找“霍狗的老婆”,只见“霍狗的老婆”周围有两个刚才杀“小爷天下第一厉害”的红队队友,关键是这两人就剩下一滴血。 于是“小爷天下第一厉害”当即非常开心地干掉了这两个红队队友。 “小三嫂!”沈湫大叫一声,一把扔了手机,激动地想抱着徐愉转几圈,不料还没接近徐愉,就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霍庭森一把拦住,“沈湫,你想干什么?”霍庭森冷声问。 沈湫当即缩回手,“没,没什么,三哥,你继续。” 霍庭森没什么情绪地扫了他一眼,正在考虑要不要和沈峥一起把这小子揍一顿。 这时候,徐愉眸光闪动,开心地弯了弯唇,一把扔掉手机,“胜利。” 然后,偏头看向霍庭森,朝他伸出双臂,“三哥,抱抱,打游戏好累,手疼。” 霍庭森把她抱起来,走向二楼。 沈湫委屈巴巴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好想让小三嫂再带带他,但是他不敢。 因为他已经感觉到霍庭森这厮吃起醋来简直不是人。 这边,霍庭森抱着徐愉回到卧室,走到床边,徐愉顺势从他怀里滚到床上,抱着被子用一双湿润润的狐狸眼看着他,笑嘻嘻道,“三哥,你睡午觉吗?” “不睡。”霍庭森皱着眉道,坐在床边,抬手抚了抚徐愉的脸蛋儿,沉声道,“严肃点,和你说正事。” “哦哦哦。”徐愉点点头,从床上坐起来,面对着霍庭森,往他怀里塞了个抱枕,自己怀里也抱了一个正方形抱枕,小脸一绷,严肃地盯着他,“三哥,你说吧,我听着呢。” 霍庭森抿了抿唇,把怀里的抱枕扔到一边,抬手把徐愉捞进他怀里,徐愉顺势靠在他怀里,眨了眨眼,仰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 “徐愉,你是有夫之妇,要和其他男人保持距离。”霍庭森严肃道,“不然我会吃醋。” 吃醋?三哥会吃醋?徐愉瞬间眼睛一亮,一抬头,黑溜溜的大眼睛看向霍庭森,努力忍住想要上翘的唇角,“三哥,你刚才是不是说的是你会吃醋?对不对?” “嗯。”没什么好隐瞒的,霍庭森大方承认。 徐愉唇边顿时绽出笑意,跪坐在霍庭森腿上,抬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霍庭森神情严峻,“严肃点。” “知道知道,说正事的嘛。”徐愉笑着用自己的前额抵住他的额头,卷翘浓密的睫毛颤动几下,“三哥,可是沈湫还是个小屁孩呢。” 霍庭森竟然连小屁孩的醋也吃,真幼稚。 “那也不行,以后打游戏保持距离,一人做一个沙发上。”霍庭森沉声道,说完后,拍了拍徐愉的后腰,“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徐愉软声道,亲昵地把自己的脸蛋儿贴在霍庭森颈窝里,音色甜滋滋的,“三哥,你说真心话,我对你来说是不是很重要?” 第139章 别人家的老婆都有 霍庭森应声,“嗯。” 此话一出,徐愉唇角的笑意更加灿烂,就像一朵迎风盛开的可爱黄色玫瑰花。 花瓣香气怡人,风一吹,卷满山野。 两人亲昵了会儿,徐愉从霍庭森怀里跳出来,脚步轻快地走进衣帽间,很快就换了件深绿色的收腰连衣裙,指尖勾着一条同样深绿色的发带出来。 霍庭森正站在落地窗旁边,慢条斯理地整理刚才被徐愉弄乱的西装。 徐愉走到他身边,从旁边探出头看向他,笑着弯了弯眼尾,抬起手把发带举到他面前,“三哥,扎头发。” “自己来。”霍庭森偏头睨了她一眼,唇角勾着笑意。 一听这话,徐愉立刻故作难过地瘪瘪嘴,“别人家老婆都有。” 听着她这可怜巴巴的话,霍庭森笑着拿过她手里的发带,拍了两下她的肩膀,“转过去,不好看了别怨我。” “不怨不怨。”徐愉笑嘻嘻地转过身,感觉霍庭森在她头发上拢了几下后,随即头顶被人拍了一下,就听到霍庭森低沉的声音,“好了。” 徐愉抿了抿唇,转过身用落地窗的微微倒影看了自己一眼,在此之前本来对霍庭森还有点怀疑,看到自己的头发后,徐愉惊喜地眨了眨眼睛。 “三哥,你进步不少呀。”徐愉满意地说。 霍庭森勾唇失笑,目光落在她的发带上,抿了抿唇,低声道:“徐愉,你用绿色的发带会不会有点不合适?” “不会呀。”徐愉转过身,抬起双臂把自己挂在霍庭森身上,朝他眨眨眼,一双黑溜溜的狐狸眼满目清辉,“三哥,你会给我戴绿帽子吗?” 霍庭森摇摇头,“永远不会。” “那就好了。”徐愉踮脚亲了亲男人的下巴,偏头靠在他怀里,“我相信你,我也不会给你戴绿帽子。” 能把这种敏感的问题说得那么自然,估计也就这小东西能干出来,霍庭森在心里想。 午后,徐愉去上班,霍庭森送沈湫回家挨揍。 下午三点半,在江林的工作室,徐愉盘腿坐在桌子后,用打火机点燃一根香。 青烟向四面八方飘散,徐愉叹了口气。 “阿愉,你干了什么?”宿清走过来盯着徐愉的香,震惊地问,“你看你这烟都散成什么样子了?估计你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子吧。” 徐愉点点头,她确实有点困。 紧接着,宿清在她旁边坐下,把一个小香炉放在桌子上,手肘撑在桌子上,偏头看着徐愉,眨巴眨巴眼,“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要是让老师看到他又要说你了。” 第98章 “嗯。”徐愉抿了抿唇,枕着双臂趴在桌子上,懒趴趴地打了个哈欠。 宿清刚打算说什么,还没张开嘴就看到徐愉脖子上的青紫色吻痕,脸上顿时露出一个姨母笑。 暗戳戳靠进徐愉,笑着小声道:“阿愉,你和你老公夫妻生活很和谐呀。” 徐愉没听清,闻言想也不想就懒懒地应了声。 她这会儿是真困。 昨晚一整夜没睡,今天上午睡那几个小时根本就不够。 一天至少八个小时睡眠。 宿清偏着头看着徐愉,脸上挂着姨母笑,真不知道到底哪个男人娶的这位小美人。 此时,郊外别墅。 徐贝希愤愤地从霍家老宅回来,佣人朝她打招呼她也不理,一走进客厅就开始发脾气。 把客厅里的贵重摆件摔了一半,要是以前徐贝希还会心疼,但是现在过惯了阔太太的生活后,根本不把这些钱放在眼里。 “他凭什么不让我住进霍家?”徐贝希几乎地发疯地说,“我是霍家的准少奶奶,为什么不让我住进霍家?啊啊啊啊啊!” “肯定是徐愉,肯定是她,肯定是她给三爷吹枕边风了,不然三爷肯定会让我住进霍家。一定是徐愉,徐愉这个贱人,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佣人见徐贝希这副架势,又是震惊又是害怕。 没想到平时娇娇弱弱的夫人竟然还有这么泼妇的一面。 也没有佣人敢上前安慰她,生怕自己被不小心伤到。 发泄了一阵子,徐贝希气喘吁吁地坐在沙发上,捏了捏手指,没好气地吼道:“人呢?出来!” 此话一出,当即有佣人来到她身边,低着头小心翼翼道:“夫人。” 徐贝希皱着眉瞪着他们,声音尖锐,“今天发生的事不可以和淮书哥哥说,要是让我知道你们谁在淮书哥哥面前嚼舌根,我绝对不会放过那个人。” “我们知道了,夫人。”佣人忐忐忑忑道。 徐贝希咬了咬唇,攥紧手指,抬手指了指地板上的一片狼藉,“把这里收拾了,我上楼睡觉,没事别来打扰我。” 佣人忙不迭点点头。 徐贝希离开后,当即有几个佣人开始窃窃私语。 “我真没想到,少夫人竟然还有这么泼辣的一面,不知道少爷知不知道她这个样子?” “肯定不知道,我猜啊少夫人平时在少爷面前那么乖的样子肯定是装的。” “那……少爷也太惨了吧。” “都别说了,这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事,不该说的不说,不该看的不看。” — 华信集团,会议室。 安静的会议室里,霍庭森坐在主位上,目光平静沉凛。 气氛安静得不正常,透过ppt的微光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灰色西装的男人跪在霍庭森面前,浑身颤抖。 男人知道自己已经没救了,还是颤颤巍巍地把自己求情,“三……三爷,您放了我,我……我保证再也不会背叛公司了。” 闻言,霍庭森玩味地扯了扯唇角,低眸冷凛地扫了他一眼,“一次不忠,终身不用。刘让,你知道我的规矩。” 一听这话,男人颤抖得更加厉害,因为他知道,背叛三爷的代价绝不是被开除这么简单。 “带下去。”霍庭森朝蒋盛沉声吩咐。 “是,三爷。”蒋盛恭敬道,随即让两个保镖进来把跪在地上的男人托走,男人拼尽全力挣扎,自知自己已经没有将功赎罪的可能,就不顾一切地朝着霍庭森大声嚷嚷,“霍庭森,你那么残忍,你会有报应的,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的孩子刚出生就夭折,霍庭森,你不得好死。我相信霍家一定会被推翻,你一定会什么都没有。” 第140章 第一次向上帝请愿,希望上天能够保佑他的小姑娘 他一说完这话,保镖就抬脚朝他膝盖窝里踹了一脚,男人疼得再次跪在地上。 蒋盛额角一跳,恨不得当场把这个不知好歹的男人崩了。 敢诅咒三爷,真是不想活了。 霍庭森从始至终都平静地坐在办公椅上,会议室里空气仿佛被凝固住了,半空中似乎都是冰碴,没有人敢上前打破这份平静。 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坐在自己位置上,甚至都不敢大声呼吸,更不敢偷瞄霍庭森。 “刘经理,我记得你好像有一个女儿吧?”霍庭森淡淡问,语气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此话一出,跪在地上的男人瞬间好像被人抽干血管里的血液,脸色发白,双眼直发愣,似乎没想到因为自己刚才的行为竟然为孩子招来了无妄之灾。 男人颤颤巍巍地抬头看向霍庭森,会议室里的灯光昏暗,霍庭森慵懒地陷在黑暗里,像是一只正在静静蛰伏的凶残野兽。 声音颤抖到像是硬生生把一个字一个字地凑在一起,男人恐惧地盯着霍庭森,“三爷,我错了,求求你不要动我女儿!我真的错了,只要您不伤害我女儿,我做什么都行。” 霍庭森闻言,眸光浅动,残忍地勾了勾唇,“我的孩子就活该被你诅咒?” 说完这句话,霍庭森掠过刘经理发白的脸色,对着蒋盛没什么情绪地吩咐,“带走,你知道该怎么做?” 蒋盛抿了抿唇,恭敬点头,“是,三爷。” 刘经理这次可算是不敢再嚷嚷了,愣愣得说不出话。 完了!一切都完了。 刘经理被拖出会议室后,霍庭森倏然站起身,身体前倾,双手撑着办公桌面。 深邃乌黑的目光掠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冷沉地勾了勾唇角,声音寒冷得如同来自地狱,“我不管以前集团是什么规矩,从现在开始,都要用我霍庭森的规矩。如果有人想来挑战我立下的规矩,那……欢迎。” 话音落地,霍庭森转身离开会议室。 他一走,在场的空气立刻像是寒冰破裂了一样。 一众大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后悸有余地松了口气。 “不过我说刚才刘经理还真是大胆,诅咒三爷就算了,连三爷的孩子还敢诅咒?真是上赶着找死。” “什么叫诅咒三爷就算了?他能诅咒三爷就说明他真的不知死活,只是可怜了他家女儿咯。” “我倒觉得三爷说得挺对,刘经理都能诅咒三爷的孩子就说明他完全没有为他女儿着想,都是集团的老人了,怎么可能不知道三爷的规矩?三爷和当年的霍先生可不一样,霍先生温尔文雅,对手下的员工基本都挺仁慈的。现在三爷的行事风格就两个字,‘残忍。’” “也不能完全怪三爷。当初霍先生去世后,三爷就远赴欧洲十五年,完全不想再和霍家有任何牵连。这十五年后,三爷忽然回国,还接手了我们华信,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还能为什么,你想想霍先生是怎么死的。” — 当晚,直到回南山公馆前,霍庭森周身那股恐怖的骇人气息才慢慢散去。 回公馆的路上,霍庭森坐在后座,靠着背椅闭目养神。 男人薄唇微抿,轻蹙着清隽的眉心,额间仿佛有一团化不开的墨。 蒋盛透过后视镜看了眼三爷,在心里叹了口气,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斟酌着开口道:“三爷,我已经把人处理了,常言道,人死了什么也不作数了。” 霍庭森闻言,抬手捏了捏眉心,沉声道:“蒋盛,我记得a市有一个梵净寺,你安排一下行程,下个月我要去一趟。” “好的,三爷。”蒋盛道,同时在心里纳闷三爷怎么忽然问起有关寺庙的事情。 三爷一向不信神佛,他是他的救世主。 过了会儿,蒋盛忽然问想通了为什么。 这为什么的答案只有两个字——徐愉。 豪车到达南山公馆的停车场后,霍庭森推开车门下车,沉稳地迈步走向别别墅。 蒋盛站在副驾驶旁边,目光落在主子孤寂的背影上,皱了皱眉。 刚才有一瞬间,他忽然想起了在兰宫的那一天,那时小夫人和五少爷的订婚消息传到三爷那里,那天三爷身上的气息和今天很相似。 一样的颓废和孤寂。 微风吹过,蒋盛抿了抿唇,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让他震惊的设想。 他毫不怀疑,如果当初小夫人没有和徐家决裂,也没有发生这一系列事,小夫人也不会和五少爷成功订婚。 因为三爷一定会把小夫人抢到手。 这边,霍庭森回到别墅,没在一楼看到徐愉的身影,倒是闻见了一股清冽的香味。 香味淡淡的,好像还有种甜甜的味道,沁人心脾。 “这是小夫人点的熏香。”莫叔走过来笑着说,“小夫人说,如果三爷您今天再一身酒味回家,就去睡书房,小夫人已经帮您把书房的床单换过了。” 闻言,霍庭森微微失笑,扯开领带,脱掉西装外套递给莫叔,“徐愉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身上还有幼稚。” “这样也挺好的。”莫叔道,看向霍庭森,“三爷,这么多年了,小夫人是第一个能在您面前得宠的女孩子。” 第99章 “也是唯一一个。”霍庭森沉声道,随即去二楼卧室。 推开卧室门,霍庭森脚步轻缓地走进去。 只见卧室里很凌乱,沙发上搭着很多礼服,这些都是他今天让人送来南山公馆的,为了明天的拍卖酒会。 走到床边,霍庭森微微低身,在徐愉脸蛋儿上吻了下。 徐愉睡得熟,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在吻她。 霍庭森抿了抿唇,在床边坐下,手心里攥着一枚十字架,赫然是徐愉送给他的那枚。 过了会儿,霍庭森把十字架放在徐愉枕边,第一次向上帝请愿,希望上天能够保佑他的小姑娘。 第141章 宝贝儿,你难道不想找爸爸妈妈了吗? 捏了捏徐愉的手心,霍庭森干净的指尖抚了抚姑娘指甲上的淡紫色寇丹。 徐愉的指甲很漂亮,指腹饱满盈润,手指头白白粉粉的。 眸光轻动,霍庭森捏着徐愉的指尖,低头吻了吻她的指骨。 随即,霍庭森起身去浴室洗漱。 安静的卧室里,霍庭森刚离开不久,徐愉就在睡梦中蹙了蹙秀气的眉心。 她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场景似乎是在一个充满鲜花的原野上,彼时大概是春天。 “你的人把我的保镖伤了,姑娘,这笔账我们要好好算算。”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音色低沉慵懒,满不正经,“你大概不太了解我,我这个人一向护短,见不得自己人受伤。” 梦境中的“徐愉”抿了抿唇,看向对面的男人,红唇轻掀,“那您说该怎么办?您放心,我无意和您结仇,既然是我的人把你的保镖伤了,我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男人低声发笑,“姑娘好脾性,那我就直说了,我……要……你。” 一阵天旋地转,徐愉忽然觉得自己的后背很疼,特别是胎记那处,疼得像是被人活生生剜了肉。 猛然睁开眼睛,徐愉抱着被子坐起身,紧蹙秀气的眉心,后背有那处胎记的地方很疼。 徐愉咬了咬牙,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胎记,忽然感觉到指尖一阵黏稠。 震惊得睁圆眼睛,徐愉慢吞吞地把手指放到自己眼前,只见白皙的指腹上赫然是鲜红色的血珠。 “三哥!”徐愉害怕地尖叫一声。 下一秒,浴室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霍庭森披着一件黑色的浴袍快步走出来,墨发凌乱潮湿。 霍庭森快步走到床边坐下,把徐愉搂进怀里,抬手抚了抚她的后脑勺,低声安慰,“没事,愉儿,三哥在,别怕。” 徐愉还没从刚才那阵足以吞没她的恐惧中回过神,颤抖着把自己的指尖抬到他面前,“三哥,我……我后背有……血。” 血?霍庭森皱眉,低头看了眼徐愉的后背,乌黑的瞳孔顿时一缩,当即抬手扯下她的睡衣,只见那朵花瓣胎记颜色鲜艳,周围全是血迹,浸湿了徐愉的白色睡衣。 “三哥,我怎么了?”徐愉害怕地问,把自己的身子紧紧地依偎在霍庭森怀里,她不想死,一点都不想。 霍庭森抿了抿唇,眉心紧蹙,把她的睡衣脱下来,卷成一团,然后轻轻地擦干净她后背上的血迹。 这一擦,霍庭森的眉心蹙得更深,胎记上竟然没有任何伤口,那么血是从哪里来的? 抬手抓起被子包裹着徐愉,霍庭森把她搂进怀里,揉了揉她的后脑勺,“疼吗?” 徐愉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刚才很疼,现在不疼了。” 霍庭森不敢疏忽,低头吻了吻徐愉的脸颊,“我打电话让桃山过来,这朵花很奇怪。” “嗯嗯。”徐愉点点头,她也有点担心自己的身体。 还有她做的那个梦,梦里的那个男人是谁?他是在和“徐愉”说话还是在和谁说话? 霍庭森下楼让莫叔给桃山打电话后,就重新回到楼上。 徐愉正坐在楼上穿睡衣,姑娘皮肤白皙,如同上好的古典羊脂玉,娇气得不像个凡人。 喉结滚动,霍庭森抿了抿唇,迈步走到床边,徐愉扑进他怀里,委委屈屈地抿了抿唇,“三哥,我不想要这个胎记,一点都不想,它肯定不是什么好兆头,三哥,明天你陪我一起把这胎记除了好不好?我真的好讨厌它。” “徐愉。”霍庭森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脑袋瓜,低声道:“不能除掉,这胎记很有可能关乎到你的真实身份,宝贝儿,你难道不想找爸爸妈妈了吗?” 徐愉咬了咬唇,巴巴地靠在霍庭森怀里,“三哥,我有你就够了。况且,我也不想让你被说闲话,这胎记它……它肯定不是什么好玩意儿,说不定我也可能有……有什么隐疾。” 此话一出,霍庭森冷冽地皱眉,捏了捏徐愉的下巴,沉声道:“徐愉,别乱想。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会说我们的闲话。” 随后,霍庭森把徐愉从他怀里拉出来,低身正视着徐愉的眼睛,“乖,你听我说,我看过那朵花很多次,它不是后天才到你身上的,如果我猜的不错,它是跟着你降生的,而且很有可能是作为一种家族徽章的存在。徐愉,你必须要接受它,是必须,因为它是你的一部分。” “不要。”徐愉脾气上来了,一把推开霍庭森,眼眶泛红,朝着他大声嚷嚷,“我不要,正经人谁身上有这玩意?我不要,三哥,我不要,它不是我的,而……而且它那么红,就像鲜血一样,我每次看到它都会害怕。我不管,我不要,就不要。” 徐愉本质上是一个传统的小姑娘,即使有时候在霍庭森面前挺豁得出去,但骨子里仍有属于“保守”的血液。 霍庭森皱着眉,强制把徐愉搂进他怀里,扣着她的后背,徐愉抽抽噎噎的被禁锢在他怀里,声音沙哑,“三哥,我不要。” “徐愉,别哭。”霍庭森低眸看着她,疼惜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低声安慰她,“等桃山来看过了我们再做决定,好吗?” 徐愉思考了会儿,点点头,“嗯。” 话音刚落,一阵脚步声传进卧室,桃山拎着医药箱走进来,气喘吁吁地抱怨,“我说三爷,您真把我当成单身狗来使唤了?”虽然他就是个单身狗。 紧接着,目光落在徐愉红红的眼眶上,桃山咂了咂舌尖,瞅了眼霍庭森,“三爷,您又当狗了?还把人整哭了。” “……”徐愉咬了咬唇,把自己的脸蛋儿埋在霍庭森怀里。 霍庭森偏头扫了他一眼,沉声道:“有正事。” 桃山悻悻地笑了笑,“好嘞,您说。” 随即,霍庭森向桃山说了徐愉那个胎记的事情。 桃山听完,也觉得挺不可思议,唏嘘了声,“小夫人不会是被诅咒了吧?” 闻言,霍庭森拧了拧眉,冷冽地瞥了眼桃山,沉声道:“不可能。” 第142章 世界上每个人都有父母,徐愉不愿意当一个野孩子 “您说得对,现代社会,谁还信这玩意儿?”桃山拧着眉道。 随即走向前,目光落在徐愉身上,得体道:“小夫人,方便让我看一下那朵花吗?” 徐愉抿着唇没说话,偏着头靠在霍庭森怀里。 见此,桃山抬眸望了望霍庭森,示意三爷赶快拿决定。 他是个医生,病患在医生眼里不分男女。 霍庭森皱了皱眉,宽阔的手掌心抚了抚徐愉的后脑勺,随后抬手扯开一点徐愉后背的睡衣,刚好露出那朵颜色鲜红的花瓣。 桃山的目光探过去,看清那朵花瓣后,瞳孔缩了缩。 只见徐愉后背那朵茉莉花已经趋于完善,甚至连花芯都栩栩如生。 茉莉花性寒,如今却开在一个女孩子身上,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 收回目光,桃山神情严峻,拧着眉说:“三爷,如果仅看外表这朵花没有任何问题,至于为什么会出血,我暂时也说不清,明天让小夫人去医院做一次全身检查,如果检查结果没有问题,那就不属于科学能解释的范畴了。” 空气中久久宁静,霍庭森眉心紧蹙,薄唇微抿,没人能看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好一会儿,霍庭森倏然抬手朝桃山挥了挥,“你先去楼下。” 他没让桃山离开,显然是有话要对他说。 桃山点头,“好的,三爷。” 随即,桃山离开。 桃山离开后,霍庭森把趴在他怀里睡着的姑娘塞进被窝里,低身看着徐愉,抬起指腹轻轻摁了一下她的眼角。 喉结滚动,霍庭森眸底复杂,过了会儿,低头吻了吻徐愉额头,接着离开卧室。 来到楼下,霍庭森单手抄兜站在落地窗前,神情平静,眉目间仿佛被染上了墨,把话头抛向桃山,“你想说什么?” 桃山号称“医界鬼才”,他不可能相信“诅咒”这类无稽之谈。 桃山抿了抿唇,看了眼霍庭森,沉声道:“三爷,我怀疑小夫人是中毒了。” “中毒?”霍庭森皱着眉反问,很明显,他不太相信这种可能性。 第100章 桃山点点头,继续道:“如果我判断得没错,小夫人后背的胎记或者是徽章正在帮她稀释体内的毒素。既然血已经被排出来了,那说明毒自然已经解了,您放宽心,小夫人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不过保守起见,明天您可以带小夫人去医院做一次全面的检查。” 这是个敏感话题,桃山不敢多说。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就是有人在三爷眼皮子底下给小夫人下毒。 霍庭森神色阴沉,深邃的目光悠长地落到窗外。 气氛凝重。 桃山瑟瑟发抖地抱着他的小药箱,早知道就先跑了。 三爷真正发怒的时候果然还是和过去一样可怕。 许久过后,霍庭森沉声开口:“你先回去。” “好的,三爷。”桃山立刻离开南山公馆,生怕晚一步就会死在三爷的怒火下。 桃山离开后不久,蒋盛急匆匆地来到南山公馆。 看到自家主子时被吓了一跳,大晚上的谁惹三爷生气了? “三爷。”朝霍庭森恭敬地颔首一下,蒋盛站在男人旁边等待吩咐。 霍庭森长身玉立,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雾,眸色深沉,声音凛冽刺骨,“查查是谁给徐愉下的毒。” 有人给小夫人下毒?蒋盛惊了下,心里倒抽一口冷气,忙不迭点点头,“是。” 蒋盛离开后,霍庭森去到二楼书房。 沉默地坐在办公椅上,掏出烟盒和打火机,开始抽烟。 书房光线昏暗,苍白的月光探过厚重的褶皱窗帘洒进屋里。 男人陷在黑暗里,只有指尖的烟头在闪着猩火。 — 翌日,清晨伴随着第一声鸟鸣降临。 徐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迷糊了几秒钟后,猛然坐起身,扯下自己身上的睡衣,拿起床边的手机,用手机当镜子偏头望了望自己的后背。 看到那朵花后,徐愉扔了手机,重新仰躺在床上,目光盯着天花板眨巴几下眼。 留着就留着吧,有时候也挺好看的,徐愉在心里想。 霍庭森说得对,她还要找爸爸妈妈,世界上每个人都有父母,徐愉不愿意当一个野孩子。 过了会儿,徐愉从床上坐起身,重新套上睡衣,掀开被子下床去楼下。 她好饿,肚子咕噜咕噜叫。 踩着楼梯刚到楼下,徐愉就看到客厅里有一个陌生人。 是一个女人。 徐愉猜测不出她的年龄,因为她是个外国人。 女人有一双深绿色的瞳孔,皮肤紧致白皙,乌发典雅地盘在脑后,眼角一丝皱纹都没有。 她穿着一件墨绿色的长裙,即使是坐着,徐愉也能看出这位夫人的身材保养得很好。 脚步顿住,徐愉站在最后一节台阶上,正在考虑要不要现在回去换一件衣服再下来。 有客人在,她穿着睡衣就出来,太不妥了。 就在徐愉准备神不知鬼不觉地返回二楼的时候,客厅里那位典雅夫人忽然转过头,看到徐愉的身影后,勾唇笑了笑,声音很温柔,“是阿愉吗?” 这下子,徐愉是肯定不能逃跑了,硬着头皮点点头,一边走下台阶一边说:“您好。” clara笑着朝徐愉招手,“过来坐。” “嗯。”徐愉有点懵地点点头,紧张地坐在clara旁边,抿了抿唇,斟酌着问,“夫人,请问您是?” clara神情温和,面对徐愉说,“我是庭森的母亲,d国人,虽然我很想让你叫我妈妈,但你还是可以叫我clara。” 妈妈!徐愉顿时睁圆眼睛,克制地咬了咬唇,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 天啊!第一次见家长她竟然是这副鬼样子,给霍庭森丢脸了。 不过霍庭森的母亲长得可真好看,还很年轻,徐愉在心里想。 徐愉抿了抿唇,在心里深呼一口气,看向clara,又犹豫地咬了咬唇,轻声问,“夫人,您真的是霍庭森的妈妈吗?可是您好年轻哦,都可以姐姐了。” “不像吗?”clara失笑,一双深绿色的瞳孔璀璨生辉,“leon没和你提过我吗?” 第143章 宝宝 徐愉闻言,疑惑地抿了抿唇,“leon?三哥吗?” “嗯,庭森在d国的名字就叫leon。”clara道,她眼里含着笑意,显然是对眼前这个小姑娘非常满意。 徐愉摇摇头,抱歉地看向clara,“没有,三哥没有和我提过您。” clara抬手抚了抚徐愉耳边的头发,徐愉紧张地捏着手指,生怕给这位夫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出于直觉,徐愉看到clara的第一眼就觉得她的身份肯定很尊贵,她身上有种很淡然的气质,却和她身上的富贵感丝毫不冲突。 “现在知道了吗?”clara夫人笑着问,她把两人之间的气氛拿捏得恰到好处,让徐愉尽量在一个轻松的气氛中和她相处。 徐愉点点头,卷翘浓黑的睫毛垂在眼睛上,轻动粉唇,“妈妈。” 闻言,clara唇边绽出温和的笑意,应了声后道:“leon去公司了,今天妈妈陪你一起去医院。” “去医院干什么?”徐愉忍不住开口问,“妈妈,我没生病呀,我健康得很。” 肯定能三年抱俩,五年抱仨。 徐愉下意识以为是霍家这种顶级豪门的验身行为,不觉有些紧张。 她每年都按时体检,绝对不可能有什么传染病和生育方面的问题。 clara见她这可爱的行为,眼里闪过笑意,“阿愉,这是leon安排的,他说你知道他的用意。” 此话一出,徐愉抿了抿唇,想到什么后,心里松了口气。 随即偏头看着clara,轻掀粉唇,“妈妈,您能等我一会儿吗?我上楼换衣服。” “好。”clara微笑道。 clara的普通话说得很好,如果只听声音不看长相,那肯定有很多人会认为她是一个纯正的b市人。 回到卧室后,徐愉关上门,神情完全没有刚才在楼下的镇定。 第一次见家长,她不紧张才怪。 走到床边,徐愉伸手拿起床边的手机,裹着被子坐在地毯上给霍庭森打电话,也顾不得他现在是不是在工作了。 几声忙音过去,通话被接通。 不等霍庭森开口说话,徐愉就叭叭地抱怨他:“三哥,你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你妈妈今天来南山公馆啊?你知不知道,我今天穿着睡衣下楼的,要是我在这个漂亮姐姐心中没了形象,那都怪你。” 等她说完后,霍庭森才揶揄地开口问:“漂亮姐姐?” “因为你妈妈很漂亮啊,一点也不像你妈妈,像你姐姐。”徐愉自然而然道。 霍庭森失笑,抬手暂停会议,拿着手机离开会议室。 三爷离开后,会议室里的众大佬立刻面面相觑。 一人暗戳戳道:“三爷肯定在和老婆打电话,我以过来人的经验猜测。” “不一定吧,三爷如果和他老婆打电话怎么可能谈到‘漂亮姐姐’这个话题?肯定是三爷和他儿子或者是闺女打电话。”另一人反驳道。 “你们都是什么逻辑?”再一人忍不住鄙视地扫了眼在场的一众大佬,“三爷还没有孩子。” 众大佬:“……” 那漂亮姐姐是怎么回事? 南山公馆这边,徐愉还在不开心地叭叭霍庭森。 “还有啊,你让我做体检干什么?我没病。你是不是怀疑我不能给你生孩子?霍庭森,你这个人果然表里不一,表面上说不在乎孩子,其实你肯定很在乎。” 霍庭森无奈地勾了勾唇,推开办公室的门走进去,“只是一个体检,我担心你后背的东西会对你有影响。徐愉宝宝,乖点,好吗?” 昨夜思来想去,霍庭森还是决定不把中毒这件事告诉徐愉。 因为他断定,这件事一定不简单。 霍庭森对徐愉的要求很简单,每天开开心心就行了。 徐愉那一个月五千块钱的工资对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霍家的男人从来不让女人养家。 “哦哦。”徐愉克制着想要上扬的唇角,捏着手机趴在床上,抿了抿唇道:“三哥,你再叫我一声宝宝呗?别人家老婆都有,我也要有。” 霍庭森单手抄兜站在落地窗前,神情平静,眼底流露出丝丝笑意,这点小要求,他肯定会答应徐愉。 “宝宝。”霍庭森道。 徐愉笑了笑,恃宠而骄,“还要。” 霍庭森惯着她:“徐愉宝宝。” 徐愉满意了。 紧接着拧眉问,“三哥,你和我说说你妈妈有没有什么忌讳的事情或者东西,第一次见面,我怕惹她不高兴。” 然后又忍不住抱怨道:“都怪你,你不提前和我说,我连准备的机会都没有。” 霍庭森无奈地蹙了蹙眉,他也没想到clara会忽然来b市,和徐愉一样,他也没有一点准备。 视落在窗外,华信集团的顶层落地窗外,都是片片云朵。 高楼林立,云雾迷蒙。 第101章 “徐愉,你什么都不用准备。”霍庭森沉声道:“clara很喜欢你,别紧张,像和我相处时那样和clara相处,她是一个很随和的人。” 徐愉点点头,紧接着起身踹开脚边的被子,拿着手机走进衣帽间。 到了衣帽间,徐愉一边拿着手机一边脱掉身上的睡衣,然后从衣柜里挑了一件淡粉色的连衣裙。 这个时候,听到霍庭森低沉的声音:“今晚把时间空出来,带你参加一个拍卖酒会。” “我知道。”徐愉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霍庭森昨晚就把礼服送来了。 抿了抿唇,徐愉问:“三哥,你妈妈的瞳孔颜色好漂亮哦,为什么你不是绿色呀?我们以后的小孩会不会是绿眼珠呀?” 闻言,霍庭森眸光微动,瞳孔深处隐隐约约透出一些深绿光芒,几不可察,转瞬即逝。 “喜欢绿色的瞳孔?”霍庭森问,声音平静,音色里隐隐约约染着纵容。 徐愉抬手艰难地拉上后背的拉链,回答他的问题,“不是,我就是觉得绿色的瞳孔很好看。三哥,我喜欢你的黑色瞳孔,像大海一样深邃,我的小影子是不是每天都在你眼睛里游泳?” 第144章 徐愉,我给你全世界 “嗯。”霍庭森应声,唇角勾勒出笑意。 紧接着,他缓缓抬手抚上自己的眼皮,闭了下眼。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徐愉才把电话挂了。 洗漱后,徐愉来到楼下,clara正在等她。 也是这时候,徐愉才发现,今天南山公馆门口竟然有保镖守着,看样子这些保镖都是外国人。 徐愉抿了抿唇,她只知道霍庭森在b国的身份是霍家家主,并不知道他在d国是什么身份。 现在更不知道clara是什么身份。 但现在看来,出行都有保镖跟随,身份肯定不会低了。 clara看到徐愉下楼,当即起身走到她身边,抬手捏了捏徐愉的手心,唇角挂着温柔的笑,“和我一起习惯吗?” 徐愉咬了咬唇,诚实地摇摇头,“有一点不习惯。” clara笑了,并不生气,她喜欢诚实的孩子。 leon的眼光果然好,挑的小姑娘深得她心。 “那尽量习惯好吗?”clara抬手捏了捏徐愉的脸蛋儿,姑娘的脸蛋儿很软,“可以把我当妈妈,也可以当朋友。” 说完这句话,clara倏然想到了什么,勾唇微笑,对徐愉说:“或者把我当你的漂亮姐姐。” 此话一出,徐愉心里那点紧张消散了许多,果然像霍庭森说的那样,clara很好相处。 徐愉抿了抿唇,也勾唇笑了笑,“谢谢您。” “不客气。”clara道。 一路上去医院,徐愉和clara坐在一辆黑色的迈巴赫里,前后各有两辆黑色的改装路虎护送。 这下子徐愉更加断定,clara的身份不简单。 到了医院后,徐愉走vip通道做体检。 体检结束,徐愉本想回南山公馆陪clara的,clara表示工作重要,于是徐愉就去上班了。 到了晚上,徐愉回南山公馆时,clara不在,倒是霍庭森坐在沙发上等她。 徐愉在玄关脱掉脚上的高跟鞋,光着脚飞奔到霍庭森怀里,双臂缠着他的脖子,撅着嘴往男人脸上亲了亲。 “三哥,昨晚对不起,我不该凶你。”徐愉非常积极地承认错误。 霍庭森接住她的身子,抬手揉了揉她的后背,目光锁着她的一双黑溜溜的狐狸眼,眉峰微抬,“徐愉,你没有错。” “有错,凶三哥就有错。”徐愉道,趴在霍庭森怀里,懒趴趴地闭上眼睛,“三哥,昨晚我太冲动了,其实我是想找爸爸妈妈的。这世界上那么多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爸爸妈妈,我肯定也有属于我的爸爸妈妈,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他们的。” 霍庭森听完后,像是面对自己家不听话的小孩子那样笑了下,往徐愉纤薄的后背上轻轻地拍了两下,“小东西挺乖。” “冲动是魔鬼,我是乖宝宝。”徐愉蹬鼻子上脸,给点颜色就开染房。 话音坠地,徐愉又问,“三哥,我们去参加什么酒会啊?是商业酒会吗?我需要注意什么?” “没什么需要注意的。”霍庭森道,“这是我为你举办的拍卖酒会,今晚上拍卖会所得的钱全都会进入你的账户。” 闻言,徐愉弯了弯唇,搂着霍庭森的脖颈使劲在他唇上亲了两下,“三哥,我要跟着你一辈子。” “你也没机会跟别的男人。”霍庭森慢条斯理道,语气里带着一种对徐愉的势在必得。 徐愉抿了抿唇,笑着窝在霍庭森怀里。 此时,正在三楼打扫卫生的景绿余光不经意看到楼下这一幕,顿时激动得差点从楼上跳下去。 天噜啦! 她磕的cp开始撒糖了。 今晚必须要写三爷和小夫人的同人文。 — 徐愉换了件酒红色的吊带长裙,踩着一双银色碎钻高跟鞋,长发挽在身后,白嫩的耳垂上戴着一对祖母绿耳坠。 红色长裙,加上耳垂上绿宝石的点缀,让她美艳得不可方物。 离开衣帽间,徐愉提着裙摆来到楼下,挽上霍庭森手臂,微微偏头,踮起脚亲了亲男人的脸颊,虽然语气是笑嘻嘻的,但声音中丝毫没有轻浮的意味,“三哥,我要插着公鸡的羽毛去征服世界。” “征服我就够了。”霍庭森低声道,有力的手臂揽着徐愉的腰肢,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徐愉朝他眨巴眨巴眼,一双黑溜溜的狐狸眼清澈迷离,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霍庭森勾了勾唇,低身伏在她耳边道:“我给你全世界。” 去酒会的路上,徐愉坐在霍庭森旁边,懒趴趴地靠在背椅上玩手机,想起什么后,微微抬了下眼皮,“三哥,你妈妈呢?” 闻言,霍庭森的视线从工作电脑上移到她身上,淡淡道:“徐愉,clara也是你妈妈。” 此话一出,徐愉立刻后悔地眨巴眨巴眼,转过头,不由分说地往霍庭森下巴上“木嘛”一口,“罚一个亲亲。” 瞧着她这幼稚的行为,霍庭森勾唇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瓜,然后把她的脑袋瓜推到一边,“重新问。” 徐愉乖巧地点点头,“三哥,妈妈去哪了?” “clara今晚会出席酒会,现在大概是在哪家会所做美容。”霍庭森回答。 clara对生活质量的要求一向很高。 “哦哦。”徐愉道。 此刻,酒会上,霍颜洛和霍柠沁端着酒杯正在和徐露微说笑。 这姐妹俩心里都挺美的,因为霍庭森竟然邀请她们俩来参加酒会。 霍颜洛和霍柠沁都认为霍庭森肯定是打算让她们俩回霍家。 “露微,我心里的三嫂一直都是你,真没想到三哥竟然娶了徐愉那个小贱人。”霍柠沁不满地说,她就是看不惯徐愉,除了有一张狐媚子脸她还有什么? 徐露微弯了弯唇,故作可怜巴巴,“我从小到大都很喜欢庭森哥,但我和庭森哥终究是有缘无分,我没有我妹妹那么幸运。” 第145章 亲一口 霍颜洛撇着嘴哼了声,“结了婚还可以离婚,我才不相信三哥是真喜欢上徐愉了,说不定就是看上小贱人那张脸,玩玩而已。” 此话一出,霍柠沁立刻附和道:“我才这样觉得,三哥眼光那么高,怎么可能看上这样一个一穷二白的女人?肯定只是玩玩。要我说,徐愉迟早会成为豪门弃妇,等三哥不要她了,看她还凭借什么得意?” 闻言,徐露微暗暗勾起唇角。 霍家家主夫人的位置,迟早是她的。 徐愉和霍庭森到酒会上后,在场的人纷纷对两人投去目光。 今天到场的人基本都是一些商界大佬和豪门贵妇,他们自然看得出来,这次酒会就是一个鸿门宴。 霍庭森出现后,徐中实和孟蓝英立刻去到他身边,徐中实看了眼徐愉,眸光复杂,说不清心里的滋味。 说实话,他对徐愉没多少感情,毕竟这孩子确实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但令徐中实没想到的是,有一天徐愉竟然能够和霍庭森扯上关系。 徐中实猜测,如果徐愉还是徐家人的话,那仅仅凭借她和三爷的关系,就能以此来借着华信的势让徐家平步青云。 “三爷,好久不见。”愉中实谄媚地和霍庭森打招呼,随后目光落在徐愉身上,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后,笑着道:“小愉,有时间回家看看,徐家永远都是你的家。” 此话一出,孟蓝英立刻拉下了脸。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亦或者是未来,她都不待见徐愉。 徐愉闻言,挽着霍庭森的手臂,唇角勾出一抹得体的笑容,淡淡道:“不了,徐总。” 一句“徐总”,拉开了她和徐家的距离。 不等徐中实说话,徐愉又字正腔圆地道:“我现在已经不是徐家的二小姐了,如今,我是霍庭森的太太。” 第102章 “……”徐中实脸色微变,面色很快如常,毕竟久居商界,这点不动声色的能力还是有的。 徐中实在心里叹了口气道:“小愉,不管怎么说,我和你妈妈毕竟养了你二十几年,我们之间就是没有亲情也应该有感情吧。无论怎么说,我们曾经是一家人。” 这话明面上是在对徐愉说,实际上是在向霍庭森暗示,他们徐家对徐愉有养育之恩,如今徐愉嫁了霍家,霍庭森多多少少得帮扶一下他们徐家。 霍庭森当然听得出来愉中实的意思,勾唇微微一笑,淡声道:“徐总,和我说话不必绕弯子,你想要的我会给你。” 飞得越高,摔得越狠。 既然徐家那么想往上爬,那霍庭森干脆就让这徐家从最高处狠狠摔下来。 一听这话,徐中实顿时心喜难耐,红光满面,“三爷,您放心,我们徐氏一定会让华信再上一层楼。” “不必。”霍庭森微抬眉峰,神色平淡,扫了眼面前谄媚的男人,声音威严不减,“如此,便当作是这些年徐家对徐愉的抚养费,此后,徐家和徐愉再无任何关系。” 徐中实闻言,神情顿了一下,而后毫不犹豫地点了下头。 见此情景,徐愉眸底掠过一抹讽刺。 霍庭森偏头睨了她一眼,神情平淡,深黑色的瞳孔里掠扫过一抹隐晦的冷意。 他承认,他刚才用了点小手段,几乎是凭借一种残忍的方式让徐愉看清了徐家的自私。 既然要离开徐家,那就必须离开得彻彻底底。 随即,徐愉和霍庭森一起去顶层拍卖现场。 来到拍卖会上,徐愉第一眼就看到徐贝希和霍淮书的背影,她神色不变,如今这种场景对她不起任何作用。 倒是徐贝希竟然在徐愉和霍庭森进来时,回过头朝他们看了眼。 徐愉对她回以一笑,那是一个像只任性的小狐狸一样骄傲的笑容。 徐贝希咬了咬唇,马上转过头,紧紧依偎在霍淮书怀里,霍淮书低头看了眼徐贝希,温柔地问:“希希,怎么了?” “没什么。”徐贝希抿了抿唇,然后又小声说:“就是徐愉和三爷出现了。”紧接着又故作犹犹豫豫地说:“淮书哥哥,我有点怕徐愉,我总觉得徐愉不喜欢我。” 闻言,霍淮书皱了皱眉,抬手搂着徐贝希说道:“别担心,有我在。” “嗯。”徐贝希怯生生地应道,娇娇弱弱的声音很容易让人产生保护欲。 霍庭森和徐愉落座后没多久,拍卖会正式开始。 这场拍卖会上的所有拍品全都是霍庭森的私人珍藏,几乎在场所有的人都想得到一件,好在这位手握重权的三爷面前卖弄面子。 拍卖会开始后,首先一副大画布油画。 拍卖师流利的英语在现场升起,起拍价1000万。 不一会儿,价格被抬到2600万,徐贝希咬了咬唇,倏然转头望了望徐愉。 徐愉和霍庭森坐在后面几排,姑娘慵慵懒懒地靠在身边男人的肩膀上,神情悠闲,仿佛完全没把这场拍卖会看在眼里。 收回目光,徐贝希眨了眨眼,攥了攥自己的手指,最终还是没有举起手里的竞价牌。 不一会儿,这张古典油画被一位贵妇拍走。 紧接着,第二件、第三件、第四件、第五件相继被拍走。 第六件拍品是一张保存比较完整的国画。 竞价开始前,徐愉坐直身子,趁着昏暗往霍庭森脸上亲了一口。 “三哥,肩膀酸不酸呀?”徐愉声音甜甜的。 “没事,你那二两重还压不死我。”霍庭森低声道。 徐愉抿唇笑了笑,目光投向拍卖台上,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秀气的眉心,霍庭森的珍藏果然是好东西。 这副国画起拍价三千万,加价自由。 开始竞价后,很快价格被抬高到五千万左右。 犹豫了会儿,徐愉举起自己的竞价牌,轻启粉唇:“五千六百万。” “fifty-six million,mrs.huo.”拍卖师抬手指向徐愉的方向。 霍庭森眸色纵容,始终像是看一个任性的小姑娘一样看着徐愉。 第146章 徐愉这点小心思,霍庭森看得一清二楚 拍卖师话音落地,徐贝希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加价。 “六千万。”徐贝希胸有成竹道。 “sixty million。”拍卖师朝徐贝希的方向道。 目光投向徐贝希,徐愉微微勾唇,再次加价,“六千一百万。” “六千五百万。”徐贝希的声音接踵而至。 徐愉朝着她的方向抿了抿唇,想到什么狗,忽然勾唇笑了笑。 丢开竞价牌,徐愉挽着霍庭森的一条胳膊偏头靠在他肩膀上,神情慵慵懒懒,朝着拍卖师抬起手,声音轻扬:“六千六百万。” 话音刚落,徐贝希再次追价:“七千万。” 徐愉唇角的笑意更深,每次徐贝希追价后,徐愉就再加一百万。 就这样,两人一来二去,这幅国画的价格已经到了一亿。 这时候,在场的大佬基本都看得出来,霍家这两位太太是杠起来了。 不过结果谁胜谁败,似乎已经一目了然了。 “一亿五千万。”徐贝希咬着牙道,在心里发誓一定要让徐愉在这场拍卖会上丢脸。 她话音落地,霍淮书抿了抿唇,抬手握了握徐贝希的手腕,“行了,希希,徐愉想要就给她吧。” “淮书哥哥,我不想给。”徐贝希红着眼睛说:“我就要这个,难道徐愉想要什么我都要让给她吗?她已经把我的身份抢走了几十年,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见徐贝希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霍淮书心软了,于是就抬手擦了擦徐贝希脸上的眼泪,柔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希希,这幅国画最多八千万。” 霍淮书并不想当冤大头。 一亿并不是个小数目。 徐贝希咬了咬唇,思考了会儿后,红着眼睛说:“淮书哥哥,我再加一次,最后一次,好不好?” “嗯。”霍淮书点点头, “一亿五千万零一万。”这是徐愉给出的最后价格。 拍卖师朝向徐愉那边说:“one hundred and fifty million and ten thousand,mrs.huo.” 听到这个数目,徐贝希咬了咬牙,朝拍卖师抬手示意,“一亿五千万零两万。” 徐贝希给出这个价格后,徐愉不再追价。 三锤定音,这副国画归徐贝希所有。 霍淮书虽然不缺这点钱,但他可看得出来徐愉是故意和他对着干。 特别是徐愉现在是霍庭森的老婆,霍淮书莫名不爽。 拍完国画,徐贝希满意地勾起唇角,她终于赢了徐愉一次。 以后她想要什么,徐愉都要乖乖给她。 后几排处,霍庭森抬手捏了捏徐愉腰窝里的软肉,笑道:“徐愉,你怎么那么坏?” 这姑娘就是在故意抬高价格,让淮书和他那个小媳妇当冤大头。 估计这小东西一开始就没想要那副国画。 徐愉这点小心思,霍庭森看得一清二楚。 他乐意纵容自己的老婆。 “三哥,你这是五十步笑百步。”徐愉绷着小脸严肃道:“我保证,你比我更坏。你 话音落地,忽然从后边传来一个清冽的少年音:“三哥,小三嫂,我觉得你们两个不相上下。” 闻言,霍庭森没多大反应,倒是徐愉好奇地转过头,就看到沈湫笑嘻嘻地坐在后排的座椅上,一身黑色连帽衫,黑色运动裤,戴着白色的有线耳机。 “小三嫂,晚上好呀。”沈湫笑嘻嘻地朝她打招呼。 沈泱抿了抿唇,也勾唇笑了下,“小湫,你什么时候来的?” “陪clara阿姨一起来的。”沈湫回答道,然后又说:“clara阿姨在那边。”说话间,沈湫指了指另一半观众席的与之相对称的位置。 徐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clara的身影。 clara偏头朝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徐愉也朝她弯了弯唇。 忽然觉得clara有点可爱。 拍卖会继续,这次的拍品是一枚上等玉佩,上面的每一道雕刻都彰显出尊贵。 两千万起拍。 竞价来开始后,霍颜洛最开始加了两千万,“四千万。” 今天霍卓彦把他的副卡给了霍颜洛和霍柠沁,就是希望这两个人不要在拍卖会上丢脸,争取早日回到霍家。 话音落地,徐愉又听到沈湫玩世不恭的声音,“四千万零一分。” 此话一出,在场人的目光顿时都落在沈湫那里。 沈家的这个二公子一向离经叛道,如今在三爷的酒会上任性也不足为怪。 更何况,三爷和沈家的那个继承人关系不错,对这个二公子也不太约束。 霍颜洛和霍柠沁差点被气疯。 “四千五百万。”霍柠沁转过头狠狠地剜了沈湫一眼。 沈湫笑意盈盈地朝她耸了耸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爷架势。 第103章 然后,继续慢慢悠悠地开口,“四千五百零一毛。” “五千万。”霍颜洛道。 沈湫继续跟,“五千万零一块。” 眼看着沈湫就要没完没了,霍颜洛和霍柠沁更加愤怒。 一个劲地往上面抬价格,反正有霍卓彦给的黑卡,她们什么都不怕。 最后的价格在两亿三千万。 这个时候,霍颜洛和霍柠沁才猛然意识到她们竟然已经把价格抬得那么高。 霍卓彦虽然给她们一张无限额的黑卡,但肯定也没想让她们这么花。 恰巧这时,沈湫还没有追价。 霍颜洛和霍柠沁都暗自在心里期望沈湫能够继续加价,好让她们俩甩掉这个如烫手山芋般的价格。 偏偏,沈湫不再加价。 三锤定音,霍颜洛和霍柠沁必须要支出两亿三千万。 这边,徐愉趴在霍庭森怀里笑得不能停下。 霍庭森也勾了勾唇角,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沉声道:“徐愉,别笑了。” “嗯嗯。”徐愉点点头,然后欠身暗戳戳地竖起大拇指。 拍卖会结束后,酒会上的贵妇都在讨论这场堪称鸿门宴的拍卖会。 而霍颜洛刷卡的时候心简直在滴血。 除了在拍卖会上clara短暂出现过,其他时间徐愉根本没有见过clara,姑娘不免有些疑惑。 第147章 徐愉年龄小,容易被忽悠 “三哥,妈妈还在酒会上吗?”徐愉微微偏头,低声问身边的男人。 霍庭森抬了下眉峰,淡声道:“clara不参加酒会,她现在在顶层的酒楼里,要去吗?” “嗯。”徐愉抿了下唇,低声对霍庭森说:“我想去看看妈妈。” 不一会儿,徐愉就悄悄地离开酒会,朝顶层的酒楼区走去。 整个顶层很大,徐愉绕了好一会儿才找到酒楼的位置,就在她准备敲门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的一道尖锐声音。 “徐愉,你给我站住。” 闻言,徐愉讽刺地勾了勾唇角,不卑不亢地转过身,霍颜洛和霍柠沁站在她面前,这两个人看起来都怒不可遏。 “有事吗?”徐愉淡淡地问,丝毫不掩饰话里的讽刺。 说实话。徐愉一直搞不懂为什么这两个人那么讨厌她。 她十八岁去霍家的时候,这姐妹俩没少给她使绊子。 如果不是有霍爷爷和那个她渐渐忘记的哥哥护着,恐怕她早就被霍颜洛和霍柠沁整死了。 霍颜洛气愤地瞪大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徐愉,口气鄙夷,“我真不知道三哥看上你哪点了?徐愉,你根本就配不上霍庭森。” “配不配不是你说的算。”徐愉平静地瞥了她一眼,眸光清冽,仿佛霍颜洛和霍柠沁在她眼里是木偶一样的存在。 徐愉声音宁静而有力量,“霍庭森说配我就配。霍颜洛,你又是哪根葱能替霍庭森做决定?” 被徐愉这样赤裸裸地羞辱,霍颜洛和霍柠沁气得脸都红了。 还没说出反驳的话,忽然看到徐愉身后的高级实木门被打开,先走出来的是霍庭森的保镖霍北,紧接着是clara。 一看到这位d国贵妇,霍颜洛和霍柠沁纷纷好奇。 她们是张琦玉生的,因为张琦玉不是霍家的正房夫人,所以霍颜洛和霍柠沁姐妹俩直到十岁的时候才被正式接回霍家。 那时候霍家的内乱刚刚结束,clara也已经回了d国。 因此她们并没有见过clara。 “你是谁?”霍颜洛大胆地问,这夫人看起来身价不低。 clara淡淡失笑,走到徐愉身边,反问道:“你们俩又是谁呢?” 她声音缓慢平淡,仿佛每一个音色中都被刻着“尊贵”二字。 霍柠沁下意识振振有词道:“我是霍家的八小姐,你到底谁?你想护着徐愉?你是徐愉什么人?” “我的身份不重要。”clara笑道,“我知道你们的国家有一句古话,‘妻妾不分则家室乱,嫡孽无别则宗族乱。’据我所知,两位小姐的身份算不上霍家的纯正血统,一介旁室……” 话音一转,clara的话锋陡然变得狠厉,话中威严满满,“谁教你们这样和霍家三夫人说话的?枉你们自以为名门闺秀,实际不知礼义廉耻,更不知天高地厚!霍家这一宗族的败类真是层出不穷。庭森说的忽然没错,霍家已经烂到了根。” 徐愉抿了抿唇,觉得眼眶有点酸酸的,三哥的妈妈可真好。 “夫人,这两位已经被三爷赶出霍家了。”霍北解释道。 闻言,clara挑了挑眉,眸底掠过一抹得体的嘲讽笑容,“既然不是霍家人,那就好办多了。” “你想干什么?”霍颜洛警惕又害怕地问。 霍庭森的保镖竟然跟在这个女人身边,她到底是个什么人? clara弯了弯唇,她厌恶霍卓彦和霍博江,而且clara自认为她本人并没有多少善良和同情心,自然不会霍颜洛和霍柠沁手下留情。 “温莎庄园刚好缺两个除草的,霍北,你待会儿和你主子说一下,这两个人我带温莎庄园除草去了。”clara的声音中染满笑意,像是在说一件平常事。 霍北应声:“好的,夫人。” 随即,就有两个隐藏在暗处的保镖出现,干脆利落地把霍颜洛和霍柠沁打晕弄走,这两个人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clara一回头,就看到徐愉眸光复杂地盯着她,紧接着就听到小姑娘结结巴巴地问,“妈妈,您……您不会要……” “不会的。”clara打断徐愉的话,抬手捏了捏姑娘的小脸蛋儿,温柔地安慰她,“妈妈可是正经人,从来不做坏事的。宝贝儿,leon大概是没和你说过,我呀,在d国有一个非常大的庄园,每年还要缴税,所以我得在庄园里种点东西呀,来保证每年的税收。现在还没到收成季节,庄园里有很多草,妈妈确实需要人帮忙除草。” 徐愉年龄小,很容易被忽悠到了,胡乱地点点头,“哦哦哦。”随后,徐愉抿了抿唇,又有些不放心地说:“妈妈,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可以找警察。” clara被这个可爱的小姑娘逗笑了,颇为认真地点点头,“好的,宝贝儿,妈妈知道了,有纠纷找警察。” “那就好。”徐愉这才放心地点点头。 酒会还没结束的时候,clara就先离开了,理由就是得赶快回d国除草。 晚上十二点时,徐愉披着霍庭森的黑色西装外套站在酒店大堂门口打哈欠。 本来就要回南山公馆了,霍庭森刚才被一个欧洲合作伙伴拦住了,谈合同去了。 抬手拢了拢身上的外套,徐愉抬手望了望蓝紫色的星空,又看了看酒店两旁的青松。 也许,下一秒这些青松就会顶破天空,星星就会开始旋转,就像梵高的星空那样,徐愉在心里无聊地想。 过了会儿,徐愉倏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下意识以为是霍庭森谈好合同了,一转身,却发现来人是霍淮书。 霍淮书抢先开口,“徐愉,你在这里干什么?” 他身上有酒味,徐愉闻到了,就是不知道这货醉了没。 徐愉朝他勾唇笑了笑,笑容纯粹又坦然,“你管我呢,反正不是在等你。” 毕竟她心里现在只有霍庭森那个流氓。 霍淮书皱了皱眉,没忽略徐愉身上那件黑色外套。 第148章 三爷,这是个死局 “徐愉,我们必须要这样针锋相对吗?”霍淮书皱着眉说。 “我不是什么大度的人,这点你知道。”徐愉声音平静,“再说,我现在是你的长辈,不要直呼我的名字。” 说这句话时,徐愉朝霍淮书笑了笑。 眉眼平扬,绯色柔软的唇角勾着淡淡的笑。 现在的徐愉和过去相比,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 如果说徐愉是一朵茉莉花,那过去的徐愉正在走向衰败,现在的徐愉则正在走向顶峰。 此时,霍庭森谈完合同,从酒店的vip通道送到合作伙伴后,刚准备去找徐愉,就接到桃山的电话。 通话甫一接听,那边就传来桃山急匆匆的声音:“三爷,体检结果出来了,小夫人的身体状况现在很不好。” “怎么了?”顿住脚步,霍庭森拧了拧眉问。 桃山深呼一口气,说道:“小夫人确实是中毒了,而且我发现小夫人并不是最近才被下毒,毒素已经跟随她将近五年了。三爷,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毒素,就连我也不知道这到底叫什么名字,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它的蛰伏期已经长达五年。如果不是这次体检,恐怕我们依旧不能发现小夫人身体里的毒素。还有小夫人后背那个胎记也起了很大的作用,它帮助清除了小夫人体内绝大多数毒素,这才让小夫人没有生命危险。” 桃山顿了顿,声音斟酌,继续说:“三爷,我还有一个更不好的消息。” “讲。”霍庭森沉声道。 桃山抿了抿唇,一口气把最后的话说出来,“蛰伏期已经过去了,不出意外,这几个月毒素对小夫人的影响就会出现,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小夫人没了生命危险,至于这剩下毒素的影响是什么,三爷,抱歉,我也不知道。” 第104章 霍庭森脸色阴沉,周身的气息仿佛如凛冽的寒风一样,“怎么解?” “无解。”桃山道,随后又支支吾吾地说:“除非……” 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后面的话。 霍庭森耐心不足,声音冷冽,仿佛夹杂着冰刀:“桃山,你想死吗?” “不想,三爷。”桃山连忙道:“目前来看,只有一种解法,那就是妊娠。” 也就是说,想把体内的毒素全部清除,必须要让徐愉怀孕,并且把孩子生下来。 即使那朵花帮徐愉稀释掉一些毒素,但剩余的毒素依旧会对徐愉造成影响,而且这种影响是不确定的。 没有下限,也没有上限。 霍庭森深深地皱着眉心,“没有别的办法了?” “没有。”桃山摇摇头,“三爷,这是唯一的办法。” “对孩子有什么影响?”霍庭森冷声问。 桃山抿了抿唇,道:“三爷,这是个死局。” 也就是说,这是个以命换命的局。 想要徐愉平安无事,必须牺牲掉孩子。 也许……也有可能,会有奇迹。 霍庭森没什么表情的挂掉电话,眸底掠过一抹寒意,克制地绷着下颌线,气息压抑。 死局?霍庭森倏然在心里冷笑一声,忽然明白为什么老爷子那么不赞同徐愉和霍淮书的婚事。 原来,他老人家早就料到了这一步。 来到酒店大堂,看见徐愉裹着外套坐在门口最上面的一节台阶上,霍庭森喉结滚动,眸色中快速扫过一抹深绿。 “徐愉,回家了。”走到姑娘身边,霍庭森朝她伸出手。 徐愉本来整牙打瞌睡,一见到霍庭森立刻就精神了,笑意盈盈地把手递给他,霍庭森握着姑娘的纤细的手腕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三哥,抱抱。”徐愉靠在男人怀里软声说。 霍庭森应声,抬手抱了抱她,低头往徐愉额头上吻了吻。 夜色昏暗,徐愉没看到霍庭森眼里的挣扎。 深夜,徐愉睡着后,霍庭森去了趟老宅。 来到主楼,在霍庭森意料之中,老爷子正坐在沙发上等他。 霍庭森单手抄兜走进去,微敛眉目,深邃的目光盯着老爷子淡淡道:“爷爷,徐愉身上的毒是怎么回事?” 老爷子闻言,叹了口气,“庭森,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爷爷,到底是什么回事?”霍庭森烦躁地拧眉,这是他少有的暴露自己真实情绪的情况,“我不相信您会给徐愉下毒。所以,真相到底是什么?” “三儿,难为你这么相信爷爷了。”老爷子双手拄着拐杖,苍老的目光落在茶几上的热茶上,缓缓开口,“你知道爷爷为什么对徐愉照顾有加吗?” 霍庭森没出声。 老爷子在心底叹了口气,嗓音深沉,“五十多年前,那时候我还年轻,是一名铁骨铮铮的军人。有一次在海上执行任务时,救了一艘商船上的船长,后来我和他成为朋友。但我只知道他家境优渥,来自欧洲一个神秘的家族,其余一概不知。因为他说,这是他们家族的规矩,不能私自暴露有关家族的任何事情。 后来又过了很多很多年,我从你太爷爷手里继承华信,在一次随着商船出海,我在海上再次遇到了那个人,他欢喜地告诉我那年他有了一个小孙女,那时候,我们已经可以推心置腹,但在家族规矩下,他只告诉我小姑娘手腕上有一朵很可爱的小花,这是他们的家族传统。” 说到这里,老爷子皱了皱眉,“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多年后,我在霍家见到才三岁的徐愉,偶然瞥见她手腕上的小花,我大吃一惊。因为他和我说过,那是他们家族特有的标志,除此之外,不可能再有另一个家族能有这种标记。何况,徐家根基不深。 此后我多次联系他,却都没有任何结果。因此,我猜测,徐愉那丫头可能和他有关系,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成为徐家的女儿。 而且,最让我奇怪的是,从丫头六岁开始,我就再也没在小姑娘手腕上看到过那朵花。” “他是谁?”霍庭森低声问。 老爷子摩挲着自己的拐杖,“骆珍,但这不是他的真名。” 霍庭森了然,如果是真名,老爷子早就联系上了昔日好友。 第149章 宝宝来了 过了会儿,老爷子继续说:“丫头小时候来霍家养伤,这件事你知道。” 此话一出,霍庭森瞳孔紧缩,下颌线绷紧,抄在裤袋里的手指紧握拳头,克制地咬了咬牙,“徐愉中的毒,是霍家的寒梅子。” 寒梅子是霍家的禁药,并且只有一枚。 据说这是因为霍家祖上有功,当初的帝王特意赏赐给霍家祖先的“长生药。” 原本这药有两枚,霍家的祖先用掉一枚,就只剩下了一枚。 此药确实能够让人死里复生,延续生命,但同时代价也是巨大的。 据说当初那位霍家祖先死里复生后,又多活了十年,代价却是接连五年的痛不欲生,求死不得。 桃山口中的蛰伏期其实也根本不是毒素的暂缓,而是寒梅子正在延长徐愉的死期。 霍庭森死死地皱着眉,周身气息仿佛掉进了冰窟,这是他第一次产生一种从骨头里生出的恐惧。 他的徐愉不能死。 “是寒梅子救了丫头。”老爷子道,“当初我偶然在医院里发现奄奄一息的小姑娘,那天医生刚刚对小姑娘下了病危通知单。因为怀疑她和骆珍有关系,我瞒着家族的人,动了寒梅子。后来经过军医的诊断,我才知道,当初小姑娘之所以器官衰竭,也是因为中毒,而直到现在,我还没查出来,她为什么中毒。三儿,爷爷当时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丫头去死。” 当晚,霍庭森回到南山公馆,一个电话把桃山叫过来,对他说了寒梅子的事情后,让他再次检查徐愉的健康情况。 检查后,桃山来到楼下,看到坐在沙发上抽烟的霍庭森,在心里叹了口气,“三爷,目前来看小夫人已经没什么大碍了。那朵花帮助小夫人清除了不少毒素,三爷,如果没有那朵花,恐怕小夫人早就……” 寒梅子本身也有毒, 是那个胎记救了徐愉的命,几乎清除了她体内的大部分毒素,而且直到现在还正在慢慢修复徐愉身体受损的地方。 这朵花确实邪乎。 顿了顿,桃山又道:“我推测,是因为这朵花的影响,所以寒梅子的性质才会改变,并且寒梅子在每个人身上的解毒方式都不一样。” 霍家之所以明令禁止寒梅子,就是因为这种毒几乎无解,获得性命的同时,也背负终归一死的代价。 在这朵花的加持下,徐愉是幸运的,至少她还有救。 至少也不会像霍家的祖先那样受尽折磨而死。 “桃山。”霍庭森声音低沉沙哑,毫不在意自己的指尖正在被烟头灼伤,“怀孕后,那孩子会怎么样?” 桃山抿了抿唇,“三爷,如果没有奇迹发生,孩子替小夫人死。” 闻言,霍庭森唇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奇迹”这两个字如今来说是多么讽刺。 疲惫地摆了摆手,霍庭森沉默地抽了口烟,吐出灰白色的烟雾,“你先离开吧。” “好的,三爷。”桃山默默离开。 这一晚,霍庭森坐在客厅里一直抽烟,直到天明。 天亮后,他来到二楼书房,用书房里的浴室洗了个澡,然后刮了胡子,换了件干净的衣服。 做完这些,霍庭森回到主卧,徐愉刚醒,正坐在床上迷糊,看到他进来,姑娘蹙了蹙秀气的眉心,“三哥,你昨晚没睡觉吗?” “睡在书房里。”霍庭森道,走过去在床沿边坐下,抬手摸了摸徐愉软软的脑袋瓜,“今天怎么没睡懒觉?” 徐愉闻言,幽怨地盯着他,撇了撇嘴,“三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形象吗?” 霍庭森失笑,“你想要什么形象?” “最差也得是贤内助吧。”徐愉不要脸。 霍庭森今天很好说话,“那行,就贤内助。” 随后,朝徐愉勾了勾唇,“贤美妻,起床。” 徐愉笑了,挪了挪身子,扑进霍庭森怀里,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撅着嘴往他下巴上吻了吻,“难听死了,叫宝宝。” “宝宝。”霍庭森笑道。 徐愉满意了,软趴趴地黏在他身上开始犯困。 之后的几天,霍庭森有事没事就带着徐愉去顾家看思君,这一来二去,徐愉心里那股子欲望又都冒了出来,丝毫没察觉到霍庭森居心不良。 某天晚上,在南山公馆。 徐愉穿着一件乳白色的吊带真丝睡衣坐在床上,怀里抱着一个弯眸,眼珠子咕噜咕噜转。 过了会儿,“咔哒”一声,霍庭森披着浴袍从浴室出来。 徐愉立刻从床上跳下去,紧接着扑进霍庭森怀里,双腿夹着男人的劲腰,低头紧紧贴着他的脸颊,“三哥,我们要一个宝宝好不好?我真的好想要一个我和你的孩子,只属于我们俩的宝宝。” 第105章 “真的想要?”霍庭森抱着她走到床边,面色如常,眸色严峻。 徐愉立刻点点头,“真的好想好想。” 霍庭森抿了抿唇,敛起眼睫,遮住眸中的晦暗,喉结滚动,声音沙哑,“那就听你的,我们先要一个宝宝。” “真的?”徐愉惊喜地问,一双狐狸眼亮晶晶的。 霍庭森应了声,“真的。” 随即没给徐愉再说话的机会,把她推到床上,低身堵住她的唇。 徐愉完全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只是霍庭森答应要宝宝这个消息就把她冲昏了头。 她喜欢霍庭森,所以才想要一个属于他们俩的宝宝。 天遂人愿,大概两个月后的某一天早上。 天还没亮,徐愉正躺在霍庭森怀里睡觉,忽然从噩梦中惊醒,紧接着就连忙下床跑进洗手间,双手撑着洗手台止不住地呕吐。 霍庭森紧跟着来到洗手间,看到徐愉正在吐,乌黑的瞳孔猛然一缩,眸底闪过一抹复杂的颓废情绪。 “难受?”霍庭森心疼地拍了拍徐愉的后背。 徐愉打开手龙头,用双手捧了一把水洗洗脸,紧接着靠进霍庭森怀里,声音厌厌的,“三哥,胃难受,我不会是食物中毒了吧?” “不会。”霍庭森弯腰把她打横抱起来,回到卧室,把徐愉重新塞进被窝里,“我让桃山来。” 徐愉摇摇头,拉着霍庭森的手,“不用了,我没什么大碍。” “乖。”霍庭森低头吻了吻姑娘的额头,“可能是宝宝来了。” 第150章 只要是我们的孩子,小男孩小女孩我都喜欢 桃山很快来到南山公馆,给徐愉诊脉后,眼神复杂地看向霍庭森,道:“三爷,小夫人怀孕了。” “确定吗?”徐愉立刻惊喜地问,她太想有一个宝宝了。 桃山抿了抿唇,随即朝徐愉点点头,“嗯。” “抱歉桃医生,我要暂时失陪了。”得到桃山的确定后,徐愉当即从沙发上站起身,激动地跑上楼。 她要冷静一会儿,不然她的情绪肯定失控。 徐愉一走,客厅里只剩下了桃山和霍庭森。 霍庭森抽了根烟,缓缓吐出刺鼻的烟雾,眉心紧蹙,声音沉凛沙哑,“桃山,这个孩子能留多长时间?” “三爷,最多五个月。”桃山道,他也很遗憾,这毕竟是三爷的第一个孩子,确实可惜了。 但桃山毫不怀疑,不管重来多少次,三爷依旧会选择小夫人。 霍庭森闭了闭眼,把烟头在茶几上摁灭。 桃山离开后,霍庭森回到卧室,一推开门,就看见徐愉盘腿坐在床上,双手捧着脸,一副哲学家沉思的模样。 “徐愉。”霍庭森走到她身边,徐愉立刻从床上站起身,小考拉般挂在他身上,双臂缠住他的脖子,非常认真地吻了吻霍庭森的唇,随即伏在他耳边小声道:“三哥,我们有宝宝啦。你开心吗?” “开心。”霍庭森勾了勾唇,一敛眉目,所有的情绪都被收进眼底,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徐愉的后背,“这段时间不要去工作了,好吗?” “不好。”徐愉摇摇头,一双黑眼睛认真地盯着他,“三哥,我只是怀个孕而已,要去上班。等到最后两个月,我再好好待在家里,好不好呀?三哥。” 思考片刻,霍庭森答应她了。 过了会儿,徐愉趴在霍庭森肩膀上问:“三哥,我们是不是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爷爷呀?” “嗯。”霍庭森低声道,“晚点我们一起去老宅。” 徐愉抿了抿唇,“好。” 洗漱以后,徐愉站在衣帽间的穿衣镜前,脱下身上的睡裙,抬手抚了抚自己扁扁的小腹,不自觉地弯了弯唇。 心里开始期待这个孩子的降临。 就在徐愉站在镜子前发呆的时候,霍庭森走进衣帽间,来到她身后,抬手敲了敲她的脑袋瓜,唇角勾着笑,“故意不穿衣服勾引我?” “勾引又怎么样?”徐愉笑着转过身,踮起脚“木嘛”一声啪在他的脸颊上,朝霍庭森眨巴眨巴眼,卷翘浓长的黑睫扑闪扑闪,“反正你现在不可以对我做什么哦。” 霍庭森无奈失笑,抬手被她搭在衣架上的裙子,“抬手。” 徐愉乖乖听他的话抬手,霍庭森帮她穿上裙子,手臂绕到她背后帮她拉上拉链。 “三哥,我们的宝宝叫什么名字呀?”徐愉问。 霍庭森低头瞥了她一眼,“性别还没确定,取名时间太早了。” “那你想要小男孩还是小女孩。”徐愉不依不饶地问。 霍庭森帮她拢了拢头发,牵着她的手走到化妆桌旁边,从桌子上拿起一条红色草莓图案发带绑住徐愉的长发。 “都可以。”霍庭森回答她的问题,“只要是我们的孩子,小男孩小女孩我都喜欢。” “我也是。”徐愉唇角弯弯,乌黑瞳孔里仿佛碎了一地星星。 徐愉是真的想要这个孩子。 吃过早饭,徐愉和霍庭森一起去霍家老宅。 去老宅的路上,霍北听说小夫人怀孕后,顿时喜上眉梢。 他要有小主子了吗? 只用了一分钟的时间,霍北就已经想好以后要怎么效忠小主子。 蒋盛和霍北两人都不知道徐愉中毒的事,这件事只有霍庭森和桃山还有老爷子三个人知道。 到了老宅,徐愉迫不及待地推开车门下车,立刻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爷爷。 没想到刚下车,就看到一个人影朝她冲过来,只不过这人还没冲到徐愉身边,就被霍北挡住了。 徐愉这才看清,这人是张琦玉。 对方一张脸妆容精致,穿的衣服戴的首饰全都价值不菲,看来霍卓彦对这个女人还有点情义。 这时候,霍庭森走到徐愉身边,后悸有余地把徐愉搂进自己怀里,被裹进男人温暖的怀抱里,徐愉这才松了口气。 张琦玉恶狠狠地盯着徐愉,恨不得当场掐死她,“你把颜洛和柠沁弄哪去了?” 随后,又怒不可遏地看向霍庭森,“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看你们夫妻俩就是合起伙来欺负我们。”然后又讽刺地勾起唇角,“我就说你们两个有见不得人的勾当,霍庭森,抢兄弟的女人这种事你都做得出来,你还有什么干不出来?我告诉你,我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们。” 被张琦玉一顿咒骂,徐愉脾气也上来了,没好气地说:“张琦玉,你有病吗?我怎么会知道你女儿在哪里?有时间在这里骂我不如去查查你女儿到底做了什么事!” 霍庭森搂着徐愉的肩膀,没什么情绪扫了眼张琦玉,张琦玉顿时吓得身体一抖,完全没了当初的大夫人气势。 如今霍卓彦虽然还给她钱花,但也只给她钱,丝毫不提让她回霍家的事,而且现在霍卓彦还在外面养了个小妖精。 现在,霍颜洛和霍柠沁又不见了,霍卓彦一点都不上心,这就导致张琦玉瞬间成了孤立无援的一个人。 因为这些事,张琦玉被气得几乎每天都发疯。 “趁我还不想动手之前,滚。”霍庭森声音冷得仿佛夹着冰刀。 可惜张琦玉偏要找死,她注意到徐愉下意识护着小腹的动作,又扫了眼徐愉穿的平底帆布鞋,立刻猜到徐愉肯定是怀孕了。 当即讽刺地瞪着霍庭森,“霍庭森,你有孩子了吧?你放心,我女儿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会报复到你和徐愉的孩子身上。” 第151章 我宁愿让徐愉恨我一辈子,也不能看着她离开这个世界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人都感觉到霍庭森周身的气息发生了变化。 冷得仿佛像西伯利亚里能让人冻死的寒风。 霍庭森面色平静,瞥了眼还没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张琦玉,没什么情绪地吩咐霍北,“把她的舌头给我割了。” 语气残忍嗜血,如今的霍庭森,似乎比过去更加狠戾。 一听到这话,张琦玉顿时被吓得发抖,颤颤巍巍地怒斥霍庭森,“你敢?” 张琦玉这话并没有多少底气,霍庭森权势滔天、背景深厚,而她只是一个小演员,如果霍庭森真想收拾她,那她就一定手无缚鸡之力。 霍庭森懒得搭理她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话,声如寒冰,“动手。” 霍北当即从马丁靴里掏出一把匕首,逐渐逼近张琦玉,张琦玉被吓得逐渐后退,脸色煞白,就像一穷途末路的旅人。 倏然间,徐愉抿了抿唇,叫道:“霍北,停下来。” 这时候,匕首已经接近张琦玉的脸庞,只差毫米距离。 霍北停下手里的动作,但并没有移开匕首。 张琦玉一下子也不敢动,生怕自己的脸被毁在这把匕首下。 黑睫颤动,徐愉靠在霍庭森怀里,双手抓着他的手臂,抿了抿唇后小声说:“三哥,我不想看见血。” 其实,徐愉没有说实话。 她心里不想让她和霍庭森的孩子背负太多。 第106章 “嗯。”霍庭森应声,低头吻了吻徐愉的鬓发,随即递给霍北一个阴沉的眼色,霍北明白,收起匕首,抬起手臂往张琦玉脸上抽了一巴掌。 张琦玉顿时后退几步,唇角出血。 “张女士,看在我们家小夫人的份上,暂且放过你一次。”霍北冷声道:“如今张女士可不是霍家的大夫人,没什么权利在这叫嚷。” 话落,从暗处出现两个霍家的保镖把张琦玉扔出去。 被扔出去的过程张琦玉还在不服气地叫唤,保镖直接把她打晕像扔垃圾一样扔在霍家大门口。 紧接着,霍庭森扫视一圈周围的佣人,深邃乌黑的瞳孔里仿佛淬了毒,“今天就算了,下次如果你们再拦不住这个女人,全都把手给我剁了。” 佣人们忙不迭点点头,心里庆幸还好今天三爷放过他们。 今天他们之所以没拦住张琦玉,也是因为张琦玉用大夫人的身份压他们,本来有些佣人还对张琦玉回霍家抱有希望,经过今天的事后,谁也不敢抱有侥幸心理。 张琦玉再想重新当回霍家的大夫人,难上加难。 来到主楼,不仅老爷子在,二房夫妻俩也在。 一看到徐愉出现,老爷子立刻满脸笑意,慈祥道:“丫头和三儿来了,快坐。” “嗯。”徐愉尊敬地应了声,和霍庭森一起坐在一条没人坐的沙发上,二房夫妻俩坐在他们对面。 孙雁傲慢地瞥了眼徐愉,阴阳怪气道:“小愉,真是没想到啊,你没成为我儿媳妇,倒是成为我侄媳妇了,命运还真是奇妙,你说我们俩到底是有缘还是无缘?” “二伯母,我们当然有缘。”徐愉讽刺道,唇角露出一个乖软的笑。 孙雁被气得咬紧牙齿,刚准备出声再怼徐愉几句,就听见老爷子沉声道:“孙雁,你要是不想在霍家待了,就滚回孙家。” “爸,我没这个意思。”孙雁连忙解释,“我就是觉得我真的和小愉挺有缘分的,没别的意思。” “有缘分个屁!”老爷子难得说了句粗话,“你不如好好管管淮书那小子,省的他再做出有辱家风的丑事。” 被老爷子一训斥,孙雁脸红耳热地说不出话。 毕竟霍淮书出轨徐贝希这件事给她一百张嘴她也无法反驳。 这时候,霍博江出口打哈哈,“庭森,小愉,你们小夫妻怎么来老宅了?” 霍庭森坐在沙发上,微抬眉峰,眸色严峻,淡声道:“徐愉怀孕了。” 此话一出,气氛静默几秒钟。 随后老爷子激动地问徐愉,“丫头,当真?” 徐愉弯唇笑了,点点头,“真的,爷爷,桃医生来看过我后说的。” “好,好啊。”老爷子在心里叹了口气,笑呵呵道:“我要有小重孙了。” 此刻,霍博江和孙雁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们明白,霍庭森一旦有了孩子,这华信说什么也落不到他们手中。 霍博江假意笑呵呵恭喜霍庭森,孙雁直接不说一句话。 她巴不得这个孩子夭折在徐愉腹中,只要霍庭森没有继承人,他们就有理由夺华信。 在权利和财富面前,几乎任何人都会跪地匍匐。 当晚,霍庭森又来了一趟老宅,这次只有他一个人。 在书房里,老爷子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捏着毛笔,站在书桌后写书法。 霍庭森进来后,老爷子抬眸瞅了他一眼,自从两个月前开始,他就没有见到这个三儿真正的开心过。 霍庭森可以瞒过徐愉,但瞒不了老爷子。 “三儿,爷爷早就料到你会做这个决定。”老爷子叹了口气后,继续说:“可你有没有想到,如果有一天丫头知道这件事后,她会怎样?我看的出来,那小姑娘很喜欢孩子。” 霍庭森双手抄兜站在老爷子面前,背影挺直落拓,长身玉立,如同屹立于高山之巅的一棵铮铮青松。 “爷爷,我别无选择。”霍庭森道,声音疲惫,“我宁愿让徐愉恨我一辈子,也不能看着她离开这个世界。在孩子和徐愉之间,我必须要辜负一个。” 老爷子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毛笔,双手拄着拐杖坐在椅子里,“庭森,这对徐愉不公平啊。” 霍庭森抿了抿唇,皱着清隽的眉心,声音沉冽:“爷爷,我说了,我宁愿让徐愉恨我。” 比起徐愉的恨,霍庭森更害怕失去这个小姑娘。 事已至此,老爷子也没办法。 也许这就是徐愉的宿命,是骆珍口中那个神秘家族的宿命。 — 徐愉怀孕这件事很快就传进了徐露微的耳中。 徐家。 “啪嗒”几声,徐露微恶狠狠地把她房间里的梳妆台推翻在地,上面的各种名贵化妆品全都碎裂,化为乌有。 第152章 徐愉,我可以没有孩子,但不能没有你 “徐愉竟然怀孕了!”徐露微气得浑身颤抖,唇瓣被她咬得通红,“她怎么配生霍庭森的孩子?” 话落,孟蓝英推门进来,看到房间里的一片狼藉后,不悦地皱了皱眉,关上门走进去。 “微微,你在这发什么疯?”孟蓝英皱着眉训斥她,“与其在家里发疯,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把霍庭森从徐愉手里抢回来。” 徐露微冷笑一声,愤怒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你说得倒是简单,我怎么抢?妈,现在徐愉都怀上霍庭森的孩子了,我还有什么机会?” 越说越生气,徐露微脸都被气扭曲了。 一想到徐愉这个贱人怀了霍庭森的孩子,徐露微就恨不得掐死她。 徐愉怎么配? 孟蓝英瞪了女儿一眼,“谁说不可以?孩子能不能生出来也是未知数,就是生下来了又怎么样?出轨的男人多的是。” 这句话忽然点醒了徐露微,对呀,怀孕算什么,反正孩子还没有生下来。 徐露微抬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坐在床边,转头看向孟蓝英,“妈,你帮我出出主意呗?我可不能让徐愉这样幸福下去。” 孟蓝英瞥了她一眼,“微微,你记住,任何男人都有出轨的可能,没有例外。” 最后四个字,被孟蓝英说得咬牙切齿。 徐露微点点头。 — 怀孕三个月的时候,徐愉的孕吐就没那么严重了。 不知道是因为这只小崽子不听话还是因为其他原因,从怀孕八周到十二周的这一个月里,徐愉格外难熬,几乎每天都吐得昏天黑地。 但即使在孕吐最难受的时候,徐愉也没怨过肚子里的小崽子。 好在孩子还知道心疼妈妈,十二周后,徐愉的孕吐渐渐没了,之前掉的肉也都长回来了。 四季轮转,指针指向盛夏。 周末上午十点,徐愉和顾南风一起去参加一个艺术展,在展会上花了七百万买了两幅油画。 十二点的时候,徐愉被闵叔送回南山公馆,在她意料之外,霍庭森的车竟然在家。 这男人不是说他今天加班不回家吗? 徐愉抿了抿唇,下车后提着包回到别墅。 还没进入别墅,就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 “三爷,今天是小夫人的体检时间。”桃山道。 霍庭森应了声,声音低沉地问:“她身体怎么样了?” 桃山抿了抿唇,在心里叹了口气,“不太好,三爷,两个月后,这个孩子必须拿掉。” 气氛沉默了会儿。 霍庭森声音比刚才更加沙哑,“不能再多留一些时间了吗?” “三爷,不能,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两个月后,胎心很可能会骤停,这对小夫人的身体有很大的危害。”桃山语气严峻,毫无任何商量。 话音刚刚落地,徐愉就不可置信地走进客厅,桃山额角一抽,心里哇凉哇凉的。 完了! 三爷完了! 霍庭森神色不变,在烟灰缸里摁灭指尖的烟头,起身走到徐愉身边,抬手把她搂进怀里,慢慢抚了抚她的后脑勺,“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今天去顾家玩吗?” “三……三哥,你们在说什么?”徐愉呐呐地问,眸色无光,周身沉静得恐怖。 “你都听到了。”霍庭森低声道,偏头吻了吻她的耳垂,“徐愉,我可以没有孩子,但不能没有你。” 话音落地,徐愉抿了抿唇,眼泪顺着眼眶落下,鼻尖泛红,抬起双手扣住霍庭森的后背,声音几近颤抖,“三哥,为什么?你不是说过,你会喜欢宝宝的吗?我不懂,你为什么不要孩子?是我生病了吗?” 霍庭森闭了闭眼,然后直起身,微微低下头,用自己的指腹擦掉徐愉脸上的泪痕,深邃乌沉的目光落在她眼底,在徐愉模糊的泪光下,缓缓说出寒梅子的事。 桃山抱着自己的药箱默默离开南山公馆,这样的选择,对徐愉这个准妈妈来说确实过于残忍。 客厅里只剩下霍庭森和徐愉两个人。 “徐愉,我不能失去你。”霍庭森低头盯着姑娘乌黑的瞳孔,缓缓吻了吻她的粉唇。 第107章 徐愉咬了咬牙,眼泪不断往外冒,一把推开霍庭森,“你滚开!” 霍庭森后退几步,周身的气息如死一样平静,眸光无波,克制又隐忍地看着徐愉。 把包包扔在霍庭森身上,徐愉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泪眼朦胧,崩溃地哭着,“霍庭森,你就忍心看着我们的孩子去死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如果告诉了我,我一定不会怀孕。三哥,你怎么忍心啊?这是只属于我们俩孩子。我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愿意让孩子替我死。霍庭森,你太残忍了。” “徐愉,无论怎么样,两个月后,这个孩子一定会离开。”霍庭森有力的双手扣住她的肩头,徐愉永远也不会知道,他说出的这每一个字都是像一把钝刀划在他心上的一道伤口。 把徐愉拢进他怀里,霍庭森揉了揉她的后脑勺,徐愉哭着推搡他,霍庭森没敢强迫姑娘,生怕伤到她。 徐愉哭得更加厉害,“霍庭森,你混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有权利做选择。我……我不想让孩子死,这是我们第一个孩子啊。” 霍庭森抿着唇没说话,重新把她抱进怀里,微凉的薄唇吻了吻徐愉的脸颊,语气克制隐忍,“徐愉,我们还有很长时间,总会再有孩子的。” “不一样,不一样。”徐愉哭着说:“三哥,他们和这个孩子不一样。” 霍庭森眉心紧蹙,所有的情绪全都被他压在眼底,在这件事上,他必须残忍。 这个孩子是他和徐愉之间的第一个宝宝,霍庭森怎么可能不心疼? 徐愉哭了一下午,直到傍晚时,才被霍庭森抱到楼上睡觉。 走进主卧,霍庭森来到床边,把徐愉塞进被窝里,抚了抚她的头发,低身看着她。 男人瞳孔深邃乌沉,徐愉眨了眨眼,卷翘浓稠的睫毛还在湿润,伸手拉了拉霍庭森的衣角,“三哥,留下孩子好不好。桃医生那么厉害,他肯定有办法能救这个孩子对不对?” 第153章 可惜霍庭森不懂,三哥不懂徐愉的心 霍庭森没有回答,姑娘清冽的眸光瞬间暗淡下来,松开霍庭森的衣角,徐愉抓着被子转过身,声音沙哑,“我知道了,霍庭森,你走开,我想自己一个人。” 霍庭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蹙了蹙疲惫的眉心,随即离开卧室。 随着房门“咔哒”一声,徐愉忽地从床上坐起来,双手指尖死死地抓着被子,眼神坚毅。 她一定要留下这个孩子,哪怕死。 这不仅是徐愉的孩子,还是三哥的孩子,她怎么能忍心失去霍庭森的孩子呢。 可惜霍庭森不懂,三哥不懂徐愉的心。 晚饭时,霍庭森不在家,徐愉下楼吃了晚饭后就继续回卧室。 佣人虽然不明白三爷和小夫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都察觉到南山公馆里沉重的气氛。 各个行事都小心翼翼,生怕惹主子不快。 晚上十一点时,霍庭森才从公司回来,今晚华信全员加班,公司的高层更是被霍庭森骂了个狗血淋头。 回到公馆后,霍庭森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了根烟,莫叔一直在客厅等他,见到霍庭森带着一身沉颓气息回来,皱了皱眉,劝道:“三爷……” 话还没出口,就被霍庭森打断,“莫叔,你先休息吧。” 莫叔在心里叹了口气,点点头,“好的,三爷。”随即离开客厅。 霍庭森又在客厅里抽了几支烟,才起身去卧室。 推开门,才发现徐愉还没睡,正盘着腿坐在床上,面前的被子上放着一张ipad追剧。 姑娘穿着一套淡紫色的长袖长裤睡衣,乌黑的长发垂在两边,一张小脸白皙精致,圆溜的漆黑瞳孔里潋滟着轻芒。 看起来很正常,实际上很不正常。 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徐愉转过头,朝霍庭森弯了弯唇,声音甜甜的,但有些沙哑,“三哥,你回来了呀。” “嗯。”霍庭森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抿了抿唇,漆黑的眸底闪过一抹微不可见的涟漪,迈步走到床边,扫了眼ipad上的播放界面。 是《小猪佩奇》,还算正常。 霍庭森一过来,徐愉就下床站在他身边,踮脚抬起两条藕臂搂住他的脖子,微微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一双黑溜溜的狐狸眼秾艳清凌,“三哥,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呀?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不是。”霍庭森抿了抿唇,低头看着她,瞳孔深邃,仿佛在眸底落了一泓星河,“我以为你不想见我。” “怎么可能?”徐愉义正言辞地说,往霍庭森脸颊叭叭两下,落下两个糖果般甜甜的吻,“你肯定是误会我了,三哥,我永远不会恨你的。” 霍庭森似信非信地嗯了声,单手扣着徐愉的后脑勺,低头吻了吻姑娘柔软的唇瓣,低声道:“我去洗澡,你先睡觉。” “嗯。”徐愉点点头,松开男人的脖子,然后弯腰拿起床上的睡衣,塞进霍庭森怀里,“三哥,睡衣。” 气氛更加怪异,霍庭森没什么情绪地瞅了眼徐愉,徐愉笑嘻嘻地朝他眨眨眼,眼眶和鼻尖还在红。 徐愉抿了抿唇,推着霍庭森的后背把他推向浴室的方向,“三哥,你别看我了,赶紧去洗澡。” 闻言,霍庭森无可奈何地蹙了蹙眉,被徐愉推着走进浴室。 二十分钟后,霍庭森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后,发现徐愉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霍庭森走到床边坐下,徐愉睡颜恬和,安安静静的,像是一副油画中最让人惊艳的一笔。 缓缓抬手抚上徐愉的小腹,才十二周,小腹隆起得还不太明显。 轻轻地抚了抚姑娘的肚子,霍庭森拧了拧眉,在心里叹了口气。 随即掀开被子躺在徐愉身边,伸手把她搂进怀里,偏头吻了吻她的额头,随即合上眼。 深夜的南山,寂静又悠远。 大概在凌晨两点的时候,徐愉缓缓从睡梦中睁开眼睛,抬头望了眼合眼睡觉的霍庭森,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拉开男人放在她腰间的手臂。 此时窗外的夜空呈现蓝灰色,视线落在窗外的南山上,连绵不绝的南山构成这一带最美的景色。 郁郁葱葱,山高水长。 随即,徐愉抱着被子坐在霍庭森旁边,乌玉般纯净的目光看着他。 看了会儿后,徐愉俯身轻轻地吻了吻霍庭森的薄唇,声音轻轻的,小声嘟囔:“霍庭森,你怎么那么没良心?崽崽可是我们的孩子呀,你真残忍。我要带着崽崽离家出走,再也不让你见到我,防止你有事没事就想着怎么弄死我们家崽崽。” 说着说着,徐愉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小腹,忽然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霍庭森,你真混蛋。你肯定知道我有多喜欢这个孩子,现在……你却让我亲手杀了孩子。你什么都不懂,霍庭森,你就是个笨蛋,傻瓜,蠢货,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霍庭森,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你不要崽崽,我要。以后让崽崽叫别人爸爸,气死你。”徐愉哭着抬手擦了擦眼泪,然后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下床,离开前又看了看霍庭森,抽了抽鼻子,小声道:“再见,笨蛋。我肯定能把孩子生下来。” 随后,徐愉光着脚走进衣帽间,换了件衣服,然后背着一个淡紫色的托特包离开房间。 悄摸摸来到一楼,徐愉本以为门口会有霍庭森的保镖,没想到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徐愉抿了抿唇,走到玄关处换了一双白色的帆布鞋,然后悄悄地离开别墅。 顺利来到公馆门口,徐愉一眼就看到顾南风的黑色揽胜在门口等着她,当即走到车边,拉开车门坐进去。 豪车扬长而去,消失于夜色中。 此时,别墅二楼,霍庭森孤寂地站在窗前,深邃沉默的眸光目送着豪车远去,指尖猩红的烟头正在灼烧手指。 不一会儿,公馆里隐藏的保镖全部出现,霍北和蒋盛在灯火通明的客厅等霍庭森下楼。 “三爷怎么把小夫人气走了?”蒋盛用眼神问霍北。 关键是三爷还真把小夫人放走了。 实在是奇怪。 霍北瞥了他一眼,冷淡道:“不知道。” 这时候,霍庭森一身黑色的高定西装从二楼下来,走到客厅,先是顾向霍北,声音低沉,“自己想办法跟着徐愉帮她开车。” 霍北沉默。 这不就是让他去当卧底? 吩咐霍北后,霍庭森沉沉地瞅了眼蒋盛,整了整自己的袖口,撂下两个字,“上班。” “……”蒋盛瞪大眼睛,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腕表。 凌晨两点半,去上班? 三爷疯了吗? 第154章 我和我太太的事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霍庭森没什么情绪地瞥了他一眼,淡淡问道:“你有意见?” “没有。”蒋盛连忙摇头,回答道。 此时,在b市市区的月湖晚景小区,一栋独栋花园小别墅里。 第108章 徐愉盘腿坐在沙发上,顾南风窝在精致华美的地毯上,抬眸看向徐愉,担心地皱了皱眉,而后抿了抿唇道:“阿愉,不然你住我那吧?我方便照顾你。” 她知道徐愉的身体情况,顾南风作为她的好闺蜜,她尊重徐愉的每一个决定。 “不用了,南风。”徐愉黑睫微动,轻声道:“我想自己一个人住。” 她很乱,徐愉需要安静,需要时间和精力来捋清昨天发生的事。 顾南风眸光轻动,在心里叹了口气,“好。阿愉……”倏然抬手握住徐愉的手,目光灼灼地顾向她,徐愉眸色无波,眼角红红的。 “阿愉,我支持你的任何决定,但是私心里,我想让你好好的。”顾南风认真道:“徐愉,孩子可以再有,但你的生命只有一次。” 徐愉抿了抿唇,酸涩的眼泪再次蕴满眼眶,声音沙沙哑暗软,低着头盯住自己手腕上的那条红宝石手链,“这些我都知道,而且我……我也害怕死。可是,南风,这个孩子是霍庭森的,我舍不得失去。也许……也许很久很久以后,这个孩子会是我曾经和霍庭森在一起过的唯一证明。” 闻言,顾南风愣了愣,“阿愉,你爱上他了?” 如果不是爱上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拼了命也要尝试留下他的孩子? 徐愉点点头,随后又颤抖着声音说:“南风,霍庭森不懂,他不懂我为什么想留下孩子。我既害怕离开霍庭森,又舍不得失去他的孩子。南风,我真的好难受,我不知道我以后该怎么办。” “阿愉,没事,有我在。”顾南风抱了抱徐愉,徐愉趴在她肩膀上,痛苦地闭上眼睛,“南风,谢谢你。” 顾南风轻轻地往徐愉后背上拍了拍,“不谢,阿愉,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 徐愉向江林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在别墅里休息了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后,徐愉照常去上班。 月湖晚景里的别墅虽然不能和南山公馆里的别墅相比,但对于徐愉一个人足够了。 这栋别墅是当初霍爷爷送她的小礼物,徐愉本以为她没机会住进来了,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来了这里。 周末上午,梨园。 台上戏子啼哭,霍庭森沉默地坐在台下。 蒋盛和霍北站在他身后,沉默地盯着戏台。 自从徐愉离开南山公馆后,霍庭森几乎每天都来梨园听戏。 消息被传出去后,不少人争相预约梨园的位置,期望着能在这戏园子里博得三爷的好感。 霍庭森目光悠长,眸底灰蒙蒙的,神色依旧严峻无波,让人看不出来他心底所想的到底是什么,甚至连真实情绪也不再外露。 徐愉离开后,霍三爷更加神秘莫测,手段也更加残忍。 就好像徐愉好不容易为他建立起的有关上帝的信仰在一瞬间崩塌,荒凉的平原上只留下一些衰败的残垣断壁。 这时候,忽然有一阵脚步声靠近霍庭森,紧接着,空气中就出现一道故作娇软的声音,“三爷,好巧哦。” 闻言,蒋盛立刻转过头,一看到眼前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顿时额角抽了一下,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姐,请不要打扰三爷听戏。”蒋盛冷冷淡淡地道。 女人勾起红唇笑了笑,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霍庭森,那眼神活像是要黏在霍庭森身上,娇娇软软地开口道:“三爷,梁老板让我来陪您一起听戏。戏园冷清,总得有人陪。霍太太不能做的事,我可以。” 此话一出,霍北已经做好了拔匕首的准备。 趁着小夫人不在挖墙角,简直找死。 蒋盛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坐在另一边的梁老板,冷冽地勾了勾唇角。 聪明是好事,太聪明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说说你能做什么事?”霍庭森没什么情绪地问,眼底闪过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怒意。 女人闻言,心里一喜,慢吞吞探出手,刚想大着胆子抚上霍庭森的肩头,不料手还没碰到霍庭森,就被霍北用刀柄抵住,冷冷地凝视她。 不发一言,就把女人下了个半死。 梁黛娜咬了咬唇,脸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妖娆美艳的笑容,满目风情地看着霍庭森,“三爷,我什么都可以做哦,霍太太能做的,不能做的,我都可以。只要您多关照关照梁老板生意即可。只要三爷您愿意,黛儿以后就跟着您。” 话音落地后,气氛仿佛被冰块冻住了一样。 梁黛娜婀娜多姿地站在霍庭森身边,目光贪婪地盯着这个男人。 她倒是想跟着霍庭森,这样以后就有用不尽的权利和花不完的财富,哪里还用受命于梁故那个魔鬼。 “跟着我?”霍庭森讽刺地勾了勾唇,终于用余光瞟了眼身边的女人,“你配吗?” 梁黛娜闻言,脸色一白,被霍庭森这句嘲弄的话堵得说不出话。 霍庭森没什么情绪地把目光投到戏台上,戏子继续扬声高唱。 在一片凄婉的戏声中,霍庭森淡淡开口道:“戏园有戏园的规矩,既然你那么不懂规矩,霍北,教教这位小姐吧。” 话音落地,梁黛娜忽然被一阵没由来的恐惧攫住,还没等她想明白霍庭森的话是什么意思,只听见“咔嚓”两声,两条手臂上顿时传来一阵刺痛。 梁黛娜疼得目瞪口呆,她的胳膊竟然被卸了。 双臂无力地耷拉在身旁,梁黛娜窘迫地站在原地,疼得额头上冒出冷汗,嘴唇发白。 不远处的梁故看到这一幕,握紧拳头咬了咬牙,在心里骂了声蠢货。 不等戏散,梁黛娜就疼得受不了了,苍白的唇瓣颤颤巍巍,也没功夫勾引霍庭森了,“三……三爷,我错了,您放过我吧!” “我早就说了,戏园有戏园的规矩。”霍庭森淡淡道,抬手拿起杯子微微抿了口茶,深邃晦暗的瞳孔渲染出一种如泰山压顶般的威胁,声音森冷残忍,“更何况,我和我太太的事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第155章 霍庭森,我怎么在梦里还能看到你啊? 梁黛娜还想反驳,第一个字还没从口中吐出来,下巴猛然被霍北给卸了。 如今梁黛娜不仅丢了脸,还像一个耍杂技的小丑一样流口水。 霍庭森皱了皱眉,朝蒋盛挥了挥手。 蒋盛会意,不一会儿从暗处出现两个保镖把梁黛娜拖走,丝毫不管她脱臼的下巴和手臂。 下巴脱臼,梁黛娜说不出话,被拖走时疼得呜呜乱叫唤。 人被拖走后,戏继续。 蒋盛转过身,睿智的目光扫视一圈戏园里的众人,勾唇笑笑,“今日本不想打扰各位的雅兴,但戏园有戏园的规矩,三爷有三爷的规矩。想和华信合作大可走正常的系统程序,能不能被华信看上,就凭各位的本事。如果下次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不管是谁,不管是哪家公司,都会被拉入b市黑名单。” 说完,蒋盛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梁故,“明白了吗?梁老板。” 梁故不过是一个外市人,来b市有点小成绩后还真以为自己是b市的天了?真是讽刺,蒋盛在心里想。 梁故脸色阴沉,抿着唇点点头,“那是自然,蒋助所言极是。” 蒋盛勾了勾唇,“梁老板明白就好。” 到这时候,在场的人立刻松了口气,如果没有蒋盛的警告,他们还真有可能效仿梁故,给三爷送女人。 外界传言三爷的夫妻生活不和谐,如果能趁着这个当儿给三爷塞个女人,以后自然会平步青云。 可惜三爷是个狠角色,他们可不敢效仿梁故了。 蒋助虽说只是口头给个警告,实际上梁故恐怕已经被三爷拉进黑名单了。 被三爷拉进黑名单的公司,在b市也活不长了。 不一会儿,闻戾双手抄兜从外面走进来,自然而然地在坐在霍庭森旁边,慵慵懒懒地睨了他一眼,“霍三儿,你真不要你老婆了?” “……”霍庭森抿了抿唇,连眼波都没动一下。 闻戾耸了耸肩,他不知道这两人之间怎么了,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使坏。 故意玩世不恭挑了挑眉,“三儿,你还要不要徐愉?那姑娘长得可漂亮了,你要是不要她,和把她扔狼窝里有什么区别?” 虽说语气有些不正经,但闻戾话糙理不糙。 一旦霍庭森和徐愉决裂,徐愉面对的将是比魔鬼还可怕的纨绔子弟。 霍庭森微不可见地蹙了下眉,倏然站起身准备离开戏园。 “不看啦?三儿。”闻戾问道。 霍庭森脚步站定,微微偏头扫了闻戾一眼,“她死也是我的鬼。” 随后,迈步离开戏园,蒋盛朝闻戾点了下头,也跟着离开梨园。 — 晚上十点,月湖晚景。 徐愉吃完宵夜,收拾水果盘后,刚准备去楼上卧室睡觉,就听到门铃响了。 卷翘的浓睫轻动几下,徐愉走到门口,刚打开指纹门,忽然感觉脑际里一片眩晕,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是谁,身子一软,就往地上倒去。 第109章 霍庭森连忙接住徐愉,担心地拧着眉把她打横抱起来,沉声对身后的霍北吩咐道:“让桃山过来。” “是,三爷。”霍北立刻应声。 霍庭森抱着徐愉去楼上,走到二楼时,凭直觉找到主卧。 踢开门走进去把徐愉放在床上,掀开被子盖在她身上,霍庭森低身凝视着昏迷的姑娘,深邃的瞳孔里参杂了无数克制的情绪。 压抑地绷紧下颌,霍庭森抬手抚了抚徐愉的脸颊,低头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才离开一个星期,这小东西就照顾不好自己了吗? 霍庭森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低头贴了贴姑娘的脸颊。 桃山很快就被霍北接过来,这直男一路上飙车飙得快把他甩飞出去。 着急忙慌地来到月湖晚景,桃山连忙给徐愉诊脉。 “她怎么样?”等桃山一诊完脉,霍庭森立刻担心地问。 桃山抿了抿唇,在心里叹了口气,抬眸看向霍庭森,斟酌地开口:“三爷,这就是寒梅子的影响。” 霍庭森拧了拧眉,余光落在徐愉身上,几天不见,她的脸色不知何时开始变得苍白,整个人都显得很安静宁远。 “孩子呢?”霍庭森低声问,他终究还是放不下他和徐愉的第一个孩子。 如果这个孩子没了,霍庭森不知道他在余生能不能释怀。 桃山叹了口气,“孩子暂时还没有被影响,那朵花一直在帮助小夫人,不然孩子早就受到影响了。” 气氛沉默片刻后,霍庭森坐在床边,握了握徐愉纤细莹白的手指,微微敛眉,“我知道了,你先出去。” “是,三爷。”桃山点点头,背着医药箱离开。 半夜,徐愉忽然开始发烧,还好桃山还守在月湖晚景。 “还好没超过38.5,小夫人现在还怀着孕,先用物理降温,如果烧退不下去,再考虑用药物。”桃山说完,暂时离开二楼去一楼休息。 随后,霍庭森抬手脱了徐愉身上的睡衣,去洗手间拿出一个温毛巾,帮她擦了好几遍身体。 最后,桃山送上来一片退烧贴,霍庭森把它贴在徐愉额头上。 折腾了半天,徐愉裹着被子迷迷糊糊地靠在霍庭森怀里,脸蛋儿没那么红了。 霍庭森抬手摸了摸徐愉的额头,又低头贴了贴她的脸颊,总算是把温度降下去了。 还没松口气,忽然听到徐愉抽抽噎噎的哭声。 “怎么了?”霍庭森低声问,把她搂进怀里,微凉的薄唇吻了吻她的鬓角。 徐愉意识模糊,声音沙哑,“霍庭森,我怎么在梦里还能看到你啊?讨厌。” “讨厌我了?”霍庭森沉声问,用下巴抵着她的脑袋瓜,两只有力的大手搂着徐愉的身子。 徐愉点点头,委屈巴巴地说:“讨厌。霍庭森,你肯定是骗我的,宝宝一定会没事,我才不相信你。” 一说完,姑娘的眼泪重新蕴满眼眶,两只白嫩纤细的手抓着霍庭森的衣服,把脸埋在他怀里,吸了吸泛红的鼻尖,一边哭一边说:“我想要这个孩子,三哥,我舍不得失去崽崽。” 第156章 是倾注一切的爱 霍庭森说不出“你想要就要”这种话,对于未来,他也是个迷雾中的人。 他想要徐愉,也放不下孩子,但在赤裸裸的残忍现实面前,他只能选择一个。 而这个选择的答案,上帝早就写定。 “霍庭森,我讨厌你,你就是个笨蛋。”徐愉哭哭噎噎地说,“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霍庭森只能沉默地陪着她,徐愉的每一声哭泣,都像是一把钝刀从他心上剜下来一块肉。 他疼得几乎快要直不起腰。 闹了半夜,直到黎明时徐愉才睡着,霍庭森则是一夜没合眼。 离开前,霍庭森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项链,低身戴在徐愉的脖子上。 紧接着,抬手托起那枚吊坠上的十字架,眸光轻动,低头吻了吻十字架,喉结滚动,声音沙哑,“求您,保佑她。” 没一会儿,霍庭森离开月湖晚景。 在回南山公馆的路上,天渐渐凉了。 霍庭森靠在后座,被黑色西裤包裹着的修长双腿交叠着,一双深绿色的瞳孔仿佛是世界上最惊艳的一块罕见宝石。 他安静地坐着,目光望向窗外,似乎正在静静地走向永恒。 霍庭森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强大的人,在过去,蒋盛从来没有在三爷眼中看到过任何颓废的情绪,他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神,等到下一场烟花来临时,就会重回神殿,了却人间的一切尘缘。 可是现在,不,也不仅仅是现在,蒋盛从霍庭森眼里看到过很多次这样的情绪。 它消沉、安静、倦怠,像一个灰色的死囚。 这种情绪本不应该出现在霍庭森眼中,如果没有徐愉,霍庭森依旧是那个手握重权,把人情世故玩弄于指尖的三爷。 可是徐愉出现了,她像是一只彩色的小鸟,慢慢地飞进霍庭森的灰色世界,瓦解他心中的那面厚重的冰冷围墙。 而在这围墙后面,是倾注一切的爱。 再三犹豫,蒋盛通过后视镜望向后座,斟酌着开口道:“三爷,您为什么不留在月湖晚景?我看得出来,您舍不得小夫人。” 只要霍庭森不想,徐愉根本不可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气氛沉默了会儿。 豪车经过高架桥,这时候,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 旭日东升,惊艳绝绝。 霍庭森的目光顺着阳光仿佛直达一片没有人知道的远方,金色的光芒在他脸上洒下。 而霍庭森此人,他并不属于光明。 “她在我身边不快乐。”霍庭森沉声道,声音口气很平静,就像一个有上帝视角的人,正在慢慢叙述他的生平,“蒋盛,徐愉在我身边,总是会想起孩子的事。而她自己一个人时,反倒会忘记。” “三爷,小夫人这是在自我催眠?”蒋盛不理解。 霍庭森微微勾了勾唇,“是啊,但我想让她快乐一点。与其痛苦寡欢地度过这两个月,不如让她开开心心的,她一直心存希望,说不定还真的会有奇迹。” 最后两个字,被霍庭森轻轻吐出,显得尤为嘲弄。 徐愉不会生霍庭森的气,她只是接受不了,换言之,她不知道该怎么接受这个消息。 所以她选择了一种极端的方式,来作为一种掩饰,掩饰住她在这件事上的无能为力。 气氛再次沉默。 豪车离开高架桥,日出缓缓“消逝。” 有一句话忽然被蒋盛脱口而出,速度之快让他甚至来不及拦住话头,“三爷,如果提前知道会有这一天,当初您还会回国娶小夫人吗?” 闻言,霍庭森抿了抿唇,半开车窗,城市钢铁般的味道传入车内,在这冰冷的钢铁中,没有丝毫新芽。 这里不如南山。 “蒋盛,你爱过人吗?”霍庭森沉声问,关上车窗。 蒋盛如实摇摇头,“三爷,我是不婚主义。” 霍庭森眼尾上扬,轻勾唇角,“那挺遗憾的。”而后,他回答蒋盛的问题,缓缓出声,“我爱过,这是一条不归路。” 蒋盛明白了。 清晨八点,徐愉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还好,崽崽还在。 “崽崽,早安。”徐愉轻轻弯唇,然后下床。 走进洗手间往洗漱台前一站,徐愉才发现自己的睡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换了,现在正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真丝吊带睡裙。 紧接着,徐愉睁圆一双黑溜溜的狐狸眼,视线落在自己白皙脖颈上。 只见脖颈上零零散散落着几枚青紫色的吻痕,脖子上戴着一条项链,看到吊坠上的十字架,已经涌进喉头的尖叫顿时被徐愉硬生生咽下去。 霍庭森! 王八蛋! 他什么意思?把她送给他的东西还给她,是准备离婚吗? 徐愉被气得脸颊泛红,黑漆漆的狐狸眼睁得圆圆的,如果霍庭森现在在场,徐愉肯定能把他大卸八块。 “不生气,不生气,我还有崽崽呢,不能生气。”姑娘自我安慰,一分钟后,徐愉咬了咬牙,“混蛋霍庭森。” 洗漱后,徐愉去衣帽间披了件外套出来,穿着一双白色的拖鞋来到楼下,刚准备捡起被她扔在沙发上的手机打电话叭叭霍庭森,就听到门铃声。 徐愉下意识以为是霍庭森又想来“折腾”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气冲冲地走到门口,一把拉开智能门,看都不看就开始叭叭,“霍庭森,你个混蛋!你竟然敢把你那些手段用我身上?混蛋!我明天……不!今天就把锁换了。我告诉你,你昨晚要是伤到了崽崽,我……我揍死你。” 一口气说完,徐愉这才有时间朝门口瞅了眼,这一眼,差点让徐愉没站稳。 “霍……霍北,你怎么来了?”徐愉惊讶地问,紧接着警惕地看了看周围有没有霍庭森的身影。 第110章 似乎看出了她的顾虑,霍北抿了抿唇道:“小夫人,您放心,三爷没来。” 随即,霍北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黑卡和一张被叠起来的信纸递给徐愉,恭敬地低声道:“小夫人,这是三爷让我给您的。” 徐愉眨了眨眼,卷翘的小睫毛乌黑乌黑的,秀气的指尖犹犹豫豫地打开信纸。 上面是霍庭森的舒懒隽野的字迹。 「宝贝儿,生气归生气,其他一切照旧。明天,我必须要看到你别墅里有保姆照顾你,如果没有,我不介意亲自去伺候你。昨晚没忍住去看看你,亲了你几下,希望你不要介意。十字架暂时放你那,上帝会保佑你。至于霍北,他犯错了,我不要了,你如果想要,让他给你当司机吧,免费的。你如果不要,就把他扔垃圾桶旁边。徐愉,其实霍北也挺可怜的。还有最后一点,把我的手机号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如果不听话,我明天黑了你的通讯录。」 「你的先生:霍庭森。」 第157章 sen 看完来信,徐愉抿了抿唇,此时空中出现金色的轻芒,穿过小院中的中的一棵青绿色的银杏树,影影绰绰地洒在她白皙的脸颊上。 徐愉折起信纸,连同银行卡一起揣兜里,清婉的目光飘向霍北,抿了抿唇后说:“霍北,你家三爷真的不要你了?” 她有点不相信,霍庭森忍心让她把霍北扔垃圾桶? 霍北脸容不变,心里却是波涛汹涌,第一次觉得对付小夫人比对付一个穷凶极恶的越狱者还要难。 “是的,小夫人。”霍北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徐愉闻言,在胸前环起双臂仔仔细细地瞧了一会儿霍北,见他神情诚恳,似乎还有点委屈后,黑睫动了动,轻声道:“那你就帮我开车吧,你知道我的上班时间。” 想了想,徐愉又问:“霍北,你以前一个月的工资多少啊?” 反正霍庭森给了她一张卡,不花白不花。 三爷本来就担心小夫人钱不够花,霍北怎么敢让徐愉给他发工资? 除非他不想活了。 但是为了不让徐愉生疑,霍北就胡诌了一个数,“小夫人,我以前工资一个月3000。” “3000?”徐愉惊讶地睁圆一双黑眼睛,在心里暗自思忖:“三哥那么抠吗?霍北这么为他卖命,一个月就给人家发三千块钱的工资?怪不得霍北会叛变。” 漆黑的眼珠转了转,徐愉忽而弯了弯唇,抬手伸出三个纤细莹白的手指头,比着一个ok的手势,对霍北说:“我一个月给你三万,不够可以加,但是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小夫人,您说。”霍北在心里松了口气,还好只是三万,而不是三十万。 这点钱还不够他工资的零头,霍北终于放心了。 徐愉笑了,眼里倒映着清晨的温辉,轻启粉唇,慢慢悠悠地说:“你帮我把阿特拉斯从南山公馆偷出来。” 偷狼? 从三爷眼皮子底下偷东西,这事也就小夫人能干得出来。 霍北抿了抿唇,点头:“好的,小夫人。我一定会把阿特拉斯从公馆……偷出来。” “那就好。”徐愉笑了,“辛苦你了哦。” 华信集团。 霍北送徐愉上班后,来到集团的顶层办公室门口,抬手敲了敲门,随即走进去,来到办公桌前。 此时,霍庭森合上手边的文件,起身走到书架旁,抬起指尖,从里面抽出几份文件,淡淡地问:“徐愉收留你了?” “是的,三爷。”霍北难得犹豫几秒钟,说道:“三爷,小夫人让我回南山公馆偷阿特拉斯。” 闻言,霍庭森指尖微动,勾唇轻笑了下,目光依旧落在手中的文件上,“按她说的做。” 这两个月,他只想让徐愉开心。 霍北点头,“是,三爷。” — 不知为什么,b市今年的夏天好像格外短暂,玫瑰花刚刚盛开,就迎来凋零。 崽崽快四个月的时候,徐愉终于制出了属于她的第一款香——sen。 这款香的思路她很早以前就有了,失败了好几次,在第六次终于成功弄出来她想要的感觉。 那是一种有小溪潺潺,亦有鹰的慵懒睿智;像一朵覆霜的玫瑰,但下一秒就会落下光华。 是崽崽给她带来了好运,徐愉心想。 这天傍晚,徐愉刚刚下班,就在门口碰到沈峥。 一看到她,沈峥立刻朝她走过来,笑道:“徐愉,好巧。” 瞧着他这浮夸的表情,徐愉抿了抿唇,实在是没忍住,淡声说道:“沈总,你的演技不好。” 沈峥失笑,“不愧是霍三儿的老婆,眼神毒辣。” 他们这些常年混迹商场的人,对什么人该说什么话该有什么表情,早就熟练于心,从不可能出错。 无论是霍庭森还是他,脸上都有一副无形的厚重面具,至于这面具能不能等到可以掀开它的人,全靠命运。 徐愉微微挑了下秀气的眉毛,“沈总,您有事吗?”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当然有事。”沈峥单手抄兜,几句话间就已经卖给霍庭森一个人情,“徐愉,我听说你的第一款香还没开始宣传和售卖,我们沈氏想和你合作。公司为你买流量和香料,挣的钱我们七三分,公司三。” 话落,空气中安静几秒钟。 徐愉捏着自己的包包背带,面色平静,她穿着一件松绿色的吊带长裙,依稀可以看到小腹微微隆起的弧度。 “是不是霍庭森让你来的?”徐愉倏然问,没有任何预兆。 如果不是沈峥早有准备,恐怕还真的会被徐愉打个措手不及。 沈峥勾唇笑笑,“商界利益至上,准备来说,我是在和霍三儿抢生意。” 气氛仿佛静止片刻,徐愉也笑了,揶揄地看向沈峥,“你怎么就能确定我们合作你不会亏本呢?” 闻言,沈峥微抬眼尾,“任何事情都有风险。” 话音坠地,徐愉在心里思考了会儿,轻扬唇角,淡声道:“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回到月湖晚景,徐愉推开小别墅的栅栏小门,刚走进两步,忽然又停了下来。 慢吞吞地转过身,目光悠悠地落在旁边别墅门口的一辆黑色迈巴赫上。 夜色如墨,小别墅门口亮着两盏昏黄的小路灯。 视线离开,徐愉这才发现旁边一直没人住的小别墅今天竟然亮灯了。 犹豫了几秒钟,徐愉转身打开栅栏门,踩着一双白色的平底凉鞋走到那辆迈巴赫旁边,咬了咬唇,抬手敲了敲后座的车窗。 几乎是徐愉收回手指的同时,黑色的单面车窗缓缓落下,霍庭森的脸容渐渐落入她的眼中,小路灯昏黄的灯光仿佛和徐愉眼中璀璨的微芒融为一体。 除了一个月前霍庭森来送阿特拉斯的玩具之外,这一个月内,他们一面也没见。 霍庭森说到做到,既然徐愉不见他会开心一点,那他就一定不会给她平添忧伤。 片刻之间,霍庭森偏头望向她,他什么都没变,依旧深沉、凛冽。 可他又好像变了,变得更加克制、隐忍。 车厢里很暗,徐愉只能通过小路灯透进来的光看清霍庭森。 双眸中的倒影全都是这个男人,指尖抓紧包带,徐愉抿了抿唇,轻声开口:“三哥。” 第158章 霍庭森,我想为你留下这个孩子 她努力克制住自己声音里的颤抖。 “嗯。”霍庭森应了声,音色低沉,而后从旁边的座位上拿起一个深绿色的丝绒小盒子,抬手递给徐愉,“前几天去国外出差买的。” 他口气沉静,传到徐愉耳中,让她觉得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仿佛过去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虚幻的梦。 徐愉颤动黑睫,轻轻伸手接下这个小盒子,白皙纤瘦的指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粉钻发夹,很漂亮,看起来就价值不菲。 “谢谢。”徐愉一边说一边把小盒子装进自己包里。 紧接着,徐愉退开几步,视线仿佛要穿透霍庭森的漆黑瞳孔,“三哥,你下车。” 霍庭森眸色沉暗,推开车门下车,长身玉立站在徐愉面前。 徐愉往前走到他身边,伸出手握住男人的手腕,慢慢把霍庭森温热宽阔的大手覆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低着睫,动作很轻,像是一只彩色的羽毛轻轻扫在霍庭森心尖上。 心脏似乎狠狠地颤动了下,这一刻,霍庭森好像明白了徐愉的心。 因为他也舍不得这个孩子。 这是一个生命,迄今为止一个活生生的生命。 “崽崽很乖。”徐愉小声道:“三哥,你的孩子已经四个月了,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我感觉崽崽踢了我一下,是一个很轻很轻的胎动。也许……三哥,也许五个月后,崽崽会好好的,我们都会好好的。” 其实徐愉没说的是,她近来好像身体不太好。 她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舒服,可就是很难受,最近的一个星期每天都做噩梦,上个周六,还无缘无故地昏迷一整天。 第111章 在昏暗中,漆黑的瞳孔甚至都会发亮。 霍庭森周身气息很低,他整个人似乎都在冰点徘徊,忽然低身,伸手把徐愉搂进他怀里。 徐愉抬起双臂搂住他的脖子,下巴伏在霍庭森坚硬宽阔的肩膀上,抿了抿唇,闭上眼睛。 一股淡淡的烟草味笼罩她的鼻尖,徐愉眼眶泛红,感觉到霍庭森微凉的薄唇印在她脸颊上,一股想哭的欲望无端涌上心头,又被徐愉硬生生压下去。 徐愉伏在霍庭森耳边,压抑着自己的哭声说:“霍庭森,我想为你留下这个孩子。我问过桃医生了,他说可以尽全力帮助我,三哥,算我求你了,你再纵容我一次好不好?” 至少给她一次机会,让她像夏季中一阵突如其来的风,不顾一切地奔向海岸线。 气氛沉静,霍庭森有力的双手紧紧搂着怀里的女人,重新闻闻她身上清冽的香味,似乎要记住她,在时间的廊柱上永久地刻下徐愉的名字。 谁能凭爱意度过余生?霍庭森不知道何人能做到,但可以确定的是,他做不到。 一开口,声音沙哑压抑:“徐愉……” 只有这两个字,余下的,霍庭森再也不可能像当初那样轻而易举地说出。 徐愉抿了抿唇,偏头靠在他身上,过了会儿,抱了抱他后,微微欠身退开。 “我回家了。”徐愉轻声道,转身走向她的小别墅,走了几步后,倏然顿了下来,微微偏头望向站在原地的男人,“三哥,你不住公馆了吗?” “这的空气比较好。”霍庭森回答,声音沉静。 徐愉失笑,声音哑哑的:“骗人。” 市区的空气哪有南山的好? 但现在,徐愉甘愿被骗。 直到徐愉走进小客厅里,霍庭森才收回目光,他靠在豪车上,从裤袋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 “咔哒”一声,烟雾缭绕,猩火微明。 徐愉回到家,保姆桐姨接过她的包。 “桐姨,做晚饭了吗?”徐愉问。 桐姨点头,“已经做好了,是您今天早上说要吃的芝士脆皮鸡。” 徐愉弯了弯唇,“谢谢桐姨。”随后上楼打算洗个澡。 桐姨看着她上楼的背影,在心里叹了口气。 表面上她是家政公司的保姆,其实是三爷派来的“卧底”,负责照顾小夫人。 只不过徐愉不知道罢了。 回到卧室,徐愉去浴室简单冲了个澡,随后裹着一张粉色的大浴巾去衣帽间穿了件藤紫色到脚踝的吊带孕妇裙。 随即回到洗手间,解开头上的干发帽,吹干头发。 做完这些,徐愉走到落地窗前打开窗帘,往两边推开阳台门,踩着一双白色的拖鞋走到阳台上。 忍不住把视线投向隔壁别墅,一低眸,就看到霍庭森还没回家,正靠在豪车上抽烟,地上落了一层烟灰,黑色的车顶上散着一些烟头和一个空烟盒。 徐愉蹙了蹙秀气的眉心,走到玻璃围栏后,浓艳清秾的目光落在霍庭森身上。 似乎是察觉到姑娘的目光,霍庭森抬起头,润黑的目光和徐愉秾艳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 徐愉抿了抿唇,乌黑的长发侧辫成一条蓬松的菠萝铲垂在身前,裸露出的手臂和脖颈肤如凝脂,在这样一个无风燥热的夏夜,她美得像是莎士比亚笔下的小精灵。 上帝的笔触触不到凡人的面孔,但徐愉,她是一个被心软的美神维纳斯偏爱的女孩子。 看到霍庭森的目光,徐愉抬手指了指他家,示意他赶快回家。 霍庭森全当没看到她的示意,朝她轻勾唇角,笑靥轻淡。 见他如此固执,徐愉皱了皱漂亮的眉心,有些生气地抿了抿唇,凶巴巴地剜了霍庭森一眼,随即转身离开阳台。 徐愉离开后,霍庭森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 这小东西长漂亮了呢。 徐愉来到一楼,桐姨已经往餐桌上摆好了晚饭,见到姑娘下楼,笑道:“愉小姐,吃饭了。” “嗯。”徐愉走到餐桌后坐下,先是喝了几口粥,而后有些犹豫地对桐姨说:“您知道旁边那栋别墅被人买下了吗?” 桐姨坐在她旁边,一直以来,徐愉和桐姨都是一起吃饭的。 “知道的。”桐姨一边给徐愉再盛碗汤准备放凉,一边说:“是一位先生,住进来差不多三天了吧,家里也没有保姆,听说他助理还不会做饭。” 第159章 不哭,愉儿 闻言,徐愉抿了抿唇,咬着芝士鸡块,心想:“蒋助这个内府大总管竟然不会做饭?” 见徐愉脸色微变,桐姨发挥此生最优秀的演技,刚准备为三爷争取争取,忽然门铃响了。 来人是桃医生。 桐姨打开门,桃山提着药箱走进来。 笑着看向徐愉,“小夫人,您最近怎么样?” 没错,在人道主义的影响下,桃医生叛变了。 “一切都好。”徐愉回答他。 桃山点点头,拎着药箱走过去,徐愉把手腕搭在餐桌上,桃山帮她诊了脉。 桃山一收回手,徐愉就迫不及待地问:“桃医生,孩子怎么样了?” “小夫人,您别担心。”桃山尽可能用轻松的口气道:“有了药剂的影响,孩子暂时没什么大碍。”顿了顿后,桃医生看了眼松口气的徐愉,语气微沉,“小夫人,在药剂的影响下,孩子可能不会被您体内的残留毒素侵蚀,但……您的身体情况会越来越不好。” 徐愉眼睫轻动,安静地低着头喝粥,过了会儿,才慢慢地对桃山说:“桃医生,别告诉三哥。” “嗯。”桃山应声。 过了会儿,桐姨送走桃山。 桃山离开小别墅,熟门熟路地走进旁边的一栋小别墅。 说实话,月湖晚景的别墅是真的小,完全不能和南山公馆比。 “三爷。”桃山走进小别墅,霍庭森正坐在小院子里银杏树下的一张藤椅上,指尖点着一支雪茄。 一片绿色的小银杏叶落在藤椅旁边的小桌子上,不久后,它会变黄。 霍庭森抽了口雪茄,声音平静,“徐愉怎么样?” 桃山抿了抿唇,如实回答:“小夫人的身体情况不太好,但好在那朵茉莉花一直在起作用。” 可能是受了徐愉的影响,桃山现如今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孩子去死。 且不说这是三爷的孩子,就算不是三爷的孩子,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但小夫人的命也是命。 无论三爷失去谁,往后余生,他都有永远不能平复的遗憾。 雪茄被搁在烟灰缸上,慢慢熄灭。 — 自从霍庭森搬到隔壁,阿特拉斯就时不时偷偷跑到隔壁,每次徐愉找不到这小家伙的时候,都得心虚地让霍北去隔壁别墅里偷狼。 九月初,徐愉的孕期接近五个月,她和沈峥的合作也在逐步推进。 徐愉能明显得感觉到,她的身体越来越脆弱,她仿佛成了一座冰雕,在这个落叶纷飞的季节,正在慢慢消亡。 但她依旧心中满含希望。 这世界上这么多身外之物,只有“希望”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一个人,任何人都无法把它从徐愉心中夺走。 “hope”这个单词,大概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词汇。 周二下午,天空阴风怒号,浊浪排空。 徐愉本来只是去小区里的超市买点零食,没想到竟被一场大雨堵在了小区凉亭里。 时间是在傍晚,初秋的天气已经有点料峭,徐愉身上只穿了一件韶粉色到膝盖上方的裙子,此刻被冻得有些瑟瑟发抖。 偏偏手机刚才被雨淋到自动关机了,这会儿她真是只能听天由命了。 徐愉站在凉亭的一侧,她旁边是一个正在不耐烦地玩手机的女人。 女人穿着一件红色抹胸包臀裙,神情烦躁,偶尔骂一句“鬼天气”或者“这雨怎么还不停。” 不仅徐愉被她吵得心烦,周围其他躲雨的人都烦了。 终于,在这女人又没好气地说:“我真是服了,你们能不能往外站站,我快被挤死了。别碰到我的包了,我这包贵得很。” 话音落地,还没等周围的人开始不满,徐愉就拧着眉对着那女人开口道:“你能闭嘴吗?” 此话一出,周围躲雨的人恨不得给徐愉鼓掌。 他们早就想收拾这个没素质的女人了。 梁黛娜一听这话,顿时被气得快要双耳喷火,恶狠狠地盯着徐愉,瞧见她身上的高定裙子和隆起的小腹,不怀好意地勾了勾唇,“还是个孕妇呢?穿得那么贵,给谁当小三了?”然后扫了眼徐愉的小腹,鄙夷地说:“这是个野种吧,说不定是哪个暴发户老头子的种。” 话落,有人开始为徐愉打抱不平,“姑娘,你怎么说话呢?人家怎么样是人家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就是啊,我瞧着这姑娘可不是小三。”另一人看了眼梁黛娜,慢条斯理地说,“倒是美女你,有点像哦。” 第112章 又一人道:“说不定是贼喊捉贼。” 被戳住痛点,梁黛娜气得脸红,尖锐的目光死死地抓着徐愉,恨不得直接把她撕了。 忽然一抬手,梁黛娜猛然把徐愉推出去,徐愉没料到她会这么阴险,手中的购物袋被甩落在地上,从里面滚出来几瓶酸奶和罐装百事可乐,而徐愉自己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堪堪稳住自己的身形,不至于摔倒在地。 这下子,徐愉彻底暴露在毫不留情的瓢泼大雨中,仅仅一小会儿的时间,全身衣服都被雨淋湿了。 猛烈的雨水像是巴掌一样拍在徐愉脸颊上,如同残酷的命运在大雨的遮掩下低身对她说:“别挣扎了,所谓命运,就是人人迟早都会深陷其中,或早或晚。” 徐愉的心里防线在这一刻倏然崩溃,大颗眼泪不需要乔装就顺利混进雨水中。 一直以来,她就像一根紧绷的弦,随着时间而逝,这根弦不断绷紧,终于在这一天,在大雨中猛然崩断。 见她这么狼狈,梁黛娜得意地笑了笑,低声骂道:“狐狸精。” 她就是见不得别的女人长得比她好看。 嫉妒是人类的天性。 雨越下越大,小花园里的喷泉在暴雨的附和下,仿佛化身深蓝色的大海,在朦胧的海岸线尽头,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乌发湿漉,脸色发白,徐愉觉得她快撑不住了,那位名为“命运”人好像在冒雨走向她,只不过他的黑色西装即使在大雨中依旧挺括。 不!不是那该死的命运,是霍庭森。 头顶被罩了一把大伞,一股淡淡的烟草味窜入她的鼻尖,徐愉抬起一双朦胧的黑眼睛,就看到霍庭森的面容。 霍庭森面色冷峻,伸出一只手把他干燥的黑色外套披在她身上,紧接着扣着徐愉的后背把她搂进他怀里,低头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鬓角,“不哭,愉儿,三哥来了。” 茫茫大雨中,只有霍庭森看到了徐愉的眼泪。 第160章 霍庭森,我想你了 徐愉靠在他怀里,抿了抿唇,小声道:“我的零食掉了。” “我知道。”霍庭森抬手揉了揉徐愉潮湿的头发,漆黑的瞳孔里没有丝毫温度,似乎下一秒一双眼眸中就会覆满冰霜。 徐愉微微偏头,透过暴雨的帘幕,看到蒋盛和霍北各自擎了一把黑色的大伞站在他们旁边,身后有好几个撑伞的黑衣保镖。 蒋盛手里拎着徐愉刚才甩落在地上的零食袋。 而梁黛娜一看到霍庭森出现,一双戴着美瞳的眼睛就瞪得仿佛铜铃一样大,她根本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跟霍庭森的有关系。 外界都传言三爷的老婆怀孕了,难道这个女人就是霍庭森的老婆? 一想到这个可能,梁黛娜额头上顿时泛出一层冷汗。 上次在梨园,她已经见识过了霍庭森的手腕,身体不自觉开始颤抖,生怕霍庭森再让人卸她的胳膊。 可霍庭森根本懒得搭理她,把现场交给霍北和蒋盛后,就搂着徐愉回家了。 暴雨如瀑,雨滴啪嗒啪嗒敲在石板路上,像是上帝冷漠的审判。 霍北单手擎着伞柄,抬手朝身后的保镖做了手势,一个保镖撑伞走到梁黛娜身边,毫不留情地把她从凉亭里扯出来。 梁黛娜被雨淋得比刚才徐愉还要狼狈。 “你想干什么?”梁黛娜淋着雨恐惧地问霍北,然后挣扎道:“我又不知道她是霍庭森的女人。再说,我是梁老板的女人,你要是对我做什么,梁老板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霍北勾唇冷笑,语气近乎残忍,“带走,让她尝尝霍家的刑。” “是。”保镖应声,干脆利落地打晕梁黛娜拖走。 进去霍家的刑堂可就没那么容易出来了。 梁黛娜被拖走后,蒋盛弯了弯唇,扫了眼凉亭里的其他吃瓜群众,笑道:“让各位看笑了,如果不嫌弃,我让保镖送你们回家,这场暴雨看来今晚是不会停了。” 众人都不傻,他们小区里住了个大佬的女人,而且这位漂亮姑娘还帮他们除掉了一个没素质的邻居。 他们可不敢拒绝大佬。 “那就麻烦你们了。”有人说。 蒋盛微微失笑:“不麻烦,大家都是邻居嘛。” 这边,徐愉和霍庭森回到小别墅,桐姨一见到徐愉全身湿透,一时间心急而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担心地问:“小夫人,你怎么了?身上那么湿可不行,您还怀着孕可不能生病了。” 徐愉被霍庭森打横抱进来,身上裹着男人的黑色外套,此刻精神不振地靠在霍庭森怀里,听到桐姨的话后,没什么力气地回应:“我没事,桐姨。” 随即,霍庭森把徐愉抱上楼。 桐姨站在一楼看着两人的背影,这才反应过来今天三爷来了。 三爷和小夫人和好了? 希望是吧,桐姨心里想。 回到房间,徐愉在霍庭森的帮助下洗完澡,穿了件窃蓝色的吊带睡裙,白皙的脖颈上戴着那条十字架项链,双臂抱着抱枕半靠在床头上,霍庭森坐在她身边,低着眸,仔细地帮她修剪脚趾甲。 徐愉抬眸看着身边的男人,他穿着一件挺括的白衬衫,黑西裤,五官俊朗,气息深沉。 抿了抿唇,徐愉敛了敛浓稠乌黑的眼睫,小声说道:“三哥,你要摸摸你的崽崽吗?” “待会儿。”霍庭森低声道,帮她修剪最后一只脚趾甲。 “哦。”徐愉点点头。 修完最后一只脚趾甲,霍庭森收起指甲刀,起身去洗手间洗了洗手,用毛巾擦干,回到卧室。 徐愉把霍庭森拉到她身边坐下,捏着他的手覆在她隆起的小腹上,可能是崽崽也感觉到了爸爸的触碰,轻轻地隔着徐愉的肚皮踢了下霍庭森的手掌心。 察觉到这一胎动,徐愉顿时开心地弯了弯唇,“三哥,你感觉到了吗?崽崽在踢你哦,小朋友在和你打招呼。” 霍庭森抿了抿唇,动作轻柔地抚了抚徐愉的小腹,而后抬眸看向徐愉,姑娘朝他眨眨眼,忽而抬起双臂环住他的脖子。 霍庭森抬手扣住徐愉纤薄的后背,指尖抚了抚她后背精致的蝴蝶骨,她瘦了。 “三哥,对不起。”徐愉轻声说:“这两个月,你过得好吗?” 霍庭森扯了扯唇角,无可奈何地蹙了蹙眉心,收紧搂着徐愉的手臂,“宝贝儿,坚持住,好吗?” 眸底闪过一抹苦涩,徐愉抿了抿唇,偏头往霍庭森脸颊上亲了一下,“好。三哥,你能搬来和我一起住吗?” 而后,徐愉的声音更轻,但听到霍庭森耳中却无比清晰:“霍庭森,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终于得到徐愉这句话,霍庭森在心里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他的姑娘还没忘记他。 徐愉笑了笑,坐在霍庭森怀里抵着男人俊朗的前额,嗓音清醇:“三哥,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什么?”霍庭森问,动作轻柔缓慢地揉着她的腰。 徐愉抿了抿唇,神秘地朝他眨眨眼,“你先答应我,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霍庭森掀眸瞅了她一眼,“无理要求。” “你答不答应吗?”徐愉浅笑着,白皙的脸蛋儿微微泛红,就像日落前一道绝美的晚霞印在脸颊上,有一瞬间的错觉,让霍庭森以为她恢复了以往的生命力。 他们俩什么都知道,霍庭森更是对徐愉的身体状况了如指掌。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宿命,遇见它后,一切努力都成了徒劳的挣扎。 而徐愉就是霍庭森的宿命。 在爱中,霍三爷无论如何都是输家,徐愉是他一生中唯一的败笔。 霍庭森浅浅勾唇失笑,捏了捏软腻的脸蛋儿,轻声道:“答应。” 徐愉满意地扬了扬淡粉色的唇角,低头依偎在霍庭森肩膀上,霍庭森抚了抚她的后背,眼中闪过一抹近乎痛苦的轻芒。 余光看到床头柜上的一束茉莉花,霍庭森微微拧了拧眉,似乎是没想到在这个时节竟然还有正在绽放的茉莉花。 当晚八点,暴雨丝毫没有停下的趋势,灯火通明的小别墅里,徐愉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阿特拉斯窝在她脚边。 第161章 徐愉,回家吗? 霍庭森在二楼的书房里处理公务,桐姨在厨房里忙碌。 没一会儿,桐姨从厨房里端出来一盘水果捞,“小夫人,吃点水果。” “谢谢桐姨。”徐愉接过托盘,吃了几块水果后就不吃了,把剩下的水果给阿特拉斯吃。 桐姨瞧着徐愉的食量,担忧地皱了皱眉。 片刻之后,霍庭森一身黑色高定西装从二楼下来,臂弯上搭着一件徐愉的白色外套。 “我们去一趟老宅,我有些事要处理。”说话间,霍庭森抬手帮徐愉穿上外套,然后低头在她眉心上落下一个吻。 徐愉应声,反正现在也睡不着。 他们离开后,霍北和蒋盛以最快的速度把霍庭森的衣物和文件搬到小夫人的别墅里。 第113章 到了老宅,霍庭森搂着徐愉走进香雪兰,把徐愉在小楼安顿好。 霍庭森离开不久,香雪兰的别墅门就被人从外面敲响。 徐愉正在客厅看杂志,闻声后起身走到门口,抬手打开别墅门。 一开门,就看到霍淮书手里拿着一张酒红色的精致请帖站在门口,单手抄兜,把请帖递给徐愉,沉声道:“明年春天,我和希希结婚,希望你能来参加。” 说完最后一个字,霍淮书猛然顿住,因为他倏然看到徐愉隆起的小腹。 这几个月内,根本没有任何人告诉他徐愉怀孕的事,关于这件事,霍淮书没有一点风声。 “你……你怀孕了?霍庭森的?”霍淮书震惊地问,在震惊之外,还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嫉妒情绪萦绕在他心头。 徐愉蹙了蹙秀气的眉心,抬眸扫了眼霍淮书,伸手抽出他手里的请帖,淡淡问:“你还有事吗?” 霍淮书一时之间没说出话,徐愉怀孕这个消息给他带来的震惊太大了。 懒得再搭理他,徐愉直接抬手准备关门,只不过还没关上门,忽然被霍淮书握住肩头,男人眼眶发红,目光狠狠地圈住她,“徐愉,你就这么贱吗?你怎么能给霍庭森生孩子?你知不知道他是多么危险的一个人,你怎么敢怀上他的孩子?徐愉,你就那么没有羞耻心吗?” 话一说完,徐愉立刻厌恶地扯开霍淮书的手臂,抬起手臂用力往霍淮书脸上甩了一巴掌,但由于身体原因,这一巴掌对霍淮书根本没有什么伤害。 “霍淮书,你才贱!”徐愉攥紧手指,一双黑漆漆的狐狸眼愤怒地瞪着面前的男人,“滚出去。” 话音落地,霍北几乎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霍淮书身后,冷淡地道:“五少爷,请您离开,三爷不喜欢不相干的人来香雪兰。五少爷,您知道三爷的规矩,别让结果那么难堪。” 霍淮书咬着牙,通红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徐愉,徐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声音冷冷的:“滚!” “徐愉,你真的变了。”霍淮书失望地说,“你会后悔的。”随即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徐愉声音平静:“霍淮书,我永远不会后悔,也永远不会回头。” 闻言,霍淮书脚步微顿,紧接着冒雨离开。 此时,霍家刑堂。 昏暗的刑房里,霍庭森身姿慵懒地坐在单人沙发上,双手手肘搭在两边扶手上。 在他的面前,躺着一个浑身是血且半死不活的女人。 旁边站着满脸堆笑谄媚的霍卓彦。 “庭森,看在我的面子上,把她放了。”霍卓彦道,他收了梁故的好处,自然为他办事,同时在心里为霍庭森的残忍唏嘘。 闻言,霍庭森凛冽地勾了下唇角,看都没看霍卓彦一眼,淡淡说道:“你是觉得在霍家我妻子还没你能否得到好处这件事重要?” 额角一跳,霍卓彦压根没想到霍庭森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他收好处这件事,一时之间没想出来该怎么狡辩。 余光瞟了霍卓彦一眼,霍庭森嘲弄地勾了勾唇角,对身后的蒋盛吩咐道:“霍家的一条家训是‘永不叛变’,如今霍卓彦犯了这条规矩,蒋盛,给他点警告。” “是,三爷。”蒋盛应道,随即抽出别在后腰处的黑色手枪,枪口对准正在惊恐中的霍卓彦,毫不留情地扣动扳机,子弹穿过霍卓彦的肩头,鲜血喷涌而出。 霍卓彦顿时疼得弯下腰,抬手捂住自己的肩膀,愤愤地盯着霍庭森,额头冒出冷汗,这下子也不再演了,恨恨地说:“霍庭森,你这是要为了徐愉毁掉我们整个家族?” “你有意见?”偏头嘲弄睨了他一眼,霍庭森沉声问。 霍卓彦几乎崩溃地嚷嚷:“霍庭森,十五年了,你一点都没变!据说徐愉身体不好,你怎么就不想想,说不定是你的罪孽报应到了她身上!我们霍家,最肮脏的人就是你。霍庭森,你最清楚你手上沾了多少血,霍家的哪一条家训你没有犯过?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才是满身罪孽的人。” “说得好。”霍庭森站起身,双手抄兜走到霍卓彦身边,漆黑的双眸如同尖利的鹰爪狠狠地抓裂霍卓彦的眼球,声音冷得沁骨,“从现在开始,撤掉霍卓彦在公司的全部的职位,收走所有股份。按家法处置后,关祠堂半年。” “你……”霍卓彦被吓得心里一惊,“霍庭森,我是你的长辈,你你怎么敢处置我?” 霍庭森失笑,声音很轻,传进霍卓彦耳中可恐怖得很:“我是霍家的家主,我有什么不敢?” 随即沉声道:“把人带走!在此期间谁敢帮助霍卓彦,送刑堂处置。” “是,三爷。”蒋盛应道,接着让保镖拖走霍卓彦。 “霍庭森,你个畜牲!你竟然敢对你的大伯用家法,你简直六亲不认,霍庭森,你会有报应的。”被拖走时,霍卓彦不停地嚷嚷。 霍庭森神色不变,目光森冷地扫了眼地上的女人,断然道:“做了。” 蒋盛点头:“是,三爷。” 回到香雪兰时,徐愉快睡着了。 霍庭森走到沙发边,看到桌子上的请帖,淡淡地敛眉,随即半蹲在徐愉身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了抚她的小腹,而后轻声开口:“徐愉,回家吗?” 第162章 霍庭森,我爱你 “困。”徐愉含糊不清地嘟囔,很快就靠着抱枕睡着了。 霍庭森低头在她眉眼上落下一个吻,随即起身把她打横抱起来,离开香雪兰,回月湖晚景。 而那封请帖被安静地放在桌子上。 同一时间,市区一所豪华别墅里。 霍淮书醉醺醺地回到家,徐贝希穿着一件酒红色的真丝睡衣扶他,她现在看起来倒真像是一个豪门名媛了呢。 “淮书哥哥,你今天怎么喝那么多酒?”徐贝希担忧地问。 霍淮书闻言,自我嘲讽地扯了扯唇角,转头扫了眼徐贝希,“你知道徐愉怀孕这件事吗?” 此话一出,徐贝希心里咯噔一下,然后咬着唇说:“我不知道。淮书哥哥,小愉怀孕了吗?那三爷肯定很喜欢她吧,毕竟三爷的孩子也不是什么女人就能怀上的。” 被徐贝希一刺激,霍淮书冷笑一声,甩开她的手,独自踉踉跄跄地走向酒窖。 徐贝希站在原地皱着眉心,咬了咬唇,她有种不好的预感,生怕今天霍淮书是因为徐愉才喝酒。 不行,她一定不能让徐愉把霍淮书抢走,徐贝希在心里暗下决定。 — 桃山研发出一种可以制止住毒素扩散给胎儿的药剂,徐愉一共用了五支药剂。 霜华深秋,落叶纷纷。 院子里的那棵银杏树的叶子全部变黄了,徐愉偶尔会从地上捡起几片像小扇子般的叶子,全部夹进一本书里。 上冬料峭,流光容易把人抛。 徐愉奇迹般地撑过了第六个月,紧接着是第七个月,然后是第七个月半。 从孕期第六个月的时候,徐愉就不再工作,和沈峥的合作被她一推再推。 十一月中旬,这天下午五点,空中开始飘起鹅毛大雪,很快地面上就被覆盖了一层晶莹漂亮的雪花。 下雪的时候,徐愉正坐在靠近落地窗前的一条沙发上,阿特拉斯今天一整天都黏在徐愉身边,徐愉走到哪,它就跟到哪。 如今阿特拉斯已经是一头很帅很帅的狼了,能打坏人能撒娇。 徐愉看着窗外的雪花,抿了抿唇,姑娘脸色苍白,漂亮的眼尾没精神地耷拉着,白皙的手腕上留着几个细小的针孔。 裹着被子躺在沙发上睡了两个小时后,徐愉迷迷糊糊地醒来,从沙发坐起身,偏头朝外面看了眼。 仅仅两个小时,窗外就一片茫茫雪白,鹅毛大雪依旧。 徐愉抬手掩唇咳嗽了两声,扯开薄被子,起身离开客厅。 阿特拉斯跟在徐愉身后,跟着她一起上楼。 孕期七个月半,徐愉小腹隆起的弧度已经很明显了,在霍庭森的照顾下,她不仅身材没走样,白皙的肚皮上连妊娠纹都没有。 回到卧室,徐愉换了件白色的半高领长裙内搭,外面穿了件豆绿色的长款羽绒服,围着白色的宽围巾。 站在衣帽间的穿衣镜前,徐愉抿了抿唇,抬手拉开刚刚戴好的围巾,看了看自己发白的唇瓣。 掌心覆在隆起的小腹上,徐愉低眸看了眼自己,抿了抿唇,无声对腹中的孩子说:“崽崽,对不起。” 而后,徐愉走到梳妆台前,选了一支口红涂在唇瓣上,重新戴上围巾。 来到客厅,徐愉从玄关柜上拿了把透明的白伞,一边换鞋一边对桐姨说:“桐姨,我去小区门口等三哥,他要回来了。” “小夫人,要我陪你一起吗?”桐姨关心地问。 徐愉摇摇头,“不用了桐姨,我想自己一个人。” “好的,小夫人。”桐姨理解他们小夫妻需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再者,这个别墅区里到处都是保护小夫人的保镖。 第114章 见徐愉要出门,阿特拉斯跑过来,用自己的脑袋瓜往徐愉额豆绿色的短筒雪地靴上蹭了蹭,嗷嗷叫了两声,想和她一起出去。 徐愉弯了弯唇,从包里掏出一棵包装可爱的大白兔牛奶糖,剥开糖纸把牛奶糖放在手心里,递给阿特拉斯,阿特拉斯没出息地把糖吃了。 把糖纸放在玄关柜上,徐愉抬手揉了揉阿特拉斯的脑袋瓜,“我很快就和三哥一起回来,你在家等我们,好吗?” “嗷嗷。”阿特拉斯叫道。 徐愉笑了笑,“当你同意了哦,你乖乖的,等会儿我和三哥一起回来后,再给你一颗糖。” 阿特拉斯围着徐愉转了一圈,“嗷嗷。” 徐愉勾了勾唇,拿着伞离开小别墅。 外面的雪已经很厚了,徐愉撑着伞慢吞吞地往小区门口走。 经过小花园时,看到曾经卷起千堆雪的小喷泉此刻被冻住了,变成了一座晶莹漂亮的冰雕。 小区里有一家新开的花店,徐愉走到那时,顿住脚步,收起伞走进去。 店主是一位非常可爱的短发姑娘,“太太,您想要什么花?” 徐愉抿了抿唇,抬手指了下被店主插在花瓶里的一支紫色郁金香,“这个卖吗?” 店主顺着徐愉指的方向望了望,又偏头看了眼外面的鹅毛大雪,犹豫片刻,道:“卖的,太太,您稍等,我给您包起来。” 徐愉点了下头:“谢谢。” 紧接着,店主按照徐愉的意思,只把郁金香的根茎用一根白色丝带缠了几圈,然后递给徐愉,“太太,好了。” 徐愉接下,正准备付钱时,店主忽然说:“太太,不要钱了,郁金香就剩这一支了,送给您了。祝您感恩节快乐。” “谢谢。”徐愉笑了,离开花店。 把这支花插进包包里,徐愉撑着伞打算继续去小区门口,下一秒,就看到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冒雪开进来,停在徐愉旁边。 紧接着,后车门被从里面推开,霍庭森一身黑色大衣出现在徐愉面前,低眸凝视她,皱了皱眉后,抬手抚了抚徐愉冰凉的脸颊,“怎么不在家里?外面很冷。” 他第一眼就发现徐愉今天涂了口红,不再像以前那么脆弱厌厌,有精神了。 “不冷的。”徐愉仰起脸朝他笑了笑,把手里的伞递给一旁的蒋盛,踮脚抬起双臂搂住霍庭森的脖子,偏头吻了吻男人的脸颊,轻声说:“霍庭森,我爱你。” 声音很轻很轻,轻而易举地飘散在这茫茫天色中。 此话一出,霍庭森顿时拧了拧眉,黑黝黝的眸底掠过一抹仿佛来自地狱的恐惧, 下一秒,缠在他脖子上的双臂忽然慢慢松开,徐愉安静地倒在他怀里。 “徐愉。”霍庭森轻轻地叫了声姑娘的名字,他不敢碰她,生怕下一刻她就会像雪一样融化消失。 徐愉没反应。 霍庭森当即把徐愉打横抱起来,朝一旁的蒋盛沉声道:“用最快的速度去医院,联系桃山。” 大雪纷飞,他整个人冷静得可怕。 第163章 徐愉,不要忘记我,好吗? 圣洁的雪地上,那支郁金香狼狈地掉在上面。 他们离开后,店主走出来把它捡回去,抚掉上面的雪花,自言自语道:“我还期望着她下次还能来买花呢。” 感恩节当晚十一点,在霍家的私人医院里,五十九分时降生了一个小男孩。 手术室门口,护士抱着一个孩子急匆匆地跑向新生儿icu,由霍忍冬陪着。 不多时,桃山穿着绿色的无菌服着着急急地跑进手术室,随后妇产科主任离开手术室。 霍庭森沉默地站在手术室门口,漆黑的眼睫遮住一双深邃的眼眸。 他很安静,安静得仿佛不是一个有生命迹象的人。 手术室门口的空气很冷,如冰刃般的寒冷沁进在场每个人的骨头里。 老爷子双手拄着拐杖坐在走廊旁的休息椅上,抬眸看了眼紧闭的手术门,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此刻,这道手术室门不再是普普通通的一道门,仿佛变成了一道死亡之门,希望被阻止在门外。 二房夫妻俩也在,就连霍家的四少爷霍岑和霍家大小姐霍忆竹都正在回b市的路上。 孙雁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如果不是老爷子下了命令,她才不想来医院。 但此刻气氛慎人,特别是霍庭森,他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尽管男人不吭一声,但仍然让人不能忽略他身上那股子嗜血残忍。 可不知是因为什么,这股残忍被霍庭森用一种近乎死戾的沉默压了下去。 空气里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霍淮书和徐贝希匆匆赶来。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霍淮书心脏一顿,一阵密密麻麻的痛苦和狂执攫住他的心脏。 “徐愉怎么样?”霍淮书问,口气中有种连他也没注意到的紧张担忧。 一听到霍淮书这话,徐贝希立刻咬了咬唇,脸色顿时变了,不着痕迹地瞥了眼紧闭的手术室门,心里诅咒徐愉最好永远不能活着走出这道门。 孙雁闻言,急忙走到霍淮书身边,压低声音警告他:“淮书,不该问的别问。这里用不到你,和希希一起回家去。” “徐愉到底怎么样?”霍淮书又问了一次,皱着眉,心中有种非常强烈的不好预感。 孙雁抿了抿唇,没好气地瞪了眼霍淮书,瞅了徐贝希一眼,再次压低声音道:“淮书,闭嘴。你记住,你现在的未婚妻是希希,徐愉她是你的嫂子,注意你的措辞。” 听了这话,霍淮书仿佛如梦初醒一般,抿了抿唇,缄默不语。 徐贝希捏了捏手指,偏头望了眼霍淮书的表情,只见男人脸容绷紧,神情复杂,完全没有把她的身影收进眼中。 心里咯噔一下,徐贝希挽紧霍淮书的手臂,眼里闪过一抹几乎是恶毒的目光。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天空满面星月,浓夜寂静。 桃山走出手术室,周身颓废,认识那么久,蒋盛和霍北从来没有见过桃山身上出现这样一种沉寂消怠的气息。 下意识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 霍庭森拧了拧眉,沉声问:“她怎么样了?” “三爷……”桃山眼角浸出泪珠,“对不起,小夫人她……” “闭嘴!”霍庭森冷声道,字音落地,如同一把沾满血迹的重锤“砰嗵”一声砸在冰冷的地板上。 随即,霍庭森快步走进手术室。 黎明即将到来,徐愉怎么能独自留在黑暗中? 蒋盛皱了皱眉,走到桃山面前,沉着声道:“桃山,小夫人到底怎么样了?” 他也不能接受小夫人就这样香消玉殒。 “保住一条命,但可能会永远不能醒过来了。”桃山声音飘渺。 星芒苍白,月光小心翼翼地流泻到安静的人世间。 毒素已经浸入徐愉的五脏六腑,桃山能保住她的一条命,就已经是一个奇迹。 走进手术室,霍庭森沉默地走到徐愉身边,姑娘很安静,没有声音甜甜地叫他“三哥”。 苍白的灯光落在她身上,借着这惨淡的微茫,他看到徐愉的身上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霍庭森挥了挥手,护士和医生助手全部离开。 喉结滚动,艰难缓慢地抬起手,霍庭森抚了抚徐愉苍白的脸颊,指尖流连到她干燥虚弱的唇瓣上。 她安静,沉寂,这仿佛是一种厄运来临前的预兆。 霍庭森低下身,沉默地贴了贴徐愉的脸颊,此刻,这张脸没有温度,只剩下来自原始的冰凉。 抬手捏了捏徐愉的指尖,霍庭森低头吻了吻徐愉的眼皮,声音沙哑暗抑:“我等你。” 随后,他声音更加低沉,接近呓语:“徐愉,不要忘记我,好吗?” 徐愉没有回应他,或者,姑娘用安静给他以回应。 霍庭森再次低头贴了贴徐愉的脸颊,他永远不会放弃,如同徐愉永远不会放弃她的信仰。 天主仁慈,定会把徐愉重新还给他。 霍庭森会等待,如同徒步在至寒之处的南极航行人在长夜中等待灯塔出现。 — 徐愉几乎用命换回来的这个孩子是幸运的,不足月生出来的孩子被儿科医生拼尽全力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 感恩节第二天深夜,霍庭森去新生儿icu。 小小的孩子躺在保温箱里,身上插着管子。 霍庭森拧了拧眉,干净的指尖轻轻地隔着保温箱落在孩子脸颊上。 孩子闭着眼睛,霍庭森看不出这个孩子到底像谁,但从那微微翘起的眼尾上可以看出小家伙继承了徐愉漂亮的狐狸眼。 25天后,徐愉和孩子一起从icu转到普通病房。 徐愉依旧保持缄默,除了鼻尖微弱的呼吸声,看不出她有任何属于生命力的征兆。 她像是去了一个在少女时期心中向往的美好国度,把她曾经那么喜欢和期望的三哥和崽崽抛之脑后。 第115章 今天是周末,是霍庭森把他家小朋友接出icu的日子。 上午十点,霍庭森从月湖晚景去医院。 在这段时间,霍庭森没有消沉倦怠,正如他说过的,他会等着徐愉。 世间万物千千万,唯有相思,可抵万般苦难。 到了新生儿icu,护士把霍家的小朋友抱出来,笑着对他说:“小宝宝,你可以离开这里啦。” 第164章 徐愉之子 孩子握紧自己的小拳头,软趴趴地被护士抱在怀里,这是护士迄今为止见到过的最漂亮的一双眼睛。 深绿色的瞳孔,仿佛宝石被浸润在一泓世间干净无二的清泉里。 这孩子应该是个混血,比一般的新生儿都好看得多。 “霍先生,孩子各项指标已经一切正常,宝宝现在很健康,您不用再担心了。”护士把孩子递给霍庭森,霍庭森小心翼翼抱过这个小朋友,刚才还正闭着眼睛的孩子,一到霍庭森怀里就睁开眼睛,圆溜溜的瞳孔盯着霍庭森。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霍庭森终于亲身抱到了这个徐愉为了他拼命保住的孩子。 看到孩子的眼睛后,霍庭森心脏漾了一下,如同不起波澜的海面上骤然掀起一场来自大海深处的惊涛骇浪。 身后各自拎着一大包婴幼儿用品的蒋盛和霍北同时把目光投向霍庭森怀中的小婴儿。 “三爷,小少爷的眼睛可真漂亮。”蒋盛道,比clara夫人和三爷的眼睛都漂亮。 霍北赞同地点点头,“小少爷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小孩子。” 霍庭森勾了勾唇,看到怀里的小朋友一直盯着梁盛和霍北瞧,抬手轻轻地隔着一顶淡蓝色的小帽子摸了摸的孩子的后脑勺,“不要骄傲。” 诚然,他和徐愉的孩子确实长得很漂亮。 孩子眨了眨眼,握着自己的小手,轻轻地朝霍庭森挥了挥。 霍庭森抿了抿唇,抬手柔和地握了握孩子的小拳头。 “三爷,小少爷有名字了吗?”蒋盛问。 当初因为小夫人的昏迷,孩子暂时被医院名为“徐愉之子”,他们都在等着三爷为这个孩子起名。 “嗯。”霍庭森应声,“霍清臣。” 随后,霍庭森又道:“小名朝朝。” 这个孩子是霍家和兰宫的后代,是徐愉和霍庭森的孩子,他注定会与众不同。 随即,霍庭森抱着朝朝去徐愉所在的高级病房。 走进去,来到徐愉床边,姑娘还在安静地沉睡,她瘦了,脸颊上再也没有过去那种让霍庭森惊艳的生命力。 那双让霍庭森无数次为之痴迷的黑眼睛已经好久没有睁开了。 孩子被放到徐愉身边,霍庭森低头看着徐愉,抬手捏了捏她的指尖,声音低沉:“孩子是个小男孩,学名叫霍清臣,小名叫朝朝,意为黎明的朝。” 徐愉毫无反应,就像一个被上帝遗忘在无名岛的人。 “徐愉。”霍庭森克制地滚了滚喉结,嗓音低冽,俯身吻了吻徐愉的脸颊,“我和朝朝一起等你。愉儿,你曾经那么期望这个孩子的降临,睁开眼睛看看他好吗?” 徐愉依旧没反应。 在安静中,她仿佛正在与世界决绝。 眸底闪过一抹失望,霍庭森再次抚了抚徐愉的脸颊,在心里叹了口气,看向一旁的小孩子。 孩子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徐愉,朝朝似乎也知道这是妈妈,瘪瘪小嘴后哭了起来。 霍庭森连忙把孩子抱起来,哄了一会儿后,孩子才止住哭声,睡着了。 当晚,霍庭森带着朝朝回老宅。 在主楼,老爷子小心翼翼地抱着自己的小重孙,问霍庭森孩子叫什么名字。 霍庭森道:“霍清臣。” “人伦选清臣,天外颁詔条。”老爷子满意地笑了笑,“庭森,是个好名字。有小名吗?” “朝朝。”霍庭森回答。 老爷子闻言,抬眸看了眼霍庭森,在心里叹了口气,“庭森,无论如何,你还在,孩子还在,你要对得起徐愉,对得起孩子。” “我知道。”霍庭森应声,漆黑的瞳孔里坚毅隐忍,“爷爷,我会等,等过春华秋实,直到徐愉醒来。” 老爷子再次在心里叹了口气,低眸看了看怀里的孩子,苍老的音色缓缓开口:“这孩子的户口放在霍家吧?几百年了,霍家的族谱上需要这样一个干净的孩子。” “爷爷,不必了。”霍庭森沉声道:“朝朝的户口我会落在兰宫。您说得对,这么干净的一个孩子不应该被卷入霍家这潭淤泥中。” 老爷子本想再争取争取,想到什么后,抿了抿唇,不再言语。 不一会儿,二房夫妻俩和霍淮书徐贝希两人一起进来。 虽说现在徐愉半死不活的状态已经对他们构不成什么威胁,但一看到这个新生儿,孙雁还是不可避免生出一股危机感。 现在霍庭森有了合法继承人,恐怕他们二房在霍家的地位岌岌可危。 但老爷子在这里,二房夫妻俩也不敢闹出什么幺蛾子。 孙雁走进来,笑着望了望老爷子怀里的小孩子,“这孩子长得可真漂亮,不愧是庭森的儿子,这颜值以后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小姑娘。” “可不是,这可是我们霍家第一个小少爷。叫什么名字哇?”霍博江附和道,实际上心里不快得很。 老爷子沉声回答:“朝朝。”然后看向霍庭森,道:“三儿,关于孩子的满月宴你怎么想的?” “那肯定要大办。”孙雁理所当然地说。 霍淮书从进来后,表情就不太好,目光阴郁地盯着霍庭森。 霍庭森挑了下眉,声音凛冽低沉:“我已经交给clara负责了。”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霍庭森不会让这个孩子卷入霍家的任何斗争中。 此话一出,孙雁顿了下。 十几年过去了,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时,她心中还会生出一种没由来的嫉妒感。 多年前,从遇见clara的那天,孙雁就开始嫉妒这个女人。 clara是兰宫贵族,背景强硬,人又长得漂亮,而孙雁只是一个普通没落豪门的女儿。 “嫉妒”二字,孙雁无法避免。 回过神来,孙雁捏了捏手指,话语脱口而出道:“不行。这孩子流着我们霍家的血,凭什么给兰宫?庭森,你到底把霍家放在眼里了没有?” 话落,霍博江当即着急地低声训斥孙雁:“蠢妇,闭嘴。” 这孩子的身份如果落在兰宫,对他们二房有数不尽的好处。 第165章 徐愉,我们一切都好,就是想你 孙雁这才反应过来她刚才到底说了什么,连忙噤声。 霍博江满脸堆笑地看向霍庭森,谄媚道:“庭森,clara毕竟是孩子的亲祖母,兰宫确实应该对朝朝负责。” 闻言,霍庭森神色不变,只嘲弄地勾了勾唇角。 霍庭森离开老宅前,霍淮书单独一个人在老宅门口拦住他,目光深沉地盯着他,“霍庭森,我想单独和你谈谈。” 气氛静默片刻,霍庭森抬手让蒋盛送桐姨和孩子先去车上。 霍淮书扫了那孩子一眼,当看到孩子一双深绿色的瞳孔时,额角跳了跳,这小家伙是徐愉的孩子,却和霍庭森格外像。 年少时,他曾见过clara的眼睛,美得不可方物。 听说兰宫的历任继承人都是深绿色的瞳孔,这种颜色的瞳孔几乎成了这个强大家族的标志。 回过头,霍淮书克制住愤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霍庭森,情绪激动得导致眼眶发红,“霍庭森,都是因为你,如果徐愉没有给你生孩子,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霍庭森,难道你没有一点愧疚吗?” “我们夫妻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霍庭森没什么情绪地睨了他一眼,口气浅淡,让霍淮书觉得他在霍庭森眼里是犹如蝼蚁一般的存在。 这一句话让霍淮书硬生生地把还没说出的话吞下去。 他确实没什么资格对霍庭森和徐愉之间的事指手画脚。 霍庭森双手抄兜,平静地走向他,深邃的眸底里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情绪存在。 徐愉昏迷后,当初被她掀开的那张面具又重新被戴在霍庭森脸上。 如今,几乎没人可以读懂霍庭森的真实情绪。 “淮书,做好你该做的事。”霍庭森声音沉静,语调中夹杂轻描淡写,“否则,你现在拥有的,我可以全部拿走。” 霍淮书握紧手指,压抑地咬着后牙槽,说不出一句话。 霍庭森挑了下眉,眸底掠扫过一抹嘲弄,随即离开老宅。 — 小朋友满月宴的时候,徐愉还没有醒过来。 霍庭森心里不免失望,但他依旧像当初徐愉在他手心里写下“hope”这个单词时的心境那样心中充满希望。 徐愉总会醒过来,回到他和朝朝身边,霍庭森坚信这一点,如同坚定一种被圣水洗礼过的信仰。 第116章 孩子的满月宴在兰宫举行,没有大操大办,但依旧在d国的上流圈子中引起了一片轰动。 那之后,霍庭森带着朝朝回国,他没回去南山公馆,反而是和朝朝一起住在月湖晚景。 南山公馆太大,又存留太多他和徐愉的回忆。 “思念”这两个字,最磨人心。 这天下午,霍庭森正在公司开会,忽然接到一个电话,就立即暂停会议,起身离开会议室。 在场的众大佬面面相觑。 这还是三爷第一次中断会议并且离席,这些人不免有些奇怪。 众人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内府大总管,蒋盛回给这些大佬一个“无可奉告”的眼神。 离开会议室后,霍庭森立刻吩咐霍北备车回月湖晚景。 一回到小别墅,刚走进门口就听到空气中隐隐约约传来孩子的哭声。 拧了拧眉后,霍庭森快步走进别墅,来到二楼主卧旁的儿童房。 桐姨见他回来,立刻抱着孩子担忧地说:“三爷,您总算回来了。小少爷从今天中午开始就一直哭,怎么也哄不住。” “为什么不早说?”霍庭森眼神冷冽,毫不留情地训斥桐姨,一边抬手把孩子抱进他怀里。 桐姨抿了抿唇,愧疚地低下头:“抱歉,三爷。” “滚!”霍庭森声音冰冷,仿佛冰针一般甩出来,让桐姨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连声道:“是,三爷。” 霍庭森低头望着孩子红红的眼眶,折起清隽的眉心,低头贴了贴孩子的脸颊,而后单手托着孩子的小身子,一只手用指腹擦了擦孩子脸上的泪水。 “朝朝乖,不哭了。”霍庭森哄着孩子。 孩子握紧自己的小手,哭声丝毫没有减弱。 霍庭森哄了好一阵子才让孩子哭得不那么厉害。 等到孩子不怎么哭了后,霍庭森低身把孩子放在婴儿床上,转身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片纸尿片和一件淡蓝色的小衣服。 随后,回到婴儿床边,抬手给孩子换了衣服。 换好衣服后,霍庭森双手轻轻扣着孩子的小身子,把孩子抱进他怀里。 微微低头往孩子白皙的脸颊上亲了亲,霍庭森眉目间仿佛笼罩一层来自大海地平线处的昏暗,如同化不开的浓墨。 “朝朝,是想妈妈了吗?”霍庭森低声问。 孩子抽了抽自己通红的小鼻尖,握着小拳头靠在霍庭森怀里。 霍庭森低眸看着孩子,深邃乌黑的眸底闪过一抹似乎来自内心深处的流光,抿了抿唇后,随即抱着孩子来到楼下。 客厅里,霍北正拿着一个小奶瓶等着。 一看到霍庭森出现,立刻上前把奶瓶递给三爷,“桐姨冲的奶粉,温度刚刚好。” 霍庭森没接,双手托着孩子的小身子,低头看向孩子,低声问:“朝朝,喝奶粉吗?” 孩子偏头望了眼霍北手里的小奶瓶,霍庭森从这小朋友眸中的眼神看出小孩子估计是不想喝。 “拿走吧,朝朝不喝。”霍庭森道,紧接着吩咐霍北:“备车,去医院。” 霍北点头:“好的,三爷。” 然后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奶瓶,霍北疑惑得很,三爷怎么看得出来小少爷不想喝牛奶? 来到医院,霍庭森抱着孩子走进徐愉的病房。 转眼间,一个月都过去了,徐愉一如当初那般沉默。 霍庭森把孩子放在徐愉身边,低身先是吻了吻徐愉的脸颊,随后抬手抚了抚徐愉鬓角的乌发。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只不过不能和他说话,不能抱抱孩子,不能声音甜甜地朝他撒娇。 “愉儿,对不起,我没照顾好朝朝。”霍庭森低声道,他说话时,孩子正炯炯有神地盯着徐愉,小手抓着覆在徐愉身上的被角。 霍庭森微微勾唇,干净的指尖轻轻地碰了下孩子的软软脸颊,对徐愉说:“朝朝满月了,徐愉,我们一切都好,就是想你。” 第166章 徐愉的信 如往常一样,徐愉依旧不会像过去那样亲昵地回应他。 霍庭森指尖下滑,慢慢握住徐愉的柔手,缓缓捏了一下姑娘秀气的指尖。 “徐愉,等朝朝再长大一点,我就日日夜夜来医院陪你。”霍庭森低声道。 面对朝朝,霍庭森做不到无动于衷。这是他和徐愉的孩子,是他们在这世界上的延续。 他说这话时,孩子忽然软趴趴地“啊”了声,一双深绿色的圆眼珠正在看向霍庭森。 霍庭森抬手把孩子从病床上抱起来,随即坐在床边的软椅上,轻轻地握了握,音色柔服:“朝朝,妈妈叫徐愉,记住了。” 他声音低沉温驯,曾几何时,霍庭森从未想过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会有一个孩子。 在过去,他是盘桓在高空中孤独的鹰,沉默地等着斗败的那天,那时,霍庭森的世界只有权利和仇恨。 如今,徐愉为他生了一个孩子,仿佛霍庭森可以不再孤独。 但实际上,如果没有徐愉,即使有朝朝,霍庭森也会永远被困于孤寂。 徐愉是他心头那盏忽明忽灭的灯,照亮霍庭森整个灵魂,如今灯暂时灭了,因此,他的灵魂也在渐渐熄灭。 — 临近新年这几天,华信的公事很忙,再加上朝朝最近有点不舒服,霍庭森几乎每天都像个不停歇的陀螺一样。 但即使这样忙,他也会每天抽出时间去看徐愉。 从今年b市第一场大雪到现在,日日夜夜中,分分秒秒中,霍庭森从没忘记过徐愉。 周二晚上,从公司回月湖晚景的时候,已经是夜间十一点了。 豪车停在小别墅门口,蒋盛下车后撑着伞拉开后座的车门。 今天下雪了,一如感恩节那天的鹅毛大雪。 霍庭森下车后,抬手示意蒋盛离开。 随即推开栅栏门,走进别墅。 “三爷,小少爷已经睡了,今天又吐了两次,好在没有昨天那么严重了。”桐姨恭敬地向霍庭森陈述朝朝的情况。 霍庭森闻言,拧了拧眉,沉声吩咐道:“让桃山过来一趟。” “是,三爷。”桐姨点头道。 可能是父子之间的心灵感应,霍庭森一来到儿童房,躺在婴儿床上的孩子就忽然睁开一双好像珍贵宝石的眼睛。 霍庭森走到床边,低身托着孩子的身子把他抱起来,朝朝没什么精神地趴在霍庭森怀里。 小朋友这几天都没什么精神,霍庭森带他去医院看徐愉也没用。 抬手轻轻地揉了揉孩子的后脑勺,霍庭森拧了拧眉,在心里叹了口气。 不多时,桃山抱着医药箱走进来,“朝朝,桃叔叔又来看你了哦。” 孩子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也没什么反应,依旧趴在霍庭森怀里,连自己的小眼皮都没抬一下。 霍庭森把孩子放回到婴儿床上,桃山随即拿着听诊器给孩子检查身体。 “三爷,朝朝没什么大碍了,胃胀气也好多了。”桃山一边收回听诊器一边说,然后开始帮小朋友做排气操。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桃山笑意盈盈地数着数,这会儿,小朋友的情绪比刚才好多了,握着自己的小拳头含糊不清地叭叭。 见孩子情绪恢复了些,霍庭森在心里松了口气。 不一会儿,在一楼,霍庭森单手抄兜站在落地窗前,望着院子里的那棵被大雪覆盖的银杏树,眸色深如寒潭,淡声问:“徐愉的身体状况怎么样?桃山,她醒来的可能性有几层?” “三爷,小夫人……”桃山低着头抿了抿唇,“最多只有三层可能性。” 话落,气氛低沉,静得仿佛能听到窗外雪落的声音。 霍庭森抬手轻轻挥了挥,“你先离开吧。” 桃山脚步不动,想了想,犹豫了片刻后,斟酌着劝道:“三爷,不管怎么样,您还有朝朝。” 霍庭森缄默无言,桃山在心中沉沉地叹息一声,随即抱着自己的医药箱离开月湖晚景。 桃山离开后,霍庭森的目光又落在窗外那颗银杏树上片刻,接着离开一楼。 走进二楼靠窗的小客厅,霍庭森坐在窗边的一只法式软沙发上,壁炉里的火苗窜起,仿佛在火中互相追逐。 随手拿起旁边一本书,霍庭森慢慢翻开,这是徐愉用来夹银杏树叶的一本书。 霍庭森捡起里面的一片银杏树叶,看了看,就在霍庭森准备把这本书放回原位时,忽然从里面掉出来一张白纸。 霍庭森把这张白纸捡起来,正面反面都看了看,上面一个字都没有。 可能是徐愉折纸用的,霍庭森心想,可就在他把白纸重新夹回书里的时候,这当儿,壁炉里的火苗忽然窜起,在橙红色火光的照映下,白纸上竟然依稀出现一种淡蓝色的字迹。 霍庭森连忙收回白纸,起身走到壁炉前,折开这张白纸,放在壁炉前炙烤。 不到两分钟,白纸上就出现满满的淡蓝色字迹。 第117章 霍庭森深拧眉心,长身玉立站在壁炉边,深邃幽深的目光落在纸上。 姑娘的字很秀气。 「三哥,你还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一个愿望吗?当时我没有想到,现在我想到了。如果我不幸离开你,霍庭森,不要忘记我。这就是我的愿望,三哥,你要答应哦。 桃医生告诉我,孩子是个小男孩。我无数次幻想过孩子的眼睛,鼻子,耳朵,嘴巴,因为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我可能不会见到我们家崽崽了。 我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平安出生,至少在我离开后,有崽崽陪着你,这是我这段时间里的唯一慰籍。三哥,对不起,我没有听你的话。你如果能原谅我,我会很开心地去投胎的。我下辈子一定争取投个好胎,好好努力,找到你,和你门当户对。 霍庭森,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对你说。我爱你,早就爱上了。我现在终于可以回答那天在医院你问我的问题,在我心里你到底是什么。三哥,如果没有你,我的人生只是些残词断句,虽然也曾有过片刻惊艳,但永远形不成壮丽的诗篇。你在我心里,是我人生阴郁的雷雨天中唯一的阳光明媚,遇见你之后,我变得愈发贪婪,再也不想回到暗无天日的阴雨中。 三哥,其实我也很害怕死亡,害怕黑暗,害怕无生命力的冰冷和潮湿,可如果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也就没那么害怕了。我信仰基督教,天主告诉我,死亡能够洗去身上的一切罪恶。如果可以,下辈子我想干干净净地遇见你。没有徐家,没有这朵花瓣胎记。 如果孩子能够平安生下来,霍庭森,你要告诉他,妈妈叫徐愉,愉快的愉。三哥,我可能就要潦草结尾了。此后岁月,上帝会保佑你,我也会保佑你。霍庭森,你一定要鲜衣锦裘,世胄高位,汝德万古存。」 「妻:徐愉。」 第167章 朝朝,她叫徐愉,愉快的愉 看完写封信,霍庭森颓然倒在沙发上,心脏处巨大的疼痛让他甚至站不稳。 他久久地坐在沙发上,壁炉里的火苗影影绰绰地印在男人脸颊上。 信纸掉落在地毯上,霍庭森双手交握,手肘撑着膝盖,双手抵住额头。 不知过了多久,朝朝的一句哭声把霍庭森从绝望的边缘拉回来。 霍庭森连忙捡起地上的纸张,折起来夹进书里,随后走进儿童房。 朝朝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躺在婴儿床上哭得厉害。 霍庭森走过去低身把孩子抱进他怀里,从床边拿起一条蓝色的小手帕擦了擦朝朝脸颊上的眼泪。 “朝朝,不哭了,爸爸在呢。”霍庭森轻声哄着孩子,可朝朝依旧是哭。 不多时,桐姨拿着一只小奶瓶着急地走进儿童房,把奶瓶递给霍庭森,“三爷,小少爷大概是饿了。” 接过奶瓶,霍庭森把奶嘴递到孩子嘴边,朝朝立刻伸出两只小手捧着奶瓶,小嘴巴咬着奶嘴红着眼睛喝奶粉。 看来小朋友哭确实因为是饿了。 桐姨拧了拧眉,在心里叹了口气,三爷毕竟是第一次当父亲,即使再细心难免也会有疏漏。 如果今天有小夫人在,一切大概都会不不一样吧,桐姨在心里想。 朝朝不一会儿就把一小瓶奶粉喝光了,霍庭森把空奶瓶递给桐姨,桐姨下楼。 喝饱了,朝朝不哭了,攥着小拳头趴在霍庭森怀里,孩子长得很漂亮,是这个月份的小婴儿中难得有的漂亮。 霍庭森低头吻了吻孩子白嫩的额头,伸手握了握朝朝的小手腕,漆黑的眸底掠扫过一抹决然。 朝朝睡了后,霍庭森把孩子放在婴儿床上,拉起白色碎花小被子给朝朝盖上。 离开儿童房,霍庭森来到楼下,桐姨担忧地问:“三爷,需要我帮您准备点夜宵吗?” “不必。”霍庭森道,抬手整理整理自己的西装领口,淡淡说:“我出去一趟,你照顾好朝朝。” 桐姨点头:“好的,三爷。” 不多时,霍庭森撑着一把黑伞离开月湖晚景。 雪昼纷纷,天阴日曛。 翌日,蒋盛和霍北一大早就来到月湖晚景。 “桐姨,三爷和小少爷还没起床吗?”在客厅没见着人影,蒋盛疑惑地问。 桐姨闻言,额角一跳,皱了皱眉,“三爷一整晚都没在家。” “一整晚都没在家!”霍北心里一惊,立刻拿出手机给三爷打电话,但一连打了十几个,都没人接听。 这时候,楼上忽然传来了朝朝的哭声。 桐姨当即上楼把孩子抱下来,蒋盛第一眼就看到被朝朝握在小手里的一张被折起来的信纸。 小心翼翼地抽出信纸,蒋盛打开纸张,只见上面一个字都没有,蒋盛捻了捻纸张的一角,皱着眉思考片刻,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 “咔哒”一声,打火机上的火苗印在纸张上,上面出现一行字。 「朝朝,她叫徐愉,愉快的愉。」 蒋盛立刻重新折起信纸,偏头睨了一眼霍北,凭借多年共事的默契,霍北立刻明白蒋盛是什么意思。 倏然间,一股恐惧在两人之间跃然。 今天依旧大雪纷纷,此刻在南山公馆,霍庭森独自一人坐在酒窖里的沙发上。 酒窖里光线昏暗,霍庭森面前零零散散倒着一些空酒瓶,显而易见,昨天一整夜,他都在这里喝酒。 “咔哒”一声,指尖的香烟被点燃,猩火恐怖。 霍庭森沉默地抽了口烟,一双漆黑瞳孔里面散着血丝。 当初,就是在这里,徐愉为他跳了第一支舞。 如今,霍庭森坐在这里,往事历历在目,他仿佛又看见徐愉单手拎着裙摆朝他走来,双手缠上他的脖子,他们吻在一起。 神志恍惚,霍庭森似乎看到在酒窖里昏黄的壁灯下,徐愉巧笑嫣兮地走过来。 坐在他旁边,抬起柔软白皙的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偏头靠在他肩膀上,霍庭森仿佛闻到了姑娘发间的清香。 “三哥,你怎么又喝那么多酒?”徐愉轻声问。 霍庭森目光深沉地望着徐愉,似乎是在确认他的姑娘是不是真的回到了他身边。 徐愉朝他眨眨眼,一双黑白分明的狐狸眼眼尾微微上勾,眸中光芒清醇,轻启粉唇,“霍庭森,你怎么了呀?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徐愉,你老婆哦。” “徐愉……”霍庭森几乎是喃喃道,目光紧紧扣着徐愉的身影,低声道:“你回来了?” “什么我回来了?”徐愉笑了笑,以为是霍庭森喝醉了在说胡话,低身吻了吻男人的薄唇,“三哥,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你呀。” 随后又口气略带抱怨地说:“看吧,我就说不让你喝那么多酒,三哥,我告诉你哦,你要是再敢喝酒,就再也不要上我的床了。” 霍庭森抿了抿唇,伸手把徐愉抱进怀里,在她脸颊上吻了吻,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声音苍白沙哑:“愉儿,我还以为我要失去你了。” “三哥。”徐愉弯了弯唇,跨坐在他腿上,两只纤细莹白的玉手捧着男人清隽的脸颊,眸光里满是认真,直直地盯着他,“我永远不会离开你,霍庭森,你忘了吗?我说过你是我的救世主,信徒永远不会离开自己的救世主,我……也永远不会离开你。无论以后我们遭遇了什么苦难,经历了什么悲惨,你都要记得,徐愉永远不会离开你,如同心脏永远不会离开润养它的胸腔。我会陪着你,以任何方式。” 霍庭森勾了勾唇,低头吻了徐愉,“宝贝儿,你要跟我一起回月湖晚景看朝朝吗?这是我们的孩子,长得很漂亮,比我见过的任何小婴儿都漂亮。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喜欢深绿色的瞳孔,朝朝就是深绿色的瞳孔。” 第168章 你要好好生活,和朝朝一起等着我 “三哥,我已经见过朝朝了。”徐愉靠在他怀里,轻声说:“我以前幻想过很多次,都从来没有幻想出崽崽的模样。等他出生后,我才发现无论崽崽长什么样,都是我的心肝宝宝。” 霍庭森闻言,折了折深邃的眉心,刚想说什么,又听到徐愉温软的声音。 “霍庭森,我会陪着你,以任何方式。”徐愉重复一遍她刚才的话,又继续说道:“我见过朝朝了,三哥,你还记得‘hope’吗?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回到你和朝朝身边。你要好好生活,和朝朝一起等着我。” 话音落地,霍庭森猛然睁开眼睛,才发现他正身处一片火海中。 烟头点燃了地毯,所幸火势还能控制,霍庭森连忙站起身,拿出酒窖里的灭火器,扑灭还未成气候的火苗。 霍庭森低眸看着被烧焦的地毯,目光深沉,抬手从口袋里掏出那条十字架项链,抚了抚上面的耶稣雕纹。 此刻,南山公馆客厅里,蒋盛已经让人把别墅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但却都没有找到三爷的身影。 就在霍北准备再次调动人力和物力时,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只见霍庭森一身黑色高定西装从二楼走下来。 第118章 “三爷。”蒋盛立刻喊了一声,同时在心里狠狠地松了口气,还好三爷没事,不然他怎么给霍家和兰宫还有小夫人交代啊。 此时,躺在霍北怀里的小婴儿还在哭鼻子。 从今天早上到现在上午十一点,朝朝一直在哭,谁哄都哄不好。 “三爷,小……小少爷一直在哭。”霍北忐忑道,走到霍庭森身边,忐忑地把孩子递给三爷。 霍庭森抱过孩子,发现朝朝把自己的小脸颊都哭红了,孩子哭得让人心疼。 “乖,朝朝,不哭。”霍庭森低头贴了贴孩子的脸颊,抱着朝朝哄了会儿。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到了爸爸怀里,朝朝渐渐止住哭声,霍庭森抬手抚了抚孩子头上被霍北戴歪的小帽子,接着瞅了眼站在一边的霍北:“从明天开始去上‘婴幼儿培训班’。” “……”霍北抿了抿唇,点头道:“好的,三爷。” 蒋盛望了眼正在哄朝朝的三爷,被揪起的心慢慢落了下来。 抬手把之前被握在朝朝小手里的折纸递给霍庭森,斟酌道:“三爷,小夫人还在医院等您。” “嗯。”霍庭森应了声,抱着朝朝准备离开别墅,“回月湖。” 当天下午,霍庭森带着孩子去了一家宠物店,朝朝自己挑了一只可可爱爱的小萨摩耶,霍庭森给它起名“hope”。 自从b市第一场大雪过后,阿特拉斯就整天没精神,不是窝在玄关发呆,就是去院子里捡掉在地上的黄色银杏树叶。 一点狼的凶样都没有。 今天是除夕,上午十点,霍庭森抱着朝朝准备去医院看徐愉。 一到玄关,霍庭森就发现阿特拉斯窝在地毯上在看着一张大白兔牛奶糖的糖纸发呆。 朝朝被霍庭森用缓解婴儿胃胀气的飞机抱姿势抱着,小朋友一双漂亮的深绿色的圆圆瞳孔看着阿特拉斯,握着自己的小拳头挥了挥。 霍庭森单手托着孩子蹲下,抬手摸了摸阿特拉斯的脑袋瓜,阿特拉斯没什么兴趣地抬了抬眼,看了看霍庭森后随即又低下头。 “阿特拉斯,振作点,或早或晚,她总会回家的。”霍庭森低声道,朝朝好奇地伸出小手,想要抓阿特拉斯。 孩子刚来到这个世界上,不管对什么事都抱有好奇心。 霍庭森望了眼怀里的孩子,随后对阿特拉斯说:“朝朝是我和徐愉的孩子。” 此话一出,阿特拉斯顿时从地毯上站起身,一双锐利的狼眸盯着孩子,忽而低头往孩子穿着袜子的小脚丫上蹭了蹭,“嗷……” 朝朝晃了晃自己的小脚丫,小手还是想抓阿特拉斯。 霍庭森没让孩子抓,倒是阿特拉斯主动凑近朝朝让孩子的小手抓了抓它的毛发。 看着这一幕,霍庭森脑海中又浮现出在南山公馆时,他幻觉中的徐愉说的话,“总有一天,我会回到你和朝朝身边。” 这时,小萨摩耶跑过来,和小主人告别。 去医院的路上,蒋盛稀罕地转过身望着霍庭森怀里的孩子,“小少爷,你今天心情很好吗?” 朝朝今天穿着一件蓝绿边的白色毛绒绒小卫衣,小卫衣前面有一个大大的笑脸,让朝朝看起来更加可爱。 孩子可听不懂蒋盛在说什么,低着头炯炯有神仿佛又自得其乐地看着自己白嫩嫩的小手指。 “嗯。”霍庭森替朝朝回答,“具体表现在,今早多喝了半瓶奶。” 蒋盛闻言笑了笑,很开心三爷能够从颓靡中走出来。 无论是霍北和霍一还是蒋盛,他们都坚信小夫人早晚有一天会醒过来。 到了医院,霍庭森抱着孩子下车,身后跟着几个保镖去住院部。 此刻,因为流产住院的张玫圆由徐贝希陪着离开医院,经过住院部一楼的时候恰好和霍庭森一行人擦肩而过。 “别看了。”见张玫圆一直盯着霍庭森怀里的孩子,徐贝希忍不住掐了掐她的胳膊。 张玫圆回过神后,又看了眼霍庭森的身影才回过头,偏头睨向徐贝希,意有所图地问:“希希,刚才那个男人是谁呀?” 徐贝希撇撇嘴,“就是上次让我们俩蹲局子的人。” “哦,那我们俩也算是有缘分。”张玫圆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反正现在徐愉半死不活,正是勾引霍庭森的好机会。 徐贝希肯定能看出张玫圆在想什么,懒得提醒她霍庭森这个男人有多可怕,反正她正好想不到理由把她赶出徐家,霍庭森能把她解决了最好不过。 来到徐愉的病房,霍庭森像往常一样把朝朝放在姑娘旁边,低头吻了吻她苍白的唇瓣,低声道:“宝贝儿,除夕快乐。” 这当儿,两个护工忽然走进来,看到霍庭森在,立刻顿住脚步,朝他颔首后恭敬地道:“三爷。” 霍庭森淡淡应声后,沉声道:“今天这里不需要你们了。” “好的,三爷。”护工随即离开病房。 护工刚离开,霍庭森就接到了老爷子的电话。 “三儿,你什么时候带朝朝回来过年啊?”老爷子慈祥地问。 霍庭森单手抄兜走到阳台上,目光眺望远处雪雾,声音醇厚凛冽:“不回去了,我们和徐愉一起过年。爷爷,如果我和朝朝走了,她自己一个人会孤单。” 第169章 等到明年茉莉花期到来,徐愉定会回到他身边 闻言,老爷子知道霍庭森心意难改,于是在心里遗憾地叹息一声:“也好,庭森,丫头最近怎么样?” “老样子。”霍庭森淡声道,音色如同旧醅般醇厚,这时,身后传来孩子哭唧唧的声音。 挂了电话,霍庭森走到病床边把朝朝抱起来,孩子哭了两声后就窝在霍庭森怀里安静了下来,只不过泛红的眼角依旧湿漉漉的。 不知怎么回事,孩子哭过后,忽然趴在霍庭森怀里,张开小嘴巴像喝奶粉那样吮了吮男人高奢白衬衫上的扣子。 一会儿,朝朝吐出扣子,攥紧自己的小手委屈巴巴地哭了起来。 很显而易见,小朋友饿了。 霍庭森一边抱着孩子一边从育儿包里掏出一个淡蓝色的保温杯和一个空奶瓶,从保温杯里往奶瓶里倒了大半杯奶,随即拧上奶瓶瓶盖,试了试温度,把奶嘴递到孩子嘴边。 朝朝立刻用自己的两只小手捧着奶瓶,聚精会神地开始喝牛奶。 当晚,蒋盛和霍北来送文件的时候顺便给朝朝带了一只云朵模样的气球,霍庭森把气球的绳结绑在阳台门的把手上。 孩子很喜欢这个小玩具,霍庭森处理公事的时候,朝朝就安静地躺在徐愉身边,一双深绿色的圆瞳孔炯炯有神地看着小气球。 不一会儿,霍庭森接到一个来自合作伙伴的电话,起身拉开阳台门走出去接电话。 谈好合作后,霍庭森一转身,只见之前绑在扶手上的绳结不知什么时候松了,小气球从他身边飘然而过,飞走了。 下一秒,就看到本来安安静静地躺在徐愉身边的孩子瘪了瘪小嘴巴,毫无征兆地哭起来。 霍庭森额角一跳,连忙关上阳台门走过去把朝朝抱起来,这会儿,小朋友哭得已经让人哄不住了。 “不哭了,朝朝,爸爸再给你买一个好不好?”霍庭森拍了拍孩子的小身子问。 孩子抽了抽红红的小鼻子,继续哭。 这下子是真哄不好了,霍庭森只好抱着朝朝一起带人亲自去买。 直到离开住院部,孩子才不哭。 一双湿润润的圆眼睛好奇地望着飘在霍庭森身上的雪花,攥着自己白嫩嫩的小手,仿佛把全世界攥在手中。 好在医院附近就有一个阿婆在卖气球,担心气球再会飞走,霍庭森直接让保镖把阿婆剩下的十几个气球全都买下来。 回医院的路上,孩子总算是开心了,窝在霍庭森怀里专注地看着被绑在前排座椅上的一个小气球。 黑色豪车快到达医院门口时,保镖忽然踩了刹车,霍庭森连忙护住怀里的孩子。 凛然的目光扫向驾驶座的司机,沉声问:“怎么了?” “三爷,一个卖花贩拦住了去路。”保镖小心翼翼地回答。 霍庭森拧了拧眉,声音冷冽:“下车去解决。” “是,三爷。”保镖道。 随即保镖推开车门下车,走到卖花贩子身旁,还没开口,这位全身落满白雪的老人就断然说道:“我要见你主子。” “三爷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老先生,花我全买了,您赶快回家吧。”保镖道,说话间就从自己口袋里掏出钱包。 老人抬手制止住保镖掏钱的动作:“我不是卖花的,我说过,我要见你的主子。” 见此,保镖拧了拧眉,“那您稍等。” 保镖刚刚走到后座旁边,车窗就自动下降,他还没来得及转达卖花老人的诉求,就听到霍庭森低沉的音色:“让他过来。” 说话间,霍庭森如寒风般的目光落在老人怀里那束几乎和这茫白的天色融为一体的白色茉莉花。 第119章 这束茉莉花没有精美的包装,仿佛就是老人匆匆从某个花圃里折掉拢在一起的。 老人走过来,把怀里的茉莉递给霍庭森,声音睿智:“茉莉不耐寒冷,若是在冬日绽放,必有特殊滋养。年轻人,这茉莉花在你妻子身边永远不会枯萎,万物皆有灵,她就是那个灵。花各有期,一年四季,万花皆会归于自然。” “你是谁?”霍庭森认真凛冽地问,并没有接那束茉莉花。 老人摇摇头,眸底掠过属于睿智的微茫:“不重要。” 接过花,霍庭森向他道谢。 随即,老人望了眼霍庭森怀里的孩子,带着皱纹的眼角微微上扬,唇角的线条坚毅淡然:“人伦选清臣,天外颁詔条。这孩子很干净,几乎是你们霍家和那个强大的北欧家族最近几百年来最干净的一个孩子。他不该染上这人世间的任何肮脏。” 深折眉心,霍庭森忽而目光沉冷,把孩子护在怀里,锐利深邃的眼神警惕地盯着老人,再次沉声问:“你到底是谁?” 老人微微失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身渐渐隐于皑皑大雪中。 保镖皱了皱眉,向霍庭森提议:“三爷,需要我把他抓回来吗?” “不必。”霍庭森偏头望了眼旁边的那束茉莉花,冷声道:“联系桃山,让他检查这朵花有没有问题。” 保镖服从命令:“是,三爷。” 霍庭森回到病房没多久,桃山就抱着花走进来,看向霍庭森:“三爷,花没有问题,唯一有问题的就是这花不该在这个时间开放。” 沉思片刻,霍庭森淡声道:“放下吧。” 除夕这晚,朝朝睡着后,霍庭森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望着徐愉,两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徐愉的纤手,淡淡抚去姑娘指尖上不存在的灰尘。 男人神色沉静,眸中染着一种陷于绝望和希望之间的不悲不喜。 忽而,霍庭森站起身,俯身抬手托起徐愉的后脑勺,另一只手解开她领口的扣子,露出一只白皙纤瘦的肩头,目光落在她后背那朵花上。 骤然间,瞳孔紧缩,只见徐愉后背上那朵花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淡粉色,并且之前已经逐渐趋于完善的这朵花忽然间又变成了花瓣样子。 就像是一朵花经历鼎盛期后迎来的衰败。 霍庭森眸底掠过一抹复杂的微光,重新给徐愉拢好衣服,低头吻了吻姑娘安静的眉心。 就在这一瞬间,他明白了刚才那位老人的话。 等到明年茉莉花期到来,徐愉定会回到他身边。 第170章 此后经年,他和朝朝有家了 新年过去,霍庭森几乎每天都会查看徐愉后背上的花,和他预想的一样,随着春天的到来,这朵花仿佛在逐渐走向鼎盛。 — 昏迷的日子里,徐愉觉得她来到了一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国度,这里满目鲜花,一望蔚蓝。 但这里什么都好,就是没有霍庭森和朝朝。 徐愉听到霍庭森对她说,孩子叫霍清臣,小名叫朝朝。 她总是在心里赞叹霍庭森,如果让她来起名,肯定想不出来这么好听的名字。 来自脑际中的一种直觉,徐愉仿佛感觉到她和外界之间隔了一层薄薄的灰雾,无论她怎么努力,都逃不出这恐怖的界限。 她偶尔能感觉到外面正在发生什么,偶尔会独自一个人掉进黑暗里,要费好大力气才能从深渊中爬出来。 徐愉能感觉到,朝朝有时候就躺在她身边,柔软的小手抓着她的指尖,小奶音含糊不清地啊啊叭叭。 她想睁开眼睛看看孩子,想伸手抚抚孩子柔软的脸颊,徐愉迫切地想把这个她曾经无比期望降临的孩子拥进怀里,任由小朋友身上的奶香味在她鼻尖跳跃。 可是不行,她明明已经拼命努力了,还是挣不脱那层把她和人世间分开的灰雾。 有时候,徐愉会躺在一片花海中,百无聊赖地看着蔚蓝色的天空,这里很美,但她知道一切都是幻觉,唯有三哥和朝朝是真实的,是值得她为之努力的。 偶尔,她会躺在一块大石头上,冰冷的雨水毫不留情地拍打她的脸颊,像是那天在月湖晚景小花园中淋的暴雨。 渐渐的,徐愉觉得眼前的花海幻觉越来越弱,她要离开这个美丽的国度,掉进漆黑冰冷的深渊里。 她不想放弃,换言之,徐愉不想死,她想回到霍庭森和朝朝身边。 但是体内越来越弱的生命力告诉她,她很难再看到三哥和朝朝了。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听孩子叫一声妈妈,还没来得及给霍庭森留下只言片语。 就在徐愉要陷入真正的沉睡中时,忽然传来一阵花香,是茉莉花。 徐愉记得这种香味,并对它印象深刻,那天在医院,她记得,有束茉莉花在霍庭森的床头。 在某些时刻,茉莉花之于她就是希望的存在。 可能处在绝望中的人终会看到希望,渐渐的,徐愉觉得她的身体好像没那么死寂了,有关生命力的火花慢慢在她胸腔中跳动。 希望重新燃起,她会加倍努力,抓紧这星星点点的生命,回到霍庭森身边。 冬去春来,日子在随风而逝。 朝朝五个月的时候,长出了第一只小乳牙,自此,小朋友每次被霍庭森抱的时候都会咬男人的衬衫扣子来磨牙。 霍庭森制止了几次,但没有一点用。 孩子长得越来越好看,霍庭森在朝朝身上,看到了他和徐愉的影子。 朝朝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上的延续,是他们爱的证词。 那束茉莉花从除夕夜开始放在徐愉床边,历经两季,依旧没有枯萎。 周六晚上,霍庭森刚刚从公司回到月湖晚景,还没进门,就接到医院的电话。 “霍先生,太太出事了。”护工在那边着急忙慌地说。 闻言,霍庭森惊了下,下意识顿住脚步,过了好几秒才回神,转身立刻去医院。 一路上,霍北再次体会了一次许久未曾有过的疯狂飙车。 在此之前,这样的车速,还停留在把小夫人接出西山森林那次。 到了医院,霍庭森一推开徐愉的病房门,就看到桃山带着听诊器站在床边,周围还围着一些护士和医生。 他们见到霍庭森出现,立刻自觉地让出一条道路。 虽说徐愉一直昏迷不醒,但知道她的医生和护士不无羡慕。 人家有那么一个有钱有颜的老公,还有一个超可爱的儿子,即使是昏迷还能住高级病房。 走到病床边,霍庭森望着还在沉睡的姑娘,眸色紧张:“桃山,她怎么样了?” 桃医生神情激动:“三爷,小夫人可能要醒了。” 随即,桃山挥手让其他人出去,指了指床边的那束茉莉花,“您看,茉莉花到了花期却开始枯萎。” 目光落在茉莉花上片刻,霍庭森凝视着徐愉,抬起她的指尖,低头吻了吻,声音低沉:“徐愉,睡了五个月,还没睡饱吗?” “朝朝这几天很闹人,可能是想让妈妈哄了。”喉结滚动,霍庭森继续说:“愉儿,我给朝朝买了一只萨摩耶,名字叫hope。你还记得三哥吗?我听了你的话,和朝朝一直在等你。” 话音落地,霍庭森倏然察觉到手中的指尖轻颤,他心里顿时惊喜万分,低头吻了下姑娘的指尖。 紧接着,徐愉的指尖再次颤抖,霍庭森目不转睛地顾着徐愉,生怕错过她身上一丝一毫的生命力。 白皙的眼皮慢慢掀开,徐愉还没看清眼前的人影,眼皮上仿佛压着一块石头,重新让她合上眼睛。 紧接着,耳边传来霍庭森低沉的声音:“徐愉,不着急,慢慢来,我陪着你。” 徐愉想应一声,但喉头像是被一只尖利的爪子绞住,让她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过了会儿,徐愉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堪堪掀开一双沉重的眼皮,模糊的前景逐渐变得清晰,男人的面容出现在她眸底。 五个月了,她终于再次见到霍庭森。 “三哥。”徐愉微动粉唇,但这句话根本没有任何声音,可霍庭森听到了,他知道他的姑娘在说什么。 喉结滚动,一直以来压在他心头的乌云终于散去。 他心头那片一望无际的黑色大海,在此刻,一望无际的地平线上方渐渐出现玫瑰色的光芒,明媚的阳光欢快地在海面上跳动。 漫长的五个月后,霍庭森迎来了他的曙光。 死神残忍,但天主仁慈。 花开后,残词断句变成壮丽的诗篇,雷雨褪去,天空阳光明媚。 此后经年,他和朝朝有家了。 第171章 那天是感恩节,孩子在深夜十一点出生 桃山检查过徐愉各项身体指标,确认小夫人一切正常后,就识趣地离开病房。 毕竟躺了五个月,徐愉没那么快恢复到以前的身体状态,整个人都很虚弱。 桃山一离开,霍庭森就小心翼翼地把徐愉抱进他怀里,骨节分明的手指扣着她的后背,低头吻了吻姑娘的鬓角,声音低沉沙哑:“徐愉……” 第120章 只说了两个字,霍庭森就如鲠在喉。 徐愉靠在他怀里,久别重逢,两人就这样静静拥抱着。 幸而,徐愉坚持了下去,霍庭森等待了下去。 过了会儿,徐愉扬起头看着霍庭森,眸光微动,轻轻地弯了弯唇,声音清浅沙哑:“三哥,我活下来了。” “嗯。”霍庭森抱紧徐愉,重复她的话:“活下来了。” 徐愉继续靠在他怀里:“霍庭森,你什么都没变,和那天我在雪地里看到你的样子分毫不差。” 霍庭森停留在她记忆中。 “徐愉,你要养好身体,我们一起长命百岁。”霍庭森沉声道,他知道,这次不是幻觉,他的徐愉终于醒了。 徐愉点点头:“我会的。” 忽而扬起头再次看着霍庭森,淡淡掀唇:“三哥,你还记得那天我对你说的话吗?” “嗯。”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扣着徐愉清澈的目光,霍庭森勾唇笑了下,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徐愉柔软的双臂缠上他的脖子,他们像当初在格蓝岛接吻时那样拥抱。 吻了会儿徐愉的唇瓣,霍庭森又亲了亲她的鼻尖和眼皮,动作轻柔眷恋。 这时候,徐愉推了推他的肩膀,往四下看了看,轻声问:“三哥,崽崽呢?” “在家。”霍庭森道,随即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吩咐蒋盛和霍北回月湖晚景把孩子接过来。 这时间,徐愉让霍庭森帮她洗了个澡,换了件干净的衣服。 吹干头发后,徐愉被霍庭森抱到床上,抬手拉高被子盖住自己,徐愉喘了口气,朝霍庭森眨了眨眼,一双黑溜溜的狐狸眼明媚温醇:“崽崽长得好看吗?像你还是像我?” 说实话,一想到要见到崽崽,徐愉心里就开始出现一种不能被控制的紧张。 她怕崽崽不喜欢她这个妈妈,想抱孩子,又怕抱不好。 总之,徐愉现在心很乱,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通通涌入她的脑子里。 她仿佛变成了一棵胆小的树,甚至害怕面对明媚的阳光。 霍庭森坐在床边,捏了捏徐愉的手,低声安慰她:“别担心,孩子长得很好看,一双深绿色的瞳孔就像宝石一样。我对你说过,孩子学名叫霍清臣,小名叫朝朝。” 话音陡然一转,霍庭森认真地沉声道:“徐愉,朝朝是你的孩子。” 朝朝是徐愉几乎用命生下来的,孩子身上流着徐愉的血,无论分别多长时间,孩子都会喜欢徐愉,因为她是妈妈。 更别提,霍庭森几乎每天都带朝朝来医院看望徐愉,孩子可能早就知道徐愉是妈妈。 “嗯。”徐愉胡乱地点点头,紧张地抓紧霍庭森的袖口,“小名是哪个字?” “意为黎明的朝。”随即霍庭森向徐愉说些别的事,“那天是感恩节,孩子在深夜十一点出生。” 话落,房门被人从外面敲了敲。 徐愉顿时紧张得心尖猛然一跳,咬了咬唇,喃喃自语:“是朝朝吗?” “大概是的。”霍庭森道,微微偏头,朝门口沉声道:“进来。” 话音坠地,门口传来房门被打开的吱呀声,一阵脚步声逐渐靠近,不一会儿,蒋盛抱着孩子出现在霍庭森和徐愉面前。 蒋盛眼眶微微湿润,五个月了,三爷没有白白等待,小夫人终于醒过来了。 徐愉下意识松开霍庭森的袖口,立刻想下床去抱朝朝。 “我把他抱过来。”霍庭森打断她要下床的动作,起身从蒋盛怀里抱过正在呼呼大睡的小朋友。 下一秒,蒋盛悄悄离开病房。 孩子到了霍庭森怀里依旧没有醒,但有一个下意识的行为,张开小嘴巴想咬霍庭森的扣子。 看到孩子这个行为,霍庭森微微失笑。 朝朝这个坏毛病挺难改。 父子俩的身影映入徐愉的眼底,让她心底生出一种异样的情绪。 徐愉愧疚地抿了抿唇,如果她没有昏迷这五个月该多好,这样她就可以看着朝朝一点点长大,可以陪着霍庭森度过漫长的寒冬。 在她印象中,霍庭森一直都是盘旋在高山之巅的鹰,是不染人间烟火的神,过去徐愉总是害怕万一以后崽崽出生后被霍庭森嫌弃了怎么办? 如今看着霍庭森哄孩子的身影,徐愉才发现她过去多虑了。 可徐愉心里依旧难受,三哥一个男人带孩子肯定很艰难,更何况朝朝还是一个早产儿。 他得经历了多少不与人述说的困难和焦虑才把孩子养得那么好啊? 眼角泛疼,徐愉抬手用指腹摁了摁自己的眼尾,把即将落下的泪珠吞进肚子里。 余光瞟到徐愉擦眼泪的动作,霍庭森在自己叹了口气,把孩子递给她,徐愉小心翼翼地托着孩子的小身体,生怕哪一个动作会弄疼崽崽。 五个月的孩子还不太大,但正如霍庭森说的那样,孩子长得很好看,比徐愉曾经无数次幻想过的任何一张容颜都好看。 徐愉瞧着孩子白嫩嫩的小脸颊,第一次体会到做妈妈的幸福。 以后,她会和三哥一起看着朝朝长大,也许,不久后,就会有一个可可爱爱的小家伙扑进她怀里喊妈妈。 这时候,孩子忽然睁开眼睛,一双深绿色的瞳孔措不及防地闯进徐愉眼底,顿时,徐愉在心里倒抽一口凉气。 她的崽崽好漂亮。 孩子攥着小手看了会儿徐愉,忽然瘪瘪小嘴,哭了起来。 朝朝一哭,徐愉立刻开始手忙脚乱。 “崽崽,你……你别哭,我……我叫徐愉,是妈妈,妈妈……”徐愉说不下去了,红着眼睛看向霍庭森,和朝朝一起哭了起来,声音颤抖无措:“三哥,他……他哭了。是不喜欢徐愉吗?” 第172章 徐愉,你知道我为什么重新信仰上帝吗? 抬手用指腹擦了擦徐愉眼角的泪水,霍庭森低眸看了眼她怀里的孩子,并没有把孩子抱出徐愉的怀抱,捏了捏孩子的小手,低声道:“朝朝,徐愉是妈妈啊,还记得爸爸对你说过的吗?妈妈的愉是愉快的愉。朝朝不认得妈妈了吗?” 孩子攥紧小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见此,徐愉心里更加难受,想把孩子递给霍庭森,“三哥,你抱抱他吧,我不想朝朝再哭了。” 孩子的哭声仿佛一把带钉的血锤狠狠地砸在徐愉心脏上,让她痛得几乎喘不过气。 虽说朝朝是她生的孩子,但她昏迷了那么长时间,如今……朝朝认生她也正常。 霍庭森抿了抿唇,依旧不打算把孩子抱进他怀里,抬手抚了抚孩子柔软的脸颊,孩子朝他伸出小手,小奶音哭着含糊不清地说:“pa...papa。” 倏然间,这两个字让霍庭森的心尖为之一顿。 这是朝朝第一次叫他爸爸,但却戏剧性地在现在这个时刻。 闻言,徐愉抿了抿唇,泪珠从眼角滚落。 她生怕眼泪掉在孩子脸上,连忙别过头去。 孩子还在继续哭,哭得让做父母的心疼。 霍庭森低身,抬起手把孩子抱进他怀里,轻轻地拍了两下孩子的后背:“好了,朝朝不哭了。” 没想到,话音还未落地,孩子倏然间哭得更厉害。 徐愉拧了拧眉,指尖紧紧地扭着被角,竭力忍住眼眶里即将涌出的泪水,担心地问:“三哥,朝朝怎么了?” 闻言,霍庭森还没出声说话,就见怀里的孩子忽然张开自己的小嘴巴吮了几下霍庭森的衬衫扣子。 然后止住了哭泣,握紧小手趴在霍庭森怀里。 孩子不哭了,徐愉终于松了口气。 霍庭森低眸望着孩子的行为,微抿薄唇,一手托着孩子一只手捏住自己的衬衫扣子,轻而易举地拽下来,放在朝朝手心里。 随即弯腰把孩子重新放进徐愉怀里,徐愉立刻紧张起来,生怕孩子再毫无征兆地哭起来。 让徐愉惊喜的是,这次孩子没再哭,一双绿宝石般的瞳孔定定地盯着徐愉,小手捏着霍庭森的扣子,像是捏住了全世界。 徐愉忐忑地低头看着孩子,尽可能柔声道:“崽崽,徐愉是妈妈呀。” “啊…”孩子声音奶气沙哑,因为刚才哭过所以有些沙哑。 从孩子的表情,徐愉看得出来她的崽崽不讨厌妈妈。 弯了弯唇,徐愉轻轻地摸了摸孩子的小手,低头亲了亲孩子软软的脸颊。 得到徐愉的亲亲,孩子高兴地翘了翘小脚丫,攥紧自己的小手想把刚才从霍庭森身上拽下来的扣子给徐愉。 一双大眼睛深邃漂亮,好像是在邀请徐愉一起磨牙。 徐愉笑了笑,从孩子小手里拿到霍庭森的扣子,眼尾轻轻上挑,把扣子握在手心里,再次低头吻了吻孩子的脸颊。 孩子不是不喜欢徐愉,他只是想把在自己五个月中认为最重要的东西送给妈妈。 霍庭森暂时封锁了徐愉苏醒的消息,以免霍家那群人来烦她。 经过医生讨论后,决定再让徐愉在医院观察一夜,如果今晚不出任何问题,那明天徐愉就可以出院了。 第121章 当晚,徐愉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双臂环起垫在下巴处,一双黑溜溜的狐狸眼依依不舍地看着孩子。 孩子躺在病床上,两只小手抱着一只很小胖乎乎的尚方宝剑,圆润润的瞳孔盯着手中的小玩具,仿佛光凭借意志力就能操控宝剑似的。 徐愉抿了抿唇,眸光微动,她记得clara是深绿色的瞳孔,想必孩子是遗传了clara的基因。 “崽崽,你好漂亮哦。”徐愉小声说,目光落在孩子眉心间的一颗很淡很淡的小痣上。 倏然间,徐愉察觉到自己脖子一凉,下意识低头一看,就看到霍庭森把那枚十字架戴在她脖子上。 徐愉抿了抿唇,抬手抚了抚十字架的尾端,下一秒,霍庭森就从后面单手扣住她的腰肢,偏头吻了吻她的脸颊:“徐愉,你知道我为什么重新信仰上帝吗?” “为什么?”徐愉声音很轻,鼻尖跳跃着男人身上凛冽的淡香味。 霍庭森轻勾唇角,伏在她耳边低声道:“因为上帝能让你死里逃生。” 翌日,徐愉出院了。 一家三口重新回到南山公馆。 徐愉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幕幕,心头骤然萦绕一股凄艳的回忆。 当初她和霍庭森因为孩子的事闹不开心后,徐愉就离开了南山公馆,从那以后直到孩子降生前就一直住在月湖那边的别墅,一次也没有再回来南山公馆。 命运时时刻刻让人充满希望,如今,她平安回来了。 回到南山公馆没两天,徐愉就接到霍淮书和徐贝希要结婚的消息。 算起来,时间确实到他们的婚期了。 徐愉很快恢复了正常生活,一切又都回到了正规上。 自从徐愉苏醒那天开始,华信的员工就明显感觉到他们三爷心情甚好,众人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都纷纷感叹,水深火热的生活结束了。 从今天开始,向着幸福出发。 这晚,霍庭森因为几场推不掉的应酬导致凌晨一点才回到家。 一走进别墅,霍庭森就发现一楼还亮着灯,徐愉坐在壁炉前的沙发上,旁边一盏台灯昏黄的灯束落在她身上。 她穿着一件淡绿色的长袖长裤睡衣,乌黑的长发用一根桃木簪挽在脑后,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 脚步顿住,霍庭森沉默地看着徐愉,忽然想起两人刚结婚那会儿,那天他也是很晚才回来,徐愉也像今天这样坐在这里等他。 只不过如今和过去相比,很多东西都变了,当初那个初为人妻的懵懂姑娘如今已经为人母。 此刻,徐愉怀里抱着朝朝,孩子攥着自己的小手,一双炯炯有神的圆眼睛里没有一点困意。 徐愉倒是困了,止不住地打哈欠。 “崽崽,你怎么还不困?”徐愉声音沙哑软腻,“妈妈好困。” 第173章 小夜猫 话音未落,徐愉倏然发现孩子一直往她身后看,于是姑娘扭过头,霍庭森的身影就猝不及防地闯进她一双仿佛经过温柔润养过的瞳孔。 徐愉弯了弯唇,深黑色的眸底仿佛在发光,声音浅淡:“三哥,你回来了呀。” “嗯。”喉结滚动,霍庭森低声应道,走到徐愉身边,微微低身把朝朝从她怀里抱起来,孩子攥着小拳头,一见到霍庭森就开心地挥了挥自己的小手。 霍庭森淡淡勾了下唇,抬手轻轻往孩子柔软的脸颊上捏了一下,声音低沉:“小夜猫。” 孩子听不懂,朝霍庭森笑。 徐愉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懒趴趴地靠在沙发上,眼皮快要耷拉下来了,声音也有点恍恍惚惚:“桐姨说朝朝今天白天睡了一整天,估计晚上是睡不着了。” “这孩子一直都这样。”霍庭森笑着道,随即一只手托着孩子,朝徐愉伸出一只手,“起来,回房睡觉。” 徐愉勾了勾唇,漂亮的眼尾微微上扬,忽而从沙发上站起身,纤细的指尖抓着霍庭森的胳膊,随即脚步一转走到男人身后,跳到他后背上,两条腿夹住霍庭森精瘦有力的腰身,双手搂住他的脖子。 “三哥,你背我。”徐愉伏在他耳边道,声音很甜,音色如同被浸入过一瓶新鲜的草莓酱里。 怀里的孩子看到徐愉趴在霍庭森肩膀上,眨了眨一双漂亮的眼睛,朝徐愉挥了挥自己的小手。 来到二楼,霍庭森把孩子交给桐姨,随即弯腰把徐愉打横抱起来回到卧室。 踢上门,走到床边把怀里的姑娘扔到床上,徐愉感觉自己的身体刚落在柔软的床铺上,霍庭森就俯下身吻她。 从去年感恩节徐愉昏迷到现在,两人一次都没有亲昵过。 徐愉一双纤细的藕臂缠上霍庭森的脖子,合上眼帘,卷翘浓黑的睫毛轻颤一下,顺服地承受男人铺天盖地的吻。 犹如波涛汹涌的大海毫不留情地挥舞自己的浪尖,把她这艘摇摇晃晃的小船吞没。 阔别已久,他们都太想念对方了。 翌日天明,玫瑰色的光束拼尽全力挣脱云层露出自己明艳的金芒,徐愉被一束小心翼翼探进卧室里的光线吵醒。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随即翻了个身,看到身边空空的床铺。 昨夜的一切亲昵仿佛历历在目,徐愉不由得脸颊泛红,指尖抬起,轻轻碰了下自己的唇瓣,立刻收回手,眸光闪动。 过了会儿,徐愉慢吞吞地从床上坐起来,随手捞起床边的一件雾紫色到脚踝的真丝睡袍披在身上。 雾紫色很衬她的肤色,徐愉本身就肤如凝脂,唇红齿白,此刻就像一只慵懒的小狐狸刚刚晨醒。 徐愉抬手拢了拢长发,随即光着脚下床,离开卧室,来到楼下。 刚走到二楼最高一层台阶上,徐愉就看到霍庭森站在落地窗前的身影,心脏顿时仿佛经过一股暖流。 “霍庭森。”徐愉声音轻快,步履从容欣喜地走下楼。 盈润柔白的脚尖触及最后一层台阶时,徐愉才发现客厅里不止有霍庭森,还有徐贝希和霍淮书两个人。 不仅如此,似乎霍庭森怀里还抱着朝朝。 徐愉话音一出,霍淮书几乎是和霍庭森同一时间转过头。 一道秀气柔美的身影映入眼帘,霍淮书顿时瞳孔紧缩,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准备上前,好在及时被徐贝希拉住。 霍庭森怀里抱着孩子,朝朝窝在爸爸怀里开心地晃着两只小脚丫。 徐愉看到,孩子脖子上挂着一条绳结精致的项链,吊坠上是霍庭森的扣子,现在孩子的小手正在抓着那枚扣子,貌似还想把扣子当成磨牙棒往嘴里塞。 “起来了?”霍庭森声音平缓,深邃的眸底掠过一抹笑意。 徐愉点点头,自然而然地无视霍淮书和徐贝希两人,脚步绰约地走到霍庭森身边,微微踮脚吻了吻男人精致的下颌:“早安,三哥。” 话音落地,徐愉又低身在孩子软软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朝朝,早安。” 说这两句话时,徐愉漂亮的眼尾轻轻勾起,浓黑稠密的睫毛缓缓颤动,一双黑眼睛即使从侧面看也无法忽略那眼底的无数星辉。 更何况,霍淮书没有忽略从徐愉微微敞开的领口处看到的青紫色吻痕,落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扎眼。 体内仿佛有一束烈火在燃烧,霍淮书捏紧手指,似乎完全忘记了身旁的未婚妻,眼眶发红,目光如炬地盯着徐愉,声音嘶哑:“徐愉,你什么时候醒的?” “关你什么事?”徐愉用余光没什么情绪地瞥了一眼霍淮书,瞧见徐贝希似哭非哭地咬着唇,如同原配正在面对出轨的丈夫。 徐愉心里顿时升起一阵恶寒,她可不愿意被霍淮书这种渣男惦记着。 弯腰把朝朝抱到她怀里,徐愉又缱绻地亲了亲孩子软软的脸颊,孩子伸出柔软的小手够到徐愉的脸,小手扑了扑妈妈的脸颊。 盯着眼前的这一幕,霍淮书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后牙槽,才没让他情绪失控。 这时,霍庭森抬手整理整理自己的西装领口和袖口,淡淡瞥了眼霍淮书和徐贝希两人:“既然已经把请帖送来了,那就回去吧,下周的婚礼,我和徐愉会准时参加。” “三哥……”霍淮书淮书声音沙哑克制,把目光从徐愉身上移到霍庭森身上,说出来的话很明显不是真心话,“那我和希希先离开了,希望一个星期后能看到您和三嫂出席我们的婚礼。” 霍庭森淡淡勾唇,失笑:“那是自然,回去可以对族里的人说徐愉醒了。” “好的,三哥。”霍淮书捏紧手指回答道,眸光里闪过一抹微不可见的暗色。 徐贝希一身白色裙装,挽紧霍淮书的手臂,不经意地看了眼徐愉,又瞧了瞧她怀里的孩子,脸上的嫉妒一闪而过。 两人离开后,霍庭森搂着徐愉的秀腰走到壁炉边的沙发旁,徐愉抿了抿唇,抬手抚了抚孩子的小脑袋瓜,犹豫片刻后偏头睨了眼霍庭森:“三哥,他们两个来我们家干什么?” 第174章 徐愉,等我三天,好吗? 第122章 “邀请我们参加婚礼。”霍庭森道,和徐愉一起坐在沙发上。 闻言,徐愉应了声,语气颇有点不爽:“我不想见霍淮书。” “下次不让他来了。”抬手揉了揉徐愉纤薄的后背,霍庭森说话时语气毫无怒色,甚至眸中还夹杂着一种激动。 那种激动仿佛像是一种久久不可得之物忽然降临心田,在胸腔中引起一阵偌大的惊涛骇浪。 徐愉点点头。 这时候,阿特拉斯忽然从门外跑进来,身上的毛发干净得发亮。 来到沙发旁边的地毯上,阿特拉斯嗷嗷两声,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徐愉怀里的孩子。 “啊…”朝朝激动地攥紧小手,不停地蹬着自己的小脚丫,看样子这小朋友和阿特拉斯是老朋友了。 下一秒,一只毛发白皙蓬松的萨摩耶从外面跑进来,和阿特拉斯一起蹲在地毯上。 见到这一幕,霍庭森抬手从徐愉怀里抱过孩子,紧接着把小朋友放在萨摩耶和阿特拉斯中间。 五个月的小孩子已经会基本的坐姿了。 小萨摩耶趴在小主人身边,抬起自己胖乎乎的小爪子轻轻地拍了拍孩子的小脚丫。 阿特拉斯就像一个大哥哥那样趴在一旁守着朝朝。 徐愉觉得,过去她昏迷的日子里,崽崽一定和这两个小家伙相处得很好。 霍庭森叫来桐姨守着孩子,然后就搂着徐愉一起回房。 回到房间,关上门,有力的手臂箍着徐愉的后腰,脚步一转把她压在门后,落下铺天盖地的吻。 徐愉两只纤纤玉手勾着男人宽阔坚硬的肩头,后脑勺枕着霍庭森的手掌心,微仰着颈项承受霍庭森的吻。 从昨天到现在,在霍庭森强烈思念的笼罩下,徐愉只有被动的份。 不知过了多久,霍庭森才大发慈悲放过徐愉的唇瓣,高大挺拓的身躯伏在她身边,偏头吻了吻姑娘敏感的耳廓,徐愉顿时身体颤了下,双手下意识抓紧霍庭森的肩膀。 “宝贝儿,我要出差三天。”霍庭森声音低沉,话音几乎贴着徐愉的耳蜗落下。 徐愉伏在男人肩膀上,抿了抿唇,黑睫动了动,轻声问:“三天就会回来吗?” “嗯。”霍庭森承诺道,骨节分明的指尖搂着徐愉的腰肢,猛地把姑娘的身体拉向他,再次低头堵住她的唇,声音低沉如同钟楼深处的回声:“徐愉,等我三天,好吗?” 徐愉闭着眼睛,含糊不清地回应他:“好。” 霍庭森当天就出发前往a市。 到达a市后,他并没有去某个高级酒店参加商业酒会,也没有去某家上市公司谈合同,而是去了位于郊区的一座寺庙。 没有任何人知道,就在徐愉苏醒的那天晚上,霍庭森手机上收到一条陌生短信。 a市的电话号码,让他来梵净寺还愿。 霍庭森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当初在那个雪夜,几乎是神秘出现的一位送花老人。 无论是出于谨慎,还是出于对徐愉和朝朝的保护,霍庭森都要来这座寺庙一趟。 从山脚往上走,来到寺庙门口,霍庭森单手抄兜,挺拓的身影逐渐陷于黑暗,沉疑片刻,抬手敲了敲寺庙紧闭的庙门。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脚步声,庙门被从里面轻轻打开,一个小和尚探出头来,仰起脸看着霍庭森:“施主,请问你是霍庭森霍先生吗?” 霍庭森声音低沉:“是的。” 确认身份后,小和尚打开门,让霍庭森走进去。 随后,小和尚把门关上,踮起脚拉上门闩。 紧接着,小和尚领着霍庭森走进寺庙里。 霍庭森目光四下一顾,寺庙里弥漫着一股香灰味,道路两旁种满青绿色的竹子,殿门前有一个很大的长方形香炉,里面有许多快要埋没在香灰里面的香根。 先后经过几个殿,小和尚把霍庭森带到一间干净的禅房里,踮起脚推开门,跨过门槛。 “霍施主,师父让您在这里休息。”小和尚对霍庭森说。 闻言,霍庭森微不可见地拧了拧眉:“你师父是谁?” “玄空大师。”小和尚回答,然后就离开禅房。 夜色浓郁,霍庭森双手抄兜走进禅院里,微微抬眸看了看挂在苍穹里的一轮圆月。 而后在禅院里的一把藤椅上坐下,掏出烟盒和打火机抽了支烟。 此时,b市南山公馆。 只开一盏壁灯的主卧里,徐愉侧躺在柔软的床铺上,怀里抱着孩子。 纤纤玉手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过了会儿,就在徐愉以为朝朝睡着了的时候,刚准备停止手上的动作,忽然听到一道奶里奶气的笑声。 紧接着,徐愉一低头就看到孩子已经从她怀里抬起头,柔软的小手握着徐愉的衣摆,一双深绿色的瞳孔里全都是徐愉的倒影。 徐愉笑着无奈地蹙了蹙眉,声音娇软温柔:“崽崽,明天白天不能睡觉了。” 这孩子过的时间和她完全是两个半球。 孩子一点困意都没有,忽而伸出小手塞进自己嘴巴里,吮了吮自己的小指尖,看样子是想喝奶了。 徐愉抿了抿唇,低头望了望自己,在心里失望地叹了口气。 桐姨和她说这个月份的小孩子喝母乳比较好,徐愉也明白这个道理。 但…… 徐愉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孩子的小手:“朝朝,别吃手指,妈妈让桐奶奶帮你冲奶粉。好不好呀?” 也不管听懂没听懂,孩子小手放在徐愉胸口处,咧开小嘴巴朝她笑,露出一颗白白嫩嫩的小乳牙。 徐愉也回了孩子一个柔软的笑容,然后离开卧室去楼下让桐姨冲奶粉。 桐姨冲好奶粉后,徐愉拿着奶瓶回到卧室。 孩子乖乖地躺在被子里,举起自己两只小手,慢悠悠地晃着小手,目光像是看宝藏一样盯着自己的手。 徐愉走过去,把奶瓶放在床头柜上,抬手掀开被子,刚把孩子从床上抱起来,看到什么后,倏然漆黑的瞳孔一缩,徐愉顿时差点跌倒在地。 只见孩子白嫩柔软的小胳膊上竟然出现一个类似于梅花形状的红色小胎记。 第175章 上天降临神迹 映入眼帘的这块小胎记仿佛一声闷雷直直地打在徐愉脑袋上。 孩子怎么会有这种胎记?明明昨天还没有。 徐愉抿了抿唇,手忙脚乱地把孩子重新放在床铺上,随即弯腰抬手抚了抚孩子胳膊上的这朵凭空出现的小梅花。 孩子平躺在床上,朝徐愉笑,露出一颗白色的小乳牙。 徐愉拧紧秀气的眉心,额头上浸出丝丝冷汗,紧接着无力地跌倒在床边的地毯上。 怎么会呢?朝朝怎么会有这种胎记?徐愉在心里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她遗传给朝朝的? 一想到这种可能,徐愉瞬间如坠冰窟。 桃山赶来南山公馆时,徐愉正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喂朝朝喝奶粉。 “小夫人。”桃山背着药箱走过去。 徐愉闻言,偏头顾向他,眸中溢出担忧,“桃医生,你来了。” “嗯。”桃山点点头,目光落在朝朝身上。 孩子两只小手捧着奶瓶,正喝得起劲。 一双深绿色的瞳孔眨巴眨巴,盯着桃山,忽而发出一道奶里奶气的笑声。 随即,孩子似乎是喝饱了,吮着干净的奶嘴开始吐奶。 徐愉连忙把奶瓶递给候在一旁的桐姨,接过女佣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淌在孩子小下巴上的奶粉。 桃山看过孩子胳膊上凭空出现的胎记后背,皱了皱眉,沉疑片刻后说道:“小夫人,朝朝大概和您一样,这小梅花不是胎记,而是家族徽章。因为朝朝是您的血脉,所以孩子会和您一起继承这种徽章。这是目前我能给出的最合理的解释。” “又是家族?”徐愉话音虽然浅淡,但口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烦躁。 她的朝朝是那么干净的一个孩子,徐愉发自内心不想让孩子和任何势力有关系。 气氛沉默片刻,徐愉平复心情后问:“桃医生,会对孩子有影响吗?” “暂时不会。”话音落地,桃山似乎开始纠结。 看到他脸颊上的表情,徐愉抿了抿唇,怀里抱着朝朝,孩子举起自己的小手放在徐愉脖子上,小指尖玩着徐愉的衣领。 “桃医生,你还要说什么吗?”徐愉沉静地问。 桃山在心里叹了口气,耳边忽然想起三爷的嘱咐,随即摇了摇头:“没有,小夫人,我先离开了。” “嗯。”徐愉偏头看了眼把桃山接过来的霍北,“霍北,你把桃医生送回家。” 霍北应道:“是,小夫人。” 霍北和桃山离开后,徐愉抱着孩子在壁炉边转悠一会儿,孩子把自己的小手放在妈妈胸口处,渐渐睡着了。 徐愉低头吻了吻孩子的额头,在心里沉重地叹了口气,随即抱着孩子回卧室。 此时,梵净寺。 霍庭森长身玉立站在禅院里,满目皆是青绿色的竹子,婵娟高挂,地面盖竹影。 第123章 不一会儿,门口处发出一道“吱呀”开门声。 霍庭森平静地偏头望去,只见一位穿着僧袍的僧人走进来。 借着月光的清辉,霍庭森看清这个人就是那天雪地里的送花老人,想必也就是小和尚口中的玄空大师。 “玄空大师。”霍庭森朝他微微颔首,态度尊敬。 玄空执着佛珠走过去,慈祥地笑了笑:“年轻人,你妻子现状如何?” 霍庭森抿了抿唇:“夫人已经苏醒,目前身体一切正常。” “孩子呢?”大师继续问,眸色中闪出睿智的光芒。 霍庭森继续回答,声音低沉:“犬子月龄五月,前几天有些咳嗽,不过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玄空笑了笑:“那就好。” “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帮助爱妻,但我霍三做事一向恩怨分明,我已经以我个人的名义向寺庙添了五千万的香火钱。”霍庭森沉声道。 玄空捻着手中的佛珠,望着霍庭森叹了口气,缓缓开口说:“年轻人,在如今的世道里,钱可以买到很多东西,但有些东西,无论用多少财富都换不来。” 闻言,霍庭森蹙了蹙眉,一个想法浮现于脑际:“大师,您知道什么?” “我所知并不多。”大师继续捻着佛珠,“上天降临神迹,自会让她孤独一辈子。所谓神迹,需造福人间,一生寂寥。” 说到这,玄空倏然掐住话头,随即又道:“可如今,一切都变了。她在这世界上有了延续,下一个神迹出现后,她就会在循环中解脱。” “大师,我不明白您的意思。”霍庭森皱着眉说,但他心中隐隐约约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玄空大师微微失笑,并未再做解释:“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这是那个神秘的海上家族世代守护的秘密。” 霍庭森沉思地皱起眉,把全部的疑问压在心里,低声道:“我知道了,多谢大师。” “无妨。”玄空声音慈祥和蔼。 三天后,霍庭森回b市。 深夜十点,男人一身黑色风衣走进公馆,一楼还亮着灯,霍庭森本以为徐愉和朝朝已经睡了,没想到刚走进大厅就看到徐愉正抱着孩子从二楼下来。 孩子乖乖地窝在徐愉怀里,小手里捏着一只磨牙棒。 “三哥,你回来了。”一看到霍庭森的身影,徐愉立刻开心地弯了弯唇,抱着孩子走到他身边,踮脚吻了吻霍庭森的下巴:“我好想你。” 隔着孩子,霍庭森搂着徐愉纤细的腰肢,低头覆上她的软唇。 男人的吻略带冰凉,仿佛一阵秋风掠过徐愉的心田。 直到两人中间的孩子开始伸出小手抗议,霍庭森才结束这个吻,慢条斯理地亲了亲徐愉的唇角,指腹抚了抚她的唇瓣。 一双深黑色的瞳孔明亮深邃,眸中的微茫如同欧洲古老教堂里最虔诚的折光。 霍庭森勾唇笑了笑,紧接着在徐愉额头上落下一个吻,然后低身把孩子抱起来。 孩子来到霍庭森怀里,伸出小手拍了拍爸爸的脸颊,白白嫩嫩的小脸蛋儿上浮现出软软的笑。 “pa…pa。”声音软乎乎的,是个很好听的小奶音。 霍庭森抬手揉了揉孩子的小脑瓜,音色中染着笑意,低声问:“朝朝,会不会叫妈妈?” 第176章 徐愉,你再说一次? 此话一出,徐愉立刻期待地看向孩子,一双明艳的狐狸眼亮闪闪的。 不过等了一会儿,也没听到孩子再说话。 徐愉心里掠过一抹失落,但还是轻轻地吻了下孩子的脸颊。 “ma……mama。”忽然传来孩子断断续续的小奶音,徐愉心里刚刚落下去的希望顿时重新燃起来,惊喜地看着孩子,“朝朝,你刚才是在叫妈妈吗?” 孩子趴在霍庭森怀里,一双圆圆的瞳孔盯着徐愉。 霍庭森也勾起唇角,抬手揉了揉徐愉的头发,“确实是在叫你。” 和大多数父母一样,面对孩子的第一声“妈妈”,徐愉激动得久久难忘。 当晚,徐愉躺在霍庭森怀里,犹豫片刻后,抿了抿唇问:“三哥,你看到崽崽胳膊上的梅花了吗?” “嗯。”霍庭森手臂圈着徐愉纤细的腰肢,偏头用下颌抵住她的发顶,喉结滚动,声音低沉:“没事,别担心。” 两天前,桃山就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徐愉蹙了蹙秀气漂亮的眉心,依偎在霍庭森怀里,裸露出来的白皙后背上那朵茉莉花凄艳鲜红,仿佛本身就绽放在她的后背上。 “三哥,我害怕。”徐愉声音很低,如同一阵浅浅的春风吹过,“万一朝朝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我永远不可能原谅自己。” 霍庭森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没事的,徐愉,相信我,孩子不会有事。” 听着男人低沉的声音,徐愉心里的害怕被减少几分,折起的秀气眉心缓缓舒展。 干净的指腹摩挲几下徐愉的腰肢,霍庭森眸色渐深,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低身伏在徐愉精致纤瘦的锁骨上吻了吻,骨节分明的长指扣着她的手腕,声音低哑:“宝贝儿,今晚不睡了?” “嗯。”徐愉点点头,态度温服,抬起双臂缠上霍庭森的脖子,黑睫轻颤,扬起头吻上男人的薄唇。 霍庭森用力扣着她的秀腰,轻而易举拿到两人之间的主动权。 — 到了霍淮书和徐贝希婚期这天,徐愉一大早就起床了,洗漱之后就裹着一件淡粉色的浴袍去衣帽间。 坐在梳妆台前,徐愉朝镜子里望了眼。 视线触及脖子上青紫色的吻痕,眼角跳了下。 昨晚霍庭森仿佛疯了一样,差点没把她生吞活剥。 不用想,徐愉也猜到是因为霍淮书。 霍庭森未免也太小气了,徐愉一边给自己的脖颈上粉底一边在心里抱怨,孩子都给他生了,她还能出轨吗?出轨就算了,还吃回头草? 真不知道霍庭森这人是怎么想的? 上完粉底,徐愉给自己化了个明艳的妆容,随即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铜青色的吊带长裙换上,然后用卷发棒卷了个发型。 离开主卧,徐愉来到楼下,看到霍庭森正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接电话。 大概是工作上的电话,霍庭森说的好像是法语。 徐愉走过去,把孩子从他怀里抱出来,走进餐厅,低头亲了亲孩子的脸颊,“崽崽,早安。” 孩子似乎还没睡醒,困得都没精力朝徐愉挥小手了。 吃完早饭,他们出发去酒店,朝朝由桐姨照顾着。 一路上,霍庭森都在处理工作。 快到酒店时,徐愉在心里叹了口气,往霍庭森那边挪了挪身子,轻轻挽住他的胳膊,“三哥,我又不会跑,你吃醋什么?” “吃醋?”霍庭森偏头睨了她一眼,徐愉疑惑地眨了眨眼,那样子好像在问:不是吃醋是什么? 霍庭森冷冷地扯了下唇角,目光移到电脑屏幕上,干净的指尖继续在键盘上操作,声音森冷威严,字字铿锵:“他还不值得让我吃醋。” 徐愉更好奇了:“那您老人家今天为什么那么不爽?” “老人家?”霍庭森这次直接“啪”一声合上电脑,手臂勾着徐愉的腰肢,一用力把姑娘抱到他腿上,掐着徐愉白皙的下巴抬起她的脸,目光冷冷地盯着她,“徐愉,你再说一次?” 鬼才会说,徐愉立刻搂住霍庭森的脖子,讨好地吻他:“三哥,我错了,我错了,您一点都不老,年轻得很。” 此话一出,霍庭森忍住想揍老婆的欲望无可奈何地皱了皱眉,升起挡板,随即把徐愉压在挡板上,掐着她的细腰吻她。 徐愉柔软的白臂搭在男人肩膀上,在心里骂了霍庭森一句,小气鬼。 到了婚礼现场,徐愉四顾一望,发现在场人看她的眼光里都充满惊讶和不可置信。 徐愉淡淡一笑,这些人无非就是没想到她竟然能醒过来,恐怕都趁着这个空子想给霍庭森塞女人。 回家得好好拷打三哥问问她昏迷的这段时间有没有人勾引他,徐愉在心里想。 霍淮书正在前厅招待宾客,目光遇到霍庭森和徐愉,瞳孔缩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 徐愉把红包递给他,淡淡道:“新婚快乐。” “谢谢。”霍淮书回应道,语气明显有点不正常。 徐愉抿了抿唇,挽着霍庭森的手臂离开。 “霍三儿,你家那小子五个月了吧?”沈峥问道,沈湫去年参军了,他自己一个人来参加婚礼。 霍庭森瞅了他一眼:“有事?” 沈峥皱了皱眉,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族里的一个小孩最近跟着她妈妈住在沈家,也就五六个月大,整天哭得撕心裂肺,没停过超一个小时,吵得我想抽死她。你们家朝朝晚上也很闹人吗?” 霍庭森抽了支烟,慢条斯理地吐出烟雾,声音舒缓低沉:“我家那孩子还好,晚上有时候会哭两声,不过一般情况下都是饿了,喂点奶粉就继续睡了。” 第124章 “还是朝朝乖。”沈峥叹了口气,又抬眸瞟了眼霍庭森,“你今天怎么不把朝朝带过来?” 霍庭森挑了挑眉,把烟头在桌子上的烟灰缸里摁灭,勾唇笑了下:“在家睡了,这孩子的作息和我们反着来。” 听着他们的谈话,徐愉忍不住弯唇失笑,像看宝贝一样偷看霍庭森。 一身西装革履,指尖还夹着烟,却在讨论孩子晚上哭几次,竟然一点也不违和。 第177章 你不配和徐愉相提并论 婚礼开始前,霍庭森接到一个工作电话,于是就暂时离开座位去礼堂外的走廊上接电话。 宽阔的空中走廊上,霍庭森单手抄兜站在落地窗前,一口流利的英式英语仿佛一阵动听的情话。 处理完工作上的事,霍庭森一转身,一个女人的身影映入眼帘。 这人正是张玫圆,穿着一身香槟色抹胸裙子,胸前的事业线波涛汹涌。 “三爷,真巧。”张玫圆勾起红唇,语气谄媚。 霍庭森瞟了眼她手腕上的发带,眸底掠过一抹残忍的微茫。 这女人竟然不知死活地算计他,那霍庭森干脆就顺水推舟顺带帮徐愉报仇。 “什么事?”霍庭森沉声问,双手抄兜站在原地,身姿挺拔落拓。 张玫圆心里一喜,顿时有了希望,楚楚可怜地看着霍庭森,嗲里嗲气地说:“三爷,其实我仰慕您许久,从见到您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您。” 霍庭森唇角勾出一抹冷笑,嘲弄道:“你想让我和徐愉离婚娶你?” 张玫圆顿了下,没想到霍庭森竟然那么直接。 她也没想嫁给霍庭森,只是想当几天他的情妇捞一大笔赔偿金而已,但现在霍庭森竟然这么说…… 张玫圆连忙装作惊恐地样子摇摇头:“没有,三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徐愉给您生了一个孩子,我不会破坏你们的家庭。只要三爷真心对我,没有名分我也愿意。” 霍庭森眸色讽刺,目的已经达到,懒得再搭理她,唇角的笑容残忍嗜血:“滚!你不配和徐愉相提并论。” 闻言,张玫圆脸色一白,片刻之间,身后忽然出现霍北和三个保镖,霍北悄无声息地来到张玫圆身后,一记手刀把她劈晕。 随即低身抬手查看女人手腕上的发带,鄙夷地蹙了蹙眉。 发带上有春药粉,估计张玫圆是想靠近霍庭森身后,把粉蹭到三爷身上。 她估计是没想到三爷那么警惕,一眼就看出了她手腕上的猫腻,一直等到药效发作后才让霍北打晕她。 药效已经发作,恐怕过不了几分钟张玫圆就会醒过来,但醒来后她的理智也没了。 霍北站起身,凑近霍庭森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霍庭森神色严峻嘲弄,扫了眼躺在地上的女人:“按她的原计划执行。” “是,三爷。”霍北道。 霍庭森回到座位上后,徐愉立刻捏了捏他的手,拧着眉问:“三哥,你怎么离开这么长时间,是公司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别担心。”霍庭森把徐愉搂进他怀里,低头吻了吻姑娘的粉唇。 有些人看到他们接吻,嫉妒地撇撇嘴,徐愉的命为什么那么好? 婚礼开始后,新娘挽着父亲的手臂走进礼堂,满面春风,新郎却心不在焉,明显有心事。 但众人却以为是霍家看不上徐家。 也是,徐家在中层家族中确实称得上是豪门,但在霍家这种顶级豪门面前,真不算什么。 就好像一只鱼在一口池塘里万众瞩目,但如果把它送进宽阔无边的海洋里,它什么也不是。 徐愉坐在台下,靠在霍庭森怀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台上父慈女孝的一幕,深邃漂亮的眼底扫过一抹微不可见的失望。 宣誓时,霍淮书结结巴巴好久才念完誓词。 徐贝希偷偷瞥了霍淮书一眼,心情复杂地咬了咬唇,他知道徐愉醒了,心中立刻产生一种危机感。 就在这时,婚礼大堂里的几个正在播放徐贝希和霍淮书照片的大屏幕忽然黑屏,紧接着恢复如常。 只不过现在大屏幕上播放的是一条颇有些奇怪的视频,直到有人打开了麦克风,在场的众人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这明明是有人在行不轨之事,录像投影都到婚礼现场的大屏幕上了。 视频中的男主角貌似还是一个大腹便便的肥腻男人,脸上有一颗大黑痣。 徐贝希和徐家夫妻一眼就认出来这个视频里的女主角是张玫圆,顿时气得差点发疯。 这个张玫圆也太不要脸了,竟然闹到她的婚礼上,徐贝希恨不得现在就把张玫圆杀了。 霍淮书脸色也不好,立刻压着怒气吩咐侍应生:“立刻关了,把那个女人给我揪出来,赶出酒店。” “是,五少爷。” 于是,没一会儿,张玫圆裹着一张床单被几个男人抬出来扔到酒店门口的大街上。 孟蓝英忍着怒气下楼,狠狠地往张玫圆脸上甩了几个巴掌。 药效还没过,张玫圆被打后裹着床单站在大马路上,见到男人就神志不清地扑上去。 把她自己的脸丢了个干净,把徐家的脸也丢得差不多了。 而这手段本来是打算用在霍庭森身上。 虽说张玫圆已经被扔出去了,但徐贝希脸上还是红一阵白一阵,生怕霍淮书因此而取消婚礼。 好在霍淮书还有理智,婚礼正常举行。 但今天这场婚礼已经上了b市头条。 徐愉和霍庭森离开前,在酒店门口碰到徐中实和孟蓝英。 孟蓝英瞟了她一眼,徐愉看得出来,孟蓝英一定很遗憾她怎么没有难产死掉。 徐愉抿了抿唇,朝她露出一个笑容,孟蓝英被这个微笑气得不清,紧接着就看到徐愉坐进一辆黑色的顶级迈巴赫里,豪车扬长而去。 “小愉命好啊。”徐中实看着豪车背影,感叹道。 孟蓝英撇撇嘴,命好又怎么样?还不是在徐家被她折磨了二十几年。 — 结婚后,徐贝希的名字终于能够被写进霍家族谱里,但她听说徐愉的名字早就被老爷子写进族谱里了,而且还是老爷子主动写的,又差点气疯。 凭什么她费劲千辛万苦才得到的东西,徐愉轻而易举就能得到? 这不公平。 夏初,朝朝六个月了,小朋友会爬了,一个婴儿床根本不够这孩子折腾,霍庭森只好把孩子抱到主卧的大床上让他像个小乌龟一样爬来爬去。 这几天,徐愉和宿清跟着江林一起上山采药了,已经五六天没在家了。 山里没信号,霍庭森也联系不上这姑娘,好在他派了人去暗中保护徐愉。 这天清晨六点,霍庭森刚给孩子穿好衣服,忽然接到一通电话。 孩子看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响,小手抓了抓霍庭森的衣领,小奶音含糊不清:“pa…papa。” 霍庭森抬手揉了揉朝朝的小脑袋,把他抱起来递给桐姨,让桐姨带孩子去喝奶粉,然后拿起手机接听电话。 “三爷,小夫人在山里失踪了。” 第178章 岁檀 霍庭森在当天就赶到徐愉去的富春山。 到了山脚,江林和宿清正焦急地等着霍北等人的消息。 宿清看到霍庭森的身影后,拧了拧眉,脑海中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就走到霍庭森身边,抬眸看向他:“先生,你是阿愉的老公吗?” 霍庭森没什么情绪地低眸睨了她一眼,“她到底怎么失踪的?” 宿清下意识紧张地抿了抿唇,低声道:“我们准备下山的时候,阿愉说她忘记摘一味药,于是让我先下山,她回去摘药。” 闻言,霍庭森敛了敛眉,抬眸看了眼明亮的天色,随即毫不犹豫地带着霍一上山。 富春山上树木茂盛,各种植物杂草丛生,枝叶扶苏,绿意葱葱。 并且富春山山势险峻,每走一步前面都是未知的风险。 走到一个岔路口,霍庭森和霍一兵分两路。 越往山上走,霍庭森越担心。 高耸的枝叶遮天蔽日,天空明亮无尘,山里却阴郁昏暗。 “徐愉。”霍庭森声音沙哑。 几秒钟后,空气中只有树叶从枝头上掉落的声音,没有一点其他的动静。 霍庭森皱了皱眉,继续叫妻子的名字。 “徐愉。” 除了叶子掉落的声响依旧没有其他任何动静。 越往前走,树木越茂盛,山间天色越暗。 霍庭森心里愈发担心,这时候,穿过一片郁郁葱葱的灌木丛后,只见徐愉站在一棵老树下,身上穿着一件雾紫色的风衣,脚上一双白色帆布鞋。 “徐愉。”霍庭森一边叫她的名字一边走到她身边,下一秒,倏然听到徐愉惊讶的软音:“霍先生,您怎么在这里?” 她语气恭敬疏离,似乎从来没有嫁给霍庭森过一样。 闻言,霍庭森下意识顿住脚步,深邃的目光灼灼地盯着徐愉的脸颊,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 第125章 徐愉眨了眨眼,卷翘浓黑的睫毛微微动了动,抿了抿粉唇,声音轻柔:“霍先生,你怎么了?” “霍先生?”男人蹙了蹙清隽的眉心,目光依旧落在徐愉的脸颊上,姑娘眸光清澈,仿佛世界上最纯粹的一泓清泉。 霍庭森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没再靠近徐愉,淡淡开口问:“你是徐愉?” 姑娘抿了抿唇,随即疑惑地摇了摇头:“我不是,霍先生,我告诉过你我的名字,我叫岁檀。您不记得了吗?” 此话一出,霍庭森立刻揪紧心脏,迈步走到徐愉身边,一只手扣住她的胳膊,随即抬手扯开她的领口,露出姑娘脖颈处一片白皙的肌肤。 目光落在她锁骨处一口淡淡的粉色牙印上,霍庭森瞳孔一缩,这个牙印是他咬的,这具身体还是徐愉。 这时候,岁檀猛然推了一下他的身体,手忙脚乱地扣上自己领口处的扣子。 脸颊泛红,羞耻地瞪了眼霍庭森:“霍先生,我没想到您竟然这么流氓。” 霍庭森现在没功夫在乎这些事情,两只大手紧紧地扣住岁檀的肩膀,目光如炬地盯着她,声音沉冷吓人:“说!你到底是谁?你把徐愉弄哪去了?不说我杀了你。” “您到底在说什么,我不认识徐愉,怎么可能知道她在哪?”岁檀拧着秀气的眉心说道,就连蹙眉的样子和神态都和徐愉一模一样,让霍庭森有种错觉,认为这两个人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只是换了个名字而已。 霍庭森根本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的徐愉去哪了?眼前这个女人很明显不是徐愉。 深深地折了折眉,霍庭森松开姑娘的身子,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掏出一把手枪,抵在岁檀的脑袋上,声音残忍:“你说不说?” 即使面对黑黝黝的枪口,岁檀依旧不卑不亢,声音清澈柔软:“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霍先生,我真的不认识您口中所说的徐愉是谁。” 眼见岁檀没有撒谎的迹象,霍庭森收回枪,漆黑深邃的瞳孔紧紧地扣着她的眼睛,沉声道:“现在,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不然我就把你丢在这里喂野兽。” 岁檀犹豫片刻,而后点点头:“霍先生,您问吧。” 眼前这张脸是徐愉的,霍庭森也说不了太重的话。 “你叫什么名字?” “岁檀,年年岁岁的岁,檀香的檀。” “哪里人?” “欧洲岁家。” “多大了?” “二十岁。再过一个月就满二十一岁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和哥哥一起来富春山采药,父亲病了,这里的中药很有效果。” “你为什么会认识我?” “霍先生,我本来就认识你。” “我们是因为什么认识的?” “我的保镖不小心把你的保镖打伤了,你说让我把我自己赔给你,我不愿意。” “在你眼里,我是什么身份?” “霍家三爷。” 话落,霍庭森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忽而想起曾经年少时祖爷爷讲给他的故事。 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地点,空间磁场重叠让人灵魂互换。 以前霍庭森从不相信这种事,如今事实摆在他面前,容不得霍庭森不相信。 恐怕这姑娘是同一空间的徐愉,那他的愉儿又去哪了? 此时,忽然一条粗壮的藤枝仿佛有灵性般朝岁檀跑过来,看样子想一下子扎死她。 出于本能反应,霍庭森下意识护着徐愉,抬手扣动扳机,子弹打中藤条,树藤退了回去。 “这些树是怎么回事?”霍庭森问。 岁檀摇摇头,“我也不知道,霍先生,你受伤了。”说话间,她指了指霍庭森手臂上的一道小伤口。 “没事。”霍庭森声音低沉,下一秒,手臂就被姑娘扣住,岁檀严肃地盯着他:“有事,这种藤条有毒,如果不处理,你会被毒死的。” 话落,岁檀就拉着霍庭森坐在大树下,不由分说地抬起自己的手放在男人胳膊上,合上眼帘。 霍庭森只觉得一股暖流经过他的手臂,下一秒,岁檀抬起手,只见男人线条流利的胳膊恢复如初,伤口不见了。 岁檀靠在树干上,脸色发白,环起双臂搂住自己,“霍先生,您别害怕,我不是妖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这种能力,父亲说因为檀儿是小神明,小神明要造福人间,所以才会有这种能力。” 第179章 徐愉,神山听到了你的愿望,会让你幸福一辈子 话落,霍庭森猛然想起那天在梵净寺玄空大师说的那番话。 「她在这个世界上有了延续,下一个神迹出现后,她就会在循环中解脱。」 目光倏地盯着岁檀,只见姑娘的脸色比刚才还白,霍庭森不由得心惊。 她是徐愉,是上一个已经死去的神迹。 岁檀就是上一个循环中已经死去的徐愉。 大概是因为磁场混乱,才让上一个循环中的徐愉阴差阳错来到这里。 霍庭森抿了抿唇,抬手碰了碰岁檀的胳膊,低声问:“岁檀,你幸福吗?” 他想替徐愉问问,如果没有遇见徐家,她会过着怎么样的生活。 岁檀弯了弯唇:“当然幸福啊,我有爸爸妈妈,还有哥哥疼我,霍先生,我怎么会不幸福呢?就是你有点讨厌,哪有第一次见女孩子就让人以身相许的?” “是吗?”霍庭森微微失笑,看来岁檀根本不知道她已经脱离了原来的时空。 她说话的语气也证实了她的话,只有在爱中长大的孩子才会用这么轻松的语气说出“幸福”这两个字眼。 岁檀点点头:“当然啦,霍先生,我从不说谎话的。我父亲每年都去寺庙里吃斋念佛,捐香火钱,他总是对我说,檀儿下辈子也会幸福,下下辈子也会幸福。父亲一直想给我改名字,他想让我叫愉,愉快的愉。这样檀儿就能一辈子快乐。” 她说这话时,苍白的脸颊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像是一盏明灯,照亮昏暗阴郁的树林。 霍庭森微不可见地蹙了下眉,这样的表情从没在这个循环中的徐愉脸颊上出现过,如此明媚的笑容。 “我也觉得我下辈子会幸福。”岁檀声音温软:“霍先生,如果下辈子我不是岁家的女儿,如果下辈子我生在一个普通家庭,您想听听我的向往吗?” “嗯。”霍庭森低低地应了声。 岁檀弯了弯唇:“我想好好上学,大学毕业后开一家香水铺子,然后和我喜欢的丈夫结婚,生一个孩子,如果是男孩就叫朝朝,如果是女孩就叫暮暮,朝朝暮暮。” 闻言,霍庭森神色平静,他不忍心告诉岁檀,在下一个循环中,她一点都不如当初她设想得那么幸福。 “岁檀,你会如愿的。”霍庭森低声道:“但是我觉得孩子小名可以叫朝朝,大名建议叫清臣,霍清臣。” “霍清臣?”岁檀害羞地抿了抿唇,偏头扫了眼霍庭森,“霍先生,您真的不知羞。” 霍庭森笑而不语。 过了会儿,岁檀慢慢闭上眼睛。 她睡着后,霍庭森才小心翼翼地握住徐愉的手。 “三哥。”徐愉慢慢睁开眼睛,下意识抬起双臂搂住霍庭森的脖子,声音柔软:“你怎么来富春山了?” 见此,霍庭森松了一口气,他的愉儿回来了。 低头吻了吻徐愉的鬓角,霍庭森有力的双臂扣着姑娘的后背,伏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失踪了,我担心你就过来了,愉儿,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吗?” “我摘药时忽然感觉一阵头晕,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徐愉抿了抿唇,搂进霍庭森的脖子,一双黑漆漆的狐狸眼明亮秾艳,“三哥,我昏倒了吗?” 霍庭森低低应声:“嗯,愉儿,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徐愉摇了摇头,“三哥,我好像做了一个梦,全身仿佛置身在一片甜甜的糖果海洋中,除了和你在一起外,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幸福。” 霍庭森抿了抿唇,并未说话,只偏头吻了吻徐愉的脸颊。 这时候,鼻尖仿佛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霍庭森把鼻尖抵在徐愉颈窝里,仔细闻了闻。 这花香竟是从徐愉身上传出来的。 “三哥。”徐愉弯唇笑了笑,忽而仰起脸吻住男人的薄唇,霍庭森双手掐着姑娘的细腰,轻而易举地反客为主。 徐愉躺在柔软的草地上,双手勾着霍庭森宽阔的肩膀,扬起头跟随着他的吻。 四周的无名小花悄悄绽放,它们似乎和徐愉一样开心。 事后,徐愉被霍庭森背着下山,途径藤林,里面的藤枝全都乖乖地垂在地上,直到徐愉和霍庭森离开后才兀自在空中挥舞自己的枝条。 下山的路上,徐愉趴在霍庭森后背上,双臂缠着男人的脖子,目光落在两边的灌木丛上,“三哥,你还记得那次你把我从西山森林带出来吗?” 第126章 “怎么了?”霍庭森低声问。 徐愉抿了抿唇,眸底掠过一抹笑意,伏在男人耳边小声说:“其实那次我有一点点爱上你了。” 只是她当初懵懂无措,不知道那种复杂的情感是爱。 而后,徐愉趴在霍庭森宽阔坚硬的后背上,似乎像自言自语地说道:“三哥,我听别人说富春山是神山,能满足信徒的一切愿望,化解一切遗憾。不知道神山能不能帮我满足愿望?” “你有什么愿望?”霍庭森问。 徐愉眨了眨眼,秾艳的眸光朝前方瞟了眼:“我想永远幸福。” 话音落地,她徐愉似乎是后悔了,又有些词不达意地补充道:“三哥,我是不是太贪心了?神山估计会生气吧。” “不会。”霍庭森沉声道,声音有种使人下意识信服的威严,“徐愉,神山听到了你的愿望,会让你幸福一辈子。” 回到南山公馆时是晚上九点,朝朝正被桐姨哄着喝奶粉。 霍庭森和徐愉回来后,孩子立刻瘪瘪小嘴,不仅不喝奶粉了,还哭了起来。 “不哭,朝朝。”霍庭森把孩子抱进他怀里,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孩子的后背。 但孩子哭得眼睛都红了,还不准备停下哭泣。 小朋友似乎生气了。 徐愉心疼地把孩子抱进她怀里,低头吻了吻孩子的脸颊,声音温柔:“乖朝朝,妈妈在呢,不哭了崽崽。” 被徐愉哄了会儿,孩子才停下哭泣,小手放在妈妈胸口处,张嘴吮了吮徐愉内搭衬衫上的扣子,一会儿又嫌不好吃吐出来,委屈巴巴儿的样。 第180章 宝贝儿,我管不住这小朋友 徐愉愧疚地皱了皱秀气的眉心,在心里叹了口气。 当晚,徐愉和朝朝睡着后,霍庭森连夜乘专机去了趟a市。 敲开梵净寺的寺庙门,霍庭森才发现玄空大师竟然一直在等他。 “大师。”霍庭森朝玄空颔首,态度恭敬。 玄空笑了笑,指腹捻着佛珠,开门见山道:“你见到岁檀了?” “嗯。”霍庭森皱着眉头,目光不解地看着玄空,“她是徐愉,对吗?” 玄空点了点头,和霍庭森一起走进禅院,“确切地说,岁檀是徐愉的一个片面,是她幸福的一面。神迹初初降临时并不完整,直到徐愉出现,这个神迹才真正达到完美。她是幸运的,至少她在这个循环中解脱了。” 走进禅院,目光落在满地月色上,霍庭森拧了拧眉,斟酌片刻后问道:“大师,在上个循环中,岁檀的结局是什么?” 玄空捻着佛珠,淡淡回答:“她是神迹,命运已经暗中注定。” 霍庭森明白了,岁檀并没有像她父亲期望的那样幸福一辈子。 “大师,我想让徐愉和朝朝平安,为此无论让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可以接受。”霍庭森低声道。 玄空慈祥地看着年轻人:“循环已解。” 深夜回到南山公馆,霍庭森走进卧室,来到床边,徐愉安静地躺在床上,白皙的小脸柔软恬和。 喉结滚动,霍庭森低头往姑娘眉心上落下一个吻。 — 直到盛夏,朝朝七个月的时候,徐愉和沈峥的合作才开始宣传。 sen的首香被一个国际大牌女星试用,而且反响超级好。 毫无疑问,sen一定会大卖。 周末上午八点,徐愉在衣帽间里换好衣服,一身淡蓝色的连衣裙,搭配一个白色的包包。 提着包下楼时,徐愉刚走到最高一层台阶,就看到霍庭森抱着孩子从别墅外走进来,孩子戴着一顶淡黄色的遮阳帽,小帽子上绣着一个卡通小汽车的图案。 孩子一双深绿色的圆圆瞳孔炯炯有神地盯着徐愉。 七个月的孩子已经会依赖爸爸妈妈了。 徐愉弯了弯唇,提着包下楼,走到父子俩身边,低身吻了吻孩子的小脸颊,“崽崽,妈妈要去上班了。” “ma……ma…ma。”孩子伸出小手抓了抓徐愉脖间的十字架项链,脸颊上露出一个软软的笑。 徐愉顿时心花怒放,又往孩子脸蛋儿上亲了亲,“崽崽,你好可爱哦。” 这时候,霍庭森让孩子的小手松开徐愉的项链,孩子不愿意,哭巴巴地看着徐愉,小手攥紧十字架。 “朝朝听话。”霍庭森轻轻地拍了拍孩子的小手背。 话落,孩子“哇”一声哭了出来,举起小手让徐愉抱抱。 看那样子是压根不想再和霍庭森玩。 徐愉把孩子抱进她怀里,一只手取下项链挂在孩子脖子上,“崽崽,给你了哦,不许哭了。” 说完,徐愉亲了亲孩子的鼻尖。 孩子趴在徐愉怀里,满足地用自己的小手捏着十字架,也不哭了。 霍庭森无可奈何地蹙了蹙眉,抬手刮了下朝朝的软软脸颊:“朝朝,这是妈妈的东西,还给妈妈,好吗?如果朝朝想要,爸爸今天带你去买。” 孩子听不懂霍庭森说什么,可能是因为孩子本来就乖,没一会儿就捏着十字架依依不舍地还给徐愉。 徐愉笑了笑,把项链戴上,抬手轻轻地揉了揉孩子的小脑瓜,“朝朝,妈妈走了啊,下午回家给我们崽崽买玩具。” 随即,徐愉踮起脚,隔着孩子抬起双臂搂住霍庭森的脖子,吻了吻男人微凉的薄唇,眷恋地伏在他肩膀上一会儿,“三哥,记得想我哦。” “嗯。”霍庭森在她唇角亲了下,“首香能卖多少算多少,剩下的我全买。” 徐愉瘪瘪嘴,退开后瞪了他一眼,“霍庭森,你不许捣乱。” 霍庭森勉强地应了声。 徐愉又和孩子说了几句话,然后离开公馆。 姑娘离开后,霍庭森抱着孩子去书房。 徐愉到了沈氏集团后,被沈峥的助理恭敬地带进直播室。 sen今天首卖,徐愉这个原创调香师总得露面支持一下。 直播开始后,徐愉象征性地露了下面,但没引起什么轰动。 直到直播间的人越来越多,有一个显眼包出现了。 显眼包说:“我觉得sen也就一般般,喷在身上让我想吐。” 不用想就可以猜到这人肯定是水军。 sen目前除了徐愉有一瓶,就只有给sen代言的那位国际女星有一瓶。 主播没搭理这人,继续介绍sen。 这时候,主播的小助理忽然惊呼了声,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直播屏幕。 下一秒,主播也愣住了。 徐愉觉得好奇,凑过去望了眼手机屏幕,只见直播界面上不停地出现打赏的标识。 「用户9652124打赏一百万。」 「用户9652124打赏两百万。」 「用户9652124打赏七百万。」 「……」 这一会儿的功夫,这位神秘用户已经打赏了有三千万。 要知道,今晚的香库存全部卖完营业额也才总共五千万。 “徐愉姐姐,这……这位大佬是你朋友吗?”小助理结结巴巴地问。 徐愉抿了抿唇,“不知道,可能是个人傻钱多的大佬吧。” “……”小助理沉默了,她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插曲过去,主播继续讲解sen,助理在一旁辅助。 徐愉坐在墙角的休息椅上玩手机。 没过一会儿,小助理又愣住了,主播也呆住了。 只见用户9652124又开始打赏。 并且这次还有留言,留言有点奇怪。 「用户9652124打赏一千万~」 「用户9652124留言:阿巴阿巴帕帕叮。」 「用户9652124打赏一千万~」 「用户9652124留言:帕帕克叭叭阿。」 看到这留言,徐愉眼角抽了下,趁着没人注意,立刻给霍庭森发消息:「三哥,别让朝朝捣乱。」 很快,霍庭森就回复道:「宝贝儿,我管不住这小朋友。」 第181章 我爱他,终古常新 徐愉抿了抿唇,精致的指尖敲在键盘上:「霍庭森,你快点管管朝朝,别让小朋友捣乱。」 此刻,南山公馆书房里,孩子坐在摆满文件的办公桌上,白嫩嫩的小手胡乱地拍在电脑键盘上,自己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霍庭森坐在办公椅上,宽阔的后背倚着椅背,神情慵懒闲散,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黑色私人手机。 看到徐愉发来的消息,男人勾唇失笑,精致的眼尾微微上扬。 这时候,孩子扭过头,霍庭森抬眸看过去:“怎么了?朝朝。” “papa。”孩子小心翼翼地从办公桌上爬到霍庭森怀里,霍庭森抬手搂住这孩子,拍了拍他的后背。 朝朝趴在他怀里,张开小嘴巴咬了几下霍庭森黑色衬衫上的扣子,然后举起小手委屈巴巴地摸了摸霍庭森的领口。 显而易见,这孩子饿了。 这边,徐愉收到霍庭森的消息:「管住了。」 徐愉瘪瘪嘴,指尖轻动:「混蛋!」 霍庭森回复她一个朝朝的表情包。 第127章 之前徐愉拍了朝朝很多照片,都做成了表情包。 霍庭森发的这个表情包就是朝朝吮着自己的小指尖饿了的表情。 徐愉松了口气,这时候,小助理偷偷摸摸地走过来,目光四下一顾,看看有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 随即暗戳戳凑近徐愉,在她耳边小声说:“徐愉姐姐,刚才那个521是不是你的追求者啊?” 徐愉睨了她一眼,淡淡道:“不可能,我结婚了,都有宝宝了。” “什么?”小助理惊呼一声,“徐愉姐姐,你结婚了?” 徐愉失笑,偏头看了她一眼,“不像吗?我家崽崽很可爱的,有机会让你看。” 小助理用两秒钟的时间思考一下人生,紧接着点点头,“好的,徐愉姐姐。” 和沈峥预料的情况一样,sen完成了一次香界绝无仅有的大卖。 所有的库存全部被抢空,轻而易举实现五千万销售额。 下班前,沈峥让徐愉重新给sen写一句宣传语,以便推进接下来的预售进度。 徐愉想了想,秀气的指尖捏着黑色的中性笔在干净的一张白纸上写下一句话。 「岁月的深处是一朵衰败的紫色郁金香,我爱他,终古常新。」 晚上回到南山公馆后,霍庭森在公司加班,明亮舒服的客厅里铺着一张淡蓝色的后地毯,孩子坐在地毯上炯炯有神地盯着自己的小脚丫。 徐愉把包包递给景绿,接过她递来的湿巾擦了擦手,随即走到孩子身边低身捡起他扔在一旁的小袜子。 “朝朝,想什么呢?妈妈回来了哦。”徐愉笑着说。 孩子偏头看到徐愉,立刻开心地抬起两只小手臂,小奶音含糊不清地叫妈妈。 徐愉把孩子抱起来,朝朝奶咯咯地朝她笑。 “朝朝,你怎么把你的小袜子脱了呀?”徐愉问,抱着孩子坐在地毯上,把朝朝圈进她怀里,给孩子穿上袜子。 孩子两只小手抓着徐愉的手臂,趴在她手臂上,徐愉给他穿袜子的时候,孩子就晃自己的小脚丫,看起来就像是在和徐愉闹着玩。 好不容易才给孩子穿好袜子,徐愉一低眸,就看到朝朝这孩子睁着一双漂亮的深绿色圆瞳孔无辜地盯着她,把自己的小拳头塞进徐愉胳膊下,朝徐愉奶呼呼地笑:“mama。” 徐愉低头亲了亲孩子,“朝朝,下次不许再脱袜子了,不然妈妈给爸爸说,让爸爸罚你的奶瓶。” 孩子听不懂,含糊不清地叫着妈妈。 徐愉完全迷失在朝朝的小奶音里了,哪里还想让霍庭森惩罚小朋友? 徐愉陪朝朝玩了会儿,桐姨走过来恭敬地说:“小夫人,老爷子让您回老宅一趟,三爷从公司过去。” “好。”徐愉把朝朝从地毯上抱起来,孩子小手抓着一块红色的小积木往手里塞,还好被徐愉制止了。 “我带着朝朝去吧。”话落,徐愉忽然又问桐姨,“爷爷说因为什么事让我和三哥过去吗?” 桐姨皱了皱眉,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地开口说:“好像是大房那位爷的一个私生女找到老宅了。” 徐愉猜到是霍卓彦。 “嗯。”徐愉点了下头,抱着孩子上楼换衣服。 桐姨留下收拾积木。 徐愉换了件鹅黄色的连衣裙后,给朝朝换了件浅绿色白色小鸭子图案连体衣。 现在是夏天,每次出门前,徐愉都要往孩子身上扑点爽肤粉。 喂朝朝喝半瓶奶粉后,徐愉和孩子一起去老宅。 到了老宅门口,霍北下车拉开劳斯莱斯后座的车门,徐愉抱着朝朝下车。 目光扫了眼老宅门口,徐愉看到几辆豪车停在门口。 门口工作的佣人见到徐愉的身影,立刻走过去,态度恭敬:“三夫人,小少爷。” 徐愉点了下头,随即抱着孩子走进老宅。 刚走进主楼,徐愉就敏感地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只见老爷子沉着脸坐在沙发上,霍家二房夫妻和霍淮书夫妻俩也在,就连张琦玉也哭丧个脸瘫在地上。 此外,客厅里还有一个大概二十五岁左右的女人,打扮精致,一身粉色高定套装,厚重妆容下是一张不甚精致的脸。 徐愉抱着孩子一走进去,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反应。 老爷子笑意盈盈地朝徐愉说道:“小愉来了,朝朝还没睡?” 现在是晚上八点多,按理说小孩子都该睡觉了。 徐愉笑了笑,“爷爷,朝朝是白天睡,晚上醒。” 话落,徐愉把孩子递到老爷子怀里,老爷子顿时喜欢地看着怀里的孩子,“朝朝,想不想祖爷爷啊?” 孩子一个劲地看徐愉,但似乎并不认生。 徐愉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佣人安静地往她旁边的小桌子上放了一杯刚泡好的茶。 霍淮书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徐愉,徐愉正在喝茶,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徐贝希一身白色短裙,背的包得有五十万,她炫耀地看了眼徐愉。 徐愉懒得搭理徐贝希这些幼稚的小伎俩。 南山公馆的衣帽间里,霍庭森给她买的百万包没有两百个也得有一百五。 霍博江看了眼老爷子怀里的孩子,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生怕老爷子让霍庭森的孩子得到霍家的继承权。 第182章 霍家丑事 这时候,霍卓彦从外面走进来,张琦玉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怒气冲冲地拦住霍卓彦,一抬手往他脸上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疯女人,你干什么?”霍卓彦反手推了一把张琦玉。 张琦玉重新跌倒在地上,哭丧张脸哀嚎:“霍卓彦,你个王八蛋,我们夫妻这么多年,我竟然不知道你在外面有个私生女!” 此话一出,霍卓彦立刻察觉到今天霍家多了一个外人。 看到杜暖音后,霍卓彦顿时皱了皱眉,似乎是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见到这个女人。 杜暖音咬了咬唇,朝着霍卓彦叫了声爸爸。 霍卓彦面色如常,很显然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 恐怕霍卓彦早就知道杜暖音是他的私生女。 此时,徐愉盯着杜暖音那张脸,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几年前,她和顾南风一起去s市旅游,在一个古镇见过杜暖音,她当时好像是在拍戏。 这个杜暖音是个十八线小演员。 见此,老爷子让徐愉抱走孩子,沉着脸批评霍卓彦,“这就是你干的好事?我们霍家的脸都快被你给丢干净了。” 霍卓彦皱了皱眉:“爸,您听我解释,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暖音是个很听话的孩子,不比柠沁和颜洛逊色,如果您允许,我就让暖音住进老宅。” 一听这话,张琦玉发疯般地嚷嚷:“霍卓彦你个王八蛋,你出轨很自豪吗?我真是瞎了眼才嫁给你。” 随即,张琦玉又用锐利的目光扫了眼徐愉,愤愤地说:“还有你,徐愉,你个贱人!你到底把我女儿弄哪去了?上次你怎么没死在医院?” 话音落地,忽然听到一阵尖刀划破空气的声音,紧接着就看到一把锋利的匕首插在张琦玉面前,鲜血滴落在地板上,脸颊被这把匕首划了一个口子。 张琦玉捂着脸痛呼,下一秒就看到霍庭森走进来,身后跟着蒋盛和霍北。 男人经过张琦玉,用余光冷冷地睨了她一眼,张琦玉被这个眼神震得瑟瑟发抖,仿佛被一条毒蛇残忍地扼住咽喉。 霍庭森冷冷地扯了下唇角,声音残忍凛冽:“再敢说一句话,我把你的舌头割了。” 随即吩咐霍北:“拖到南山,阿特拉斯最近需要玩伴。” 显而易见,霍庭森要把张琦玉去喂狼。 没给张琦玉反驳的机会,霍北就让保镖把她拖走。 孩子一看到霍庭森,就在徐愉怀里坐不住了,伸出小手要papa抱。 霍庭森来到徐愉身边,双手扣着孩子的小身体,把朝朝抱进他怀里,随即在徐愉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杜暖音看到这一幕,心里“咯噔”一下。 她听说过霍庭森,不过外界都传言霍家三爷残忍嗜血,长相可怕,她也一直以为霍庭森就是个魔鬼。 今日一见,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这么温柔。 杜暖音咬了咬唇,一想到自己即将成为霍家人,顿时心花怒放。 这可是霍家啊,祖上传下来的无数财富和无上荣光,仅仅是这一个姓,就让多少人求之不得。 老爷子看到霍庭森出现,心里松了口气,瞅了眼霍卓彦和杜暖音,面上叹了口气:“我年纪大了,霍家的很多事我都交给庭森了,你们有什么就和庭森谈吧。” 随即老爷子让老管家扶着他出去走走。 老爷子离开后,霍卓彦顿时转向霍庭森,说道:“庭森,暖音是我女儿,她应该住在我们霍家,霍家自古以来的一条家训就是不能让族里的血脉流落在外。” 他说这话,霍庭森仿佛没听见,抬手握着孩子的小手防止他把自己的小拳头塞进嘴里。 第128章 徐愉在一旁安静地喝茶。 霍卓彦皱了皱眉,只得压着怒气又说了一遍。 这次,霍庭森淡淡瞥了他一眼,随即没什么情绪地扫了眼杜暖音,遇到男人的目光,杜暖音脸色一红,害羞地低下头,那样子仿佛她和霍庭森有点什么似的。 徐愉可没错过杜暖音的表情,当即把手里的茶杯“砰”一声重重放在桌子上,面无表情地瞪了眼霍庭森。 臭男人,招蜂引蝶。 回家再收拾你。 “家训是有不能让族里的血脉流落在外这一条。”霍庭森声音平淡,不悲不喜。 此话一出,霍卓彦和杜暖音心里一喜,都以为霍庭森答应这件事了。 下一秒,霍庭森沉声继续刚才的话头:“但前提她得是霍家的血脉。” “我能保证,暖音就是我们霍家的骨血。”能把出轨说得那么理直气壮,也就只有霍卓彦了。 霍庭森唇角勾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朝身后的霍北抬了下手,“让桃山进来,给他们取血,做亲子鉴定。” “是,三爷。”霍北离开客厅把桃山领进来。 桃山朝霍庭森点了下头后,就拎着医药箱走到霍卓彦和杜暖音身边。 没人看见,杜暖音的脸色白了白。 霍卓彦怒气冲冲地瞪着霍庭森,“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暖音不是我的女儿?真是天大的笑话。” “万事终有一疏。”霍庭森凛冽地扫了眼,随即命令桃山:“取。” 桃山点点头:“是,三爷。” 霍卓彦也不敢反驳了,生怕再被关祠堂。 桃山取了两人的血液后,就提着药箱离开了。 “行了吧?”霍卓彦瞪着霍庭森说,他人生中再没有比这个时刻更加耻辱了。 霍庭森笑了笑,抱着孩子站起身,徐愉跟着他一起站起来,抬手挽着他的胳膊。 “是不是我们霍家的血脉,等鉴定结果。”撂下这句话,霍庭森抱着孩子和徐愉一起离开。 孩子趴在霍庭森肩膀上,一双圆圆的眼睛看着客厅里的这些人,有些疑惑不解。 霍庭森离开后,杜暖音的目光久久地落在门口,这么有权利的一个男人,要是她的该多好啊?就是让她不做霍家的女儿她也愿意。 第183章 徐愉,是你把朝朝弄哭的 霍淮书和徐贝希离开老宅前,经过老宅的一个凉亭时,看到霍庭森抱着孩子坐在一个石凳上,徐愉坐在他旁边,手里拿着一包小零食在吃,孩子手里握着一根磨牙棒,一边磨牙一边看妈妈手里的小零食。 “papa。” “朝朝,你不能吃。” “mama。” “崽崽,你真不能吃,等你再长大一点就可以了,乖乖吮你的磨牙棒。” 孩子瘪瘪小嘴巴,看样子仿佛要哭出来,一抬小爪子把自己的磨牙棒扔了。 在霍庭森怀里拱了拱自己的小身子,赌气般吮了几口男人衬衫上的高定的扣子,然后又嫌难吃吐了出来。 趴在霍庭森怀里,因为妈妈不让他吃零食,孩子委屈得嘴巴一颤一颤的。 徐愉也没想到他们家崽崽竟然这么贪吃,忍住唇角的笑容低身把孩子扔掉的磨牙棒捡起来,放在桌子上,然后从包里重新拿出一根磨牙棒,拆开包装袋。 “朝朝,妈妈错了,妈妈以后再也不在你面前吃零食了,乖崽,不生气了哦。”徐愉用新的磨牙棒碰了碰孩子的小胳膊。 孩子听到这话,伸出一只小手抱住徐愉手里的磨牙棒,塞进自己小嘴巴里津津有味地吮了起来。 徐愉抬手摸了摸孩子的小脑瓜,故意说道:“小气鬼朝朝。” 好巧不巧,孩子似乎听懂了这句话,又一委屈,不磨牙了,窝进霍庭森怀里独自伤心。 孩子坐在霍庭森腿上,两只小手放在男人精瘦有力的腰身上,把自己的小脸颊贴在霍庭森怀里,整个就是一只小胖墩,仿佛一个小考拉挂在霍庭森怀里。 抬手轻轻地揉了揉孩子的小脑瓜,霍庭森笑着低声道:“朝朝不是小气鬼,徐愉才是小气鬼。” “……”徐愉抿了抿唇,沉默片刻后,一双黑溜溜的狐狸眼可怜兮兮地盯着霍庭森,演技一流:“三哥,你不爱我了吗?” “徐愉,是你把朝朝弄哭的。”霍庭森调侃道。 徐愉再次沉默。 这话她无法反驳。 不远处的霍淮书看着这一幕,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看着当初那个女孩如今初为人母,她还这么幸福,霍淮书心中各种情绪翻腾在一起,让他难受得仿佛全身被撕裂。 霍淮书情不自禁地在心里想,如果徐愉当初嫁给了他,她还会像现在这样幸福吗? 面对这个问题,霍淮书不知道。 “淮书哥哥,我们走吧。”徐贝希咬着唇说,不动声色地添油加醋:“恐怕徐愉不愿意见我们。” 霍淮书皱了皱眉,想说什么的样子但最后什么都没说,“嗯,走吧。” 随即,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霍庭森不动声色地瞥了眼他们离开的方向,刚毅精致的唇角勾出一抹近乎残忍的弧度。 此时,南山。 张琦玉衣衫不整地跌倒在地上,脸上的血迹已经干了。 她面前有一头眼神可怕的狼,仿佛下一秒就能把她沿喉咙咬断脖子。 阿特拉斯嗷了声,随即靠近张琦玉,张琦玉被下得连连后退,颤抖着声音说:“你,你别过来。” “嗷。”阿特拉斯偏偏靠近她,露出自己尖利的爪牙恐吓她。 张琦玉被吓得差点哭了,这时候,她看到一团白色的东西迈着小短腿跑过来。 心里顿时一喜,就在张琦玉以为得救了的时候,只见小萨摩耶跑过来,用自己的小尖牙一口咬在张琦玉的腿上。 张琦玉疼得连连哀嚎。 整天和狼混在一起的狗子怎么可能是个简单的角色呢? — 下周一,七月十四号,凌晨时分,徐愉正困得不行,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人吻了下她的额头,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句生日快乐。 徐愉立刻睁开眼睛,就看到刚从公司回来的男人站在床边,勾唇望着她,随即又低头吻了吻她的粉唇。 霍庭森坐在床边,抬手把徐愉从床上拉起来,抱进他怀里,宽阔有力的大手扣着她的后背,薄唇在她耳蜗上落下一个缱绻的轻吻。 “三哥,你怎么记得我的生日呀?”徐愉搂着男人的脖子轻声问。 霍庭森蹙了蹙眉, 冷声道:“说什么胡话呢?我怎么会不记得妻子的生日?” 徐愉抿了抿唇,卷翘浓长的睫毛遮住一双漆黑的眸里的微光,偏头靠在霍庭森肩膀上:“三哥,其实我也不确定七月十四号是不是我的生日。” 霍庭森闻言,挑了下眉,扣着徐愉的腰肢把她拉开一点,然后一双深邃的瞳孔炯炯地盯着她。 沉声道:“徐愉,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彼此相爱。” 徐愉弯了弯唇,笑着点点头,抬手搂着男人精瘦有力的腰身,凑近霍庭森在他薄唇上吻了一下,“三哥,我爱你。” 霍庭森心尖一顿,只需要徐愉简单的三个字,曾经的那些暗无天日都变成了阳光明媚。 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做工精致的戒指,霍庭森把它套进徐愉的无名指上,吻着她的唇:“宝贝儿,跟我一辈子,好吗?” “好。”徐愉点点头。 过了会儿,霍庭森在徐愉唇角落下一个吻,再次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末端系红结的小木板,放在徐愉的手心里。 深邃凛冽的目光望着她,口气几乎接近虔诚,低声道:“这是我在梵净寺求的,寺庙里的小和尚说,这块许愿牌很灵,能让人愿望成真,但只能有一个愿望。” 徐愉捏着许愿牌,弯唇笑了笑,声音温软:“谢谢三哥。我现在还没有想到的愿望,以后我想到了再写在这个小牌子上。” 话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徐愉连忙问:“三哥,你是怎么求来这张牌子的?” 她听说过梵净寺的许愿牌很灵,但同时也不可能轻而易举就能求得。 三哥付出的代价肯定很大。 霍庭森笑而不语,把她推倒在柔软的床铺上,低身堵住她的唇。 徐愉双手搂住霍庭森的脖子,还记得刚才那个问题,被他吻着时含糊不清地问:“三哥,你说嘛。” 第184章 霍庭森,你就是个畜牲 “徐愉,不要说话。”霍庭森在她唇瓣上咬了下,有力的大手扣着她的腰肢,用吻倾覆她。 徐愉再也没有说话的机会,随着霍庭森一起坠入无底的深渊。 翌日一大早,徐愉一睁开眼睛,就感觉到来自身体四面八方的痛意。 恰时,身体被霍庭森从背后搂住,男人凑近徐愉吻了吻她的后颈,声音沉凛沙哑:“宝贝儿,这么早就醒了?” 苍穹微亮,现在时间还不到清晨五点。 第129章 徐愉抿了抿唇,冷静几分钟后,毫不犹豫地扯开霍庭森有力的手臂,不理他。 霍庭森勾了勾唇,嘴角露出一个近乎温软的笑容:“今天是你生日,不开心?” “你……”徐愉咬了咬唇,顿住话头,一把扯过被子蒙过自己的头顶,闷声闷气道:“霍庭森,你简直不是人。” “弄疼你了?”霍庭森低声问,温软的语气里夹杂着笑意和宠溺。 徐愉闻言,瘪瘪嘴,语气有点抱怨:“你哪次不弄疼我?霍庭森,你就是个畜牲。” “徐愉,别说脏话。”霍庭森道,一条有力精瘦的手臂圈住姑娘的腰肢,稍稍用力让徐愉正对着他。 徐愉抿了抿唇,抬起两条精致白软的手臂环住霍庭森的脖子,眨了眨眼,而后慢慢凑近男人的脖子,粉唇微动,往他脖颈上咬了一口。 “气消了?”霍庭森任她咬,说话时喉结性感地上下滑动,徐愉见状,眨巴眨巴眼,又往他喉结上咬了一口。 咬完后,徐愉立刻钻进他怀里,小声嘟囔:“三哥,你不能生气。” 霍庭森怎么可能会生气。 把徐愉哄好后,两人一起起床洗漱。 换好衣服,徐愉和霍庭森相继走出衣帽间,一个脸红耳热,一个唇角勾笑。 来到一楼,朝朝正坐在儿童座椅上,两只小手捧着自己的奶瓶,景绿坐在旁边喂孩子吃辅食。 不仅如此,clara今天竟然来了南山公馆,自从怀孕后,徐愉还是第一次见婆婆。 “小愉,怎么不多睡一会儿?”clara心疼地望着姑娘,“眼底都有青眼圈了。” 徐愉闻言,不着痕迹地瞥了眼霍庭森,她有黑眼圈不都是因为这个男人? “没事的。”徐愉弯了弯唇道:“妈妈,您怎么来b市了呀?应该我和三哥一起去d国看您的。” clara慈爱地笑了笑,神态雍容华贵:“还是姑娘乖,还念着妈妈,哪里像leon这个人,我感觉我对于他来说活着和死了差不多。” 额角抽了下,霍庭森无可奈何地蹙了蹙眉,低声道:“clara,您说这话心里不愧疚吗?” “keine sau.”clara笑着道。 徐愉闻言,抿了抿唇,忍不住也跟着clara笑了。 这时候,徐愉余光看到朝朝一直盯着他们看,勾了勾唇,走过去,把孩子抱进她怀里。 孩子的身子软软的,小小的一团,可爱得紧。 徐愉吻了下孩子柔软的脸颊,漂亮的眼尾轻轻勾起,低声温柔道:“朝朝,祖母来了,让祖母抱抱好不好?” “papa...”孩子看向霍庭森,显而易见,想让爸爸抱。 霍庭森把孩子抱进怀里,轻轻地握住孩子的小手,朝朝一到霍庭森怀里,就用自己的一双深绿色的圆圆瞳孔仔细专注地盯着clara。 clara抬手轻轻地摸了下孩子软软的小脸蛋儿,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朝朝,还认得祖母吗?” 朝朝的满月宴在兰宫举行,只不过那时候孩子还小,可能不会记得clara。 “朝朝,让祖母抱抱好不好?”霍庭森低声对孩子说。 孩子发出一声奶咯咯的笑,然后朝clara伸出小手。 clara慈爱地抱过孩子,对霍庭森和徐愉说:“今天是小愉生日,你们夫妻俩好好过二人世界,我让朝朝去兰宫玩几天,刚好父亲这几天有点想这个孩子。” clara口中所说父亲是霍庭森的外祖父,兰宫的主人jonas公爵大人。 “朝朝,愿意去兰宫吗?”霍庭森问孩子,然后又说:“还记得曾外祖父吗?” 孩子趴在clara怀里,眨巴眨巴一双圆圆的大眼睛,两只小手攥紧祖母裙子上的装饰边。 “啊…”孩子奶声奶气地回答霍庭森。 霍庭森弯唇失笑:“就当朝朝同意了。” 紧接着,clara就吩咐候在外面的佣人进来,身穿淡蓝色长裙的女佣走到clara面前,朝她恭敬地行了个礼:“殿下。” “传信给父亲,就说我要带着朝朝回兰宫。”clara吩咐道。 佣人点头:“是,殿下。” 吃过早饭,clara准备带朝朝回兰宫。 徐愉去楼上儿童房收拾好朝朝的换洗衣物,和奶粉尿布,还有其他一些婴儿用品。 整整收拾满了两个大托特包,徐愉拎着包下楼,把东西递给clara的女佣。 随即徐愉又抱了抱孩子,温声道:“朝朝,去兰宫要乖乖听话,知道吗?” “mama。”孩子举起自己的小手摸了摸徐愉的脸颊,白嫩嫩小脸颊上的笑容温软又治愈。 徐愉往孩子脸颊上亲了亲,把他递给clara。 clara抱着孩子坐进一辆黑色的豪车里,降下车窗,偏头笑着对徐愉说:“小愉,祝你们玩得开心,好好享受二人世界。” 徐愉脸颊红了下,含糊地点点头:“我知道了,妈妈,再见。” “嗯。”clara升起车窗,几辆黑色的豪车相继离开公馆。 直到视野里没了车影,徐愉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这时候,身体忽然悬空,徐愉下意识抬起手臂搂住霍庭森的脖子,害怕地惊呼:“三哥!” “在呢。”霍庭森口气蔫坏,抱着徐愉走向别墅里,不紧不慢地接起话头:“回房睡觉。” 第185章 对霍庭森来说,徐愉就是最好的礼物 徐愉咬了咬唇,靠在男人宽阔坚硬的肩膀上,任由霍庭森把她抱回别墅。 回房后,霍庭森没再碰徐愉,规规矩矩地搂着她睡了个回笼觉。 上午九点,霍庭森去公司上班,徐愉和顾南风相约一起去喝咖啡。 两人选了一家装修精致的咖啡馆,伴着悠扬绵长的轻音乐,徐愉搅着咖啡叹了口气。 “阿愉,这已经是你第五次叹气了。”顾南风道。 “哦。”徐愉点了点头,抬起咖啡杯喝了口咖啡后,再次叹了口气:“南风,霍庭森送给我一张许愿牌,我想给他送一件礼物,但不知道送什么好。” 闻言,顾南风抿了抿唇,她最近剪了短发,到下巴处的长度被烫得卷卷的,红唇乌发,又飒又美。 徐愉和顾南风的风格完全不同,她仿佛是那种柔中夹刀的玫瑰。 “给霍庭森送礼物难度可不是一般大。”顾南风煞有介事地做出评价,随即话音一转,笑嘻嘻地对徐愉说:“不过我觉得如果是你送礼物,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 此话一出,徐愉立刻有些不解地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顾南风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凑近徐愉小声道:“宝宝,对霍庭森来说,徐愉就是最好的礼物。” 闻言,徐愉抿了抿唇,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随即心不在焉地喝了口咖啡。 当晚八点,华信会议室。 不等员工汇报完工作,霍庭森就抬手暂停了会议,起身整理自己的袖口,神情严峻无波,沉声道:“今天就到这里,需要签字的文件送到我办公室。” 话落,霍庭森离开会议室。 他一走,立刻有人疑惑地开口:“三爷向来是加班狂魔,这次是怎么了?” “肯定是有约了。”有人回答说。 一人疑惑不解:“有约?怎么可能?三爷不是单手吗?难道和蒋助约会?不可能呀,三爷那么正直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个gay。” “……”还没离开会议室的蒋盛沉默了,这些人能不能等他走了再说?烦死了。 要是让小夫人知道公司里有人在传他和三爷的绯闻,蒋盛觉得自己的人头很有可能保不住。 回到办公室,霍庭森拿着自己的西装外套离开公司。 正在下楼的过程中,收到徐愉发来的微信消息。 愉妻:「三哥,今晚不回南山公馆哦,我在枫华酒店的总统套房等你,房号是8099。」 愉妻:「三哥,一定要来哦,等你。」 霍庭森勾了勾唇,指尖捏着手机,回复她:「嗯。」 不一会儿,徐愉又发来了一条新消息:「好滴。」 收起手机,电梯门打开,霍庭森迈步走出电梯。 路过前台时,余光看到霍忍冬正在低头写东西,霍庭森抿了抿唇,决定做一次好人,重新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给沈峥发了条信息:「忍冬在公司,一个人。速来。」 沈峥秒回:「ok。」 离开公司,霍庭森让霍北开车去了一家花店,店长正在忙着修剪玫瑰,看到有人走进来,礼貌地招呼:“先生您好,请问您需要点什么?花店刚进了一批新鲜玫瑰。” “不用玫瑰。”霍庭森沉声道,抬手指了下紫色郁金香:“包一束郁金香,我送给我太太。” 店长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剪刀和玫瑰,抿了抿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然后歉意地朝霍庭森鞠了一躬:“抱歉先生,从去年冬天开始,我就不卖紫色郁金香了。” 那年冬天,她看到紫色郁金香被丢在大雪纷飞中,亲眼见证了一场灾难的发生,从此盛开就再也不想卖郁金香了。 明明是那么漂亮的花,却带来了灾难。 第130章 盛开生怕灾难再次发生。 霍庭森闻言,点了点头,并没我强人所难,转身准备离开花店去别家看看。 这时,店长忽然看清男人的长相,一阵回忆顿时涌上心头,是那天在雪地里的那个男人。 立刻开口道:“先生,等等。我想冒昧地问一下,您以前住过月湖晚景小区吗?” “住过。”霍庭森回答道:“我太太怀孕的时候,我们住在月湖。” 一时间,盛开迫不及待地问:“我记得您,先生。您妻子怎么样了?她平安生下宝宝了吗?那天您妻子买了我的郁金香,但没有送出去,我看到它掉在地上,把它捡回店里了。” 霍庭森盯着她看了几秒钟,随即低声说:“她现在很好,孩子已经生下来了,如今已有七个月。” “那就好那就好。”盛开双手合十感谢上天,然后飞快地包了一束郁金香递给霍庭森,说什么也不肯收钱。 霍庭森离开后,盛开当即写了一个牌子放在郁金香面前。 「从今天开始,紫色郁金香开始正常售卖,它的花语是挚爱无上。」 如约来到枫华酒店,霍庭森抱着郁金香乘电梯来到顶层,8099是他常年的固定套房,想必是前台知道徐愉的身份才给了她房卡。 离开电梯,走到8099的房门口,霍庭森发现房门虚掩着,于是微微勾唇,抬手推开房门走进去。 目光环顾一圈,没发现徐愉的身影,霍庭森放下花束,走进客厅,发现地毯上落满淡黄色的玫瑰花瓣,明亮的落地窗前有一个用朝朝的积木堆成的简易迷宫。 迷宫前的白色地毯上规规整整地放着一张小卡片,霍庭森低身拾起卡片,上面字体秀气,有一些话。 「三哥,你要破解迷宫,迷宫深处有我要送给你的礼物。——徐愉。」 霍庭森淡淡勾唇,俊朗的眉目染着笑意,深邃的眸底仿佛碎了一地星光。 徐愉搭的积木迷宫,对于霍庭森来说根本没有难度,只用了十几秒,霍庭森就破解了迷宫,取出迷宫深处的一个小盒子。 小盒子做工精致,大概是个古董。 霍庭森慢条斯理地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一张照片,干净的手指捏起照片,上面大概是徐愉十八岁高中毕业时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身穿蓝白相间的校服,入镜的只有肩头上方,那时候的徐愉还很青涩,虽说容貌依旧倾国倾城,但看起来没有什么希冀。 第186章 我再也不要向你表白,日子那么长,你要自己感受我的爱 如同一潭清澈的死水。 看着镜头的目光平静厌世,霍庭森看着这张照片上的姑娘,心尖顿了顿。 抿了抿唇,霍庭森把照片翻过来看它的背面,只见中上方有一行灰色的字体。 「如果生命终止在今天,我想去上帝面前赎罪,然后洗净一身罪孽,长眠富春山的绿野中。——十八岁夏」 照片背面的中下方,有一些看上去刚写上的字迹。 「我从六岁那年开始信仰基督教,教说,天主爱他的一切信徒。曾经我的信仰一度差点崩塌,我想我可能是一个被上帝遗忘的孩子;如今,我坚信天主是公平的,徐愉一直被他爱着。——二十三岁夏」 看完这两句话,霍庭森眉目轻抬,伸手拿起一旁被扔在角落里的黑笔,在照片的最下方写下一行小字。 「二十三岁夏,我们一起走过富春山的绿野。——霍庭森」 随即,霍庭森看到盒子里还有一张卡片。 上面写:「三哥,桌子上有很多花,那里面有我要给你的东西。」 放下卡片,把照片放进自己的钱夹里,霍庭森走到桌子旁,只见桌面上摆着很多修剪一半的淡黄色玫瑰。 霍庭森沉思片刻,轻而易举地从一束被包到一半的玫瑰下拿出一个淡蓝色的信封。 拉开信封,霍庭森从里面拿出一枚男士戒指。 戒指很漂亮,简单奢侈,是霍庭森喜欢的风格。 他把戒指放在一片花瓣上,折开这张纸,看到上面的内容,霍庭森微微动容,这似乎是徐愉的情书。 「我想送你礼物,但又不知道送什么,好不容易才想出这种方式,霍庭森,你不要笑我哦。面对你,我不想用一些无意义的繁文缛节,想对你说的话,一刻也不能再藏在我心里。 三哥,这封信很长,徐愉希望你能耐心读下去。 不知道你有没有察觉到,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过一次正式的告白,没有生下朝朝前,我说的每一次爱你仿佛都带有悲伤的色彩,似乎当初的我们之间只有现在,没有未来。 三哥,一个人可以没有现在和过去,唯独不能没有未来,我想做一个有未来的人。我对你一共说过三次爱,第一次是在大雪天,那时候我们还没有未来;第二次是在那本诗集中,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见;第三次,我们有未来了,但我仍觉得我们之间的爱情缺少点什么。 思来想去,我仍旧没有想出这个问题的答案,于是我打算重新表白。 霍庭森,十八岁那天,我在霍家老宅的那棵枫树下捡到一只红叶,当时,我躺在树下的草地上,捏着叶子举目看向天空,那时候,我的世界只是这叶子一般大。二十三岁这年,我站在南山公馆的阳台上,怀里抱着朝朝,阿特拉斯和hope在一旁追逐玩闹,孩子在我怀里津津有味地吮着磨牙棒,时而含糊不清地叫papa,时而发出一些可爱的嘬嘬声,我低头看着孩子,从朝朝的眉眼间看到了你的影子,这个时候,我抬眸远看,倏然得知,我早就拥有了整个世界。 我从没有给别人写过情书,我总认为情书像是圣坛上的许诺,不可轻易给出。 霍庭森,如果时光重来一次,如果没有再遇到你,我可能会和这世界上千千万万的人一样,嫁给一个还算合适的人,过着还算凑合的人生,永远得不到如你给我那样毫无保留的爱。三哥,这样不好,我不喜欢。但还好,我已经遇见了你。 以前,我总觉得你很神秘,很强大,仿佛永远不会有人看清你内心被一片灰雾笼罩住的真实情绪。刚结婚那会儿,我很怕你,生怕哪天被你掐死。三哥,你可能不知道,我偷看过你。记不清是哪一天了,我只记得那天是个大雨天,我半夜醒来,赤着脚小心翼翼地走到书房门口,悄悄推开门,透过那片细小的门缝,我看到你在抽烟,烟头落了一地,你皱着眉,仿佛永远不会再开心。 你不知道,就是在那天,我开始爱你。我看到你那么颓丧,心想,这怎么可以呢?三哥那么好的一个人,不可以难过,于是徐愉在那晚默默制定了一个“拯救霍庭森计划。”我想让你开心,永远开心。计划在今天圆满收尾,我超级厉害,拯救霍庭森计划成功。三哥,我猜你现在脸上肯定染着笑意。 你知道我的第一款香水为什么叫sen吗?我猜你肯定不知道,我讲给你听。因为……,我也不说了,这是个秘密。 话说到这,我好像还没有说“我爱你”这三个字,三哥,我改变主意了,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要向你表白,日子那么长,你要自己感受我的爱。」 看完这封情书,一如徐愉猜测的那样,霍庭森唇角勾勒出从未有过的发自心扉的笑容。 霍家老宅的那棵枫树,似乎又到了落叶的季节,恰在此时,树下的那颗名为遗憾的种子彻底在土地中腐烂。 这时候,空气中传来一阵很淡的脚步声,霍庭森偏头望去,只见徐愉穿着一件淡黄色的吊带长裙,光着脚,圆润的脚趾甲上染着裸粉色的寇丹。 徐愉走过来,把手递给霍庭森,笑意盈盈道:“霍先生,你愿意和我一起跳今晚的第一支华尔兹吗?” “我的荣幸。”霍庭森捏着她的玉手,低头往她白皙的手背上映下一个吻。 随即,抬手搂住徐愉的腰肢,一只手握住她葱白的手指。 没有音乐,但空气中仿佛飘着一道无声的旋律,他们目光久久相望,跟着旋律起舞,默契如约而至。 姑娘白皙的脚掌踩在地毯上的花瓣上,轻盈的裙摆时不时如一阵羽毛般隔着西裤擦过霍庭森的小腿。 姑娘的脸颊映在他的眼底,这华尔兹仿佛变了味。 霍庭森笑了笑,脚步不停,干净的指尖勾着徐愉的肩带,慢慢拉了下去,白皙的肩头圆润精致,肤如凝脂,仿佛世界上最好的羊脂玉。 徐愉今天戴了一条钻石胸链,珍贵的钻石垂在她的锁骨上,一如当初那般诱人。 第187章 十八岁生日愿望 徐愉微微仰起头望着霍庭森,眸底全是这个男人的倒影。 细细的淡黄色肩带垂在臂弯处,察觉到男人的大手正在收紧,徐愉弯了弯唇,脚步轻盈地靠近霍庭森,倏然停下舞步,抬起双臂环住男人的脖子,主动献上自己的粉唇。 仅仅让她主动了几秒钟,霍庭森就反客为主。 脚步凌乱,两人一起倒在地毯上,单面宽敞落地窗上映上两道缠绵的身影。 第131章 这晚,徐愉那条淡黄色的吊带长裙死无全尸。 深夜十一点,霍庭森把徐愉抱进浴室,帮她冲洗后,用浴巾擦干两人的身体,把她重新抱回卧室。 徐愉被扔在床上,她拉起被子裹着自己,红着脸看向霍庭森。 “还没要够?”霍庭森语气调侃,一边穿上干净挺括的黑色衬衫。 徐愉脸颊更红:“不要脸。” 霍庭森失笑,“咔哒”一声扣上自己的皮带扣,然后开始给徐愉穿衣服。 “我们要出去吗?”徐愉享受着他的伺候问。 霍庭森点了下头:“嗯。” 穿好衣服,霍庭森把徐愉抱起来,让她扶着他的手臂穿上鞋子,随即抬手拎起徐愉的包包搂着她离开套房。 没让霍北来当司机,霍庭森开车带着徐愉离开酒店。 一路上,徐愉靠在豪车舒适的座椅上,余光落在窗外。 b市的夜晚似乎格外吵闹。 徐愉打了个哈欠: “三哥,我们要去哪里啊?” “秘密。”霍庭森公事公办的语气回答。 徐愉又打了个哈欠。 心里很是好奇,霍庭森到底要带她去哪? 渐渐,徐愉靠在座椅上睡着了。 等她醒来时,就发现豪车已经停下了,车里就剩她一个人。 徐愉身体打了个哆嗦。 掀开身上盖着的男士西装外套,推开车门下车。 “醒了?”霍庭森从远处走过来问。 徐愉望着他,男人一身黑色西装,宽肩窄臀,身姿挺拔。 而在霍庭森背后,是b市一家知名的游乐园。 霍庭森走过来,揉了揉徐愉的脑袋瓜: “傻了?” 徐愉摇了摇头,回过神说:“三哥,我们来游乐园干什么?我不是三岁小孩子,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 她以为霍庭森又带她玩。 一时间觉得这男人也太没有情调了,带女朋友玩游乐园早就是老掉牙的情节了。 他要是带着她做过山车和旋转木马,徐愉保证,她一定会鄙视霍庭森。 还带着朝朝一起鄙视他。 “你会喜欢的。” 霍庭森就说了这一句,然后就搂着徐愉走进幼游乐园。 走进去,徐愉发现,游乐园里一个人都没有。 难道是霍庭森包场了? 毕竟他那么有钱,肯定能干出这种事。 跟着霍庭森走过一片紫藤林,看到眼前的一幕,徐愉霎时间顿住脚步。 耸立在她面前的是一座巨大的冰雪王国,城堡门口挂了一张银色的牌子,上面写:“冰夏” 不仅如此,冰雕里面似乎加了某种能发出夜光的化学物品,整座城堡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霍庭森转头看向她:“你十八岁时的生日愿望,喜欢吗?” 徐愉抿了抿唇,偏过头不让霍庭森看到她眸中的泪光。 “三哥,你怎么知道‘冰夏’?” 她十八岁时许愿想要一个冰镇夏天。 这件事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她从没告诉过任何一个人,霍庭森不可能知道这件事。 霍庭森转身搂住她,低声道:“我去了一趟你的高中,拿到了你们班的同学录,在你留言的那一页,我看到了这字。” 徐愉嘴唇颤抖,指尖攥住霍庭森的衣摆,在他怀里失控地哭了出来。 没人知道她是在什么情况下许下的这个愿望。 当初,如果没有这个突如其来的愿望,她早就死了。 她的十八岁,充满病痛和黑暗。 唯一让她活下去的支撑就是这个愿望。 冰夏,冰夏。 冰封她十八岁的夏天。 徐愉哭了会儿,然后踮脚吻了吻霍庭森的唇:“谢谢。” 霍庭森抬手擦了擦她脸上的眼泪:“我们之间,无需言谢。” 他们走进“冰夏”,这里就是一整个冰雪城堡。 一共有三层,每一层都是用冰雕成的。 徐愉想不通霍庭森是从哪里搞到这么一大块冰的。 霍庭森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捏了捏她的腰:“人造冰。” 徐愉点点头:“哦。” 冰夏似乎是仿造南山公馆的建筑,基本上一笔一还原了。 客厅里还有冰雕阿特拉斯和hope。 还有桐姨,莫叔,霍北,蒋盛。 还有小景绿。 他们一起来到二楼,在儿童房里发现朝朝的可爱小冰雕,在主卧发现他们俩的。 夏日炎炎,徐愉站在冰夏里,十八岁夏天所有的阴霾,在这一刻全部散去。 那天刚好有无人机拍到了“冰夏”,这座冰雪王国足足在热榜上挂了一个星期。 所有人都在讨论到底哪位大佬竟然这么壕。 有人猜出了是谁,但他们不敢说出来。 徐愉才不相信有人能把无人机飞进那晚的游乐园,这件事绝对是霍庭森有意为之。 — 朝朝去兰宫住了一个星期,回来时,这小朋友似乎长大了一点。 坐在沙发上,徐愉抱着朝朝望向霍庭森:“三哥,你感觉呢?” 霍庭森挨着她坐,手里捏着一份报纸在看:“小孩子一天一个变化。” 徐愉又掂了掂小朋友,确实觉得这孩子重了点,朝朝两只小脚丫踩在徐愉腿上,一边挥小手一边朝她笑。 “mama。” “pa…papa。” 徐愉用手肘撞了撞男人:“三哥,别看了,朝朝想让你抱。” 霍庭森放下报纸,把孩子抱进他怀里,孩子捏着磨牙棒往霍庭森嘴里塞。 徐愉笑得乐不可支,那磨牙棒刚掉在地上,她还没来得及给朝朝换新的。 这孩子真孝顺。 夏末,朝朝八个月。 这几天工作室很忙,徐愉经常早出晚归,孩子基本上都是霍庭森在带。 朝朝这段时间也不太舒服,发了好几次烧,霍庭森在医院陪了好几天。 这晚,好不容易把朝朝哄睡着,霍庭森看了眼时钟,九点了。 徐愉还没下班。 第188章 宝贝儿,老公一个人满足不了你? 把朝朝递给桐姨,让她守着孩子。 霍庭森准备开车去接徐愉。 刚拿起玄关上的车钥匙,就听到开门的声响。 徐愉推开门,看到霍庭森的身影,一边踢上门一边朝他笑:“三哥,你怎么站在这啊?” 她刚才万一没看到这男人,非得用门撞到他不可。 徐愉手里拎的东西挺多的,大概是下班后去了趟超市。 霍庭森帮她把东西拎到客厅:“准备去接你。” 他语气有点冷,徐愉偏头望向他,试探地问:“三哥,今天公司有烦心事?” 霍庭森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没有。” 这下子徐愉更奇怪了。 这男人没有烦心事为什么不开心? 而且看他这样子明显是心情不爽。 徐愉挨着他坐下,抬手挽着他的胳膊往他怀里拱:“三哥,你肯定有烦心事,到底怎么了呀?我是你老婆,你要和我说,不然我会难受得死。” 闻言,霍庭森神色不变,以往每次徐愉撒娇,他的态度都会软下来,今天却格外强硬。 “没有的事。” “我不信。” 徐愉一把扯开他手里的报纸,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然后盯着霍庭森。 “三哥,是因为我这几天工作忙冷落你了吗?”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合适的一个可能。 她这几天工作确实忙,第二款香多次以失败告终,她心里也烦,不想把坏脾气带回家里。 所以才每次下班后在外面散散心才回家。 “三哥,你说嘛。要是我的错,我肯定改,并且永不再犯。” “霍庭森,你要是不说,我去问朝朝了啊!” 闻言,霍庭森无奈地蹙了蹙眉,脸上的凛然散去。 朝朝一个孩子能说什么? “你头发上戴的什么?” 一听这话,徐愉立刻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然后把发箍摘下来。 这发箍是她今天去超市时工作人员送的,就是那种立体发箍,上面有两张男星照。 徐愉低眸看了看发箍上的两个男人,顿时恍然大悟。 合着霍庭森是在和这玩意吃醋。 徐愉眼神复杂地望着他:“霍庭森,你告诉我,你今年几岁?说实话,你是不是在结婚证上谎报年龄了?” 这话要是换了一个人,准羞愧得面红耳热,可霍庭森不一样,神色不变,偏头淡淡瞥了眼徐愉,让徐愉有种错觉仿佛理亏的那个人是她。 “朝朝妈妈,你是有老公有孩子的人,戴着别的男人,你觉得合适吗?” “……” “还好孩子睡了,不然让朝朝看到妈妈戴着别的男人回来,会对孩子造成很不好的影响。” 能把吃醋这件事说得那么有理有据,也就只有霍庭森了。 第132章 华信老板不仅能力强,怼起自家老婆来也毫不逊色。 徐愉大发箍扔到一边,一屁股坐进霍庭森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讨好地吻了吻他的唇: “三哥,这次我就得好好说说你了,以前你吃醋我就不提了,这次真的是过分了哦。一个发箍而已,我又不是真的想带回来一个男人,你这人怎么这样小气哦?” 霍庭森冷笑一声:“你还想带回来男人?怎么?我的宝贝儿,老公一个人满足不了你?” 完了,说错话了。 徐愉连忙补救,对着霍庭森严峻的脸颊就是叭叭两下,两人的姿势粘腻得很。 “不是的不是的,三哥,我不是这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我……我的意思是三哥应该吃醋,我也是的,我怎么就接下了这个发箍?当时我肯定是傻了。我一个有夫之妇怎么能戴着印有别的男人的东西,实在不应该,关键那人还没有我老公长得帅。我真是疯了,三哥,对不起,我该被你惩罚。你打我吧,你打你这个那么漂亮可爱贤惠,上能搞事业下能帮你暖床的小夫人吧。你别心疼我,我不配被心疼。” 这一波操作把路过的景绿惊呆了。 小夫人这波自我攻略绝了。 霍庭森被她逗笑了,他可舍不得打自己的老婆,看着面前这一张白皙精致的脸颊,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 “下不为例。” 徐愉连忙点头:“嗯嗯,三哥,再有一次你一定要打我哦,千万不要心疼你这个善良可爱贤惠能文能武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小宝贝呦。” 听闻这话,霍庭森无可奈何地扯了扯唇角,嗓音温吞:“宝贝儿,你什么时候变油嘴滑舌的?” 见他不吃醋了,徐愉在心里松口气,撒娇地往他怀里钻:“哪有?对你说的话,都是真心话。” 这句霍庭森很受用。 哄好老公,徐愉去楼上看孩子。 孩子躺在婴儿床里,无意识攥紧小手,闭上眼睛后显得睫毛更加浓长。 以后肯定也是一个帅哥苗子。 徐愉低身亲了亲孩子,摸了摸他的小手,然后安静地离开儿童房。 翌日。 徐愉一大早就醒了,睁开眼睛后就立刻起床洗漱。 她裹着浴巾丛洗手间出来时,霍庭森正站在床边扣上袖口的最后一颗扣子。 “三哥,你不再睡会儿吗?” 徐愉走到床边,自然而然地当着霍庭森的面解开浴巾,开始穿衣服。 霍庭森走到她身后,帮她戴上一条蓝宝石项链,声音温吞:“不用,朝朝那孩子快醒了。” 徐愉点点头。 穿好衣服后,徐愉从衣帽间里拿出包包就准备离开公馆。 她在玄关换鞋的时候,霍庭森抱着刚刚睡醒的孩子站在二楼的楼梯口。 换好鞋,徐愉站直身子朝霍庭森和朝朝比了个爱心,然后离开别墅。 “妈妈走了,今天只能还是爸爸带你了。” 霍庭森抱着孩子去餐厅。 朝朝这几天不舒服,现在又没有妈妈哄,这就导致小朋友非常黏爸爸。 无奈之下,霍庭森只好把孩子带公司了。 他开会的时候让桐姨哄着,开完会他哄。 第189章 他爱这个姑娘,所以对她有疯狂的占有欲 下午霍庭森去开会前,喂了孩子半瓶奶粉,把孩子哄睡后才离开办公室。 他离开后,桐姨叹了口气。 她早年在d国豪门里当过保姆,见过形形色色的豪门父子。 但像三爷这样负责任的父亲,桐姨还是第一次见。 豪门里,有多少人都是把孩子交给佣人,这也就就是豪门之间没有感情只有利益的根本原因。 会议刚开到一半,一个秘书敲门走进来,凑近蒋盛小声说了几句话。 蒋盛皱了皱眉,把话转述给霍庭森。 随即,霍庭森离开座位,步伐急促地走出会议室。 之后,会议室的人面面相觑。 “三爷怎么了?”一人小声问。 “不知道,从来没见三爷那么着急过,不会是后院着火了吧?” “怎么可能?三爷不可能出轨。” “那三爷怎么那么急?” 这时候,一道孩子的哭声传进来,随即哭声越来越远,似乎是进了电梯。 众人明白了。 三爷带孩子去了。 朝朝忽然发烧了,霍庭森连忙吩咐霍北备车,带朝朝去医院。 一路上,朝朝哭得撕心裂肺,小手攥得紧紧的。 霍庭森心疼地握了握孩子的小手:“朝朝乖,很快就到医院了,我们不哭了,好吗?” 孩子依旧哭。 霍庭森向来运筹帷幄,现在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期望他们赶紧到医院。 儿科医生检查后,确定朝朝是发烧,还好来得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给孩子吃了退烧药,医生把一个退烧贴贴在孩子可爱的小额头上,然后又嘱咐了霍庭森几句注意事项才离开。 医生刚离开,桃山就急匆匆地跑进病房,刚下手术,无菌服都没来得及脱。 “朝朝生病了?” “嗯。” 桃山看了看孩子红红的脸蛋儿,心疼地皱了皱眉:“朝朝,你最近怎么总是生病?是不是想来医院陪桃山叔叔?” 孩子没精神地趴在霍庭森怀里。 霍庭森抬手拍了拍孩子的后背,对于朝朝生病这件事也是很担心:“桃山,明天你给朝朝安排一次体检。” 桃山明白霍庭森的顾虑,于是应了下来。 又和朝朝说了会儿话,桃山离开。 霍庭森哄了会儿孩子,一直到朝朝身上的温度降下才放心。 没那么难受后,朝朝就趴在霍庭森怀里用小嘴巴咬他的扣子。 这时候,霍庭森忽然收到一条闻戾发来的消息。 「霍三儿,你老婆要被抢了。」 下面是一张偷拍的照片。 照片中徐愉坐在一个咖啡馆里,对面是一个身穿灰色休闲西装的男人。 两人似乎在聊天,表情挺轻松的。 “mama。” 朝朝看到了霍庭森手机上的照片。 霍庭森收起手机,抱着孩子晃了晃:“是妈妈,朝朝睡会儿吧?” 孩子不要。 朝朝生病这件事,霍庭森没告诉徐愉,免得她担心。 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傍晚时,喂孩子吃了点药后,霍庭森带着朝朝一起去接徐愉。 到工作室楼下后,霍庭森没下车,目光远眺,看到另一辆黑色的法拉利停在那。 照片中在咖啡馆里坐在徐愉对面的那个男人靠在车边,双手环胸,神情平淡。 这人身高大概185,气质温润,似乎是想到什么后,唇角勾起淡淡的笑,笑容有些腼腆,如沐春风。 霍庭森神色不变。 这时候,朝朝窝在霍庭森怀里,用自己的小手拍了拍车窗,嘴里含糊不清地叭叭。 不一会儿,徐愉脚步急促地从大堂出来。 根本没看到江云淮的身影,径直拉开黑色的宾利后座车门坐进去。 见此,江云淮抿了抿唇,眸底掠过一抹微不可见的颓废。 徐愉听到朝朝生病的消息,担心得不得了,生怕孩子有个好歹。 “朝朝,崽崽,你还难受吗?” 徐愉把怀里抱进自己怀里,心疼地吻了吻孩子的小脸。 朝朝额头上贴着退烧贴,依恋地靠在徐愉怀里。 徐愉望向霍庭森,口气略带埋怨:“三哥,你怎么不早点和我说呀?我好得是朝朝的妈妈,孩子生病我却不知道。” 她其实是埋怨自己。 孩子难受时,妈妈却不在身边。 朝朝该多伤心啊? 霍庭森搂住她,握了握她的肩膀:“朝朝已经没事了,我不告诉你也是不想让你像现在这样担心。” 徐愉眷恋地抱着孩子,叹了口气,低头吻了吻朝朝:“崽崽,对不起。妈妈这几天太忙了,明天妈妈请假,在家陪你和爸爸好不好?” 朝朝攥紧自己的小手,小嘴里忽然蹦出来一个奶声奶气的字眼:“hao。” 徐愉一听,惊喜地看着孩子,轻轻地晃了晃孩子的小手:“崽崽,再多说点好不好?妈妈想听崽崽说话。” 偏偏孩子不说了。 徐愉虽然失望,但也很满足了。 这时,霍庭森抬手搂住徐愉,掌心轻轻蒙住孩子的眼睛,把徐愉摁在车窗上,低头堵住她的唇。 徐愉连挣扎都没有,乖乖的让他吻。 骨节分明的大手和她十指相扣,抵在车窗上。 徐愉被他吻得嘴唇发麻,身体控制不住地发颤。 霍庭森吻着她,掀眸看了眼江云淮,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他是个电灯泡,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宾利,然后开车离开。 唇角勾出一个冷漠的弧度,霍庭森往徐愉唇上咬了下,声音低哑:“宝贝儿,记住,你的男人只能是霍…庭…森。” 第133章 他无条件相信徐愉。 但忍不住吃醋。 他爱这个姑娘,所以对她有疯狂的占有欲。 徐愉含糊不清地点点头。 两人吻得入迷,丝毫没有察觉中间的朝朝疑惑地用小手拨了拨霍庭森西装上的排扣,似乎在研究这玩意能不能吃。 直到孩子一声奶声奶气的“papa”,霍庭森才松开徐愉。 徐愉把孩子塞到霍庭森怀里,转身面对车窗,害羞地低下头,抬手小心翼翼地擦了擦自己的唇角。 明明昨晚还在亲昵,搞不懂霍庭森为什么这么饥渴。 虽然她也挺喜欢的,但总归是不能纵欲啊。 何况还是当着孩子的面。 这时,徐愉的手机响了,来电人是“江云淮”这三个字。 霍庭森不动声色地眯了眯眸,把手机递给徐愉:“宝贝儿,接。” 第190章 好美 闻言,徐愉紧张地瞅了他一眼,犹豫片刻后把手机接过来。 接听后,那头传来男人温润的声音:“阿愉,你明天有时间吗?我认识一家新开业餐厅的老板,菜谱里有你爱吃的烤鱼。” 徐愉没说话,看了眼霍庭森。 他正在哄朝朝,看样子根本不在乎江云淮说的话。 “好啊,那你定时间吧。” 朋友之间吃顿饭很正常,霍庭森乱吃飞醋不正常。 “嗯,阿愉,明天见。” 挂了电话,徐愉把手机给霍庭森:“我上楼拿包。” 徐愉回来时,霍庭森吩咐司机回南山。 “nama,烤……愉……” 一听见朝朝的小奶音,徐愉立刻惊喜地把孩子抱进她怀里:“崽崽,你刚才是说烤鱼吗?再说一次好不好?” “烤……愉……” 尽管发音有些不对,已经足够给徐愉惊喜了。 她抱着孩子,一会儿亲亲孩子的脸儿,一会儿摸摸孩子的小手。 过了会儿,徐愉才慢半拍地问:“三哥,你说我们家朝朝怎么那么快就学会这两个字了?” 难不成他们家孩子是个小吃货。 徐愉有点接受不了。 她对朝朝的期望可是高冷禁欲大帅哥。 霍庭森顿了下,继续看ipad:“可能是这孩子也喜欢吃烤鱼。” “哦。” 前排的司机快憋死了。 好想笑。 明明就是三爷刚才教小少爷的。 而且哪里是烤鱼,分明是烤愉。 …… 翌日,徐愉请假一天,上午在家陪霍庭森和朝朝,下午去赴约。 她穿了件淡蓝色的裙子,化了淡妆。 霍庭森走进衣帽间,见她坐在梳妆台前扎头发,声音冷淡地问:“宝贝儿,中午的烤鱼好吃吗?” “好吃,桐姨的手艺超级棒。” 霍庭森抬手抚摸她的后颈:“那下午就别吃了,免得吃撑。” “……” 徐愉扎好头发,转身望着他,无奈问:“三哥,还是那个问题,你是不是在结婚证上虚报年龄了?” 她都感觉霍庭森跟个小孩一样。 动不动就吃醋,他是醋缸吗? “多嘴。” 撂下两个冷淡的字眼,霍庭森扣着她两只手腕,把她压在梳妆台上。 低头,吻她的脸颊和脖颈。 徐愉推了他两下:“刚化好的妆,你收着点。” “不收。” 话落,霍庭森吻得更加惹火。 徐愉难受得脸都红了,领口被他扯开,男人伏在她颈窝里亲吻。 最后,如果没有朝朝的哭声,恐怕徐愉肯定得被吃干抹净。 霍庭森意犹未尽地松开她,瞧着徐愉红红的脸蛋儿,笑了笑,声音低哑:“小夫人,你想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吗?” 徐愉连忙摇头:“不要。” 但已经来不及了。 霍庭森扣着她的细腰,强制把她转过身,徐愉措不及防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 简直……放浪形骸。 “好美。”霍庭森从后背吻她的耳朵。 这次,徐愉立刻推开他,红着脸扣上领口:“别亲了,去哄朝朝。” 霍庭森这才放过她,揉了把她的玉手,离开衣帽间。 徐愉重新换了件衣服,刚才那件已经被霍庭森扯变形了。 她走到走廊时,刚好霍庭森抱着孩子从儿童房出来。 当着孩子的面,徐愉不想骂脏话。 霍庭森这混蛋不要脸。 结婚那么长时间徐愉压根没发现他竟然有这么坏的一面。 吃醋吃醋,酸死他得了。 徐愉只亲了亲朝朝:“崽崽,妈妈出门了哦,晚上见。” 然后理都不理霍庭森,就离开别墅。 看着她的背影,霍庭森勾了勾唇,口气阴柔威胁:“宝贝儿,你要是敢吃烤鱼,回来我扒了你的皮。” 关门的动作一顿,徐愉忍着脾气,把门摔得震天响。 桐姨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夫人啊,都当妈妈了,还像个大孩子一样。 去餐厅的路上,徐愉去商店买了一个中规中矩的礼物。 江云淮从高中时期就是她学长,大学也是,她和他一直保持着朋友关系。 现如今老朋友见面,她总得意思意思。 用餐时,江云淮看见徐愉一口都没动烤鱼,口气疑惑地问:“阿愉,你今天不舒服吗?我看你一口都没吃鱼。” 徐愉摇了摇头:“没有,我中午吃撑了,现在有点吃不下。” 她喝了口果汁。 不是吃撑了,是不敢吃。 江云淮没勉强,叫来服务员,让她再送来一杯果汁。 吃完饭,江云淮邀请徐愉去看艺术展。 徐愉答应了。 从艺术馆里挑了两幅画买给朝朝,又买了副油画准备送给clara。 霍庭森没有,醋缸不配拥有礼物。 离开艺术馆后,徐愉去花店订了批花准备送给公馆里的佣人。 最后,她本想让霍北来接她,但江云淮执意要送她回家,徐愉没再推辞。 到家时已经是傍晚七点半了,徐愉没让江云淮把车开进小区,自己拿着东西在小区门口下车。 江云淮朝小区里望了眼,有关徐愉的婚姻状况猜出了大半,却没有挑破。 “学长再见。”徐愉朝他挥了挥手。 江云淮点了下头,开车离开。 徐愉站在门口,给公馆的座机打了个电话。 电话是桐姨接的:“小夫人,您回来了?” “嗯,桐姨麻烦你来小区门口接我一下,东西太多,我拿不下。” “好的,小夫人。” 徐愉等了大概有十分钟,桐姨就骑着一辆观光车出现。 帮徐愉把东西放在车上,桐姨带着她回家。 “桐姨,三哥和朝朝在家吗?” 桐姨点头:“都在,三爷在教朝朝走路。” “哦。” 忽然,桐姨又有些犹豫地说:“小夫人,我建议您待会儿好好哄哄三爷,三爷心情大概不太好,刚才还接受了闻少的喝酒邀请。” “好的,我知道了。” 徐愉磨了磨牙。 指不定是又吃醋了。 家里,朝朝开心地在地毯上爬来爬去,佣人都满眼欢喜地看着这个小家伙。 他们因为朝朝是三爷的孩子而尊敬他,而他们喜欢这个孩子不因为什么,只是喜欢。 霍庭森双手抄兜靠在沙发背上,目光慈爱地看着朝朝。 朝朝爬到门口,这时候,大门被从外面推开,徐愉一进来,便看到一只可爱的小团子。 当即丢开手里的东西把孩子抱起来:“崽崽,想不想妈妈?妈妈给你买了礼物哦。” 第191章 你还玩上瘾了? 佣人识趣地离开。 徐愉抱着孩子走进客厅,见霍庭森站在那,当即瘪瘪嘴哼了下:“朝朝,咱们不和爸爸玩,爸爸就是一个小气鬼,朝朝之后可不能当小气鬼。” “……” 霍庭森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也没怎么啊。 一没阻止她约会,二没派人监视她。 霍庭森觉得自己挺大度的。 他上楼拿了件外套穿上,拎了一件朝朝的小外套下楼:“我约了闻戾谈事情,如果我回来晚了,你们先睡。” 徐愉给朝朝穿上外套,瞥了眼他:“霍庭森,你该不会为了报复我去约小姐姐吧?” 闻言,霍庭森抬手揉了揉她的头,略微沉声道:“说什么呢!下次再说这种话我把你的嘴缝住。” 徐愉哼了声。 这时,霍庭森忽然靠近坐下,不由分说地吻住她的唇。 徐愉被他吻得神魂颠倒,却还是抱紧朝朝。 这个吻结束后,徐愉目光迷离地瞪着他,抢先开口:“三哥,你是不是在检查我有没有和别的男人接吻?” “不是。”霍庭森抚了抚她的唇瓣。 “我在检查你有没有吃烤鱼。” 第134章 “……” 当晚,霍庭森和闻戾约在一家高档会所的vip包厢里。 “你要的东西。” 闻戾把一个档案袋递给他。 霍庭森打开看了两眼,唇角勾出一抹讽刺的笑。 闻戾看了眼他,口气嘲弄:“杜暖音确实是霍卓彦其中一个情妇的女儿,到她不是霍卓彦的女儿,杜暖音的亲生父亲只是一个嫖客,现在经营着一家规模不算太大的超市。至于杜暖音为什么要一口咬定她是你们霍家的血脉,恐怕也就只有她自己和霍卓彦的那个情妇知道了。” 霍庭森放下文件,抽了支烟:“无非是为了霍家的地位和财富,这两样东西往往害人不浅。” “人的结局往往都是由自己的贪念和自控力决定的。贪念让人走向毁灭,自控力让人走向拯救。” 闻戾笑了笑,抬手喝了杯酒。 霍庭森回家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 公馆里干干净净,看来徐愉和朝朝大概是睡着了。 霍庭森去二楼客房里洗了个澡,然后披着浴袍回到主卧。 一推开门,他瞳孔骤然紧缩。 徐愉穿了一身性感内衣,腿上的黑色丝袜衬出她一双修长的美腿,躺在床上朝他眨眨眼,口气妩媚:“霍总,欢迎回家。” 这语气里的勾人劲差点把霍庭森杀疯。 他深吸一口气,关上门走过去,徐愉跳到他身上,往他耳边吹了口气,声音娇娇的:“霍总,今晚当你的秘书怎么样?” “可以。”霍庭森声音沙哑。 徐愉轻笑一声,任由他把她压在床上。 余光看到床头的小手铐,霍庭森心里那点恶趣味上来了。 一晚上没睡,主卧里疯狂至极。 徐愉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疯狂过。 翌日清晨六点。 徐愉气喘吁吁地躺在霍庭森怀里,抬眸瞟了他一眼:“三哥,你还吃醋吗?” “徐秘书,这不是你该问的。” 徐愉瞪他一眼,一抬手往他肩膀上拍一巴掌:“你还玩上瘾了?” 霍庭森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勾唇笑了:“值得回味。” “……” 真不要脸。 徐愉缓了会儿,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霍庭森没什么睡意,等她睡着后,起床去书房办公。 早上八点,朝朝准时哭。 霍庭森暂停会议,去儿童房哄孩子。 朝朝一看到霍庭森来了,哼哼两句就不哭了。 霍庭森给孩子换好尿布,穿好衣服,然后下楼喂小朋友辅食和奶粉,紧接着抱着孩子去书房工作。 朝朝是个很听话的孩子,霍庭森一点都不担心这小朋友会影响他的工作。 徐愉这一觉睡到下午两点,起床后觉得浑身酸痛,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 霍庭森这个禽兽。 喜欢禁忌游戏的老王八蛋。 扶着墙艰难地走进洗手间,泡了个澡后,徐愉才觉得舒服一点。 洗完澡裹着浴巾去衣帽间换了件淡紫色的家居服,徐愉下楼。 桐姨说霍庭森带着朝朝去公司了。 徐愉现在有点想孩子,但绝对不想霍庭森这混蛋。 虽说昨晚是她主动,但她实在是没想到这位爷这么没有良心。 都不心疼自己老婆。 徐愉吃完饭,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门外传来汽车引擎声。 霍庭森抱着朝朝走进来,坐在徐愉旁边:“晚上去老宅一趟。” “为什么?”徐愉亲了亲朝朝,孩子要妈妈抱。 徐愉把他抱进自己怀里,又低头亲了亲孩子。 “霍家认祖归宗的宴会,我们俩必须出席。” 徐愉点点头,靠在他肩膀上看着怀里正低着头看自己手指的朝朝:“三哥,我总觉得杜暖音不是你大伯的女儿,他们长得一点都不像。” 就像两个陌生人。 霍庭森眼神嘲弄:“你说的不错,杜暖音不是霍家的血脉。” “那为什么还要说认祖归宗?”徐愉很奇怪。 霍家的大门现在这么好进了吗? 霍庭森抬手搂住她的肩膀,声音低沉:“她背后有人。” 徐愉顿了顿。 霍家是百年世家,如果有人暗中瓦解了这个庞大的家族,后果不堪设想。 再说,有霍庭森在,怎么可能看不出杜暖音这点小伎俩? 霍庭森今天下午难得有一个空闲天,陪着徐愉和朝朝去了两人一直以来很想去的一家亲子游乐园。 玩了一下午,他们在一家西餐厅吃过晚饭,就去了老宅。 老宅门口停了很多车,大都人都是来借着这次宴会恭维恭维霍家,好让三爷给他们一个合作的机会。 他们走后门去了香雪兰。 直到宴会开始后,霍庭森和徐愉才露面。 徐愉一身黑色亮片礼裙,一颦一动都美得不可方物。 “霍太太,您还是一如既往地有气质。”一个贵妇恭迎徐愉。 徐愉笑了笑:“谢谢。” 霍家的家主夫人不需要恭维任何人。 一番喧谈过去,老爷子被管家扶着上台,身旁跟着一身高定礼服的杜暖音。 “各位来宾,大家好。今天我要宣布一件事,我们霍家认回了一条血脉,从此杜暖音就是我们霍家的血脉,霍家的族谱永远为她留有一席之地。” 第192章 她的身体属于霍庭森一个人 老爷子这话就有意思了。 认回了血脉,却不让她的名字进族谱,甚至连姓都不改。 这背后的暗示,不言而喻。 随即,杜暖音简单说了几句话,不过没什么人在乎她,他们真正想巴结的是霍庭森。 宴会进行到一半,徐愉忽然有点不舒服,于是就先离开宴会,准备去了香雪兰休息会儿。 经过一条小路时,徐愉忽然觉得背后有人跟着她,于是她加快脚步。 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明显,徐愉忽然顿住脚,屏息听着后面的动静。 那脚步声慢了下来,在黑暗中格外恐怖。 她可以确定,这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男人。 徐愉攥紧手指,在后面这人就差一步就可以挨着她时,猛然转身,一拳头挥过去。 后面那人没想到她会来这招,被打中眼角。 “霍淮书,你个混蛋!” 骂完这句,徐愉赶快跑。 她根本没想到这人竟然是霍淮书。 他不是在宴会上吗? 霍淮书不装了,加快脚步轻而易举地追上她。 徐愉被他强行箍着腰,隔应地用手肘撞他,口气愤怒:“霍淮书,你给我松开,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三哥不会放过你。” “三哥?”男人口气讥讽。 猛然把徐愉压在旁边的树干上,徐愉后背被撞得生疼。 一时间心里更加生气 “你给我滚!霍淮书,你要发疯去精神病院疯去。” 霍淮书扣住她的身体,眼神偏执:“徐愉,你叫他三哥,你以前都没有这么亲昵地叫过我,来吧,叫一声哥哥让我听听。” 徐愉没想到霍淮书竟然这么不要脸,她以前和这个男人谈恋爱真是眼瞎了。 “霍淮书,你是不是有病?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就是叫三哥宝宝宝贝你也没资格管。想听人叫哥哥让你老婆叫去。” 霍淮书被气得额角一跳,掐住她的下巴把她脸抬起来,贴近她声音疯狂: “还记得这棵树吗?如果我没记错,那天你就是在这里和霍庭森放荡的吧?徐愉,你怎么那么贱呢? 想找刺激是吧,我满足你。你说我要在这里把你给要了,让整个霍家的人都知道你和我上床了。怎么样?这种刺不刺激。 你要是嫌不刺激,不然我当着霍庭森的面把你要了,这种够刺激了吧。徐愉,你本来就是我的,霍庭森他就是个后来者,他有什么资格把你抢走? 还有你,你怎么就爱上他了?” 徐愉气得浑身发抖:“霍淮书,你简直猪狗不如。你要是敢吃动我一下,你放心,我一定会杀了你。” 霍淮书冷笑:“那就试试看。是你先杀了我,还是我先把你要了。” 话落,霍淮书就扯她的衣服。 肌肤上的肩带被他扯断,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白嫩的肌肤,有如上等的羊脂玉,霍淮书眼眶发红,不顾徐愉的反抗开始吻她的脖子。 徐愉恶心得要死。 心里庆幸还好这个裙子有抹胸。 霍淮书不知道,被园丁刚刚修剪过的植物颈杆已经划破了徐愉的小腿。 鲜血染满整只脚。 “霍淮书,你想让我死在这里吗?”徐愉口气生无可恋。 霍淮书闻言,抬起头看着她:“你想耍什么花样?” 徐愉冷笑:“你难道看不到吗?我受伤了,因为你。” 霍淮书低头去看,徐愉穿的是黑裙子,他看不到血迹,但闻到了血腥味。 第135章 徐愉把脚伸出来,一只脚上全是血。 霍淮书没想到会把她弄伤。 她根本没想过伤害徐愉。 这时,徐愉看出霍淮书心软了,苦肉计奏效了。 徐愉拼尽全力一把推开霍淮书,脚上的高跟鞋早就被她甩掉了,她立刻往前跑。 一边跑一边喊救命,落下一地血脚印。 霍淮书气得低骂一句,重重地锤了下树干,不打算去追徐愉了。 徐愉废了好大力气才跑到香雪兰附近,看到正在倒垃圾的桐姨,立刻跑过去扑进她怀里,声音颤抖: “桐姨…” 徐愉头发凌乱,一手捂着左肩,脚还受伤了,狼狈至极。 桐姨心疼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小夫人,您怎么了?” “差点被一个禽兽欺负,桐姨你带我回香雪兰,我要洗澡。” “好,小夫人,我带你回去。” 回到香雪兰,徐愉就钻进主卧的浴室里,着急地扯掉身上的裙子,手忙脚乱地打开花洒。 眼泪终于从眼眶里滚出来。 她害怕,害怕霍淮书会说到做到。 那样她还有什么颜面当三哥的妻子? 徐愉不敢想,如果今晚她真的会被霍淮书强迫了有什么后果。 她站在淋浴下双手捂着脸痛哭,不敢让桐姨听到,生怕她对三哥说这件事。 她知道霍庭森不可能会不要她,但是徐愉接受不了。 三哥那么好的一个人,徐愉舍不得让他被人嘲笑,说他戴绿帽子。 冲了一遍全身后,徐愉还是觉得不干净,挤出一大坨沐浴露把脖子揉了又揉。 虽说霍淮书没怎么碰她,但她还是觉得恶心。 她的身体属于霍庭森一个人。 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个人。 徐愉又躺进浴缸里泡了一个小时。 整整洗了三个小时,徐愉才离开浴室。 房间里,霍庭森刚从宴会上脱身,一回到香雪兰桐姨就告诉他徐愉出事了。 他急忙来到卧室,听到浴室里的流水声,心又被揪了起来。 叫了徐愉好多遍,她都没有回应。 刚准备强行破门而入,徐愉就出来了。 一看到霍庭森,徐愉攥着浴巾的手顿时松开了,眼泪又开始失控,扑进他怀里。 “三哥,我好想你,你亲亲我好不好吗?” 徐愉迫切地需要这个男人的吻来安抚她。 霍庭森没时间问她发生了什么,因为徐愉已经迫不及待地把他推倒在床上,哭着一边说对不起一边撕扯他的衣服。 扯到皮带的时候,徐愉急得哭了出来:“三哥,弄不开?它怎么弄不开啊?” 霍庭森抿了抿唇,抬手“咔哒”一声松开皮带,徐愉立刻抽出来。 一场欢爱过去,徐愉身上落下了几个青紫色的吻痕。 她喘着气靠在霍庭森怀里,疲惫地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霍庭森穿上衣服,来到楼下,冷声吩咐霍北:“调出老宅全部的监控,查查到底是谁惹了徐愉,把这个人给我揪出来。” 第193章 少女青涩的吻 “是,三爷。” 霍北速度很快,不出十分钟后,就调出了关键监控。 霍庭森看完,面色冷峻,周身气息如同格陵兰岛最古老的寒冰,沉着声音道: “把霍淮书给我绑过来。” 撂下这句话,霍庭森就回房。 徐愉睡得很沉,他走到床边,低头吻了吻她的脖子,在白嫩的脖颈上落下一些密密麻麻的吻痕才罢休。 然后拉开抽屉,拿了把枪下楼。 楼下,霍淮书确实是被霍北绑来的。 “霍北,你干什么?快点松开我。” 霍淮书只觉得他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 霍北冷笑:“委屈了,五少爷,这是三爷的意思。” 霍淮书疑惑地皱了皱眉:“三哥绑我干什么?” “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霍庭森从楼上走下来,来到霍淮书面前。 “三哥,你让我来也没必要绑我吧?”霍淮书口气不满意。 霍庭森冷冷地扯了下唇角,黑黝黝的枪口抵在他的脖子上,声音残忍: “霍淮书,你怎么敢碰徐愉?谁给你的胆子?嗯?” 霍淮书面色平静,倏然勾唇笑了:“怎么?吃醋了。霍庭森,不仅碰她了,我还亲她了,这姑娘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甜。生气就和她离婚呗。” 霍庭森看着他拙劣的伎俩,眸底掠过一抹嘲弄:“你也就这点本事。” 这句话成功激怒了霍淮书,他眼眶发红,死死地瞪着霍庭森: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如果没有你,徐愉本该是我的,她十八岁就开始喜欢我,我们的感情你根本就不能比。” 霍庭森神色不变,慢条斯理地用枪拍了拍他的肩膀:“淮书,你以为偷来的东西能用一辈子吗?” 闻言,霍淮书脸色煞白:“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听不懂?”霍庭森眸底讽刺:“这话你自己信吗?” 霍淮书一时间无言。 霍庭森说的什么他一清二楚,如果没有这件事,徐愉根本不可能和他谈恋爱。 霍庭森凑近他,眼神嗜血可怕:“我本不想收拾你,但偏偏你把徐愉弄哭了,我都不舍得让她哭,你却把他弄哭了。” 话音落地,霍淮书忽然摔倒在地,他穿着黑西装,看不到血迹,只闻到血腥味。 霍庭森朝他打了一枪。 “拖走。” 撂下这两个字,霍庭森转身上楼。 霍淮书死死地咬着牙,几年前的影像仿佛历历在目。 枫树,浓荫,老宅,徐愉,少女青涩的吻。 这些都让他记忆犹新。 他一辈子也忘不掉。 从始至终,霍淮书爱的只有徐愉一个人。 所有灾难的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嫉妒心在作祟。 霍庭森上楼进儿童房,朝朝醒了,正躺在婴儿床里脱自己的小袜子。 把袜子给孩子重新穿上,霍庭森把朝朝抱起来下楼。 宴会还在继续,霍庭森抱着孩子过去时,一些人立刻开始恭维朝朝。 “这孩子长得真可爱,瞧这眼睛多漂亮。” “三爷是混血,这孩子身体里也有四分之一的d国基因,三爷和小夫人又长得那么好看,怪不得孩子那么漂亮。” “不知道我现在找一个d国女朋友能不能生出这么可爱的孩子。” “你嘛,貂蝉嫁给你也改变不了你丑陋的基因。” “……” 霍庭森虽说不让朝朝涉及霍家的事,但朝朝毕竟是他的孩子,总归身份在那放着。 朝朝一点都不认生,甚至还朝他们笑。 一些人本来是因为这孩子是三爷的继承人才恭维他,这会儿朝朝一笑,他们都喜欢得很,也不管继承人不继承人了,一个个抢着抱孩子。 “都给我把爪子收起来,我小侄子我先抱。” 一道声音传来,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道路。 来人是霍家四少爷霍岑。 他母亲只是一个妓女,机缘巧合生下霍岑。 尽管霍卓彦不想承认这个孩子,老爷子还是执意让霍岑进族谱。 他的睿智让他判断出霍岑比他父亲强。 早年,霍岑在商界极有天赋,但他淡泊名利,只留在商界五年就走得一干二净。 如今久居国外,不管国内事。 霍岑今年二十七岁,长相妖孽,笑起来很是妖艳。 “哎呦,朝朝宝贝,认不认识四叔叔。你出生那天我还抱过你呢。” 霍岑把孩子抱进他怀里,把周围人全都赶走。 “别想了,我小侄子只要我。” 众人:“……” 这位爷,您怎么如此不要脸。 霍岑捏了捏孩子的小脸,往孩子脸蛋儿上亲了一口:“三哥,这孩子会不会叫叔叔?” “你自己问。” 霍岑撇撇嘴,自己教。 “朝朝,叫叔叔,shu…shu。” 朝朝小奶音学着说:“shu…shu。” 霍岑顿时喜笑颜开:“朝朝真聪明。四叔再教你一句哦,跟我念,霍三儿是大坏蛋。” “huo…huo…huo…坏蛋。” 闻言,霍岑笑得乐不可支。 三哥家这个小朋友太可爱了。 翌日,香雪兰。 徐愉一大早就醒了,天还没亮,霍庭森睡在她旁边。 她翻了个身,扑进霍庭森怀里。 “这么早就醒了?”霍庭森低声问,宽阔的大手揉了揉她纤薄的后背。 徐愉点点头:“三哥,早安,你不折腾我,我昨晚睡得超级好。” 霍庭森失笑,骨节分明的长指捏了捏她的后颈:“是你折腾我还是我折腾你?徐愉,你如果忘记了,我可以帮你回忆回忆。” “不要。” 徐愉抿了抿唇,靠在他怀里又睡了会儿。 第136章 两分钟后,徐愉又醒了。 从霍庭森怀里滚出来,摸着床头的手机开始玩。 忽然,“叮咚”一声,她有条新邮件。 徐愉点开邮箱,顿时瞳孔一缩。 新邮件是一张照片,照片中她和一个陌生男人赤身裸体地躺在一起。 但徐愉看得出,这张照片是p的,技术还很拙劣。 看了看发件人,徐愉磨了磨牙,恨不得把徐露微抽死。 她气得睡不着,一把掀开被子起床。 “怎么了?”霍庭森望向她问。 没要够?这姑娘一大早火气这么大。 第194章 徐愉是被偷来的 “没什么。” 徐愉走进洗手间。 不一会儿,霍庭森也进来了,见她在刷牙就从后面搂住她的腰,偏头吻了吻她的脸颊,声音低哑:“怎么了?宝贝儿。” 徐愉哼了声,含糊不清地说:“没什么,遇见一个恶心的人。” 然后用手肘往后碰了碰他:“三哥,你别抱我,我待会儿要洗脸。” “不耽误。”说话间,霍庭森开始吻她的脖子。 手也开始不老实,掀开睡衣摸进去。 徐愉被他闹得浑身无力,整个人软绵绵地挂在他身上。 三个小时后,霍庭森把她从洗手间抱出来,徐愉累得倒头就睡。 等她睡着后,霍庭森打开她的手机,看了看后台记录,点进邮箱。 看到里面的内容,他唇角勾出一抹冷笑,用徐愉的手机给霍北发了条信息,然后删除记录。 徐愉又睡了一个小时才醒,她醒来时霍庭森早就去公司了。 朝朝被桐姨哄着,白嫩嫩的小手里捏着一只拨浪鼓摇。 徐愉趿着拖鞋走过去,弯腰把孩子抱进她怀里,吻了吻孩子软软的脸颊:“崽崽,早安。” 孩子身上的奶香味萦绕在她鼻尖,徐愉眸底掠过温柔。 “ma…ma。” 朝朝两只小手抓住徐愉的衣服,白嫩的脸蛋儿上露出奶嘟嘟的笑。 “papa。” “爸爸去上班了,崽崽乖,妈妈陪你玩一会儿好不好?” 朝朝朝妈妈笑,徐愉权当他同意了。 陪朝朝在玩具垫上玩了会儿,手机响了,徐愉看了眼,顿时气得差点把手机摔了。 她不想在孩子面前发脾气,努力压住自己的脾气,亲了亲孩子: “崽崽,妈妈出去一会儿,先让桐奶奶陪你哦,或者让景绿姐姐陪你。” 徐愉上楼换了件衣服,下楼时刚想给霍北打电话让他和她一起去揍人,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霍北站在一楼。 “小夫人,三爷让我去帮你去打架。”见夫人下楼,霍北说。 徐愉眨了眨眼,粲然一笑:“好啊。” 和霍北一起离开老宅,徐愉径直来到徐家。 豪车停在徐家门口,徐愉下车后,望着眼前这栋富丽堂皇的建筑,勾了勾唇角,眼底不悲不喜。 霍北在前面开路,徐愉踩着高跟鞋走进这个曾经的家,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徐中实和孟蓝英都不在家,保姆容婶看到徐愉回来,激动地眼眶泛红,握着徐愉的手腕,语气哽咽: “二小姐,您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我先前听说您昏迷不醒,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愉朝容婶露出一个笑:“容妈,您别担心,我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二小姐没事就好。” “哦,对了,告诉你一件好消息哦,我生宝宝了,超级可爱,是个小混血。” 容婶一听,更加激动,眼眶泛出眼泪:“二小姐有孩子了,更好了。我就说您一定会福大命大,肯定会没事的。” 徐愉笑了笑,忽然间,余光看到容婶手臂上的伤痕,皱了皱眉:“容妈,他们是不是又打你了?” 容婶虽然是徐家的老人,但徐中实和孟蓝英对她并没有多少感情。 多少年了,容婶挨骂挨打是常有的事。 容婶在心里叹了口气:“二小姐,我没事,我们当下人的生活就是这样,只要二小姐能幸福一辈子,我就满足了。” 徐愉拧了拧眉,沉声道:“不行。容妈,你今天和我一起回南山公馆,我不想让他们再虐待你了。” 容婶有些犹豫,徐愉直接帮她做了决定。 “容妈,你今天必须和我走。这件事就这样说定,你现在告诉我,徐露微在家不在。” “在,大小姐在房间里睡觉。” 徐愉点点头:“我先去收拾她,待会儿我们一起回家。” 来到徐露微的房间,她果然在撅着屁股睡大觉。 徐愉冷笑一声,吩咐霍北:“接盆水,把她泼醒。” “是,小夫人。” 霍北去洗手间端出一盆水,泼在床上。 徐露微顿时被冻醒了,狼狈地抬手抹了把脸,看也不看就开始嚷嚷: “谁呀?有病吧。” 徐愉走过去,趁她狼狈的时候,抬手狠狠地往她脸上甩了一巴掌:“徐露微,你什么意思?你给我发那些东西干什么?你以为能威胁到我?” “徐愉!” 徐露微恶狠狠地咬着牙,捂着脸瞪着她:“这里已经不是你的家了,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撒野?” “资格?”徐愉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无辜的笑:“霍北,告诉这位大小姐我为什么可以来撒野。” 霍北捏了捏拳头,那样子似乎想一拳头捶死徐露微。 徐露微下意识发抖了下,紧接着怒气冲冲地指向门口:“滚,徐愉,你给我滚出去。” 徐愉偏不:“徐露微,我告诉你,你以后要是再敢给我发那些不要脸的东西,我把你的手给剁了。” “你敢!”徐露微根本不相信。 “那我们拭目以待。” 飘飘然留下这句话,徐愉带着霍北离开。 徐露微气得快要发疯,恶狠狠地喊:“容婶,容婶,你给我滚上来!你竟然敢把徐愉那个贱人上来,你看我不打死你,把你工资扣光。” 容婶不会上来了,她已经和徐愉一起回家了。 把徐露微收拾了一顿,徐愉心情甚好,回去时还给老宅和南山公馆每个人都买了礼物。 — 容婶到南山公馆还有点不适应,对徐愉的称呼还是“二小姐。” 霍庭森和徐愉都不太想纠正,毕竟容婶算娘家人。 这天,霍庭森早晨起床,容婶一边准备早餐一边问他:“三爷,二小姐还没起床吗?我给她煮了红豆粥,凉了不好喝。” “还没有,放在锅里温着吧。” “好的,三爷。” 从桐姨怀里把小朋友抱进他怀里,霍庭森喂孩子吃了点辅食和水果。 这时,容婶斟酌着走到他身边,霍庭森余光看到她:“有事吗?” “三爷,我想和您说一件事。” “说。” 容婶犹豫片刻,低声道:“三爷,我们家二小姐其实不是徐家捡来的,而是孟蓝英偷来的。我只知道她是从什么岛上偷的,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第195章 我家那么宝贝儿凶得很 霍庭森听了,偏头瞟了她一眼,沉声问:“以前为什么不说?” 容婶抿了抿唇,实话实说:“以前我不确定您对我们家二小姐是什么心思,现在我确定了,您是真心对二小姐的,所以我打算把这件事说出来。 三爷,二小姐真的很无辜。” 霍庭森皱了下眉:“我知道了。” 容婶离开后,霍庭森给霍北打电话让他查欧洲所有的岛。 忽然间,霍庭森想到岁檀,还有她口中的岁家。 他早就让霍北就查岁檀口中的这个岁家,但查出来的全都是些没用的信息。 霍庭森抬手撸起朝朝的小袖口,看了看孩子白嫩手臂上的梅花,目光复杂。 — 入秋后,天气变凉,徐愉的第二款香虽然还在失败,但她心情好了很多。 周五下班后,徐愉去了趟商场,给霍庭森和朝朝买了几件衣服。 一回到家,就发现霍庭森竟然在家,正抱着孩子在客厅里踱步。 “三哥,你今天怎么下班那么早啊?”徐愉一边问一边关上门,走进客厅。 霍庭森把想让妈妈抱的朝朝递到她怀里,温声说:“我今晚要出差一趟,公司的两条商船在海上遇难,我现在就要走。” 徐愉一听,不舍得他离开。 抱着朝朝巴巴地望向他:“不能再陪我一会儿吗?我明天还想跟你和朝朝一起过周末。” 霍庭森在心里叹了口气,扣着徐愉的后脑勺把她搂进他怀里:“抱歉,宝贝儿。” 徐愉明白了,她虽然舍不得霍庭森,但不会阻止他的正事。 就是有些委屈地说:“好吧,那三哥,你赶快走吧,别耽误了正事。” “嗯。”霍庭森低低地应了声,然后往她额头上吻了吻,带着霍北离开。 徐愉抱着孩子望向他的背影,拧了拧秀气的眉心,低头亲了亲孩子:“崽崽,我们一起等爸爸回家,好不好?” 第137章 “papa。” 孩子瘪瘪小嘴,也舍不得霍庭森。 霍庭森当晚便赶到海上。 华信的这两艘商船全部触礁沉船,出海近百人,无一生还。 霍庭森站在甲板上,看着商船触礁的地方,皱着眉沉思。 随后沉声吩咐打捞队:“继续找,一个人都不能漏掉。” 打捞队又工作了五个小时,却依旧找不到一个活人。 就在这时,从远处慢慢驶来一辆大型豪华货船。 霍庭森立刻命令大副改变航道,给这辆货船让路。 奇怪的是,这辆货船停在了霍庭森的左前方。 有几个人在甲板上朝霍庭森喊:“三爷,三爷。” 原来他们是两辆沉没货船上的幸存者,大概是被这艘船救了。 霍庭森命令大副把船开近。 两辆船挨着停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上。 几个水手跳上霍庭森的船,悲痛地讲述船只沉没的经过。 出海近百名水手,如今就剩下五个人。 霍庭森神色冷峻,让霍北好生安顿这些幸存的水手,他亲自向船长道谢。 “麋鹿号”货船的船长是一位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身穿一件黑色的金边制服,神情和蔼。身边还站着一个大概十一二岁的小姑娘。 霍庭森朝他颔首:“多谢。” 船长和蔼地笑:“不客气,年轻人。” “阁下救了我五个水手,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霍某必将全部满足。” 船长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唇,然后望向霍庭森:“冒昧地问一句,阁下,你是大陆上的人吗?” “是的。” “冒昧拜托您一件事,可以吗?” “您说。” “我家族遇险,如今在这海上躲避追杀,您如果不介意,就把我这个小女儿带到大陆上护着,等我解决外敌,必将重谢您。” 霍庭森抿了抿唇,沉思片刻后,点头同意:“阁下,没问题。如果方便,请留下一个联系名字。” 船长回答:“我叫鹿山青。” 随即,他低头望向身边的孩子:“这是我的小女儿,鹿椿。” 霍庭森把鹿椿接到他的船上,鹿山青向他感谢后,开船离开。 回港的途中,鹿椿忽然被噩梦惊醒,睁大眼睛尖叫:“姐姐,姐姐。” 霍庭森被她吵醒,一推开房门,就看到鹿椿光着脚跑到甲板上。 他连忙追过去,看到鹿椿茫然地站在甲板中央,目光呆滞。 霍庭森走过去,担心地问:“鹿椿,你怎么了?” 鹿椿不说话,似乎根本没听见霍庭森的话。 一旁站岗的霍北看到这一幕,皱了皱眉:“三爷,她好像有点不正常。” 霍庭森闻言,蹙眉道:“什么意思?” “三爷,我觉得她好像有点发育不全。” 霍庭森眉头蹙得更深,蹲在鹿椿面前,目光望向她。 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什么,他竟然发现鹿椿和徐愉长得有点像。 虽说她们外表丝毫不相像,但霍庭森就是有种直觉,这两个人仿佛在暗中有什么关联。 鹿椿看着他,一字一句慢慢说:“姐姐,姐姐受伤了,她从楼梯上滚下来,流了很多血。” 她说得很慢,像是某种预言。 霍庭森轻声问:“鹿椿,姐姐是谁?” 小姑娘摇摇头。 然后又慢腾腾地说:“姐姐受伤了,流了很多血。” 霍庭森疑惑更深。 这时,鹿椿忽然从自己的睡衣口袋里掏出一片青叶子递给霍庭森:“送给你。” 霍庭森接下:“谢谢。” “不客气,这叶子我只给我姐姐。” 霍庭森闻言,略微失笑:“只给姐姐,为什么还要给我?” 他现在可以确定,鹿椿就是发育不全,她的智力似乎停留在了四五岁那个年龄段。 “香气,你有姐姐的味道。” 霍庭森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笑着说:“小姑娘,我可是有老婆的人,你可不能乱说。我家那么宝贝儿凶得很。” 鹿椿听不懂他说什么,她原地坐在甲板上,开始数口袋里的叶子。 霍庭森站在甲板上,忽然接到南山公馆的电话。 那头传来桐姨着急的声音。 “三爷,不好了,小夫人今天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下来,把腿又弄伤了,流了一地血。” 第196章 如果你和我一起回去,他们会报复霍家的 第二天一早,货船到达a市愉港,霍庭森留下大副和霍北,自己带着鹿椿乘航班回b市。 上午十点,他们回到南山公馆。 刚一进门,霍庭森就见容婶在客厅哄孩子。 “三爷,您回来了。”容婶朝他说。 霍庭森走过去抱了下朝朝,孩子没睡醒,有点困。 容婶抿了抿唇,恭敬说:“二小姐在楼上。” 把孩子递给她,霍庭森偏头望了眼鹿椿,小姑娘安静地站在那,蓬松的淡金色长发披在身后。 “她叫鹿椿,好生照顾她。” 容婶虽然好奇,但不多问:“好的,三爷。” 霍庭森走进主卧。 徐愉躺在床上,桃山正在给她的腿换药,桐姨站在一旁看着。 “三哥,你回来了。” 听到脚步声,徐愉朝门口望去,惊喜地说。 霍庭森走过去,低头吻了吻姑娘的脸颊,声音低哑:“抱歉,我回来晚了。” 徐愉摇头:“不晚。” “腿怎么回事?”霍庭森拧着眉问,然后又有些无可奈何地说:“我一不在家你就受伤,徐愉,你这样我以后怎么安心离开?” 徐愉靠在他怀里,弯唇浅笑:“就是不小心滑倒了,三哥,你放心,我没事的。” 霍庭森不理会她的话,朝她的伤口望了眼,上次被霍淮书搞出来的旧伤还没好,现在又添新伤。 桃山给她换好药就离开了。 桐姨也去楼下。 卧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徐愉立刻搂住他的脖子,往男人俊朗的脸颊上印下几个吻。 “三哥,我好想你哦,你想不想我?” “想。” 霍庭森拍了拍徐愉纤薄的后背,口气颇有些无奈:“这几天不要下床,好好把腿养好,工作室那边请假。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徐愉伏在他耳边,轻轻地往他耳蜗里吹口气,声音娇娇的:“三哥,你是不是想让我养好伤陪你睡觉?” “……” 无可奈何地皱了皱眉,霍庭森往她细腰上捏了一把:“下次再敢说荤话,我把你的嘴缝住。” 徐愉不以为然,挑衅地望向他:“在床上你怎么让我不说?霍庭森,你这个喜欢禁忌游戏的老王八蛋,过几天我腿好了,当你的女仆好不好?” 霍庭森沉默片刻,倏然觉得徐愉已经骑到他头上了。 他这个一家之主现在管不住老婆。 这时候,门口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鹿椿小心翼翼地走进来,白皙的脸蛋儿上染着紧张。 徐愉看到这小姑娘后,疑惑地蹙眉:“三哥,这小女孩是谁呀?” 家里什么时候有个这么大的孩子? 不会是霍庭森的私生女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徐愉被惊出一身冷汗,下意识望向霍庭森。 霍庭森看出她正在想歪,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沉声把海上发生的事告诉她。 “鹿椿是那位船长的小女儿,暂住我们家。” 一听到船长救了霍庭森的水手,徐愉顿时对鹿椿充满感激。 “鹿椿妹妹,来姐姐这里。” 鹿椿轻轻走到徐愉身边,眨了眨一双清澈乌黑的大眼睛,小声说:“姐姐。” 徐愉笑了,抬手握住鹿椿的手腕:“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不要拘束,当自己家一样。” “嗯嗯。”鹿椿点头,有些迟钝地回答:“谢谢姐姐。” 徐愉蹙眉,望向霍庭森。 霍庭森给她一个肯定的眼光。 鹿椿长得很好看,肤白貌美,特别是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如同世界上最珍贵的黑宝石。 可惜这么好看个孩子竟然智力不足。 徐愉在心里叹了口气,轻轻抚了抚鹿椿的脸颊:“宝贝,以后我叫你小椿好不好?” “嗯嗯。”鹿椿再次点头。 徐愉心里更加遗憾。 上帝为什么那么不公平? 如果鹿椿是个正常人该多好。 鹿椿从自己裙子口袋里掏出一只青叶子,递到徐愉手中,一字一句慢腾腾地说: “送给你,送给姐姐。” 徐愉笑了,收下叶子:“谢谢小椿。” 鹿椿腼腆地笑了下,转身小跑出去。 …… 徐愉的伤差不多养了半个月才好。 进入深秋,奇怪的事发生了。 南山公馆后院花园里的花竟然全都没有枯萎,如同春天一样惊艳。 枝叶扶苏,繁花似锦。 第138章 清晨七点,徐愉忽然从噩梦中惊醒,她静悄悄地起床,裹着一件紫色的外套去后山。 清晨有很多露水,落在青绿色的叶子上仿佛世界上最珍贵的眼泪。 徐愉穿过滕林,推开花园古老的大门走进去。 阿特拉斯嗷一声,跑到徐愉身边。 徐愉摸了摸它的脑袋,踩着落花往前走。 hope正窝在紫藤花下睡觉,看到徐愉的身影,汪了声。 徐愉走进花园深处,根据梦里的指示找到茉莉花亭。 走到那,徐愉瞳孔紧缩,只见霍庭森一身黑色西装端坐在那,似乎正在等着她过去。 徐愉刚走过去,就发现这人看不到她,而且这个霍庭森根本不是实体。 反而像是某种影像。 阿特拉斯蹲在徐愉腿边,好奇地望着眼前的影像。 只见影像中走进去一人,徐愉差点跌倒在地,因为影像中的这个女人竟然是她自己。 在影像中: “徐愉”走到霍庭森身边,在他面前蹲下,偏头把脸颊伏在他膝上。 声音凄艳:“三爷,父亲传来消息说岛上被海盗侵袭,我必须要回家了。” “星儿,我和你一起回去。”霍庭森摸了摸她的头发。 “徐愉”摇了摇头:“不可以,那些人都是穷凶极恶之人,如果你和我一起回去,他们会报复霍家的。” 忽然间,影像变了。 只见霍庭森一身黑色西装肃穆地站在一片茉莉花丛中,目光深远。 徐愉拧了拧眉,她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她会看到这些?为什么她会记得这些似乎根本没有存在过的记忆? 她不知道为什么。 影像消失,徐愉走进花亭,摘下一朵白色的茉莉花。 送到鼻尖闻了闻。 茉莉花鲜艳如春,白色的花瓣挟着晶莹的露水绽放这天地间。 徐愉坐在石凳上,有些出神地望着手中的花朵。 第197章 她想亲亲 “愉儿,怎么跑这了?” 直到耳边传来霍庭森的声音,徐愉才回过神。 徐愉抬起头望着男人,粉唇动了动,没说出一个字。 霍庭森走近她,把姑娘抱进怀里,拍了拍她的后背:“怎么了?” “……”徐愉闭上眼睛靠在他怀里,双臂紧紧缠着男人的腰身,似乎在努力确认眼前的霍庭森是不是真的。 好一会儿,徐愉才出声:“三哥,我感觉我好像得精神分裂症了,你带我去看医生好吗?” 霍庭森拧了拧眉,眸光复杂,没有立刻答应徐愉,而是担心地问:“愉儿,和三哥说,你到底怎么了?” “三哥,我……”徐愉咬了咬唇,往他怀里靠了靠:“我说不出,我最近总是做噩梦。” 闻言,霍庭森瞳孔紧缩,在心里叹了口气,随后答应道:“好。” “三哥,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家花园里的花不会枯萎吗?”徐愉小声问。 霍庭森摇头:“愉儿,我不知道。” 说实话,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太敢确定。 耳边响起玄空大师的话。 神迹。 徐愉是神迹。 如果她是神迹,那一切就都有迹可循。 徐愉闭上眼睛,没再说话。 最后,她靠在霍庭森怀里睡着了,被霍庭森抱着离开花园。 经过一楼时,鹿椿正坐在台阶上数叶子。 和公馆花园里的花一样,鹿椿的叶子也不会枯萎。 “姐姐怎么了?”鹿椿担心地拧着小眉头。 霍庭森挑了下眉:“睡着了,没事。” 鹿椿点点头,继续坐在台阶上数叶子。 徐愉睡到上午九点才醒,醒来后,她已经把今早发生的事忘个差不多。 洗漱完换好衣服,徐愉一边刷微博一边下楼吃饭。 忽然看到一条关于张玫圆的绯闻。 徐愉点进去,绯闻男主竟然是霍淮书。 她挑了下眉,坐在餐桌前继续看手机。 上次在徐贝希的婚礼上搞出那么大的丑事,徐愉很好奇徐家竟然没有把她赶出去。 不过徐愉对他们的事不感兴趣,吃完早饭和朝朝再见后就去上班了。 而霍淮书这边,看到这条绯闻后,他立刻忍着怒气吩咐助理:“把张玫圆送出b市,我不想在b市的任何地方看到这女人的身影。” — 徐愉受邀参加b市香会。 在展会上,看着sen被许多爱香人士给出高评价,徐愉超级开心。 偷偷给霍庭森发了条消息。 「三哥,好多人喜欢我的香呦。」 霍庭森回复很快:「不要骄傲。」 徐愉瘪瘪嘴。 表扬她一句能死吗? 别想让她再当秘书。 徐愉在心里哼了哼,然后发给霍庭森一张朝朝愤怒的表情包。 紧接着,徐愉竟然看到徐贝希和徐露微的身影。 两人走到她面前。 徐露微面露鄙夷,不屑地哼了声,然后挽着徐贝希的手臂高傲地从徐愉旁边走过。 其实她也很喜欢sen。 但这款香偏偏是徐愉做出来的。 徐露微活像是生吞十只苍蝇。 徐贝希用余光瞟了眼徐愉,故意撩了撩头发,让徐愉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 “……” 徐愉非常无语。 这人有病吧。 她又不喜欢霍淮书朝她显摆什么? —南山公馆— 鹿椿正在前院的一颗花树下捡叶子。 沈湫休假,本来想找徐愉打游戏,没想到刚走进来,就看到一个小姑娘。 鹿椿用裙子兜着树叶,露出两条细嫩白皙的小腿。 沈湫走过去,疑惑地望向鹿椿:“小妹妹,你谁呀?怎么在我三哥家?你不会是我三哥的私生女吧。” “不是。”鹿椿不理他,继续捡叶子。 沈湫抿了抿唇,弯腰牵起一只叶子递给鹿椿。 鹿椿犹豫一会儿,接下来,放进自己的裙兜里。 沈湫笑了笑:“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 鹿椿不说话。 沈湫换了种提问方式:“小姑娘,你说你是我小侄女还是别的?” 鹿椿还是不说话。 沈湫自己没意思,于是敲了敲鹿椿的脑袋就走进别墅。 他走后,鹿椿转身望向他的背影,从裙兜里捡出他的叶子。 徐愉和霍庭森回家时,一走进别墅就看到沈湫追着鹿椿要给她绑头发,而小姑娘的浅金色头发早就乱得不成样子。 “姐姐。”鹿椿哭着扑进徐愉怀里。 “姐姐,他要揪我的头发。” 徐愉无奈地望向沈湫:“小湫,你多大个孩子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一年的军旅生活对沈湫的改变不太大,只是眉眼间多了几分刚毅,身上那股孩子气还没完全消失。 沈湫笑了:“小三嫂,这小孩是谁呀?” 徐愉收拾收拾鹿椿的头发:“我妹妹。” 小三嫂不是只有两个姐姐吗? 沈湫还想再问,被霍庭森打断:“小湫,过来陪我喝两杯。” “好的,三哥。” 徐愉搂着鹿椿上楼,沈湫被霍庭森揪着去酒窖。 这小子喝醉了也不老实,摸到楼上又想给鹿椿扎头发。 鹿椿被吓得尖叫,赤着脚跑进徐愉的房间,害怕地躲进徐愉怀里。 “姐姐,他……他又来了。” 紧接着,霍庭森上楼把这醉鬼揪走。 不一会儿,沈峥过来把他家这个不争气的狗弟弟拖走。 直到确定沈湫离开,鹿椿才愿意回自己的房间。 …… 国庆节这天,徐愉和霍庭森一起去看电影。 排队取票的过程中,霍庭森拧了拧眉,几次想开口说话就被徐愉打断。 徐愉可不想让他包场。 霍庭森这人好像天生矜贵,市井烟火根本配不上他。 取票后,徐愉和霍庭森一起去观影厅。 徐愉选的电影是一部喜剧片。 但效果不太好。 霍庭森笑点高,全程不笑一下。 徐愉有点困,睡了一个多小时。 电影结束后,徐愉盯着霍庭森沉冷的脸,心肝颤。 冒着被霍庭森打死的风险又选了一个爱情电影。 好在这次,徐愉没睡着。 他们的位置在后面几排,看到一半,余光看到几对小情侣在接吻,徐愉抿了抿唇。 “三哥。”偷偷地用手肘碰了碰霍庭森的手肘,徐愉的暗示很明显了。 她想亲亲。 电影院什么的,最刺激了。 第198章 你刚才为什么不亲我? 霍庭森偏头睨了她一眼,语气冷淡:“别想。” 徐愉抿了抿唇,声音娇娇:“三哥。” “不可能。” 撂下一句话,霍庭森收回目光,留下徐愉自己一个人幽怨地瞪着他。 第139章 离开电影院时,徐愉气得好久没理他。 豪车离开电影院停车场,徐愉坐在后座别过身,身上那股子不满意的气息让霍庭森想忽略都难。 霍庭森无可奈何地折了折眉心,抬手搂住徐愉的腰肢,一用力就把徐愉搂到他腿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 徐愉别过头,朝他怄气。 “徐愉,看着我。”霍庭森沉声道,深邃的目光久久地扣住她的脸颊。 徐愉委屈地偏过头:“你刚才为什么不亲我?” 霍庭森拧了拧眉,不再言语。 强势把徐愉压在挡板上,霍庭森俯身堵住她的唇,两只大手扣住她的腰。 徐愉柔软白皙的双臂缠上他的脖子,领口被解开,白嫩的肌肤上布满吻痕。 直到徐愉快要窒息,霍庭森才松开她。 徐愉衣衫不整地靠在挡板上,眸光迷离。 霍庭森抬手抚了抚她的唇瓣,声音低哑:“宝贝儿,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吗?” 徐愉喘着气摇头。 “我告诉你。”霍庭森凑近她,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两个字。 徐愉顿时抬手捶了他一拳:“不要脸。” 霍庭森失笑,握着她的粉拳吻了吻:“你这个样子如果出现在电影院的监控里,徐愉,你愿意?” “不愿意。”徐愉没好气地瞪着他。 霍庭森勾了勾唇,大手扣着她的后背把她搂进怀里。 徐愉伏在他肩膀上,往他宽肩上咬了一口。 过了半个小时,徐愉才发现这条路根本不是回南山公馆的路。 她靠在座椅上问:“三哥,我们不回公馆吗?” 霍庭森应道:“嗯,我们去a市。” “去a市干什么?”徐愉疑惑。 霍庭森偏头望了她一眼,淡淡道:“带你去个地方。” “哦。” 到了a市后,他们在一个港口下车。 这是a市最大的港口,每天来往船只数不胜数。 霍庭森搂着她走向甲板,上了一条白色帆船。 紧接着帆船把他们送到一艘豪华小游轮上。 上船后,徐愉才发现这艘游轮上只有她和霍庭森两个人。 徐愉疑惑地眨眨眼,望向霍庭森:“三哥,就我们两个人吗?” “嗯。”霍庭森吻了吻她的唇:“怕吗?” 徐愉摇摇头:“不怕。” “乖女孩。” 随后,霍庭森走向驾驶室,不一会儿,游轮开始缓慢启航。 徐愉惊艳于霍庭森竟然会开船。 不一会儿,霍庭森回到甲板,徐愉立刻扑进他怀里,惊喜地问:“三哥,你当过船长吗?” “年少时当过大副,后来在海域上当了一年船长。那时候,我大概才十七岁。”霍庭森道。 徐愉抿了抿唇:“你十七岁的时候,我是不是才七岁?” 霍庭森低眸扫了眼她:“想套我的年龄?” “对哈。”徐愉大方承认。 面对她的坦诚,霍庭森勾了勾唇:“对,徐愉,我今年三十岁,嫌我老吗?” 徐愉摇摇头:“不老,三哥年轻得很。” 她清澈软绵的音调顺着风声传入他的耳中,像是一场海上盛宴。 霍庭森摸摸她的头。 到了晚上,徐愉躺在甲板上,黑溜溜的眼眸望着夜空。 满目星光,北斗七星挂在苍穹。 忽然,身上被人盖了一条毯子,徐愉仰头望去,只见霍庭森站在她面前,低头吻她的粉唇。 他浅尝辄止,随即俯身看着她。 徐愉笑了笑:“三哥,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呀?” “不想和我过二人世界?”霍庭森坐在她旁边,抬手勾了勾她耳边的头发。 徐愉摇头:“不是。” 她坐起来,扑进霍庭森怀里。 霍庭森搂着她,温暖的大手揉着她的脑袋瓜,低声道:“徐愉,海上很孤独,年少时,我每次航行进大海中央,心底都会生出一种仿佛来自骨头里的孤寂。 深夜,我站在甲板上,除了身后,周围一片黑暗。” 听到这些话,徐愉眨了眨眼,仰头亲了亲男人的下巴,声音软软的: “不怕,三哥,你再也不会孤独,因为你有我了。” “嗯。”霍庭森揉了揉她的腰:“是啊,有你和朝朝,我再也不会孤独。” 紧接着,他又说:“徐愉,你知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不知道,但三哥想说,我就听。” 她知道,父亲的死对霍庭森来说一直是个禁忌。 不然香雪兰也不会成为老宅的禁地。 她不会主动窥探霍庭森的内心,除非他主动对她说。 徐愉一直都是这样,她可以温柔,可以调皮,但一直有力量。 夜晚的海上很冷,霍庭森用毯子裹住她抱进怀里,沉声道:“我父亲叫霍寒幽,他死的的时候,我十五岁。父亲二十岁便接手霍家,后来去娶了母亲,你大概不知道,clara是兰宫老公爵的独生女,名正言顺的兰宫继承人。 那时,我父亲在霍家的权利没人能比得上,于是就遭到霍卓彦和霍博江的嫉妒。他们俩算计父亲,借着亲情作祟,把父亲逼死在香雪兰。 十五岁那年,我亲眼看着父亲死于非命。 父亲死后,母亲痛不欲生,她想让爷爷为她做主,但爷爷为了霍家整个家族着想,对这件事置若罔闻,尽管,我父亲死于阴谋。 后来,clara失望至极,动用外祖父的力量把父亲的排位和骨灰从霍家抢回来。从此,不再和霍家有任何关联。 我在兰宫居住十五年,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回到b市让那些人血债血偿。徐愉,没有你之前,我眼里只有仇恨和野心。” 如果没有徐愉,霍庭森不知道他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 至少不会像如今这样有温度。 话音随风消散。 徐愉抬起双臂环住霍庭森的脖子,伏在他耳边轻声道:“别怕,三哥,你有徐愉,有朝朝,你别怕,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可破万事。” 第199章 愿意 霍庭森抚了抚姑娘的后背,徐愉搂紧他的脖子上,似乎想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他不是一个人。 过了会儿,徐愉仰头吻男人的喉结。 霍庭森薄唇微抿,黑眸中欲火纷飞,扣紧徐愉纤细的腰肢,把她打横抱起来。 徐愉靠在他怀里,卷翘浓黑的睫毛垂在眼睛上,海风吹过。 “三哥。”徐愉忽然睁眼,指尖勾了勾男人的后颈,软软声:“我想在这里。” 霍庭森脚步顿下,低眸盯她,声音沙哑低沉:“愿意吗?” 徐愉点点头,一双黑溜溜的狐狸眼清澈水润,有些害羞地咬了下唇,把自己埋进男人怀里:“愿意。” 海面风平浪静。 霍庭森心中却浪尖翻飞,把徐愉压在甲板上,俯身堵住她唇。 徐愉双臂缠住他的脖子,慢腾腾闭上眼睛。 翌日一早,徐愉浑身酸痛地醒来。 她慢腾腾地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后换了条淡蓝色的长裙走向甲板。 霍庭森站在甲板上,背影高大挺括,指尖夹着一支烟。 徐愉走到他身旁,偏头望向他,一张白皙的脸蛋儿明艳漂亮:“早安。” 霍庭森勾唇,递烟到她口边,声音低哑:“要吗?” “要。”徐愉就着他的手抽了口烟,被呛得眼眶发红。 徐愉立刻摆摆手:“难抽。” 霍庭森失笑,挟着她的腰把她扣在甲板上,徐愉白软的手心贴在他坚硬的胸膛上,被他拢在怀里。 忽然间,徐愉被他推倒在地,紧接着就听到一阵刺耳的枪声。 霍庭森粗重的呼吸声在她耳边萦绕,徐愉紧张地问:“三……三哥,发生什么事了?” 话落,又是一阵枪声。 枪声坠地,霍庭森立刻拉着徐愉快速进游轮。 徐愉这才发现,他们周围不知什么时候驶来几艘帆船,船只上的人各个手里拿着枪。 显而易见,他们的目标是霍庭森。 徐愉被他箍进怀里,霍庭森快速掏出手机发信号,然后从一旁拿把枪。 霍庭森紧紧抱了会儿徐愉,游轮外枪声不绝于耳。 随后,他低头亲了亲徐愉的额头,低声道:“别怕,去躲进房间,锁门。” 现在不是给他添乱的时候。 徐愉虽然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针对他,但也意识到他们现在的处境很困难。 她乖乖地点点头:“嗯,我听你的,三哥。” “乖女孩。”霍庭森摸了摸她的耳鬓。 徐愉白皙的指尖紧张地攥住霍庭森的衣角,咬唇说:“三哥,你会死吗?” 霍庭森眸光微动,忽而勾唇笑了,吻着徐愉的唇角说:“不会。” 徐愉点点头,松开他,转身快步离开。 直到徐愉的背影消失在他视野中,霍庭森才松口气。 第140章 他只要徐愉平安。 这时,徐愉忽然重新出现,霍庭森瞳孔紧缩,皱着眉沉声道:“徐愉,回去。” 徐愉径直跑到霍庭森身边,踮起脚把许愿牌装进他西装口袋里,轻轻往他身上靠了下:“三哥,我的生日愿望,要霍庭森平安。你一定要帮我实现愿望,不然我恨你一辈子。” 霎时间,又是一阵枪响,霍庭森连忙把徐愉推开,厉声道:“快回去,如果不是我,任何人敲门都不要开。” 徐愉顾不得再说什么,连忙跑开。 她呼吸急促,回到房间关上门靠在门后面。 徐愉攥紧手指,脑袋里一遍又一遍播放刚才的那一幕。 那些人都有枪,霍庭森单枪匹马肯定寡不敌众。 她想去帮三哥,可她这点能力又能帮什么呢? 徐愉皱着眉在房间里踱步,心里乱成一团。 就在徐愉不知道该怎么办时,余光忽然看到床边的花束。 骤然间,徐愉脑中闪过一抹微光,像是被某种力量驱使,她走向花束。 轻轻捏起一朵花,徐愉抿了抿唇,指尖抚花瓣。 这时,被徐愉碰过的花瓣忽然枯萎,变成一朵干花。 徐愉惊讶睁圆眼睛,根本不能理解这件事。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这是在暗示什么吗? 是三哥…… 她不敢再想下去,无力地瘫倒在地,双眸无神,双臂环膝,把下巴伏在自己膝盖上。 枪声随着海风消散,徐愉的心逐渐被收紧。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房门被敲响。 徐愉立刻走到门边,谨慎问:“是谁?” “愉儿,三哥。” 门外传来霍庭森低沉沙哑的声音。 徐愉立刻打开门,扑进他怀里,双臂缠上男人精瘦有力的腰身: “三哥,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回来找我了。” 霍庭森低头吻她的脸颊:“徐愉,你永远要记住,无论你在什么地方,我都会去找你。” 徐愉胡乱地点点头。 随即,霍庭森拉着徐愉快速离开房间:“船舱进水了,这辆船很快就会沉没,愉儿,我们必须走。” 徐愉跟着他一起离开。 甲板周围的海水染上鲜血,徐愉感觉到甲板正在慢慢升高,看来游轮很快就会被从中间截断。 徐愉嘴唇发白,浑身颤抖。 霍庭森把她送到一艘帆船上,他却仍然站在甲板上。 徐愉颤抖得更加厉害:“三哥,你不和我一起走吗?” “愉儿……”霍庭森声音低哑:“抱歉,有些事情必须要有一个了断,这关乎到整个霍家的未来。徐愉,三哥相信,你一定可以回到港口,照顾好自己。” 话落,霍庭森转身回到游轮里。 徐愉愣愣地坐在帆船上,她脑子很乱。 脑海中又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些被人强加给她的记忆。 “霍家有一个蛰伏已久的内奸,他已经在暗中拿走霍家很多东西,可因为霍家内部出现分裂,一直找不到这个人。 徐愉,霍家的内奸不止一个,百年世家不能毁在我的手里。从现在开始,你要学会坚强,你要完全当作从没有嫁给我,这样才可以引出内奸。 我依旧陪在你身边,只是不再见面,徐愉,别怕,三哥会在暗中保护你。” 徐愉在海上待了五个小时,霍北才找到她。 两天后,他们一起回到南山公馆。 这时,b市已经在传华信老板遭遇海难的事情。 第200章 宝贝儿,一直往前走,别怕 徐愉不知道霍庭森的计划到底是什么,她能做的只有配合。 只是朝朝有点不适应霍庭森不在的日子,每天晚上都要哭好久。 一个星期后,关于霍庭森遇难的消息愈演愈烈,华信这棵摇钱树不仅被国内的人盯上,就连国外的一些企业家都想分一杯羹。 这晚,老爷子忽然来到南山公馆。 徐愉正在客厅哄朝朝睡觉,孩子哭得眼睛红红的,趴在妈妈怀里难过地瘪小嘴。 “爷爷,您来了。” 徐愉抱着朝朝起身迎接老爷子,老爷子叹了口气,开门见山:“阿愉,庭森真的遇难了吗?” 徐愉顿了下,然后点头:“是,爷爷,三哥如今下落不明。” 她想起霍庭森在她耳边说的话,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 她不知道爷爷是不是任何人,但为了三哥,徐愉一定不会说。 老爷子疲惫叹气:“怎么会这样呢?老天爷天妒英才啊!” 徐愉没说话,低头贴了贴孩子的脸颊。 朝朝渐渐睡着了。 一个月内,华信群龙无首,内部明争暗斗,可谓是乱成了一锅粥。 周末下午,徐愉在瑜伽房教朝朝走路,鹿椿拎起裙摆轻轻走过去。 挨着徐愉坐,小声问:“姐姐,他去哪了?” “谁呀?”徐愉扶着朝朝的手臂问,小朋友已经能扶着墙慢慢挪。 鹿椿眨眼,小声:“那个哥哥。” “三哥啊。”徐愉弯了弯唇,偏头望向鹿椿,揉了揉小姑娘头发:“小椿放心吧,三哥会回来的,我们一直等,就可以等到他。” 鹿椿皱了皱小眉头:“可是姐姐,那个哥哥已经消失一个月了。” 她做了个噩梦,醒来后发现她的一只叶子变黄。 徐愉抿了抿唇,把孩子抱进她怀里,贴了贴孩子的脸颊,望向鹿椿,似乎自言自语: “他会回来的,小椿,他答应过我。” 鹿椿沉默片刻,忽然伸出自己两只细臂搂住徐愉,把自己的脸蛋儿往徐愉脸颊上蹭了蹭:“姐姐,我陪你。” “嗯。”徐愉轻轻拍了拍小姑娘的后背。 晚上,老宅传来消息要徐愉去参加家宴。 徐愉心里清楚。 说是家宴,实际上就是这些人迫不及待要瓜分霍庭森的财产。 她会好好配合霍庭森,让她的三哥早点回家。 徐愉有直觉,今晚那个内奸势必会出现。 她穿了件淡黄色的长裙,带着霍北和蒋盛一起去老宅。 今晚的家宴几乎整个家族有点权利的人都来了,就连张琦玉和她两个女儿都趾高气昂。 徐愉走进去,老爷子抬手让她落座。 霍卓彦首先急不可耐地说:“徐愉,霍庭森的印章在哪里?如今外界都在传庭森已经遇难,偌大一个华信不能一直群龙无首,今晚,无论如何,你必须要把印章交出来。” “是啊,你一个女人自然不能管理我们霍家的公司,徐愉,我奉告你赶快把印章交出来,别把事情弄那么难看。”霍博江附和道。 紧接着,又有人攻击徐愉,目的无一不是想让她交出霍庭森的印章。 “说完了?”徐愉平静地问。 霍家人被她这冷淡的语气弄得失语。 她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想独吞印章? 一想到这种可能,他们各个心急如焚。 徐愉望向他们,忽而平静地勾唇:“印章我已经给出去了,华信的最高领导人必须要有能力,我认为,在座的人中并没有能胜任这个位置的人。” “你什么意思?”孙雁忍着怒气问。 霍卓彦怒火攻心:“华信怎么能落入外人手里?徐愉,你这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对我们霍家的事指手画脚?” 徐愉不在乎地挑了下眉,随即从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闻戾慢条斯理地走进来,往桌子上扔一份文件,笑道:“看看吧。” 霍卓彦立刻抢过文件,只看了一眼,就气得两眼发红,把文件重重摔在徐愉身上:“徐愉,你怎么敢?华信是我们霍家的财产,你怎么能把华信给一个外人?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妇,庭森真是瞎了眼才会娶你。 如今庭森不在了,我就代表霍家宣布,带着你的孩子滚出霍家。” 闻言,霍北立刻掏出一把枪指向霍卓彦:“夫人是家主妻子,希望你能为你的行为负责。” 霍卓彦瞬间怂。 闻戾迈步走过去,双手撑在桌子上,漂亮的唇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华信的新老板,徐愉,我也要了。没有了华信,你们霍家就是一个空壳子,我很期待霍家的陨落。” 说完,为了演得逼真一些,闻戾搂着徐愉一起离开。 此时,家宴上谁都没注意到的一个人默默攥紧手指,目光阴狠地望向徐愉离开的方向。 离开老宅,闻戾朝徐愉抱歉说:“不好意思啊,徐愉妹妹。刚才情况需要,希望你不要介意。对了,千万别和霍三儿说,他会杀了我的。” 徐愉笑着点头:“谢谢你。” 回南山公馆的路上,霍北忽然察觉到不对劲: “小夫人,有人跟踪我们。” 话落,徐愉的手机忽然响了下,她低头望去,是霍庭森发来的。 「宝贝儿,一直往前走,别怕。」 第141章 徐愉当即收起手机,让霍北一直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徐愉忽然感觉到背后响起一声巨响。 “霍北,你看看后面怎么了?”徐愉紧张地问。 霍北看后回答:“夫人,三爷来了。” 紧接着,豪车停下。 徐愉迫不及待地推开车门下车,霍庭森已经抓住内奸。 猛然间,那人脸上的人皮面具被霍庭森撕下来,露出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霍庭森冷笑:“梁故。” 梁故浑身是血,狼狈地咬了咬牙:“杀了我啊!” “太便宜你。” 霍庭森朝他两个膝盖和两条手臂上各开一枪,梁故痛苦地倒在地上。 他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输在霍庭森手里。 他在霍家蛰伏十几年,就是想有朝一日把霍家的财富和权利吞入腹中。 可自从徐愉出现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想把徐愉抢过来。 自从梁黛娜勾引霍庭森失败,他就在计划怎么把徐愉抢回来。 本以为上次那场海难会把霍庭森弄死,没想到…… 梁故痴恋地望向徐愉,徐愉根本看不到他,忍着哭泣扑进霍庭森怀里。 第201章 你打扰到我老公休息了 徐愉哭了好一阵,抽抽噎噎:“三哥……” 霍庭森抱住她,低头贴了贴她的面颊,声音低沉:“抱歉,宝贝儿。” 徐愉摇了摇头,哭得说不出话。 梁故看着他们恩爱的样子,眼眶发红,忽然唇角勾出一抹残忍的笑。 倏然间,背后的豪车发生爆炸,霍庭森只来得及把徐愉护在身下。 …… “梁故的手下得知他落在三爷手里,于是就远程操控炸了那辆车,想把你和三爷全部杀死。” …… “小夫人,您放心,华信一切正常,有四少爷和闻少在,您不用担心。” “小夫人,三爷的情况还是老样子。” …… “二小姐,朝朝又难受了,昨晚喝的奶粉全都吐了出来,今天哭了一上午。” …… 十二月第一天。 徐愉整整一个星期没来看霍庭森,她和师傅一起去山里采药。 刚进病房,徐愉顿时瞳孔一缩,手中的早餐盒和水果袋倏地掉在地上。 她像是被人点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 直到霍庭森转过头,轻声问:“是徐愉吗?” 她才回过神。 震惊和担忧填满瞳孔,徐愉跌跌撞撞地走过去,站在霍庭森面前,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难受问: “三哥,你怎么了?你看不到。” 话间,徐愉眼泪簌簌落下。 三哥怎么能看不见呢? 她接受不了这件事,心脏又疼又愧疚。 如果那天爆炸的时候,霍庭森没有护她,他也不会昏迷一个月。 现在更不会失明。 听到她的眼泪,霍庭森在心里叹了口气,把她搂进怀里,摸索着吻她的鼻尖、粉唇、脸颊。 “宝贝儿,只是暂时的,桃山检查过,很快就会好。” 徐愉抬起泪眼,抽噎:“真的吗?三哥是不是在骗我?为了不让我伤心。” 霍庭森无奈,只好把桃山叫过来让他向徐愉解释。 桃山解释后,徐愉心里才没那么难受。 可总归是因为她三哥才受伤的。 她心里不好受,她爱的人为她受伤,徐愉心如刀割。 徐愉坐在霍庭森对面,男人身姿依旧,只是一双深色的瞳孔没什么焦距,但周身气息如旧,冷冽彻骨。 “三哥。”徐愉忍着哭声靠在他肩膀上。 “如果那天你没护我该多好,我不想让你因为我受伤,哪怕我会自己受伤。” 霍庭森为她付出的太多太多。 她想好好爱三哥,却每次都做不好。 霍庭森勾唇失笑,低声道:“那我会后悔终生。” 下午时,徐愉回公馆把朝朝接到医院。 病房里,霍北正在向霍庭森汇报霍家的情况。 “霍卓彦已经向法院承认他当初的所作所为,族里所有的残党一个月前全部被清理干净。两天前,霍卓彦被判了无期徒刑。” 霍庭森面前有些昏暗,他努力想看清眼前的东西,但无济于事。 这时,从门口传来脚步声,霍北看到小夫人和小少爷,识趣地离开。 “papa。”孩子一看到霍庭森就朝他伸出两只小手。 孩子小脸委屈。 他好想papa哦。 霍庭森闻言,低声问:“是朝朝吗?” “papa。” 霍庭森失笑:“愉儿,把朝朝给我。” “三哥,你怎么知道是我把朝朝送来的啊?”徐愉笑问。 她不想把坏情绪再带到医院。 “我闻到了你身上的味道。” 徐愉疑惑,蹙起秀气的眉心:“我什么有什么味道?” 她来的时候没喷香水啊。 三哥眼睛看不见,嗅觉变好了。 “茉莉花香。”霍庭森说道,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进怀中。 朝朝窝在他怀里,身上的奶香味萦绕在他鼻尖。 霍庭森勾唇淡笑,抬手捏了捏孩子的小手,然后又轻轻地揉了下孩子可爱的小肩膀。 声音低沉:“是我的朝朝,小朋友长大了。” 徐愉挨他坐在床边,靠在他肩上,目光望着正摸爸爸扣子的孩子:“三哥,我还没给朝朝过一周岁生日,等你眼睛能看得见,我们一起给朝朝过生日。” 霍庭森点头:“好。” “对了,三哥,我给你一个惊喜。”徐愉声音软绵,音色中夹着笑意。 “什么惊喜?” 霍庭森摸索着轻轻揉了揉孩子软软的小脸颊,孩子两只白嫩嫩的小手捧着他的大手,小嘴叭叭。 徐愉指尖戳下孩子的脸蛋儿:“朝朝可以扶着墙走路了,再过几天,小朋友应该就会走路了。” “确实是个惊喜。”霍庭森低声。 遗憾的是,孩子呀呀学步的时候他不在身边。 霍庭森又疼惜地捏了捏孩子的小手,朝朝奶咯咯地笑:“papa,要……要奶奶。” 闻言,霍庭森蹙眉,有些无奈:“愉儿,这孩子是饿了?” “没有。”徐愉故作生气地望向孩子,对霍庭森说:“朝朝闹你呢。” 孩子最近养成了一个不好的习惯,要了奶粉也不喝,吐着玩。 最后不但吐了自己一小脸奶,还会把衣服弄脏。 霍庭森失明的事,徐愉只告诉了老爷子。 霍家想来探望他的人全都被霍北和霍一挡在外面。 两天后,张琦玉忽然出现在医院大闹,在霍庭森病房门口撒泼咒骂他。 “霍庭森,你怎么那么狠心?卓彦好得是你大伯,是你在霍家的亲人,你怎么可以把他送到监狱?你难道不害怕这些事情报应到你的孩子身上。” “算我求你了,你把卓彦放出来吧,没有他我会死的。” “那你就去死。” 房门被从里面拉开,徐愉不耐烦地说。 “你打扰到我老公休息了。”徐愉凶巴巴地说。 张琦玉立刻朝她哀嚎:“徐愉,你帮我向庭森求求情,把你大伯放出来好不好?他年龄这么大,遭不住监狱生活啊。” 徐愉面无表情地睨她一眼:“你走不走?不走我打你。” 第202章 他还配得上徐愉 “徐愉,我们好得是一家人,一家人何必手足相残?”张琦玉略微谄媚。 徐愉讽刺扯唇:“鬼才和你是一家人,我再说一遍,你已经打扰到我老公休息,你不走我让保镖揍你哦。” 张琦玉面色发白,恼羞成怒。 “徐愉,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你会有报应,一定会有。” 徐愉不耐烦蹙眉,让霍北把她赶出去。 霍庭森坐在阳台边的沙发上,朝朝趴在他怀里呼呼大睡。 阳光洒在孩子身上,朝朝被吵醒,委屈地嚷了声,在霍庭森怀里翻个身,继续睡觉。 霍庭森摸索着抚了抚孩子的脸颊,朝朝抿了抿小嘴巴,攥紧白皙的小手,继续睡。 “外面出什么事了?” 听到徐愉的脚步声,霍庭森低声问。 徐愉走过去,把窗帘拉上一点,坐在霍庭森身边:“没什么,就是一个讨厌的人,我已经让霍北把她赶出去了。” 霍庭森没多问。 她和父子俩背着光坐,一个多月以来,徐愉从来没这样放松过。 霍庭森是她的信仰。 人没有信仰是活不下去的。 “三哥,你眼睛最近好点了吗?”徐愉担心地问。 霍庭森低眸望向怀里的孩子,虽然眼前依旧一片昏暗,但他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朝朝和徐愉的轮廓。 这时候,徐愉把霍庭森的手贴在她脸上,声音柔软:“三哥,你摸摸我,我变了哦。” 第142章 霍庭森轻轻抚着她的轮廓,勾唇笑了笑,嗓音低沉温柔:“没变,还是我的宝贝儿。” “变了的。”徐愉语气固执:“我把头发剪短了一点。” 闻言,霍庭森慢慢摸了摸她的头发,确实短了些。 “papa。” 孩子的声音打断两人之间的暧昧,徐愉连忙把孩子抱进她怀里: “三哥,我带朝朝去洗漱。” “好。” 孩子早就会坐了,吃早饭时,朝朝非要挨着霍庭森,徐愉怎么劝都不行,小朋友固执得很。 “愉儿,让他在我身边。”霍庭森道,慢慢揉孩子的小脑袋瓜。 徐愉叹气:“三哥,你不能惯着这孩子,我来照顾他吃饭。” 霍庭森勾唇:“没关系,朝朝听话。” “麻麻。” 孩子仰着小脑瓜望向徐愉,似乎也想让妈妈同意。 徐愉无奈蹙眉:“好吧,朝朝,你要听话哦,不可以闹爸爸。” 孩子乖乖点头。 徐愉揉了揉他的脸,把奶瓶递给朝朝。 还没一会儿,忽然从外面传进来一声尖利的叫声。 紧接着就是一阵呼叫声。 徐愉放下筷子,走到门口朝外望了望,只见对面病房门大开,隐约可以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 徐愉抿唇,刚准备回去,忽然从对面走出一个男人。 那人身高大概180,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看到徐愉后,扬峰挑了下眉,眸光里掠过一抹惊艳,随即离开。 大概一个星期后,霍庭森的视力忽然有所好转,能模模糊糊看清徐愉和朝朝的样子。 朝朝已经会走路,经常从徐愉怀里跌跌撞撞跑到霍庭森怀里。 这天,徐愉拎着一袋水果来到医院,蒋盛在给霍庭森汇报工作。 朝朝在一旁趴在沙发上玩拼图。 过了会儿,蒋盛离开,徐愉切了个甜瓜给霍庭森吃。 “三哥,你猜我今天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徐愉笑着问。 “紫色。” 徐愉靠在他怀里,仰头吻男人的喉结。 霍庭森一条手臂搂着她的腰肢,嗓音低沉:“别勾引我。” “没有。”徐愉嘴硬,然后说:“今天穿的是粉紫色,三哥,你的视力有进步哦,前几天你根本看不清我穿什么。” 喉结滚动,霍庭森吃不下甜瓜,只想吃她。 低头准确地堵住她的唇,指尖勾着她的腰肢,慢慢揉着她耳垂。 徐愉双臂缠住他的脖子,闭上眼睛,浓密的睫毛在阳光下给眼睛铺上一层阴影。 孩子忽然跌倒在地上,睁着一双深绿色的大眼睛好奇地望向徐愉和霍庭森。 他想吃西瓜哦。 “papa…瓜瓜。” 朝朝跌跌撞撞地走过去,伸出小手拽了拽徐愉的裙摆。 徐愉没注意到朝朝,全神贯注地和霍庭森接吻。 直到朝朝戳了下霍庭森的小腿,两人才回神。 徐愉手忙脚乱地推开身上的男人。 她竟然让孩子看到这种事? 还好朝朝年龄还小。 徐愉小跑进洗手间,快速关上门。 霍庭森把朝朝抱起来,孩子靠在他怀里,扭着他的扣子玩。 “瓜瓜。” 朝朝想吃。 霍庭森把刚才徐愉切的水果喂给孩子。 徐愉整理好衣服,本想下楼拿个外卖,刚牵着朝朝的小手出门,对面走出来扬峰。 他衣服凌乱,脸上有抓痕。 扬峰离开后,徐愉朝对面病房里望了眼,只见徐露微正歇斯底里地坐在地板上发疯。 而且全身没穿衣服。 徐愉连忙捂住朝朝的眼睛,抱着孩子离开。 取外卖回来时,徐露微仍然坐在地上,穿了衣服。 孟蓝英和徐中实站在病房里,似乎在安慰徐露微。 徐愉对他们的事不感兴趣,抱着朝朝回去。 几天后,霍庭森的眼睛完全能看见。 他第一眼就看到徐愉担心的面颊。 她今天化了妆,漂亮的唇瓣上染着好看的唇釉,浅棕色的眼线很漂亮。 徐愉眼眶发红,扑进霍庭森怀里,紧紧抱住他:“三哥,你能看到我了吗?” “嗯。”霍庭森在心里微不可见松口气。 他还配得上徐愉。 徐愉忍着眼泪,把自己往他怀里埋。 从今以后,三哥又可以为她遮风挡雨。 她接受不了发生在霍庭森身上的任何不完美。 她的三哥就应该一世高位。 …… 复明后,霍庭森又在医院住了几天。 今天下了大雪,朝朝躺在病房床上,萨摩耶趴在地上。 小朋友睡得香香,小手里攥着一只小玩具。 霍庭森今早去公司了,徐愉回南山公馆拿他们的换洗衣物。 病房里只有朝朝和萨摩耶。 没一会儿,徐露微忽然发疯一样从病房里跑出来,直直想冲进霍庭森的病房。 霍北及时拦住,皱眉厉声:“干什么?” 第203章 婚礼策划书 “我要去找霍庭森。”徐露微义正言辞地说,眼里闪过疯狂的火花。 起初,扬峰只是她的一个备胎。 这样的豪门公子哥备胎,她没有七个也有五个。 可她没想到,扬峰竟然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 反正扬峰有钱,她不介意陪他玩玩。 更何况,扬家是b市豪门,说不定通过扬峰能接触霍庭森。 但在一起没多久,她就发现扬峰有特殊嗜好,并且还对她有疯狂占有欲。 就连她生病住院扬峰也不放过她。 徐露微简直快疯了。 她得找霍庭森,让三爷给她做主。 “放我进去,放我进去,我要去找三爷。滚开,放我进去。” 徐露微像个泼妇一样嚷嚷。 朝朝被吵醒,听到外面的动静,害怕地哭了起来。 小奶音一边哭一边喊霍庭森和徐愉。 萨摩耶连忙跳到床上,用自己的爪子碰了碰小主人。 朝朝还是哭。 萨摩耶趴在床上,用爪子轻轻地拍孩子的胳膊,过了会儿,朝朝渐渐停止哭泣。 徐愉回来时,徐露微已经被霍北赶走。 她走进病房,孩子正靠在萨摩耶怀里睡觉。 徐愉轻轻把孩子抱起来,萨摩耶立刻告状。 有人把小主人弄哭了。 霍北已经把这件事告诉她了,徐愉自然明白萨摩耶想说什么。 她懒得搭理徐露微,如今徐露微的境况恐怕比她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 扬峰把她的不雅照放到网上,逼徐露微嫁给他。 一被抱进妈妈怀里,朝朝就醒了。 小手挥了挥,趴在徐愉怀里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 徐愉温柔失笑:“崽崽,看妈妈干什么呀?醒了就不睡了好不好?” 孩子笑声奶咯咯:“麻麻。” 徐愉低头贴了贴孩子的脸颊,亲亲朝朝柔软的脸颊:“崽崽,早安哦。” 孩子学着徐愉说早安哦。 发音不标准,听起来很可爱。 一天后,霍庭森出院,一家三口回到南山公馆。 周二上午,b市下起鹅毛大雪。 青绿色的枝叶上覆满白雪,小鸟在冬日的枝头上合唱。 一大清早,徐愉就带着朝朝一起去院子里堆雪人。 孩子很喜欢玩雪,戴着一双淡黄色的小手套笨拙地堆雪球。 霍庭森站在书房里,目光落到院子里。 徐愉抱着朝朝躺在雪地里,孩子开心地笑。 片刻之后,莫叔领着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走过来。 男人五官立体,长相精致。 “夫人,这位先生说他要见三爷。”莫叔恭敬道。 徐愉点点头,抱着孩子从雪地里站起来,朝他颔首:“三哥在书房,让莫叔领你去。” “嗯,多谢。” 男人跟着莫叔去书房,没一会儿就出来了,还牵着一脸没睡醒的小姑娘。 走到徐愉旁边,岁厌朝她道谢:“多亏你们的照顾,我们岛主必将重谢二位。” 徐愉失笑,掸掉孩子身上的雪:“不妨事,小椿很听话。” 音落,鹿椿忽然挣脱岁厌的手,委屈地扑进徐愉怀里:“不要,姐姐,我不要走,我要和姐姐在一起。” 岁厌皱了皱眉:“二小姐,听话,岛主在等您。” “不要,不要,我不要。”鹿椿抱紧徐愉,“我不要爸爸,我一定要和姐姐在一起。” 徐愉也有点舍不得鹿椿,就斟酌问:“如果没什么要紧的事,能不能让小椿再住几天?” “夫人,不可以。”岁厌态度坚决:“二小姐必须回岛上。” 鹿椿抽抽噎噎拒绝:“姐姐,我不要回岛上,姐姐,我不要和你分开。” 这时,不知为什么,岁厌忽然改变主意:“二小姐,您别哭了,我会向岛主求情,尽量帮您争取。” 第143章 “谢谢岁厌哥哥。” 说完,鹿椿要拉着徐愉一起回别墅。 生怕岁厌言而无信把她带走。 岁厌再次向徐愉道谢,目光复杂地望了她一眼,然后离开。 去机场的路上,岁厌和鹿山青通话。 “岛主,小姐不愿意回来。我觉得很奇怪,从小到大,小姐从没对谁这么亲昵过。那个夫人似乎很特别。” “不妨事,庭森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他的妻子自然不会差到哪去。对了,小椿的身体怎么样?” “小姐一切正常,岛主,她的一只叶子变黄了。”岁厌口气担心。 小姐拥有特殊能力,如果她的叶子变黄,就肯定会有人正在从生命中陨落。 “生死有命,岁厌,守好这个秘密,尽全力让小椿当个正常人。” “我知道,岛主。” 当晚,霍庭森哄睡朝朝后,就快步回到主卧。 徐愉穿了件黑白相间的女仆服站在他面前,布料少得可怜。 喉结滚动,霍庭森迫不及待扣住她的腰,两人一起倒在柔软的地毯上。 徐愉一脸清纯无辜的表情,白嫩的玉手推着霍庭森的肩头,声音娇软:“三爷,您干什么呀?我们主仆有别。” 眸中欲火浓重,霍庭森撕开她的领口,呼吸加重,低头堵住她唇。 久别重逢的亲昵,霍庭森失控了。 第二天,徐愉睡了一天,直到晚上才有力气起床。 朝朝和鹿椿今天被clara接去兰宫玩了。 起床后,徐愉简单吃了点东西,继续回楼上睡觉。 直到晚上九点,徐愉才彻底从睡梦中转醒。 三哥真是畜牲不如。 久未开荤的男人就是可怕。 趿着拖鞋离开主卧,徐愉朝着有亮光的书房走去。 推开门,霍庭森坐在办公桌后,指尖在键盘上移动。 窗外满目白雪,淡黄色的灯光洒在他身上,气氛安静柔和。 徐愉也不管他在干什么,走过去往他腿上一坐,委屈地搂住他的脖子:“三哥,你昨晚真畜牲……” 余光看到电脑上东西,徐愉顿住了。 霍庭森无可奈何地蹙眉,揉了揉她的腰肢:“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这下惊喜没有了。” 徐愉咬唇,目光认真盯他:“三哥,你什么时候写婚礼策划书的啊?” 她一直以为霍庭森不会再办他们的婚礼。 从结婚到现在,她从来没有想过婚礼的事。 能和霍庭森白头到老,就足够。 第204章 霍庭森,你休想 霍庭森捏着她的指尖,眼神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很深情,嗓音温良:“很久之前。” 徐愉浅笑,坐在他怀里滑了滑鼠标。 他做的婚礼策划书很详细,几乎事无巨细。 “想在哪里举行婚礼?” 霍庭森捏着她的细腰,薄唇贴在她耳边问。 徐愉想了想:“格蓝岛。” “好。”霍庭森指尖微动,改了下婚礼策划书。 把徐愉抱回房间后,姑娘趴在床上,嚷嚷着自己后背疼。 霍庭森掀开她的衣服,温热的大手揉着她的后背。 徐愉享受地闭上眼睛: “三哥,上面点,肩膀疼。” “嗯。”霍庭森指尖移到她白嫩的肩头。 她后背的茉莉花娇艳如血,如同她生命中最耀眼的存在。 翌日一大早,桐姨就上来敲门说六小姐来了。 徐愉正被霍庭森搂着睡觉。 闻言,当即扯开男人精瘦有力的手臂,迷迷糊糊披上睡袍下楼。 霍忍冬坐在沙发上,紧张地在攥着手指。 霍家六小姐长得很漂亮,不然也不会让沈峥念念不忘这么久。 她的美有种与世无争之感,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天生如此,那就一定经历过巨大灾难。 “忍冬,早安。”徐愉没忍住打了个哈欠走过去。 霍忍冬忙起身不好意思道:“抱歉,三嫂,打扰你们了。” 徐愉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温柔笑:“不妨事,忍冬,有什么事吗?” 霍忍冬抿了抿唇,犹豫片刻说:“嫂子,我想跟你一起学调香,前几天,我把公司前台工作辞了。” 她听三哥说过,忍冬的学历很高。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当前台,现在又为什么要学调香,但徐愉不会多问。 “好,我尽量帮你争取。”徐愉道。 霍忍冬在心里松口气:“谢谢你,嫂子。” “对了嫂子,爷爷说让你和三哥今晚回老宅。” “好,我知道了。” 徐愉一回到房间,就钻进被窝,然后滚进霍庭森温暖的怀抱里。 “楼下什么事?”霍庭森问,声音低哑。 徐愉亲亲他的喉结:“忍冬想让师傅收她为徒。” 霍庭森对这件事不感兴趣,有力的大手揉捏她的软腰。 徐愉痒得直踢他:“你怎么那么坏?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说。”霍庭森扯开她的睡衣,扔出被窝。 徐愉光溜溜的,别扭地踹他:“我没安全感。” 霍庭森大手扣住她的臀,把她箍进怀里,口气蔫坏:“现在有安全感了吗?” “……” 徐愉气得在他胳膊上咬了口,没好气说:“爷爷让我们去老宅。” 闻言,霍庭森唇角勾出一抹冷笑。 徐愉细软白皙的手指戳了戳男人的唇角:“三哥,你知道爷爷为什么让我们去老宅吗?” “霍卓彦坐牢,张琦玉自然会在老爷子面前卖惨。”霍庭森声音冷淡。 徐愉点点头。 一想起那天张琦玉诅咒他们的宝宝,徐愉就生气。 “我不想让她留在霍家。”徐愉颇有些任性地说。 让一个诅咒过她孩子的人安安稳稳地住在老宅,她做不到。 徐愉从来没有圣母心。 更何况对方是一个坏女人。 霍庭森揉了揉她的脑袋瓜,慢条斯理地挑开她的内衣肩带:“依你。” 他声音低哑,夫妻这么长时间,徐愉立刻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当即拉上肩带,徐愉瞪他:“霍庭森,你休想。” 话落,她被男人压在身下,紧接着头顶传来霍庭森低沉诱惑声音:“不想,我付诸行动。” 随后,徐愉来不及说话,就被他堵住唇。 霍庭森扣住她的手腕,徐愉动了动指尖,气愤地乱蹬脚丫子。 再反抗,最后还是被霍庭森吃干抹净。 上午十点,霍庭森吃饱喝足离开主卧,来到儿童房。 孩子躺在儿童床上打滚,小嘴里还念念有词。 霍庭森想把他抱起来,但孩子滚来滚去,不想起床。 “朝朝,别动了,一会儿会晕。”霍庭森轻声道。 孩子不听话,笑咯咯地滚来滚去。 “papa。” 霍庭森无奈蹙眉,只能强行把孩子抱起来。 朝朝委屈。 他还想打滚。 楼下,蒋盛和霍北盯着一个奶瓶看。 一听到脚步声,蒋盛立刻上前把奶瓶递给霍庭森。 孩子这会儿不开心。 霍庭森把奶瓶递给他,朝朝伸出小手推开,小奶音有脾气:“窝不要。” “朝朝,听话。”霍庭森耐心哄着小朋友。 孩子偏不,不开心地趴在霍庭森肩膀上闹绝食。 这小脾气和徐愉一模一样。 霍庭森笑着勾了勾唇,大手拍几下孩子的后背:“朝朝,让你在沙发上滚好不好?” “好哇。”孩子开心了。 他好想滚滚哦。 霍庭森把孩子放在沙发上,朝朝滚了几圈,乖乖地伏在爸爸膝盖上。 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papa,喝奶奶。” 霍庭森失笑。 这孩子和徐愉真像。 又乖又坏。 …… 晚上,徐愉和霍庭森一起回老宅。 走进主楼,就看到张琦玉领着她两个女儿坐在沙发上,看样子是想赖定霍家。 霍柠沁和霍颜洛看到徐愉拎着的名贵包包,纷纷嫉妒。 两人走进去,霍庭森开门见山:“爷爷,这三个人不能留在霍家,我们霍家不是收容所。” 此话一出,张琦玉三人的脸色立刻发白。 不等老爷子开口,霍颜洛就愤愤不平怒吼:“凭什么?霍庭森,爸爸已经被你送进监狱,现在你连我们三个都不肯当过,你别忘了,我身上流着霍家的血。” 没进族谱,是她和霍柠沁一辈子的污点。 如果她们三个的名字进族谱,就算霍庭森是家主,他也不能把她们赶出去。 “想留在霍家?”霍庭森似笑非笑地问,口气让人害怕得发抖。 霍颜洛默认。 霍庭森慵懒地靠在沙发上,语气冷淡:“我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交出霍卓彦的全部财产,我让你们留在霍家,但霍家从此不再给你们一分钱;第二,拿着霍卓彦的资产滚出霍家。” 第144章 第205章 霍庭森都不舍得让她受委屈,她一个小小的秘书怎么敢? 霍卓彦的资产有两千万,她们三个自然放不下这笔钱。 如果霍家不给她们钱,她们就全靠这两千万活。 霍庭森挑了下眉,眸底掠过一抹嘲弄。 老爷子见此情景,失望透顶。 叹了口气,让管家扶他离开。 “把她们三个送出国,这辈子不能再踏足b市一步。”霍庭森冷淡地吩咐霍北。 “是,三爷。” 张琦玉想反驳,但一想到留在霍家没有这两千万,就怎么也开不了口。 当晚,张琦玉和她的两个女儿就被霍北送出国。 …… 两天后,徐愉下班后去蛋糕店取她早就定过的蛋糕。 朝朝一周岁生日依旧在兰宫举行。 三天后,他们就会出发去d国。 回到家,徐愉刚下车,就看到朝朝迈着小短腿跑过来,后面跟着桐姨和景绿。 “妈妈。” 朝朝扑进徐愉怀里,徐愉正拎着蛋糕,孩子一下子把蛋糕撞到地上。 看到蛋糕被摔得稀巴烂,朝朝立刻害怕地抱住徐愉的脖子,小奶音发音不标准:“妈妈,对不起。” 徐愉温柔地抚了抚孩子的后背,口气缓慢温吞:“崽崽,没事的,掉了我们就不要了,再买一个就好了。” 孩子难过地趴在妈妈怀里,看样子在自责。 徐愉抱着孩子回别墅,还没走进门口,忽然听到朝朝难过的声音:“找爸爸。” 孩子年龄小,不开心的时候就想找爸爸妈妈。 霍庭森平时哄朝朝最多,孩子早就依赖上他。 徐愉点点头,转个身往回走。 “好,妈妈带你去找爸爸。” 不一会儿,黑色的迈巴赫离开南山公馆。 朝朝坐在儿童座椅里,低着小脑瓜炯炯有神地看着自己的小手。 不时动了动自己的小手指。 似乎在算被他弄坏的蛋糕值多少钱。 徐愉叹了口气,估计这小朋友快难受死了。 看来是只有霍庭森才能把这孩子哄好了。 晚上八点,华信还有员工在加班。 徐愉抱着朝朝坐电梯去顶层。 一出电梯,朝朝就从徐愉身上滑下来,迈着小短腿跑进霍庭森办公室。 徐愉紧随其后。 “你们是谁?没有三爷的允许不能进他的办公室,出去。”这女人严厉训斥朝朝和徐愉。 孩子转身扑进妈妈怀里,小奶音难过:“妈妈,窝要papa。” 徐愉抱着孩子,乌玉般深邃的目光望向面前的女人,后扯了扯唇,没什么情绪问:“你是谁?为什么会在霍庭森的办公室。” 这女人还拿着霍庭森的外套,徐愉心里膈应。 女人得意地笑:“我是三爷的秘书,三爷去谈合同了,我来帮三爷收拾办公室。我警告你们,三爷脾气不好,识相的话赶紧离开。” 徐愉心里觉得可笑。 她冷冷地望向女人,目光深邃平静,厉声道:“你经过霍庭森的允许了吗?一个小小的秘书而已,你认为你有资格替霍总做决定。” 徐愉丝毫不掩饰自己口气中的讽刺与厌恶。 霍庭森都不舍得让她受委屈,她一个小小的秘书怎么敢? 此话一出,那女人的脸色如同吃了苍蝇一样。 见此情景,徐愉已经把情况猜出了大概。 乌黑的瞳孔讽刺地勾着女人的眼神,唇角掠过一抹嘲弄的笑容,徐愉冷冷开口:“滚出去。” 那女人咬唇不甘心,义正言辞地说:“我是三爷的秘书,该滚出去的人是你。” 徐愉被气笑了,要不是朝朝还在这里,她非得往这女人脸上抽几巴掌不可。 那女人不屑地望向徐徐愉。 还带个孩子,说不定是三爷的某个情人。 她最厌恶这种靠睡上位的女人。 三爷这样强大的人肯定不会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情人怪罪于她。 她可不是普通的秘书,她还是三爷的学妹。 见她不走,徐愉抱着朝朝走进休息室,懒得再看见这女人。 那女人见她去休息室,当即拦住她:“这是霍总的房间,你给我滚出去。” 她这话仿佛她才是这里的主人。 徐愉咬了咬牙,忍着怒气一把推开她,抱着朝朝走进休息室。 把朝朝放在柔软的大床上,徐愉低头吻了吻孩子的脸颊,低声:“崽崽,你先等妈妈一会儿,妈妈把你爸爸的烂桃花掐了就来陪你。” 孩子攥紧小手,没精神地躺在床上。 徐愉心疼地蹙眉。 都怪那女人,要是吓到她的朝朝,她一定会掐死那女人。 安顿好朝朝,徐愉打开反锁的房门。 那女人敲门的动作顿住,愤怒地盯着徐愉:“你给我滚出来,这是霍总的房间。你这个贱人,我一定会把这件事告诉霍总,三爷不会放过你。” 徐愉冷笑,不发一言。 关上门,毫不留情地抬手甩给她一巴掌。 秘书被打懵了,捂着脸瞪徐愉:“贱人,你竟然敢打我,我是三爷的秘书,三爷不会放过你。” 徐愉讽刺勾唇,用力握着她的手腕把她甩在地上,把霍庭森的外套抢过来扔进垃圾桶。 那女人瞪大眼睛,口气愤怒:“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徐愉又往她脸上甩一巴掌。 那女人不服气地嚷嚷:“你这个贱人,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告诉三爷。” 徐愉烦躁蹙眉,低眸嘲讽地望向她:“你以为你是谁?就算霍庭森知道又怎么样,你真以为他会把我赶出去?” 她口气坚定有底气。 这时候,门口传来脚步声,霍庭森带着蒋盛走进来。 秘书一看到霍庭森立刻可怜兮兮地朝他哀嚎:“三爷,您要为我做主啊!这女人不仅打我,还把您的外套扔进垃圾桶,她简直像个泼妇一样。” 闻言,霍庭森瞅了眼徐愉。 徐愉今天穿了一套到膝盖处的淡粉色连衣裙,露出的锁骨白皙精致,两条手臂柔嫩纤细。 双臂环起站在那,娇蛮得很。 霍庭森神色不变,挑了下眉,淡声问:“穿这么少不冷?” 此话一出,秘书以为霍庭森是在问她,立刻得意地回答:“多谢三爷关心,我不冷的。” “三爷没问你。”蒋盛沉声道。 闻言,秘书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在心里把徐愉骂了一顿,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她怎么可能被三爷骂。 第206章 她不能吃菠萝,换成蓝莓酱 徐愉不说话,没好气地瞪了眼他。 霍庭森也不在乎她的小脾气,又问了遍:“冷不冷?” 徐愉这才不情不愿地回答:“不冷。” 秘书震惊得睁大眼睛,三爷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个女人? 霍庭森走过去,一把搂住徐愉纤瘦的腰肢,略微沉声道:“闹什么?把外套穿上。” “不冷。”徐愉烦躁说,朝霍庭森哼了声,然后一转身走进休息室。 显而易见这姑娘生霍庭森气了。 霍庭森蹙眉,余光瞟了眼倒在地上的女人:“你来干什么?” 他声音冰冷,音色中完全没有刚才和徐愉说话时的温柔。 女人脸色煞白,有些心虚地说:“三爷,我……我来帮您收拾办公室。” “滚。”霍庭森口气不耐烦,迈步走进休息室。 随着休息室的门被关上,空气中响起蒋盛公式化平淡的声音:“你被解雇了。” 秘书不敢相信这件事,嚷嚷着不想离开公司。 蒋盛生怕她打扰到夫人和三爷,让霍北把她打晕拖出去。 休息室里,徐愉坐在床边,捏着朝朝的小手玩。 孩子躺在霍庭森的枕头上,笑咯咯地望向徐愉。 “mama。” 徐愉唇角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崽崽,待会儿妈妈带你去吃面包好不好?” “hao。”孩子小奶音说。 徐愉低头亲亲孩子的小手。 霍庭森走进来,来到她身边,把她搂进怀里。 徐愉仰头冷淡瞅他一眼:“霍庭森,你放开,我不想让你抱。” 对她的话置若罔闻,霍庭森精致的指尖挑了挑徐愉的肩带,低头往她白皙圆润的肩头上落下几个吻。 声音低沉沙哑:“说说,谁惹到你了?” “你秘书。”徐愉没好气地回答。 霍庭森揉了揉她的头发,吻了几下她的鬓角:“秘书是秘书,我是我,宝贝儿,不能黑白不分。” “我就黑白不分。” 徐愉小脾气上来了,这会儿不想搭理霍庭森。 一把推开他,起身穿上外套,拉上拉链,给朝朝穿好衣服,抱着孩子准备离开。 孩子趴在徐愉怀里,一双圆溜溜的可爱瞳孔看向霍庭森,小奶音叭叭:“papa抱。” 徐愉摸了摸孩子的后脑勺,没好气地望了眼霍庭森,对方神情慵懒,气息强大。 第145章 “朝朝,我们不要爸爸。” 话落,徐愉把朝朝往怀里一搂,抱着孩子离开。 霍庭森拎着徐愉的包走在后面无奈蹙眉。 这件事简直是个无妄之灾。 走进办公室,霍庭森冷冽地扫了眼蒋盛,声音犹如寒冰:“把今天秘书部的人都给我开了,告诉秘书长,下次再有这种事,自己领工资走人。” 蒋盛连忙答应:“是,三爷。” 霍庭森走后,霍北立刻给人事部打电话:“把秘书部的人全开了。” “为什么呀?”人事部经理小心翼翼地问。 蒋盛烦躁皱眉:“哪这么多为什么?想知道为什么问三爷去。” “……” 霍庭森来到停车场,拉开车门,徐愉朝他哼了声,挡住朝朝的眼睛不让孩子看到霍庭森。 她要带着朝朝一起孤立这男人。 “宝贝儿,还闹呢?”霍庭森口气无奈纵容,关上车门,吩咐司机开车。 徐愉让朝朝用熊猫坐坐在她腿上,把孩子拢进怀里,偏头瞅了眼霍庭森,冷冷淡淡说:“霍庭森,我在生你的气。” “我知道。”霍庭森低声道:“我不和你说话,你帮我问问朝朝他想去哪家面包店吃面包。” 徐愉一听这话,勉为其难回答:“朝朝想去小森林面包店。” 霍庭森失笑,眸底掠过丝丝流光:“徐小姐,我问的是朝朝。” 徐愉脸颊泛红,小声嘟囔:“就是朝朝想去。” “宝贝儿,欺负小孩可不是什么好习惯。”霍庭森声音慵懒。 徐愉不理他。 她才没有欺负朝朝。 明明是这狗男人欺负他们母子俩。 到了小森林面包店,徐愉牵着朝朝的小手走进去。 霍庭森拎着她的包和朝朝的小保温瓶跟在他们身后。 徐愉让朝朝坐在儿童椅子上,服务员送来菜单。 “两份欧包,两份羊角包,一份吐司,一瓶菠萝酱。” 话落。 “她不能吃菠萝,换成蓝莓酱。”霍庭森补充道。 服务员点头:“好的,先生太太,请稍等。” 徐愉双手捧着脸坐在对面,忍着想要上翘的唇角,卷翘的浓睫扑闪扑闪。 朝朝坐在椅子上,目光直勾勾盯着霍庭森,显而易见,孩子想让爸爸抱。 霍庭森望向徐愉,笑道:“宝贝儿,你问问朝朝想不想让爸爸抱?” 徐愉抿了抿唇,轻声问孩子:“崽崽,想让爸爸抱吗?” “想。”孩子开心点头。 徐愉别扭地抿唇,霍庭森知道她要面子,主动过去把朝朝抱他怀里。 朝朝到了霍庭森怀里,开心地把自己的小脸蛋儿贴在霍庭森胸膛上,一张白嫩的小脸颊上笑容奶气灿烂。 徐愉在心里叹了口气。 忽然感觉朝朝好没出息哦。 服务员送上面包,霍庭森喂朝朝吃吐司,徐愉吃牛角包。 徐愉吃不完,把盘子往霍庭森面前推了推,望向孩子:“朝朝,你问问你爸爸吃不吃牛角包。” 朝朝抬起小脑瓜望向霍庭森,小奶音有些含糊不清:“papa……扭角包?” 霍庭森失笑,抬眸看向徐愉:“吃。” 徐愉把果酱也推给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嘟囔:“把吐司也吃了,浪费可耻,要给朝朝做一个好榜样。” 还好有崽崽在,徐愉在心里想。 离开面包店,徐愉一出门就看到一个卖气球的小贩。 她抿了抿唇,偏头摸了摸朝朝的小手,孩子趴在霍庭森胳膊上,无忧无虑地朝徐愉笑。 徐愉心里还有点羡慕这小家伙,朝朝没有烦心事。 三哥怎么还不主动? 恐怕再过一会儿她都要坚持不住了。 她根本就不擅长赌气。 但一想到是她自己先生三哥气的,这还没有几个小时又巴巴去和好。 徐愉丢脸。 “朝朝,你问问你爸爸想不想要小黄鸭气球?”徐愉轻轻捏着孩子的小手问。 第207章 你等着,我要和朝朝一起孤立你 朝朝很听话,当即用自己小手攥住霍庭森的领结,小奶音叭叭问:“爸爸,小……小……黄鸭?” 霍庭森瞥了眼别扭的徐愉,揉了揉朝朝的小脑袋瓜,眉眼间染着笑意:“朝朝,你和妈妈说,爸爸不想要小黄鸭。” 孩子乖乖点头。 又用自己的小奶音含糊不清地对徐愉说:“妈妈,papa……不要。” 徐愉气坏了,没忍住瞪了眼霍庭森,口气凶巴巴的:“小黄鸭那么可爱,你为什么不要?” “我只是不想要小黄鸭,如果小黄鸭形状气球还是可以的。”霍庭森语气煞有介事。 “……” 徐愉磨了磨牙,别别扭扭地扔给他两个字:“讨厌。” 霍庭森慢悠悠地收下这两个代表和好的字。 最后,徐愉买了两个小黄鸭气球,用霍庭森的钱。 回到南山公馆,徐愉把一个小黄鸭绑在朝朝房间里,一个绑在主卧的床柱上。 霍庭森进来看到床上的小黄鸭,无奈蹙眉:“徐愉,你多大的人了?” “你不是知道?”徐愉趴在床上问,把手机扔在一边,然后跳到霍庭森身上,抱住他的脖子,唇角弯弯:“我和朝朝一样,还是个宝宝呢。” 霍庭森失笑,拍了拍她的小臀:“厚颜无耻。” “……” 徐愉不开心地咬他的脖子:“霍庭森,你这样会失去你老婆的,小心我抱着你的孩子离家出走。” “你敢?”霍庭森沉声道,把她扔到床上,徐愉被摔得头晕眼花。 紧接着,又被霍庭森一把拉起来抵在床头,身上的衣服被他三两下撕开,徐愉双臂交叉护在胸前,睁圆一双黑溜溜的狐狸眼盯着面前的男人。 口气清澈严肃:“不可以。” “可以。”霍庭森轻轻松松扯开她挡在胸前的手臂,大手搂住她的身子,扣着她的后脑勺,起身把她圈在墙上,不由分说堵住她的唇。 徐愉气急败坏地又踢又咬。 霍庭森眸色加深,薄唇被徐愉咬出血,目光冷冽地盯着她,冷森森威胁:“宝贝儿,你要再不听话,我把你从二楼扔下去。” “……” 徐愉冷笑:“霍庭森,你这个畜牲!你扔呀。” 霍庭森被气笑了。 好得很,都会还嘴了。 抬手往她小臀上打一巴掌,霍庭森捏着她的腰,伏在她耳边威胁:“你给我乖点,徐愉,我早就和你说过,在床上,我有一百种方法折磨你。” 徐愉早就气疯了,推着他的肩膀嚷嚷:“霍庭森,你敢打我?就因为我不让你睡你就打老婆,你简直不是人。你等着,我一定会给朝朝告状,你等着,我要和朝朝一起孤立你。” 霍庭森忍着怒气把她扔在床上,翻身上床,用力扣着她的手腕压她在头顶,一只手掐着她的下巴,咬着牙沉声问:“不让我睡让谁睡?说。” “霍狗。”徐愉同样咬着牙回怼。 话落,徐愉开始乱蹬乱踹:“霍庭森,你个畜牲,你今晚休想碰我,我要是让你碰我是狗。” “你松开我,我要去儿童房和崽崽一起睡,霍庭森,你自己一个人独守空房吧。” 说完,徐愉努力想逃出主卧。 霍庭森根本不让她得逞,往她小臀上抽几巴掌,随即褪掉她的内衣。 徐愉顿时睁圆眼睛,双手抵在霍庭森坚硬宽阔的胸膛上,可怜兮兮地哀嚎:“不要不要,三哥,我要变狗了。” “不会。”霍庭森吻着她的粉唇安慰她。 徐愉委屈地哼哼:“不要嘛。” “你要。” 霍庭森咬了下唇,不让她再说话。 徐愉慢慢闭上眼睛,双臂缠住他的脖子,霍庭森满意地勾唇。 一夜欢爱…… …… 翌日,清晨六点。 霍庭森把徐愉哄睡后,披了件睡袍下楼。 一下楼,就看到一脸担心的桐姨站在楼梯口。 见他下楼,桐姨斟酌着上前,担心道:“三爷,您和小夫人昨晚……,小夫人毕竟年龄小,您多担待一些,毕竟都有朝朝了,孩子要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霍庭森微抿薄唇,挑眉沉声道:“都快二十四的人了,年龄也不算小。” “……” 桐姨疑惑,三爷今天有些不对劲。 以往三爷一直都宠着小夫人,昨晚是怎么回事? 小夫人骂三爷的声音他们坐在一楼都能听到。 霍庭森不想再说这件事,走进餐厅,淡声吩咐桐姨:“一杯咖啡。” “好的,三爷。” 喝了几口咖啡,霍庭森听到孩子的哭声,连忙上楼去儿童房。 朝朝趴在霍庭森怀里哭了会儿,然后就把自己的小手送进嘴巴里,津津有味地吮了吮。 霍庭森给朝朝换好衣服,抱着孩子去楼下。 吃完早餐,霍庭森带着孩子去公司。 第146章 直到下午一点半,徐愉才穿着睡衣迷迷糊糊地下楼。 一看到桐姨就问:“朝朝吗?” 她刚才去儿童房没找到崽崽。 桐姨抿了抿唇:“夫人,小少爷被三爷带去公司了,三爷说您不愿意看到他们父子俩。” 此话一出,徐愉被气醒了。 这臭男人竟然把她的朝朝掳走。 不要脸。 徐愉简单吃了午饭,然后就上楼洗漱换衣服去上班。 晚上九点这姑娘还没回来,明显是不想看到霍庭森。 晚上十一点,徐愉抱着一桶新买的小玩具回家,一开门,就看到孩子跌跌撞撞地朝她跑来。 徐愉连忙接住朝朝,把孩子抱起来,往孩子白嫩的脸颊上亲亲。 “崽崽,妈妈好想你哦,都怪你爸爸今早把你掳走,以后妈妈肯定不会再让爸爸把你抢走哦。” 孩子笑得软乎乎,用自己小手摸了摸徐愉精致的脸颊。 “麻麻。” 徐愉笑了,亲昵地抱着孩子走向客厅。 霍庭森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徐愉看到他,立刻哼了声,和朝朝一起坐在壁炉旁边的双人沙发上,然后给小朋友拆玩具。 第208章 穿这么好看明天准备做什么? 徐愉买的玩具挺多,朝朝小手抓了一个棕红色小狐狸。 孩子把玩具递给霍庭森,眨着一双可爱眼睛看向爸爸,唇角弯弯,小奶音叭叭:“爸爸,侬玩。” 霍庭森放下报纸,瞅了眼徐愉,接过那只小狐狸。 朝朝开心地笑了,趴在徐愉膝盖继续玩小玩具。 霍庭森拿着玩具瞅了眼徐愉,徐愉坐在地毯上,陪着朝朝一起玩玩具。 姑娘脸颊白皙,卷翘的浓睫铺在眼睛上,粉唇轻抿,黑色的瞳孔炯炯有神。 徐愉和朝朝一起,别人很轻易就能看出他们是母子。 让徐愉陪朝朝玩一会儿,霍庭森就把朝朝抱到他怀里,瞥了眼徐愉,淡淡道:“去洗澡。” 朝朝被霍庭森稳住小身子,站在爸爸腿上,笑咯咯地看向徐愉。 朝妈妈挥小手,学着霍庭森说话,含糊不清地让徐愉去洗澡。 徐愉弯唇浅笑,亲亲他们家小朋友,瞅了眼霍庭森,轻轻哼了声:“朝朝,待会儿让你爸去带你睡觉。” 这话意思很明显,让霍庭森把朝朝哄睡,她要和这狗男人秋后算账。 霍庭森失笑,眉眼间染着纵容,精致的五官在明亮的灯光下更显立体。 徐愉又别扭地哼了声,踩着拖鞋哒哒哒上楼。 霍庭森拿起一个电饭煲小玩具,慢条斯理地打开,里面被徐愉装满了小小鱼。 “妈妈给你做的全鱼宴,吃不吃?”霍庭森笑着问朝朝,口气中都是对徐愉的宠溺和无奈。 朝朝用自己白嫩的小手捏起一只小鱼,想塞进自己嘴巴里。 看起来小朋友非常捧妈妈呢。 霍庭森微微勾起唇角,纵容又无奈地不让朝朝把小鱼送进嘴巴里: “朝朝,这种东西看看就行了。” 朝朝笑咯咯地抱住霍庭森的脖子,亲昵地靠在爸爸肩膀上。 霍庭森抱着孩子去儿童房,给朝朝洗完澡后,很快就把孩子哄睡了。 随即,霍庭森回到主卧。 徐愉已经洗完澡,正在卧室里试礼服。 霍庭森走进去,就看到她穿着一件挂脖淡粉色礼服,露出胸前和后背白嫩的肌肤。 喉结滚动,霍庭森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骨节分明的手指扣住她的腰身,声音低沉性感:“宝贝儿,还生气呢?” 徐愉撇撇嘴:“起开,我不想搭理你。” 霍庭森勾唇淡笑,偏头吻了吻徐愉的耳蜗:“要不今晚让你报复回来?” 徐愉转了转一双黑溜溜的漂亮瞳孔,忽而弯唇浅笑,目光透过镜子看了眼霍庭森,声音娇娇软软:“好啊。” 霍庭森也笑了,大手勾了勾她的领口,低声问:“穿这么好看明天准备做什么?” “参加秦家小公主的生日宴,他们家孩子和我们家朝朝年龄差不多。”徐愉说,暗示地通过镜子望了眼霍庭森。 霍庭森怎么会看不出她的意思? 淡淡回答:“不可能,朝朝不到五岁,我们不要二胎。” 徐愉委屈,一双可怜兮兮的大眼睛瞧着他,语气软绵:“霍总,您真的不想要一个可可爱爱的小姑娘吗?” “不想。”霍庭森斩钉截铁道。随即把徐愉打横抱起来。 走到大床边,徐愉把霍庭森推倒在床上,开心地骑在他身上。 低头咬了口他的唇:“霍总,不许反抗。” “嗯。”霍庭森眸中笑意加深,任由徐愉作乱。 这一晚,徐愉开心得要死,她总算是翻身做主人了。 第二天上午九点,徐愉半睡半醒地从床上爬起来,一打开门就看到霍庭森准备进来。 亲昵地往他身上一挂:“三哥,抱我。” 霍庭森托着她的小臀把她抱进洗手间,扔进已经放好水的浴缸里。 徐愉舒舒服服地靠在浴缸里,掀开淡粉色的眼皮望向霍庭森。 霍庭森低身捏了捏她的脸蛋儿,嗓音低沉性感:“原谅我了吗?宝贝儿。” “勉强吧。”徐愉声音沙哑,“如果你能帮我擦背,我会完全原谅你。” 闻言,霍庭森挑了下眉,精致的眉眼间染着星星点点的宠溺和纵容:“真想让我帮你擦背?” “……” 徐愉敏感地从这句话中嗅到危险的气息,当即摇摇头:“不要不要,你出去,我已经完全原谅你了。” 霍庭森轻抬下颌,转身离开浴室。 洗完澡,徐愉换了件舒服的家居服,一来到楼下就把朝朝从霍庭森怀里抢过来,母子俩恶心吧啦地亲亲。 小朋友亲了徐愉一脸口水。 对于母子俩之间的相处方式,霍庭森很无奈。 上午十一点,徐愉去参加秦家小公主的生日宴。 刚到宴会上,徐愉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杜暖音一身蓝色丝绒长裙,游刃有余地游走在宾客之间。 微笑间,她看到徐愉走进宴会,于是礼貌地朝身边人告别,朝徐愉走去。 “三嫂,好巧。” 杜暖音朝徐愉抬了下酒杯。 徐愉随手拿了杯香槟抿了口,望了眼杜暖音,唇角露出淡淡笑意:“不巧,你和秦家少夫人是好朋友,难道不知道我要来?” 她说话口气平淡疏离。 她知道杜暖音的背景,并且早就敏感地察觉到这女人对霍庭森的心思不纯。 徐愉一向不是大度的人。 三哥是她的,谁都不能抢走。 此话一出,杜暖音似乎有点尴尬,于是就用笑容掩饰自己的窘态:“自然是知道的。三哥没来吗?还有朝朝,小朋友很可爱,我很喜欢朝朝的。” 徐愉继续抿香槟,平静回答:“没来,朝朝昨晚闹肚子,三哥今天在家带孩子呢。” 闻言,杜暖音咬唇,眸底的嫉妒一闪而过。 “嫂子,我看到一个熟人,先离开了。”话落,杜暖音端着酒杯离开。 徐愉神色不变,坐在餐桌旁,换了杯红酒喝。 此时,宴会另一边。 “霍小姐,您的戒指还没找到。”侍应生战战兢兢地对一个怒气冲冲的女人说。 霍靖蕊抬手往侍应生脸上抽一巴掌,恶狠狠说:“滚!今晚如果找不到我的戒指,我让你们这里的所有人吃不了兜着走。” 她大概三十多岁的模样,一身珠光宝气,长相平平。 第209章 宝贝儿,你总要让我有表现的机会 这时候,一个侍应生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霍小姐,不然搜搜在场所有人的身,这样总会找到戒指。” “好主意。” 霍靖蕊勾了勾唇,当即吩咐主持人暂停宴会,丝毫不考虑秦家人的处境。 秦家人念及她是霍家二小姐,一忍再忍。 暂停宴会后,一些人开始不满。 “她丢东西是她的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难道怀疑我们在场有人偷她的东西,真是天大的笑话。” “就是霍家人也不能这么目中无人吧?这b市又不全部是霍家的天下!” “况且这霍家二小姐不早就出嫁多年了吗,还敢用霍家的名头肆意妄为?真是不要脸。母亲是小三出身,果然生出的孩子也好不到哪去。” “终归不是纯正的霍家血统。” 听到这些窃窃私语,霍靖蕊气得快爆炸,当即上台把主持人手里的话筒抢过来,几乎是咬着牙说:“从现在开始谁再敢说一个字,我让他破产,别忘了,我可是霍家人,我们霍家动动手指头就能让b市翻天。” 听到这些话,徐愉讽刺地笑了笑,看来霍家的败类还不少呢。 怪不得三哥曾经说霍家已经烂到了根。 这时候,徐愉手机响了,她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看到“clara。” 第147章 徐愉轻轻扬起唇角,接听电话:“妈妈。” 听到儿媳妇甜甜的声音,clara满心欢地应下:“宝贝,明天是不是要和leon一起来兰宫呀?” “是的。妈妈,有事吗?” “没事。”clara回答,随即又笑着说:“宝贝,在干什么啊?” 徐愉闻言,抬眸往台上瞟了眼,漂亮的唇角掠过一抹嘲弄的弧度。 往后退了两步,坐在一把椅子上。 在场的人虽然不满意,但碍于霍家的面子,也都乖乖就范。 “宝宝,还在听吗?”clara问。 徐愉连忙低声回答:“在听的,妈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clara声音宠溺。 徐愉抿了抿唇,余光瞟了眼霍靖蕊得意的嘴角,低声说:“妈,如果遇见不公平的事怎么办?对方还是霍家人。” clara没有沉默,立刻回答:“阿愉,妈妈告诉你,不要忍受任何不公,如果你有能力,就拿起武器反抗。” 听闻这话,徐愉敛了敛浓密的睫毛,忽而轻轻勾起唇角,笑着回答:“我知道了,妈妈,谢谢你。” “不客气。”clara声音也染了些笑意,“妈妈不打扰你了,明天我在兰宫等你,记得带上朝朝和椿儿。” 挂了电话,徐愉若无其事地捏着手机玩。 此时,搜身的侍应生已经来到徐愉身边,朝她点头:“抱歉夫人,请配合。” 徐愉不为所动,黑黝黝的目光慢条斯理地扫了眼霍靖蕊,嗓音平静清澈:“你没有权利搜我。” “可笑。”霍靖蕊丝毫不掩饰自己话里的讽刺,“我是霍家人,在b市我们霍家就是法,如果你不配合,别怪我不客气。” 徐愉不轻不重地望向她,霍靖蕊一脸高傲,仿佛自己就是霍家的家主。 她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怪不得三哥要整顿霍家,如果任由这些讨厌的人打着霍家的旗号在外面嘚瑟,恐怕,霍家早晚会引来飞来横祸。 徐愉轻轻勾了下唇角,坐着和霍靖蕊对视。 即使她是坐着,在气质上仍然压倒霍靖蕊。 霍靖蕊自从出嫁后就没有回来过霍家,如今刚回来就参加秦家小公主的生日宴,这下子自然不知道霍庭森已经从兰宫回来,更不知道他已经有了妻子和孩子。 霍靖蕊依旧神情高傲,满身优越感,眼看着徐愉不配合,她恼羞成怒,一抬手就想推徐愉。 “别碰我。” 徐愉用话音打断霍靖蕊的行为,目光冷冽地盯着霍靖蕊。 霍靖蕊迟疑地收回手,恶狠狠地盯着徐愉:“你以为我收拾不了你?” 徐愉眸底掠过一抹嘲讽,漂亮的唇角轻轻上扬,像是一朵屹立于山巅玫瑰的高傲宣言:“我是霍家的家主夫人,请问你是哪位,我……为什么从来没有在霍家听说过你?” 此话一出,霍靖蕊先是震惊,然后是不可置信。 她根本不相信,鄙夷地盯着徐愉:“庭森都多少年没有回霍家了,姑娘,你是刚从山窝里跑出来吗?敢用霍家的名号招摇撞骗,谁给你的勇气?” 霍庭森十几年不回来,怎么可能有老婆。 霍靖蕊认为如今的霍家仍然是她离开时的模样。 这时,人群忽然自动让出一条道,霍庭森带着霍北和蒋盛出现。 霍靖蕊一看到这张面孔,顿时瞳孔一缩,震惊地睁大眼睛,似乎根本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霍庭森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他当初不是决定永远不回霍家吗? 虽说都是霍家人,但她并不喜欢霍庭森,因为这个人太有天赋,他的出生,几乎改变了霍家的历史。 霍庭森五岁的时候,就被老爷子破格定为霍家唯一继承人。 她没本事,所以看不得别人光芒太盛。 “庭森,你……你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给我说一声。”霍靖蕊有些结结巴巴地问。 霍庭森懒得搭理她,径直走到徐愉身边,精瘦有力的手臂搂住的她的眼神,暧昧地凑在她耳边低声说: “clara让我来。宝贝儿,遇见困难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想下不来床?嗯?徐小姐。” 姑娘发现他话里的怒意。 白皙的玉手攥住他的衣摆,徐愉抿了抿唇,讨好地往他脸颊上吻了下,声音娇娇软软:“不是的,三哥,我觉得我能处理好。” 霍庭森深邃的目光炯炯盯着她,忽而唇角勾出一抹笑意,骨节分明的精致指尖暧昧地摩挲她的腰身,嗓音低沉诱惑: “宝贝儿,你总要让我有表现的机会。” “不要脸。”徐愉小声骂他。 两人仿佛打情骂俏的行为落到霍靖蕊眼中,无言坐实徐愉刚才的话。 她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如果这女人真的是家主夫人…… 霍靖蕊了解一点霍庭森,他这个人从小就非常护短,如果他生气,她肯定第一个遭殃。 眼珠子转了转,霍靖蕊立刻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望向霍庭森和徐愉,谄媚笑着说: “庭森,二姐不知道你结婚了,真是不好意思。那戒指是我丈夫送给我的结婚礼物,我刚才一时心急,有些失控,弟妹,你多担待啊。” 第210章 明明很喜欢,却非要嘴硬 霍庭森一条手臂扣住徐愉的腰肢,深邃平静的目光看了眼霍靖蕊。 眼神冷冽凛然,仿佛根本没把霍靖蕊这个人放在眼中。 “听说你的戒指丢了?” 霍庭森口气冷淡。 霍靖蕊身体抖了下,整个人仿佛被一只巨大的利爪扼住咽喉。 不知为什么,她心底生出一股无法言喻的心虚。 结结巴巴地回应:“是。” 霍庭森勾唇失笑,唇角的笑容没有丝毫温度,淡淡抬眉:“既然是贵重物品,自然不能丢。蒋盛,你和秦家人交涉一下,让他们调出宴会上的全部监控。” “是,三爷。” 蒋盛动作很快,只用了两分钟,宴会上的全部监控都被调出来。 过了会儿,蒋盛截取一分钟重要视频让霍庭森看,一边说:“是一个侍应生。” 霍庭森挑眉。 很轻易就看出视频中的破绽,偷这么贵重东西,如果是新手,神情不可能如此沉静。 除非这人的真实身份根本不是侍应生。 蒋盛派人去找出视频中的这个男人,男人对自己的行为供认不讳。 “是我偷的,我没见过这么贵重的戒指,想偷过来卖了换钱。” 听闻这话,徐愉蹙起自己秀气的眉心。 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些侍应生全都是秦家的佣人,秦家的人品在上流社会一直有保证。 她有种直觉,秦家不可能犯这种错误。 这件事实在太奇怪。 徐愉轻轻扯了下霍庭森的衣角,男人低下头,徐愉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霍庭森微眯深眸,稍稍侧身吻了下徐愉的耳蜗。 找到戒指后,霍靖蕊愤怒地瞪着那男人:“不要脸的东西,滚。” 那男人刚想离开,忽然空气中出现霍庭森低沉凛然的声音。 “站住。” 随即对霍北吩咐:“把他带走,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既然我们霍家和这件事有了牵扯,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定会给秦家一个公道。” 此话一出,秦家家主尊敬地朝霍庭森颔首:“多谢三爷。” 此时,杜暖音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个被带走的侍应生。 真是废物。 还好她手里有那人的儿子,如果他敢把她供出来,她一定会弄死他儿子。 回家的路上,徐愉伏在霍庭森膝盖上。 姑娘小脸白皙,睫毛浓黑卷翘,粉唇轻抿。 “三哥,我总觉得这件事是杜暖音做的。” 徐愉口气带着几分坚定。 忽然想起之前有次她看到杜暖音鬼鬼祟祟地打电话,似乎是在吩咐什么人做什么事。 她越想越奇怪,努力回想杜暖音的口型。 徐愉皱眉,忽然想到杜暖音当时在说什么。 “别忘了,你儿子在我手里。”徐愉连忙抬起头,望向霍庭森,唇角轻轻勾起,“三哥,如果我没猜错,当时杜暖音打电话说的有这句话。” 霍庭森早就知道这件事的背后之人是谁。 杜暖音只是一个炮灰而已,要想引出她背后的人必须放长线钓大鱼。 忽然间,徐愉想起一件事,漂亮的眸底顿时升起一束熊熊燃烧的小火苗。 目光炯炯地盯着霍庭森,瘪瘪嘴,不开心说:“三哥,杜暖音喜欢你,你怎么那么招桃花?” 她爱霍庭森,只想让三哥属于她一个人。 没有爱上霍庭森前,徐愉从来不知道她竟然会变得这么小气。 小气到只想独占霍庭森的一切。 哪怕是一个眼神,哪怕是一个如蜻蜓点水般的吻。 霍庭森无奈,抚起徐愉的脸颊:“宝贝儿,你怎么黑白不分?别人喜欢,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喜欢朝朝妈妈。” 第148章 “贫嘴。”徐愉忍着想要上翘的唇角,重新低身伏在霍庭森膝上。 霍庭森揉几下她的后背,眸底掠过一抹纵容。 桐姨说得对,徐愉可不就是一个孩子。 明明很喜欢,却非要嘴硬。 翌日一早,一家三口乘坐去兰宫的专机。 鹿椿今早被岁厌接走,过几天才能回来。 小姑娘走时可怜兮兮的,让徐愉好一阵心疼。 飞机停在兰宫的停机坪,下飞机后,徐愉四下环顾。 这是她第一次来兰宫。 d国兰宫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豪华。 兰宫是公爵府,无论是服务水平还是安保水平都是d国一流。 他们下飞机后,jonas管家领着一众女佣过来迎接。 “leon先生。”管家恭敬朝他们颔首。 霍庭森上前,和管家互相拥抱一下: “好久不见,jonas。” jonas脸上露出慈祥的笑:“leon先生,我该怎么称呼太太和小少爷?” 霍庭森偏头望了眼妻子和孩子,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向jonas介绍说: “mia和theo。” jonas点头,望向徐愉和朝朝,口气慈祥问好:“mia夫人,theo小少爷。” 他说的是z国话,虽然有些蹩脚,但徐愉能听懂。 她微微失笑,一张小脸明艳动人,用d语和jonas交谈几句。 jonas惊讶徐愉竟然能把d国话说得这么好,leon先生的眼光果然非常好。 他们被接到一栋外观宏伟历史悠久的建筑面前,jonas走在他们照片引路,一边用d语恭敬道: “clara夫人知道你们要来,一大早就开始准备。如果她发现你们早到一小时,一定会很开心。” 到了别墅里,clara一身深绿色长裙站在壁炉前,一个简单的祷告刚刚结束。 听到脚步声,clara转过身,立刻满目惊喜。 “阿愉,朝朝,你们来了。” clara亲昵地把孩子抱进她怀里,吻了吻朝朝软软的小脸颊。 尊贵的clara夫人仿佛完全没看到自己的儿子还在旁边。 霍庭森不甚在意,clara的性格一直随心所欲,哪天把他赶出家门也有可能。 白天朝朝一直在同clara和老公爵一起玩,直到晚上才有时间回到爸爸妈妈身边。 霍庭森抱过孩子,clara依依不舍地叮嘱他:“你外祖父明天早上要带着小theo去马场,中午时,我要带小朋友去逛街,下午小theo要睡午觉,晚上如果小朋友不睡,jonas准备带他去花房赏花。” “……” “……” 霍庭森和徐愉纷纷沉默。 啧,小朋友工作还挺忙。 第211章 没情趣 玩了一天,朝朝今天难得没让人哄就睡着了。 徐愉坐在床边的地毯上,轻轻摸着朝朝的小手,叹了口气。 小朋友今天挺累的。 霍庭森洗完澡,披着一件黑色的浴袍走出来,有力的大手掐着徐愉的腰肢轻而易举把她从地上提起来。 “三哥,累。”徐愉软趴趴地靠在霍庭森肩膀上,乌发卷卷地披在身后。 霍庭森揉了揉她的后背,往旁走了两步,把她放在沙发上。 徐愉躺在沙发上,白嫩的指尖勾着霍庭森的睡袍带子,媚眼如丝: “霍总~” 声音娇得不像话。 喉结上下滚动,霍庭森不动声色地攥紧指尖,从她手里扯开自己的浴袍带子,嗓音性感低沉: “别闹。” 徐愉无聊地撇撇嘴,不满意地扫了眼他:“没情趣。” 霍庭森勾唇浅笑。 他要她的时候她不愿意,他不要的时候又千方百计地勾引他。 都二十四岁的人了,还整天任性不讲理。 忽然想到他回b市后第一次遇见徐愉的情景,那时候她局促忐忑,整个人好像一块碎玉。 如今,他低头望去,眼前的女人眉眼凄艳,肤白貌美,脸上带着娇纵的笑意。 霍庭森忽然很庆幸,他用两年的时间,把徐愉养成如今这副可爱样子。 这时候,房门被从外面敲响。 霍庭森过去开门,女佣在门口低声对他说了句话。 “我知道了。”霍庭森关上房门,回到沙发边,把徐愉捞起来。 徐愉被带进他怀里,一双圆溜溜的狐狸眼泛出生理眼泪,没精神地小声嘟囔:“我好困,别闹了,我要睡觉。” “好好睡,明天陪我去个地方。”把她塞进被窝里,霍庭森低头吻了下她额头。 徐愉没听清,沉沉睡了过去。 第一天一早,朝朝和老公爵一起去马场,徐愉抱着被子睡了个昏天黑地。 clara思想开放,她不喜欢太过死板的婆媳之间相处方式,和徐愉几乎一直用朋友的方式相处。 这会儿徐愉睡懒觉,clara倒有些担心。 暗示地望向霍庭森,犹豫片刻后,斟酌开口:“leon,你们夫妻之间的事你们清楚,你和我说实话,阿愉是不是又怀宝宝了?” 霍庭森正在抿着红酒,听到这话,指尖顿了下,唇角微微发笑:“没有,她就是昨天太累。” clara还是有点不放心,于是就靠近霍庭森,认真质问他: “你确定?要是因为你的迟钝阿愉有什么好歹,leon,我警告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霍庭森蹙眉,口气颇有些无可奈何:“真的没有,朝朝不到五岁,我们不会要二胎。” clara似信非信地瞥他一眼。 直到上午十点,徐愉才起床。 吃过早饭,换了件淡粉色的吊带礼服就陪霍庭森一起去参加室外草坪婚礼。 他们一出现,立刻有一些外国人上前和霍庭森交谈。 徐愉安静地当花瓶。 反正这些人她根本就不认识。 不多时,一个身穿红裙的外国女人出现,红唇轻扬,走向霍庭森,似乎想抬手拥抱他。 徐愉心里一惊。 霍庭森朝她伸出手,笑容礼貌疏离:“我太太是z国人。” 这句话表面上是在介绍徐愉的身份,实际上是在维护他妻子的地位。 俗话说,夫唱妇随,徐愉嫁给霍庭森,自然要习惯d国的礼仪,但霍庭森却处处迁就妻子。 霍庭森丝毫不掩饰的偏爱旁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ellla脸上笑容凝固片刻,这才把目光移到一旁徐愉身上。 她刻意掩饰住自己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艳。 徐愉坦然和她对视,出于女人之间的直觉,她感觉到这个外国女人对她有敌意。 说不定又是霍庭森的烂桃花。 徐愉心脏微沉,忽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这女人会不会是霍庭森在d国的暧昧对象? d国思想开放,再说,霍庭森生在兰宫,有权有势,有一两个床伴也很正常。 过了会儿,ellla别过头,选择忽略徐愉。 她从小就喜欢leon,除了他没想过嫁给别人,现在他竟然结婚了。 她没有当场离开就是给leon最大的面子。 见此情景,徐愉轻扬漂亮的眼尾,忽然朝ellla伸出手,语气落落大方: “你好,我叫mia,是leon的妻子,如果你有空,我会邀请你参加我们的婚礼。” 她一口流利的d语让ellla吃了一惊。 她根本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能把d语说得那么好。 徐愉依旧浅浅笑着,眉眼凄艳,黑溜溜的一双狐狸眼仿佛一望无际大海深处的一颗最惊艳的黑曜石。 这个女人如果喜欢霍庭森,就是她的情敌。 面对情敌,徐愉从来不会坐以待毙,她不会害怕,三哥的爱就是她最大的底气。 如果是过去,她根本不可能这般自信,可是现在不同了,她和三哥相爱,还有了可爱的朝朝。 世界末日来临前,她要维护他们的婚姻。 就如同一只小狐狸在暴风雨来临时冒雨保护自己的洞穴。 ellla咬唇,碍于leon的面子,不情不愿地伸出手,口气冷淡:“我叫ellla。” 徐愉不轻不重地握了下她的手,口气温婉平静:“你好,ellla,你的名字很好听。” “谢谢。”ellla口气别扭。 mia的镇定像是一个狠狠的巴掌甩在她脸上,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这样狼狈不堪。 一整个婚礼过程中,ellla嫉妒得要发疯,她盼望了几十年都没有得到的爱,现在一个外国女人却能轻而易举得到。 她简直要失控。 婚礼结束,回兰宫的路上,徐愉靠在座椅上玩手机。 霍庭森处理完几个工作电话后,收起一切办公用品,把徐愉搂到他腿上。 低头吻了吻她的粉唇,霍庭森干净的指尖托起她的脸,徐愉把手机丢在一旁,往后靠在挡板上,忽而纠结地蹙眉,斟酌问: “三哥,你怎么看待婚前性行为?” 第212章 他只有徐愉一个女人 此话一出,车厢里沉默片刻。 第149章 霍庭森深邃的瞳孔凝神盯着徐愉,在这样强大的威压下,徐愉紧张地颤动睫毛,随即别过头,尽量不与霍庭森对视。 她害怕再对视她就会把自己的小心思都招了。 安静的车厢里出现一声轻笑,霍庭森略勾唇角,抬手轻轻拧了拧徐愉的脸颊。 “宝贝儿,不相信我?” 霍庭森伏在她耳边低沉声音问,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耳边,徐愉忍不住瑟缩了下,往他怀里躲了躲。 “不是。”徐愉柔软的双臂缠上他的脖子,把自己的下巴伏在他宽阔的肩头,纠结地咬唇。 似乎再也不能忍受这种难熬的情绪,徐愉低声说:“三哥,其实我觉得婚前性行为也没什么不好,我们……人……人都有生理需求,更何况,那个时候你还没有遇到我,没必要守身如玉。” 她费了好大力气才说出这些话,随着话音落地,她的心一点一点被提上来。 她刚才说了假话。 心里很疼,徐愉现在终于知道,在爱情中煎熬是什么滋味。 整个人如同被盖进一口大锅里,她朝四面八方跑,可频频碰壁。 霍庭森抿了抿唇,神色冷峻,掐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徐愉眼眶泛红,心里有点委屈。 他没安慰她,心里倒是有些生气。 霍庭森从不希望徐愉脸颊上出现委屈的表情,他愿景中的徐愉,理应无忧无虑。 他掐住她的下巴,深邃冷冽的目光扣着她的眼睛,晶莹的泪珠刺痛他的眼睛。 略微沉声道:“徐愉,你记住,我霍庭森这辈子无论在肉体还是精神上,只有徐愉一个女人。宝贝儿,就算以后我们分开,也绝对不会是因为我不爱你。” 徐愉不会知道,他有多爱她。 从她年少青春时,他就开始爱她。 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执着过什么,唯有徐愉,他近乎疯狂执着。 徐愉抽了抽酸酸的鼻尖,搂着男人的脖子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声音沙哑轻缓: “霍庭森,我也只有你。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问那种话。” “没关系,宝贝儿。”霍庭森把她搂进怀里,拍了两下她的后背,“是我做得不好,不怪徐愉。” 徐愉抿了抿唇,没说话。 他总是这么纵容她,即使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是她的错。 她早已习惯了霍庭森的宠爱,就像星星习惯了月光的存在。 被哄好后,徐愉依恋地趴在霍庭森怀里,白皙的指尖勾着他的领带,轻而易举挑开,抽出。 仰头瞅了他一眼,徐愉咬唇问:“三哥,你今天是不是故意让我去处理你的烂桃花?” 她现在才想到。 在婚礼上,她看得出来,三哥根本不想搭理ellla,但不知因为什么,霍庭森似乎必须要和ellla维持表面的交情。 这一点她想不通。 但有一点徐愉可以确定,今天霍庭森让她去参加婚礼,肯定是断定她会给ellla下马威。 这男人还真是像个神算子。 如今她早已被霍庭森养娇,受不得一点委屈,如果ellla瞧不起她,她肯定不会忍气吞声。 三哥早就断定这一点,恐怕今天在宴会上发生的事全都被他玩弄于掌心中。 霍庭森低眸看她,干净的指尖揪了两下她的脸蛋儿,声音低沉: “徐愉,我是你丈夫,我的烂桃花你有义务踩。” “……” 他语气好像这件事理所当然。 可是踩烂桃花也很累的。 徐愉不开心地瘪瘪嘴,往霍庭森肩头蹭了蹭:“三哥,你和我说说,这个ellla到底有你什么把柄?你让我知道一些,我好帮你斩桃花。” “真想知道?”霍庭森低声问。 徐愉靠在他怀里点点头:“想。” 她想知道三哥的过去,哪怕只是窥看见冰山一角。 他们之间,霍庭森对她的过去了如指掌,而她对三哥的过去却如同一个门外人。 他心里仿佛有一扇坚固的城门,结婚后,徐愉一直在门前徘徊,偶尔城门打开,从里面走出几个人,她看了看这些人,和他们说几句话,知道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这种感觉让徐愉觉得她和霍庭森的心灵距离很远很远,甚至让她有种错觉,她似乎从来没有走进过三哥内心最深处。 徐愉想推开这扇门走进去,看看门后面究竟是什么。 霍庭森慢慢抚摸她的头发,手指插入她的发间,有一下没一下帮她按摩头皮。 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ellla的母亲是clara的试毒人,一次意外,让她母亲中毒而死,ellla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亲人。从此外祖父就让ellla住进兰宫,抚养她到成年。” 听完,徐愉坐在他腿上,细软莹白的指尖点了点他的眼尾,霍庭森失笑攥住她的手腕:“别闹。” 徐愉明显生气了,黑溜溜的狐狸眼瞪着霍庭森:“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处处让着ellla?” “算是吧。”霍庭森声音低沉,“徐愉,ellla母亲的死是意外,当初那碗汤已经被别的试毒人试过,结果是没毒。母亲那天不舒服就没喝,把汤送给了ellla的母亲。她和母亲的感情很好,那件事过去后,母亲好久都没走出来,差点患上厌食症。” 徐愉抿了抿唇,依旧很生气:“那也不是你们的错,我相信妈妈当初也是好意。ellla母亲的死根本不是你们的错,如今她却利用你们对她的愧疚为非作歹。” 她说到做到,一定会把这朵烂桃花踩死。 霍庭森神色不变,眸底掠过一抹满意的情绪,慵懒地靠在后座,盯着徐愉问:“宝贝儿说说,我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对ellla说出当年的真相,让她接受现实。”徐愉认真说,双臂扣住男人的脖子,煞有介事补充道:“最重要的一点是,告诉她,你超级爱你老婆,让她死了对你的这份心。” 第213章 我是leon先生的夫人,mia “行。” 霍庭森轻轻地掐了两下她的脸蛋儿。 徐愉歪在他怀里,抿了抿唇。 脑海里又浮现出ellla在宴会上的模样,她老公凭什么被别的女人压制? 心里有一把熊熊燃烧的小火苗,徐愉暗戳戳咬牙,乌黑的瞳孔中眸光闪动,一个想法在脑海中打转。 翌日是朝朝生日宴。 宴会上宾客如云,来者全都是d国各行各业的大佬。 顾西洲身份特殊,只有阮明烛和思君一起来参加生日宴。 思君已经两岁多了,小朋友遗传的全是爸爸妈妈的优点,一张白皙的脸蛋儿精致可爱。 兰宫卧室里,朝朝还在闹脾气。 孩子躺在床上滚来滚去,哼哼唧唧就是不起床。 霍庭森一身高定深色西装,手里拿着孩子的小衣服,口气无奈: “朝朝,你已经闹了三十分钟。” 这孩子一点也不给他自己生日宴面子。 别人家生日宴小孩子开开心心,他们家这孩子偏偏挑这一天闹脾气。 小孩子趴在床上,两只小手捧着自己的脸颊,小脸蛋儿鼓鼓的,又有点委屈。 等了会儿,霍庭森抬手试着把孩子抱起来。 “不要爸爸抱。”朝朝小奶音委屈。 霍庭森只好把孩子重新放在床上。 这时,门口传来一道声音。 “朝朝,妈妈抱好吗?” 徐愉一身天青色长裙旗袍走进来,合理的剪裁勾勒出优雅的腰线。 孩子瘪着小嘴摇头,小奶音可怜兮兮:“我要歪祖父。” 歪祖父明明答应他今天还要去马场。 孩子不想吃蛋糕,也不想穿漂亮衣服,只想再和曾祖父一起找小马玩。 听闻这话,霍庭森和徐愉对视一眼,纷纷在心里叹口气。 只好派人去叫老公爵过来。 老公爵过来后,朝朝被他抱起来,孩子亲昵地搂住老公爵的脖子,小奶音含糊不清地说悄悄话。 老公爵神态慈祥,不知用什么方法哄了会儿孩子后,朝朝就乖乖让爸爸给他换衣服参加宴会。 没一会儿,孩子被霍庭森抱着出现在宴会里。 众人纷纷望向这个孩子。 老公爵只有一个女儿,leon先生又权势滔天,这个孩子可谓是含着金子出生。 这孩子的地位,恐怕没几个人能比得上。 思君拿着一个小风车拨开人群跑过来,奶声奶气道:“朝朝。” 他跑到霍庭森身边,踮脚想把风车递给朝朝。 朝朝这会儿也想玩,于是就从霍庭森身上滑下来,接过小风车鼓起小嘴巴吹了吹。 风车随风转动。 两个孩子脸上露出奶嘟嘟的笑意。 ellla也来参加宴会,她依旧一身红裙,满目风情。 宴会上,徐愉挽着霍庭森的手臂招待宾客,ellla过来,把带来的小礼物递给霍庭森,笑道: “leon,小theo很可爱,眼睛遗传了我们兰宫的基因。” 第150章 她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徐愉,唇角勾出一抹得意的神情。 她故意加重“我们”二字,关系亲疏分明。 跟了霍庭森这么长时间,徐愉一眼就听出ellla这些小心思。 她淡淡勾唇浅笑,目光盯着ellla,语气一如那天那样淡然平常: “朝朝的眼睛确实很漂亮,leon经常说孩子比较像他。” 此话一出,霍庭森满意笑了。 ellla脸色一阵发白,眸底掠过一抹仇恶,没再说什么,径直走进庄园。 “三哥,我厉不厉害?”徐愉小声在霍庭森耳边问。 霍庭森偏头睨了她一眼,乌黑的眸底染着笑意。 似鼓励般说:“再接再厉。” 徐愉抿唇笑了。 这时,又听到霍庭森低沉磁性的声音:“朝朝有一点比较像你。” “哪里?”徐愉下意识问,丝毫没发觉自己已经掉进了陷阱里。 “不听话。”霍庭森回答。 孩子还小,不会掩饰情绪,一些小脾气几乎和徐愉一模一样。 他记得刚结婚那会儿,他好像也就是像早上哄朝朝那样哄徐愉起床。 “……” 徐愉沉默。 三哥一天不怼她能死吗? 一天的宴会结束,孩子迫不及待地让曾祖父带他去马场玩。 晚上九点,佣人在收拾庄园,徐愉坐在房间里的梳妆台后,擦着头发。 没一会儿,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jonas送进来一件包装精美的礼物递给徐愉。 “mia夫人,这件礼物是鹿岛的岛主刚刚送来的,他很抱歉今天没能参加theo小少爷的生日宴。他现在在楼下,您要去见这位岛主吗?” 徐愉抿唇沉思。 礼物很贵重,不仅价值连城,似乎还有价无市。 看来这位岛主和兰宫的关系大概非常好。 徐愉抬眸问:“leon和clara在哪?” “leon先生去马场接老公爵和theo小少爷,殿下去了温莎城堡。” 徐愉点点头:“好,我待会儿下楼,你先去给岛主倒杯茶,麻烦你了,jonas。” jonas离开后,徐愉放下礼物,走进衣帽间,换了件略微正式的黑色长裙。 下楼后,徐愉走到楼梯口,朝会客厅望了眼。 只见一个身穿带有金色配饰黑色船长服的男人坐在那。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大概是刚从海上回来。 “您好,我是leon先生的夫人,mia。”徐愉走过去。 鹿山青本就因为今天不能及时赶来而愧疚。 他和兰宫一向交好,早年和老公爵同在海上遭遇海难,自此和他有着过命的交情。 但在看到面前的孩子后,鹿山青心中顿时出现了久违的痛意。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为何而来。 很奇怪的是,在这种时刻,他竟然不合时宜地想到他的大女儿。 那个他和夫人的第一个女儿,上帝降临在他们鹿家的第一个神灵。 “您好。” 见他发呆,徐愉浅浅蹙眉。 鹿山青回过神,扯了扯唇角:“抱歉,说来惭愧,我对老公爵的家庭了解甚少,竟然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外孙。” 徐愉失笑,帮他斟了杯茶:“没关系,外祖父带着孩子去马场了,估计很快就会回来,您要是不介意,可以稍等片刻。” 第214章 绿耶耶 大概十分钟后,霍庭森和老公爵一起带着朝朝回来。 朝朝窝在老公爵怀里,小手里攥着一只彩色小风车吹。 小风车转啊转,朝朝超级开心。 一看到霍庭森,鹿山青顿时满目惊讶:“庭森,你……是anton的外孙?” 霍庭森点头:“是,鹿岛主,好久不见。” 鹿山青在心里叹了口气,没想到事情这么凑巧。 “一切都好。”鹿山青朝霍庭森道谢:“上次多亏了你把小椿带到大陆,这份恩情我们鹿岛会记一辈子。” “爸爸。”小朋友从曾祖父身上滑下来,迈着小短腿跑到霍庭森身边,委屈地用自己的小手指着被他不小心撕坏的风车。 “爸爸,风车死了。” 孩子快伤心死了。 霍庭森低身把孩子抱进怀里,轻声对他说了几句话。 朝朝点点小脑瓜,把死掉的小风车递给一旁的佣人姐姐。 鹿山青看向孩子,神情慈祥和蔼:“庭森,这孩子和你很像。” 霍庭森微微勾唇笑,抬手摸了摸孩子的小脑瓜:“朝朝,这位爷爷是小椿姐姐的父亲,你叫鹿爷爷。” 朝朝眨眨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而朝鹿山青弯了弯唇,笑声奶咯咯,小奶音软软的:“绿耶耶。” 徐愉被逗笑,站在丈夫身旁捏了捏孩子的小手:“朝朝,是鹿爷爷,不是绿耶耶。” 朝朝疑惑地伸出小手伸进自己小嘴巴里,吮了吮。 小奶音含糊不清,按照妈妈教他的读:“绿爷爷。” 徐愉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小朋友关键时刻掉链子。 她刚想向岛主道歉,就听到岛主慈祥的笑声。 “没关系,绿爷爷就绿爷爷。”鹿山青尝试抱抱孩子,孩子听话地让他抱,这让他很惊喜。 “朝朝,绿爷爷岛上有很多小帆船,朝朝喜欢的话绿爷爷送你几条好不好?” 孩子看向妈妈,没听懂鹿山青的话,笑咯咯朝徐愉伸出小手,看样子是困了,想让妈妈哄。 于是徐愉抱着孩子回房间,老公爵和鹿山青在会客厅叙旧。 “对了庭森,mia是哪家的孩子啊?”鹿山青问。 那孩子的容颜还回荡在他脑海中,不知因为什么,他总想知道些什么。 哪怕是最简单的家世。 霍庭森坐在壁炉旁的沙发上,双腿交叠,眉眼慵懒:“鹿岛主,她是我夫人,兰宫的孙媳。” “……” 鹿山青明白了。 同时心中的那点疑惑也越发躁动。 那孩子竟然没有家。 不知为什么,鹿山青心底生出对她的愧疚。 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大女儿,如果她活着,能嫁给霍庭森这样的男人该多好。 此时,儿童房里,徐愉给刚洗完澡的小朋友盖上被子。 小朋友乖乖躺在床上,只露出一张白嫩嫩的小脸蛋儿。 奶声奶气问:“妈妈,绿爷爷为什么叫绿爷爷鸭?是不是还有红爷爷和蓝爷爷?” 徐愉摸了摸小朋友软软的脸颊,笑着说:“不是呀,朝朝,鹿爷爷姓鹿,不姓绿。” 朝朝疑惑。 想了好一会儿才问:“妈妈,是不是小鹿爷爷?” “对的。”徐愉低头亲了下孩子白嫩的额头,“小鹿的鹿,宝贝儿,以后要叫鹿爷爷,知道吗?” 孩子点点头。 但下一秒又想不起来到底是绿爷爷还是鹿爷爷。 孩子蹙起小眉头。 爷爷叫绿爷爷。 过了会儿,孩子半睡半醒,小奶音含糊不清问:“papa,要papa抱。” 徐愉抿了抿唇,轻轻地笑了下。 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那么喜欢霍庭森。 明明她是最可爱最漂亮妈妈,孩子却最喜欢爸爸。 她好伤心哦。 两天后,一家三口回到b市。 鹿椿在一个星期后被岁厌送到南山公馆。 这天一大早,徐愉裹着外套刚刚下楼,怀里就冲进来一个小姑娘。 鹿椿哭着靠在徐愉怀里:“姐姐,我讨厌岁厌哥哥,我再也不理他。” 明明爸爸已经允许她来b市,可岁厌哥哥又留了她一星期。 她讨厌死岁厌哥哥了。 简直再也不想理他。 徐愉揉了揉小姑娘的后脑勺,低声安慰她:“没关系,小椿不哭了。” 鹿椿又哭了会儿,自己擦干眼泪跑到楼上另一个儿童房。 岁厌抱歉地望向徐愉:“麻烦你了,夫人。” 没人知道,他有多舍不得鹿椿。 …… 临近新年,徐愉忽然收到徐贝希怀孕的消息。 听说已经三个月了。 新年前一星期,徐愉带着朝朝和鹿椿回香雪兰住。 这天上午,刚下过雪,太阳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皑皑白雪上。 鹿椿和朝朝一起在香雪兰的院子里堆雪人。 桐姨在一旁照顾着两个孩子。 忽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朝朝以为是妈妈,立刻站起身小跑出去。 恰巧这时候,鹿椿忽然摔倒。 桐姨连忙把小姑娘扶起来,叫来一个佣人照顾鹿椿,紧接着去追朝朝。 朝朝刚跑出去没多久,忽然撞到一个人,小孩子顿时坐在雪上。 一抬起小脑瓜,就看到一个不是妈妈的人。 徐贝希低头冷冷地盯着朝朝,冷漠地扯了扯唇角:“你走路不看路?撞到我了知不知道?简直和你妈一样没教养。” 朝朝被她可怕的语气吓得哭了起来, 第151章 在孩子小小的印象里,爸爸妈妈都是很温柔的人。 徐愉和霍庭森把孩子保护得很好,即使是偶尔任性,朝朝也从来没被凶过。 徐贝希得意地勾了勾唇角,听到孩子的哭泣没有一点怜悯之心。 不就是为霍家生了个孩子,徐愉有什么好得意? 如今她也怀孕了,无论如何,她一定要让她的孩子进族谱。 她早就听说这孩子没进族谱,徐贝希心里得意极了。 徐愉嫁给霍庭森又怎么样?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即使飞上枝头变凤凰,她的孩子也一样进不去族谱。 徐贝希低头看着朝朝,忽然伸出手,还没碰到孩子,就被人猛然推到一边。 “徐贝希,你干了什么?” 徐愉心疼地把孩子抱起来,朝朝哭着趴在妈妈怀里,小手攥紧徐愉的衣领。 哭得都出汗了。 徐愉一边哄着孩子,一边愤怒地盯着徐贝希:“你到底对朝朝做了什么?徐贝希,我警告你,如果朝朝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第215章 让她死 徐贝希撇撇嘴,神情傲慢: “徐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对你孩子做什么了?我也告诉你,是你这个野种先撞到我,你也知道我怀孕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徐家和霍家的第一个孩子,要是流产了,淮书和霍家肯定不会放过你。” 她现在根本不想装了。 自从怀孕后,愉贝希就断定她自己已经坐稳了霍太太的位置。 她坚信,迟早有一天她的孩子能进霍家族谱。 毕竟她可是名正言顺的徐家亲生女儿,哪里像是徐愉,一个没人要的野孩子而已。 徐愉忍着怒气咬了咬牙,朝朝一直哭,在孩子面前,她不想做出暴力行为,但这并不代表她就不会收拾这个女人。 不搭理徐贝希,徐愉抱着孩子转身离开。 在香雪兰门口,徐愉发现摔倒的桐姨。 雪天路滑,桐姨年纪大了,一不留神就滑倒了。 徐愉让佣人去给桐姨请家庭医生,然后自己抱着孩子上楼。 朝朝小手很凉,哭得眼眶通红,含糊不清地要爸爸。 徐愉低头亲了亲孩子,眼眶也很红,心疼地哄着:“崽崽,不哭了不哭了,妈妈在呢。” 好长时间后,徐愉才把孩子哄好。 小心翼翼把睡着的小朋友放在婴儿床里,徐愉往孩子手里塞了个小灰狼玩具,又亲了亲孩子的小手,才离开儿童房。 即使外面开始下雪,徐愉也冒雪来到徐贝希住的地方。 徐贝希住的也是一栋花园小楼,徐愉一把推开拦住她的佣人,抬手不由分说地往她脸上甩了一巴掌,声音冷冽刺骨,颇有些霍庭森身上的骇人气势: “我是霍家家主夫人,谁给你的胆子敢拦我?吃饱撑得想辞职?不想干就给我滚。” 佣人捂着脸不敢说话。 徐愉冷笑一声,踩着一双黑色鞋子踏雪走进别墅。 徐贝希享受地躺在沙发上,一个佣人给她按摩脑袋,一个佣人给她捶腿。 她正为刚才的事开心。 徐愉生得那个野种倒是挺好看,可长得漂亮进不了族谱又有什么用? 忽然间,她想起来那孩子的一双深绿色瞳孔,难道混血儿都这么好看? 这会儿徐贝希倒有些嫌弃为什么霍淮书不是混血。 片刻之后,徐贝希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是谁,忽然就被人从沙发上扯了下来。 紧接着,一个响亮的巴掌甩在她脸上。 徐贝希被打得头晕眼花。 徐愉冷冷地盯着她,低眸扫了眼她的腹部,口气残忍:“徐贝希,我警告你,如果因为这件事对我的崽崽造成什么阴影,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佣人想上前想把两人拉开,徐愉用余光扫了她们一眼,口气冷漠:“滚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能进来。今天的事谁要是敢插手,全都给我滚出霍家。” 家主夫人说的话自然有用。 佣人看了徐贝希一眼,战战兢兢地离开。 徐贝希快被气疯了:“徐愉,你敢?我肚子里的孩子是霍家的血脉,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淮书和我爸爸妈妈都不会放过你。 你别忘了,我是徐家名正言顺的二小姐,你就是一个没人要的野种而已,怪不得你的孩子不能进霍家族谱,徐愉,这就是你对我们徐家恩将仇报得到的报应。” 听到这话,徐愉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徐贝希,你还真是傻得可爱。你也不想想,即使我没有娘家又怎么样? 我老公是b市三爷,我婆婆是兰宫夫人,我有什么不敢的?怎么,嫁个人把人嫁傻了?” “……” 徐贝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似乎没想到徐愉会说出这种话。 徐愉像扔垃圾一样松开徐贝希,冷漠地扯了扯唇角:“你最好默默祈祷我孩子没事。” 随即,徐愉转身离开。 徐贝希瘫倒在地,徐愉离开后好一会儿,她才开始嚷嚷:“来人,快来人,我肚子痛。” …… 晚上霍庭森从公司回来,小朋友正坐在玩具栅栏里玩。 小手把各种颜色的积木堆得高高。 霍庭森走过去,低身摸了摸孩子的小脑瓜,声音温和:“今天怎么这么乖?” 这几天孩子都有点不听话,每天不是闹人还是闹人。 今天那么乖的样子还真是让他惊讶。 孩子一看到是霍庭森,立刻让他抱。 窝在霍庭森怀里,红着眼睛在他怀里乱拱,小奶音有些沙哑:“papa,要小绵羊。” 闻言,霍庭森抱着孩子去三楼玩具房拿他的小绵羊玩具。 徐愉抱着一束花回到香雪兰,把花放在桌子上,去佣人房看了看桐姨。 还好桐姨伤势不太严重,估计新年前能康复。 回到客厅,徐愉把花插进花瓶,霍庭森抱着朝朝下楼。 孩子小手里拿着一个可爱的小绵羊玩具,咬着羊角玩。 “三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徐愉一边问一边笑着捏捏朝朝的小手,故意委屈说:“妈妈还以为我家小朋友飞走了呢。” 朝朝奶咯咯笑,看样子已经忘了今天的事。 徐愉在心里松了口气,这个小行为没有逃过霍庭森的眼睛。 陪朝朝玩了会儿,霍庭森找个机会单独问了问徐愉。 宽阔的半圆形窗前,深绿色的褶皱窗帘垂在墙边,徐愉靠在男人身前,低声说: “三哥,我已经教训过她了,还好朝朝没事,不过你今晚还要去陪陪崽崽。” 霍庭森敛了敛眉,收起眼中凛冽的神色,抬手轻轻拍了拍姑娘的后背:“好。” 仅仅是教训怎么够? 当晚,仅仅两个小时,徐氏集团就损失将近八千万。 徐中实焦头烂额。 第二天,徐愉还没起床,就听到佣人在门外说:“夫人,三爷,二房过来说五少夫人住院了,昨天差点流产。” 徐愉搂住霍庭森精瘦的腰身,往他怀里蹭了蹭,不耐烦朝门口烦躁地说:“让她死。” 第216章 徐愉,你想让我出轨? 听到姑娘这语气,霍庭森微微失笑,揉了揉她的脑袋瓜。 声音低沉沙哑:“宝贝儿,一大早就这么凶。” 徐愉趴在他身上,似乎半睡半醒迷迷糊糊说:“就凶,谁让她凶我们家崽崽。” 她还记得昨天的事呢,还好朝朝没事,如果朝朝有事,她肯定早就冲到医院抽死徐贝希。 霍庭森抬手抚了抚她的后背,轻叹一声。 刚想开口劝她不要生气,就被徐愉打断话头。 他刚摸了她的后背,徐愉以为霍庭森是在暗示她什么。 于是就搂住男人的脖子往他颈窝里蹭了蹭,声音甜甜的:“三哥,你是不是想……那个那个了?” “不想。” 霍庭森蹙眉,低眸扫了她一眼。 蹙起的眉眼间染着忧愁和疑惑,这姑娘对这种事怎么这样热衷? 似乎是心灵感应般,徐愉抿了抿唇,趴在男人耳边小声问: “三哥,你想不想要一个可可爱爱的小姑娘?” 想要她可以帮他生,徐愉在心里美滋滋地想。 下一秒,就听到霍庭森略带复杂的声音:“徐愉,你想让我出轨?” 这姑娘疯了吗? 闻言,徐愉发愣片刻,紧接着立刻裹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睁圆一双黑溜溜的狐狸眼,颇为认真地盯着霍庭森。 男人和她对视,霍庭森被笼罩在清晨白金色的光晕中,阳光氤氲,甚至周围空气中的小颗粒都清晰可见。 徐愉咬唇,脸颊红了,有些害羞地抬手往男人胸膛上拍了一下:“讨厌,我和你说正事呢,你到底想不想要一个小姑娘?” 霍庭森明白了。 抬手扣住徐愉的腰肢,让她重新趴在他身上,伏在她耳边沉声说:“暂时还不想,等朝朝五岁再考虑二胎。” 第152章 他暂且不想要孩子。 当初徐愉生朝朝时所经历的苦难让他至今记忆犹新。 他不敢再用徐愉的生命去赌一个孩子,哪怕是他自己的血脉。 徐愉瘪瘪嘴,干脆不理他,裹着被子往旁边一滚,口气冷淡冷淡的:“我觉得我们家不完整。” 少了一个小闺女。 霍庭森无奈蹙眉。 这姑娘到底因为什么又说起二胎? 她不会是进什么孕妈妈俱乐部了吧。 霍庭森眸光闪动,决定有机会检查一下徐愉的手机。 徐愉等了会儿,但霍庭森根本不搭理她。 她自己没趣,又转身巴巴地往霍庭森怀里拱。 吃完早饭,徐愉跟着霍庭森去了趟医院。 霍家私人医院高级病房里,徐贝希红着眼睛坐在床上,上半身依偎进霍淮书怀里。 那可怜样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徐愉一出现,孙雁就走上前训斥:“徐愉,你知不知道希希怀孕了,要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唯你是问。” “她怀的是个玻璃人吗?”徐愉冷笑反问,“一碰就碎。” “……” 孙雁被气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霍博江脸色也不好,徐贝希怀的毕竟是他们二房的第一个小孙子,万一没了…… 这个徐愉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这时候,霍淮书抬眸望了眼徐愉,目光有些复杂。 要是以前,他肯定会毫不犹豫训斥徐愉,这次竟然什么都没说。 霍庭森没有忽略霍淮书不正常的眼神,他唇角勾出一抹冷笑。 这笑容似乎在嘲讽霍淮书的自不量力。 他相信自己的宝贝儿,如果徐愉会吃回头草,那她就不是他喜欢的徐愉了。 徐愉走上前,扫了眼眼睛红红的女人,勾了勾唇:“没事啊,我还以为你已经……” 她没说完,但接下来的话是什么,在场的人一清二楚。 徐贝希咬着唇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 她根本没想到即使在二房面前徐愉还那么狂妄,但公公婆婆在这,徐贝希也不能释放出自己的脾气。 只好装作一副受委屈的样子。 反正迟早有机会收拾徐愉这个贱女人。 徐愉见她这副做作的样子,厌恶蹙眉。 懒得再看到徐贝希这张脸,徐愉挽着霍庭森离开。 刚走到走廊上,一对夫妻和他们擦肩而过。 徐愉略微偏头朝他们看了眼,只见徐中实和孟蓝英匆匆走进病房,都没时间奚落她了。 她心里疑惑,却也没在意。 徐贝希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他们这么紧张也理所应当。 只是……有些奇怪。 果然,还没走远徐愉就听到病房里传出的谈话声。 “亲家,这次你可得帮帮我们。” 徐愉只听到这一句,她抿了抿唇,直觉告诉她徐家肯定出事了。 但她没时间再想这件事,香雪兰那边打来电话说,鹿椿在家哭得哄不住。 徐愉和霍庭森连忙回到香雪兰。 走进别墅,只见鹿椿小小的一只蹲在沙发边,双臂抱着自己的膝盖可怜兮兮地小声哭。 淡金色的卷发乱成一团,小脸哭得红彤彤。 一旁的沈湫手里捏着个发带作势还要往小姑娘头上招呼。 很显然,鹿椿是被他弄哭的。 徐愉叹口气,走过去把小姑娘搂进她怀里,鹿椿靠在她怀里委屈巴巴地抽鼻子,像是正在对沈湫无声控诉。 “乖,小椿不哭了。”徐愉温柔安慰小姑娘。 鹿椿抽抽噎噎地说:“姐姐,我不要和这个哥哥玩,他比岁厌哥哥还坏。” 不仅揪她的头发还拧她的脸,她的脸现在还疼。 徐愉无奈地瞅了眼沈湫,沈湫尴尬地扯了扯唇角。 “嫂子,我就是想给她弄个好好看的发型而已。” “……” 好好弄发型能把人家小姑娘弄哭? 鬼才信。 徐愉费了好大功夫才把小姑娘哄好,把鹿椿送回房间后,她准备去找沈湫谈谈。 没想到刚到楼下就听到三哥和沈湫的谈话声。 沈湫神情严肃,完全没有刚才逗鹿椿那会儿轻佻的神情。 徐愉顿住脚步,默默回到楼上。 转眼间就到了除夕这天,香雪兰被一场大雪轻轻覆盖表面。 今天徐愉和霍庭森都在家。 一大早,朝朝就只穿一双青色的小袜子在走廊上跑来跑去,霍庭森一打开主卧的门,小朋友刚好撞进他怀里。 朝朝朝他伸出小手,奶声奶气:“爸爸,抱。” 第217章 鹿星从来不会忘记你 霍庭森弯腰把孩子抱起来,带他下楼吃早饭。 孩子趴在爸爸肩膀上,吸溜吸溜小鼻子,察觉到不对劲后,好奇地问:“妈妈?” “妈妈睡懒觉。”霍庭森回答。 朝朝点点头。 哦哦,原来妈妈也是小朋友。 吃饭的时候,蒋盛匆匆赶进来,看样子是有急事。 “三爷,我们的人查到夫人的养父徐中实二十几年前是鹿岛岛主鹿山青的大副。” 蒋盛在三爷耳边低声说。 徐中实几乎抹去了他和孟蓝英的全部过去,现在查起来根本不容易。 霍庭森蹙眉,若有所思地沉默一会儿。 “继续查徐家夫妻俩过去的事,尽可能详细。” “是,三爷。” 蒋盛刚走,空气中忽然浮出一道学人说话的小奶音。 “十,三耶。” 霍庭森失笑,抬手把桌子上的奶瓶塞进孩子小怀抱里:“小朋友好好喝奶,不要学人说话。” 朝朝脸上露出可爱的笑,津津有味地吸奶嘴。 上午雪停了会儿,金色的阳光斑斑点点地洒在洁白的雪地上,像是各种各样的梦想家在白雪皑皑上翩翩起舞。 香雪兰在一个星期前还是枯萎一片,如今仅仅用了几天时间,就恢复绿意葱葱。 就连最娇弱的玫瑰都开花了。 鹿椿的那片黄叶子奇迹般地又开始变绿。 上午九点,睡醒后,徐愉披上一件淡紫色的长款睡袍,迷迷糊糊地走向楼下。 只见景绿和其他几个佣人围在一起神神秘秘不知道在讨论什么东西。 徐愉本想悄悄走到她们身后听听八卦,余光不经意间看到桌子上还没被剪修好的一些茉莉花。 后背花瓣处忽然一阵刺痛,徐愉连忙扶住旁边的楼梯扶手才堪堪稳住身形。 过了会儿,脑中那股眩晕感过去,像是被命运指引般那样,徐愉迈步走出别墅。 她走到后院,来到一处茉莉花海中。 一阵淡淡寒风吹过,这一刻,时间好像静止不动了,只剩下随风摇曳的茉莉花枝。 鼻尖掠过一阵清浅的茉莉花香,徐愉眨眨眼,卷翘的睫毛掠过眼睛,恍惚间,她好像看到霍庭森的身影。 男人依旧一身黑色西装,和那天在公馆亭子里一样,像个虚无的影像一样站在她面前的不远处。 粉唇牵动,徐愉的声音接近耳语,她轻轻问:“三哥,你怎么在这里?” 问完这句话,徐愉似乎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于是就抿了抿唇,再次轻声问: “你……你是我的三哥吗?” 男人轻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的声音伴着微风和茉莉花枝的摇曳声传进徐愉耳中。 “和我说说,最近都梦到了什么?” 他声音很很柔,如同夏夜轻风抚过脚踝。 徐愉不知不觉中被蛊惑了,于是乖乖回答他的问题:“梦到你和我。可是……梦中的故事我和三哥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我很疑惑,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男人上前走到她身边,忽而低身直视她的眼睛。 徐愉和他对视,男人一双深绿色的瞳孔澄亮惊艳,朝朝也有一双这样的眼睛,他们两个简直一模一样。 她心里一惊,越发觉得这件事恐怖。 她想走开,但周遭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一样,连同她也一起静止。 她动不了,就像一朵无生命力的茉莉花。 这时候,男人走到她面前,低身凑近她,轻轻含住她的唇。 他的吻如同她的人一样虚无,徐愉甚至有些感觉不到。 他浅尝辄止,声音低沉:“星儿,我好想你。” 话落。 忽然间,徐愉猛然睁圆眼睛,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灌入她的脑海中。 杀戮,哭声,逃亡,海水被染成血红色。 徐愉浑身发抖,浑身仿佛被寒冰包裹。 她很痛,却又不知道是哪里痛。 这时候,安静的氛围中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鹿椿手里攥着一堆绿叶子。 她来到徐愉身边,看到犹如幻境的霍庭森,蹙了蹙精致的小眉头。 “你怎么在这里?”小神明问。 第153章 男人笑了,唇角的笑容有些虚幻:“我想星儿。” 小神明皱着一张小脸,严肃地说:“可是她已经不在了,霍庭森,你要遵守世界规则,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也不应该让徐愉知道这些事情,这对她不公平,对现在的霍三爷也不公平。” “我知道。”男人有些失望回答。 小神明上前一步,递给他一些叶子,严肃说:“霍庭森,你要离开了哦,不能再回来,你这样违反世界规则不仅对你有影响,还对现在的三爷有不好的影响。” 话落,小神明又认真说:“你记住,你已经在你的时空里死掉了,你是徐愉的99世,在你的那个时空,无论你怎么争取,徐愉的结局都是死亡。霍庭森,徐愉好不容易在这个几乎永无休止的循环中解脱,你不能在这个过程中搞破坏。” 男人攥住手中的叶子,似乎在心里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神明,我知道了,看一眼对我来说就足够了,我不会再来打扰他们了。” 小神明点点头:“你明白就好。” 然后又苦口婆心地劝他:“霍庭森,都快几百年了,你应该释怀了,别躲在这些茉莉花里了,让你的灵魂去一些明亮的地方吧,你要相信,鹿星从来不会忘记你。想想她曾经对你说过的话,你应该明白,她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男人沉默片刻,低沉应声:“我会离开的。” 紧接着,他又有些着急地问:“神明,都和我说说她如今怎么样吗?过得好不好?” 小神明抿了抿唇说:“挺好的,她有一个孩子,小名叫朝朝,大名叫霍清臣,很好听,可能在未来的日子里还会有一个小姑娘吧。” “那就好那就好。”男人喃喃几句,随即深深地望了徐愉一眼,转身朝着花海深处走去。 小神明望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似乎在自言自语:“当神明好难受哦。” 随即,小神明小心翼翼蹲在昏倒的徐愉面前,抿了抿唇,小声说:“徐愉,他走了,你不要难过,他不属于这个世界,你的三哥在香雪兰别墅里等你。” 第218章 宝贝三哥 说完,小神明抬手把一颗绿色的叶子放在徐愉手中。 然后,小神明往草地上一坐,白嫩的小手撑着自己的小脸蛋儿,闭上眼睛喃喃自语:“鹿椿,你回来吧,本神明走了哦,有时间再来看你。” 再次醒来时,徐愉躺在香雪兰温暖的卧室里。 她已经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任何事,一切都像泡影般没在她心底留下任何痕迹。 除夕夜,朝朝和鹿椿在客厅里玩玩具,徐愉坐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没一会儿,霍庭森走过来往她身上搭了条毯子,挨着她坐下:“待会儿去主楼。” “嗯。”徐愉点头。 随即靠在霍庭森身上,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侧身搂住男人精瘦有力的腰身,声音软软的:“三哥……”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她的话。 徐愉没好气地嘟囔了句:“大过年谁打的电话?烦死了。” 嘟嘟囔囔接了电话,口气烦躁:“谁呀?” 那头传来徐中实堆笑的声音:“是我,小愉,马上就到新年了,又要长大一岁了。” 听到他这虚伪的声音,徐愉厌恶地瘪瘪嘴。 直觉告诉她,徐中实打这个电话没好事。 徐愉抿了抿唇,口气冷淡:“有事吗?” 她接着倒在霍庭森怀里,霍庭森顺势扣住她的腰身。 徐中实笑了笑,口气谄媚:“有事的,小愉,要不你今天回徐家过年吧,虽说你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但这里总归是你的家。” 徐愉白嫩的细手扭着霍庭森衬衫上的扣子,神情更加烦躁,克制住想挂电话的不礼貌行为,冷淡问:“到底有事没有?如果没事我挂了,我还要和我老公一起过除夕夜,忙着呢。” 听闻此话,徐中实这才斟酌着切入正题:“小愉啊,你大概不知道,如今公司忽然遭遇经济危机。 眼看着如果这个缺口再不能补上公司就完了,徐家毕竟算是你娘家,你能眼睁睁地看着公司倒闭吗?” 原来是想要三哥的钱啊。 徐愉忽而弯了弯唇,仰头朝霍庭森眨眨眼。 漂亮的乌黑眸底染着坏坏的笑,像是一只初初修炼成人的坏蛋小狐狸。 霍庭森揉了揉她的额头,眼神示意她自己做决定。 徐愉抿了抿唇,朝霍庭森露出一个单纯的坏笑,然后故意隔着手机对徐中实问: “徐总,你说什么啊?没听懂。” 话落,没再给那头说话的机会,徐愉果断挂了电话,然后黏糊糊地扑进霍庭森怀里。 “三哥,三哥,宝贝三哥,是不是你?”徐愉撒娇问。 她有种直觉徐家这事肯定有霍庭森在暗中推波助澜。 徐家的公司一直很稳定,徐中实也算得上有经商天赋,一般情况下不可能会遇到这种情况。 除非……他碰见的是霍庭森这尊大佛。 霍庭森拍了拍她的脑袋瓜,失笑:“重要吗?” 徐愉点点头:“重要。” 闻言,霍庭森笑而不语。 徐愉就当他是默认,她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一个小时后,霍庭森抱着朝朝,徐愉牵着鹿椿的小手,他们一起去主楼。 到达主楼,二房正在老爷子面前卖好话。 但是老爷子看起来没什么兴致。 走进后,徐愉才听出他们说的是族谱的事,大概是在争取徐贝希肚子里孩子的身份。 这二房未免太过着急了。 他们来了后,霍靖蕊看了眼鹿椿,撇撇嘴,阴阳怪气道:“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在霍家看到一个外人过年。” 她着重加深“外人”两个字的口气。 明显对鹿椿的出现表示不满。 鹿椿小手抓紧徐愉的衣摆,抿着唇靠近姐姐。 徐愉皱眉,还没开口,就听到老爷子沉凛的训斥声。 “靖蕊,你已经嫁出去了,就不要管我们霍家的事了,严格来说,你在我们霍家也算一个外人。” 此话一出,霍靖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唇动了几下,说不出一个字。 随即,老爷子慈祥地朝鹿椿招招手:“过来孩子,到爷爷这里。” 鹿椿望了眼徐愉,好像在求助徐愉该怎么办。 徐愉笑着摸了摸她的后脑勺,然后轻声对她说:“去吧,小椿。” 鹿椿点点头,小跑到老爷子身边,站在老人面前,小心地握了握他苍老的大手,腼腆地朝他笑了笑。 老爷子挺喜欢这孩子。 这小姑娘可比霍家族里的一些孩子强太多了。 “丫头今年几岁了?”老爷子和蔼地问。 鹿椿抿了抿唇,小声又礼貌地回答:“爷爷,我今年十三岁。” 老爷子点点头,又问了几个问题,小姑娘都回答得挺好。 忽而,鹿椿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片叶子递给老人:“爷爷,送给您,你要好好保存它哦。” 老爷子虽然不知道小姑娘为什么送他叶子,但还是乐呵呵接受,并保证他一定会好好珍藏。 鹿椿腼腆地笑了下,然后跑回到徐愉身边。 没人看到,鹿椿无意间用余光瞟了眼霍靖蕊,那眼神和小神明如出一辙。 随即恢复正常,又变回了鹿椿。 佣人在厨房里准备年夜饭,霍庭森跟着老爷子去书房谈一些事情。 徐愉同朝朝和鹿椿一起坐在客厅玩。 她怀里抱着正炯炯有神看自己小手的朝朝,鹿椿靠在她肩膀上打瞌睡。 忽然间,鹿椿睁开眼睛,盯着正走向壁炉边的霍靖蕊。 小心地拽了拽徐愉的衣摆,鹿椿凑到她身边,声音轻轻的:“姐姐,待会儿刚才那个老阿姨要受伤了。” 徐愉闻言,抿了抿唇,朝霍靖蕊扫了眼,没太把孩子的话当回事。 下一秒,“啪嗒”一声,壁炉上的花瓶忽然倒下,恰好砸在霍靖蕊头上。 霍靖蕊立刻捂着流血得脑袋尖叫:“疼死我了,快来人,叫家庭医生,哎呦,疼死我了。” 鹿椿弯唇笑了笑,忽而亲昵地扑进徐愉怀里,让徐愉抱抱她。 客厅里顿时变得慌乱,徐愉姿势未变,把小姑娘抱进怀里,若有所思地低眸盯着她。 第219章 朝朝的新年礼物 很快,家庭医生赶来。 这时候,霍庭森和老爷子也一起从楼上下来,听到大厅里的吵闹声,老爷子不悦地蹙眉,沉声道:“吵什么呢?” 一听这话,霍靖蕊立刻开始可怜兮兮地哀嚎:“爷爷,您一定要惩罚今天做事的佣人,这花瓶差点砸死我。”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都朝老爷子的方向望去。 他们都想看看老爷子对这件事是什么反应。 这当儿,朝朝忽然从徐愉怀里滑出来,迈着自己两条小短腿小跑到霍庭森身边。 伸出小手要抱抱。 第154章 “爸爸,抱。” 霍庭森低身把孩子抱起来,温和地揉了揉他的脑袋瓜,还没说话,孩子忽然搂住他的脖子,伏在爸爸耳边,小声说:“外面游……有一个小朋友,爸爸。” 闻言,霍庭森抿了抿唇,示意一个佣人出去看看。 佣人穿过吵闹的大厅,走出别墅。 室内还乱成一团,霍靖蕊不停地哀嚎。 周围有真心同情她的,也有煽风点火的。 更多的是看热闹。 在霍家这样的大家族里,真心太少。 老爷子年纪大了,也不想再管这些事。 不多时,刚才出去的那个佣人回来,她身后大概跟了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 一看到这个孩子,众人的注意力被转移了。 纷纷好奇这孩子是哪来的。 佣人走到霍庭森身边:“三爷,我出去的时候这孩子正蹲在窗边,看起来鬼鬼祟祟的。” 霍庭森低眸看了眼小男孩,神色不变。 朝朝窝在霍庭森怀里,好奇地望着这个忽然出现的小男孩。 “你叫什么?”霍庭森淡淡问。 小男孩扭着自己的两只小手,小声回答:“杜景和。” 话落,杜暖音脸色煞白,咬了咬牙。 这孩子真没出息。 她真想当没生过这个小畜牲。 这时,众人差不多猜出来这孩子是谁的。 让他们感觉奇怪的是,这孩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霍庭森没什么情绪地用余光扫了眼杜暖音,杜暖音顿时颤抖一下,连忙过去低身抱住自己的孩子,压低声音训斥他: “你跑出来干什么?我不是和你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不能出房门半步吗?” 这孩子真是要把她气死了。 万一因为这件事霍家把她赶出去,那一切都完了。 小和有些委屈:“妈妈,我无聊嘛,我想和你一起过新年。” 杜暖音皱了皱眉。 即使是她的亲生孩子,也没有她能不能享受荣华富贵这件事重要。 听闻这些话,霍庭森眸底掠过一抹嘲弄,声音平静地开口说:“让他在这里,杜暖音,你既然是一个母亲,就对你的孩子负责。” 可能是因为有了朝朝的缘故,他对待一些事的态度变了。 每天下班后,孩子小跑不稳地扑进他怀里,奶声奶气地嚷嚷着要爸爸抱。 在无声无息中,没有人察觉到,朝朝已经在影响他。 一听到这话,杜暖音那忙不迭点点头,让小和对他说谢谢。 霍庭森神色平淡,让佣人带朝朝和鹿椿去洗小手,然后扫了眼大厅里的众人:“准备吃年夜饭。” 这些人这才如释重负地松口气。 有人悄悄问杜暖音:“你什么时候有个孩子啊?来霍家的时候也没听过你说这件事。” “你管的着吗?” 吃年夜饭前,因为老爷子觉得霍靖蕊顶着一头白色纱布不吉利,于是就让佣人送她回房间,让她在房间吃。 霍靖蕊不愿意,但迫于老爷子的威严,只能憋屈地同意。 年夜饭上有很多霍家族内的小孩子,但老爷子就偏偏疼爱朝朝和不是霍家血脉的鹿椿。 朝朝窝在徐愉怀里不吃饭,自顾自地玩小手里的一块绿色积木。 见此情景,老爷子担心地问:“丫头,朝朝这孩子是不是生病了,怎么不吃饭。饭菜不合口味?” 徐愉闻言,无奈笑了下:“爷爷,朝朝一个小孩本来吃的就不多,刚才又喝了一瓶奶,他现在什么也不吃。爷爷,您别管他,我们吃饭。” 老爷子点点头,又关心地问问鹿椿。 这就引起几个带孩子的夫妻不满。 明明都是霍家的孩子,老爷子怎么就区别对待。 自己家的孩子一句话不说,倒关心起外人来了。 一女人不满意地说:“叔祖父,我们家小声也算您的曾孙子啊,您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此话一出,立刻有别的夫妻开始不满意地嚷嚷。 “是啊,叔祖父,您也太偏心了。” “估计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小姑娘才是我们霍家人,我们这些人倒都是外人了。” 闻言,老爷子神色不变,眼神平静地扫了眼这些不满意的人。 忽而不悦地沉声道:“吵什么,你们孩子哪个是省油的灯?” 老爷子不悦地望了眼其中一个女人:“你家那孩子吃喝哪样不是霍家给的?怎么,吃霍家的喝霍家的,现在还想管到我这个老头子身上?” 察觉到老爷子动怒,那女人瞬间道歉。 他们一家都要仰仗着霍家才可以在圈子里扬眉吐气,万一老爷子一气之下下个什么命令,他们家就全完了。 紧接着,老爷子又挨个训斥了其他几对夫妻。 这下子可算是没有人再敢挑战老爷子的威严。 年夜饭结束后,徐愉领着朝朝和鹿椿去门口看雪。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落下,朝朝闹着要出去玩。 徐愉哄了会儿没哄住,只好让霍庭森过来哄。 外面雪太大,估计朝朝出去一分钟就能变成一个白茫茫的雪孩子。 没一会儿,不知道霍庭森用了什么方法,朝朝乖乖地回别墅。 “朝朝,到祖爷爷这里来。” 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叠红包。 孩子开心地跑过去,扑进老爷子怀里。 奶声奶气又含糊不清地说:“祖耶耶,新年快乐。” 老爷子笑着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瓜,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银色的宽边小手环戴在朝朝小手腕上。 声音慈祥:“朝朝,这个是祖爷爷送你的新年礼物,要好好保存,知道吗?” 孩子不太懂这个手环代表什么,但朝朝很听祖爷爷的话,于是点了点自己的小脑瓜: “祖耶耶,谢谢你~。” 第220章 你去睡书房,什么时候认识到你的错误了再回来 老爷子满意地笑了。 但其他人可就笑不出来了。 孩子不懂那手环代表什么意思,他们懂。 这手环是霍家最贵重的东西之一,什么人戴上这个手环,那在霍家他的地位就仅次于霍家家主。 而如今,蕴藏着这么大权利的手环,竟然到了一个小孩子手里。 而老爷子念及孩子手腕小,还把手环改小了一点。 这明晃晃的偏心根本掩饰不住。 他们可听说了,这孩子根本没入霍家的族谱,没入族谱,就算不上霍家人。 既然不是霍家人,有什么资格拿到霍家的手环? 这手环一出现,当即有人不满意地嚷嚷。 “老爷子,我看您是老糊涂了,这手环是我们霍家的东西,虽然朝朝是家主的孩子,但他没入我们霍家族谱,严格来说,我们霍家的东西不能落入外人手里。” 闻言,徐愉抿了抿唇,偏头望了眼霍庭森。 男人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目光,他一定不会让朝朝陷入霍家这滩烂泥中。 得到霍庭森的肯定,徐愉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她的朝朝那么干净,她不愿意让孩子沾染上这些恶臭的勾心斗角。 如徐愉所愿,朝朝根本听不懂这些人在说什么,这会儿趴在老爷子怀里困得呼呼睡着了。 小小的一只,趴在那,像个刚满月的小考拉一样。 又有人开始嚷嚷,总归就是不能让朝朝得到这个手环。 老爷子有些不耐烦地皱眉。 这时候,空气中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朝朝是兰宫的户口,想必你们都知道,手环落入外人手中是没有任何用的,那……你们到底在担心什么?” 霍庭森声音冰冷残忍,他们听到这话,一个个都仿佛被抓住喉咙说不出话。 他们担心的无非是霍家的那点继承权。 老爷子在心里叹了口气,握了握孩子的小手。 这么可爱的一个孩子,确实不应该落在霍家。 “家主,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有人小心翼翼说,想在霍面前卖个好面子。 “朝朝怎么说也是霍家的血脉,他拿手环理所应当。” 霍庭森冷冷勾唇:“不必。” 晚上回到香雪兰,徐愉抱着熟睡的孩子走进儿童房,把孩子放到婴儿床上,盖好被子。 离开儿童房,徐愉蹙了下眉,低眸望向手中的小手环,略微翻转,只见手环里面竟然刻了一个“臣”字。 这是朝朝的“臣。” 意识到这个可能,徐愉连忙去书房找霍庭森。 让他看手环。 “三哥,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徐愉担心地问。 霍庭森看了看这个字,也蹙了下俊朗的眉心,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语气无奈: “爷爷在这上面刻朝朝的名字,就代表这件东西已经不再归霍家所有,而完全归朝朝这个小朋友。” “所以这手环背后的权利依然存在?”徐愉接下去。 第155章 霍庭森抿了下唇,无可奈何地点头,把徐愉搂到他腿上,亲昵地轻轻吻住她的粉唇,声音低沉: “别担心,我会保护好朝朝。” 徐愉点点头,靠在他怀里烦躁地叹了口气,说出来的话颇有些孩子气:“三哥,你们霍家怎么这么多妖魔鬼怪?” 霍庭森失笑,像纵容不听话的孩子那样无可奈何地说:“徐愉,你嫁给我,霍家也是你的霍家。” 他们夫妻同根。 徐愉瘪瘪嘴:“你骗婚。” 她说这话完全是气话,想把自己心里的难受发泄出来。 关于朝朝,她唯一的愿望就是孩子健康开心地长大。 霍庭森纵容着她,干净的指尖托起她的下巴,让徐愉正视他的眼睛。 徐愉瘪瘪嘴,不开心地瞪他一眼。 她完全没有理,全靠霍庭森的宠爱才得以这么任性。 “好了,别气了,小心长痘。”霍庭森抱着她回卧室,一边走一边逗她,“长痘了朝朝笑你。” 徐愉抿了抿唇,纤细白嫩的指尖戳了戳男人坚硬宽阔的胸膛:“你不要诬陷朝朝,我家崽崽才不会嫌弃妈妈。” “这样的自我安慰有用吗?”霍庭森低眸扫了她一眼,淡淡反问。 走进卧室,把怀里的女人扔到床上。 徐愉裹着被子坐在床上,不开心地咬了咬牙。 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瞪着霍庭森。 那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把霍庭森吃了。 别人家的老公都对自己家老婆亲亲抱抱举高高,他倒好,每天不是在拆老婆台就是在拆老婆台的路上。 讨厌死了。 霍庭森瞧见她圆溜溜的眼睛,略微低身拍了拍她的脑袋瓜:“赶紧睡觉。” 徐愉哼了声,盯着他:“你去睡书房,什么时候认识到你的错误了再回来。” 说完,她把床上的一只枕头扔给霍庭森。 一转身裹着被子开始睡觉。 霍庭森无奈蹙眉。 “徐愉。” 没反应。 “宝贝儿。” 还是没反应。 看来这姑娘是真生气了,霍庭森抿了下唇,暂且离开卧室去朝朝房间里陪孩子睡一晚。 和刚结婚那会儿不一样,如今这姑娘不怕他了。 这时候再惯着徐愉,她能上天。 睡到半夜,霍庭森忽然察觉到一个脚步声偷偷摸摸开门进来。 他在黑暗中勾了勾唇,当作没发觉这一切。 徐愉抱着枕头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在朝朝另一边。 然后轻轻往孩子脸蛋儿上吻了吻:“崽崽,妈妈陪你哦,乖乖睡吧。” 她是来陪崽崽的,可不是想霍庭森这个畜牲。 听到这话,霍庭森宠溺失笑。 这姑娘怎么那么幼稚? 还没朝朝懂事。 临近黎明,小神明撑着一把透明伞来到香雪兰后院。 走进茉莉花深处,小神明看到坐在凉亭里的男人,皱了皱眉:“霍庭森,你怎么还不走?不要留在这,你的鹿星在另一个国度等你,徐愉不是鹿星,你不要再执着了。” 男人唇角勾出一抹苦笑:“你不要骗我,她就是鹿星。” 小神明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望着他:“可是霍庭森,你已经死了,几百年过去,你不能再留在茉莉花里了,霍庭森,你该走了,往光明的地方走。” 第221章 别想她了 男人不语。 小神明叹了口气,走上前,随手摘下一朵茉莉花放在他手中,安慰道:“别想她了,你该结束了,违反世界规则是要受到惩罚的。” 男人攥住这朵茉莉花,只见一滴滴鲜血竟然从这朵茉莉花中滴落,洁白的花瓣被染成鲜红色。 几乎和徐愉后背上的花瓣一样红。 几秒钟过去,男人倏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来过。 而那朵带血的茉莉花安静地躺在地上。 小神明捡起这朵茉莉花,叹了口气,似乎在自言自语喃喃嘟囔:“你说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呢,现在好了吧,你连灵魂都没了,从此,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你来过的痕迹,就连徐愉也会渐渐忘记那些梦境。” 小神明很苦恼,为什么她遇见的这些人都这么深情啊? 看得她好伤心哦。 忽然间,背后传来一道惊讶清澈的声音:“哎呀,鹿同学。” 小神明转过头,沈湫立刻掐了下她的脸,把小神明的脸蛋儿都掐红了。 “小鹿,你怎么在这啊?”沈湫好奇地问。 小神明不想搭理他,谁让他整天欺负她的小鹿椿。 神明最为护短。 见她不说话,沈湫更好奇了,不依不饶地问:“你为什么在这啊?” 小神明烦得不行,不情不愿地分给他一个目光:“和你有关系吗?傻瓜。” 傻瓜! 沈湫立刻不开心地拉下脸。 这小姑娘想上天吗?竟然叫他傻瓜。 欠收拾。 “怎么没关系,这是我三哥三嫂的院子,我防止你搞破坏。”沈湫煞有介事地说。 一说完,才猛然发觉到什么不对劲。 狐疑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皱眉问:“鹿椿,你今天怎么那么伶牙俐齿?” 他知道鹿椿有些发育不全,平时也是一个很腼腆的小姑娘。 这会儿是怎么回事? 太不正常。 简直不像他认识的那个鹿椿了。 小神明控制住想翻白眼的欲望,轻描淡写地回答:“不知道。” “我不信。” 小神明瞪他一眼,忽而一个想法在脑子里转了转,她弯唇笑了一下,同样煞有介事地对沈湫说: “我告诉你哦,沈湫哥哥,你今天会倒霉哦。” 鹿椿这小姑娘可从来没有这么甜甜地叫他哥哥,沈湫顿时被迷得找不到北。 压根没听见小神明后面说的什么。 趁着沈湫在迷失在那声哥哥里,小神明连忙撑着自己的小伞溜走。 等沈湫回过神来,人已经不见了。 大年初一,香雪兰里温馨而宁静。 霍庭森坐在沙发上陪朝朝玩拼图,徐愉枕着抱枕躺在地毯上看书,景绿趴在角落里暗戳戳写三爷和夫人的同人文。 容婶和桐姨在厨房里准备午餐。 至于鹿椿…… 小姑娘拿了一堆小皮筋和小发卡坐地毯上,轮流给萨摩耶和阿特拉斯扎小啾啾。 这时候,一道可怜兮兮的哀嚎声打破香雪兰的宁静。 “三哥三嫂,我哥打我,你们得替我做主。” 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沈湫走进来,左眼角处青紫一片。 他都快二十了还在被哥哥揍,好丢人。 徐愉放下书,看清他眼睛的伤口,眨了眨眼,疑惑地问:“小湫,你确定你哥能打过你?” “他不让我还手。”沈湫委屈。 他本来就从小学跆拳道,如今又在部队里历练过,身手自然不错。 但他有什么办法。 亲哥打他,他一向不还手。 谁让他哥从小就又当爹又当妈把他拉扯大呢。 他是大孝子,不能还手。 徐愉抿了抿唇,忍住想要上翘的唇角。 这时候,朝朝拿着一块拼图跑到沈湫身边,仰着头用一双圆溜溜的绿眼睛盯着沈湫,像是有话要说。 沈湫把小朋友抱起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瓜,颇为感动:“还是朝朝疼叔叔,叔叔把你带部队里好不好?” 如果部队里出现朝朝这样一个小可爱,一定很有趣。 孩子没答应,倒是朝他笑了,小手捏着那块拼图送到沈湫青紫眼角的旁边,奶声奶气:“小秋叔叔,你是小熊猫。” 闻言,沈湫皱了皱眉,看了眼孩子小手里的拼图才发现这原来是一只黑黑的熊猫眼睛。 “……” 徐愉实在没忍住,用打开的书本挡住嘴巴笑了起来。 霍庭森也微微勾了下唇角。 只有鹿椿对这一切置若罔闻,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给两只小动物扎小啾啾。 沈秋尴尬地望向怀里的小朋友,无奈地说:“朝朝,你说小叔叔是小熊猫,你信不信我把你偷走?” 孩子依旧奶呼呼地笑,把拼图塞进沈湫口袋里,然后就从他怀里滑下来扑进霍庭森怀里。 看样子小朋友是打算把这块拼图送给小叔叔。 “……” 沈湫看着手里的小拼图,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朝朝好腹黑。 不愧是三哥的种,这性格简直和他一模一样。 临走前,沈湫别别扭扭地想让鹿椿再喊他一声哥哥。 鹿椿根本不理他。 他在小姑娘心中的地位,恐怕还没有萨摩耶和阿特拉斯的地位高。 新年过去,霍庭森和徐愉恢复各自的正常生活。 鹿椿被岁厌接走几天,小姑娘离开的时候很不开心,生怕岁厌不再把她送回来,于是把自己的一堆叶子强行留在南山公馆。 第156章 叶子在这里,她就一定会回来。 上午十点,华信集团。 朝朝在办公室玩玩具,因为鹿椿回家了,孩子这几天都有点不开心。 今天非要闹着和爸爸一起上班。 霍庭森从会议室回来,刚推开门,就接到内线电话。 “霍总,大厅有位宋小姐要见您。她说她叫宋有思,您认识她。” 霍庭森态度平静,沉声道:“让她去高层会议室等我。” 忽然,腿上多了一个小挂件,霍庭森挂了电话,笑着抱起朝朝。 “爸爸有点事,自己再玩一会儿好不好?如果不想玩小松鼠,就玩小绵羊,你不是非常喜欢小绵羊的两只羊角吗。” 朝朝趴在他怀里,似乎是玩腻了玩具,小奶音没点精神:“不要。” 第222章 霍家三爷,亡 霍庭森哄了会儿,眼看着朝朝要哭出来,他只好抱着孩子去会议室。 “庭森,你……” 话没说完,宋有思生生把快要滚出喉头的话咽进心里。 她有一段时间没收到国内的消息,竟不知霍庭森有了孩子。 她浑身发冷,心中的恐惧从眼神中溢出来。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霍庭森结婚了。 他正在属于另一个女人,从来不属于她宋有思。 霍庭森走进来,朝朝似乎是看到了什么让他感兴趣的东西,从霍庭森怀里挣扎着滑下来,迈着一双小短腿哒哒哒跑到长会议室的另一头。 眨了眨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小手拿起上面的一只木雕胡桃夹子小士兵。 这是他的玩具。 “爸爸,你看,我找到它了。” 孩子小脸上总算是露出轻轻笑意,跑到霍庭森身边,仰起小脑瓜开心地望着霍庭森。 找到失而复得的小士兵,孩子超级开心。 霍庭森也挺好奇,这玩具丢的有段时间了,竟然在这里找到。 不过不管怎么说,能找到就行。 “庭森,这是你和徐愉的孩子吗?”这话仿佛被硬生生从宋有思喉咙里挤出来。 “嗯,一岁多了。” 他语气中不乏对朝朝的骄傲。 至今他仍然对把小朋友从icu接出来的那天记忆犹新。 从不足月小婴儿到如今可爱健康的小朋友,霍庭森难以言表他的情绪变化。 霍庭森把孩子抱到办公椅上,让他自己玩他的小玩具。 宋有思只觉得自己的口腔发苦。 以前所有的自信在这一刻全部溃散,她只觉得自己忽然坠入深不见底的黑洞中,感知不到外界的任何存在。 直到耳边忽然传来霍庭森的声音。 “有思,你找我什么事?” 宋有思收起眸底所有现阶段不该有的情绪,余光透过落地窗望了望独属于高空中的美景。 只需几秒钟,心就变得和这白云一样平静:“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已经结束了投行工作,明天就会正式回国工作。” 这些话和霍庭森并没有太多关系,他的回应很平淡。 目光从始至终都落在朝朝身上。 宋有思唇角勾出一抹微不可见的失落。 当晚,宋有思从餐厅离开时无意间看到霍庭森的身影。 孩子趴在他怀里睡觉,他身旁站着一个身穿淡紫色大衣的美艳女人。 宋有思认出这女人是徐愉。 两人大概是往餐厅对面的花店走,男人偶尔偏头去听女人的话,从宋有思的角度,可以看到霍庭森眉眼间染上的宠溺的笑。 她抿了抿唇,忽略掉心底那不甘心的嫉妒。 她心中不能出现嫉妒这种情绪,不然不就是承认自己输了吗。 深夜十二点,南山公馆。 只亮着一盏壁灯的书房里,霍庭森捂着胸口靠在书桌边,神色痛苦。 昏暗的灯色拉长男人的影子,似乎连晦暗的影子都在发疼。 他没告诉徐愉,从年前开始,他的身体似乎就开始衰落。 桃山检查过好几次,始终查不出病症所在。 可明明没有任何问题,他的身体却一天不如一天。 心脏时不时抽疼,今天疼得最厉害。 不一会儿,霍庭森额头冒出冷汗,心脏仿佛被撕裂。 手指颤抖着点开通讯录,拨通桃山的电话。 “三爷……” “快来南山公馆。” 桃山来到后,霍庭森已经倒在办公椅上,双手苍白地搭在扶手上,身上的白衬衫被冷汗浸湿。 双眼合上,眉目平静。 他连忙走过去,倏然发觉霍庭森似乎已经没了生命气息。 桃山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颤颤巍巍地伸出手送到三爷鼻尖下。 只一秒钟,桃山就被吓得瘫倒在地。 三爷……死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监测三爷的身体状况,虽然三爷的身体每况愈下,但不至于到忽然猝死的地步。 猛然间,桃山想起新年那天的事。 那天是一个分水岭,如果新年之前三爷的身体状况是百分之七十,那新年那天之后三爷的身体状况就倏然降到百分之五十,甚至更低。 而他却一直找不到病因。 窗外树影婆娑,清风一吹,灯色晃动。 恍惚间,桃山忽然看到书桌杂乱的文件上放了一张信纸。 他起身颤颤巍巍地拿起那张纸,只见上面留下几行孤独的字。 “让朝朝和愉儿回兰宫。 第三行书架第四个格子的暗盒里有一枚戒指,把它毁了。 愉儿的身世或许与鹿岛有关。” 这是……遗书。 上面的墨水痕迹还没干,大概是写得匆忙,有些字迹被晕开,显得模糊不清。 桃山一个大男人,在昏暗中跪在三爷面前哭得痛不欲生。 徐愉从睡梦中惊醒,见身旁没人,忍着恐惧跑出卧室想寻求霍庭森的庇护。 没想到刚推开房门,就看到桃山跪在霍庭森身旁痛哭。 徐愉顿住脚步,这场景像是停留在她面前的一个旋涡,她害怕,踏出一步就会万劫不复。 她定定地站在门口,身后仿佛有一股力量在推着她走进去,告诉她,你的丈夫在里面;身前似乎有另一股力量在阻止她,不让她走进来,告诉她,里面有死神存在。 徐愉一下子像是失去了表达能力,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一下子没了信仰。 如同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失去了上帝。 直到桃山察觉到徐愉的出现,他哭着转过头,话音沉痛:“夫人,三……三爷没了。” 像是忽然抽离的灵魂回归身体,这时,徐愉似乎才恢复成一个正常人。 几乎是跑过去,徐愉来到丈夫身边,目光落在他苍白死寂的脸上,小心翼翼地低身抱住他。 她看了眼窗外的树影婆娑,轻轻说:“三哥,月亮出来了。” 男人没有回应她。 她没有眼泪,眼睛很疼,但就是哭不出来。 她感觉到男人的身体开始僵硬,徐愉无法忽略,她的三哥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明明几个小时前他们还在拥抱亲吻,怎么如今成了这副样子? 孩子还不到两岁,怎么可以没有爸爸。 徐愉不相信,三哥绝不会抛弃她。 他说过,他会永远陪在她身边。 第223章 妈妈……我想他 霍庭森死后的第二天,几乎b市各种报纸都在报道这件事。 他们虽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但仅仅是“霍庭森”和“死”这两个词就足以在b市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霍家简直乱成一锅粥,霍庭森一倒下,各种妖魔鬼怪全都出来争夺霍家的财产。 老爷子本就身体不好,经过这件事后,身体情况更是糟糕。 他无法接受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当年的事再一次重演。 本就苍老的身体经不住这种重伤。 clara带着温莎城堡的人匆匆从国外回来,一到南山公馆就看到大厅里乱成一团。 朝朝哭得撕心裂肺,桐姨和容婶轮番上阵都哄不住。 所有人都对这件事不可置信,他们根本接受不了三爷的陨落。 他明明还这么年轻……才三十二岁而已。 “阿愉呢?”clara心疼地把孩子抱进怀里,看了眼楼上走廊。 走廊安安静静,没有一个人。 桐姨在心里叹了口气:“小夫人不让我们上去,她谁都不让,从昨晚到现在,小夫人一次都没出来。” clara皱了皱眉,自己的孩子倏然去世,她心里的痛不比任何一个人少,但这个时候,必须有人镇定。 至少她要把徐愉从这种状态中拉出来。 一转身遇到阳光,clara仿佛想起寒幽走的那天,那天也是一个艳阳天。 怀里的孩子哭得越来越狠,clara心疼地贴了贴孩子的面颊:“好了,朝朝,不哭,乖孩子,祖母在呢。” 第157章 朝朝依旧哭,小拳头攥得紧紧。 都说儿子和父亲之间有心灵感应,孩子难受,但他说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从始至终,没人告诉朝朝,他的爸爸不在了。 从此,关于父亲的影像只存在孩子的记忆中。 孩子只知道,以往每次哭都有爸爸哄他,这次明明哭了这么久,为什么爸爸还不出现? clara抱着哭泣的孩子走上二楼,来到书房门口,抬手敲响房门:“阿愉,让朝朝进去好不好?孩子哭得厉害。” 里面没反应,安静得让人害怕。 clara心瞬间被提起来,再次敲了敲门:“宝贝,开门,妈妈来了,你不能一直待在书房里,乖,听话,无论发生什么,你还有妈妈,还有朝朝。” 过了会儿,房门被从里面轻轻打开,徐愉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得不像话。 她眼睛很红,但没有哭过的痕迹。 clara眼眶发红,孩子一看到妈妈,就伸出小手要抱。 “妈妈……” 徐愉抱过孩子,小心翼翼地吻了吻孩子的额头。 clara趁机往房间里看了眼,休息室门开着,想必徐愉和霍庭森一直都待在里面。 “阿愉,妈妈知道你接受不了,但有些事情,无论我们怎么躲避,哪怕像躲避瘟疫那样,依旧逃不过要面对它。”clara尽量遗忘掉自己心中的痛。 她是妈妈,阿愉毕竟还是个孩子。 当年她面对寒幽的离世时已经三十六岁,庭森十五岁。 而如今徐愉才二十四岁,朝朝也才不到两岁。 徐愉忍了几十个小时的眼泪,在这一刻终于倾泻而出。 她抱着孩子,低头哭得委屈至极。 身体里生出一股面对宿命时的无力感。 她陪了霍庭森一天,无论她怎么样,三哥就是安静,一句话都不说。 是她做错什么了,三哥在生她的气吗? clara上前擦掉她的眼泪,视线越过徐愉的肩头,再次望了望窗外的艳阳天。 多么明媚的阳光啊,可惜她的孩子再也看不到了。 十七年前她失去丈夫,十七年后她失去孩子。 阳光刺痛clara的双眼,耳边回荡着徐愉和朝朝悲伤的哭泣声,她又想起霍寒幽。 想起他温和的笑颜,想起他教她说普通话时的无奈,想起他初为人父时的激动,想起他面对她歪歪扭扭的汉字时感到好笑的样子,想起他生命的蓬勃,想起他死亡的苍白。 clara是兰宫独女,当初一袭紫色长裙入了霍寒幽的眼。 她这一辈子,生来尊贵,要什么有什么,却接连丧夫丧子。 如今,这样的命运竟然戏剧性地上演到徐愉身上。 clara收回目光,温柔地抚了抚徐愉的脸颊:“阿愉,我们无法与既定的命运对抗,就如当初我失去你爸爸的时候,我颓废过,消沉过,唯独没有想过死亡。 我爱霍寒幽,我一想到我死后就再也不能爱他,我就不想死了。至少,在他死后,世界上还有人像夜莺爱书生那样爱他。他不在人间,但还在被爱。” 她看出徐愉眼中的厌世。 这个女孩还这么年轻,clara不希望她在痛苦中结束自己的生命。 徐愉鼻头酸涩,眼泪溢满眼眶,嗓音苦涩:“妈妈……我想他。” 好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她的丈夫,朝朝的爸爸,都没了。 clara抱了抱她:“乖,他不愿看到你这副样子,阿愉,振作下去,你要替庭森去感受这个世界。” “不会了不会了。”徐愉哭着说:“妈妈,世界已经抛弃我了。” clara叹气:“阿愉,我不能剥夺你选择的权利,如果你想好了,告诉我,我会好好照顾朝朝。” 可能因为她有类似的经历,所以她能理解徐愉。 有些人不能凭爱意度过余生。 徐愉没把朝朝带进休息室,她和clara一起走进去,只见霍庭森安静地躺在床上。 他身体很干净,没有任何异味和石斑,除了身体有些僵硬外,完全像是一个正常人睡着的样子。 clara痛不欲生,她的孩子啊。 此后人间多少艳阳天都与他无缘。 …… b市商圈血雨腥风,人人都在猜测霍庭森的现状,但没人知道具体真相。 闻戾和沈峥暂时稳住华信,但霍家他们管不住。 如今的霍家群龙无首,内斗不断,老爷子也不想再理这个腐败的霍家,他自己恐怕已经时日无多。 第224章 b市大雪 徐愉禁止霍家的任何人来南山公馆探望,面对他们的质问,她对霍庭森的现状只字不提。 三天后,霍庭森下葬。 时到今日,他依旧干净,像个睡着的人。 徐愉从没对朝朝说过爸爸去世的事,面对这么小的孩子,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霍庭森被葬在霍家墓园,下葬那天,现场只有他的朋友,下属,妻子,和母亲。 徐愉看着他躺进狭小的棺材里,看着黄土淹没棺材,淹没她的爱人。 她哭不出眼泪,徐愉明白,眼泪救不了霍庭森。 坟墓前面,无论是桃山还是蒋盛和霍北都红了眼眶。 三爷是他们的信仰,如今信仰没了,人还有什么动力。 大雨滂沱,徐愉哭得撕心裂肺。 庭森……霍庭森,你怎么能忍心抛弃我和朝朝呢? 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我不会死,我会恨你一辈子。 你霍庭森就是个抛妻弃子的混蛋。 霍庭森下葬后的第二天,b市下了一场大雪。 大雪持续三天三夜,导致b市交通瘫痪,皑皑白雪到处都是,压坏高压线导致有些地区停水停电。 第四天大雪深夜,几个训练有素的白衣人偷偷摸摸进入霍家墓园,嘀嘀咕咕地找几天前的一个新坟。 “这霍家可真是厉害,一个墓园还让保镖里三层外三层围着,我第一次进这么难进的墓园。玛德,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有什么宝贝呢。” “你闭嘴吧,真是服了,厌爷怎么会挑上你这个碎嘴。” “你管我呢?厌爷爱我。” 这时候,一身黑衣的岁厌站在新坟边,盯着正在碎碎念的几个手下,不耐烦地蹙眉:“嘀嘀咕咕什么呢?赶紧过来。” “好的,厌爷。” 几人连忙跑过去,岁厌指了指旁边的新坟:“刨。” 刚才说厌爷爱他的那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爷,这样不好吧。” 岁厌似笑非笑地瞅了他一眼:“你再废话,信不信我把你塞进骨灰盒里?” 那人立刻闭嘴,超级努力地开始刨人家坟。 刨开坟墓,撬开棺材,里面的男人脸色苍白,但没有任何异味和尸斑。 几人吓了一跳。 “爷,这人到底死没死啊?” 岁厌翻了个白眼:“不死能吓死你们!” “……” 岁厌上前望了望霍庭森的肉身,他一身黑色西装,无名指上戴着和徐愉的结婚戒指。 他跳进坟墓里,从口袋里掏出一片新鲜青叶子放在霍庭森胸口处的口袋里。 大雪纷飞,岁厌掸了掸落在霍庭森西装上的雪。 几个手下好奇地眨眨眼,厌爷这是在做法? 接着,岁厌沉声吩咐:“连同棺材一起扛回鹿岛。” “……” 几人目瞪口呆。 所以他们家厌爷不仅大晚上刨人家坟,还要偷尸体? 这什么嗜好? 见他们发呆,岁厌不耐烦地蹙眉:“快点,别逼我动手揍人。” 厌爷揍人……恐怕他们都会不孕不育。 “是是是,厌爷。” 于是,在这个雪夜里,几个白衣人偷偷摸摸地扛着棺材翻出霍家墓园。 其中一个白衣人还时不时被身后的黑衣人踹两脚。 大雪第五天,徐愉坐在霍庭森的书房里发呆。 她像是被抽走一半灵魂,成了一个残缺的人。 关于霍庭森的一幕幕,像是旧电影一样不停地在她脑海里回放。 她无法忘记三哥,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妈妈说如果她做好决定,她会无条件尊重她。 徐愉不是没想过陪霍庭森一起走,可是朝朝怎么办?霍家怎么办? 孩子还这么小,在他还不知道死亡是什么的时候失去了父亲,如果再失去母亲,会对孩子造成多大的影响? 朝朝是她和三哥的宝贝,是三哥在世时用心爱过的孩子,她要好好陪着朝朝长大。 再者霍家,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霍家被毁之一旦。 这是三哥曾经用心守护过的东西,她不能放任不管。 还有公司。 徐愉烦躁地蹙眉,霍庭森离开后,她经常会出现这种情绪。 这种情绪就像一条藤蔓一样死死地缠住她的身体,让她动弹不得。 徐愉望向桌面,三哥的遗书放在上面,他用过的钢笔倒在冰冷的桌面上,她仿佛能看见三哥用这只钢笔签名时的样子。 第158章 这几天她心太乱,没在乎到遗书。 如今按照遗书上的指示,走到书架后,拿出一个棕红色的暗盒。 徐愉坐在椅子上,把暗盒放在桌子上打开,里面有一枚刻着复古花纹的戒指,还有几片铜色的羽毛。 她不知道这些代表什么,于是打电话把蒋盛和霍北叫过来。 “夫人,如果我没猜错,这枚戒指大概是控制霍家暗线的信物。”霍北皱眉说。 三爷的权力很大,并且很神秘,甚至有些人直接听命三爷或者只听命三爷。 关于这枚戒指,他只听说过这是三爷手中最强大的一条暗线,其他一概不知。 徐愉抿了抿唇:“怎么才能通过戒指找出背后的人?” 霍北皱了皱眉,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夫人,您可以试试看戒指背面的一个小机关。” 闻言,徐愉把戒指翻转过来,只见复杂的花纹之间确实有一个小小的长方形图样,徐愉抬起指尖,轻轻地碰了下。 什么反应也没有。 她把戒指放在一边,又拿起盒子里的羽毛问:“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蒋盛和霍北仔细看了看,纷纷摇头。 三爷的很多神秘权利,他们都不知道。 徐愉皱了皱眉,抿唇:“你们先离开吧,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好的,夫人。” 两人离开后不久,景绿抱着朝朝敲响书房门:“夫人,小少爷醒了,闹着要……” 景绿抽了抽酸涩的鼻子,说不出后面那两个字。 徐愉疲惫地叹了口气,心脏隐隐作痛,这几天,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提起有关霍庭森的字眼。 她站起身,走到景绿身边把朝朝抱到她怀里,亲昵地贴了贴孩子的脸颊,尽量用正常语气说:“崽崽,怎么这么快就睡醒了呀?妈妈还以为我们家宝宝要再睡一小时呢。” 孩子委屈地趴在徐愉怀里,白嫩的小手攥着妈妈的衣领:“窝……我想要爸爸。” 第225章 她守不住霍庭森,不能再守不住孩子 徐愉心尖一痛,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朝朝啊,妈妈该怎么告诉你,爸爸已经不在了,他再也不会笑着抱起朝朝了。 还好这时,顾南风和霍惊来到,转移了些小朋友的注意力。 …… 第七天大雪晚上,徐愉睡不着,裹着一件霍庭森的外套在大厅里来回踱步。 无论是爱哭的朝朝还是乱成一锅粥的霍家都让她头疼得快要爆炸。 她好想三哥。 如果有三哥在,她现在一定不会这么难受。 徐愉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情绪濒临失控。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徐愉连忙走过去开门,刚一打开门,外面的寒风就吹进来。 她裹紧身上的外套,只见门口站着四个人。 老大山鬼恭敬地朝她颔首:“主子,我叫山鬼,我们是鬼夜组织的人。鬼夜无条件服从赌戒。” 他看到了徐愉左手中指上的戒指。 这枚戒指叫赌戒,他们鬼夜组织的人必须无条件服从戴着赌戒的主人。 如今三爷去世,他们自然服从三爷夫人的命令。 闻言,徐愉抿了抿唇,经历了这么多,她早已不再是过去那个人。 “你们进来吧。” 徐愉退到一边,让他们进来。 山鬼率先走进去,后面进来的是背着个麻袋的男人,他长得很清秀,就是人看着没什么精神,似乎没睡醒。 “主子好,我叫青钱。” 说完,青钱背着他的大麻袋走进去。 随后是一个长相比较狂傲妖孽的男人,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大包,和他外形完全不相符,性格倒有些腼腆: “主子好,我叫换酒。” 换酒提着他的大黑包走进去。 最后一个也拖着一个大麻袋,但徐愉明显觉得他这个大麻袋比较重。 “我叫书生,主子,我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显而易见,书生性格比较欠揍。 他话落,立刻有人来拆台。 青钱一巴掌呼在他的后脑勺上:“你个臭书生,就你有张嘴是不是?还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你怎么不上天?你怎么不入地?” 书生捂了捂自己的后脑勺,不甘示弱地打回去。 两人扭打在一起,书生词汇量异常丰富,骂人的词徐愉连听都没听过。 打架间,两人的麻袋被弄开了,徐愉这才发现书生的麻袋里装了一袋子童话书,青钱的麻袋里装了一袋子冥币。 “……” 最后还是山鬼出手把两人拉开。 青钱怒气冲冲。 “我警告你书生,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每天睡前都必须给我讲故事,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啊?抱着你的童话书给我滚。” 书生不甘示弱。 “你以为我就看你顺眼了,整天背一袋子冥币,晦气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借尸还魂呢。” 他们吵架的期间,换酒正坐在沙发上专心致志……织围巾。 徐愉摁了摁突突跳的太阳穴,沉沉地叹了口气:“你们别吵了,这是我家,再吵全都滚出去,今晚住狗窝。” 书生和青钱这才善罢甘休。 山鬼关上门,走到徐愉面前,恭敬问:“主子,您有什么吩咐?” 徐愉望了他们四个一眼,敛眉,口气平淡:“我相信你们已经知道b市发生的事,我想要你们做的就是保护好我和霍庭森的孩子,不能让他受一丝一毫伤害。” 如果她强势介入霍家的争斗中,势必会有人打朝朝的主意。 霍庭森离开后,徐愉最怕的就是朝朝出事。 她守不住霍庭森,不能再守不住孩子。 山鬼点头:“是,主子。” 其他三个人兴奋得很,分头找小主子在哪。 没一会儿,桐姨抱着还没睡醒的孩子下楼,后面跟着三个拖麻袋的人。 青钱像个狼外婆一样盯着朝朝,笑得像个傻子:“小主子,你要不要和哥哥玩呀,哥哥有好多好多钱。” 虽然是冥币,但也是钱啊。 “哼,小主子是眼瞎了才会看上你。”书生一下子把青钱撞翻在地,拿着一本可可爱爱的童话书笑嘻嘻地望着孩子。 “小主人,哥哥有很多故事书哦,你和我玩我把我全部的故事书都送给你。” 面对这两人的殷勤,朝朝耷拉着小眼皮,没精神地趴在桐奶奶怀里。 下一秒,没存在感的换酒走过来,温柔地把他织好的一条淡黄色小围巾戴在朝朝脖子上。 换酒略有腼腆:“小主人,希望你会喜欢。” 朝朝眨了眨眼,用自己的小手抓了抓围巾,好一会儿,白净的小脸蛋儿上才露出一个笑。 “抱~” 孩子朝换酒伸出小手。 只不过这人还没抱到小朋友就被书生和青钱拉到角落里合力揍了顿。 “好家伙,一路上你都在织围巾,我还以为你是给我织的,没想到你心思在这里,换酒,看来是我错付了。”青钱脸上难受,下手比书生都狠。 换酒不服气:“谁给你织,你能和小主人比?小主人乖巧可爱香香,你臭臭臭臭臭。” “……” 徐愉叹气,把朝朝抱到她怀里,一时间不知道让这几个人保护孩子是好是坏。 霍北说过,鬼夜是霍庭森手中最厉害的一支力量,徐愉选择相信霍北。 三人打架,朝朝窝在妈妈温暖的怀抱里,慢慢睡着了。 等书生和青钱打爽了后,朝朝早就被妈妈抱着回儿童房睡觉了。 “……” “……” 草! 草! …… 深夜南山,山鬼严肃地站在一颗大树下,其他三人的脸色同样严峻。 山鬼望了望半空中的大雪:“无论如何,必须保护好夫人和小少爷,另外,尽可能寻找三爷去世的真相。一旦找到罪魁祸首,无论是谁,一律送到鬼夜暗府。” “是,鬼爷。” …… 第八天大雪依旧。 霍家一众人来到南山公馆,徐愉不让他们进去,门口有霍北和霍一带保镖围着,他们也不能硬闯。 只好站在大雪里。 霍博江不悦地嚷嚷:“徐愉,如果你识相就赶紧把羽毛交出来,这本就是我们霍家的东西,如今庭森不在了,这些东西理所应当回霍家。” 第226章 三爷的遗腹子 徐愉裹着一件长外套站在台阶上,漠然地听着霍家这些人谴责她。 如今没了三哥,她也不在乎名声了。 此时,徐愉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霍家不能毁在这群人手里。 耳边仿佛仍然响着山鬼的话。 “铜色羽毛几乎是霍家最重要的东西。百年世家霍家其实内部早已分成好几个部门,只要当上任何一个部门的部长,坐拥的权利和金钱都能几辈子花不完用不完。 第159章 这些部门里的人全都是霍家的精英力量,他们直接听命于三爷,因为三爷手里掌管着全部的铜色羽毛。 并且在此之前,这些部门里只有队长,没有部长。 主子,如果让这些人拿到铜色羽毛,当上部长,恐怕霍家就会大祸临头。” 徐愉眼神冷漠地望着台下的一群人,目光掠过他们脸上的贪婪,她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恶心。 努力压制住这股恶心,徐愉扶着桐姨的手臂来稳住自己的身体,唇角勾出一抹讽刺:“你们死了这条心,我不会交出铜色羽毛,我丈夫死了,我就是霍家的主。 你们只是依附霍家的一群吸血鬼,有什么资格敢爬到我头上作乱!山鬼,把他们给我赶出去。” “是,主子。” 山鬼抬头望了望天,随即抬起信号枪发出一颗微不可见的信号弹。 大概十几秒后,一群低空盘旋的巨鸟迅速飞来,用尖利的爪子抓伤这些人的脸。 不一会儿,这些人就全都被它们赶出去。 领头的巨鸟先是望了望山鬼,最后又看了看徐愉后,才飞着离开。 看到那些人离开,徐愉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可能是刚才精神太过紧绷,现在猛然放松下来,她撑不住晕了过去。 徐愉晕倒,公馆里人心惶惶。 他们已经失去了三爷,不能再失去夫人。 桃山检查后,深深拧着眉心,话也不说一句。 其他人担心得不行,书生是个急性子,当即抓着桃山的领子要揍他,还好被山鬼拦下。 “桃山,夫人怎么样了?”霍北问出所有人的心声。 “夫人她……”桃山叹了口气,似乎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夫人她有身孕了,差不多已经两个月。” 此话一出,房间里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这时候,徐愉忽然苏醒,她抿了抿发白的唇瓣,向桃山确认刚才在恍惚中听到的话:“桃医生,我……我真的怀孕了吗?” 桃山点头:“是的,夫人。” 她盯着装修精致的天花板,微红的眼角泛出眼泪,徐愉闭了闭眼,声音沙哑:“孩子怎么样?” “目前很好。” 徐愉微微抿唇,声音很轻:“那就好。” 两个月了,是那次她故意在泳池勾引三哥,他们一起失控。 没想到世间的事竟然这么有戏剧性。 …… 第十天雪夜,容婶睡前上楼给徐愉送水,刚走进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的啜泣声。 她心里一紧,立刻推开房门冲进去,只见徐愉光着脚蹲在床边,抱着一件霍庭森的衣服哭得泣不成声。 容婶连忙过去抱住她,柔声安慰:“没事了,二小姐,没事了。” “容妈……”徐愉哭着倒在她怀里,抽抽噎噎诉苦:“我想他。容妈,他怎么能这样狠心呢?他什么都不要了,不要徐愉,不要朝朝,也不要他未出世的孩子。 容妈,我讨厌他,我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他。三哥他……他就是个混蛋,他说过会陪我一辈子,现在什么都不算了,容妈,什么都不算了。” 容妈心疼地抱着姑娘,拍着她的后背安慰:“二小姐,不怕,容妈在呢。三爷没走,他肯定在用另一种方式爱您。”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徐愉哭着喃喃自语,“容妈,他死了,再也没有人像他那样爱徐愉了,再也不会了。” 容妈眼泪也出来了,她的二小姐命怎么那么苦呢。 这个好的一个小姑娘,老爷子怎么就对她这么心狠。 …… b市大雪持续了十天十夜,第十一天是个艳阳天。 clara陪徐愉住了半个月后,又匆匆回d国。 自从那天晚上近乎崩溃地哭过后,徐愉再没有失控过。 她要好好活,把三哥的遗腹子生下来。 徐愉庆幸,霍庭森给她留下了曾无保留的爱,让她有幸凭爱意度过余生。 她会永远爱他。 …… 徐愉怀孕后,公馆里的气氛似乎变了些,因为霍庭森的死带来的浓雾渐渐散去,太阳渐渐出来了。 佣人们尽量在公馆里营造一个轻松愉快的气氛,他们想让夫人开心一点,同时期待三爷遗腹子的降生。 在鬼夜和闻戾沈峥还有老爷子的帮助下,徐愉坐稳华信总裁的位置。 她不是金融专业出身,起初那三个月她不仅白天跟着老爷子学东西,晚上还要一边哄着朝朝一边看厚厚的文件。 再加上孕吐的折磨,那三个月,徐愉简直生不如死。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一个夏夜。 公馆爬满紫藤花的凉亭里。 “妈妈,爸爸去哪了?”朝朝伏在徐愉膝上,白白净净的小手轻轻碰了碰妈妈隆起的小腹,委屈地瘪小嘴,“我想爸爸,爸爸已经好多天好多天没抱朝朝了。” 徐愉抿了抿唇,把朝朝抱到她腿上,亲昵地贴了贴孩子的脸颊,声音温柔: “崽崽,爸爸出差了,他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他离开前和妈妈说,这次路途遥远,他恐怕要很久才能回家,让妈妈和朝朝耐心等他,他回来会给我们带很多很多礼物,比圣诞老人雪橇上的礼物还要多。” 朝朝趴在徐愉怀里,一岁多的小小孩子有了心事。 “妈妈,那……呐爸爸会痒寄朝朝吗?” “不会呀。”徐愉笑着轻轻捏了下孩子的小耳朵:“爸爸怎么会忘记朝朝呢,妈妈觉得爸爸最不想忘记的人就是我们家宝贝崽崽。” 听到徐愉的安慰,孩子开心地眨眨眼,一双深绿色的圆圆瞳孔仿佛夏夜中最惊艳的一笔。 朝朝很懂事,桐奶奶经常和他说妈妈怀了小宝宝,他不会闹妈妈。 所以就在徐愉怀里待了一小会儿,朝朝就主动爬到妈妈旁边的软椅上坐下。 第227章 他死了又怎样,我依旧爱他 不一会儿,霍北放轻脚步走过来:“夫人,五少爷在门口,他说要见您。” 闻言,徐愉点了下头,亲昵地捏了捏朝朝的小脸蛋儿:“妈妈离开一会儿,让换酒哥哥来陪你玩好不好?” 朝朝趴在软椅扶手上眨了眨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想了好一会儿才奶声奶气地说:“不要。” “妈妈,我想和山灰叔叔玩。” 徐愉失笑:“崽崽,是山鬼叔叔。” “山……归叔叔。” 徐愉无奈:“算了,以后再教你。” 话落,山鬼仿佛瞬移一般忽然走进凉亭,朝朝开心地让他抱。 徐愉抿了抿唇,站起身踩着平底鞋带霍北去门口。 她孕期六个月了,孩子还算听话。 “小愉,你最近怎么样了?”霍淮书一看到她就担心地问。 那样子仿佛两人是情人一样。 徐愉敛眉,声音平静:“挺好的,你还有别的事吗?” “小愉,如今三哥没了,你不如回老宅住,毕竟老宅人多,能陪你聊天说话的人也多。”霍淮书假模假样。 实际上就是因为南山公馆把守太严,他没办法靠近徐愉。 自从霍庭森死后的第一天,他就想把徐愉占为己有。 徐愉冷笑一声,口气厌恶:“霍淮书,你给我滚!无论是身还是心,我这辈子都是霍庭森的。他死了又怎样,我依旧爱他。你活着又怎样,我永远不会爱你。” 听见这话,霍淮书顿时拉下脸色:“小愉,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毕竟我们曾经相爱过,严格来说,他霍庭森才是后来者。” “滚!”徐愉气得胸口发闷,眼神冷漠地盯着霍淮书,“我不想看到你,你给我走开。” 见她脸色不好,霍淮书没再多留。 反正霍庭森没了,他有的是机会把徐愉弄到手。 他一走,徐愉立刻让霍北叫医生,她肚子痛。 桃山检查后,一边开药一边安慰她:“夫人,孩子没什么大碍,但是您以后可一定不能再轻易动怒了,这不仅对孩子不好,对您也不好。” “好,我会的。”徐愉说。 她会让自己好好活,生下三哥的遗腹子,看着朝朝长大。 桃山点头,把药方给山鬼让他去抓药。 客厅里,朝朝趴在沙发上呼呼大睡,书生和青钱稀罕地看着这个小孩子。 换酒沉默地蹲在角落里给小主人织冬天穿的小毛衣和小围巾,甚至还有小手套,小帽子。 “好可爱哦,真想从哪里偷一个和小主人一样可爱的小孩子。”青钱心里盘算着用多少冥币才够给小主人买一个小绵羊玩具。 书生傲娇地哼了声,刚准备说话,似乎察觉到什么,立刻抬手通过开着的窗户飞出一根银针。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一道闷哼声。 书生走出去,找到那人,抬脚往他脸上踹了一脚,然后的手里的故事书摔他脸上:“谁的人?” 这人中了毒,这会儿,问什么说什么:“二爷的。” 第160章 书生气得差点用故事书打死他。 骂骂咧咧地拉着他的一只脚把他拖走准备挖坑埋了。 …… 当晚,徐愉睡下后不久,便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陷入一团浓浓黑雾里,厚重的乌云压得她睁不开眼。 周围一切都很黑,这是一种仿佛来自地狱的黑。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四面八方都有力在推她,徐愉仿佛被挤在一个异常狭小的空间里。 逼仄至极。 忽然间,她似乎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徐愉……愉儿,你在哪?” “愉儿,你在哪?” “愉儿……” 是霍庭森,徐愉用尽全力大喊着回应那个声音:“三哥,我在这,我被困在雾里了。” 话落,那道声音停止,徐愉猛然从梦中惊醒。 正值深夜,月光洒进屋里,留下淡淡光辉。 身旁的朝朝依偎在她怀里睡得正香,小手攥紧她的衣角,似乎害怕妈妈也会像爸爸那样消失。 徐愉躺在床上,轻轻抱住朝朝小小的身体,慢慢平复自己的心情。 “妈妈……”孩子无意识呓语。 徐愉低头吻了下孩子的脸颊:“乖,妈妈在,不怕,继续睡吧。” 过了会儿,徐愉轻轻掀开被子下床,随便裹了件薄外套离开房间。 来到一楼,山鬼他们四个和霍北正守在门口。 青钱抱着他那一袋子冥币流口水。 书生把故事书盖在脸上,躺在草地上睡得像个死人。 换酒端端正正坐在台阶上给小主人织毛衣。 只有霍北和山鬼是在站岗。 徐愉走过去,望了眼霍北,轻声说:“送我去霍家墓园。” 霍北犹豫片刻,点头:“好的,夫人。” 紧接着,他和山鬼对视一眼,和徐愉一起离开。 他们离开后,山鬼把地上的两个人踹醒:“别睡了,跟着主子,别让她做傻事。” …… 深夜,徐愉独自一人走进霍家墓园,来到霍庭森的墓碑前。 她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泪眼模糊。 除了下葬那天,这是他第一次来霍庭森的墓前,徐愉害怕面对冰冷的墓碑。 害怕面对她长眠于地下的爱人。 她曾经如此害怕失去霍庭森,如今算来,失去他已有半个年头。 “三哥,你大概不知道,你有一个遗腹子,小家伙已经六个月了,很乖很乖。” “你走后,我坐上你的位置后才发现那个位置承载了多少责任,三哥,为什么你以前从来没有说过累,明明你也可以放弃霍家回兰宫过清闲生活的。” “三个月前,霍家内乱的时候,我让书生在你们霍家祠堂面前扒了一个人的皮,他太坏了,不仅想得到霍家,还诅咒你下十八层地狱。” “可能是因为那件事,霍家的人现在都很怕我,但朝朝不怕,我在崽崽心里依旧是可爱漂亮好妈妈。” 徐愉顿了顿,目光掠过墓碑上的照片往后看:“三哥,我梦到你了,你是不是很难受,你生前那么自由的一个人死后竟被困在这一方小小天地里。这怎么可以呢?” 说话间,徐愉仿佛着了魔一样,走到墓碑后,跪在坟边伸出一双纤细白净的手一遍一遍扒开面前的土。 “三哥,你别怕,我不会让你难受太久,三哥,你别怕。” 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徐愉不在乎流血的指甲,固执地往下扒。 这边,蹲在暗处的书生看到这一幕,眼角一跳,立刻伸出手腕,通过特质的手表传话给山鬼。 “老大不好了,主子要掀三爷的棺材板。” 第228章 都是她的幻觉 山鬼很快带人赶到墓园。 “夫人,您这是在干什么?” 见到这一幕,霍北着急上前。 “你别过来。”徐愉目光绝望,十根手指都泛出血迹,她似乎感觉不到疼,“霍北,别阻止我,我梦到霍庭森了,他待在这里很难受。” 霍北拧了拧眉,担心道:“夫人,那都是假的,您快回公馆吧,小少爷还在家等您。” 朝朝…… 徐愉停下手中的动作,忽而抬眸望向霍北,似乎在喃喃自语:“朝朝……朝朝怎么了?” 眼看着有希望,霍北立刻回答:“夫人,您不在家,桐姨和容婶都哄不住小少爷,他想要妈妈。” 徐愉眼睛发疼。 一阵风吹过,眼泪干在眼眶中。 朝朝…… 她的朝朝啊…… 倏然间,徐愉腹部一阵疼痛,她受不住昏倒在地。 霍北连忙上前把她抱起来,山鬼联系桃山后留下来善后。 寒风吹拂,山鬼沉默地望着墓碑上的男人,单膝跪下,传闻中高傲狠厉的鬼爷第一次低下头。 声音在这寒风中异常冷冽:“抱歉,主子。” 霍庭森对鬼夜有恩,当初他们四个发过誓,会永远臣服于三爷。 没有人知道,那枚赌戒只属于霍庭森。 除了他,任何人戴上那枚戒指对鬼夜来说没有一点作用。 严格来说,他们服从的不是赌戒,而是三爷这个人。 山鬼带人掩好坟墓,深深地望了眼黑白照片上的人,然后离开。 …… 因为这次大悲,导致徐愉孕后期的身体状况很不好。 她每天都努力想保持好心情,可是不行,因为徐愉永远不能忘记霍庭森。 一想起他,她的心脏就不受控制地发疼。 华信的事情越来越多,这段时间,徐愉不仅要照顾肚子里的孩子,还要处理公司的事。 强大的压力下,她昏倒了好几次。 孕期九个月,在南山公馆主卧。 晚上九点,徐愉一回家就看到朝朝开心地朝她跑过来。 徐愉接住他,揉了揉孩子可爱的小脑瓜,弯了弯唇,笑道:“崽崽,你怎么还没睡呀?” “我睡不着。”朝朝迫不及待地拉着徐愉的手让妈妈看他今天画的画,“妈妈,我今天画了好多张。” 孩子拿着画一张张地让徐愉看,一边奶声奶气地解释她的小灵感。 徐愉认真看了看,唇角勾出一抹柔软的笑:“我们家崽崽画得真好看,不对,是超级好看。” 朝朝笑了,扔了画,忽而小心翼翼地伏在徐愉膝盖上,朝她伸出自己白白嫩嫩的小手指,像是犹豫了好久才说出要说的话。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好想爸爸。” 孩子有点泄气。 他都快忘记爸爸的样子了。 他觉得自己等了好久好久,比等待春天到来还要久,为什么爸爸还不回来呀? 他不要朝朝了吗? 孩子红了眼眶,忽然伏在徐愉膝上小声啜泣起来。 徐愉怎么会不明白朝朝为什么哭,她温柔地揉了揉孩子的小手,声音轻缓:“朝朝,还记得妈妈以前和你说的话吗?路途遥远,爸爸要回来很晚。” “可……可是……”孩子眼眶通红,委屈得很,“妈妈,朝朝已经等很长很长时间了,爸爸为什么还不回来呀?” 徐愉抿了抿唇,压住几乎是从血液中散发出的疼痛:“朝朝,妈妈向你保证,爸爸会回来的。他永远不会忘记朝朝和妈妈。” 孩子似乎被安慰到了,抽了抽小鼻子,自己擦干眼泪,伸出小手轻轻碰了碰徐愉的肚子。 “妈妈,小宝宝什么时候出来呀?” 看到孩子不那么难受,徐愉心里也舒服一些:“快了,宝宝很快就会和哥哥见面了。” 朝朝拧了拧小眉头,看样子有些担心:“妈妈,如果小宝宝不喜欢我怎么办?” 徐愉失笑,轻轻拧了下孩子可爱的脸蛋儿:“不会的,宝宝一定会喜欢哥哥。” “为什么一定会喜欢呢?妈妈。” “因为……朝朝是哥哥,没有人会不喜欢自己的哥哥。” …… 深秋10月17号,徐愉满头大汗地躺在手术室里。 她很疼,全身都疼,身体像是被从中间劈成两半。 耳边回荡着护士和医生的说话声。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霍庭森的面容。 阔别一年,他还是如当初一样,什么都没变。 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领带是她那天早上亲手为他挑的。 骨节分明的长指上戴着他们的婚戒。 徐愉唇角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声音沙哑:“三哥,你回来了吗?” “愉儿,抱歉。”霍庭森吻了吻她的手背,嗓音低沉:“我回来晚了。” 徐愉想摇头,告诉他不晚。 但她没力气,甚至不能动一下手指。 骤然间,眼前的男人消失,耳边响起一道陌生的音色。 “徐小姐,您醒醒,不能睡。” 徐愉恍恍惚惚睁开眼睛,手术室明亮的灯光苍白又刺眼。 原来,三哥没有回来。 第161章 都是她的幻觉。 护士见她醒了,立刻松口气。 “还好还好,徐小姐,您再用点力,不然您和孩子都会有危险。” 孩子…… 徐愉咬了咬牙,指尖几乎嵌进手心。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徐愉似乎听到一道弱小的哭声,她艰难地扯了扯唇角。 几乎无声说:“三哥,我为你生了一个小姑娘。” 同一时间,徐贝希也在医院生下一个小女孩。 …… 徐愉睡了三天三夜,第四天,她才见到自己拼死生下的小孩子。 和朝朝一样,小姑娘也是个混血。 即使才生下来几天,这孩子也比一般的小婴儿好看。 桐姨抱着孩子放在徐愉身边,笑着说:“夫人,这孩子像您,以后也是一个小美人胚子。” 徐愉望向正在熟睡的孩子,弯唇笑了笑,轻轻用手指碰了碰小姑娘软软的脸蛋儿:“桐姨,她的面中痣好漂亮。” “面中痣?”桐姨疑惑地皱了下眉,“夫人,我没看到啊。” “在这里。”徐愉指了指小孩子眼角下方靠近鼻梁的一个地方,“棕色的,很好看。” 桐姨仔细看了看,还是没看到什么。 她心想可能是徐愉看错了,于是笑着回答:“确实好看。” 第229章 但愿她和三哥的初初能够健康长大 老爷子给小姑娘起了个大名霍柔则,徐愉起了一个小名初宜。 clara做主把初初的户口落在兰宫,她相信,如果庭森在,也会这样做。 老公爵又是遗憾又是开心,如果leon在该多好。 差不多半个月后,桐姨发现小小姐脸上确实有一个漂亮的面中痣,小小的棕色的,很漂亮。 生了初初后,徐愉身体亏空大,在医院住了半个月还没回家。 恰好,剖腹产的徐贝希就住在她隔壁。 这天上午,朝朝被霍北送来的时候,徐愉还没醒。 孩子小跑到婴儿床边,一双漂亮的瞳孔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小孩子。 初初醒了。 小姑娘的瞳孔像徐愉,黑黑得像是黑曜石那般。 不仅如此,初初还有漂亮的浅棕色的头发,长大了肯定漂亮得像是油画中的美人。 看了会儿,朝朝忽然拧了下小眉头,担心地叫醒徐愉,小奶音含糊不清地说:“妈妈,妈妈,为什么初初不理我?” 闻言,徐愉没了睡意,揉了揉朝朝的小脑瓜:“初初可能还没睡醒,崽崽,别担心,初初一定会喜欢我们朝朝哥哥。” “妈妈……”朝朝有点委屈,却也没说什么。 不一会儿,桐姨带着早饭来到医院,在餐桌上摆好饭菜,她笑着抱起初初:“夫人,小小姐挺乖的,朝朝小时候经常哭,这孩子都不怎么哭。” “确实很乖。”徐愉和朝朝坐在一起吃早饭。 似乎想到什么,徐愉拧了拧眉,忽然放下筷子,走到桐姨身边:“我抱抱初宜。” 桐姨把孩子送到她怀里。 徐愉面色担忧,低头吻了吻孩子的额头,嗓音温柔:“初初,是妈妈呀。” 面对这种亲昵,孩子没什么反应,就是抬了抬小眼皮,依旧自顾自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 徐愉心里一沉,又轻轻说:“初初,你看看妈妈好不好?” 孩子依旧不理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见状,桐姨安慰道:“夫人,孩子太小,等小小姐再大一点就知道和妈妈亲了。” 徐愉点点头,她也只能这样自我安慰。 但愿她和三哥的初初能够健康长大。 此刻隔壁病房,徐贝希望着怀里的孩子,咬了咬唇,目光幽怨。 为什么就不能是个男孩呢? 女孩就女孩吧,总归都是霍家的种。 这时,霍淮书走进来,扫了眼徐贝希,故作不经意底说:“我今看到了徐愉的孩子,那小姑娘长得挺可爱。” “淮书哥哥,你什么意思?”徐贝希红着眼睛问。 这不就是在说她丑。 霍淮书走过去,把女儿抱进怀里,安慰安慰徐贝希:“希希,你别多想,我没什么意思,咱们的女儿长得也好看。” 不过比起初宜那孩子还是稍微逊色。 徐贝希这才满意。 不过一想到徐愉早就给霍家生了一个小男孩,她心里不好受。 徐贝希眼珠子转了转,咬了咬唇,娇滴滴说:“淮书哥哥,要不然等我身体好了,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吧,不然棠棠一个人太孤单了。” 他们的孩子叫霍知棠,小名棠棠。 霍淮书低头看着自己的女儿,闻言皱了下眉,提高声音:“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你好好养身体。” 见他情绪不好,徐贝希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 初初三个月的时候,桃山查出来小姑娘有自闭症。 徐愉根本不能接受这件事。 但事实像是一道深渊横在她面前,让她无论如何都必须接受。 …… 一个阳光明媚的春天,徐愉抱着已经五个月的初初坐在前院小花园的摇椅里。 微风缓缓吹来,怀里的小姑娘忽然睁开眼睛,望了眼徐愉,继续安心睡觉。 朝朝两岁了,一年多的时间,小朋友还没有忘记爸爸。 徐愉每天最难熬的时刻就是朝朝问她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她想方设法哄着孩子,心里却迷茫至极。 三哥…… 她的三哥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晚之后,她再也没去过墓园,一年多过后,她依旧无法面对这件事。 无法面对霍庭森真的已经离她而去。 徐愉靠在摇椅里,望向远方的南山,目光绵长。 山青云乱,可惜这样的美景三哥再也看不到了。 此刻,鹿岛。 鹿岛四面环海,岛上植物四季常青,一片绿意中屹立着一座设计精致的别墅。 在一片郁郁葱葱间,有一个干净的水晶棺,霍庭森安静地躺在里面,没有一点生命气息,他这样躺着已经有一年多。 小神明抱着一堆青叶子走过来,把叶子放在一边,趴在水晶棺上看了看里面的男人。 她眨了眨眼:“霍庭森,你怎么那么固执呢?” “自己嘀嘀咕咕什么呢?”岁厌拨开浓密的植物走进来。 望了眼小神明,又看了看霍庭森,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到底还能不能活?” 一听到这话,小神明顿时泄气:“你以为起死复生就这么简单啊?上一辈子的霍庭森执念太深,他用自己的血下了咒,永远把灵魂锁在徐愉喜欢的茉莉花中,如今他死在茉莉花中。 灵魂之间联系至深,受到诅咒的灵魂死去,其他的灵魂自然也活不成。所以,上一辈子霍庭森的灵魂彻底死去之后,如今的霍庭森相当于被抽走灵魂,自然也就活不成了。” “那你还让我把他带回来干什么?”岁厌忍着怒气问。 没人知道,他有多喜欢鹿椿就有多讨厌这个小神明。 每次她一出来,他的鹿椿就会消失。 岁厌已经一年多没见鹿椿了,现在想掐死小神明的心都有。 小神明瞪他一眼:“要你管?” “……” 岁厌咬了咬牙,把拳头捏得咔咔响。 小神明开心地笑了笑,理所当然底吩咐他:“你,把水晶棺掀开。” 岁厌冷笑一声,掀开水晶棺。 小神明把一片青叶子放在霍庭森手上,不一会儿,青叶子化成虚无。 她又放了几片,到最后,这些叶子都会变成虚无。 好在没变黄。 鹿椿的叶子能够断生死,如果叶子变黄,这人必死无疑。 小神明抿了抿唇,瞟了眼黑着脸的岁厌,若有所思地说:“我们得把他的头生子偷过来。” 第230章 小神迹 岁厌差点以为自己听错。 偷人? 这神明疯了吗? “不可能。”岁厌的回答斩钉截铁。 小神明皱眉:“要想救霍庭森必须要他的头生子。” 朝朝身上有徐愉的血统,他就是来解救徐愉的那个神迹。 没有这孩子,徐愉永远不会从循环中解脱。 所以这孩子也有和徐愉一样的修复能力。 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徐愉的神迹被压制,现在必须用朝朝。 岁厌抿了抿唇,冷冷地盯着小神明:“你知道什么?为什么非要偷孩子?” 他总觉得小神明有事瞒着鹿家,而且对鹿家很重要。 “你问太多了。”小神明脾气不好,“再问我打死你。” “不说?”岁厌威胁。 小神明不说话。 岁厌冷笑:“我迟早让你亲口说出来。” 随即,他转身离开。 小神明傲娇地哼了声,看向霍庭森,叹了口气:“我用叶子找回你破碎的灵魂,希望朝朝能把你的灵魂修复好。” 第162章 b市,南山公馆。 岁厌带人来的时候,徐愉在公司。 朝朝趴在精致的茶几上画画,初初躺在婴儿床里睡觉。 见到小姑娘的那一刻,岁厌心里沉了下,斟酌着问桐姨:“这孩子?” “三爷的遗腹子。”桐姨叹了口气。 话落,山鬼从外面走进来,随后是一身黑色长裙的徐愉。 徐愉注意到岁厌,一边抱起初初一边朝他笑了下:“岁先生,好久不见,小椿还好吗?” 紧接着,徐愉亲昵地捏了捏朝朝的小脸,看了眼他的画,夸奖道:“不错,不过妈妈觉得如果朝朝把自己画进去就更好了。” 孩子画的是公馆的花园。 朝朝开心地笑了,亲了亲徐愉后继续画。 岁厌目光深邃,久久地盯着徐愉。 仅仅一年多的时间,徐愉就判若两人。 她变得坚韧,身上有了霍庭森在世时的影子。 说实话,看到这一幕,岁厌很佩服她,心中隐隐约约还有一点心疼。 她得扛下多大的痛苦才能活出如今的样子。 岁厌抿了抿唇,回答:“小椿生病了,霍太太,如果不介意,我想请您去鹿岛小住一段。您知道,小椿很喜欢您,您的出现或许可以加快她的康复。” 徐愉想了想,答应下来。 她刚答应,忽然听到楼梯口传来一阵拖拖拉拉的声音,一抬眸,就看到青钱换酒书生一人扛着一个大麻袋可怜兮兮地盯着她。 异口同声:“主子,我们也要去。” 徐愉头痛,这三个人厉害是厉害,但也很难带。 除了山鬼正常点,这三个活像没长大的孩子。 见此情景,岁厌皱了皱眉,鬼夜的人怎么会在南山公馆。 从他看到山鬼的那一刻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难道徐愉有赌戒? 一个想法在岁厌脑海中打转,他瞥了眼站在楼梯上的几个人,打算待会儿找他们谈谈。 让他们试试能不能找到鹿星,花多少钱都无所谓。 最后,山鬼带人陪同徐愉去鹿岛,霍北和蒋盛留在b市稳住公司和霍家。 他们坐游轮去鹿岛,朝朝还好,初初一路上难受得小眉头都没松开过。 徐愉倒希望小姑娘哭出来,但偏偏初初不哭。 岁厌看出孩子的不对劲,开门见山问:“霍太太,这孩子有自闭症,先天性的吗?” 提及这个话题,徐愉心脏一痛,好一会儿才点点头,低声道:“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她在孕期没控制好情绪,初初也不会有先天性自闭症。 岁厌猜出一些,不再言语。 快到鹿岛时,徐愉搂着初初坐在甲板的休息台上,朝朝依偎在她身边巴巴地望着妹妹。 孩子好想和妹妹玩。 但是妹妹根本不理他。 徐愉温柔地抚了抚朝朝的小脑袋瓜,声音伴着海风缓缓响起:“朝朝,初初是喜欢哥哥的,只是初初生病了,她不能向哥哥表达自己的喜欢。” “生病了?”朝朝委屈地瘪小嘴,眼看着眼眶要红,“妈妈,为什么初初会生病?初初还会好吗?她是不是永远不会理我。” 徐愉沉默片刻,海风吹乱她的头发。 霍庭森走后,她把头发剪短了些,如今又快及腰。 她拢了拢耳鬓的头发,把朝朝搂进怀里,声音温柔:“不会的,初初会好的,总有一天,她会像朝朝一样健康。” 虽然有妈妈安慰,但朝朝还是很难过。 为什么初初不能和他一样健康? 爸爸不要他了,初初也不喜欢他。 终究是小孩子,朝朝忽地趴在徐愉怀里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闹着要爸爸。 徐愉哄了好长时间都没哄好,山鬼他们四个轮流哄也没哄好这个小朋友。 最后小家伙倒是被岁厌哄好了。 “朝朝,你很快就会见到爸爸,他没有不要朝朝,他只是被困在一片小森林里,需要朝朝去解救他。” 听到这话,朝朝抽了抽泛红的小鼻尖,小奶音有些沙哑:“真的吗?” “真的。”岁厌轻轻碰了下孩子的小脸,“岁厌叔叔从不骗人。” 朝朝这才止住哭泣。 岁厌给了他希望,孩子觉得爸爸在等他。 他要像小士兵那样勇敢地去解救爸爸。 徐愉听着岁厌的声音,心脏密密麻麻疼,她低下头,不让别人看到她发红的眼眶。 她多希望岁厌说的是真的啊! …… 到达鹿岛后,鹿家的管家在码头接到他们,管家看到初初的那一刻,恍惚了下。 脱口而出:“大小姐……” “这是我孩子,初宜和朝朝。”徐愉向他介绍。 鹿衬回神,连连点头:“您好,霍太太,我是鹿家的管家,您叫我衬叔就好。” 他忍不住又看了看徐愉怀里的孩子。 真像啊…… 如果不是混血,这孩子几乎和他们鹿家的大小姐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徐愉和孩子坐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离开,路上,她发现这座岛屿上虽然没有高楼建筑,但似乎异常繁华。 此刻,鹿家后森林。 小神明盯着水晶棺里逐渐消失的青叶子,望向霍庭森开心地笑了:“小神迹来了,霍庭森,你努力点,争取早日见到你老婆。” 第231章 初初,不哭 一行人到达鹿家时,初初忽然哭了起来。 自从小姑娘出生,她哭得次数屈指可数。 徐愉又是惊喜又是害怕,连忙小心翼翼地哄着孩子:“初初,怎么了?” 孩子不会说,她只能哭。 徐愉急得眼眶发红,不停地安慰孩子:“初初,不哭,妈妈在这里,妈妈在呢,初初不哭。” 孩子攥紧小手,哭得撕心裂肺。 这是初初第一次这样大哭。 见此情景,岁厌抿了抿唇,一个想法渐渐在他脑海中打转。 哄了好大一会儿,孩子才止住哭泣,红着眼睛窝在徐愉怀里,小鼻尖一抽一抽的。 徐愉心里松了口气,低头吻了吻初初。 随即敛眉望了眼岁厌:“抱歉。” “没关系。”岁厌领着一行人走进鹿家。 鹿家的整体建筑风格是白色轻松系,很配岛上的风景。 他们还没走进主楼,陈黛和鹿山青就匆匆赶来。 霍庭森对他们有恩,他们鹿家自然不会怠慢他的妻子和孩子。 “岛主,夫人。”岁厌见到他们,偏头望了眼徐愉,介绍道:“这位是b市霍太太,徐愉。” 陈黛点了下头,目光落在徐愉脸上,有一瞬间,她竟恍恍惚惚地觉得这个姑娘和她那么像。 没有原因,只因为直觉。 一种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直觉。 徐愉朝她笑了下,唇角的笑容温柔又轻缓:“您好夫人,我叫徐愉,愉快的愉,您叫我小愉就好。” 陈黛回过神,似乎没想到自己刚才竟然走神了,连收起眼中的复杂情绪,语气轻松道:“小愉,带着两个孩子路上累不累?” “孩子们都很乖,我不太累。”说话间,徐愉低头看了看初初,孩子红着眼睛睡着了,白净的小手紧紧攥着,仿佛害怕什么东西从她小手里消失。 徐愉忍不住弯了下唇,她的初初真可爱。 陈黛定定地望着徐愉,她总觉得这个孩子和她有缘分。 就像是冥冥之中已经注定的缘分,注定她会来到鹿家。 朝朝很喜欢鹿岛,小朋友一到这个地方就开心地这里跑跑那里跑跑,活像是一个可爱的小炮弹。 陈黛坚持让徐愉住在主楼,眼看着推辞不成,徐愉索性答应了。 小神明暂时离开了,鹿椿睡了一年多,记忆还停留在她被从南山公馆接走那里,此刻一看到徐愉,小姑娘开心地扑上去。 “姐姐,你怎么来鹿岛了呀?” 徐愉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瓜:“岁厌说你生病了,这么快就好了?” 这时,鹿椿接到岁厌的暗示。 小姑娘虽然智力发育不太好,但有时候还挺聪明的,比如说现在。 鹿椿立刻明白岁厌的暗示,于是就可怜兮兮地抱住徐愉:“姐姐,我生病了,好难受好难受,好委屈好委屈。” “到底怎么了?”徐愉担心地皱起秀气的眉心,因为不知道鹿椿到底哪里难受,所以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鹿椿抿了抿唇,废了好多脑细胞才编出一个像样的生病原因。 “姐姐,我……我头痛,痛了好几天了。” 听到这话,徐愉暂时从刚才的手足无措中解脱出来,抬手轻轻地揉小姑娘的太阳穴:“因为什么头痛?小椿,疼很长时间了吗?” 鹿椿眨巴眨巴眼,编不出来了,干脆沉默。 关键时刻,岁厌站出来圆场:“小椿是因为跟着岛主出海受凉了导致高烧不退,这段时间好了些。” 原来是这样,徐愉又轻轻底揉了几下小姑娘的太阳穴,小椿趴在她怀里,腼腆地笑。 第163章 她喜欢姐姐。 …… 陈黛挺喜欢朝朝和初初两个孩子,特别是初初,简直和她的星儿小时候一模一样。 这天晚上,朝朝被岁厌带出去玩了,徐愉给初初洗完澡,用一张淡粉色的大浴巾裹着小姑娘回到卧室,擦干她的小身子,暂时把孩子塞进被窝里。 徐愉低身站在床边,吻了下孩子奶香奶香的小脸蛋儿:“初初,可以叫一声妈妈吗?” 朝朝五个月的时候已经可以发出一些咿咿呀呀的声音,而初初如今连哭都很少哭。 孩子用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睛望着徐愉,小嘴巴很好看,但就是不说话。 而且看起来小朋友也没多少情绪。 徐愉在心底失落地叹了口气,浓密的睫毛在眼睛处投下一小片深色的阴影。 这时候,初初忽然眨眨眼,慢吞吞地把自己的小手抬起来,似乎是想摸摸徐愉的面颊。 徐愉察觉孩子的意图后,立刻低下头,让初初的小手不费多少力气就能碰到她的脸。 她感觉到孩子柔软的小手在她脸上轻轻滑动,就像一朵小棉花扫过她的脸颊。 紧接着,耳边响起一道软软的声音。 徐愉仿佛一瞬间僵住。 她还记得朝朝第一次叫妈妈时奶声奶气的声音,初初的小奶音比朝朝的要细一点。 如同春天里一阵清脆的鸟鸣,带来枝叶复苏的预示。 徐愉眼眶发红,她倏然转过身,任由眼泪砸在干净的地板上。 她的初初啊…… 她无数次抱怨天主对她无情,如今才发觉,原来上帝不会遗忘每一个人。 徐愉擦干眼泪,走到衣柜边从里面拿出一件淡黄色小衣服,回到床边把衣服给初初穿上,然后把小姑娘抱起来。 初初搂着她的脖子,趴在徐愉肩膀上,小眼皮耷拉着,似乎挺没精神。 “小愉,你睡了吗?”这时,从外面传来敲门声,紧接着是陈黛的声音。 徐愉立刻抱着孩子走到房间的穿衣镜前,整理好情绪后把门打开。 朝朝小脸有点红,开心地把怀里的一束小野花递给徐愉,奶声奶气:“送给我最可爱可爱可爱的妈妈。” 徐愉没想到朝朝会给她这么大的一个惊喜,一只手抱着初初,一只手接过小朋友递来的花。 把花凑近鼻尖,低头轻轻地闻了闻,徐愉漂亮的眉眼愈发温柔:“谢谢朝朝,妈妈非常喜欢崽崽送的礼物。” 朝朝更加开心:“我就知道妈妈会喜欢,妈妈,我好喜欢这个地方哦,我们可不可以多住几天?” “小愉,其实我也很想让小朋友再住些时间,总觉得我和你们有缘分。”陈黛满目慈爱地说。 徐愉住进来的这几天,她一直把她当成女儿来看待。 第232章 他藏身在绿野中,终会重见天日 徐愉抿着唇思考片刻,点了下头:“好。” “妈妈最好了。”朝朝把一直背在身后的小手亮出来,白净的小手里握着一小束可爱的小野花,搭配和送给徐愉的一样,只不过这个花束比徐愉的那个小了很多很多。 小朋友踮起脚丫,抬起手臂,想把手中的小野花送给初初。 可是初初似乎不想要哥哥送的东西。 朝朝有点泄气,委屈地扑进徐愉怀里:“妈妈,初初不理我。” 这时候,陈黛把初初抱进她怀里,徐愉蹲下身安慰小朋友。 “朝朝,无论任何时候你都要记住,初初一定会喜欢哥哥,只是初初生病了,她不能像朝朝哥哥一样表达出自己的喜欢。” 徐愉轻轻捏了捏孩子的脸颊,就像一个朋友在温和呓语。 朝朝想了会儿后,才有些犹豫点点头。 好吧,他可以等。 等初初和他说话。 安慰好朝朝,徐愉把初初抱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望着陈黛:“麻烦您了,夫人。” 陈黛慈祥地摇摇头:“没关系。” 话落,她像是纠结很久才问出接下来的话:“小愉,你是b市人吗?” 听到这话,徐愉沉默地敛了敛眉,轻轻地拍了下怀里的孩子。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到又好像才过了一秒钟。 她听到自己有些沙哑的声音:“夫人,我也不知道。” 陈黛拧眉,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她忍了下去,继续问:“为什么这样说?” 徐愉犹豫片刻,觉得这似乎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于是告诉陈黛:“我只知道我是b市徐家捡来的孩子,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徐家?”陈黛几乎在喃喃自语。 她恍惚想起一个熟悉的名字,眼看着这人就要在她心底浮出海面,可陈黛就是想不出这人到底是谁,有什么身份。 见她有些走神,徐愉轻声提醒:“夫人。” 陈黛闻言,回过神,目光落在徐愉脸上,她皱了皱眉,刚想开口,刚才久久想不出的名字这时候倏然出现在她脑际里。 徐中实…… 山青的大副。 “你……你的养父是叫徐中实吗?”陈黛几乎不可置信地问,她似乎根本没有想到这种可能。 徐愉点头:“是。” “……” 好久之后,陈黛的目光才有焦距,她看着徐愉,眼泪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 她的星儿…… 真的是她的星儿。 徐愉见她流泪,心里有些担心:“夫人,您怎么了?” “我……” 还没说完,陈黛连忙掐住话头。 她还要再确认一些事情,如果事情不如她所想,现在告诉小愉只会伤害她。 “没什么。”陈黛唇角勾出一抹略显轻松的笑容,“早点睡,晚安。” 徐愉关上房门,虽然觉得刚才陈黛的眼神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 晚上,徐愉把两个孩子哄睡后,披着一件外套安静地坐在窗边。 她抬眸远看,入目皆是一片绿意和远处一望无际的海岸线。 鹿岛是个很美丽的地方。 徐愉趴在窗台上,慢慢闭上眼睛。 夏风吹来,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在鹿岛生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归属感。 此时,陈黛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神色焦急。 直到鹿山青拿着一叠文件走进来,她才停止踱步,立刻着急地问:“怎么样?山青,你查到了什么?” 鹿山青似乎很累,那种累像是终于得偿所愿后的满足。 他把文件递给妻子:“庭森的助理曾经查出一份亲子鉴定结果,结果显示,徐愉和孟蓝英是母女关系。” “什么?”陈黛急切地翻看手中的文件,“这怎么可能?” 鹿山青笑了下,继续说:“黛儿,这确实不可能,因为……小愉是我们的女儿,是我们的星儿。” 二十多年了,他终于可以平静地讨论这个话题。 难怪上次见徐愉时他会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难怪初初长得和星儿小时候那么像。 陈黛手指顿住,文件散落在地,她已无心去看。 星儿,她的星儿。 将近二十四年,她的女儿终于回到她身边。 此刻,她什么都不想管,只想见到星儿,好好抱抱她。 陈黛刚准备离开卧室就被鹿山青拦住,他让妻子坐在一把椅子上平复心情,口气略微严肃:“太晚了,明天再告诉她,你要让孩子有一个准备的时间。” “对,我太高兴了。”陈黛心情激动地望着丈夫,两人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们相拥在一起,不需要只言片语,彼此就能明白对方的心情。 …… 深夜,鹿岛小森林。 岁厌抱着正在打瞌睡的小神明来到水晶棺旁边,小神明懒趴趴地从他怀里滑出来,望向霍庭森。 “他怎么样?”岁厌问。 小神明抿了抿唇,神手碰了碰霍的手背,眼里闪过惊喜:“快了,小神迹很厉害,他很快就可以醒了。” 他藏身在绿野中,终会重见天日。 …… ……前世…… 霍庭森觉得他做了个长长的梦,他似乎来到另一个时空。 这里的一切和他生活的世界都一样。 他是他,又似乎不是他。 他看到这个时空里的自己,这时候,霍庭森似乎还没有遇到徐愉。 一幅幅画面像是电影一样在他眼前播放。 华信明亮干净的会客厅里,霍庭森走进去,一眼就看到安静坐在那的女孩。 她穿着一件黑色长裙,肤如凝脂,乌发如玉,仅仅坐在那,就一眼惊艳霍庭森。 岁檀无聊地在手机上玩数独游戏,同时在心里纳闷,华信的老板到底是个什么狠角色,竟然让她等了快三个小时。 她有点不开心,好得自己也是岁家的大小姐,这人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她。 这时,耳边传来脚步声,岁檀以为是霍庭森的助理来送咖啡,于是头也不抬:“不喝,拿给你家三爷,让他喝了好好给我甩脸子。” 第164章 听到这话,霍庭森轻笑一声,曲起两根手指敲了敲桌面:“抱歉,我来晚了。” 第233章 哪怕是比较真实的幻觉,哪怕只是她的黄粱一梦 岁檀抬眸,看到身边的男人顿时吓得手机掉在地上。 她没想到这么尴尬的场景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为什么来的不是霍庭森的助理? 他不是忙得脚不沾地吗? 霍庭森勾了勾唇,低身帮她把手机捡起来,扫了眼数独页面,非常好心地帮她把最后三个数字填了。 “咔哒”一声,手机被扣在岁檀面前,霍庭森雍容地坐在她旁边,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岁小姐,幸会。” 将近三十岁的老男人,气场很强大。 岁檀不过才十七岁,第一次独立谈合作自然紧张。 她把文件放到霍庭森面前,紧张到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 直到一句沉稳的声音:“岁小姐,合作愉快。” 她这才反应过来,合作谈成了。 岁檀离开华信几个小时后才发现自己的发卡似乎掉在华信会议室里了。 一个发卡而已,她不甚在意。 她不知,那个点缀着小小茉莉花的钻石发卡正静静躺在霍庭森的抽屉里。 这就是这个时空中徐愉和霍庭森的初遇。 关于这场谈判,它只是岁檀记忆中的一根羽毛,风一吹便飘散不见。 但它对于霍庭森,是犹如磐石一样的存在,没有人能把它从他的记忆中清除。 三年后再遇,霍庭森用了手段让他和岁檀有了关联,并且威胁她以身相许。 她是鹿岛的继承人,当年前岛主为了让她免于受到内乱伤害,于是把仅仅一个月大的女儿托付给岁家。 岁家隐姓埋名二十年,只是为了保护岛主的女儿。 二十年后,岁檀回到鹿岛,改回原名鹿星。 初春,香雪兰。 一场情事过去,鹿星倒在霍庭森怀里,红唇微张,疲惫地喘着气。 霍庭森从背后抱住她,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后背,声音低哑:“星儿,跟我吗?” 鹿星有点赌气:“不跟。” “宝贝儿,嘴硬没好处。”霍庭森似笑非笑地威胁她,粗粝的指腹不怀好意地捏了捏她的腰肢。 鹿星躲他,裹着被子滚到大床的另一边:“我不想理你,霍三爷,你简直是禽兽,我要告诉clara你欺负我,让他把你送到温莎城堡去。” “鹿星,你真狠心。”霍庭森唇角勾勒出笑意。 这是他们的热恋期。 后来鹿岛被海盗袭击,鹿星迫不得已离开霍庭森回到岛上。 在抵抗海盗的过程中,鹿星身受重伤,到最后,即使依靠桃山的妙手回春,她也就多陪了霍庭森三天。 她死后的第二天,霍庭森发现鹿星留给他的信。 信上只有寥寥字语。 “对不起,下辈子,我会找到你。” “霍庭森,好好活下去。” 后来的后来,霍庭森好好活下去,他寻找到一种最古老的咒语。 以血为祭,永远把自己的灵魂锁在茉莉花中。 生命的尽头,他长眠在徐愉喜欢的茉莉花中。 …… 一片绿野中,霍庭森眼睫轻颤,慢慢睁开眼睛。 他四下环顾,似乎周围只有他一个人。 霍庭森慢慢起身,明明躺了很长时间,身体却没有丝毫不适。 他拨开枝叶,一直往前走。 穿过这片小森林,霍庭森望了望不远处的海岛风建筑,他确定这里是鹿岛。 只不过,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鹿岛。 记忆停留在那天书房,此后发生的一切他全都不知。 鹿家今天似乎没有人在,他推开大门走进去,连个佣人都没有。 霍庭森蹙眉,似乎想到什么,刚准备离开,就听到一道细软的哭泣声。 大概是一个小孩子的哭声。 这声音仿佛一支银针,穿破霍庭森的心脏。 他不由自主地寻找声音的来源,穿过客厅,迈上楼梯,走到二楼的一间客房门口。 霍庭森停下来,隐隐约约听到里面传出让他熟悉的声音。 徐愉…… 顾不得敲门,霍庭森顿时推门而入。 今天鹿岛的人全都去海边参加晚会了,因为初初一直哭,徐愉怕影响到别人,于是就让岁厌带着朝朝先走,她哄好初初再去。 眼看着初初越哭越厉害,徐愉急得心里发慌,抱着孩子在窗边来回踱步,声音温柔地哄着:“初初不哭,妈妈在呢,妈妈在这里,宝宝不哭了好不好?” 忽然间,孩子似乎看到了什么,哭声慢慢变小,啜泣着望向那人,小脸蛋红红的,委委屈屈的。 孩子不哭了,徐愉松了口气,低头吻了吻孩子的脸颊:“初初,你吓死妈妈了,下次不要哭了好不好?妈妈不会离开初初的,妈妈爱初初就像爱朝朝……” 没说完的话被堵在喉头,徐愉看到站在门口的男人,一瞬间,泪如雨下。 时间仿佛静止,距离被无限放大。 明明她离门口就几步距离,可徐愉的脚底仿佛生了根,她怎么也挪不动一步。 一年多的时间里,她无数次出现这样的幻觉。 每次她欢喜地以为三哥回来了,迎来的只是失望。 无尽的失望。 霍庭森视线停在她脸上,他几乎忘记徐愉怀里还有个孩子。 直觉告诉他,时间大概过去了很久。 久到他的姑娘都变了样。 霍庭森一眼就看出徐愉的变化,穿过那双乌黑如玉般的瞳孔,他似乎看到了徐愉经历的苦难。 她过得很不好。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很久,直到徐愉确定眼前的男人不是幻觉,她嘴唇颤抖,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霍庭森,是你吗?” 仅仅几秒钟,寒冰破裂,时间重新流动。 霍庭森快步走到徐愉身边,漆黑的眼眸盛满思念,把面前的女人抱进怀里。 触及他温热的体温,徐愉才意识到这次不是她的幻觉,霍庭森真的出现在她面前。 可是三哥死了啊。 她亲眼看着他的棺木被埋入黄土中。 怎么会呢? 不过无所谓了,无所谓了,她只要三哥。 哪怕是比较真实的幻觉,哪怕只是她的黄粱一梦。 她太累了,于是就靠在霍庭森怀里,缓缓闭上眼睛,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霍庭森,我好想你。” 第234章 他的徐愉变了 时间像拉橡皮泥那样被无限拉长,徐愉静静地靠在霍庭森怀里。 失而复得带来的震惊让她分不清此刻是现实还是幻觉。 她也不想分清楚,现实也罢,幻觉也罢,现在她只想依偎在霍庭森怀里。 徐愉太累了。 她也太想霍庭森。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霍庭森托起她的脸蛋儿,粗粝的指腹擦掉她眼角的热泪。 他看着她的目光幽深如墨,低头堵住她的唇。 霍庭森用力吻她,直到徐愉唇瓣发麻,这个炽热的吻才结束。 徐愉仰头看着她,眼泪再次落下。 这次,她终于确定眼前的男人不是幻觉。 她的三哥真的回来了。 但此刻徐愉心底有太多疑惑,她刚想问出,怀里的孩子忽然哭了起来。 霍庭森循着哭声和徐愉一起低头望去,看到这个小姑娘的刹那间,仿佛有什么东西穿透他的心脏。 他几乎哑着声音问:“愉儿,这是……” “初初,你的……遗腹子。” 徐愉抿了抿唇,把孩子递给他。 这一句话像是经过无数沙砾磨过后才被说出来:“霍庭森,你抱抱她吧,初初这么大,还没有见过爸爸。” 可能孩子和父母之间天生有一种默契,初初一直是个认生的孩子,如今到了霍庭森怀里后,小脸上没有表露出一点害怕。 虽说初初的情绪看起来不太好,但若认真去看,定能发现小姑娘眼睛里的浅浅依恋。 霍庭森低头看着孩子,不需要什么证明,一种从心脏散发出来的直觉冥冥之中告诉他这孩子就是他未见过面的亲闺女。 “初初……”霍庭森嗓音沙哑,干净的指尖轻轻碰了下孩子的小手。 孩子慢吞吞抬了下眼,动了动小手,握住霍庭森的一根手指。 初初的力度很轻,像是一片羽毛轻轻扫过霍庭森的指尖。 生来第一次,霍庭森眼眶湿润。 他确定时间肯定过去很久,他错过很多。 徐愉怀孕,分娩,他全都错过。 身为一个丈夫,他不够格。 身为一个父亲,他也不够格。 * 由于徐愉久久没有带着初初去海边,岁厌就领着小神明回去看看。 …… “你们什么时候把三哥偷走的?”徐愉震惊。 第165章 听到岁厌和小神明说的话,徐愉久久不能回神。 虽然也经历几次离奇事件,但徐愉还是接受不了这些近乎玄幻的事情。 小神明低着头对了对两只白净的小手指,小声嘟囔:“也就下葬后没几天。” 闻言,徐愉看她,目光复杂,犹豫了好久才问:“你不是小椿?” “当然不是啦。”小神明立刻解释,话落又皱起眉头,“其实我算是鹿椿的另一个人格,她从出生就有能够窥探人未来的能力,她算是半个神明,而她的第二人格,也就是我,是一个完整的神明。” 徐愉沉默好久才接受这些话。 她有些纠结:“所以小椿不仅在智力上有些发育不全,还有双重人格?” “是。”岁厌回答。 徐愉再次沉默,同时在心里生出一种近乎绝望的悲悯。 她说不出小椿究竟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 她不仅拥有这种逆天能力,还有优越的家世和精致的长相,但另一方面,鹿椿又算不得一个健康的人。 她幸运,又不幸。 此时,霍庭森抱着初初坐在徐愉身边,掀起眼皮望了眼岁厌,岁厌同他对视,两人没有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岁厌和小神明就待了半个小时,随即离开。 房间里顿时又剩下他们一家三口。 徐愉靠在霍庭森肩膀上,浓稠的睫毛挡住一双清澈的眼眸。 她有很多话要和他说。 抱怨她过去过得不好,抱怨她生初初的时候有多难,抱怨在他离开后霍家对她恶语相向,抱怨华信那个位置有多难坐。 可是这些话最后全都被徐愉堵进喉咙里。 以前经常看电视,男女主久别重逢总是有很多话要说,如今轮到她亲身经历,徐愉才发觉,真正的久别重逢是沉默的。 只想安安静静地和他待在一起享受真实感,就这样,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直到霍庭森出声打破这近乎凝固的气氛,他声音低哑:“愉儿,初初她?” 他是个聪明人,很早就察觉到孩子的不对劲,只是一直没有问出来。 或者说不敢问出来。 徐愉顿了下,心里苦涩:“初初有先天性自闭症,是我的错。” 这个回答在霍庭森的预料之中,他喉头如同吃了黄莲那样苦。 怀里的小姑娘睡得正香,霍庭森把孩子轻放在床上,随即把徐愉拉进怀里,紧紧拥住她。 他声音很低:“对不起。” 无论如何,都是他的错,徐愉和孩子永远没有错。 徐愉抱住男人宽阔坚硬的后背,把脸埋进他的胸膛,摇了摇头:“三哥,你没有错,我们都没有错。这一年多,我越来越发现人真的不能反抗命运。 在命运面前,我们都轻如尘埃,我现在什么都不要想,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如今我只想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霍庭森揉了揉她的后背,从没有这般震撼过。 他的徐愉变了。 霍庭森还记得一年前那个姑娘,任性又不讲理,平时有点小傲娇。 如今徐愉变成一个异常温柔的人。 网上有一个话题是,人的温柔一般被分为两种,一种是生来就被保护得很好,没有见过任何苦难,一种是经历重大灾难对世界失望后才呈现出来的一种温柔。 很显然,徐愉属于后者。 “无论如何,你能回来,对我,对初初和朝朝都是最好的安慰。”徐愉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霍庭森低头看她,托起她的脸颊,没说什么,俯身吻住她的唇。 徐愉充满眷恋地回吻他,用实际行动表达她有多想他。 两人吻得认真,丝毫没有发觉初初已经醒了。 孩子望着两人,忽而从小嘴里蹦出一声软软的妈妈。 听到这声,徐愉睁开眼睛,仰头盯着他,柔软的粉唇吻了吻霍庭森的唇角,声音如她的唇一样又轻又软:“初初醒了,我要去哄她。” 第235章 生活已经够苦了,她想高兴一点 霍庭森揉了揉她的头发,含住她的唇纠缠片刻。 “我去哄。” 初初自从生下来他就没有好好照顾这个小姑娘,如今也该让他这个父亲尽点责任。 徐愉有些犹豫:“初初很不好哄的。” 以前初初闹人时,公馆的人挨个上阵也哄不好这小姑娘。 为此,徐愉很是头疼。 “没关系。” 霍庭森把初初抱起来,目光落向孩子。 这个小姑娘很漂亮,长得很像徐愉,五官有北欧人的那种优雅,又有东方人的端庄大方。 这孩子的长相不输朝朝。 “三哥,因为自闭症,初初不怎么哭的,她要是生气的话会不看你,自己趴着生闷气。”徐愉望着孩子说。 霍庭森轻轻碰了下小姑娘白净的小手,初初看他,向来平静的小眼神第一次露出丝丝好奇,大概是在想眼前这个帅叔叔是谁。 “初初,我是爸爸,霍庭森。”他声音温柔,低头在孩子额头上吻了下。 初初攥紧小手,一扭小身子,安静地趴在霍庭森怀里。 徐愉笑了:“三哥,其实我觉得初初的自闭症也不算太严重。” “徐愉……”霍庭森望向她,几乎是笃定的语气,“我们的小姑娘会健康长大。” 如今,徐愉变得乐观很多。 生活已经够苦了,她想高兴一点。 她点点头,笑着望向霍庭森:“嗯,我也相信初初终有一天会好的。” * 晚上九点,徐愉单独去海边接朝朝。 鹿山青和陈黛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为女儿高兴。 朝朝穿着一件白色的小短袖和一条黑色的宽松五分裤,开心地在海边撒丫子乱跑。 白嫩的小脚丫上满是金色的沙砾。 徐愉对孩子说要给他一个惊喜。 一听到惊喜,朝朝超级开心,当即和海边的人告别,被妈妈牵着小手离开。 “妈妈妈妈,到底是什么惊喜呀?”还没到家,朝朝就奶声奶气地问。 徐愉停下脚步,笑着蹲下身看孩子:“暂时先保密,但妈妈确定,朝朝一定会喜欢这个惊喜。” 一时间,朝朝又好奇又兴奋。 好想知道妈妈说的惊喜到底是什么呀。 一直回到家,朝朝跟着徐愉走进卧室,小家伙还在嘟嘟囔囔问,妈妈,惊喜到底是什么呀? 孩子刚进卧室,就先听到一道略显低沉的声音:“朝朝。” 孩子一秒钟就反应过来。 是爸爸。 朝朝立刻抬起小脑瓜,霍庭森走近他,低身把孩子抱进怀里。 霍庭森心里不好受。 一年多不见,一转眼,他的朝朝已经长成一个小小少年。 他还记得,一年前那会儿,这孩子完全就是个奶团子。 如今瘦了些,也长高了,大概是刚才玩得太疯,额前的黑发有点湿。 两岁多的孩子,这颜值足以让颜控尖叫。 朝朝看到霍庭森,一时间,徐愉给他讲过的所有故事都涌现出来。 路途遥远…… 爸爸要很久才能回来…… “爸爸。”朝朝还记得他,孩子心里没有喜悦,只有难过。 趴在霍庭森怀里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孩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就是难受,超级难受。 徐愉别来脸,去床边坐下,期望初初能够缓解她和朝朝一样的难过。 霍庭森拍了两下孩子的后背,温声安慰:“乖,朝朝不哭,爸爸回来了。” “爸爸……”朝朝很难过,抽抽噎噎说:“我好想你。” 霍庭森拍着孩子的后背,朝朝确实瘦了,少了小时候胖嘟嘟的感觉,背上的骨头让他感觉到了。 “对不起朝朝,是爸爸的错,惩罚爸爸给朝朝买很多很多玩具好不好?” 孩子摇摇头,声音里还有哭腔:“我不要玩具,我只要爸爸。” 霍庭森眸光微动,他不知道要经过多长时间才能补偿徐愉和孩子这段时间遭遇的苦难。 小孩子虽然这会儿很难受,但挺好哄的,不一会儿,朝朝就坐在床上向爸爸分享趣事。 小家伙那样子恨不得把这段时间他能记得的全部事情都讲出来。 “爸爸,hope把初初的奶瓶抢走给我喝。” “爸爸,爸爸,我告诉你哦,很久很久以前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爸爸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在森林里走啊走,我想叫爸爸,可是被妈妈吵醒了。” 到这里,徐愉想起当初的情景,笑着解释:“朝朝,那次妈妈真的不是故意吵你的,当时的真实情况是,初初闹脾气,不小心把小手打在哥哥脸上了。” 在此之前,徐愉一直和两个孩子睡。 她发现初初很喜欢和朝朝一起睡,有时候经常用自己的小手攥住哥哥的一根手指,似乎是在害怕朝朝会消失。 第166章 “是初初呀,妈妈,我不会生初初的气。”朝朝认真说。 霍庭森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想多知道一些他们之前的生活:“能说说为什么吗?” 朝朝点头,小小脸颊上的神情超级认真:“爸爸,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霍庭森洗耳恭听。 小朋友抿了抿唇,趴在他耳边小声说:“爸爸,我和你讲哦,初初很早很早就会叫哥哥,那天妈妈睡着了,她没有听见初初喊哥哥。 我听到了,爸爸,初初的声音超级好听。” 霍庭森眸光轻动,这时候更加意识到,他的朝朝长大了。 同时,他也错过了孩子最需要爸爸的一年。 “朝朝是个好哥哥。”霍庭森亲了亲孩子白乎乎的脸蛋儿,“以后的日子里,爸爸和妈妈把全部的爱都分给初初和朝朝。” * 鹿山青都陈黛都知道小神明的存在,他们对于霍庭森的复醒并不是太惊讶。 鹿山青反而很庆幸,不仅因为霍庭森确实是位难得一见的企业家,更是因为他是徐愉的丈夫,初初和朝朝的爸爸。 徐愉刚开始知道神明时还会震惊,不过很快就想通了。 不管怎样,三哥回来了,其他全都不重要了。 当晚,鹿山青把霍庭森叫到书房,谈谈关于徐愉的事情。 他开门见山,递给霍庭森一份亲子鉴定书,语气略微沉重:“这是从你助理那里拿回来的,徐愉是和我和陈黛的女儿。” 霍庭森知道这份鉴定,这份鉴定显示,徐愉不是孟蓝英的亲生女儿。 但霍北曾经查到过一份可以表示孟蓝英和徐愉之间有母女关系的鉴定书。 霍庭森多聪明的一个人,结合之前霍北查到的断断续续的细节,他立刻推测出了大概。 “徐中实早年是您的大副,如果我没有猜错,想必孟蓝英几十年前也在鹿岛生活。” 鹿山青顿了下,点头:“是,当初孟蓝英和徐中实在岛上结婚,我还当了他们的证婚人。” 第236章 初初的小毛病 没什么可隐瞒的,鹿山青向霍庭森说出关于过去的事。 “二十几年前,徐家是鹿岛上的一户渔民,徐家夫妻年迈,只有徐中实这一个孩子。 中实十七岁时,就表露出他在航海方面的天赋,我破格录用他为大副。 几年后,他喜欢上一个大陆来的女人,也就是孟蓝英,在我和陈黛的见证下,他们结婚。 一切都进展得井然有序,一年后,他们就生下一个女儿。 再后来,我和陈黛的第一个孩子出生,星儿出生两个月,那时间鹿岛招惹到海上一伙不好惹的海盗。 那段时间,我疲于应付海盗,留在家里的心思少了很多,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星儿失踪了。 我找了三个月,依旧找不到一点踪迹。 后来,徐中实忽然向我提出辞职,理由是他要和孟蓝英一起去陆地上发展,我同意了。” 说到这,鹿山青顿了下,目光掠过窗外月光。 “徐中实离开前,曾经有一次独立出海,但那次出海的结果不太好,船只触礁沉没,只有他一个人活下来。 直到他离开几年后,我才查到,当初那条船根本没有沉默,船上的财产全都进了徐中实的钱包里,只是那时候我疲于失踪的星儿和入侵的海盗,不想管这件事。 从此之后,我再也没有和徐中实见过面。” 听完之后,霍庭森沉默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蹙眉说:“我过去查到过一件事,徐愉一岁多的时候被孟蓝英从c国带回来,与此同时,她手里还有一份亲子鉴定书。” “这怎么可能?”鹿山青紧皱眉心,“星儿失踪后,我去c国找过,根本没有孩子的半点身影。” 霍庭森沉声下结论:“恐怕这其中的细节只有徐中实和孟蓝英知道了。” 时间过去太久,有些事情,只有当事人才能说清楚。 鹿山青忽而沉重地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该怎么用一个父亲的身份面对自己的女儿。 二十几年了,他整整错过孩子二十几年的人生。 想到什么,鹿山青望向霍庭森,第一次犹豫地问:“庭森,这些年星儿在徐家过得好吗?” 这是他最害怕问出的一个问题。 害怕得到一个不好的答案。 霍庭森没有骗他:“不好。” 仅仅两个字,就仿佛一把沉重的锤子砸在鹿山青头上。 他更加愧疚。 霍庭森望了望鹿山青,他明白这种感受,当他看到初初的那一刻,心中顿时被一种无力的愧疚感填满。 他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 翌日,山鬼他们四个来见霍庭森。 此时,霍庭森哄着初初在傍晚的沙滩上。 他坐在一把沙滩椅里,初初像个小考拉一样窝在他怀里,小姑娘有着和朝朝一样的小毛病,喜欢摸扣子。 不过朝朝当初不是把爸爸的扣子当奶嘴就是当磨牙棒,到了初初这里,一颗漂亮的黑曜石扣子仿佛是什么奇珍异宝一般。 小姑娘看得认真。 霍庭森望着孩子,眸底的疼爱几乎要溢出来。 朝朝在沙滩上玩沙子,这孩子似乎格外喜欢沙滩。 山鬼走到他身边,恭敬地低下头:“主子。” 他不知道为什么三爷会死而复生,但想必一定和鹿家有点关系。 尤其是那个鹿椿,奇怪得很。 但他们鬼夜的人,天生接受能力强。 霍庭森淡淡应了声,话声威严:“从今以后,鬼夜不必再服从赌戒,我会把戒指毁了,还你们自由。” 这件事他一年前就想好了。 鬼夜早就还够他的人情。 大概真的是孩子影响了他,霍庭森多了些许仁慈。 山鬼还没说话,青钱就不满意地嚷嚷:“不行,主子,我们当初发过誓言,会永远跟随您,赌戒算个毛,反正我永远跟主子。” 此话一出,换酒和书生纷纷附和。 书生委屈:“我还没给小主人讲完童话书,我不走。” 山鬼抿了抿唇:“主子,无论是否有赌戒存在,我们只服从您。” 听到这些话,霍庭森沉默片刻,干净的指腹捏了捏初初的小手。 他答应了。 鹿山青再三思考,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对徐愉说出她的真实身世。 他愧疚女儿太多,这些愧疚到最后成了一种恐惧。 陈黛安慰他:“无论如何,我们要把孩子的真实身世告诉她,就算星儿不能原谅我们,我这一辈子也死而无憾了。” “嗯。”鹿山青沉重地点点头,又道:“不如我们先找庭森商量一下,他比我们更了解星儿。” 陈黛也有这个打算:“好。” …… 晚上九点,霍庭森去沙滩把朝朝抓回去时,徐愉刚把初初从浴室抱出来。 “朝朝,你的鞋子呢?”徐愉一边把初初塞进被窝里问。 小朋友窝在霍庭森怀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脚丫,想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妈妈,鞋子找不到了。” 徐愉疑惑。 霍庭森适时解释:“鞋子被他埋进沙子里,可能是被海浪卷走了。” “……” 徐愉实在没忍住,笑着捏了下孩子的脸蛋儿:“朝朝,鞋子找不到就不要了,只要崽崽不被海浪卷走就好。” 孩子点了点小脑瓜,玩了那么长时间,这会儿还没洗澡就趴在霍庭森怀里睡着了。 给朝朝洗完澡,霍庭森把一脸困困的孩子塞进被窝里,朝朝望了望正在吃手指的妹妹,含糊不清嘟囔了句就睡着了。 两个孩子睡着后,徐愉就开始打开衣柜收拾行李。 他们明晚要离开鹿岛。 “初初这件衣服不要了。”徐愉拎着一件淡黄色的小外套递给霍庭森,解释道:“扣子被我不小心拽掉了。” 霍庭森把小外套放在床上,攥住徐愉的手腕把她拉进怀里,徐愉看他,有些疑惑:“怎么了?” “给你说一件事情。”霍庭森声音低哑,搂着她的腰和她一起坐在窗台边的小沙发上。 徐愉有些困,索性靠着他,眉心放松:“什么事啊?” 第237章 妈妈,你不开心吗? 霍庭森没有绕圈子,宽阔的大手扣着姑娘纤细的腰身,仿佛在用这种方式给她依靠。 他的声音缓缓响起:“徐愉,你想听听你的真实身世吗?” 此话一出,徐愉心跳顿了下,手心立刻开始发热,整个人陷进一种极度紧张的情绪中。 这时候,夏夜中来了一阵风。 浅浅微风吹动浓稠树叶,发出缓慢的沙沙声。 如同一支古典调子。 徐愉心中的紧张似乎被风吹散了些,她动了动唇瓣,声音很轻:“想。” 有些事情,总归要有一个结果。 徐愉不是一个喜欢逃避问题的人,即使这件事的结果不如她所愿,她还是想要知道她所谓的身世到底是什么。 第167章 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有家,她不愿意等到一辈子走到尽头时,还不知道自己到底生于何处。 霍庭森喉结滚动,话声温和:“徐中实过去是鹿山青的大副……” 只听到前面这些话,徐愉就已经猜到答案。 “所以我是岛主和陈黛的女儿?”徐愉几乎觉得她正在被动地听自己说话。 霍庭森点头:“是。” 徐愉低下头,望着自己的指尖。 她这时只想找一个能转移注意力的东西,徐愉不是接受不了,她只是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个事实。 “我去看看初初。” 徐愉背影有些落荒而逃,走到床边坐下,也没看孩子,目光没有焦距。 霍庭森皱眉,没有马上追过去,而是给徐愉一些时间。 空气中始终漾着微风穿过树叶的沙沙声,他们在这样的气氛中沉默。 窗外绿叶气息随着月光浸入室内,不知是被月光打扰还是被树影打扰,朝朝小手揉了揉眼睛,半睡半醒看见徐愉。 小朋友奶声奶气问:“妈妈,你怎么还不睡觉呀?女孩子晚睡会长黑眼圈。” 这是沈湫叔叔教他的。 “妈妈睡不着。”徐愉抬手揉了揉孩子的小脑袋,轻声说:“朝朝快睡吧。” 朝朝哦了声,不出几分钟又睁开眼睛。 他也睡不着。 小孩子扑进妈妈怀里,敏感地察觉到徐愉的不对劲,搂着她的脖子担心地问:“妈妈,你不开心吗?” 徐愉也抱住孩子。 血脉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她就这样抱着朝朝,心里就忽然平静下来。 如同浪花冲击礁石后的沉静。 “妈妈没有不开心,朝朝,妈妈是高兴,因为现在徐愉也和朝朝一样,有爸爸妈妈了。” “妈妈,你以前没有爸爸妈妈吗?” 孩子还小,有些事情他都不懂。 朝朝一生下来就有爸爸妈妈疼,他不知道原来这世界上还有没有爸爸妈妈的人。 徐愉吸了吸鼻子:“以前没有,现在有了。” 朝朝似乎明白了一些,小小的孩子认真地望着徐愉:“妈妈,你不要难过,朝朝把全部的爱都给妈妈。” 听着孩子奶声奶气的话,徐愉无比庆幸,还好朝朝选择她当妈妈。 这时候,孩子看到坐在窗边的霍庭森,想到什么后,有些着急地说:“爸爸,你过来哄妈妈呀。” 他在电视上看过,女孩子哭,男孩子亲亲就好了。 虽然朝朝不太懂,但他总觉得妈妈现在需要爸爸的亲亲。 霍庭森来到徐愉身边,把她搂进怀里,温柔地抚弄她的头发:“如果能接受,我们今晚就去见他们;如果不能接受,愉儿,我现在就带你和孩子走。” “我可以接受。”徐愉闷声闷气回答,“三哥,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去b市吗?” 她问得很含蓄,但霍庭森听懂了。 “他们没有抛弃你,你的失踪很可能和徐家有关系。” 或许是徐家把她偷走的。 徐愉明白这话背后的意思。 她抿了抿唇,嘴角勾出一抹勉强的笑:“霍庭森,你带我走吧。” 这件事对她的冲击力太大,即使他们当初没有抛弃她,徐愉依旧有些难以面对。 这种情绪无关其他,只是由于巨大惊喜过后带来的恐惧。 明明很想要,但就是不敢靠近。 当晚,霍庭森就带着妻子和孩子离开鹿岛,离岛前,他简单和鹿山青陈黛表明情况。 夫妻俩能够理解徐愉的心情,因为他们的心情与她一样煎熬。 夜晚的大海黑乌乌一片,一艘低调奢华的小游轮以正常速度行驶在海面上。 游轮里灯火通明,装修精致昂贵。 孩子都睡了,由佣人照顾着。 徐愉坐在甲板上,目光望着越来越小的鹿岛。 最后,鹿岛像是一束转瞬即逝的微芒从她视线中消失。 身上忽然被披上一件温暖的外套,徐愉偏过头,霍庭森朝她笑了下,顺势坐在她旁边: “不困吗?” 徐愉摇摇头,双手拢住外套,目光远眺,“他们会生气吗?我们就这样走了,有点不礼貌。” 霍庭森抿了抿唇,心疼地握住她的手。 “不会的,徐愉,他们能理解你。” 徐愉点点头,海面吹来一阵凉风,她吸了吸鼻子,一开口,喉咙里也像是灌入冰凉的海风。 “我以前总是在想,如果我找到爸爸妈妈了,有了完整的家庭,我肯定会很幸福。 可是现在,我觉得我也不是太开心。” 霍庭森捏捏她的指腹,嗓音低沉:“徐愉,你不需要自责,爱你的人会永远包容你。” 这句话像是一束浅浅的阳光照进徐愉的心里,她的冷雨天消失了。 她似乎一时间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徐愉淡淡笑了:“嗯。” 心情好了,徐愉话也多了,在这个有些凉爽的夜晚,她以往那些娇纵的小脾气似乎都回来了。 “三哥,徐贝希也生了个闺女,我觉得她家小姑娘没咱们家的好看。” “新年的时候,爷爷送给我八千万的育儿资金。” “我觉得朝朝到上幼儿园的年龄了,选幼儿园真的很难受,以后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我那时候怀着初初去谈合同,那人问我你去世这件事是不是真的,我那天很烦,和他说,你要是再问,我就让你去陪我老公。” …… 这一夜,徐愉说了好多,她只说了一些现在听来似乎觉得开心的事,过往的苦难只字未提。 她只记得睡着前,霍庭森吻了吻她的唇,响在她耳边的声音低沉得近乎温柔:“徐愉,我回来了,再也不会让你受过去那种苦。” 第238章 你想让我妻子证明什么? 第二天,游轮到达a市愉港。 一家人乘坐专机回到b市。 踏进南山公馆的土地,霍庭森心脏微疼,这里似乎什么都没变,又似乎什么都变了。 院子里的花草和他离开时一样枝叶扶苏,草木中多了个摇椅,半圆形的摇椅中放着靠背用的抱枕和几个小孩玩具。 大厅的落地窗外放着两个小衣架,上面晾晒的都是初初的小衣服和小床单。 霍庭森走进去,桐姨正在打扫卫生,看到他的那一刻差点没站稳。 她以为是幻觉,忍不住喃喃自语:“三爷,您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霎时间,随后的朝朝小跑进来,开心地望着桐姨:“桐奶奶,爸爸回家了哦。” 紧接着,徐愉走进来,怀里抱着初初。 桐姨这才意识到,眼前的三爷不是鬼魂。 她有些晕乎,三爷明明已经死了啊。 徐愉早就编好了理由,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才让桐姨相信霍庭森不是死而复生,而是压根没死。 “三爷,您回来就好,您回来,夫人每天就不会那么难过了。”桐姨说话间,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霍庭森望向她:“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随即,桐姨开始召集公馆里的人,向他们解释三爷回来的事。 莫叔今天有事离开公馆,收到这个消息后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回家。 “三爷,您回来了。”莫叔几乎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霍庭森走过去,同他拥抱一下:“莫叔,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莫叔眼眶有些酸:“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这段时间,夫人最不好受。” …… 霍庭森回b市当晚,老宅那边就传来老爷子住院的事。 徐愉和霍庭森立刻赶到医院。 病房里,老爷子疲惫地躺在病床上,相比一年前,老爷子的身体情况一落千丈。 听到脚步声,还以为又是霍家那群糟心货,看都不看,就不耐烦:“出去,没本事管理华信就别想着要公司。” 他话落,空气中静默几秒,霍庭森声音低沉:“爷爷。” 听到这道久违的声音,老爷子顿时循着声音来源望过去,霍庭森走过去,低身握住老人苍老的手。 老爷子神色惊讶,似乎没想到自己去世一年多的孙子竟然出现在这里。 见此,霍庭森把徐愉编来哄桐姨的那番言论说出来。 “庭森,爷爷年纪大,但不傻。”老爷子叹了口气,“真实情况到底是什么?” 霍庭森抿了抿唇,不打算把神明的事说出来,安抚老人:“爷爷,无论事实是什么,总归我回来了,您放心,我不会让霍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老人点点头,望向一旁的徐愉,叹了口气,难掩歉意:“小愉,霍家对不起你。” 徐愉摇摇头:“爷爷,您别说这种话,没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我不后悔嫁给霍庭森,始终认为这些都是命运的安排,我躲不过,也不想去躲。” 第168章 老爷子赞赏徐愉这种乐观的性格。 他们家三儿娶了这姑娘是有福了。 “对了,小愉,初宜那孩子最近怎么样?”老爷子担心地问。 徐愉笑了下:“爷爷,初初最近好多了,会叫妈妈了,估计很快就会叫您曾祖父了。” 老爷子松了口气,展露笑颜。 霍庭森叫来医生问问老爷子的身体状况,好在没什么大碍。 医生离开没多久,桃山就火急火燎地赶过来。 看到三爷的那一刻,也不管是人是鬼,就哀嚎地扑上去。 “三爷,我没眼花的,三爷起死回生了,简直是个奇迹。” 霍庭森黑着脸把他扯开。 徐愉还在这里呢,这家伙抱他是什么意思。 桃山抹了把脸,认真打量打量霍庭森,确认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个大活人才放心。 他可不管为什么,只要三爷能回来就行。 桃山工作忙,就在病房里待了几分钟就离开。 他刚离开,霍家人就来到医院。 山鬼他们四个在门口守着,霍家人进不来,气得在走廊里破口大骂。 孙雁一脸怒气:“你们是谁?这是我爸的病房,你们拦着我不让我进去是什么意思?” “一看你们就不是b市人,我们霍家的事不需要外人插手。”杜暖音附和道。 这段时间她在霍家的地位直线上升,明里暗里收买了不少人,因此说话就格外有底气。 一时间,这些霍家人都开始不满意地嚷嚷,护士来劝几次都没用。 “你们是徐愉的人吧?”孙雁表情讽刺,“真是可笑,她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插手我们霍家的事?华信是霍家的,它永远姓霍,什么时候也不可能姓徐。” 孙雁话音很高,她断定徐愉就在病房里,故意想让她听见。 其他人也纷纷提高声音发泄自己的不满。 “家主不在了,徐愉肯定吞了霍家,如果我们再这样任由徐愉猖狂,说不定再过几天这华信就要姓徐了。” “特别是,霍庭森刚去世,徐愉就怀孕了,是不是我们霍家的种还不一定,到头来让霍家帮别人养孩子,那真是天大的笑话。” 话音未落,病房门忽然被从里面打开,徐愉踩着一双黑色高跟鞋出来,一抬手不由分说往刚才说话那女人脸上甩一巴掌。 “敢诬陷我,你是想滚出霍家吗?” 徐愉神色嘲弄,看起来还想再打那女人一巴掌。 那女人想还回去,但被山鬼拦住。 她只能愤怒地用言语攻击徐愉。 “我难道说错了吗?霍庭森不在家你怎么怀孕?就那个什么初宜一定是野种,老爷子真是瞎了眼还给她取名字,到头来全是为他人做嫁衣。” 徐愉一点都不忍,又往那女人脸上甩一巴掌。 “你污蔑我就罢了,你还敢提我女儿?”徐愉声音阴森森的。 那人脸都肿了,却还在强词夺理:“谁能证明?亲子鉴定书也可以伪造。” 气氛沉默,霍家人都在等着徐愉怎么回答。 刹那间,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从病房里传来,伴随着一道凛然的声音:“你想让我妻子证明什么?” 第239章 你不能只当我的公主,徐愉要当手握权杖的女王 霍家人根本没有想到竟然会看到霍庭森。 他不是死了吗? 他们一个个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但又都不敢上前查看霍庭森是真是假。 霍庭森不搭理他们的震惊,径直走向徐愉,深邃的视线居高临下地望向瘫倒在地的女人,忽而唇角勾出一抹冷笑。 “我女儿是不是我的种需要向你证明?” 他语气近乎残忍,再加上这人本来是“死”了的,他此话一出,气氛几乎降到冰点。 似乎有人在瑟瑟发抖。 这女人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见到霍庭森后刚才所有的嚣张跋扈全都消失殆尽。 这会儿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几乎人人都察觉到此时的气氛有多僵硬,几乎谁都不愿意当出头鸟。 可偏偏有人不怕死。 “家主,这些事情不是只有我们这些人怀疑,您死……消失这么久,这徐愉忽然生出个女儿,怎么说也有点奇怪。” “是啊,我们也是怕您被戴绿帽子,家主,其实我们也是为你好。” 霍庭森神色平静,眉眼处却夹杂着几乎让人想颤抖的怒意。 徐愉也愣住了。 她预料到会有人对初初和她指指点点,但她没想到,最见不得她们母女俩的竟然是霍家人。 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她和三哥想守护的百年世家似乎也不是太让他们值得。 初初那么小一个孩子,她有什么错? 明眼人都看出来,霍庭森身上的怒气已经到了顶点。 大概是察觉到气氛中的恐惧,刚才说话那两人忽然噤声,似乎是刚刚才意识到他们说错了话。 不管霍庭森是死了还是活了,本质上他还是b市那个暴戾恣睢的三爷。 “山鬼,把他们送温莎城堡。”霍庭森声音平静得吓人。 在场的霍家人有人知道温莎城堡代表什么,纷纷对那两人投以同情的目光。 有的不知道温莎城堡这四个字后代表什么,但看到一些人惊恐的目光,也都闭嘴不语,生怕说错话惹家主生气。 那两人也知道温莎城堡有多可怕。 “不要,三爷对不起,求求您别把我们送温莎城堡。” “三爷真的对不起,我们知道错了,您……您就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霍庭森不为所动。 如今想让他改变主意根本不可能。 这时候,那两人开始求徐愉,希望徐愉能够说服霍庭森改变主意。 “夫人,您……” 这两人话还没说完就被徐愉打断,她冷眼盯着他们,口气冰冷:“闭嘴。” 她不会心软。 如果他们诋毁的只是她徐愉一个人,她可能会让霍庭森收手。 但现在他们不仅诋毁她,还诋毁她的初初,徐愉不是圣母,不会连这种事情都原谅。 霍庭森耐心被耗尽,皱了皱眉,山鬼见状连忙把这两人拖走。 此刻,之前最先怀疑初初身世的那个女人一声不敢吭,生怕她的结局也和刚才那两人一样。 霍博江堆着一脸笑打哈哈:“庭森,你怎么回事?到底是人是鬼,二叔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啊是啊,难道之前你没死?”孙雁也很疑惑。 但她更多的是不甘心。 霍庭森好不容易死了,虽说以前公司暂时落在徐愉手里,但只要老爷子一死他们肯定能把公司夺回来。 但如今霍庭森一出现,一切都变得不可能。 孙雁倒真希望霍庭森去死。 霍庭森唇角露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容,声音里更是没有一点感情:“自然没死,我死了,霍家不就毁在你们手里了?” 听到这讽刺的话,孙雁咬了咬牙,想发脾气,但更想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就忍着怒气问:“庭森,到底是怎么回事?” “做戏罢了。”霍庭森淡淡瞥了她一眼,眸光嘲弄。 此话一出,孙雁和霍博江都被气得要死。 合着他们都白高兴了。 人家夫妻玩情趣,他们当炮灰。 忍了又忍,就在夫妻俩快要爆发时,霍庭森忽然出声:“这段时间我暂时不会回公司,手不干净的,赶紧把你偷过的东西还回去。” 他话音赤裸,让在场的人不寒而栗。 霍博江和孙雁夫妻俩更是快要被吓傻。 霍庭森怎么知道他们动了公司的账户?他们做得很隐蔽,就连徐愉都不知道。 霍庭森轻而易举看出他们的小心思,讽刺一笑,撂下句话:“爷爷不想被人打扰,回吧。” 随即搂着徐愉回病房。 回到病房,霍庭森没直接把徐愉带进病房,两人留在病房外的小客厅里。 徐愉双手垂在身边,忍不住把额头抵在男人肩膀上。 不一会儿,霍庭森就听到她的小声啜泣。 他刚想安慰,徐愉就带着哭腔问:“霍庭森,你相信我吗?” 霍庭森神色一怔,皱了皱眉,大手抚了抚徐愉的后脑勺,声音低沉:“愉儿,我见到初初的第一眼,就断定这是我们的孩子。这世界上,任何东西都能出错,血脉感应不会出错。” 徐愉扯了扯唇,在心里把自己骂一顿。 果然是霍庭森一回来你就娇气。 大概是听到她的心声,霍庭森低低笑了,托起她的脸蛋儿吻了吻她的唇:“我回来了,你就当回小公主,好不好?” 小公主? 徐愉恶寒,刚才那点难受都没了,瞪了眼霍庭森:“谁要当小公主?我难道不能当女王吗?霍庭森,你是不是看不起女人?” 第169章 “没有的事。”霍庭森推着她的后脑勺把她扣进他怀里,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笑了笑,“你说得对,你不能只当我的公主,徐愉要当手握权杖的女王。” 徐愉这才满意,奖励他一个吻。 他们想再陪陪老人,可老人却把他们赶走。 他什么事都没有,小夫妻刚刚团聚,需要独处时间。 都是过来人,老人能理解他们的心情。 徐愉和霍庭森回到南山公馆,意料之外的是,朝朝和初初竟然还没睡。 客厅里放着一张小小的淡粉色婴儿床,初初躺在里面,小手抓着婴儿床上吊着的让小孩子玩的玩具。 第240章 忍不住想要炫耀 朝朝坐在沙发上看英文版的小猪佩奇。 小朋友一听到脚步声,转头一看,看到爸爸妈妈的身影后立刻小跑过去,扑进霍庭森怀里。 “爸爸,你和妈妈怎么才回来呀?” 小家伙有些委屈,他还以为爸爸又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了呢。 霍庭森多睿智的一个人,朝朝不过一颗小朋友而已,即使他不说,孩子的一些小心思也瞒不住霍庭森。 他弯腰把孩子抱起来,过往他经常做这个动作,只不过那时候朝朝还是个小团子,一眨眼,变成小小少年了。 霍庭森像过去那样亲了下孩子的小脸蛋儿,语气温和:“因为曾祖父生病了,所以爸爸妈妈在医院陪了老人一些时间,这才回家晚了。” 朝朝虽然有小脾气,但是个很懂事的孩子。 一听到这话,立刻担心地问:“那爸爸,曾爷爷病得很严重吗?” “曾爷爷已经没事了,如果朝朝愿意,爸爸明天带你去看曾爷爷。” “朝朝愿意。” 霍庭森为朝朝骄傲,他的朝朝确实如他当初所判定的那般,几乎是霍家最干净的一个孩子。 他没有染上任何肮脏的污秽,干净得如同山巅白雪。 初初被徐愉抱起来,小姑娘看了眼霍庭森,那巴巴样儿似乎想让他抱。 霍庭森让朝朝继续看电视,把初初抱进怀里。 徐愉依偎在他身边,干净的指尖戳了戳初初的脸颊:“三哥,其实我觉得也许我们初初根本没有自闭症,她只是还没有适应这个世界。” 她是在自我安慰,也安慰霍庭森。 霍庭森望向她,心脏有些发疼:“是,初初会好的。徐愉,你没有发现初初变了很多吗?” 在鹿岛那几天,小姑娘似乎每天都很难过,今天,霍庭森发现初初似乎心情很好。 徐愉想了想,也觉得霍庭森说得有道理。 她再次戳了戳孩子的小脸颊,哄着说:“初初,叫声妈妈好不好?” 初初动了动白嫩嫩的小手,发出小奶音:“ma……ma……” 徐愉眼眶发酸,忍不住把初初搂进她怀里。 她的宝宝还是心疼妈妈的。 霍庭森搂了搂徐愉的肩膀,无声安慰她。 徐愉靠在他怀里,初初扒拉扒拉找奶喝,耳边响着英文版的小猪佩奇,她终于感觉到了久违的轻松。 当晚,徐愉习惯地让初初朝朝和她一起睡,霍庭森虽然有些不满意,但也没说什么。 毕竟他也想好好陪陪孩子。 也不知因为什么,可能是刚回来,今晚两个孩子格外兴奋。 特别是朝朝,趴在霍庭森身上小嘴叭叭不停,说着一些天马行空的话。 初初躺在徐愉怀里,安静地听着哥哥说话,即使她听不懂。 徐愉搂着孩子,觉得初初这个小朋友哪哪都软乎乎的,让她爱不释手。 半个小时后,朝朝打了个软趴趴的哈欠,从霍庭森身上一翻身,躺在初初旁边。 “妈妈爸爸初初,晚安。” 没几分钟,朝朝就睡着了。 霍庭森看着朝朝笑了笑,“这孩子秒睡的能力一点都没下降。” “孩子没什么烦心事,睡眠自然好。”徐愉道。 霍庭森望着她,没忽略掉她眼底淡淡的乌青。 他心疼,“把初初给我,你先睡。” 初初这小朋友白天睡得多,现在完全不困,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睡。 徐愉确实也困,于是就把初初送进他怀里,自己搂着朝朝睡觉。 没过多久,徐愉也睡着了。 床头昏黄的台灯灯光洒在徐愉和朝朝脸上,微芒在他们睫毛上跳跃。 虽说朝朝这孩子长得比较像霍庭森,但是如今母子俩在一起比较,仍能从朝朝眉眼里看到徐愉的影子。 霍庭森看了看怀里的小团子,小团子也看着他。 小团子伸出小手摸了摸爸爸的脸颊,自顾自玩得开心。 一来二去,霍庭森没了睡意,就拿起手机打开微信。 他那些交好的兄弟都知道了他没死这件事,他们也不在乎真相到底是什么,反正人活着就行。 霍庭森拍了张初初的照片发到一个名为“丐帮”的群聊里。 这群是当初闻戾建的,名字叫“丐帮”不假,但群里各个都是身价不菲的爷。 就连最低调的霍惊也身价百亿,更别提霍庭森他们这些大佬。 起初群里只有交好的兄弟,后来渐渐的,兄弟的老婆也都进群了。 霍庭森甩进来一张初初的照片,顺便艾特了阮明烛。 “让你家思君看看。” 阮明烛:“早就看过了,思君喜欢得不得了,庭森,改日有空,叫上阿愉,我们一起吃个饭。” 霍庭森:“可以。” 算起来思君也有四五岁了,比起初初年龄差也不算太大。 最主要的是,思君这孩子是顾西洲的种,霍庭森信得过。 闻戾:“不是,霍三儿,你什么意思啊?这么迫不及待嫁女儿,至少要等我把儿子生出来。” 霍庭森丝毫不掩饰他的嘲弄。 “几年了?我都一儿一女了,你连女人都没有。” 闻戾:“……”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沈峥:“霍三儿,也许我们也可以做亲家。” 霍惊:“舅舅,忘记告诉你了,沈总把小姨拱了。” 沈峥:“霍惊,你闭嘴不行?” 怎么能用拱这个字呢? 不礼貌。 霍惊:“舅舅,不过小姨似乎看不上沈总。” 闻戾:“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闻戾:“沈总,你行不行呀?” 沈峥:“……” 沈峥:“闻戾,小心被笑死。” 闻戾:“多谢关心。” 这时候。霍庭森又往群里甩了条几秒钟的视频。 视频中,初初躺在爸爸怀里,专注地盯着自己的小手,发现霍庭森拍她后,竟然破天荒露出一个软软的笑。 这是霍庭森第一次看到初初的笑容,心里顿时生出一股为人父的骄傲。 忍不住想要炫耀。 于是,霍三爷大半夜激起了几乎“丐帮”所有人的愤怒。 闻戾笑得阴险:“三儿,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派人去你家抢孩子?” 第241章 好听 霍庭森扯了扯唇,搂了搂怀里的孩子。 往群里甩了个“冷笑”的表情包。 “尽管来。” 闻戾:“……” 看不起谁呢? 闻戾:“我偏不去。” 这次轮到沈峥嘲笑他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闻少,有点出息行不行?” “你今天不把初初偷你家去,兄弟看不起你哦。” 闻戾沉默片刻,下一秒把沈峥禁言了。 霍惊落井下石。 “沈总,您是不是忘了闻叔是群主?” 顾南风冒了个泡。 “霍惊,你再这样针对沈总我抽你。” 霍忍冬是她好朋友,她巴不得好朋友能够找到幸福。 偏偏霍惊看不得自家亲小姨被沈峥这老男人拱,明里暗里给她搞破坏。 霍惊:“……” 完了。 霍庭森没功夫在看群里消息,因为初初好像饿了。 小孩子瘪瘪小嘴,小手扒拉着霍庭森的睡衣找奶喝。 把孩子抱到楼下,霍庭森让还没睡的桐姨冲奶粉。 桐姨冲好奶粉,霍庭森坐在沙发上喂孩子喝奶。 初初两只小手抱着奶瓶,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霍庭森。 霍庭森心软得一塌糊涂。 喂完奶,初初这孩子看起来还是不困。 霍庭森抱着孩子在客厅里转悠一会儿,初初两只小手搅在一起,动来动去,好无聊的样子。 “初初,还不睡吗?”霍庭森低头亲了下孩子。 也不知孩子听懂没,不一会儿就打了个奶嘟嘟的哈欠,欠了欠小身子睡着了。 翌日清晨。 出于习惯,徐愉早早起床。 第170章 身边两个孩子还在睡,徐愉去衣帽间拿了件衣服,离开卧室去一楼公卫洗漱。 洗漱完,徐愉去书房。 霍庭森坐在书桌后处理文件,顺便看了看徐愉已经批注过的文件。 越看他就越心疼徐愉,徐愉不是金融专业出身,如今却把这些枯燥复杂的公事处理得那么好。 他刚处理完挤压的文件,耳边传来脚步声。 霍庭森抬眸看去,徐愉朝他眨眨眼,弯唇笑了。 “你几点起来的?”徐愉走过去,往他怀里一坐,搂住他的脖子靠进他怀里。 她近来浅眠,今天竟然不知道霍庭森什么时候起床的。 霍庭森揉了揉她的腰肢,道:“四点多。” 徐愉看着他,“那你今天别去公司了,待会儿我走后你再睡会儿觉。” “用不着,我和你一起去公司。” 离开那么长时间,他得知道公司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徐愉想了想,答应下来。 早饭后,夫妻俩一起去公司,只不过走的是vip通道。 到了总裁办公室没一会儿,秘书办就打来电话说昨天约好的宋总过来谈合同。 徐愉正在跟霍庭森交接工作。 “三哥,这个合作一直是我在跟,今天如果能谈好就大功告成了。”徐愉道,“我最后把这个合同谈好,其他就全都交给你了。” 霍庭森:“我去吧。” 话音刚落,蒋盛敲门进来说关于品牌代言人面试的事。 徐愉从霍庭森手中抽走文件,拍了拍他的肩头:“你处理这边的事,我去见宋总。” 霍庭森暂时抽不出身,只能同意。 徐愉踩着一双黑色红底高跟鞋来到会议室。 宋总百无聊赖地靠在办公椅上闭目养神。 听到高跟鞋咔哒声后,立刻睁眼望过去。 “徐总架子真大,我可等了有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都等不了,宋总想和华信合作的诚意也不是太好。” 宋总脸色一黑,“都是生意人,建议徐总好好学习说话。” 徐愉:“用不着。” 宋总脸色更黑了。 因为他无法反驳徐愉的话,自古以来华信都是b市的顶尖企业,多的是人想和华信合作。 合作顺利谈下来,签完字,徐愉朝宋总笑了下,“合作愉快。” 宋总看了看徐愉的唇,似笑非笑,“合作愉快,什么时候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毕竟这不是一个小单子。” “吃饭就不必了,宋总走好。” 徐愉离开会议室,让秘书送他离开。 宋总盯着她的背影看了看,离开。 * 这边,霍庭森正坐在高层会议室里面试下一届品牌代言人。 能来这里面试的不是国际名模就是一线明星。 几轮下来,进入最终面试的只有四个人。 面试休息室。 “佩儿,你什么时候回国的?刚才初赛的时候怎么没看到你?” “就是啊,佩儿这几天不是满世界跑吗?怎么有时间来参加华信的面试会。” 两个美艳女人好奇地盯着韩佩儿,眼底掠过一抹与外貌不符的狠毒。 叫韩佩儿的女人长相清纯,身材丰满,正靠在衣柜边摆弄着一对钻石耳坠。 “谁都知道华信代言人有多重要,我怎么可能错过?” 韩佩儿把钻石耳坠扔进包里,对着镜子整理仪容仪表。 “更何况这次面试官是华信老板,我很早就想见见这位传闻中的三爷长什么样。” 此话一出,另外两个女人立刻一前一后说: “佩儿,你之前一直在国外拍戏不知道国内的行情,都传霍三爷重病不起,马上就要死了,现在华信当家的是三爷他老婆徐愉。” “你……佩儿,你要是有那方面的心思我劝你趁早放弃,这位徐总可不是什么善茬,我以前听说她当掌管霍家的时候直接在霍家祠堂前弄死过人,她要是知道你的心思肯定不会放过你。” 韩佩儿不以为然。 她根本不相信这两人说的话。 她第一个面试,留下一个自信的笑容离开休息室。 霍庭森正坐在办公桌后玩手机。 老婆:“我和初初一起去医院看看爷爷,朝朝被桐姨陪着去跟老师一起采风了,你下班了直接来医院就行,接上朝朝。” 霍庭森笑了下。 “行。” 老婆:“对了,我好像还没告诉初初的大名叫什么吧。” “嗯。” “叫霍柔则,爷爷取的。” “挺好的。” 徐愉不满意。 “什么挺好的?到底是好听还是不好听?” “好听。” “我也觉得好听,到医院了,下午见。” 第242章 徐愉有些害怕 关于霍庭森消失这一年多,商界流传的各种版本都有。 但因为徐愉当初的保密工作做得好,除了霍家一些人,几乎没人知道真相。 如今霍庭森忽然回归,他们一个个都好奇得很,但没人敢问。 霍庭森也懒得解释。 除了徐愉,他也没有向人解释的习惯。 * 医院,徐愉抱着初初来到病房。 一进去,就听到一阵细细的哭声。 老爷子怀里抱着一个正在哭的孩子,老人年纪大了,受不住吵吵闹闹。 徐愉叫来一个护士,把初初递给护士,然后抱起老爷子怀里的孩子哄。 老爷子可算是轻松了会儿,“阿愉,你怎么来了?” “三哥在公司,我来陪陪您。” 徐愉低头看了看孩子,她认出来这是徐贝希和霍淮书的孩子棠棠。 “爷爷,这孩子怎么在你这里?” “孙雁送来的,说是让我和孩子培养培养感情。” 徐愉扯了扯唇,眼底嘲弄明显。 说得挺好听,实际上就是想用孩子博取老爷子的欢心,从而拿到老人手中的股份。 徐愉非常鄙视这种行为。 棠棠一直哭,徐愉和护士轮流哄都哄不好。 徐愉本来脾气就不怎么好,当了一年华信老板后脾气更大。 棠棠越哭,她心里越烦。 于是就甩给霍淮书一个电话,让他来接他自己女儿。 这期间,棠棠没有一刻停歇。 哭声吵得初初都有些害怕。 霍淮书一来,徐愉就把孩子给他。 “霍淮书,你妈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爷爷年纪这么大,这几天身体又不舒服,你妈把孩子送来吵爷爷,是还嫌爷爷命长吗?” 霍淮书哄着闺女,对徐愉骂不还嘴。 徐愉又数落他几句,霍淮书一律不还嘴。 徐愉骂爽了,也就不搭理霍淮书。 霍淮书看着徐愉抱着孩子的模样,在心里叹了口气。 本以为霍庭森不在了他就有机会,可是他没想到徐愉竟然那么爱霍庭森。 如今霍庭森莫名其妙死里复生,霍淮书心里不爽快。 但他也只能不爽。 霍淮书带着孩子离开后,初初看起来才没那么害怕。 刚才棠棠的哭声真是把小姑娘吓到了。 徐愉低头亲了亲孩子,道:“初初不怕,妈妈在呢,不怕。” 好一会儿,初初才松开自己攥紧的小拳头。 晚上,霍庭森领着朝朝来医院。 一看到朝朝和初初俩孩子,老爷子心里就高兴。 偏偏这好心情没持续多久,孙雁又来了。 她抱着棠棠和霍博江一起来医院。 一看到老爷子,孙雁就道:“爸,您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 孙雁望向徐愉和霍庭森,“你们也在啊,你们家初宜还真是一天一个样,这才半岁就是个小美人了。” 霍庭森和徐愉都没说话。 孙雁又道:“我们家棠棠和你们家初宜一般大,现在都会叫爷爷了呢。” 霍庭森忽而冷笑一声,道:“我说过,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初初,把你刚才的话收回去。” 他口气残忍,像是一把利爪扼住孙雁的咽喉。 孙雁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立刻掐了掐霍博江。 霍博江假装关心老爷子来转移话题。 “爸,我看您什么也没事了,要不明天我给您办出院手续,您回老宅吧。” 老爷子苍老的手指摸了摸朝朝的小脑袋瓜,孩子趴在床边帮曾祖父拼图。 拼图不大,是一张b市夜景图。 “不必了,我打算搬去南山公馆。”老爷子道,“庭森,阿愉,不嫌弃爷爷这把老骨头吧?” 徐愉道:“当然不嫌弃,爷爷,您去了,公馆里还能热闹些呢。只要您不嫌弃我们家这俩孩子吵就行。” 老爷子笑了,“不吵,这俩孩子乖得很。” “爸,您偏心得也太明显了吧。”孙雁不满意。 她主要是害怕老爷子手中的股份最终会到徐愉和霍庭森手里。 第171章 人都是有野心的,他们就是想要华信。 谁不想站在金字塔顶睥睨众生? 老爷子脸色不变,声音很淡:“孙雁,我对不起寒幽,如今还不能对他的后代做出补偿吗?” 此话一出,孙雁和霍博江的脸色都变了。 老爷子这就是在提醒他们当年的事。 孙雁想起霍卓彦的下场,不由得一阵后怕,话也不敢说了。 当晚,徐愉让桐姨在一楼收拾出一间采光好的屋子,留着老爷子出院了住。 睡前,霍庭森哄孩子,徐愉躺在床上玩手机。 偶然刷到徐露微在微博晒的结婚证。 结婚证上另一位的名字叫“扬峰。” 徐愉认出这个男人,就是上次霍庭森住院时从徐露微病房里出来那个男人。 徐愉抿了抿唇,有些不能理解。 “三哥,你认识扬峰吗?” 霍庭森一下一下拍着朝朝和初初的小胳膊,道:“d市扬家的继承人,据说有些不良嗜好。” 徐愉还是感觉不对劲,又问:“他和霍家有关系吗?” “扬家算是霍家的一个远亲,扬峰平时和淮书走得有些近。” 徐愉皱了皱眉,再看手机上的那张结婚证,忽然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原因。 恐怕是徐家为了公司把徐露微卖出去了。 这一年多,徐氏一直在亏空,离倒闭不远了。 又看了会儿手机,徐愉打了个哈欠,翻身搂住朝朝。 俩孩子都睡着了。 霍庭森关了灯,躺下睡觉。 没一会儿,徐愉神手碰了碰霍庭森的胳膊,小声说:“三哥,你睡了吗?” “有事?” 徐愉眨巴眨巴眼,掀开被子下床,走到霍庭森那边躺下。 霍庭森转个身,把她搂进怀里。 干净的指尖勾开她的肩带,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脖颈上。 徐愉有些难受,搂着他的脖子,道:“去客房吧。” 霍庭森偏头望了眼熟睡中的孩子,抱着怀里的女人去客房。 关上门,徐愉身上的衣服瞬间被扒光。 霍庭森把她扣在门板上,指腹摩挲她的唇瓣,随即掐着她的下巴,狠狠地堵住她的唇。 一年多没欢爱,徐愉有些害怕。 好在霍庭森技巧够好,又全程哄着,徐愉心中的那股紧张才散去。 第243章 忍冬的秘密 第二天,徐愉收到扬家送来的请帖。 她睡了个懒觉,上午十点才起床,裹着一件淡绿色睡袍下楼时,朝朝和初初正在楼下玩。 客厅明亮宽阔,徐愉站在楼梯上往下看了看,孩子恰好看到她,朝朝向她挥了挥小手:“妈妈。” 紧接着,小家伙就朝她跑过来。 徐愉把孩子接进怀里,亲了亲他,“早安。” “妈妈,不早了,太阳晒屁股了。” 徐愉有些心虚,抱着孩子往客厅里走,“给妈妈点面子行不行?” 朝朝眨巴眨巴眼,“爸爸说朝朝要当一个诚实的小朋友。” “……” 好吧,爸爸说得对。 徐愉陪两个孩子玩了会儿,然后回房换了件浅粉色长裙。 再下楼时,不知什么时候来的霍忍冬站在客厅里,纤细的手指攥着包带,指尖微微发白。 “忍冬,你怎么来了?”徐愉直觉霍忍冬可能出了什么事。 霍忍冬抬头望了她一眼,咬了咬唇瓣,又立刻松开。 “嫂子,我能搬来南山公馆住吗?”霍忍冬道,“我……我知道我的这个请求可能很突兀,但……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说着说着,霍忍冬快要哭出来。 徐愉连忙走到她身边,扶着她一起坐到沙发上。 “忍冬,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徐愉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 霍忍冬指尖蜷缩着,不停抠着自己包包上的装饰品,好几分钟后才说:“叶文心回来了。” “叶文心?”徐愉有些疑惑。 “他是我爸和另一个女人生的儿子。” 徐愉抿了抿唇,有些奇怪为什么叶文心回来霍忍冬会那么害怕。 徐愉望着她。 霍忍冬是那种江南文静女生,一双漂亮的桃花眸顾盼生辉,漆黑的瞳孔里闪烁着透亮的微光。 “嫂子,可以吗?”霍忍冬望着她。瞳孔中掠过一抹厌世。 徐愉连忙点头,“可以的,我让桐姨帮你收拾卧室,三楼可以吗?” “可以,谢谢嫂子。” 徐愉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我们都是一家人,不必言谢。” 桐姨准备的房间朝向很好,站在窗台边打开窗户能看到远处郁郁葱葱的南山风景。 霍忍冬站在窗边,慢慢微风吹起她的黑发,乌发遮住她的半张脸颊,依稀可见她眼神中的绝望。 * “南风,你知道叶文心是谁吗?”徐愉搅着咖啡问。 咖啡店里弥漫着淡淡苦味,头顶昏黄的灯光似乎在随着被搅动的咖啡晃动。 顾南风双手托着脸趴在桌子上,“叶文心是霍博江初恋给他生的孩子。” “霍博江还有初恋?” “当然有了,这是我妈讲的,说是当初霍博江为了这个初恋差点和你家老爷子闹掰,但是霍博江这人天生没什么出息,老爷子把他关禁闭两天他就妥协娶了孙雁。 后来孙雁怀着忍冬的时候,霍博江重新和他初恋勾搭上,他初恋家世不好,也没想着用孩子上位,就想要点钱而已。 但她天生命不好,生了个儿子后大出血去世了,孙雁本来对这个孩子颇有微词,但人都没了,她也不能做得太过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叶文心收为干儿子。” 徐愉喝了口咖啡,缓缓吐出一口气,“我还以为霍博江虽然人品不行,但至少没像霍卓彦一样乱搞,没想到这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些二世祖都是这样的,顾家族里的一些叔叔也都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徐愉赞同地点点头。 “南风,不知怎么回事,我总觉得忍冬有些害怕这个叶文心。”徐愉皱着眉说。 余光忽然看到路边停下一辆黑色的法拉利。 一个一身名牌的女人推开副驾驶车门下车,法拉利随之开走,女人蹲在地上哭。 顾南风也看到了外面的场景,她不以为然,这样的事b市每天都在发生。 “我也不知道。”顾南风道,“但阿喻,这个叶文心是个名副其实的纨绔。霍博江初恋的舅舅好像是个小有名气的企业家,他终身未娶,就一个妹妹,早就把叶文心当成他的继承人了。” 路边的女人哭着离开,顾南风收回目光,呷了口咖啡,“而且,叶文心仗着霍博江的偏爱,在霍家有恃无恐,据说……他对忍冬有心思。” 徐愉指尖顿了下,咖啡差点洒出来。 她拆开一块糖扔进杯里,捏着勺子搅了搅,竟然没注意自己的咖啡已经洒出来了。 霍庭森九点回到南山公馆,正在别墅里玩玩具的孩子一听到汽车引擎声就像个小炮弹一样冲出来。 霍庭森推开后座车门下车,接住差一点冲远的小朋友。 朝朝搂住他的脖子,晃了两下自己的小脑袋瓜:“爸爸,姑姑来了哦。” “哪个姑姑?” 霍庭森抱着他走向别墅。 “忍冬姑姑。” 他们走进别墅,徐愉抱着初初坐在地毯上玩,霍忍冬坐沙发上玩朝朝的拼图。 听到脚步声,霍忍冬扭过头,叫了声哥。 “三哥,你回来了呀。”徐愉朝他使了个眼色,“吃晚饭了吗?” 霍庭森轻轻敛眉:“还没。” 徐愉把孩子递给桐姨,随即起身拉着霍庭森去厨房,“给你留了饭。” 她一边把温在锅里的饭菜拿出来一边压低声音说:“你不许把忍冬赶出去。” “不会。” 霍庭森把朝朝放下,孩子踩着小凳子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吃的。 “朝朝,少吃点甜食。”霍庭森皱眉,“要么把冰激凌给姑姑一个,要么你放回去。” 孩子左右为难。 他好想吃两个哦。 朝朝可怜巴巴地望着霍庭森,想用这种方式博取爸爸的同情心。 霍庭森也盯着他,“不行。” 孩子快要哭出来,又跑到徐愉身边,把自己小脸往妈妈腿上蹭了蹭。 徐愉蹲下身,摸了摸孩子的小脑瓜,“朝朝,张嘴。” 小朋友乖乖张开嘴。 徐愉看了看他的小奶牙,故意吓他:“朝朝,你得把冰激凌给姑姑一个,不然会蛀牙,牙虫特别喜欢不爱分享的小朋友。” 第244章 红烧肉 朝朝知道牙虫的危害,皱了皱小眉头,“那我要换一个,姑姑喜欢吃牛奶味的。” 徐愉笑了,“好。” 小朋友拿着冰激凌去客厅,徐愉陪霍庭森吃晚餐。 第172章 “后天扬家办婚礼,你去不去?”徐愉指着桌子上的请帖问。 霍庭森夹了一块小炒肉,“你想去?” 徐愉摇摇头,“不想,但扬家毕竟是霍家的旁支,你不去合适吗?” “没事。”霍庭森往她小碟子里夹了块红烧肉,“太腻,你吃。” “……” 徐愉瞪了他一眼,“凭什么我吃?我减肥呢。” “吃不吃?”霍庭森盯着她。 徐愉咬了咬牙:“不吃。” “今晚你别喊饿。” 徐愉眼角跳了下,快速扫了眼客厅那边的情况,凑近他压低声音,“不要脸。” 随即乖乖把肉吃了。 运动确实挺耗体力。 见她乖乖吃肉,霍庭森唇角掠过一抹稍纵即逝的笑意。 这一年多她瘦了很多,现在又不好好吃饭,用这种方法他是无奈之举。 客厅里,朝朝依偎在霍忍冬身边,一边舔冰激凌一边说:“姑姑,我今晚想和你一起睡。” 霍忍冬笑了下,“可以啊。” 等朝朝把吃完的甜筒盒子扔进垃圾桶,霍忍冬领着他上楼洗漱。 准备给他洗澡时,孩子忽然捂着衣服跑出去,“姑姑,我要让爸爸帮我洗澡。” 朝朝跑到厨房,往霍庭森腿上一趴,小手拉了拉爸爸的衣角,“爸爸,爸爸,我要洗澡,今晚我想和姑姑一起睡。” 霍庭森放下筷子,盛了一小碗白粥让孩子喝。 “把粥喝了,别又半夜让姑姑起床帮你冲奶粉。” 朝朝乖乖喝了,然后眨巴眨巴一双大眼睛盯着霍庭森。 霍庭森抱着他去楼上洗澡。 徐愉坐在中岛台后玩手机。 点开“丐帮”群聊。 扒拉几下后,就看到霍庭森之前发的视频。 徐愉看了看视频,皱眉。 带着初初一起熬夜,三哥疯了? 这时候,手机“叮咚”一声,闻戾往群里发了条新消息。 “霍三儿,霍三儿,人呢?” 徐愉抿了抿唇。 “他在带娃。” 闻戾:“徐愉,其实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徐愉:“什么?” 闻戾:“你怎么把霍三儿这头狼收服的?” 徐愉想了想,忽而笑了下。 “闻少,如果你想追女朋友,我可以传授给你一些经验。” 闻戾差点把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水吐出来。 “我里个乖乖,徐愉,你们夫妻俩真是一个比一个坏。” 阮明烛:“闻戾,我也觉得你应该谈恋爱了,马上奔四的人了,再过几年,人家小姑娘都不喜欢你这种了。” 顾南风:“我赞同,我就不喜欢老男人。” 霍惊:“我不老。” 顾南风:“没你的事,洗衣服去。” 霍惊:“好的,老婆。” 这时候,徐愉眼角跳了下,差一点把手机甩出去。 霍庭森忽然冒泡。 “闻戾,确实应该结婚了。” 闻戾:“……” 闻戾:“?????霍三儿,你不是在带孩子?” 霍庭森:“带完了。” 徐愉立刻放下手机,往楼上去。 一推开儿童房门,初初躺在婴儿床上睡着了,霍庭森站在窗台边拿着手机。 徐愉冲过去,把他手机夺走。 “霍庭森,回房睡觉。” 要知道他带完孩子,她早就冲上来了。 霍庭森任由她拉着走,笑道:“干什么呢?” 徐愉道:“消化一下红烧肉。” “咔哒”关上门,徐愉推着霍庭森趴在他怀里,双臂搂着男人的劲腰,“都怪你,害我吃了太多红烧肉,我现在严重消化不良。” 霍庭森双手抄兜靠在门上,低眸盯着徐愉,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唇角,“撑?” 徐愉立刻点点头。 “那就如你所愿。”霍庭森低头覆上她的唇,带着她往床边走去。 跌跌撞撞间,两人身上的衣物相继掉落。 一室欢爱。 深夜,霍忍冬听到初初细细的哭泣声,立刻快步去儿童房。 去儿童房,霍忍冬把初初抱进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哄着:“好了好了,初初不哭了,不哭了。” 初初虽然有些内向,但挺乖的,霍忍冬哄了会儿,小姑娘就不哭了。 生怕半夜小姑娘再哭,霍忍冬把初初抱进自己房间里。 把孩子塞进被窝里,霍忍冬轻轻躺在她旁边。 她侧躺着,干净的指尖轻轻戳了戳孩子柔软的脸颊,初初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霍忍冬,白净的小手想抱抱。 霍忍冬把自己的手递给她,初初立刻开心地抱上。 “ma……ma……” 初初大概是把霍忍冬当成妈妈。 霍忍冬笑了笑,昏黄灯光氤氲下,她的眉眼更加温柔。 “初初,我不是妈妈,是姑姑哦。” 初初也听不懂,抱着霍忍冬的手想吃。 孩子没长牙,软软的牙龈啃着霍忍冬的手指,轻轻的,像是羽毛滑过去。 霍忍冬忍不住摸了摸孩子干净的牙龈,没一会儿立刻抽出手。 随即抽出一张儿童湿巾帮孩子擦了擦小嘴巴。 又陪孩子玩了会儿,霍忍冬低头亲了亲初初软软的小脸颊。 “初初,晚安,做个好梦。” * 翌日,老宅。 二房别墅,叶文心吊儿郎当地坐在沙发上,帽子盖住脸,看起来没睡醒。 霍博江在一旁嘘寒问暖,恨不得把这个儿子当宝贝疙瘩疼。 而叶文心从始至终都没搭理过他。 孙雁看不下去,忍不住拔高声音,“文心,这几年在你舅舅那怎么样?我听说你舅舅准备把公司交给你,是吗?” 叶文心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她根本不相信他有本事能接手公司。 叶文心掀开脸上的鸭舌帽,露出一张精致妖孽的脸颊,斜斜地扫了眼孙雁,冷笑一声:“和你有什么关系?孙阿姨,你管的有些多了?有这时间管我,睡个美容觉不好吗?您自己照照镜子,您脸上的鱼尾纹都能凑成一个足球队。” 孙雁被气得不轻,使劲瞪着霍博江,但霍博江根本不搭理她,满心满眼只有叶文心这个儿子。 第245章 我就不讲理 孙雁气得快炸了,叶文心捏着帽沿瞧了她一眼,笑了下,“孙阿姨,年纪大了就少操点心。” 这种话孙雁可接受不了,刚准备发作,霍博江就瞪了她一眼,“文心几年不回家一次,你就不能让着他点?孙雁,你好得是个长辈。” “……” 孙雁几次咬牙,指尖快要嵌进肉里。 他俩僵持着,叶文心蹙眉,“爸,孙阿姨,我走了。” 他离开后,霍博江把孙雁劈头盖脸骂一顿。 “孙雁你今年都五十多了,文心一个孩子,你怎么就是和他过不去?” “再说,当初犯错的是我,你有什么气往我身上撒,以后别再欺负文心。” 孙雁讽刺地盯着他,“霍博江,你还知道当初犯错的是你?你过去和那个小贱人搞上的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接受叶文心的存在还不够吗,霍博江,你还想让我做到什么程度?” 霍博江沉默片刻,离开。 孙雁留在原地瞪着他的背影,差点把自己的牙咬碎。 叶文心回房间睡了一天,到下午时单独找到霍博江。 “爸,小六呢?” 霍博江放下茶杯,眸中染满笑意,“小六去南山公馆了,你找她干什么?” 叶文心蹙眉,“没什么。” * 两天后,老爷子出院来到南山公馆。 因为sen的成功,徐愉收到国际知名香展的邀请函。 秋季来临,叶子一片片落下,徐愉参加香展的时间就是在秋季中的一天。 书房窗子敞开,微凉的秋风随着浓叶沙沙声飘入室内。 霍庭森坐在高背椅上办公,徐愉搬个小凳子坐他旁边把头歪在他腿上睡觉。 风渐渐停了,霍庭森敲下最后一个批注,低头看了眼徐愉。 她乌发垂在身后,指尖捏着他的一片衣角,抿着唇。 霍庭森抬手抚了抚她的长发,徐愉似乎做噩梦般颤抖下身体,猛然醒来。 一仰头遇到霍庭森的目光,徐愉咬了下唇,坐起身往他怀里靠,“三哥,你处理完工作了吗?” 霍庭森应了声,手掌拦住她的腰肢,“困了去卧室睡。” 徐愉点点头,搂住他的脖子,“你抱我回去。” 霍庭森把她抱进卧室。 徐愉坐在床边,拽着男人的大手,靠着他不停地往他怀里蹭,“三哥,我明天我就要去c国参加展会了,不出意外,我们得有三天见不到面,你不给我一点念想吗?” 霍庭森笑了,“今晚好好疼你?” “……” 第173章 徐愉锤了他一下,“不正经,我认真和你说呢。” 霍庭森揉着她的后脑勺,“认真说,想要什么念想?” “亲一下。”徐愉仰起头巴巴地盯着他。 霍庭森扣住她的腰低头吻了吻她的唇。 徐愉继续说:“再亲一下。” 霍庭森又亲了下。 徐愉满意了,勾着男人倒在床上。 “三哥,今晚让我主动好不好?”徐愉在他耳边吹了口气,故意勾引他。 霍庭森微眯瞳孔,唇角掠过一抹笑,“可以。” 窗棂半开,晚风轻轻晃动精美的纱帘,徐愉细细喘着气,靠在床头上。 霍庭森重新把她抱起来,大手搂着她纤细的脊背,密密麻麻的热吻落在她的香肩上。 “宝贝儿,你怎么不主动了?” 他语气很坏,手指还一下一下捏着徐愉的后颈,没有一点哄人的样子。 徐愉抬了抬眼皮,“我……不想了。” 霍庭森失笑,忽而加重力道,徐愉被他捏得疼了下,皱着秀气的眉心往他手背上拍了下。 “霍庭森,你想掐死我吗?” “怎么可能?”霍庭森反问,然后手臂绕到她前面,扣住姑娘精致的下颌强势吻住她。 徐愉瘪瘪嘴,推着他的肩膀不让他吻。 偏偏她越推,霍庭森吻得越重。 这个吻结束时,徐愉的舌头都在发疼。 她哼了声,抬腿往霍庭森腿上踹了一脚,自己抱着被子滚到一边,“你别碰我了,我今晚要好好睡觉。” 霍庭森也那个心思了,她明天还要去c国,今天不能折腾太久。 随即躺在她身边,徐愉立刻翻身钻进他怀里,“我睡不着,你搂着我睡。” 说得还挺理直气壮。 霍庭森啧了声,拍了拍她的小屁股,“徐愉,你越来越不讲理了。” “就不讲理。” 谁让他是她老公,她不向他撒娇向谁撒娇? * 第二天一大早,徐愉就起床了,与此同时,霍忍冬收拾好行李下楼。 宿清这几天忙着谈恋爱,她们两个一起去c国。 时间还早,孩子们都还没起床,徐愉推开儿童房门,来到床边,朝朝的睡姿不太好,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小被子搭在肚子上。 徐愉帮孩子盖好被子。 又转身看了看婴儿床里的初初,小姑醒了,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睛转了转,盯着妈妈看。 徐愉心里软得很,弯腰把小姑娘抱进怀里哄了哄,小孩子牙牙学语地叫妈妈。 “初初,和爸爸一起在家哦,妈妈回家带礼物给初初和哥哥。” 徐愉把孩子重新放回婴儿床里,像是心灵感应般,一抬头看到霍庭森披着一件黑色的浴袍抱臂靠在门边。 徐愉走过去,踮脚往他下巴上吻了吻,又搂住他的脖子不舍地靠在他怀里,“三哥,你和俩孩子在家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本来计划得好好的,参加完展会好好在c国玩几天,这下子还没离开,就不想去了。 霍庭森抱住她,低下身,偏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脖颈,“没关系,按你的计划玩,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等你,初初和朝朝我也会照顾好。” “好。”徐愉忍不住又亲了亲这个男人。 徐愉和霍庭森一起离开后,刚没两分钟,朝朝就醒了。 小朋友现在比较依赖徐愉,还没睁开眼睛就迷迷糊糊地喊妈妈。 霍庭森把他抱进怀里,拍了拍孩子的后背,“妈妈还没醒,朝朝再睡一会儿。” 这孩子平时都在七点后才起床,这次恐怕是因为刚才被徐愉打扰到才醒。 朝朝瘪瘪小嘴,看起来想闹人,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七点多,朝朝醒来时儿童房里只有他自己,小朋友掀开被子从床上滑下来,穿上拖鞋哒哒哒地跑进主卧。 第246章 儿女双全 “妈妈,妈妈,起床了。” 孩子以为徐愉还没起床,没想到主卧也和儿童房一样,一个人都没有。 朝朝皱了下小眉头,迈着小腿跑向楼下。 霍庭森刚抱着初初散步回来,朝朝像个小炮弹一样冲到他身边,委屈巴巴地抱住他的腿,“爸爸,妈妈去哪了?” “妈妈去参加展会,朝朝不记得了?”霍庭森低身把朝朝抱进他怀里,他抱着俩孩子去餐厅准备吃早餐。 朝朝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妈妈确实和他说过这件事。 “想妈妈嘛。”朝朝抱住霍庭森的脖子,小脑袋瓜没精神地靠在他肩膀上。 初初一双黑眼珠盯着哥哥,小姑娘似乎感觉到了朝朝的不开心,忽而伸出小手递给哥哥。 朝朝以为初初想握手,于是就没什么精神地和妹妹握了握小手。 然后继续想妈妈。 只是握小手,初初瘪瘪小嘴,看起来有些不满意。 于是小姑娘重新伸出小手用自己软软的小指头戳了戳朝朝的脸颊。 似乎是在安慰哥哥。 不过朝朝这会儿心情不好,并没有察觉到初初给他的安慰。 小朋友以为妹妹想让别人陪她玩。 霍庭森把两个孩子放在儿童座椅上,他坐在旁边监督两个小家伙吃饭。 初初抱着她的奶瓶把奶粉喝得津津有味,朝朝吃得不太多,一小碗粥都没喝完。 霍庭森哄着孩子想让他再吃点,可朝朝偏不吃。 他想妈妈。 霍庭森怎么会看不出来朝朝为什么不开心,生怕两个孩子在家里难过,索性把他们都带去公司了。 朝朝过去经常来霍庭森的办公室,对这里很是熟悉。 对比下来,初初就很不一样。 小姑娘本来就认生,再加上以前没有来过这里,简直不能离开爸爸。 霍庭森抱着的时候,初初还好,安安静静地研究自己的小手指;爸爸不抱,初初就难过地瘪瘪小嘴。 看起来很不开心。 霍庭森这么疼自家小闺女,只好顺着小姑娘的意思,一直抱着她。 蒋盛来办公室准备开会文件。 看到初初时皱了下眉,随即对霍庭森说:“三爷人到齐了,随时能够开启会议。” 霍庭森应了声,迈步走进衣帽间,作势想把初初放在床上,让她自己玩一会儿。 可还没把孩子放下,初初就伸出小手紧紧攥着霍庭森的扣子,小脸蛋儿红红的,委屈得像是要哭出来。 霍庭森叹了口气,重新把小姑娘抱进他怀里,伸手刮了下孩子软软的脸颊,“怎么比你妈妈还黏人?” 初初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用一双有些湿润的大眼睛看着他。 聚精会神的,生怕一不小心再被爸爸丢开。 霍庭森自然不想小姑娘哭,只好抱着她去会议室。 走到一半,初初忽然难受地瘪瘪小嘴。 霍庭森又重新回到办公室冲了奶粉喂给她,小姑娘这才称心如意,乖乖窝在霍庭森怀里抱着奶瓶玩。 开会时,不少人在台下窃窃私语。 原因无他,他们竟然看到自大老板抱着个小奶娃,而且这个小奶娃还不是他们朝朝小少爷。 一人瞅了瞅初初小手抱着的奶瓶,小声望了望其他人,几人用眼神交流。 “三爷怀里的这孩子是谁啊?” “我也想知道,我记得三爷不是就只有一个小男孩吗?什么时候多了个小女孩?” “那孩子就是三爷的女儿,夫人生的。” 此话一出,几个人立刻想起来前段时间的一些事情。 纷纷在心里唏嘘。 前段时间关于徐愉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他们多少也有耳闻。 只是他们听信谣言,都以为两人的婚姻早就破裂,却没想到事实根本不是他们听来的那样。 如今三爷那么疼这个孩子,她怎么可能不会是三爷的亲生孩子。 谣言不攻自破。 几人又开始用眼神窃窃私语。 “三爷幸福啊,儿女双全了,可怜我还是一个老单身狗。” “说得好像谁不是一样?我不仅是单身狗,还是加班狗。” 结束会议后,霍庭森抱着孩子回办公室。 没一会儿,秘书敲门进来,说是国外的合作伙伴来了。 霍庭森闻言,望了望怀里的孩子,初初也望望他,那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已经表达了一切。 没办法,霍庭森只好带着孩子一起去。 好在整个过程初初都挺乖,一点都没有打扰霍庭森谈合作。 晚上回家,桐姨立刻上前抱过初初,望了眼霍庭森,担心地问:“三爷,今天小少爷和小小姐没有打扰您工作吧?要不下次我跟您一起去,好方便照顾着两个孩子。” 霍庭森让佣人领着朝朝去洗手,他一边解开领带一边说,“还好,除了有些黏人,初初这孩子挺听话的。” 听到这话,桐姨皱了皱眉。 第174章 初初小小姐是她看着长大的小孩子,她怎么不知道小小姐还有黏人这个毛病。 吃过晚饭,朝朝和初初一人喝了一瓶奶粉开始睡觉。 闭着眼睛一会儿,朝朝睡不着,翻个身爬到霍庭森身上闹着让他讲故事。 “爸爸,爸爸,我想听大灰狼的故事,初初也想听,妈妈不在家,不听故事睡不着。” 霍庭森笑了下,坐起身搂着朝朝靠在床头边,抬手从床头柜上拿了一本新的故事书。 低沉的声音缓缓在儿童房里响起,朝朝心满意足地躺在被窝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朝朝睡着了,初初还没睡。 小姑娘也不听故事,就是眼巴巴瞅着霍庭森,一副小可怜的样子。 霍庭森放下故事书,把孩子抱进怀里,侧躺着,大手轻轻地拍着孩子的后背。 “初初,赶紧睡吧,小孩子不能熬夜。” 初初也不听,抬起小手摸了摸霍庭森的睡衣扣子,把自己的小脸蛋儿贴在柔软的被子上,一边玩扣子一边犯困。 霍庭森轻轻拍着孩子,在有节奏的氛围里,初初越来越困,直到最后抓着扣子睡着。 第247章 我强迫你有用? c国酒店。 徐愉洗完澡一边擦头发一边拿着手机给国内拨个电话。 她站在宽敞的落地窗前,一双笔直纤细的白腿倒映在干净的玻璃上。 “这么早就醒了?”手机传出霍庭森的声音。 c国和国内相差了六个小时,这个时间在c国不过是黎明四点而已。 徐愉抬高手机,笑道:“做个梦,就睡不着了。” “什么梦?” 霍庭森像是在处理工作,把手机靠在木质笔筒边。 徐愉把毛巾随手扔在地毯上,身体倚靠着玻璃,“梦见我和你离婚了,朝朝分给你,初初分给我,后来你把初初的抚养权抢走了,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不停地骂你混蛋。” 梦里的场景像真的一样,此刻还在徐愉的脑海中回荡。 霍庭森握着笔的指尖顿了下,掀眸掠过视频中的女人,微蹙眉心,“一天天都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和你离婚。” “怎么不可能?”徐愉反驳,“以后的事都是未定事项。” 听到这话,霍庭森干脆把笔放下,往背椅上一靠,视线落在手机上,“凡事都有例外,我们的婚姻永远都是既定事件。” 徐愉不过刚洗完澡,身上穿着一件细肩带睡裙,白皙的锁骨和胸口晃森眼帘。 霍庭森喉结滚动,抬手扯开领口两颗扣子。 徐愉看到他眸底的炽热,狡黠一笑,故意把搭在身前的长发撩到背后,声音娇娇的,“哦,你要说话算话。” “当然。”霍庭森眯眸,目光从上到下掠过她,“把手机拿远些。” 徐愉瞟他一眼,摇头,“不要。” 她就是故意折磨他。 意料之外,霍庭森没有勉强。 徐愉倒是好奇,“你有点不对劲,是不是背着我养小妖精了?” “没有。”霍庭森失笑,“你不让我看,也不听我的话,我强迫你有用?” 毕竟两人现在隔了十万八千里,他鞭长莫及。 徐愉抿唇笑了,耳边染上一抹红,“回家让你看。” 霍庭森神色不变,极其隐晦地应下。 徐愉单手掩唇偷笑一会儿,“朝朝和初初睡了吗?” “嗯。”霍庭森继续处理工作。 徐愉看他这么忙,多少猜出来一些东西,皱眉:“三哥,你今天是不是把两个小朋友带去公司了?” 霍庭森点了下头。 徐愉松开秀气的眉心,不由得抱怨,“你把两个宝宝放家里嘛,公司那么忙,你还得照顾孩子,霍庭森,你不怕别人说你不务正业。” 他掌管着华信这么大一个公司,身价惹得无数人嫉妒,任何一个微小的行为都有可能被有心人利用。 霍庭森看完一个文件,翻来下一份,“没人敢说我。” 徐愉知道,“但你总得考虑一下形象吧,哪有你这样整天带娃的老板。” “再睡会儿,不然会有黑眼圈。”霍庭森笑道。 徐愉:“……” 合着在这给她转移话题呢。 嫌她啰嗦了呗。 徐愉哼了哼,站直身子挪了两步把自己摔在床上,“那你忙吧,我挂了。对了,三哥,你一个小时后打给我个电话,我怕我睡迷糊忘记起床。” 此刻,隔壁豪华大套房里。 霍忍冬正在洗漱,忽而套房门被人打开,她瑟缩一下,顾不得擦干脸上的水珠就冲出卧室。 叶文心关上门,头上戴顶黑色的鸭舌帽,指尖勾着早餐袋,笑着走进客厅。 “刚起床?”他的早餐拿出来摆在餐桌上。 霍忍冬捏了捏手指,抬眸盯着他,不答反问:“你为什么能进来?” 因为刚起床,她就披了件酒店里的白色丝质睡袍,领口露出的肌肤比雪还要白。 但霍忍冬的白是那种病态白。 她像是被束缚在一个壳子里,任凭周围的风景多么自由,她都不自由。 叶文心拉张椅子坐下,靠着椅背,视线掠过鸭舌帽看她。 他扯了扯唇,态度懒懒散散,“小六,你现在连声哥哥都不叫了?” 还没小时候乖,真不知道他哪里得罪她了。 霍忍冬盯着他,唇色发白,显而易见,她很害怕,“哥……” 这个字仿佛费了好大力气才从她口中吐出来。 叶文心笑了下,扯张纸巾走过去帮她擦干脸上的水珠,霍忍冬站在那,指尖绞着衣袖。 瞅了眼她这害怕的小样,叶文心无奈,低眸看着她,“我是鬼吗?” 霍忍冬摇摇头,目光飞快掠过他,“你怎么进来的?” “这家酒店是我的,你说我怎么进来的?”叶文心唇角露出邪气的笑。 这句话忽然把霍忍冬惹毛了,她红着眼睛,“你混蛋,这是我的房间,你怎么能这样随意?” 霍忍冬一哭,叶文心立刻软下口气,“逗你呢,怎么还是像小时候那么傻?” 霍忍冬不信,抿着唇不说话。 叶文心只好继续解释,“我来这里有事,我只知道你的房间号,本来是想敲门进来的,但你房门没锁好。你也是,心也够大,门都不锁,昨晚睡得安心?” 霍忍冬定睛看着他,确认他没有说谎后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对他的态度还是很别扭,叶文心很不能理解,但也没再多问。 关上门,霍忍冬靠着门板闭上眼睛,耳边仿佛又回荡着曾经听到的话语。 她抓了抓头发,睁眼去洗手间。 一起吃完饭后,霍忍冬也不管叶文心走不走,自己拿着包敲开徐愉的房门。 徐愉打开门,霍忍冬拉着她走进房里,随手推上房门。 “忍冬,几点了啊?”徐愉打了个哈欠,继续倒在床上眯眼睡。 “六点。” 徐愉一听,立刻睡不着了,洗漱之后换了件浅粉色的礼裙和霍忍冬一起离开酒店。 去香展的路上,徐愉偏头望着霍忍冬,抿了抿唇,“你今天不开心吗?” “没有。”霍忍冬朝她笑了下。 徐愉看出她笑容里的勉强,但霍忍冬不想说,她也就不问。 到展会后,徐愉和霍忍冬被保镖护送着走进会场。 展会很大,sen的展台边站着很多人在讨论这款香。 第248章 别咬 徐愉加入他们聊了会儿。 有人问她的灵感是什么。 徐愉想了想,道:“我丈夫。sen就是他的名字。” “那你们肯定很幸福?”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笑问。 徐愉点点头,“是的,我们已经有两个宝宝了。” 一听这话,周围人纷纷恭喜她,都想让徐愉帮他们单独定制一款独一无二的香水。 徐愉根据这些人想要的感觉尽力而为。 大概一个小时后,徐愉才从这些热情的客户中抽身。 “星儿。”忽而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徐愉回过头看去,指尖僵了下,脚底像是生了根,她无论如何也转不过身。 鹿山青一身黑色西装,陈黛穿着一件深绿色的丝质旗袍。 鹿椿巴巴地扑进她怀里,“姐姐,我好想你哦。” 徐愉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姐姐也想你,这段时间在家乖不乖?” 鹿椿用力点了点自己的小脑瓜。 徐愉笑了下,微微上挑的眼尾中裹满了对鹿椿的疼惜。 鹿山青望着女儿,心里有无数话想要说出来,但又都被他按下。 陈黛走近徐愉,眼眶湿润,握住女儿的手,“不管你能不能原谅,妈妈都支持你,只要我和你爸爸偶尔能够看见你一眼就足够了。” “夫人。”徐愉抿了抿唇,没把手从陈黛掌心里抽出来,声音很低,“我只是有些不适应,我从来不恨。” 第175章 陈黛别过脸,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尾,重新望向徐愉,“那就好,乖,我们不着急,我和你爸爸等你适应。” 徐愉点点头,“谢谢。” 这家会场里不仅有香展,还有其他书法字画,手表红酒。 鹿椿闹着要去买画,徐愉顺她的意思,和霍忍冬一起陪着她去。 画展在二楼,小姑娘穿梭在大人之间,搜寻着她喜欢的画。 徐愉走在后面望着鹿椿的背影,她长高不少,算起来,鹿椿也快十五岁了。 如果发育健全,很快就会是一个风华正茂的高中生。 徐愉在心里叹了口气。 鹿椿选了一幅出自c国著名画家之手的春光图。 “姐姐,这个好好看,我想要这个。” 鹿椿指着画让徐愉看。 徐愉认真看了看,也觉得这幅春光图不错。 就连霍忍冬都夸小姑娘有眼光。 忽然间,人群中有人用普通话小声嘟囔,“你别碰我。” 徐愉和霍忍冬都朝声音来源望去,只见徐露微正不耐烦地呵斥她身边一个小孩。 大概是因为小孩挤到她。 不一会儿,徐露微察觉到有人在看她,一抬头,就望见徐愉和霍忍冬。 徐露微捏了捏手指,恨徐愉恨得咬牙切齿。 她把她经历的一切不顺心都归结为是徐愉的原因。 恨不得当场把徐愉碎尸万段。 如果徐愉向霍庭森求情让他帮助徐家渡过难关,她也不会委曲求全嫁给扬峰那个男人。 “嫂子,徐露微和你有仇吗?”霍忍冬问。 她不怎么过问这些事情,所以对徐愉和徐家的事了解得不太清楚。 更何况,有些事情只有当事人知道。 徐愉扯了扯唇角,口气嘲弄:“算有吧。” 好在画展里的人多,徐露微暂时不敢对付徐愉。 看完画展,鹿椿闹着要和姐姐一起回国内。 鹿山青和陈黛都没什么意见,他们也想让这姐妹俩好好相处。 回酒店的路上,徐愉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通话。 一接听,徐露微尖锐的声音就传出手机。 “徐愉,现在你满意了?爸爸妈妈好得养你这么多年,现在公司有难,你连帮都不愿意帮吗?” 即使把手机拿选了点,徐露微咆哮的声音还是吵得她耳朵疼。 徐露微还想再咆哮,徐愉直接挂了电话。 鹿椿看她有点不开心,于是伸出两只手抱住她,“姐姐,你不要难过了。” 徐愉呼出一口气,抬手揉了揉小姑娘软软的头发,“没有难过,是姐姐不好,让小椿担心了。” 鹿椿摇头,吸了吸微红的鼻尖。 姐姐永远不会有错。 回到酒店,霍忍冬走到套房门口,犹豫再三才用房卡打开门。 叶文心正躺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睡觉,长腿交叠搭在茶几上。 霍忍冬蹙眉,关上门走进房间,把自己的行李箱收拾好提出来。 叶文心还没醒,双手十指相扣搭在肚子上。 霍忍冬偏头望了望他,神情平静。 其实她小时候很喜欢这个哥哥,喜欢他叫她小六时的声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害怕他? 霍忍冬抿了抿唇,不再想过去的事。 姑娘关上门离开后,叶文心才睁开眼睛。 他坐在沙发上抽了根烟,精致的眉目凛冽冰冷。 霍小六的改变让他很不爽。 到底出了什么事让她怕他像是怕鬼一样。 * 翌日一大早,徐愉就和霍忍冬还有小椿一起抵达国内。 时间还早,南山公馆里很安静。 徐愉把行李箱交给桐姨,问:“三哥去公司了吗?” “没有的,三爷大概是在儿童房。” 徐愉点头,上楼去儿童房。 推开门,朝里面看了眼,一个人都没有。 徐愉走到主卧门口,主卧门没关,房间里依旧没有人。 徐愉蹙眉,想了想,转身去书房。 走进书房的休息室,朝朝和初初躺在被窝里睡觉,霍庭森躺在另一边,防止两个小朋友掉下床。 一听到脚步声,霍庭森就睁开眼睛,徐愉扑进他怀里,撅嘴亲了亲他的鼻尖,小声道:“霍庭森,你想我不想?” “回来怎么不提前说?”霍庭森扣住她的腰,稍微用力把她揽进怀里。 “想给你一个惊喜嘛。” 徐愉踢掉脚上的拖鞋,翻身望着两个小朋友,轻轻在两个宝宝小脸儿上吻了吻。 还没和孩子亲昵一会儿,霍庭森就强制把她搂进怀里,指骨微微用力,把她的手腕扣到头顶。 徐愉眨巴眨巴眼,抬腿踢他一脚,“别闹,孩子还在这。” “睡着呢。”霍庭森低头覆上她的唇,厮磨片刻后重重往她唇上咬了口。 徐愉痛,蹙眉:“别咬,疼。” 霍庭森勾唇浅笑:“不疼你怎么知道我有多想你。” “……” 徐愉别过脸不给他亲,“流氓。” 第249章 我不会为了其他任何人让你受委屈 两人亲昵一会儿后,初初忽然哭了两声。 徐愉连忙从霍庭森身上爬起来,扯了扯有些乱的衣领,把孩子抱进她怀里。 初初小手抓着徐愉的衣服,不停地往妈妈怀里拱想找吃的。 生二胎的时候徐愉身体不好,能保住一条命就很不错了,如今自然没有奶水可以喂给这孩子。 霍庭森见此,穿着睡衣去楼下冲了瓶奶粉拿上来。 递给徐愉,“喂她喝点。” 徐愉接过来,小姑娘一碰到奶瓶就用两只小手捧着,像小猫咪舔手指一样吮得津津有味。 一小瓶奶粉喝完,初初眨巴眨巴眼看着徐愉。 用小手摸了摸徐愉的衣服,小奶音含糊不清地嚷嚷,“ma……ma……” 徐愉弯唇笑了,低头亲了亲她家小姑娘。 “初初,妈妈回来了呀,这几天在家有没有好好听爸爸的话?” 话落,小孩子像是心虚一样,又奶声奶气地喊了两声妈妈。 瞧着初初的小表情,霍庭森无奈失笑,“昨晚这小姑娘哭得厉害,怎么哄都哄不好,最后把她抱进书房里才不哭,索性我和朝朝也陪她睡在这里了。” 徐愉听了,总觉得初初有点娇气。 自从霍庭森醒来后,这小姑娘比以前开朗了很多,对于这一点,徐愉很是开心。 没一会儿,朝朝也揉着眼睛醒了,本来是想往霍庭森怀里钻,“爸爸”两个字还没喊完,小朋友就看到妈妈,于是果断扑进徐愉怀里。 “妈妈,早安,我今天好开心哦。”朝朝说,“因为我今天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妈妈。” 徐愉把初初递给霍庭森,然后搂着朝朝亲了亲孩子的脸颊,又捏了两下孩子的小手。 “早安,朝朝。” 对于两个孩子,她和霍庭森从来不偏心,朝朝和初初会得到同样毫无保留的爱。 * 吃早饭的时候,老爷子才知道徐愉回家的事,老人望向徐愉,“丫头,怎么回来不提前说?让庭森去接你和小六。” 徐愉喂初初吃了口辅食,笑道:“没关系的爷爷,我就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 老爷子无奈笑笑,“你们这些年轻人啊……” 吃完早饭,霍庭森去上班。 华信新一季代言人定为韩佩儿,剧组今天在南山拍摄。 徐愉请了一天假在家里陪孩子,剧组来的时候是上午九点。 徐愉怕后山上的阿特拉斯伤到剧组的人,于是就准备亲自上山把阿特拉斯和萨摩耶先带回公馆。 乘坐观光车到后山,徐愉很快就在半山腰找到阿特拉斯和萨摩耶。 只不过现在两个小家伙都变成泥土牌的了。 徐愉眉峰一挑,气冲冲地过去把萨摩耶和阿特拉斯拉走。 “你们两个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 “下次再去泥坑里玩我就扣你们每人一个星期口粮。” 这话对这两个没什么杀伤力。 阿特拉斯和萨摩耶撒欢般往徐愉怀里蹭。 “嗷嗷嗷。” “汪汪汪。” 徐愉干净的裙子现在也已经泥泞一片。 好不容易把阿特拉斯和萨摩耶弄下山,这两个又死活不坐观光车。 无奈之下,徐愉只好走路看着这两个小家伙,生怕两个小动物误伤到剧组的人。 经过剧组的时候,徐愉看到韩佩儿坐在休息椅上,化妆师正在给她化妆。 韩佩儿懒懒地掀开眼皮望了眼徐愉,等她走过去,才问一旁的助理,“刚才那女人是谁?” 助理望了望徐愉的背影,表示不知道。 她脸上有泥,看不清长相。 韩佩儿不再多问,继续闭着眼睛休息。 这边,徐愉气喘吁吁地回到家,把阿特拉斯交给管家莫叔,把萨摩耶交给桐姨。 第176章 朝朝想扑过来抱妈妈,徐愉及时拦住小家伙,“不可以,不能抱妈妈,等妈妈洗洗再抱,好不好宝宝?” 孩子点点头,乖乖蹲在门口边玩玩具边等徐愉洗澡。 徐愉洗完澡披着浴袍出来,朝朝立刻扑进她怀里,徐愉配合地低身,孩子往她脸上亲了亲,“妈妈,你怎么和阿特拉斯和hope一起变成泥人了?” “唉。”徐愉道,“阿特拉斯和萨摩耶在泥坑里打架。” 朝朝心疼地用小手摸摸徐愉的脸颊,口气颇为认真,“妈妈,要是下次阿特拉斯和hope再打架,我们就罚他们晚餐少吃一根火腿肠,这样他们就不会打架了,妈妈也不会变成脏兮兮的了。” “好,谢谢崽崽的主意。”徐愉道。 一根烤肠而已,估计阿特拉斯和萨摩耶根本不会在乎。 午饭后,朝朝和初初都睡午觉。 徐愉睡不着,就坐在书房里玩手机。 刚打开微博没一会儿,就刷到一条韩佩儿的微博。 韩佩儿有千万粉丝,这条微博刚发一个小时,就有十多万点赞。 她发的是几章南山公馆和南山的图片。 配文:有幸来到霍总家参观,果然有钱人的世界就是朴实无华。 评论区有人说: “好羡慕佩儿,我也想去三爷家参观。” “看来三爷和佩儿的关系很好哦,都让佩儿去参观家里了。关系不一般。” “我觉得有情况,说不定佩儿的下次官宣男主就是三爷。” “不可能吧,三爷有老婆,而且我看着三爷不是一个会出轨的人。” …… 徐愉刚看了几秒钟,这条微博忽然就不见了。 她疑惑地皱了皱眉,动了动指尖,给霍庭森发去一条消息。 “网上的热搜是你让撤的吗?” 霍庭森回复很快。 “嗯,如果你不开心,我会撤了她的代言,蒋盛正在拟合同,这点违约金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徐愉:“不用了三哥,代言人再选很麻烦,她这种手段我见过太多,都要免疫了。” 那边沉默,好几分钟后才进来新消息。 “徐愉,我不会为了其他任何人让你受委屈,我会撤了韩佩儿的代言。” 徐愉叹口气,“三哥,没必要,违约金也是一笔不少的费用,不想让韩佩儿多赚我们公司的钱。她这点雕虫小技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我犯不着为了这点事生气。” “好了三哥,不要生气了,反正你不许给违约金。” 第250章 你以后不许再欺负我 还好有徐愉的话,韩佩儿到最后才没被撤掉代言人的位置。 但她也没捞到什么好处,网友心比针尖都细,把事情猜出大概。 热搜撤得这么快,指不定是韩佩儿得罪了什么人,而这个人是谁,答案显而易见。 * 沈湫是在深冬的时候回来的。 上次出任务受了伤,领导给他一个星期假。 他回家后,就陪了他哥几个小时,然后就屁颠屁颠地来南山公馆。 沈湫今年才二十一岁,几年的部队生涯没有磨灭掉他的少年气,这人依旧像十七岁那样潇洒明朗。 早晨六点,公馆里很安静,霍庭森抱着不舒服的孩子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朝朝前天受凉生病,拖拖拉拉两三天还没好透。 这几天,小朋友都情绪不高,这不,一大清早就开始难受闹人。 孩子眼尖,第一个看到窗外踏着满地白雪走来的男生。 “小湫哥哥。”朝朝小奶音沙哑。 霍庭森抬眸时,沈湫已经走到客别墅门口。 推门换鞋后走进来,不经意瞥了眼客厅,“庭森哥,你起得真早。” 他笑着走过去,才发现男人怀里的孩子没什么精神。 “朝朝怎么了?”沈湫想抱朝朝,但又拿不准这孩子到底怎么了,一时间无从下手。 霍庭森低头看着孩子,“前几天感冒,一直没好。” 沈湫点头,这才把朝朝抱进他怀里,往孩子脸上亲几下,“不怕不怕,朝朝肯定很快就会好,想不想哥哥?” 朝朝没说话,往他怀里挤了挤。 霍庭森往沙发上坐,慢条斯理地泡茶,问:“这次回来呆多久?” “一星期。”沈湫边说边朝楼上看,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热水冲着茶叶氤氲出沁人茶香,沈湫犹豫半晌也没问出他想知道的东西。 霍庭森抬眸瞥他一眼,抿了口茶后无奈蹙眉,“欺负人家小姑娘干什么?” 提到这个话题,沈湫眼角一跳,指尖揉了揉朝朝的软软小脸。 “三哥,我哪有欺负她?不就是想给她弄个发型,谁知道那小姑娘这么暴躁。” 沈湫大概是第一个用“暴躁”这两个字来形容鹿椿的人。 霍庭森放下茶杯,从茶几上拿了份报纸翻来看,“鹿椿是徐愉的亲妹妹,别欺负她。” 沈湫愣了会儿,大概是没想到这个事。 “亲妹妹?森哥,你逗我呢?” 霍庭森目光掠过报纸扫了他一眼,“真的,你再欺负鹿椿,你嫂子和你过不去。” 沈湫抿了抿唇,强行辩解,“没有欺负她,就是那小姑娘太暴躁。” 霍庭森摇头失笑,“反正你记住这个事就好,小湫,你一个大男人让着点人家小姑娘。” “知道了。”沈湫若有所思地往楼上瞟了眼,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沈湫一来,南山公馆比往常热闹很多。 这孩子嘴甜,老爷子被他哄得哈哈大笑,鹿椿被他气得像是一只炸毛的小狮子,就连初初看起来也很喜欢这个哥哥。 又过一天,朝朝的感冒还没好透。 徐愉请假几天专心在家里陪孩子。 工作固然重要,但一个家庭的幸福也不容忽视。 她不愿意让她的朝朝从小缺少关心和爱护。 儿童房里,徐愉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睡觉的小朋友,抬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叹了口气。 又发烧了。 一听到朝朝又发热,桃山火急火燎地从医院赶到南山公馆。 “还好烧得不严重,这次不挂水了,用物理降温就行。”桃山道。 徐愉点头,当即去洗手间拿出一个湿水后的淡蓝色小毛巾,叠成长方形放在朝朝额头上。 “别担心,小孩子抵抗力有点弱,没什么大碍。”桃山安慰她。 徐愉“嗯”了声,眉眼间染着担心。 过了会儿,桃山似乎无意间提及,“小夫人,你还记得你那个姐姐吗?” 听到这话,徐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想到桃山说的应该是徐露微。 “她怎么了?” “我昨天在妇产科看见她,顺便打听了下,那边的人说她来人流,还是瞒着她老公来的。” 徐愉眨了眨眼,倏地想起当初那场婚礼。 那天她和霍庭森都没有出席,只在网上听到一些八卦。 说是徐露微大闹婚礼,当场和徐家决裂。 她当时没有在意,只当是徐露微耍大小姐性子。 如今听了桃山这番话才觉得有些不对劲,难道真的是徐家为了公司把徐露微卖了? 不过这好像也和她没多大关系。 旁人不知,其实霍庭森给过徐氏一大笔钱,差不多接近一个亿。 直到朝朝退烧后,桃山才离开。 沈湫进来时,朝朝刚好醒了。 难受地瘪着小嘴,伸出小手往徐愉怀里拱。 沈湫伸出手摸了摸孩子的脑袋瓜,问:“嫂子,朝朝又发烧了?” “嗯,好在烧已经退了,暂时没什么大碍。” 沈湫点点头,心里松了口气。 这会儿,鹿椿哭着从门外冲进来。 “姐姐,我讨厌沈湫。” 小姑娘也扑进徐愉怀里,往她身上抹眼泪。 徐愉瞧见她一头乱腾腾的头发,有些无奈地看了眼沈湫,沈湫抬手摸了摸鼻尖,嘟嘟囔囔说出一句话,“这小姑娘比较暴躁。” “……” 徐愉也不生气,直接把难题丢给沈湫,“这次你来哄。” 说完,徐愉抱着朝朝离开儿童房。 鹿椿站在原地抹眼泪,不明白姐姐为什么要把她和一个坏蛋放在一个房间。 沈湫抿了抿唇,抄手从兜里掏出两根可乐味棒棒糖,走过去递给鹿椿。 小姑娘不要,他就硬塞进她手里。 又扒拉两下她的头发,帮她整理好,才说:“好了小椿,是我的错,下次不欺负你了。” 小姑娘继续哭。 眼看哄不好,沈湫直接拆了一根棒棒糖塞进她嘴里,“吃了糖就别哭了。” 糖果甜腻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仿佛能赶走所有的不开心。 鹿椿抽抽噎噎地止住哭泣,含着糖声音不清,“你以后不许再欺负我,不然我告诉爸爸妈妈。” 第177章 这话说得仿佛她还是一个没断奶的娃。 沈湫也是服了她怎么能傻得这么可爱。 “知道了。”沈湫漫不经心应下,瞥了瞥别处,问:“问你个事行不行?” 第251章 不能让老婆受委屈 鹿椿抽了抽鼻子,“什么?” 沈湫摸着自己的鼻尖,“你那什么长青叶给我一片呗。” 说完,像是害怕鹿椿拒绝,他又连忙说:“你都给霍爷爷了,不能区别对待哦。” 鹿椿咬着糖果犹豫了会儿,点点头答应了。 这时沈湫并不知道小姑娘的叶子不是一般的叶子,鹿椿的叶子其实是双生叶,她给出去一片叶子就能通过另一片双生叶看到那人的未来某一片段。 此刻沈湫也不知道,鹿椿早已看到过他的未来。 那是一个不太好的场景,差到鹿椿甚至不愿意去回想那时看到过的画面。 * 几天陪伴过去,沈湫重新归队,走的时候给鹿椿留下几包可乐味糖果。 他很细心,知道这小姑娘只喜欢可乐味。 断断续续的发烧好了后,朝朝精神很多。 初初已经一岁零一个月,能跌跌撞撞地从徐愉怀里跑到霍庭森怀里。 一如徐愉当初预料的那般,初初长得很漂亮,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炯炯有神,漂亮的浅棕色头发被在两耳边扎成两个小揪揪。 漂亮的面中痣更是锦上添花。 初初的混血基因不太多,虽然头发是浅棕色的,但小姑娘的眉眼间已经隐隐现出独属于东方美人的漂亮。 只不过比起朝朝活泼的性格,初初显得内敛很多。 这天下雪,徐愉和霍庭森都在家。 朝朝领着初初在铺着软垫的围栏里玩玩具。 徐愉怀里抱着个抱枕窝在沙发里看书。 霍庭森泡了一壶茶,这会儿在书房里。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叮咚”一声,徐愉拿起来看,是一封短信,骂她的。 徐愉不用想也知道这人是谁,面对徐露微这种小把戏,她不甚在意。 人走到一定高度会下意识忽略很多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如今在徐愉心里,只有她的事业和她的家庭。 “麻麻。”初初小手捏着一个小兔子布偶还算稳地走到徐愉身边,小孩含糊不清地表示兔子死掉了,有些委屈。 徐愉放下书,看了看小姑娘手中断支胳膊的小兔子,把初初抱进怀里,“初初,那你去找桐奶奶让她帮你把小兔子的胳膊缝上好不好?” 自从霍庭森回家,初初虽然相比以前开朗了很多,但这也仅限于爸爸妈妈和哥哥,还有小湫哥哥。 对于旁人,小姑娘还是很内向,徐愉有意培养初初的性格。 初初不说话,就在徐愉以为这孩子不去去找桐姨的时候,初初忽然从徐愉怀里滑下来,有些不稳地走到就站在不远处的桐姨面前。 把手中的小兔兔递给桐姨,小姑娘没说话,却眨巴眨巴眼。 桐姨心里喜欢又欣慰,连忙接过孩子递来的小兔子。 徐愉看到这一幕,差点掉眼泪。 鼻尖酸涩,她靠在沙发上,不让眼泪掉下来。 此刻,站在二楼围栏后的霍庭森,把刚才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 他捏了捏指尖,心里的酸涩不比徐愉少。 吃晚饭的时候。老爷子提了下前段时间霍淮书给棠棠办的周岁宴,就问霍庭森和徐愉有没有这个想法。 毕竟初初的生日都过去了一个多月,也不见这夫妻俩有什么动静,老人心里着急。 霍庭森放下筷子,“爷爷,初初不喜欢。” 他和徐愉并不是那种专断的父母,但初初不喜欢宴会这类东西,无论是他还是徐愉带小姑娘去参加宴会,孩子都哭得哄不住。 他和徐愉给初初的爱并不比给朝朝的少。 都是自己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孩子不喜欢,老爷子只好作罢。 晚上大雪依旧,徐愉洗完澡穿了件粉色碎花裙来到书房,霍庭森刚准备合上笔记本电脑,肩膀上忽然出现一份重量。 徐愉趴在他肩膀上重新打开电脑,指尖覆在鼠标上点开浏览器。 输入几个字。 霍庭森看了看,嗤笑一声。 查“老公不爱我了怎么办”这种问题,这毛病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霍庭森把她捞进怀里,扣上电脑,“在这暗示什么呢?” 徐愉哼了声,“都几点了,霍庭森,我看你不只有华信一个公司,家里也是你的一个小公司,你养手底下养的那群人都是废物吗?” “委屈了?”霍庭森捏了捏她的脸,感叹这姑娘的脸还是那么软。 徐愉戳了几下他的胸膛,“不能委屈吗?我老公让我独守空房。” “越来越会演了。”霍庭森抱着她回卧室,“今晚好好疼你,不能让老婆受委屈。” “……” 徐愉翻了个白眼。 臭流氓。 回到卧室,不出一分钟,徐愉身上的裙子就被脱下来。 霍庭森的吻炽热又眷恋,真的像是在安抚她的委屈。 徐愉搂着他的脖子,大脑越来越昏沉,彻底沉沦在他灼热的吻中。 昏昏沉沉间,她听到霍庭森在他耳边的喘气声,随之而来是他沙哑的声音,“明年春天,我们办婚礼。” 所有的事情,他都已经准备好了。 这场婚礼终究虽迟已到。 * 入冬以来,霍忍冬不怎么见到叶文心,她轻松了许多。 她不是讨厌叶文心,只是有些害怕或者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这几天朝朝不舒服,徐愉请假,所以晚上下班时只有霍忍冬一个人。 雪落无声,霍忍冬撑开伞,望了眼天空,叹口气。 刚走出楼下没几步,脸颊忽然被从后面贴上一个热热的东西,霍忍冬被下了一跳,连忙回头看。 叶文心把手中的烤红薯递给她,笑得有些晃眼,“你每天下班都这么晚吗?十点了啊。” 几个月不见,霍忍冬以为他不会再回b市了。 她接下烤红薯,甜甜的香气弥漫在她鼻尖,本来肚子就有点饿,这会儿她忍不住低头咬了口。 胃部瞬间出现暖意。 “不是,今天加班。” 叶文心抢过她手中的伞,走到她身边打着。 两人走着,气氛很沉默。 “小六,你为什么害怕我?”叶文心问,主动打破近乎僵住的气氛。 霍忍冬指尖轻颤,双手捧着暖暖的烤红薯,视线落在路边覆满雪的植物上。 好久之后,她才开口,“哥,我没有害怕你。” 她这话意有所指,但叶文心没听出来她的潜意思。 他笑了笑,微微抬起英挺的眉峰,“霍小六,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谎了?” 随即他“啧”了声,“这谎话可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第252章 少年陈野 霍忍冬抿了抿唇,经过一个垃圾桶时把没吃完的烤红薯扔进去。 “我没说谎。” 叶文心挑眉,偏头瞥她一眼,倏地停住脚步,拉着霍忍冬的胳膊也让她停下来,“小六,你到底怎么了?你和十七岁的时候相差甚远。” 他回想起八年前的霍忍冬,那时候的她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女,家世好,成绩好,长得好。 无数少年心中的红玫瑰。 可如今她怎么变得这般苍白寡淡?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名字,叶文心皱眉。 霍忍冬抬头望着他,忽而笑了,只不过笑容看起来比雪还苍白。 “人都是会变的。” 叶文心冷嗤,撑着伞继续往前走。 霍忍冬跟着他的步伐,两人之间再次沉默。 就着这月光,叶文心有一瞬间的怔愣。 八年前,好像也是在这样一个雪夜里,他第一次看到霍小六的少女心事。 那时候,叶文心才刚刚转来b市九中,他只在九中待了两年。 当初少女穿着蓝白校服的身影仿佛再次出现在他眼前。 “哥哥,再见。” 这声音打断了叶文心的回忆,他回过神,霍忍冬已经坐上了公交,把头伸出窗户朝他摆手。 叶文心抿了抿唇,朝她抬了下手,示意她把脑袋收回去。 公交车渐渐远去,叶文心撑着伞站在那,好一会儿才发现霍小六忘记拿她的伞。 霍忍冬回到老宅时,霍淮书在门口拦住她,盯着她微红的眼眶,担心问:“怎么回来这么晚?身体不舒服?” 霍淮书虽然有点渣男,但还是很疼霍忍冬这个妹妹。 “没什么。”霍忍冬摇头,“就是想起一些过去的事。” 霍淮书想起什么,叹了口气,“忍冬,人要往前看。” 霍忍冬吸了吸鼻子,“你说的倒好听,那你怎么忘不掉阿愉。” “说你的事呢,你扯到我干什么?”霍淮书蹙眉。 第178章 霍忍冬不想再搭理这个口是心非的混蛋哥哥,越过他回房间。 不一会儿,霍淮书敲开她的房门,也没进去,就站在门口,“沈峥今天过来了,爸妈同意了你们两个的婚事。” “什么婚事?”霍忍冬虽然有些惊讶,但情绪还算镇定。 “他提亲了,爸妈做主直接定下了。” 霍忍冬咬着唇沉默一会儿,而后点点头,“我知道了。” 她刚想关上门,霍淮书抬手挡住不让她关,他盯着她,盯得霍忍冬头皮发麻。 “哥,你还有事?” “忍冬,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你可以不同意,爸妈的决定不代表一切,你依旧有拒绝的权利。” 霍忍冬捏了捏手指,抿唇笑了笑,“哥,我再也不会遇到第二个陈野,既然如此,嫁给谁都无所谓。况且……沈总确实对我挺好的。” 霍淮书皱眉,“忍冬,你想好了,这是一辈子的事情。” “想好了。”霍忍冬关上门。 她坐在床边,弯腰拉开床头柜下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拍立得。 霍忍冬用指尖抚了抚上面的男孩子,眼眶泛红。 “陈野,我二十五岁了,你呢?” 男生穿着白蓝相间的校服,面对镜头笑得朝气蓬勃。 侧脸上有一颗淡棕色的小痣,眉骨英挺,轮廓精致,有着少年最好的样子。 八年过去了,他一点都没变。 眼泪还是掉下来,时隔八年,再次想起他,霍忍冬依然会心痛。 “陈野”这两个字对于她来说代表了太多,在霍忍冬心里,任何人都不能代替陈野在她心中的位置。 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想起了好多过去的事。 想起十七岁,想起高二,想起少年在中挥洒汗水的篮球场,想起鲜血,想起死亡,想起那些未曾说出口的喜欢。 十七岁明艳的少女并不知道,霍忍冬的青春以后将满是遗憾。 这一晚,她哭了好久。 * 敲定婚期后,徐愉就开始试婚纱。 能让她有参与感的也只有这一项,毕竟其他的霍庭森都安排好了。 她穿上定做一年之久的婚纱后,朝朝和初初坐姿一样地蹲在地毯上,双手捧着小脸看妈妈。 “妈妈好漂亮。” “漂……漂……” 两个小朋友奶里奶气的声音惹得徐愉心生欢喜。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即使生了两个孩子身体也没走样,甚至还比当初霍庭森给设计师的尺寸瘦了些。 “霍太太,您身材真好,就是腰有点细。”侍者记下徐愉的腰围,准备按照这个尺寸改。 恰好这个时候,霍庭森从外面进来,扫了眼徐愉,“不用改。” 他会把这姑娘喂胖。 侍者点点头,非常有眼力地跟着霍北和蒋盛暂时离开。 霍庭森走到徐愉身边,徐愉抬起双臂搭在他肩头,朝他眨眨眼,“好看吗?” “嗯。”喉结滚动,霍庭森克制地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美得他几乎出神。 徐愉松了口气,然后又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还摸了摸自己的脸,“可惜我老了哦,三哥我今年都二十五了,我感觉我已经有皱纹了。” 听着她这假了吧唧的话,霍庭森蹙眉,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仔细端详一会儿,“哪老了?” 徐愉皮肤白,五官又好看,素颜的时候就像个还没进社会的大学生。 徐愉忍不住笑了,搂上他的脖子,往他唇上亲几口,“骗你了,我不老,你也不老。” “德行。”霍庭森捏了捏她的脸,也跟着笑了。 试完婚纱,徐愉穿着一件吊带长裙坐在沙发上,霍庭森抱着俩孩子去洗手准备吃晚饭。 “丐帮”群里弹出来一条新消息。 徐愉点开群聊。 沈峥:“我订婚了。” 他大概很开心,所以才会这么矜持。 徐愉想起霍忍冬,又想起那个有些神秘的叶文心,蹙了下眉后才在群里回了个“恭喜。” 第253章 七年前(1) 那天群里很热闹,都说沈峥终见花开,得偿所愿了, 徐愉却有些不明白。 此前她一直以为沈峥对霍忍冬不过是临时起意罢了,说实话,自从徐愉认识霍忍冬,就发现她在霍家的存在感并不是很强。 忍冬像是一棵无人在意的小草,在瓦砾间静静生长。 她打算晚点向霍庭森打听打听这件事。 当晚哄孩子睡觉时,徐愉发现朝朝的小梅花胎记竟然转移到了锁骨上。 白嫩嫩的皮肤上,两朵粉红色的小梅花格外漂亮。 徐愉给孩子拢好小睡衣,皱着眉有些心神不宁。 霍庭森站在她身后,抬手捏了两下她的肩头,“别担心,朝朝不会有事。” 他已经从小神明那里得知朝朝为何会有这样的胎记。 好在答案是好的。 徐愉相信霍庭森,这会儿被他安慰到。 两个孩子睡着后,他们一起回卧室。 “三哥,你知道沈峥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忍冬的吗?”徐愉坐在床边,踢掉脚上的拖鞋,一副等着听霍庭森讲故事的模样。 霍庭森走过去,往她脑袋瓜上敲了敲,“这么八卦?” “有点好奇。” 霍庭森挨着她坐,拿起一边的烟盒和打火机抽了支烟,还哄着让徐愉抽了几口。 看到她被呛得脸蛋儿通红,他笑得蔫坏。 徐愉瞪他一眼,也不穿鞋,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透风。 “抽烟不开窗,你也不怕我被你熏死。” 虽是这样说,但她还是上床窝进这抽烟男人的怀里。 霍庭森单手搂住她,用烟嘴在她唇角研磨。 像是觉得沾染上她味道的香烟抽起来更舒服。 略微湿润的烟嘴在她唇角滑动,有些刺鼻的香烟味在她鼻尖流连。 这烟味也不是太难闻。 徐愉一动不动地让他玩,等他玩够,她才抢过他手中没抽完的烟,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 霍庭森纵容失笑,把她捞到他腿上,大手不老实地从她上衣下摆里钻进去吃豆腐。 徐愉忍着想打老公的冲突,咬着牙吐一句话,“霍庭森,你说不说?” 不说今晚不给他睡。 “说。”霍庭森道,“沈峥喜欢上忍冬,那……大概是八年前的事了。” 这一晚,霍庭森说的不多,徐愉却莫名有些难过。 无论多么强大的一个人,在爱人时都是卑微的。 无论何时,暗恋都是苦涩的。 她忽然想起七年前她在霍家老宅养身体那段时间。 如果不是今晚提到暗恋这个字眼,她可能再也不会想起自己过去背着霍庭森有过一段情。 并且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在她心中也留下不小的分量。 只不过不明显罢了。 她那段时间恰好眼睛受伤,暂时不能见光。 时节入秋,老宅后院有一棵很大的枫树,她住在一楼,窗口刚好对着那棵大树。 大概眼睛看不见,听觉就格外敏感,那时候,她经常喜欢趴在窗台边,侧耳倾听枫叶落下的声音。 对那个时候的徐愉来说,风是她的朋友,用树叶落下的声音和她打招呼。 她喜欢秋天,喜欢秋天里的风声。 日子一直这样过去,有时枯燥,有时莫名从枯燥中多出两分慰籍。 眼睛也一直没有好。 直到有一天,那天没风,却从不远处传来一阵鞋底踏在枯叶上的声音。 那脚步声好像一阵好听的晚钟,一点一点飘进她心里。 眼睛没有复明前,她一直待在房间里,从来没人和她一起玩,这会儿见了人徐愉肯定不会放走。 她看不见,猜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胡乱挥手,唇角挂着灿烂的笑,“你好,我叫徐愉,愉快的愉,很高兴认识你。” 她像是怕对方会跑,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底兜出来。 那时忽然又飘来一阵风,她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眼睛被纱布蒙着,但从她抿唇的动作里可以看出她的紧张。 许久没有等到回答,也没有脚步声,徐愉有些害怕,试探性地开口问:“你好,你还在吗?我想认识你,我叫徐愉,愉……” “愉快的愉。”那人打断她,声音很清冽。 徐愉断定这人性别男,但她不在乎,憋了这么久,平时除了保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现在男不男女不女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窗边终于来个活人了。 徐愉腼腆地笑,“你没走呀?我还以为你走了呢。你叫什么名字啊?是霍家的人吗?还是来霍家的客人?” 她一连串问出这么多问题,那人大概是有些烦躁,“不重要。” 他这声“不重要”不知是在说他自己还是在说面前这个女孩。 第179章 徐愉没勉强,但她孤独太久,总想找人说话。 她察觉到这男人可能脾气不太好,有些害怕,不过这点害怕被她即将要面对的孤独轻而易举打败。 她怕那人会走,着急忙慌地找话题。 “你……你看过《钢琴家》吗?我觉得那个剧情很好看耶。” “……” “你到底是谁呀?除了爷爷从来没有人来这的,你怎么会来这里?” “你多高?你是不是长得很帅?你有女朋友吗?你结婚了吗?你今天中午吃的什么?你明天打算几点起床?你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啊?” 无论她问什么问题,对方一律用沉默回应。 徐愉泄了气,摸摸索索地坐在后面的板凳上,双手撑着脸趴在窗台上。 她以为那男人走了,于是就自言自语地抱怨。 “小气鬼,说个话都不说,他一个字一百万吗?” “肯定是个小气鬼,要不然就是个哑巴,就会说不重要三个字。” “烦死了,这破眼睛怎么还不好。” “唉,好想喝奶茶。” 她不知道的是,刚才说“不重要”的那个人还没走。 男人模样清隽,五官深邃,身穿一件烟灰色的风衣,左手小指上有一块红艳艳的伤口,像是刚刚才弄伤的。 他站在那,一片火红的枫叶慢悠悠挂在他肩膀上,霍庭森偏头,抬手抚去枫叶。 一直听这小姑娘嘟嘟囔囔直到睡着才踩着咯吱作响的枯叶离开。 第二天一大早,霍老爷子就带着医生给徐愉复查。 复查结果还是老样子,得再养养。 像是早就猜到这个结果,徐愉接受得很平静。 第254章 七年前(2) 老爷子安慰了几句,吩咐保姆好好照顾小姑娘,然后带着人离开。 保姆叫华婶,人很好,除了照顾徐愉的日常起居也经常从书店买些书回来读给她听。 今个吃完晚饭,华婶帮着徐愉洗完澡,扶她上床后,拿出书才读了几个字,徐愉就就打断她,“华婶,我今晚不想听书了,您去休息吧,一会儿我也睡觉。” “好,晚上想去洗手间了叫我,我过来。”华婶放下书,准备离开。 徐愉点点头,“好的,晚安,华婶。” 离开前,华婶遗憾地望了眼靠在床边的女孩。 小姑娘周岁还不满十八岁,长得好看人又瘦,此刻穿着一件白色的薄款吊带睡裙,露出细胳膊细腿,肤色竟比衣服的颜色还要白。 再往上,唇形很好看,粉嫩的唇珠饱满可爱,鼻梁秀气挺翘,就是一双眼睛…… 华婶叹了口气,离开关上门。 徐愉在床上躺了会儿,但是睡不着。 华婶给她留了一盏灯,但没什么用。 她摸索着下床,挪到窗边,又摸索着想打开窗户。 这栋小楼是仿古建筑,精雕细琢的花窗要往外推才能打开。 徐愉坐在高板凳上,打开窗户,徐徐微风吹进来,她弯唇笑了笑。 也不知道在开心个什么劲。 自从昨晚三爷回来,蒋盛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们这次是偷偷回国,要查一件和当年老三爷死亡至关重要的事情。 按理说事也查到了,三爷该走的。 怎么忽然说……要喝奶茶? 不过蒋盛也只敢小声八卦,连夜调查了一遍奶茶市场,统计出女孩子最爱喝的几款奶茶。 翌日一大早就把调查表拿给霍庭森。 霍庭森这时候左不过才二十五岁,相比于七年后,这个时候的他简直没有任何人情味。 全身冷冰冰的,简直像个行走还不会融化的冰雕,蒋盛经常在背后这么吐槽他。 霍庭森看着调查表,难得思考几分钟,“买一杯市场上卖得最难的款。” “?” 蒋盛顶着一个大大的问号去买奶茶,奶茶店店员一个劲给他推荐另一款奶茶,说什么这个款是店里卖最快的,女孩子都爱喝。 他挑的不行。 蒋盛露出职业假笑,“不必,我就要这个。” 拿着奶茶回酒店后,霍庭森盯着他手里的奶茶,忽然有些后悔,“你喝了,晚上再买一杯。” “?” “三爷,我不想喝。” 都是女孩喝的玩意,他一个大男人才不稀罕喝。 霍庭森像是从鼻尖发出一声疑惑,眼神冷冷地投向他,吓得蒋盛立刻收回刚才的话,“我喝,我喝,三爷,我最喜欢喝奶茶了,您对我真好。” 霍庭森这才满意,也不走,就坐在那看着他喝。 蒋盛苦逼地喝完,在心里吐槽八百遍三爷的口味。 真她妈独特。 徐愉正像一个没有烦心事的小傻瓜那样乐着,耳边忽然出现一道沉闷的“咔哒”声。 是茶杯落在木质窗台上的声音。 要不别人都这么喜欢园林建筑,随便一个声音都像晚钟一样好听。 徐愉没功夫欣赏,抬手往前抓了两下,手心里只有空气,“谁?” 霍庭森没说话,抓着她的手覆在旁边冰凉的奶茶杯上。 他手掌的纹理印在她手背上,让她清楚地感受到独属于男人的力量,徐愉这是第一次被陌生男人碰手。 她紧张得脸都红了,甚至指尖发颤,却鬼使神差没有抽出自己的手。 霍庭森点到为止,让她摸上奶茶就拿开手,像昨天下午一样,站在窗边看着她。 只是那目光,比这苍穹中的月牙还要惊艳。 “奶茶!”徐愉摸索到吸管,扎了好几下才把吸管扎进去。 她双手抱着奶茶猛吸一大口。 是她喜欢的口味。 微微凉的甜腻奶茶在她口腔中发散,她抿了抿唇,又喝一小口。 耳边传来一道调侃的笑声,“也不问问我是谁就敢喝我给的东西?” 他像是在笑她的不警惕,又像是在笑自己大晚上不睡觉像个贼一样翻进老宅就为了给她送杯奶茶。 徐愉抱着奶茶不撒手,“我知道是你,因为你昨天来过,除了你,这里不会来第二个年轻人,他们都以为我回家了。” 这栋小楼属于老宅最偏僻的地方,位置都快接近后山了。 在霍家养身体的前段时间,霍家的人经常欺负她,老爷子为了保护她,就把她安排到这里。 徐愉没有怨言,只有感激。 如果不是霍爷爷,她早就死了。 霍庭森没说话。 徐愉放下奶茶,抬手往前摸索,忽而碰到一片衣角,她连忙拽住,“我抓到你了。” 霍失笑,并未接话。 徐愉摩挲几下衣服料子,做工不错,不像是小偷。 她放心了,慢腾腾找到她的奶茶继续喝。 一时间,气氛安静。 今夜月光很美,霍庭森靠在墙上,打火机“咔哒”一下,他抽了支烟。 烟味刺鼻,徐愉有点不喜欢,但也没有在意。 她咕噜咕噜地吸着珍珠,话音含糊不清,“你岛底是谁呀?” 霍庭森掸了掸烟灰,看着灰白色的烟灰落在墙边暗棕色的泥土上。 “重要吗?”他问。 徐愉拧眉,“当然重要,你对我很重要。” 霍庭森怔了下。 她知不知道她说这话代表什么意思。 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夜晚向一个对她有心思的男人说。 好在他有克制力,抽了口烟,声音有点哑。 “待在一起不超过一个小时,就觉得我对你很重要,小姑娘,你有点轻浮。” “……” 徐愉瘪瘪嘴,也没有多生气,就是有些委屈,“我已经在这里待了快两个月,眼睛又看不见,没人陪我玩,好不容易来了个活人,还给我喝奶茶,你说要是换了你你在意不在意?” 默了会儿,小姑娘又说:“我觉得你应该比我大,你结婚了吗?要是没有孩子,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给你养老送终。” 说到“养老送终”四个字,她抿了抿唇,自己都不一定有他活得长,怎么给他养老送终? 想了想,徐愉改变之前的说法,“你放心,等我眼睛复明,身体好了后,我一定好好孝顺你,把你当亲爹一样孝顺。” 然后又嘟嘟囔囔句:“反正你们男生不都是很喜欢当爹。” 第255章 七年前(3) 霍庭森没想到这小姑娘脑回路这么清奇。 看起来他也没有老到能当她爹的岁数。 果真是憋得太久,把自己都憋不正常了。 霍庭森把烟头踩灭,笑了:“孝顺我就不用了,你眼睛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忽然……瞎了。” 霍庭森往她覆在眼睛上的纱布上看了看,眸底的担忧一闪而过,“别怕,会好的。” 秋夜凉爽,他的声音给她很多安慰。 徐愉弯弯唇,吸了口奶茶,“谢谢你,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第180章 霍庭森倚在窗台边,清冽的声音被风吹散不少,落在徐愉耳中有些含糊。 “不重要。” 当晚徐愉喝完奶茶,霍庭森顺带把她喝完的奶茶盒子带走,以免明天被华婶看到。 第二天晚饭一过,徐愉就迫不及待要回房间,华婶帮她洗完澡,帮她裹上浴巾,然后去衣柜里找小姑娘的睡衣。 “华婶,我想穿那件三色条纹的睡衣,我记得搬过来的时候你说拿过来了。” “好,我找找。” 华婶拿着找到的睡衣和内衣内裤回到浴室,徐愉脱掉浴巾,一样一样地把衣服穿上。 她皮肤白,穿三色条纹的吊带裙很好看,华婶一个劲地夸,把小姑娘夸得都不好意思了。 梳头发时,徐愉又问,“华婶,我记得我首饰盒里好像有一个小樱桃发卡,你帮我找出来好不好,我想戴。” 华婶疑惑,“丫丫,都要睡觉了,你戴发卡不怕胳到吗?” 丫丫是华婶老家叫女孩的称呼。 徐愉没说她待会儿根本就不睡,她不知道那人今晚来不来,但就是想打扮得好看一点。 她也说不清是因为什么。 小姑娘摸索着拉着华婶的手晃了晃,“华婶,我想戴嘛。” 华婶受不住她的撒娇,帮她找到小樱桃发卡戴上,徐愉看不到,只能用手摸。 她笑了笑,心里想着,这会儿她应该不算丑。 和昨天一样,华婶离开后,徐愉摸索着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边,摸索着打开窗户。 她站在窗台后,抿了抿唇,“你好。” 没人应,耳边只有风声。 “你好。” 依旧没人应。 徐愉有些失落,但也不是太难过。 她坐在高板凳上,双手托着脸,像以前一样,什么都看不见。 这一晚,小姑娘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脚步声。 自从她失明后,华婶就在她房间里放了个会报时的老年机,她手里捏着小手机,胡乱摁了下。 安静的气氛中出现一道响亮的机械女声。 “现在是北京时间2点11分。” 徐愉叹了口气,摸索着关上窗户,又摸索着爬上床睡觉。 躺了会儿,她把头发上的小发卡摘下来,掖到枕头下。 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之后连着好几天,霍庭森都没在出现。 他像是一个匆匆忙忙的过客,途径过徐愉的世界,短暂停留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徐愉心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华婶继续每天晚上读书给她听,时而陪她说说话。 说说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顺便八卦八卦大房二房。 徐愉没多少兴趣,听得不认真,也记不住华婶说的什么。 那晚给徐愉送过奶茶后,霍庭森就回了d国。 回兰宫的这几天,clara明显感觉到他有心事。 在一个午后,clara把霍庭森叫到书房,和他谈了这件事。 “leon,你这几天怎么了?b市那边的调查进行得不顺利?” 霍庭森摇头,靠在柔软的座椅里,手肘撑着扶手,“一切顺利。” 他说得也有些心不在焉。 clara更加好奇,“你这几天状态不对劲,因为什么?” 霍庭森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一句话像是酝酿了好久才说出来,“妈,我好想对一个……小姑娘动了心思。” “小姑娘?”clara听出不对劲,“多大了?” “快十八。” clara抿了抿唇,笑得雍容,“那你就等等她,等她长大了和她谈恋爱呗。” 霍庭森皱了皱眉,像是在心里藏了很多话,最后只撂下一句,“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定。” clara更加好奇,leon这孩子太不对劲了。 大约一个星期后,医生复查说徐愉的眼睛稍微恢复了些,这算是个好消息,尽管她现在依旧什么都看不见。 老爷子拍了拍徐愉的肩膀,“丫头,别害怕,会好的。” 徐愉不想让老人替她担心,于是笑着点点头,“我知道的爷爷,一定会好的。” 老爷子有些欣慰,又有些心疼。 这就是寒梅子的副作用,可没有寒梅子挡着,这姑娘早就死了。 时间过得很快,入冬后,徐愉的眼睛依旧看不到。 她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瞎就瞎吧。 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华婶给她戴好帽子和围巾,牵着她的手让她走在雪地上。 鞋子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徐愉很喜欢听。 不一会儿,一个小院子里都是她的脚印。 玩了很长时间,华婶才牵着她回去。 回到房间,小姑娘脱掉羽绒服外套,趴在床上甩着脚丫子玩。 女孩子的脚干净又可爱,华婶是个很负责任的保姆,把徐愉照顾得干干净净,连脚趾甲都定期修剪。 徐愉上身穿了件白色的小毛衣,下身穿着一条复古蓝紧身牛仔裤。 双腿笔直,臀型好看。 因为在床上打滚,毛衣被掀起来一截,露出女孩子一片白皙的细腰。 徐愉玩够了,忽然有点饿,就摸索着下床,准备去厨房找华婶吃东西。 可能她这个人天生就比较笨,卧室到厨房这段不远的距离,几个月了还不能自己一个人单独走。 她知道华婶早就往地上铺了地毯,家具边边角角都被包住,可就是害怕。 好吧,她就是个胆小鬼。 挪下床,小姑娘还没走两步,忽然被什么东西挡住。 她抬手摸了摸,衣服,扣子,肉体。 妈呀,这好像是个人。 劫财还是戒色啊? 徐愉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人用手捂住嘴。 “别喊,是我。” 第256章 七年前(4) 蘸番茄酱吃着炸鸡和薯条的时候,徐愉才想起来问他是怎么进来的。 十几岁的小姑娘心里装不下多少烦恼,喜欢吃,单纯得给一些好吃的就能哄住。 此刻霍庭森坐在她旁边,喉结滚了滚,念着她在,始终没有掏出烟盒。 “翻窗。”他言简意赅。 徐愉不是太惊讶。 她不惊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有种直觉他不是坏人。 不然她第一次喝他送的奶茶时就被拐走了。 霍庭森带的炸鸡很好吃,就是稍微有点辣。 她刚吃完炸鸡,手里就被塞了几张纸巾。 徐愉攥着纸巾擦嘴,“谢谢。” 之后几天,霍庭森每晚都会来,有时候给她带的是好吃的,有时候带的是一些小女生会喜欢的小物件。 徐愉害怕被华婶知道,玩一会儿就让霍庭森带走,明天再给她带回来。 有一次,徐愉趴在窗台上听音乐,漂亮的音乐盒慢慢旋转,优雅的乐声飘出屋外。 霍庭森来的时候,她听着音乐睡着了。 天还亮着,他就站在窗边,这样看了她好久。 后来华婶和她聊八卦,说起霍家的一些事情。 “我听说,老宅以前好像还有一个三少爷,不知道现在怎么就没有了。” “我今个听那边人说,说是霍家两个小姐要出国留学了,要我说,这大夫人也挺有本事,家里无权无势,也能嫁这么好。” “人啊,认的就是一个命字,是你的,无论走了多少弯路,还是你的;不是你的,即使得到了也会失去。” 当时徐愉并未在意华婶这些感叹,后来无数个深夜她被霍庭森抵在落地窗上发狠吻着时,她常常想起这句话。 霍庭森有一段时间不来了,这次徐愉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失落。 好难受,什么事都不想做。 直到有一天雪夜,徐愉都睡下了,忽然听见窗户在响。 她胆小,以为是阿飘,于是把自己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全当听不见。 指尖紧张地攥着被角,指腹发白。 尽管知道阿飘都是假的,可她还是怕。 “是我。” 这道清冽的声音恍若一颗甜甜的糖果砸在徐愉心上。 她静了静心神,一瞬间得到安慰。 徐愉摸索着下床,然后走到窗边,打开窗户。 风声呼啸进来,伴随着凉凉的小雪花拍在她脸上。 她抬手往前探了探,倏然碰到一个凉凉的东西。 她轻轻摩挲着,猜测这人今天穿的大概是皮衣。 霍庭森攥住她的手腕,往她手中塞了杯温热的牛奶,“热酸奶。” 徐愉弯笑了,“谢谢。” 她低头喝了口,酸酸甜甜的味道仿佛春天来了一样。 她又问,“你冷不冷?不然你翻窗进来吧,屋里不冷。” 反正这又不是他第一次翻窗了。 霍庭森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她这么不设防,到底是因为什么?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徐愉有些紧张,咬着吸管问,“你最近很忙吗?” 第181章 她像是没话找话。 “嗯。”霍庭森道,“以后都不能来了,这是最后一次。” 兰宫那边出了些事情,他必须回去。 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也不可能偷偷摸摸来霍家。 徐愉抿了抿唇,喝完酸奶,摸索着把酸奶瓶放在桌子上。 霍庭森拿走,待会儿帮她扔掉。 徐愉也不说话,就坐在窗后。 大雪纷纷,她刚回暖的心情又跌进谷底。 徐愉说不清自己到底是舍不得这个伴儿,还是舍不得这个人。 到底年龄还小,拿捏不了狡猾的爱情。 许久后,徐愉以为他走了,才自言自语问一句,“以后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你都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她有些难过。 其实霍庭森没走,雪落他满肩,男人蹙眉,眉眼间似乎因为小姑娘这一句话染上无数思绪。 徐愉的眼睛在那年春节渐渐好转,掀开白纱布,她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些轮廓。 新年第一天,老爷子给她一个厚厚的红包。 那一年,徐愉十八岁,在保姆的陪伴下过了一个新年。 后来b市陆陆续续发生了很多事,而她都是从华婶口中听说的。 说是初二那天高架桥上发生追尾,一下子死了十几个人,还有一对父子,孩子才两岁。 还有初十那天b市有人表白,街上到处都是表白语,连路边小花坛里都被插上了“我爱你”小牌子。 华婶还说,元宵节那天广场上很多人放孔明灯,问她有没有什么愿望,她也帮她去放一个。 那天徐愉想了好久,才对华婶说:“我想见一个人,华婶,你帮我放一盏红色的孔明灯,麻烦你了。” 华婶虽然不知道她想见谁,但还是去广场上帮她放了一盏红色孔明灯。 后来徐愉的眼睛越来越好,初春的时候,她已经能看到模糊的景象,不再是一个轮廓。 那天阳光很好,华婶在枫树下铺了张垫子,她躺在上面睡觉。 风暖暖的,鸟鸣清脆,徐愉拾起两片叶子盖在眼睛上,美美地睡了一觉。 霍庭森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他穿得很休闲,像是特意赶回来见她。 手里拎着一个小盒子,盒子里装的是来迟的新年礼物。 脚步声传入耳中,徐愉渐渐转醒,可能因为太困,她睁不开眼,就这样保持着半睡半醒的状态。 霍庭森把礼盒放在她身边,垂眸盯着她。 她变胖了点,脸蛋儿上的婴儿肥很可爱。 一身红色格子裙,美得像是天使。 霍庭森喉结滚动,最终还是没能控制住,低头往她唇上吻了下。 浅尝辄止,转瞬即逝。 就这样偷了人家小姑娘的初吻。 后来徐愉发现盒子里的珍珠耳环,始终没能弄清楚为什么会出现。 从那之后,寒梅子逐渐在她体内发挥作用,她忘记了很多东西,就连这段记忆在她脑海中也是断断续续的。 后来无数个日日夜夜,徐愉有时候会想起过去的一些事情,想起那些在深夜里吃的零食,想起那个清冽的声音。 等她长大了,偶然想起那段记忆时,才发现当初的少女早已喜欢上那个素未谋面的男人。 不知道他的名字, 不知道他的长相, 不知道他的家世背景, 可就是在那些夜晚爱上了他。 爱情啊,蛮不讲理的。 第257章 那段感情,他比徐愉更清楚 那晚,徐愉趴在被子里问他,“霍庭森,我是你的初恋吗?” 凌晨了,霍庭森有点困,合着眼皮,扣着她的臀把她搂进怀里,声音懒懒的,“是。” 说完,往她翘臀上揉了把。 挺流氓的。 徐愉却在心里叹了口气,往他怀里拱了拱,“我和你说一件事,你要做好准备,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听。” “说吧。”他语调挺懒的,听着仿佛下一秒就会睡着。 徐愉抿了抿唇,把头抵在他怀里,“其实,以前我说谎了,在爱上你之前,我喜欢过另一个人。” “爱过淮书?” “不是,是另一个人,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完了,徐愉就絮絮叨叨地和他讲了一些过去的事,她讲得不完整,还没霍庭森记住的多。 说不清霍庭森是什么心情,他搂着她,低头埋在她的颈项处,鼻尖喷出的气息密密麻麻地扫在她脖子上。 像无数针尖浅浅扎上去一般。 徐愉不敢动,就这样任他抱着。 她想过不告诉霍庭森,但总觉得这样对他不公平。 忽然间,脖子上出现刺痛,霍庭森咬在她的皮肤上。 徐愉咬着唇忍耐,指尖扣上他的后背,实在疼得受不了才小声呜咽。 其实,霍庭森并没有生气,对象就是他,他生哪门子气? 他只是太开心了,原来多年前那个小姑娘也默默喜欢上了他。 七年前的单相思最终变成双向奔赴。 这大概是霍庭森前半生中最惊喜的时刻。 卧室开着灯,霍庭森坐在床边往她脖子上擦碘伏。 伤口不太疼,霍庭森知道分寸。 徐愉偏头望着他,抿了抿唇,才慢慢拽着他的衣摆晃了晃,“你生气了吗?霍庭森,我现在爱你,他是过去时,你才是现在进行时。” 十八岁的徐愉爱上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 二十五岁的徐愉爱的是实实在在存在的霍庭森。 过去已成为过去,只能被回忆。 “我知道。”霍庭森把碘伏丢在一边,扣着她的腰把她搂在怀里。 他说,“你不用解释,我都知道,徐愉,我都知道。” 那段感情,他比徐愉更清楚。 徐愉靠在他怀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眼睛一酸,从眼眶中滚出一滴泪。 年少的暗恋最刻骨铭心,回忆会永远存在她的脑子里,无论过去多长时间,她始终会记得少女时那种苦涩的感情。 * 再次见到徐露微是在一家儿童玩具店。 那家玩具店很大,不仅卖玩具,还有一个小型室内游乐场。 徐愉买了两张票,让朝朝和初初一起过去玩。 她坐在游乐场外的休息椅上,从包里拿出一个白色保温杯,拧开喝了几口水。 不经意间,目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徐愉合上杯盖,往那边看了看,只见徐露微大着肚子和一个男人正在挑玩具。 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那个男人很爱她。 只不过徐露微看起来没那么开心,不知为什么,徐愉想起来以前听到的消息。 徐家为了钱把徐露微嫁进扬家,扬家说到做到,出资暂时保住徐家一命。 据说徐露微早就和徐家决裂。 虽然徐露微过去没少欺负她,但时过境迁,徐愉变了很多。 以前一心想给徐家一点颜色瞧瞧,让他们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 如今心态变得平静,她不想给他们颜色看,也不想和这一家有过多的牵扯。 人这一辈子,能在乎的东西太少了,当时觉得很重要的事,后来想想,也不过如此。 “妈妈,我想买一个小汽车。”朝朝不知什么时候跑过来拉住徐愉的手,自己小手指着不远处一个小男孩玩的红色消防车。 徐愉回过神,揉了揉孩子的小脑袋,“好,你问问初初想要什么,妈妈一起帮你们买回来。” 朝朝小跑过去,很快回来告诉徐愉初初想要小兔子。 徐愉拎着包去卖玩具的地方,不可避免碰到徐露微。 “恭喜。”徐愉往她隆起的小腹上扫了眼。 徐露微没说话,倒是扬峰很热情,“好巧,霍太太。” 扬峰长得不错,一看就是从小养尊处优,徐愉和他接触不多,只觉得这个人笑起来很温柔。 徐愉和他说了几句话,然后拿了朝朝和初初要的玩具去结账。 徐露微盯着她的背影,面无表情,可眼底的不甘藏也藏不住。 最近几天,b市雪下得很大。 霍忍冬就是在这样一个大雪天正式和沈峥面对面坐在一起。 那是一家装修雅致的私房菜馆,霍忍冬穿着一条淡紫色的连衣裙,白色高跟鞋。 漂亮的唇瓣上涂了唇釉,微微上翘的眼尾点缀着眼影。 坐在她对面的沈峥今天大概也细心捯饬过。 黑色西装,腕间戴着百达翡丽,领带打着温莎结。 很平常,但看起来就是很用心。 霍忍冬看着他,浅浅笑着,“你好,沈总。” 她声音清凌,恍如在大雪天中的一道暖阳。 沈峥喉结滚动,捻了捻指腹,眸底倒映着她的影子,“你好,我叫沈峥,沈氏集团的首席执行官,父母早逝,有一个弟弟,现在在部队,存款……” 第182章 “这些我都知道的。”霍忍冬笑着打断他,“还需要我自我介绍吗?” 沈峥压下眉峰,抿了抿唇,也笑了,“不必了,是我失态。” 她说,“没关系。” 这时候,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沈峥抬眸看了眼对面的女人,服务员把菜单递给她。 霍忍冬看了看,勾出四个菜,一壶茶,还有两份饭后甜点。 服务员拿着菜单离开后,沈峥问,“忍冬,你对我们的联姻怎么看?” 他很直接,甚至让人有种错觉,如果今天霍忍冬说出不愿意结婚,他就一定会取消。 尽管这场联姻已经公之于众。 霍忍冬笑着说,“挺好的,我没什么意见。” 第258章 她看出他的喜欢,想让他圆满 闻言,沈峥眸中的光暗了暗。 这话就像别人问她喜不喜欢我,她回答,不讨厌。 此后,饭桌上一直都是霍忍冬在说,她好像刻意营造一个愉悦的气氛。 “印象中你们沈氏福利很好吧,我记得我大学毕业后就想往沈氏投简历的,没想到三哥回来了,于是我就投了华信。” …… “我以前当前台的时候,那时候还不认识嫂子,她来找三哥我都不让她进去,还好嫂子没生气。” “我之前见小湫了,他变了好多。” …… 吃完饭,离开餐厅时,霍忍冬拎着包走在他旁边,高跟鞋落在干净的地板上发出哒哒声。 就在出门的前一刻,沈峥忽然抓住霍忍冬的手腕,目光盯着她,“如果你不想和我结婚,不要勉强。” 他看出她的平静,这平静下隐藏的是不爱。 可他爱她,不愿意她在婚后不开心。 都说商人自私,但在霍忍冬面前,沈峥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在没有爱情的前提下把她留在身边。 霍忍冬也看着他,和他这样对视几秒后,她忽然走上前,抬手抱住他。 沈峥顿时僵了下,手臂抬起又落下,终究是没有回抱怀里的女人。 “沈峥,我是自愿的。”霍忍冬抿了抿唇,“婚礼要正常举行,我还没有穿过婚纱,第一次穿婚纱,你要让我穿得好看点。” 人生这条路还很长,她要走下去。 沈峥把她送到霍家老宅,下车前,他帮她解开安全带。 盯着她的目光悠悠缠绵,“晚上早点睡。” 霍忍冬点头,“我知道,你回去开车慢点。” 他为她打开车门,霍忍冬撑着伞离开,可走了没几步,她又折回来,踮脚往他下巴上吻了下。 “沈峥,明天见。” 她说完这句话,没等他的回应,就离开了。 沈峥站在车边,任由这鹅毛大雪落在他身上。 他看着霍忍冬的背影远去,眼眶忽而酸涩。 沈峥何等聪明的一个人,他怎么会看不出霍忍冬的所思所想。 她这姑娘真的想和他好好过日子,但此后终其一生,她都不可能爱上他。 她看出他的喜欢,想让他圆满。 多么好的一个姑娘啊。 多么好啊…… 霍忍冬回到家里,意料之外,叶文心竟然在家。 客厅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在抽烟。 见她回来,叶文心把烟掐了,朝她招手,“去见你那什么未婚夫了?” 他说这话时笑得很温和,完全不像他平时纨绔的作风。 霍忍冬收起伞,点点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抽个烟的功夫。”叶文心靠在沙发上,朝她抬了下眉,“会不会做饭?” 霍忍冬抿了抿唇,“你想吃什么?” 她边说边往厨房走。 最近两人的关系融洽了几分。 她刻意忘掉当初无意间听到的话,他也拾起几分相处分寸。 “随便吧。” 两菜一汤端出来的时候,他又埋怨她做得太多。 霍忍冬解下围裙,笑了,“又不是给你一个人的,我也吃。” 和沈峥约会时她没怎么吃,现在也有点饿了。 吃完饭,霍忍冬把碗收拾到厨房,准备回房间。 “小六,过来坐坐。”叶文心夹着烟抬手指了下对面的沙发。 霍忍冬走过去坐下。 她也不说话,随手翻着不知道谁扔的杂志。 叶文心把烟掐灭,视线落在她身上,在她眼间流转,“爱他吗?” 霍忍冬指尖微顿,沉默好久后摇摇头。 她这人好像天生不会撒谎。 “不爱为什么要嫁给他?小六,没有感情很难维持美好婚姻。”叶文心道。 霍忍冬偏头望了望白茫茫的窗外,这个天气和陈野离开的那天很像。 同样寒冷刺骨。 她说,“可以维持。” 叶文心似乎是叹了口气,声音很轻,仿佛卸下一身傲骨,“过两天我要去法国出差,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送给你。” “香水吧。” “好。” 离开客厅前,霍忍冬扭头望着他,目光如同清澈的湖水,“哥哥,晚安。” 叶文心笑了下,重新抽了根烟,夹着烟朝她抬了抬手,“晚安。” 当晚,叶文心冒雪来到南山公馆。 霍庭森开的门,开门时小孩子还在抱着他的腿闹着要吃冰激凌。 “小叶。”霍庭森对他印象还不错,两人在商场上也合作过几次。 叶文心把带的玩具给朝朝,“哥,欢迎我吗?实在没地方去了。” 霍庭森失笑,弯腰把朝朝捞起来,“进来吧。” 有了新鲜玩具,朝朝暂时把冰激凌忘了,抱着玩具去儿童房拆。 霍庭森从墙边的复古收纳柜里拎出一套紫砂壶茶具,摆在茶桌上,问他想喝什么。 “普洱吧。” 说完,叶文心又笑道:“我记得你以前可是经常喝酒的,现在怎么改喝茶了?哥,喝茶都是老年人才干的事。” 他一说这不着调的话,又恢复成那副妖孽样。 仿佛对什么事都不在乎。 霍庭森泡茶的动作慢条斯理,“家里有小朋友,我怎么喝?” 叶文心挑眉,唇角勾出一抹邪气的笑,“恐怕不只有小朋友吧?霍庭森,你不会成了个妻管严吧。” “我乐意。”霍庭森说话淡淡的,把冲好的普洱放在他面前,“你现在不能理解,等你有家庭了,也许就会跟我的想法一样。” 叶文心抿了口茶,一副吊儿郎当样,“我能有什么家庭,我有自由就够了。” 霍庭森笑而不语。 不一会儿,朝朝从楼上跑下来,扑进霍庭森怀里,霍庭森揉了揉孩子的小脑袋,问他怎么了。 “爸爸,我想看电视。” 霍庭森抬手轻轻敲两下孩子的下小脑瓜,“就看两集,然后让桐奶奶哄你睡觉。” 朝朝开心地点点头,跟着桐姨上楼。 叶文心把杯子里的茶喝完,敛眉掩盖住眸底的落寞,“孩子挺可爱,像你。” “也像徐愉。”霍庭森道。 “……” 叶文心“卧槽”了声,“哥,你变了,你以前根本不这样。” 霍庭森皱眉,懒得和他拉家常,问:“你有什么事?” “没什么。”叶文心窝进沙发里,眼帘半合,“想找你喝酒,但你改喝茶了。” 第259章 烦 叶文心当晚在南山公馆住下。 睡前,徐愉穿着一件真丝睡裙坐在床上,一脸八卦地凑到霍庭森面前道:“三哥,你和叶文心关系很好吗?” 不怪她好奇,因为顾南风的影响,徐愉一直觉得叶文心是个危险人物。 介于他的身份,这样的人物大概是和霍庭森沾不上关系的。 但是她刚才下楼喝水时,觉得二人关系还挺好的, 霍庭森掀开被子半躺在她身边,“还行。” 下一刻,他又说:“小叶人不错,不过就是在外界的名声不太好。” 徐愉点头,想起什么后,说:“那你知道叶文心有没有喜欢的人吗?” 霍庭森奇怪地瞅了她一眼,把她搂进怀里,往她细腰上捏了两把,“你关心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问问。”徐愉忽略他眼中的醋意。 烦死了,这狗男人就这么爱吃醋? 唉,烦。 霍庭森瞥着她,挑起她的下巴低头重重吻了下她的唇,才说,“脑子里少想点乱七八糟的东西。” 徐愉瘪瘪嘴,反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忍冬也算是我的好朋友,我操心好朋友的终身大事有问题吗?” “倒是你,忍冬好得是你妹妹,你一点都不上心。” 她还埋怨他? 真是胆肥了。 霍庭森好得是一家之主,当即扒光徐愉的衣衫,眸中欲色明显,低头吻了吻她的后背,“转过去。” “……”什么流氓话? 见她不愿意,霍庭森没了耐心,当即扣着她的腰让她背对着他,精致的指骨扣着她的后颈,和她接吻。 第183章 纤薄的后背贴在男人坚硬的胸膛上,徐愉眨巴眨巴眼,染着寇丹的指尖抓紧床单。 亮了一家之主的威严后,徐愉乖了不少,裹着被子老老实实地靠在他怀里。 霍庭森单手搂着她的后背,一只手夹着香烟。 徐愉抿了抿唇,心里实在是好奇,“霍庭森,那叶文心真的对忍冬有心思吗?但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啊。” 她始终觉得这件事不可思议。 从那天在老宅偶然遇见叶文心后,徐愉就对这个话题百思不得其解。 那天她带着初初去香雪兰拿东西,雪下得很大,桐姨在她身边帮她撑伞,透过一片白茫茫的雪幕,她看到叶文心站在房檐下抽烟。 雪很大,她看不清叶文心的表情,只觉得那双黑眸中的目光格外深情。 而他对面站着的是霍忍冬。 徐愉不是不懂事的小姑娘了,她知道那种眼神代表什么。 霍庭森经常就用这种眼神看她,那是一种看着爱人的眼神。 “徐愉,”霍庭森低沉有些哑的声音缓缓拉回徐愉的思绪,“有些事情我们管不了,也不能管。” 徐愉往他怀里挤了挤,不太理解这句话,“可是我害怕忍冬过得不幸福,我感觉到她不是多么喜欢沈峥。霍庭森,我有些不明白,明明没有爱情,为什么要结婚呢?” 她当初找到霍庭森是因为需要一个庇护所。 如今霍忍冬要的是什么呢? 沈峥要的又是什么呢? 霍庭森抽了口烟,徐愉闻着有些刺鼻的烟草味,心说,最近他总是喜欢抽事后烟。 以前她还有点不适应,现在倒仿佛和他一样上了瘾。 有一次两人做了几次后,她神志不清地趴在床上,皱了皱鼻子,没闻到烟味下意识伸手帮霍庭森拿床头柜的烟盒和打火机。 因为这件事情,霍庭森笑了她好久。 说要不然教她抽烟吧,还没等徐愉拒绝,他又叼着烟“咔哒”一声弄开打火机,经历情事后的嗓音格外性感,“不行,不能带坏老婆。” 淡淡烟草味萦绕鼻尖,徐愉弯了弯唇,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庆幸。 在这个滥情的年代,相爱相守何等困难,好在她是幸运的。 霍庭森抽着烟,眯了眯眸,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 第二天是个难得的艳阳天。 徐愉下班后,和霍忍冬约好在咖啡馆见面。 去的路上经过一家书店时,她走进去,打算给两个小朋友买几本故事书。 虽然书生留在公馆很多故事书,但…… 那些都是什么啊,暗黑童话不适合孩子听。 “抱歉。”同样在看书的一个女生不小心碰到徐愉,连连道歉。 很奇怪,徐愉一个被碰的倒没什么,眼前这个女孩子却如临大敌。 徐愉抿了抿唇,朝她温和笑了笑,“没关系,你是b大的学生吗?” 女生穿着一件长款淡蓝色羽绒服,皮肤白皙,短发很漂亮,特别是一双浅褐色的眼睛,如琥珀般美好。 年龄大概十七八岁。 她身上有种浓浓的书卷气,徐愉很容易把她和学生联系在一起。 女生摇头,“不是,我不是b市人。” 徐愉应了声,没再说什么。 来到咖啡馆,霍忍冬朝她招手,“嫂子。” 徐愉走过去,点了杯冰美式。 霍忍冬递给她一张照片,徐愉接过。 照片边缘泛黄,上面是两个人,一个看起来十六七岁的男生和一个看起来八九岁的小女孩的一张合照。 人天生会被美的时候吸引,徐愉定定地看着照片上的女孩。 小女孩剪着短发,一张小脸蛋儿白白的,眼角下有一颗小痣,她笑着,笑容有些腼腆,让人觉得这可能是一个内向的小女孩。 “嫂子,今天找你就是想麻烦你一件事。” “你说。”徐愉隐隐猜出了些。 霍忍冬抿了抿唇,视线落在徐愉手中的照片上,“照片上的小女孩叫许蝴蝶,她是……陈野的亲妹妹,在九岁的时候被绑架,从此杳无音信。如今陈家人都不在了,我想尽可能找到她,可是……” 她有些挫败,“可是我找了很长时间,依然得不到一点音讯。嫂子,你能不能帮我和三哥说说,让他帮忙找找。 那……那真的是一个很乖很乖的小女孩。” 她就要嫁给沈峥了,想最后再为陈野做一点事。 徐愉没什么意见,“好,我会说的。” 她把照片装进包包里,望了望霍忍冬,眸光有些复杂,抬手呷了口咖啡才问出心中许久疑惑的问题,“忍冬,我能问问陈野是谁吗?” 第260章 他看起来就像是长在书香门第中的孩子 霍忍冬顿了下。 这一刻,时间像是静止了,每一个正在咖啡馆里喝咖啡的人都好像被施了定身术,唯独徐愉刚才问出的那句话像是被上了发条一样在她耳边回荡不止。 陈野,好像很久没有人在她耳边提及这个名字了。 她曾经以为关于过去的事已经在她记忆中泯灭,没想到如今仅仅是一个名字,那些久远的回忆就像洪水猛兽向她袭来。 徐愉看着她,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从遇见霍忍冬的第一天开始,徐愉就察觉到这个姑娘不开心。 她总是安安静静,就连笑起来的时候笑容中都夹杂着一些厌世与无助。 徐愉想让她开心,可霍忍冬就像是一个在世界边缘的人,她有些飘渺,仿佛没有人能影响到她,也没有人能够帮助她。 更没有人能走进她的心里。 霍忍冬偏头望了眼窗外,阳光很好,她伸手挡了下有些耀眼的金色光芒。 “忍冬,如果你不想说……” “没关系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霍忍冬打断。 她望着徐愉,笑了,“嫂子,没事的,这不是什么秘密。……不知道三哥有没有和你说过a市陈家?” 徐愉摇头,“没有。” 霍忍冬抿了抿唇,声音淡淡的,“a市陈家早年是书香门第,世代皆是医者,陈野的爷爷陈老先生当时是a市有名的神医圣手。 陈野是那一代陈家独子,那年春天,他来b市,我认识了他。 我们校园初识,相谈甚欢,他很优秀,对我也很好。 我们约定好一起上b大,大学毕业就结婚…… 意外就发生在陈老先生接收一位商界大人物,那位大人物被送到医院时已经咽气。 医院每天生生死死这么多,这本来没什么。 可后来这位大人物的继承人非要把所有的过错全部推到陈老先生这里,说他不是神医圣手,为什么连个人都救不活。 那年除夕夜,陈家小楼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当时陈家十几个人,没有一个人活下去。 陈野……也在那场火灾中丧命。” 说到这,霍忍冬笑了下,唇角轻轻上扬,这是徐愉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一种讽刺的笑。 “可纵火者逃之夭夭。” 听完这个故事,徐愉沉默。 她只是听霍忍冬的描述,就觉得真是天妒英才。 更何况霍忍冬真正经历过那些岁月。 她低头看向手中的照片,面向镜头的少年穿着一件黑色短袖,五官精致,侧脸上一颗小痣,唇角扯着笑,看起来满身少年意气。 他看起来就像是长在书香门第中的孩子,一身朝气,温柔又不失凛然。 “这是他十六岁。”霍忍冬看着照片,她把自己从痛苦中抽出来,笑说,“我十七岁遇到他的,那时候他转来b市。 初遇是我不小心喷了他一身汽水,也喷了我自己一身。 我以为他会生气,匆匆道歉后就拉着朋友跑回班级。 满心忐忑,直到上课后,我看着他走上讲台做自我介绍,才知道原来他就是那个转学生。” 霍忍冬像是想起来什么好笑的事,忽然笑了下,继续说,“他的自我介绍很有意思,班主任打圆场说九中的饭菜很香,吊打其他所有中学,他却只是懒懒敷衍了句,然后目光穿过台下同学,盯着我说,他更喜欢九中的汽水。” “他人很好,因为家里是医学世家,从小跟着陈老夫人学中医,会摸脉。 不知道是谁先发现他这个能力的,只记得那段时间好多同学排着队让他摸脉,竟然还真让几个同学查出一些潜伏的癌。” “他在初春转来九中,冬天离开,嫂子,之前我不相信命,但现在我信了,命运让我们一见钟情,又让我永远失去他。” 霍忍冬眼眶发红,她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角,声音哽咽,“如果他没有死,现在大概是一位很出色的医生,那年高三,他已经参加过保送考试,第二年,他的名字在b大录取名单上。” “嫂子,他真的很好,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有这么一个结局,这不公平。” 第184章 徐愉坐到霍忍冬身边,让她靠着肩膀。 啜泣声传入耳膜,徐愉心烦意乱。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霍忍冬,这样的遗憾单靠苍白的语言根本不可能完成一丝一毫填补。 可世上的事又哪有什么公平,有人生来尊贵,有人生来卑微,有人少年得志,有人英年早逝。 所有的一切终究归于命运。 命运强大到,几乎没有任何人能够对抗它。 人常说谁谁谁逆天改命,但那只不过是他本该如此。 如若命运插手,人世间一切都如同一粒灰尘那般渺小。 后来回到公馆,徐愉坐在霍庭森身边,想了好久最后干巴巴吐出来几个字,“你信命吗?” 闻言霍庭森放下手中的签字笔,低头扫了眼趴在他膝盖上的小妻子,“又胡思乱想什么呢?” 徐愉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霍忍冬给她的那张照片递给他,问,“三哥,你能帮忙找找这个女孩吗?她叫许蝴蝶。” 霍庭森虽然不知道许蝴蝶是谁,但他猜出来了。 因为他认识小女孩旁边的少年。 陈野。 徐愉缓缓讲出霍忍冬讲给她的故事,并且再三让霍庭森保证让他一定要对这件事上心。 霍庭森确实上心了,仅仅一个星期的功夫就查到一点东西。 “许蝴蝶九岁岁被拐卖,十一岁被送到d国暗场,被迫在那里做了三年暗妓,曾用假名山桃,而后不知踪迹。” 蒋盛把资料递给霍庭森,言语间不少悲悯。 霍庭森快速看了看资料内容,“暂时不要告诉其他人,继续找。” “是,三爷。” 徐愉昨晚被折腾得狠,今天一大早就被两个小朋友叫起床,现在坐在玩具房里不停地打哈欠。 朝朝和初初在玩积木,堆了半天,堆出一个四不像。 “姐姐。”鹿椿慢腾腾走进来,坐在垫子上依偎进徐愉怀里,小姑娘看起来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第261章 蝴蝶 “怎么了?”徐愉揉了揉小姑娘软软的发丝。 鹿椿没说话,伸出小手让她看。 不大的掌心中是一只很漂亮的彩色蝴蝶。 蝴蝶扑通两下翅膀,重新落在鹿椿手中。 徐愉拧眉,看着小姑娘,“小椿,你从哪抓的蝴蝶啊?” 鹿椿没说话,从口袋里拿出一片青叶子,然后轻轻用叶子碰了下蝴蝶的翅膀。 不一会儿,蝴蝶扑通着翅膀飞走了。 徐愉有些疑惑,还没问出来小姑娘的意图,鹿椿就跑走了。 鹿椿一路来到霍庭森的书房,没敲门就闯进去,“蝴蝶,蝴蝶。” 小姑娘指着落在书房窗口的彩色蝴蝶。 霍庭森正和蒋盛谈事情,闻言摆手让蒋盛先离开。 他看向鹿椿,又看了看那只彩色蝴蝶,倏地明白鹿椿想表达什么。 “小椿,许蝴蝶就在b市,对吗?” 鹿椿点点头,然后磕磕巴巴表示蝴蝶有危险。 霍庭森皱眉,这样没头没尾的线索帮不了多少忙。 许蝴蝶九岁被绑架,如今已经有十年时间,且不说她样子变了没,恐怕就连“许蝴蝶”这个名字,她都有可能不用。 * 几日后,一场大雪来得毫无预兆。 徐愉就在这样一个大雪日收到霍忍冬的结婚请帖。 她在明年春天结婚。 “麻麻,麻麻。”初初已经能走稳了,小跑到徐愉身边,扑到妈妈的膝盖上,对徐愉手中的这个请帖满是好奇。 徐愉失笑,捏着请帖轻轻地拍了拍孩子的小脑瓜,“初初想要?” 小姑娘点点头,小奶音含糊不清地表示她想要。 徐愉把请帖给她,初初小手拿着这个红本本看来看去,最后看不懂只能又还给妈妈。 徐愉看着初初,脑海中不可避免地又想起霍忍冬的故事。 她抬手摸了摸孩子柔软的脸颊,心想,要是她的初初以后也经历这种事,她该怎么办。 初初一双大眼睛亮亮的,小手捏着徐愉的手,朝她露出软软的笑。 徐愉也笑了,把她抱进怀里,“我们一起去老宅找姑姑玩好不好呀?” 初初说好。 朝朝今天被霍庭森带去公司了,去老宅的就他们母女俩两个人。 雪落满地,徐愉抱着初初到老宅门口时,刚好碰见从里面走出来的沈峥,他身旁是霍忍冬,大概是来送他。 “徐愉,好巧。”沈峥笑道,“初初,会不会叫叔叔?” 初初还有点内向,不敢叫。 沈峥没有勉强,和霍忍冬告别后就进了一辆豪车离开。 徐愉和霍忍冬一起走进老宅,她看到霍忍冬无名指上的戒指,看到她脸上的笑意。 心想这样也好,希望沈峥能够把霍忍冬从过去拯救出来。 人不能一味留在过去,要向前看。 她们先去了二房小楼,霍忍冬要拿点东西。 初初踩着小鞋子跑进去的时候,不小心和另一个小女孩迎面撞上。 小女孩当即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妈妈,妈妈,妈妈。” 小女孩嗓门挺大。 这场景把初初吓懵了,害怕地躲进徐愉怀里。 “哎呦,小小姐,你怎么了?”保姆急匆匆赶过来,一看到自家小姐坐在地上,当即不由分说地把初初说教一顿。 “你这小孩,你知不知道我家小姐是什么身份?” “就你这样走路不看路,迟早要出事,这不知道你家长怎么教你的。” 一连串恶毒的话说出来后,保姆才发觉到徐愉的存在。 她大概是新来的,还不知道霍家主母是谁。 初初委屈地瘪着小嘴,不停地把自己的小身子往徐愉怀里躲。 “麻麻……” 徐愉心疼地把女儿抱起来,目光凌厉地扫了眼保姆,“你照顾不好你家小姐你还有理了?” 保姆显而易见有些心虚,连忙把棠棠抱起来。 “小小姐,您没事就好,咱们不和这些人计较。” 这保姆随了二房一家的势利眼,仗着自己是二房的保姆,连霍家的一些远亲都敢欺负。 徐愉被气笑了,“孙雁好得是贵族出身,现在眼光已经差到这个地步了吗?什么保姆都敢招进来。” 这可把这位大婶气坏了,连正在哭的孩子都不哄了,当即瞪着徐愉,质问道:“你什么意思?我是少夫人招进来的,你说这话不就是在打少夫人的脸,你给我等着,少夫人不会饶了你。” 哦。 这下明白了。 原来是徐贝希的保姆。 那就不奇怪了,很符合她的审美。 初初趴在妈妈怀里,两只小手紧紧搂着徐愉的脖子,徐愉也懒得再搭理这位大婶。 “赶快哄你的小小姐吧。”徐愉扫了眼她怀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女孩。 心想,真不愧是徐贝希的种,这说哭就哭的能力初初根本比不上。 恰好这时,霍忍冬拿着一个手工缝制的小挎包出来,看到客厅里的场景,下意识皱了皱眉。 保姆一看到她,立刻告状,“六小姐,您看看这个女人成什么样子,擅自来我们二房就算了,还把小小姐打哭了。” 霍忍冬扫了眼在保姆怀里哭的孩子,蹙眉。 说实话,她不是太喜欢这个孩子。 “这是霍家家主夫人,哪能让你污蔑?”霍忍冬撂下这句不咸不淡的话,走到徐愉身边,把她亲手做的小挎包送给孩子,“初初,姑姑送你一个礼物,喜不喜欢?” 孩子抱着精致的小挎包,含糊不清说谢谢姑姑。 “不客气。”霍忍冬看向徐愉,又扫了眼紧张的保姆,莞尔一笑,“嫂子,不过一个佣人罢了,她顶撞你,我就让她走。” 而后,霍忍冬看向保姆,淡淡开口,“今天晚上,我爸妈回来后,我希望你能主动离职。” 保姆不是傻子,现在终于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 吓得厚厚的嘴唇都在颤抖,话也说不完整,“六小姐,您……您别这样,我错了。” 霍忍冬笑了,“你又不是冒犯我,向我道什么歉?” 她说话声音很淡,可就是让保姆感觉到一股压迫感。 她更加害怕,连连向徐愉道歉,说她有眼不识泰山,恨不得当场给徐愉跪下。 第262章 今晚多保重 来到香雪兰,徐愉还在想着刚才那一幕。 在她印象中,霍忍冬一直是个文文静静的性子,如果不是今天的事情,她也不会知道原来霍忍冬还有这样凌厉的一面。 在香雪兰玩了很久,直到初初困了,徐愉才带着孩子回家。 公馆里,朝朝已经被霍北送回来了。 “妈妈。” 小家伙一看到徐愉,立刻倒腾着两条小腿跑过去。 朝朝已经快三岁了,长相随霍庭森多一些,但眉眼间又染着徐愉的精致。 第185章 以前闻戾经常说,两个小朋友都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小朋友扑进妈妈怀里,奶声奶气地说妈妈我好想你哦。 徐愉把睡着的初初给容婶,然后蹲下身抱了抱一天不见的小朋友。 “朝朝,今天在爸爸公司玩得开不开心呀?” “开心。”朝朝点点头,“爸爸给我买了好多好多好吃的,有炸鸡块,还有炸薯条,还有我最快吃的糖葫芦,还有章鱼小丸子,唔……妈妈,还有好多好多。” 徐愉脸黑了。 这男人净给孩子吃一些垃圾食品。 自从朝朝长大后,两人的角色仿佛对调了一样。 以前是她偷偷给朝朝买小吃,现在变成霍庭森了。 气归气,但徐愉不会在孩子面前发脾气,抬手揉了揉孩子的小脑瓜,徐愉笑道:“吃了这么多呀,那朝朝小朋友,你今天还能吃晚饭吗?” 朝朝摇摇头,小脸蛋儿红红的,大概是有些不好意思,“妈妈,吃……不下了。” 徐愉也没生气,往孩子柔软的脸颊上亲了亲,“吃不下就不吃了,妈妈哄你睡觉好不好?” “好。”朝朝刚好打了个小哈欠。 玩了一天,确实到睡觉时间了。 把朝朝哄睡后,徐愉一边离开儿童房一边拿着手机给霍庭森打了个电话。 准备秋后算账。 万一明天朝朝拉肚肚,她饶不了这个狗男人。 电话打了一遍,没打通。 徐愉刚准备打第二遍,忽然从楼下传来一阵引擎声。 她抿了抿唇,连忙下楼去门口。 可刚到门口,就看到院子里那辆黑色迈巴赫的车门被从里面推开,随即下来的是一条白皙纤瘦的长腿。 不过几秒钟,徐愉就看清来人是谁。 宋有思身上是一件淡绿色连衣裙,她身形挺瘦的,后背的蝴蝶骨若隐若现,在这雪夜中显得格外漂亮。 一双黑色绒面高跟鞋踩在白雪皑皑上,看样子是想去车身的另一边。 只不过她还没到,蒋盛就飞快地从副驾驶钻出来,打开后车门把喝醉酒的霍庭森扶出来。 离得有些远,宋有思此刻背对着她,徐愉看不清这人脸上到底什么表情。 不过她也不在乎,她现在心情很不爽。 一把打开门,穿着拖鞋快速走出去,走近后才听到宋有思的声音。 “蒋助,我来扶庭森就好。” 蒋盛面露难色,还没回答,就猛然看到徐愉冷着脸走过来。 完了。 三爷完了。 “你不知道霍庭森是有妇之夫吗?”徐愉走过去,把霍庭森的手臂搭在她脖子上,作势要把他弄回家。 她冷眼对着宋有思,两个女人眼中的战争一触即发。 雪还在下,蒋盛连忙从车里抽出一把伞帮三爷和夫人撑着。 至于宋小姐。 暂时淋着吧,他怕他要是给宋小姐撑伞,以夫人现在的怒气值,他会死无全尸。 宋有思扬起红唇,看着徐愉的目光很平静,她总是这样游刃有余,感觉手中握着万事。 徐愉最讨厌她这个样子。 “霍太太,女人善妒可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我和庭森清清白白。” 清白个屁。 徐愉费了好大力气才让自己忍住没把这句话骂出来,她抬眼盯着宋有思,“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听出她话里的讽刺,宋有思不甚在意,反而轻飘飘问出一句,“霍太太这是想收拾我?” “你想多了。”徐愉扫了眼靠在她肩膀上的男人,皱眉,重看向宋有思,“我只会关起房门收拾霍庭森。” 这句话成功让宋有思变了脸色,她咬了咬牙,秀眉紧蹙,似乎是没想到徐愉竟然这般伶牙俐齿。 看着她吃瘪,徐愉笑了,“让司机把宋小姐安全送回家。” 说完,她扶着霍庭森慢腾腾地回别墅。 蒋盛站在原处看着两人的背影甚是欣慰。 三爷,您一定要和夫人好好过。 还有,今晚多保重。 “哎呦,夫人,三爷这是怎么了?”桐姨见他们回来,立刻放下手里抹布帮徐愉扶霍庭森。 徐愉皱了皱眉,“喝醉了。” 她和桐姨一起把霍庭森扶回卧室,徐愉盯着霍庭森冷笑一声,“桐姨,你先出去吧,这里暂时不需要你。” “是,太太。” 桐姨离开后,徐愉往床边坐下,男人倒在床上,眉心蹙着,看起来很难受。 一身浓郁的酒味,也不知道他这是喝了多少。 霍庭森的酒量算是比较厉害的,能把他灌醉,徐愉不敢想象今晚的酒桌上到底有多少酒。 “霍庭森。”徐愉戳了戳他的脸颊,“快醒醒。” 男人没反应。 “霍总。” 还是没反应。 徐愉无奈,去浴室拿出一条热毛巾帮他擦了擦脸和手,然后扔了毛巾把他弄进被窝里。 她跪坐在床上,白皙的指尖利索地抽出男人脖间的领带。 他这领带本来就松松垮垮,徐愉在心里骂他不守男德。 随后,她拿着睡衣去浴室洗了澡,回来钻进被窝里搂着他睡觉。 徐愉懒趴趴地打了个哈欠,算了,明天再找他算账。 可还没睡多长时间,半梦半醒之际,徐愉忽然感觉自己的睡裙被人从身后掀开,紧接着她就被带着趴到床上。 脸颊埋在枕头里,徐愉蹙眉,指尖抓紧淡粉色的床单,指腹有些发白。 身后的男人三两下扯掉身上的衣服,俯下身吻她。 徐愉后颈被他捏得有点疼,她咬了咬唇,声音近乎嘤咛,“霍庭森,你轻点。” 第263章 头疼 身后是男人低哑性感的音线,“轻点?你确定?” 徐愉皱着眉,眼尾泛出泪,倏地把脸重新埋进枕头里,“你快点。” 霍庭森轻笑,低头吻着她的后背,依旧那副慢慢悠悠姿态。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徐愉感觉自己身体腾空,她困得很,脑袋又晕乎乎的。 半眯着眼,分不清现在是何时。 直到一股沐浴露的淡香味传入鼻尖,徐愉才发现她原来是在浴缸里。 水温正好,她身体酸痛,这会儿舒舒服服地闭上眼睛。 可后背蝴蝶骨那里总是痒痒的,像是羽毛轻轻在撩拨,好难受。 徐愉艰难地睁开眼睛,皱着眉,“痒。” “醒了就别睡了。”目的达到,霍庭森一把把她从水中捞出来,放在洗手台上。 温水洒了一地,徐愉脚底仿佛能感觉到水汽漫上来产生的潮湿。 她咬了咬牙,莫名其妙的委屈忽然涌上来,一低头往霍庭森坚硬宽阔的肩头落下一口整齐的牙印。 男人闷哼一声,指尖用力掐着她的腰,然后把她从洗手台上拉下来。 一番欢爱过去,徐愉趴在床上。 卧室窗帘半开,隐隐可看到窗外湛蓝色的天空。 时间接近破晓。 徐愉动了动酸痛的手臂,下意识从床头柜上拿到烟盒和打火机,递给霍庭森。 “不抽了。”霍庭森把她拥进怀里,低头吻着她的额头,“头疼。” “……”呵呵呵。 他头疼个鬼,折腾一夜才疼? 徐愉哼了声,把烟盒把打火机扔回原处,以前这个时候她都困得不行,今天却格外有精神。 徐愉觉得这肯定是上帝指引让她对霍庭森秋后算账。 她撅着屁股和他拉开距离,指尖戳了戳他的胸膛,“亲也亲了,做也做了,现在说正事。” “嗯。”霍庭森声音很懒。 抬手重新把她捞进怀里。 徐愉动了动身子,“你别抱我。” 霍庭森往她小臀上掐了两下,“老实点。” “流氓。”徐愉锤了他一下,才说,“你昨晚是怎么回事?不是醉了吗?怎么还有功夫睡我?霍庭森,你是不是装醉?” “嗯。”霍庭森闭着眼睛看样子很困,声音也有点含糊,“让你给宋有思下马威,不然她总是觊觎你老公。” 他笑了下,大概是很满意徐愉昨晚的表现,又往她屁股上掐了两下。 徐愉拍开他的手,有些烦,“这事你也有责任,烦死了,世界上是只有你一个男人吗?这个宋小姐也烦。” “她调回国内了,酒局上不可避免要见面,能推的我都推了,昨晚那个实在是推不掉。”霍庭森解释,“不烦了,我昨晚不是哄你了吗?” 哄她? 他就那样哄的? 徐愉瘪瘪嘴,“不要脸,你那是什么哄人?你明明是在满足自己的私欲,说的倒是好听。” “有吗,我觉得你挺舒服的。”霍庭森淡淡道,从喉咙里溢出一声轻笑。 “……” 不要脸。 “乖,不闹了。”霍庭森扣着她的后背把她弄进怀里,眼眸合上,眼尾垂下一个很小的弧度。 第186章 徐愉咬了咬唇,趴在他怀里说,“你以后不许再和宋有思单独相处,昨天我都看到她和你一起坐后座了,她碰你了没?” “没有。”霍庭森回应她,“你老公很干净的,只有你。” 他这似乎也算是甜言蜜语,徐愉心里想。 于是美滋滋地闭上眼睛,没过一会儿,空气中响起一道软软的声音。 “霍庭森,其实你可以多说些情话,我爱听。” “好,都听你的。” * 昨晚徐愉走后,霍忍冬没几分钟就接到沈峥的电话。 “忍冬,我的表大概是落在你房间里了。”沈峥在那边说。 霍忍冬答应他帮他找找。 她加快脚步回到小楼,果然在自己房间的洗手台上发现一块百达翡丽表。 大概是沈峥洗手时落下的。 霍忍冬握着这块表,靠在洗手台边。 她看着这款男士手表,脑子里倏地浮现出沈峥今天吻她的样子。 男人的薄唇有些微凉,贴在她唇上就像是一片沾着清晨露水的花瓣轻轻扫过。 沈峥身上有种近乎凛冽的沉香味,很淡,但沁人心脾。 霍忍冬走出去坐在床边,回想着他说过的话。 他今年三十二岁,比她大了接近七岁。 男人本就拥有一张好皮相,经过岁月的沉淀后愈发沉稳诱人。 他向她明明白白表达占有欲,却又温柔地守住两人之间的一些防线。 说实话,这样的男人很容易引起姑娘沉沦。 如果她没有遇见过陈野,想必也会为沈峥心动。 楼下传来糖炒小排骨的味道,霍忍冬抿了抿唇,低头给沈峥发了条信息。 “找到了。” 沈峥:“我明天过去取。” “好,我在家等你。” 第二天一大早,霍忍冬还没醒,昏昏沉沉间听到楼下传来嘈杂的声音。 她以为又是小孩子在闹,就用被子蒙住头继续睡。 不一会儿,房门被从外面敲响。 霍忍冬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话,但她太困了,于是就随便应了声。 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沈峥一身黑色西服,同色系大衣搭在臂弯。 他关上门,把外套挂在墙边的衣架上,朝着床边走去。 霍忍冬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只留下一只手腕落在床单上。 姑娘手指白皙有肉感,腕间戴着一个烟紫色的手镯,烟紫色更趁得她皮肤通透。 霍忍冬给人的感觉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孩子。 沈峥在床边坐下,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她的手,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她的手背。 他弯了弯唇,心想这姑娘可真乖。 刚这样想,霍忍冬另一只手就掀开被子,她没睁眼,但知道来人是沈峥。 “你怎么来了?” 她睡得昏沉,完全忘记手表的事。 沈峥捏着她的手指回答,“来取表,忘了吗?” “嗯……”因为困顿,霍忍冬声音有些含糊,“手表在床头柜里,你自己拿吧,我好困。” 说完她闭着眼睛似乎又睡着了。 沈峥轻笑一声,转身拉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手表戴上。 他没有忽略抽屉里的几张照片。 照片边角泛黄,看起来有些年头。 第264章 手表 都过去了。 人都要做有些过去才算完整。 * 霍忍冬睡到八点才醒,她坐床上迷糊一会儿,掀开被子下床。 还没走两步,就睁圆眼睛彻底清醒了。 “沈峥,你……怎么在这里?” 说完这话,霍忍冬立刻低头检查自己身上的衣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睡衣穿得好好的。 沈峥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她身边,抬手拢了拢她的发丝。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脸颊,引起细微颤栗。 霍忍冬捏了捏手指,卷翘的睫毛垂在眼睛上,轻轻颤动。 “取表。”沈峥道。 低沉的声音落入她的耳膜,霍忍冬这才想起来今早发生的事。 她看了眼他腕间的手表,眨了眨眼,“那你再坐一会儿,我去洗漱。” “嗯。”沈峥低头往她鼻尖上落下一个吻,随即又捏了捏她的脸,“我等你。” 霍忍冬抿了抿唇,小声应下。 来到洗手间,她反手关上房门,站在洗手台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长发凌乱,脸颊因为睡得太久有些红,关键是还没洗脸,真不知道沈总这人怎么亲下去的。 霍忍冬叹了口气,打开水龙头,捧起一把水先洗了洗脸。 洗漱后,霍忍冬去衣帽间换了条裙子。 然后拿着一件白色的大衣走出来。 “在家吃早饭吗?”沈峥收起手机问。 霍忍冬摇了摇头,反问,“你吃了吗?” “还没。” “那我和你一起去饭店吃。” 两人下楼时,孙雁正抱着棠棠坐在客厅看电视,小孩一看到霍忍冬就小跑过去想让姑姑抱。 霍忍冬不太想抱这个小孩,于是就摸了摸她的小脑瓜,“姑姑今天身体不舒服,你让奶奶抱吧。” 棠棠一听,往地上一坐,立刻开始哭,一边哭一边说想让姑姑抱。 霍忍冬被吵得头疼。 孙雁皱了皱眉,“小六,你抱抱棠棠怎么了?哪有你这样当姑姑的。” 她语气里的责备很明显。 棠棠是他们一大家子的心肝,偏偏在霍忍冬这得不到疼爱。 “妈,我说了,我今天不舒服。”霍忍冬声音有点冷。 她就是不喜欢这个小孩。 同样是这个年龄的初初,她就非常喜欢。 孙雁脸色一黑,想骂她两句,但碍于沈峥的面子,只好作罢。 沈峥怎么会看不出孙雁的态度,他轻飘飘地扫了眼坐在地上的小孩,沉声道:“别哭了,站好。” 他声音比霍忍冬还冷。 棠棠被吓到了,哭也不敢哭了,生怕被打屁屁,于是忙不迭从地上爬起来乖乖站好。 沈峥还算满意,声音缓了点,问她,“姑姑身体不舒服,我抱你行不行?” 棠棠还小,话都说不利索但已经学会害怕了。 “不……不要。” 沈峥也不太想抱孩子,于是就越过小孩和霍忍冬一起离开。 全程都没有和孙雁打招呼。 孙雁气得皱起双眉,但又没有任何办法。 谁让沈家有权有势呢。 这段时间霍庭森有意铲除他们二房安排在公司的人,眼看着他们就要被架空,她和霍博江不是一般的着急。 就在这个时候,沈峥说要娶霍忍冬。 他们想也不想就答应了,目的就是为了沈峥能够帮助他们。 可这沈峥明显不是太好拿捏的人,更何况他还和霍庭森有交集。 孙雁叹了口气…… 去餐厅的路上,霍忍冬坐在副驾驶,偏头看着窗外的雪花。 “沈峥,你这几天不忙吗?”她问。 这几天沈峥几乎每天都陪着她吃吃喝喝,他都不需要搭理公司的吗? 沈峥握着方向盘,失笑,“陪未婚妻的时间还是有的。” 霍忍冬抿了抿唇,刚想说什么,余光忽然看到一辆奔驰飞速向他们这边。 “沈峥……”两个字还没说出口,霍忍冬就感觉到整个世界都地震了。 巨大的冲力让她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一阵疼痛贯穿全身,随即失去意识。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入目就是洁白的墙壁,难闻的消毒水味传入鼻尖。 霍忍冬眨了两下眼,似乎还没从车祸中回神。 “忍冬,你怎么样?”徐愉见她醒来,立刻担忧地问。 霍忍冬目光落在她身上,张了张嘴,小声说了几个字。 但徐愉听不清,她低身把耳朵凑近霍忍冬,“忍冬,你刚才说什么?” 唇瓣苍白干涩,喉咙像是被刀片割烂过。 身体不知什么地方一阵一阵疼,是那种钻心的痛。 霍忍冬艰难地动了动手指,“沈峥……沈峥怎么样了?” 她想起车祸前沈峥在她耳边说的话,眼眶湿润。 这次徐愉听清了,她连忙安慰,“别怕,忍冬,沈峥没事,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现在在你隔壁病房。” “真的吗?”霍忍冬声音沙哑。 徐愉点头,帮她擦了擦眼泪,“真的,你身上还有伤,别乱动。” 霍忍冬根本说不清她到底那里受伤了,全身都疼,仿佛在针床上滚了一遍。 徐愉见她痛苦地蹙起双眉,抬手抚了抚她的鬓发,“你身上的皮外伤比较多,好在都是小伤,养几天就没事了。忍冬,好好养伤,其他的别担心,有三哥在呢。” 霍忍冬点点头,她现在很累,所以又慢慢闭上眼睛。 见她重新睡着,徐愉松了口气,暂时离开病房。 第187章 她去了icu外,霍庭森站在玻璃外,玻璃那边的男人生死未仆。 徐愉叹了口气,靠进霍庭森怀里,声音哽咽,“我没和忍冬说,霍庭森,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一切都那么好,为什么忽然就变了。 霍庭森拥住她,安慰道:“沈峥会没事的,我已经在找肇事人,很快就会有结果。” 当晚,霍忍冬忽然发了高烧。 整个人都昏昏沉沉,无意识说着呓语,她声音太小,徐愉根本不知道她到底在说什么。 这场高烧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也就第三天,沈峥才真正脱离生命危险。 车祸那天,他用尽全力改变汽车的行驶轨道,奔驰撞上了驾驶座的位置。 这才保住霍忍冬的生命。 第三天深夜,连日高烧褪去,霍忍冬才清醒一些。 眼皮很沉,仿佛被两把大锤压着,她哑着嗓音呓语,“沈峥……沈峥怎么样?” 第265章 自责 霍忍冬又断断续续低烧四天,除了高烧退去那晚问沈峥怎么样,其他时间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第七天,沈峥昏迷不醒,霍忍冬又低烧不退。 徐愉很煎熬。 目前沈峥受伤的事还没有告诉外界,但他毕竟是沈家的掌权人,如果他再不醒,这件事也瞒不住了。 第七天晚上,徐愉坐在霍忍冬的病床边,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叹了口气。 朝朝趴在床边用一双明亮亮的大眼睛看着霍忍冬,他有些疑惑,为什么姑姑这么喜欢睡觉。 都好久好久了。 “妈妈,姑姑很困吗?”朝朝问。 徐愉抬手揉了揉孩子的小脑瓜,叹了口气,“嗯,姑姑最近有点累,朝朝困不困?妈妈哄你睡觉?” 朝朝摇头,“不要,我想等姑姑醒来再睡。” 徐愉指尖轻颤,这时间,病房里的暖风仿佛忽然变得很燥热,像是篝火炙烤一样。 她皮肤有点疼,目光落在霍忍冬身上,蹙眉。 没一会儿,门口忽如其来的嘈杂声打破一室宁静。 徐愉皱着眉出去,一打开门就看到孙雁和霍博江。 “起开。”孙雁一把推开挡在她面前的小护士,“我看望我女儿还需要你的同意?你以为你是哪根葱。” 小护士眼眶发红,“三爷有命令,除了夫人其他人不能打扰六小姐休息。” 孙雁气得直瞪眼,“我是霍忍冬的母亲,我为什么不能看我女儿?霍庭森管的未免太多了吧。” 她作势就想闯进病房,不料手还没碰到门,徐愉就从里面打开门走出来。 孙雁正好有气没处发,于是瞪着徐愉,“徐愉,我女儿受伤你竟然不告诉我,你安的什么心?” 徐愉关上门,虽然霍忍冬有可能听不到,但她还是不想接下来的对话传入病房。 徐愉扫了她一眼,冷声,“孙雁,你能别在这虚伪吗?忍冬出事那天,我给你打了几十个电话,你接了吗?” “我那天忙。”孙雁心虚。 徐愉挑了挑眉,懒得拆穿她的把戏,“就算你不想接我的电话,但我也给你发信息了,你总不能没看到信息吧。” 孙雁不说话了。 信息和电话她都看到了。 但她当时根本不相信,认为这纯属是徐愉的恶作剧。 直到一个星期以后她才意识到不对劲。 说实话,孙雁心里现在也没多少心疼,毕竟她对霍忍冬这个亲生女儿压根没多少感情。 当初她和霍博江商量好只要霍淮书一个儿子,如果不是那场意外,霍忍冬根本不会出生。 徐愉盯着孙雁,目光炯炯有神,不放过她的任何一丝一毫神色变化。 很遗憾,她在孙雁脸上丝毫没有发现任何来自于一个母亲的担心。 徐愉扯了扯唇角,眸底掠过一抹讽刺。 “忍冬低烧不退,如果你真的还有一点做母亲的良知,我希望你进去之后能够保持安静。”徐愉冷淡说。 孙雁最见不得别人朝她甩脸色,眉毛倒竖,眼神狠狠定在徐愉身上,刚想说点什么,手臂上忽然传来一阵刺痛。 霍博江掐住她的手臂,压低声音,“行了,孙雁,你消停点,现在最重要的是小六。” 孙雁快要脱口而出的话顿时被堵住喉咙里,她倏地噤声。 夫妻俩进去病房,朝朝立刻跑到徐愉身边,小声说让妈妈抱。 徐愉把孩子抱进怀里,坐在一边的小沙发上。 孙雁看了看病床上的女儿,皱眉,“从小到大,什么都做不好,开个车都能出车祸,我还指望她能干出什么事?就她这副样子,说不定和沈家的联姻也得黄。” 她还不知道霍忍冬是和沈峥一起出的车祸。 医院的人只知道高级病房里住进来一个大人物,却都不知道是谁。 就连平日里进出沈峥病房里的护士和医生,也都是霍庭森手下的人。 听到这话,徐愉皱眉,把困困的朝朝搂进怀里,目光落在孙雁身上。 毫不掩饰眸底的嘲弄。 她一直以为孟蓝英那种母亲已经算是极品了,没想到孙雁更加极品。 都是自己的孩子,忍冬到底哪里得罪她了? 霍博江倒是真心疼自己的女儿,但那点真心也可以忽略不计。 他俩没留几分钟,说是有急事,走得毫不留情。 徐愉抱着睡着的朝朝走到门口,朝守在沈峥病房门口的保镖看了眼。 保镖连忙走过去,“夫人,您有什么事?” “刚才走的那两个人,如果再来,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进来。” 回到病房,徐愉刚把朝朝放在陪护小床上,就见霍忍冬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眼睛。 徐愉连忙帮孩子盖好被子,走到病床边,按了下呼叫铃。 “忍冬,我马上叫医生,你千万不要睡了。”徐愉握住她的一只手,皱着眉注视她。 霍忍冬抬了抬眼皮,可没过几秒钟,又合上眼帘。 她声音疲惫,喉咙里像是吞了黄连那般苦,“沈峥……” “他没事,忍冬,你别担心,沈峥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就在你的隔壁病房。”徐愉连忙道,生怕说晚一会儿,霍忍冬又要合上眼帘。 医生过来检查后,道:“霍小姐已经没有大碍,低烧已经退了。” 徐愉松了口气,又问了医生一些问题,得到的都是好的答复。 医生走后,徐愉把霍忍冬从床上扶起来,拿了杯水喂她。 喝完一杯水,霍忍冬靠在床头,动了动手指,身体似乎恢复了一些力气,眼皮也没有那么重了。 徐愉坐在她旁边,握着她的手,“忍冬,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嗯,谢谢你。”霍忍冬唇色发白,她目光游离,显得有些呆。 长发垂在身前,肤色苍白,整个人像是一张薄薄的纸片那般脆弱。 “阿愉,沈峥怎么样?”霍忍冬问,“我记得我们是一起出车祸的。” 徐愉抿了抿唇,依旧握着她的手,“沈峥还在昏迷,但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闻言,霍忍冬闭了闭眼,一滴泪从她眼角坠下。 都是因为她,如果她选择把表给沈峥送过去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都是因为她。 第266章 哄你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坠下,霍忍冬第一次这么外放地哭,“阿愉,是我的错,如果那天我没让沈峥来取表,肯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一边哭一边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无论徐愉怎么阻止都没用。 徐愉抱住她,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忍冬,你别这样,不是你的错,有些事情是注定的,无论我们做什么都改变不了。” 霍忍冬抬手回抱她,嗓音就像是吞了刀片一样沙哑,“是因为我,如果我拒绝他来取表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阿愉,沈峥是被我害成这样的。” 她像是陷入了某个死局中,内疚和自责把她填满。 她哭了很久,直到徐愉说让她去看看沈峥,她才止住哭泣。 霍忍冬身上的伤还没好,但也没什么大碍。 她走到隔壁病房门口,目光落在门上,抬了好几次手都没有触碰到门。 徐愉站在她身边,静静陪着她。 霍忍冬抿了抿唇,抬起的指尖轻微颤抖,轻轻推开面前的病房门。 她走进去,就看到沈峥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 很安静,像是死了一样。 霍忍冬脚步微顿,她捏紧自己的手指,但因为刚刚苏醒,身体没有多少力气,她的指尖也有些软。 徐愉识趣地离开,让霍忍冬和沈峥单独相处。 一声“咔哒”关门声消失后,霍忍冬像是被碰到了某个机关。 关闭这机关,让她彻底从混沌状态回到现实中。 沈峥受伤了,因为她。 霍忍冬一步一步走过去,她看着病床上的男人,轻轻握住他的手,就像那天早晨他握住她的手一样。 第188章 “沈峥。”霍忍冬轻轻叫他,“你别睡了。” 男人没有丝毫反应。 可能是刚才已经发泄过了,现在霍忍冬脸上没有丝毫眼泪。 她从来都是一个理智的人,这时候哭是最没用的。 她看着这个男人,又想起他们当初在私房菜馆见面的时候,他紧张的自我介绍仿佛在她耳边回荡。 我叫沈峥,今年三十二岁…… 一阵风从窗外吹进来,扰乱她的回忆,霍忍冬捏了捏他的手指,眉心轻蹙,忽然从心底生出一种失落。 她很熟悉这种失落,陈野离开的时候,她也有这种失落感。 往事一幕幕浮现,霍忍冬忽然鼻头发酸。 明知眼泪没用,可这个时候还是控制不住掉眼泪。 为什么,为什么她在乎的人一个个都要离她而去? 过去是陈野,现在是沈峥。 就在霍忍冬快要再度失控时,静谧的空气中忽然响起一道低沉沙哑的声线。 “别哭。” 霍忍冬瞬间僵住,眼泪挂在眼睫上要掉不掉。 她低头望去,沈峥正望着她。 “你……你什么时候醒的?”霍忍冬手忙脚乱地擦掉脸上的眼泪,湿润的目光紧紧盯着他。 她没注意到现在自己还正握着沈峥的手。 沈峥动了动手指,也没能把自己的手指从她手中抽出来。 “你哭的时候。”沈峥回答。 霍忍冬抿着唇没说话,但她眼眶还在哄红。 看起来可委屈了。 沈峥没受伤的手被她握住,另一只手臂有伤。 他无奈,“忍冬,你这样,我怎么帮你擦眼泪。” 他眼神示意被她握住的那只手。 霍忍冬不松,看着他,声音低低的,“没关系,我不用帮我擦眼泪。” 说完,她倏地想起来要叫医生,连忙按下床头的呼叫铃。 医生检查后,确认沈峥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医生刚走,徐愉就和霍庭森一起过来了。 霍庭森站在床边拍了拍沈峥的肩膀,“醒了就好。” 沈峥望着他,眼中的感激无法用言语来说。 霍庭森明白他的意思,“兄弟之间,无需言谢。” 霍庭森和徐愉来得快,走得也快,他们把时间和空间都留给两人。 “咔哒”一声病房门被关上,霍忍冬立刻走到病床的另一边,抬手轻轻把沈峥手臂上的衣服撸上去。 男人小臂上果然绑着厚厚的绷带。 沈峥怕她担心,皱眉,“忍冬,别看了,都是小伤。” 霍忍冬对他这句话充耳不闻,抬眸盯着他,“还有哪里受伤?” 她双眸乌黑,因为刚才哭过的原因,现在眼睛里的光芒亮亮的。 如今又有点委屈地看着他,沈峥拒绝不了这样的霍忍冬。 沈峥说出几个地方。 霍忍冬解开他的衣服,一一看了看。 腹部的伤最严重,其次是大腿上的,然后是手臂上的。 “忍冬。”沈峥抬起没受伤的胳膊拉住她的手腕,让她坐在病床边。 霍忍冬垂着眸,眼眶发红,但她没哭。 这时候哭什么忙也帮不上,只会让沈峥担心。 她这强忍着的模样自然逃不过沈峥的眼睛,他蹙眉,拇指指腹轻轻摩挲她的手背。 几天而已,他摸着她手就瘦了。 “忍冬,这不是你的错。”沈峥道,“所以,不要自责。” 霍忍冬垂着头,因为哭过声音有鼻音,“可是如果那天你没有来霍家,我们也不会出车祸,你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如果我把手表给你送过去,也不会出现这种事。” 她说完,沈峥眉头皱得很深。 他还记得车祸那天的场景,很明显,这场车祸是有人蓄意为之。 即使那天他没有去霍家,这件事依旧会发生。 思及此,沈峥望向霍忍冬,道:“忍冬,不管那天我有没有去找你,这件事都会发生,严格来说,这件事是我的错,策划车祸的人有可能是我的仇家。” 他这样说,霍忍冬心情好了点。 她最怕的就是因为她让别人受伤。 沈峥握着她的手,继续说:“所以别哭了好不好?” 说完,他仿佛逗她道:“你再这样哭,我可就要不顾医嘱了。” “为什么?”霍忍冬反问。 “哄你。” 如果不是身上有伤,他早就把她抱进怀里了。 霍忍冬默了默,脸蛋儿悄悄红了,“不行,你乖乖躺着,我已经不哭了。” “那就好。”沈峥挑眉笑,“可不能言而无信,明天也不能哭。” “知道了。” 第267章 不要脸 不出沈峥所料,这场车祸的背后策划人确实是他在商场上的一个仇敌, 那天,霍庭森把人交给他,“随你处理。” 沈峥坐在病床上,冷冷扫了眼被保镖扣着的男人,那眉眼间是从来没让霍忍冬见过的凛然。 后来徐愉才听说那男人下场很惨,原来沈峥的手段也不是多善良。 她还一直以为沈峥是个漂亮温柔暖男呢,没想到和霍庭森一样是头狼。 不过是披着羊皮罢了。 这样的人往往更可怕。 大雪初停,徐愉今天不用上班,吃完早饭就懒懒地躺在沙发上晒太阳。 冬日的阳光格外温暖人心。 初初撅着小屁股趴在她怀里睡得香香的,这小姑娘很喜欢睡觉呢。 徐愉慢慢闭上眼睛,快睡着时,忽然听到手机铃声。 她连忙从沙发上爬起来,接过桐姨递来的正在响铃的手机。 是徐中实打来的。 徐愉抿着唇看着来电页面,两秒后才接听电话。 “小愉,是爸爸啊。”徐中实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谄媚得明显。 徐愉不明白他怎么能这么自然地说出这句话,目光平静,脸上没多少情绪,“有事吗?” 徐中实笑了几声,“也没什么事,小愉,我们过去毕竟是一家人,你过得不好,爸爸也会担心。” “还有事吗?”徐愉问。 徐中实又笑了笑,“这不是公司出了点事,爸爸想从你那借点钱。” 徐愉扯了扯唇角,她靠在沙发上,偏头望着窗外的金色光线。 徐中实的话落在她的耳中尤为讽刺。 “我没钱。”徐愉说,“徐先生,我记得霍庭森好像给过你钱吧,那些钱还不够我这些年的抚养费吗?” 但凡徐中实过去对她有一点父女情,她都不可能这样无情。 可笑的是,从小到大,她几乎没有在徐中实和孟蓝英身上感受到过任何感情。 “这次公司的缺口比较大,小愉,我们毕竟当了几十年父女,你难道对徐家没有一点感情吗?” 徐中实恬不知耻。 徐愉抿了抿唇角,神色不变,“徐中实,你把徐露微,你的亲生女儿都卖了,你还指望我这个野孩子对徐家有什么感情吗?” 说完这句话,徐愉就挂了电话。 初初不知什么时候醒的,垫着自己的小下巴趴在徐愉腿上。 一双黑溜溜的眸子眨呀眨。 小姑娘抬起小手轻轻地拍了拍徐愉的衣角,含糊不清地叫妈妈。 徐愉心脏回暖,她笑了,放下手机把他们家小宝贝抱进怀里,“初初,你什么时候醒的呀?是不是妈妈吵醒你的。” “麻麻。”初初往她怀里蹭,小手紧紧地搂着徐愉的脖子,看起来像是在安慰她。 徐愉眨了眨眼,孩子身上淡淡的奶香味萦绕在她鼻尖,她笑了笑,“初初,妈妈真的好幸运。” 徐中实在徐愉那里碰了钉子,于是转头去华信找霍庭森。 此刻,华信顶层办公室。 闻戾正在逗朝朝,“小朋友,叔叔和你说哦,你爸爸年轻的时候可不要脸了。” 朝朝抱着闻戾的腿眨巴眨巴眼睛盯着他,对自家老爹的八卦很感兴趣。 闻戾低身把孩子抱起来,偏头瞅了眼办公桌后的男人,轻嗤一声,“有点少儿不宜,等你长大一点,叔叔再和你说。” 话落,一根钢笔擦着闻戾的耳边摔在地上。 他扭过头,皱眉,“不是霍三儿,你这是心虚了?信不信我告诉你儿子你年轻时做的那些不要脸的事。” 霍庭森靠在办公椅上,指尖敲着办公桌,似笑非笑地盯着他,“说说,我年轻时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 “你清楚。”闻戾唇角露出一抹邪气的笑,捞着朝朝说,“小朋友,你看,我说中你爹的心事,他恼羞成怒了。” 朝朝伸出小手抓了抓自己的小耳朵,托闻戾的福,小朋友成功对这件事感兴趣。 “爸爸,你不要脸吗?”小朋友直接省略“年轻时”这三个字。 闻戾乐不可支。 霍庭森满脸无奈。 第189章 “朝朝,别听闻叔叔瞎说,他最不要脸。”霍庭森翻来一份文件,冷飕飕扫了眼闻戾,“悠着点,别把朝朝带坏了。” 闻戾对他的话置若罔闻,拍了拍孩子的小脑瓜,“小朋友,想不想吃好吃的?叔叔带你去,想吃什么吃什么。” “真的吗?”朝朝亮着大眼睛问。 小家伙很期待。 “真的。”闻戾捏了捏孩子的小脸。 心想,这小朋友脸都这么软吗?他是不是也该找一个软绵绵女朋友抱着了? 两人离开时,霍庭森嘱咐道:“别让他吃太多,不然明天会闹肚子。” “知道了。”闻戾扬了扬车钥匙。 闻戾牵着小孩走到一楼大厅时,恰好看到徐中实在前台。 他停留片刻,看了眼据说是徐愉养父的那个男人。 “闻叔叔。”朝朝忽然拽了拽他的手,问他怎么不走了。 闻戾扯了扯唇角,把孩子抱起来,笑着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朝朝点点头,乖乖地趴在他肩膀上。 闻戾走到前台,前台人员认识他,连忙说,“闻少。” “嗯。”闻戾看向徐中实,徐中实立刻朝他问好,“闻少,好巧,你怎么在这里?” 闻戾挑眉,“来找霍三儿,你也是?” 徐中实眼珠子转了转,连忙回答,“我原本找三爷有点事,但……这点事闻少也可以帮忙。” 闻戾眼中闪过一抹不易让人察觉的冷意,笑道:“好啊。” 下午朝朝被送过来时,简直是换了一个小朋友。 头上戴着一顶小熊猫帽子,身上还有小草莓围巾和小黄鸭手套,两个衣兜里塞的满是零食。 霍庭森头痛,“闻戾,你对朝朝做了什么?” 他把孩子抱到腿上,尽可能找到他家原先的小朋友。 闻戾靠在办公桌边,指尖玩着一根雪茄,笑了笑,“这不是怕你家小朋友在外面冻着了嘛,特意买的呢。” “审美比猪还差。”霍庭森皱着眉评价。 朝朝眨了眨眼,“好看,爸爸。” 霍庭森:“……” 闻戾笑得乐不可支,“霍三儿,被小朋友打脸的感觉怎么样?” 第268章 格桑花秦临霜 霍庭森懒得搭理他。 闻戾笑够了,勾着车钥匙玩,瞅了眼霍庭森,道:“你那个岳父刚才来找你了。” “谁?”霍庭森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鹿山青不是在鹿岛。 “徐中实。”闻戾淡声道。 霍庭森不甚在意,“算不上岳父,他不是徐愉的亲生父亲。” 都是精明人,这里面有几个意思,闻戾一清二楚。 他捏着车钥匙,指尖捏了捏朝朝的小脸儿,“那就好,我没什么顾忌了。” 闻言,霍庭森抬眸扫了他一眼,“你和徐中实有过节?” 闻戾似是而非地应了声,眉心微蹙,看起来不太想讨论这件事。 霍庭森没有多问,倒是想到一件非常久远的事情。 * 沈峥出院后,霍忍冬为了照顾他,直接搬进了沈家老宅住。 沈峥起初不同意,他一个大男人,哪有这么娇弱。 但霍忍冬态度坚决,一定要确定他完全康复才能放心。 在霍忍冬面前,沈峥一向不怎么有立场,姑娘稍微一委屈,他就没法子了。 沈家老宅和霍家老宅一样,都坐落在半山腰,唯一不同的是,两家一个城南一个城北,中间横跨大半个城市。 沈家人丁稀少,偌大的宅子里远没有霍家那般热闹。 住进来两天,霍忍冬也没发现老宅除了沈峥还有其他主人。 这天,阳光很好,霍忍冬把沈峥推出来晒太阳。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非常无奈,“忍冬,其实我真的没有那么脆弱。” 这轮椅不坐也罢。 “不行。”霍忍冬拧了拧眉,停在小花园里的连廊下,让阳光刚好能够打在沈峥身上。 她往前走几步在沈峥面前蹲下,微仰着头,白皙的脸颊在阳光下显得柔和。 沈峥有一瞬间失神,目光落在她那双明亮的双眸中,思绪仿佛回到很遥远的地方。 直到手指被人握住,他才回神。 霍忍冬握住他的手,正视他,“你昨天和前天整整两天都在处理工作,今天就休息一下吧,你看,阳光这么好,总不能让它除了温暖一无是处吧。” “好。”沈峥点头,回握她。 她的手很软,皮肤就像剥了壳的鸡蛋,握起来又像棉花糖那样软绵绵。 沈峥皱了下眉。 怎么办?他有些爱不释手了。 见他蹙眉,霍忍冬还以为他身体不舒服,刚准备问问,忽然听到一阵哒哒声。 她站起身,侧身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 只见一个身穿蓝色大衣的女人拖着行李箱走过来。 她长相精致,眼尾一颗小小的红痣,饱满的唇瓣上涂着唇釉,往这看的那一眼,霍忍冬忽然觉得她美得如同一朵高山上的格桑花。 秦临霜倏地顿住脚步,睁大眼睛望着沈峥和霍忍冬,那模样,像是震惊得说不出话。 她目光太过火热,霍忍冬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率先开口打破这种气氛,“你好。” “你……你你你好。”秦临霜立刻丢下行李箱,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跑到霍忍冬身边,一抬双手摁住她的肩膀,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 然后又望了望坐在旁边的男人,她抿了抿唇,睁大眼睛不可置信,“沈峥,你……你有老婆了?” 沈峥扶额。 忘记这位祖宗今天回国了。 几分钟后,三人坐在花园里的凉亭里。 佣人送来茶水,霍忍冬拎着茶壶给秦临霜倒了杯茶,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唯独没给沈峥。 “谢谢嫂嫂。”秦临霜瞅了瞅沈峥,悄悄问霍忍冬,“嫂嫂,你怎么不给沈峥倒?” 霍忍冬抿了抿唇,“他受伤了。” 秦临霜点点头,她喝了几口茶,然后看看沈峥。 对方脸色有些不好,皱着眉心,双眸直勾勾盯着她。 看起来似乎……很嫌弃她。 秦临霜心脏抖了抖,立刻丢下茶杯抱住霍忍冬,往她怀里嘤嘤嘤,“嫂嫂,他瞪我,你教训他。” 秦临霜打扮比较成熟,但她实际年龄也就只有二十一岁。 霍忍冬蹙眉,不知道是先纠正她的称呼还是先教训沈峥。 “我为什么瞪你你心里没数?”沈峥问,暗自舔了舔后牙槽,微眯双眸。 秦临霜抖了抖,又往霍忍冬怀里蹭了蹭,“你看他,我和你讲,沈峥从小就不喜欢我,你看你看,他本性暴露了,他现在肯定恨不得杀了我。” 霍忍冬扯了扯唇角,有些无奈。 她抬手拍了拍秦临霜的脑袋瓜,“临霜,我和沈峥还没有结婚,你先叫我姐姐吧,或者忍冬姐也行。” “还没结婚?”秦临霜立刻直起身子,显然被这个结果雷得不轻。 过了会儿,她眼神复杂地看向对面的男人,“沈峥,你不行啊。” “……” “听说要不是霍小姐拦着,临霜小姐今天就要挨揍了。” “那么刺激吗?” 几个佣人一边收拾凉亭里的茶具一边小声八卦。 “可不是。” “唉,临霜小姐是先生的表妹,小时候又喜欢黏着先生,这么长时间,他们两个就没有培养出一点兄妹感情吗?我印象中,先生每次都被临霜小姐气得七窍生烟。” “其实先生对临霜小姐也很好,临霜小姐父母工作忙,几乎是被先生给从小带到大的。” “我觉得,其实临霜小姐和先生之间的感情很深的。” * 客厅。 霍忍冬把小姑娘的行李递给佣人,让她送到楼上房间。 刚才沈峥要揍她,这姑娘被吓跑了。 霍忍冬有些担心,看了眼沈峥,“要不然我去找找她吧,应该还没走远。” “不用。”沈峥握着她的手腕把她拉到他身边坐下,“有人在外面接她,去酒吧蹦迪了。” 霍忍冬:“……” 看来沈峥是很了解他这个表妹啊。 沈峥握了握她的手腕,说:“临霜是我姑姑家的女儿,夫妻俩都是事业心,对她也没多少感情,临霜生下来就被扔到这,那时候十一岁。” “所以临霜是你带大的?”霍忍冬问。 “算是。” 霍忍冬抿了抿唇,凑近他往他唇角亲了下,眼尾弯弯,“那你辛苦了。” 第269章 吻 二十四节气小雪这一天,霍庭森原本正在家带孩子,忽然一个电话打来,听到那边人说的话,他皱了皱眉。 把初初放进婴儿床里,帮小姑娘盖好被子,准备离开。 可他刚走到门口,手指还没碰到门锁,初初就皱着小眉头开始哭。 第190章 哭声细细软软,让霍庭森止不住的心疼。 他连忙折回去,把初初从婴儿床上抱起来,小姑娘趴在他怀里,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领,“叭……叭叭。” 霍庭森心脏泛疼,拍着孩子的小后背,“乖,初初不哭。” 哄了好一会儿,初初才止住哭泣。 霍庭森抽了张婴幼儿专用纸巾帮她擦了擦眼泪,眼看割舍不下,只好带着她一起出去。 晚上十二点,这个时间,徐愉和朝朝都睡了,霍庭森没叫霍北来开车,自己开车带着初初一起去酒吧。 雪天路滑,他没敢开太快,到酒吧时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站在门口的胖经理一看到他的车立刻迎上去,“三爷,您可算是来了,您再不来,我感觉我的场子都快被掀了。” 霍庭森轻笑,拉开后座车门把初初从里面抱出来,“那么严重。” 经理看到孩子的那一刻,心脏狂跳。 真没想到霍总还有这么居家的一面。 这么晚了出来还带着孩子,难道三爷家没有保姆吗? 他不敢再多想,连忙帮霍庭森打伞,“还真就这么严重,打架的一个是您外甥,我是真不敢管啊。” 霍庭森迈步走向酒吧,一边把初初的小帽子帮她戴好,唇角上扬,“有什么不敢的?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经理眼一跳,见鬼似的看着霍庭森。 三爷什么时候变成好脾气了? 肯定是爱情的力量。 爱情真伟大。 他也要谈恋爱。 经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啤酒肚,还是不谈了吧。 和外面的静谧完全不同,酒吧内各种声音嘈杂在一起,震耳欲聋。 霍庭森皱眉,看了看怀里的小姑娘,只见初初皱着小眉头,使劲往他怀里拱。 “把音乐关了。”霍庭森对着经理吩咐。 “好的好的,三爷。” 不一会儿,酒吧里震耳欲聋的dj被关了。 躁动的人群也在这一刻安静下来,霍庭森抱着孩子穿过人群让出来的路,走到吧台边。 霍惊和秦临霜面对面站着,两人面前摆着不少酒瓶子。 秦临霜穿着一件黑色吊带裙,开叉很高,颇为冷淡地看了眼对面的男人,“你能把这些酒喝完,我就承认沈峥配不上你小姨。” 霍惊也很冷淡,“喝就喝。” 他还没拿到酒瓶,忽然手背被人狠狠拍了一下,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就听到一道愤怒的声音。 “霍惊,你想反了是不是?” 顾南风一脸无语地盯着他,恨不得再抽他一巴掌。 也不知道沈峥怎么他了,真是服了。 霍惊顿时没了气焰。 “老婆,你怎么来了?”乖得像只小奶狗。 顾南风冷冷地扯了下唇。 当然是霍三爷给她打电话了。 她刚好路过这,一进来就让她逮到这个混蛋。 “南风姐?”秦临霜睁大眼睛,手指不受自己控制打破一个酒瓶,“你和霍……霍惊?” 顾南风揉了揉她的小脑瓜,先是没好气地瞅了眼霍惊,然后说:“没怎么?霜霜早点回家。” 说完,顾南风就拉着霍惊离开酒吧,准备回家好好收拾收拾这男人。 人都走了,秦临霜也不打算再追究,酒吧重新恢复秩序。 只不过原本劲爆的蹦迪音乐,现在竟然变成了花园宝宝。 但酒吧里的人仿佛天生会玩,在这种音乐下也玩得疯狂。 此刻,酒吧门口,经理目送着黑色迈巴赫远去,心说,还是三爷有办法。 不然这位小祖宗在他场子里出事他可就完了。 不过刚才那个穿黑裙子的小祖宗是谁啊? 以前好像没见过。 又是一年感恩节,今天是朝朝的生日。 这场生日宴从六个月前就开始策划,如今办得低调又奢华。 宴会上来得都是上流社会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些人大多都和霍庭森有交情,不然任凭霍家再有钱,也请不到一些政军界的大佬。 初初很给哥哥面子,在宴会上都没有哭。 一天宴会结束,霍庭森送宾客离开,徐愉准备回房间换双鞋。 穿了一天的高跟鞋,她脚疼得像是被锤子砸了几下一样。 宾客还没彻底离开,大厅里有些嘈杂,经过一楼休息室时,徐愉忽然听到一阵激烈的吵架声。 “霍淮书,你什么意思?你难道就心甘情愿让我们的孩子永远不如徐愉那两个孩子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为什么不想给棠棠办生日宴,霍淮书,我看你就是对徐愉旧情未了,我告诉你,现在也晚了,她都给霍庭森生两个孩子,怎么可能再吃你这颗回头草?” “啪!” “霍淮书,你竟然打我?” “徐贝希,你别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霍淮书,你摸着良心说,是我无理取闹还是你心里有鬼? 我爸妈公司都快破产了,你都不给钱,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生日宴,你就随了一百万。 你这不叫心里有鬼叫什么?” “你娘家那公司根本没救了,我又不是慈善家,我为什么要把钱白白砸进去?” 听到这里,徐愉离开。 她一直以为霍淮书和徐贝希过得很幸福…… 同一时间,霍庭森在酒店门口送宾客。 小朋友体力不好,挨着霍庭森坐在铺着地毯的台阶上。 “庭森,是个有福人啊。”一位退伍老将军笑着说。 他看着小手捧着脸看他的两个小朋友,心说,这俩孩子真真可爱。 霍庭森垂眸望了望孩子,笑道:“承蒙上天怜爱罢了。 从生日宴上回到沈家老宅,霍忍冬在客厅里对沈峥说,“你伤没没问题了,明天我就准备回家。” 沈峥抿了抿唇,一双深眸盯着她。 霍忍冬穿的是一件淡黄色吊带裙,外面披着一件黑色外套。 站在灯光下,显得她皮肤更白,卷翘浓黑的睫毛搭在眼帘上,遮住一双明亮的瞳孔。 一个“好”他怎么也说不出,沈峥是舍不得她的,他心里叹气,抬手把她搂进怀里,大手拖着她的后脑勺,低头覆上她的唇。 第270章 装可怜 他的吻炽热厮磨。 霍忍冬被他亲得唇瓣发麻。 她在这方面没多少经验,仅仅是一个深吻,就憋得脸颊通红。 沈峥离开她的唇,给她点喘息的机会。 霍忍冬靠在他怀里,闭着眼睛休息。 沈峥扣着她的腰,指腹摩挲她的腰身,逐渐往上。 不一会儿,霍忍冬身体瑟缩一下,但也没有躲开。 骨节分明的手指游离在她后背,沈峥抚摸着她后背裸露出的肌肤,因为克制导致手背青筋凸起。 过了会儿,他收回手,掐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蛋儿,再次低头含住她的唇。 这次,霍忍冬抱住男人精瘦的腰身。 他大概是常年锻炼,身材保持得很好,隔着一层衬衫布料,霍忍冬似乎能感觉到他层次分明的腹肌。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霍忍冬被他教着学习换气,学习怎么舌吻。 直到最后分开时,沈峥才伏在她耳边低哑着声音说,“不走,好不好?” 那天,霍忍冬沉默了好久,最后轻轻点头。 回忆起这件事时,沈峥正在会议室开会。 “沈先生。”助理凑近他小声提醒。 沈峥这才回神。 不过他已经没什么心情了,随口道:“今天的会议就到这。” 然后起身离开办公室。 一众高层面面相觑。 有一人看了看众人,说:“我怎么感觉沈先生刚才在想女人?” “我也觉得,不知道沈先生结婚的时候能不能多给我几天假?” 沈峥刚回到办公室,还没来得及给霍忍冬发条消息,就接到沈家老爷子的电话。 沈家老爷子常年住在国外,爷孙俩感情不深。 沈峥眼角一跳,觉得这通电话没好事。 “阿峥,听说你要和霍家小六联姻?”老爷子问。 沈峥没否认,“是。” 他靠在办公椅上,目光落在窗外,皱着眉,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爷爷觉得这门亲事并不是太好,如果你想结婚,我看x国楚家就挺不错。” 沈峥扯了扯唇角,抬手松了松领结,声音冷得像是冰碴,“老爷子,你觉得你能对我的婚姻指手画脚?” 沈老爷子面不改色,只轻笑一声,“阿峥,坐在你这个位置上,动感情可不是什么好事。” “您有话直说。” 沈老爷子:“楚家是x国首屈一指的家族,你和楚小姐联姻,对我们沈氏在x国的地位很有帮助。” 沈峥扬起唇角,露出一个近乎怜悯的笑容。 老爷子年轻的时候野心勃勃,没想到老了也是这般。 第191章 沈峥忽然有些庆幸他没有成为老爷子这样的人,一生都在为权利和金钱而活,太累了。 沈峥把扯下来的领带随手丢在办公桌上,“爷爷是觉得没有楚家我就不能开拓x国市场了吗?” “不,是有了楚家这条路会更稳妥一些,况且,楚小姐心悦你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场联姻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沈家,百利无一害。” 沈峥微眯深眸,“那既然这样,您老人家不如亲自去联姻,这样更加稳妥。” “你……” 沈峥挂了电话,把手机往办公桌上一丢,起身双手抄腰站在落地窗前。 他看着面前几乎隐入白云中的高楼大厦,眸中倒映着自己的影子。 记忆中,父母是商业联姻,平时就连饭桌都是他们的办公场所。 他和沈湫从来没有得到过来自父母的关心和爱护。 十七岁那年,沈父沈母飞机失事。 说实话,那时候沈峥并没有多少哀伤。 但他早已决定好,永远不会让自己过父母那种生活。 他很幸运,他爱上了霍忍冬。 沈峥倏地扯了扯唇角,老爷子想控制他的婚姻? 想得美。 下班后,沈峥接霍忍冬去试婚纱。 婚纱由知名匠师纯手工制作,很美。 霍忍冬拖着婚纱裙摆站在镜子前,镜子中的女人清婉温柔,美得仿佛出水芙蓉。 沈峥从她身后走来,站在她旁边,拉起她戴着戒指的那只手,低头吻在戒指上,“满意吗?” 他还记得她说她第一次穿婚纱,要漂亮点。 霍忍冬点点头,她转过身,问:“你觉得好看吗?” “还用问吗?”沈峥把她抱进怀里,热烈的吻落在她的肩头,“老婆最美。” 霍忍冬扬起唇角,她又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她瞳孔明亮,折射着工作室里的灯光。 这一刻,那句被她刻意遗忘的话重新回荡在她脑海里。 “霍同学,你要好好生活,好好幸福。” 霍忍冬眼眶一酸,眼泪滚滚落下。 她靠在沈峥怀里,低低抽泣,柔弱的肩头不停颤抖。 沈峥知道她为什么哭,他抿了抿唇,陪着她。 曾经他见过陈野,那确实是一个很优秀的人。 如果他没有死,想必现在一定会是医学界一位人人相传的天才。 * 霍庭森明天要出差,但今晚他非常发愁。 衣帽间里,敞开的行李箱里坐着两个小朋友。 朝朝抱着霍庭森的外套,眨巴眨巴眼看着他,“爸爸,能不能戴上朝朝?我真的好想和爸爸在一起。” “叭叭。”初初抱衣服,她抱着自己的两个小奶瓶放进行李箱里。 把自己吃饭的家伙都放进去了,看起来是要和霍庭森一起走的意思。 霍庭森蹙了蹙眉,唇角扬起一抹无奈的笑,弯腰把两个小朋友从行李箱里抱出来。 朝朝:“不要,不要,我要和爸爸一起出差。” 初初:“不要不要。” 霍庭森把他们俩放到床上,他坐在床边。 初初爬到他腿上,拉他的手指,小姑娘在话都不会说的年纪已经学会装可怜。 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眨巴眨巴,配上一张软萌的小脸蛋儿,看起来委屈兮兮的。 霍庭森捏了捏小姑娘脸上的软肉,“初初,你和哥哥还有妈妈在家等爸爸回来好不好?出差太辛苦了,爸爸不想让我们家小朋友受苦。” 第271章 奶瓶 初初有些不懂霍庭森在说什么,但这并不影响小姑娘要和爸爸一起走的决心。 忽然,初初晃了晃自己的小脚丫,霍庭森把她放在地毯上。 小姑娘歪歪扭扭地跑出去,没一会儿就抱着一堆东西回来。 看清她怀里的东西,霍庭森眼角一抽。 小兔子拖鞋落在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初初蹲在行李箱边,把自己的小手套小围巾小玩具全都放进行李箱。 “叭叭。” 初初跑到霍庭森身边,小手拉着他的手指,看样子这小姑娘是迫不及待现在就想走。 霍庭森扯了扯唇角,脸上露出无奈的笑。 他双手轻扣着孩子的小身子,把她重新抱到床上。 初初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声音轻轻的,口气好像带着疑惑,“叭叭?” “爸爸,我也去。”朝朝这时候拱进霍庭森怀里,小手搂着他的脖子撒娇。 霍庭森决定绕过这个话题,把两个小朋友往被窝里一塞。 “好了,现在开始睡觉。” 霍庭森拿本故事书开始念。 讲完两个故事,这两个小朋友也没有睡着。 霍庭森蹙眉。 带孩子好难。 直到徐愉进来哄,才把两个小孩哄睡。 孩子睡后,徐愉和霍庭森一起去衣帽间。 她蹲在行李箱旁边,把初初的小奶瓶和东西拿出来,被小姑娘逗得眼尾弯弯,“初初怎么这么可爱?” “快闹死人了。”霍庭森叹了口气,对自家小闺女很无奈。 徐愉把初初的东西放在一边,她盘着双腿坐在地毯上,双手捧着脸。 “霍庭森,你有没有发现,初初变了很多。” 以前小姑娘根本没有这么活泼,只要让她吃饱,她就不哭也不闹,一个人就可以安安静静一整天。 霍庭森挨着她坐,抬手把她揽进怀里,偏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初初会越来越好,我霍庭森的女儿以后一定是一个快快乐乐的小姑娘,每天开开心心没有烦心事。” 徐愉点点头,靠在他怀里。 衣帽间的窗户可以看到后院,徐愉望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忽然说: “霍庭森,我想去月湖晚景住。” 她还记得月湖里的小别墅,她和霍庭森在那里相爱。 那年的雪下得比今年还要大。 霍庭森指尖微顿,几秒钟后,他说:“好。” 第二天一早,霍北和蒋盛就来到南山公馆。 离开前,两个孩子还在睡觉,徐愉靠在床头和他拥抱。 “霍庭森,记得想我。”徐愉抱紧他的后背,她也舍不得这个男人。 他们一家人已经很久没有分开过了。 霍庭森应了声,低头吻住她的唇厮磨片刻,离开。 小朋友醒来发现爸爸走了,可委屈了。 直到徐愉和他们说要去月湖晚景住,两个小朋友的心情这才好一点。 月湖晚景还是和三年前一样,皑皑白雪铺了满地。 三年前那家花店依旧在,她和霍庭森曾经在那里拥抱。 往事历历在目,仿佛发生在昨天。 “麻麻,花儿,花花。”初初小手指着不远处花店门口摆放的鲜花。 徐愉的思绪从往事中回来,她牵着初初和朝朝的小手,走向那家花店。 “您好,太太。”盛开正在忙,看到有客人立刻放下手中的剪刀走出去。 初初拉了拉徐愉的手指,指着向日葵,“麻麻。” 朝朝:“妈妈,我也要向日葵。” 徐愉轻轻扬起唇角,看向店长,“两支向日葵,谢谢。” 她记得这个女孩,三年前她是短头发,现在变成长头发了。 盛开点头,“好的,请稍等。” 两束向日葵很快被打包好,盛开把两束向日葵分别给初初和朝朝。 然后笑着说,“宝宝,你们好可爱啊。” “阿姨也可爱。” 朝朝看向徐愉,“妈妈,我可以把向日葵送给这个可爱阿姨吗?” 徐愉点头,“可以的。” 得到妈妈允许,朝朝把怀里的向日葵递给盛开,“阿姨,你真的超级漂亮哦,和我妈妈一样漂亮。” 盛开接下向日葵,抬手揉了揉孩子的小脑瓜,“谢谢。” 初初见哥哥这样做,小姑娘也把自己的向日葵送给盛开。 小奶音含糊不清地吐出两个字,可爱。 徐愉坚持要付钱,盛开只好送给两个小朋友一人一小束满天星。 他们离开后,盛开才想起来这位太太有些眼熟。 可就是想不起来这人是谁了。 后来店里员工抱着刚到的郁金香进来,她才想起来刚才那位太太就是当初买她郁金香的那个人。 原来她已经有两个孩子了啊。 后来,盛开和徐愉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徐愉在月湖的小别墅很安静,因为每天都有人来打扫。 两个小朋友在小别墅里玩了一整天,还在院子里堆了一个小雪人。 晚上,小朋友躺在被窝里,徐愉陪着他们一起用平板看动画片。 这个房间她以前住了很久,宽敞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对面的小别墅。 雪又开始下,一层玻璃把屋内的温暖和屋外的冰冷完全隔开。 第192章 耳边响着动画片的声音,徐愉却想起三年前那个夏天。 那个夜晚很燥热,她站在阳台上,看着霍庭森倚在车边抽烟。 烟头落了满地,当初飘散在空中的烟草味如今仿佛萦绕在她鼻尖。 徐愉抿了抿唇,低眸弯了弯唇角。 都过去了,她再也不是那个连喜欢都不敢说出口的姑娘。 没一会儿,手机铃声响起。 徐愉拿起看了眼来电页面,是霍庭森打来的越洋视频。 视频一接通,朝朝和初初都不看动画片,一个接一个和爸爸说话。 朝朝还好,霍庭森没费多少心思就哄好了。 初初就有点难了。 小姑娘不哭不闹,就是瘪着小嘴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这小可怜样,让霍庭森心疼得恨不得当晚就飞回国内。 最后还是徐愉和霍庭森轮番上阵才把小姑娘哄好。 徐愉靠在床头,搂着初初和霍庭森视频。 “老婆,给你个惊喜。” 霍庭森调转镜头,徐愉一下子看到躺在行李箱里的小奶瓶。 这奶瓶明显是初初的。 她昨晚不是把奶瓶拿出来了吗! 为什么还有。 第272章 老公 徐愉低头看了看她的宝贝小闺女,叹了口气。 “我……昨晚不是把奶瓶都拿出来了吗?”徐愉问。 霍庭森扯了扯唇角,笑说:“这个奶瓶在夹层里,昨天我们都没有看到。” 他在国外有房产,只是不喜欢一个人住别墅,所以才会每次出差都让助理订酒店。 酒店里什么都有,他就带一些换洗衣服,平时夹层根本用不到。 他小闺女还挺聪明。 徐愉抚了抚初初的小脑瓜,叹了口气,“下次你再出差干脆把这两个小朋友也带上吧。” “是个好主意,是时候谈生意时派出没断奶战队了。”霍庭森说得煞有介事。 徐愉眉眼弯弯,和霍庭森配合着闹了一会儿。 然后问:“你起那么早,你那边天还没亮。” 霍庭森对着手机整理领带,道:“早点做完工作,回家陪我的三个小朋友。” “我才不是你小朋友。”徐愉脸红了。 “不是我的小朋友是我的……” 霍庭森顿了顿,无声说出三个字。 朝朝躺在被窝里抱着小布偶睡着了,初初趴在她怀里睡得香香的。 徐愉不用害怕小朋友听到,于是骂了句流氓。 “徐愉,你不讲理,老公是流氓,你是什么?” 霍庭森扣上袖扣,笑着问,“嗯?宝贝老婆。” 徐愉红着脸咬了咬唇,“别这样叫我,有点别扭。” 霍庭森瞅了她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痞坏的笑。 “那就在做爱时叫。” 徐愉:“……” 流氓。 惊天大流氓。 c国。 被徐愉挂了电话,霍庭森非但不生气,反而心情甚好。 哼着调子用手机查看邮件。 蒋盛拿着文件进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幕。 自家三爷哼着小调玩手机,指尖勾着一个小奶瓶轻轻晃着。 “……” 这…… 三爷怎么变成了这样? 余光瞟到蒋盛,霍庭森收起手机,把小奶瓶摆在桌子上,又恢复成那副冷淡模样。 “走吧。” 他迈步离开房间。 留下蒋盛在原地凌乱。 天噜啦,刚才是他的错觉吗? 三爷难道被魂穿了? * 徐愉决定自己开独立工作室,江林年纪大了,准备远离红尘,回山中隐居。 徐愉尊重他的决定。 霍忍冬去了沈氏旗下的制香公司,宿霜去国外深造。 她们三个都有光明的未来。 开工作室前的准备不是很容易,徐愉仿佛又回到了霍庭森“去世”那段时间,白天工作,晚上带孩子。 但也有不同的,现在她虽然忙碌,但初初和朝朝都很懂事。 晚上她在书房工作时,两个小孩就搬着两个小凳子坐在她旁边安安静静地玩拼图。 霍庭森虽然在出差,但他们每天都会通电话,这男人偶尔也会和她开一些让人脸红的玩笑。 每当这个时候,徐愉都恨不得咬死他。 一个星期后,徐愉顺利租下一家地段非常好的店铺。 找了一个刚毕业的小助理。 装修时,小助理问她店铺取什么名字,徐愉回答,“sen。” 后来的后来,这个名字被徐愉做成了一个品牌。 霍庭森这次离开将近十天,他回来的那天,徐愉和小朋友一起去机场接他。 离好远,徐愉就看到同样从贵宾通道出来的韩佩儿往霍庭森身上蹭。 她似乎是崴了脚,一副虚弱样子朝霍庭森身上倒。 徐愉眼角一跳。 下一秒,蒋盛一把推开韩佩儿。 徐愉在心里给蒋助点了个赞。 太棒了。 必须加工资。 霍庭森走到徐愉身边,一弯腰把两个小朋友抱进怀里。 初初和朝朝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脸颊。 霍庭森勾了勾唇,眉眼间全都是幸福。 徐愉踮脚吻了吻他的唇,道:“欢迎回家,老公。” 她这一声老公,让不远处的韩佩儿听得一清二楚。 韩佩儿咬着牙,瞪着眼盯着徐愉。 凭什么徐愉能这么幸福? 金字塔顶端的霍三爷,谁不想嫁。 韩佩儿捏了捏手指,咬得自己唇瓣发白。 不行,她不甘心。 明明她比徐愉优秀多了。 她了解过徐愉的背景,一个没人要的野种而已,凭什么得到霍三爷的宠爱? “霍太太可真是幸福啊,三爷虽然在传闻中有些可怕,但看起来还挺疼老婆。” 经纪人感叹。 韩佩儿冷笑一声,“就她那样的身份,怎么能配得上三爷?” 经纪人看了她一眼,“佩儿,你的演艺之路还有很长,不要自毁前程。” “知道了。”韩佩儿很不耐烦。 * 当晚,徐愉被压在落地窗上,霍庭森从背后抱着她,薄唇贴在她的后颈上。 男人的喘息声在她耳边回荡,徐愉双手抵着玻璃,娇吟。 “宝贝儿,想我吗?” 他吻着她的耳垂,徐愉身体止不住颤抖。 “不想。” 她嘴硬。 谁让他在机场被别的女人惦记。 好吧,她就是不讲理。 霍庭森勾了勾唇,单手绕到她身前扣住她的小腹,一用力,把人转个圈。 徐愉被推进他怀里,男人掐着她的后颈吻她。 身后的玻璃冰凉至极。 霍庭森双手托着她的小臀,把人抱起来,扔到床上。 徐愉把脸埋在枕头里,蹙眉,抑制着唇间娇吟。 可霍庭森偏偏不如她所愿,坏心眼地让她叫出来。 徐愉实在忍不住了,索性放声开始骂他。 “霍庭森,你混蛋。” “你千里迢迢回国是不是就是想睡我?” 霍庭森:“你是我老婆,我不睡你睡谁?” 徐愉:“混蛋!不要脸!” …… “霍……霍庭森,你禽兽。” …… “不要脸。” …… …… “禽……禽兽。” …… 这次欢爱之后,徐愉一个星期没让霍庭森碰。 连睡觉都不和他一起睡。 她和两个小朋友睡床,让霍庭森睡沙发。 但徐愉更生气了,因为每次醒来,她不是在床上,而是在霍庭森怀里。 转眼间,就到了平安夜这晚。 华信在枫林酒店办了一个豪华酒会。 宴会上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霍庭森一身黑色西装上台发言,即使结婚了,也不乏众多迷恋者。 不过大多数女人看到他手上的婚戒就望而却步了。 第273章 霍庭森的小神迹 徐愉今天店里有工作,她没能来酒会。 霍庭森简单讲话后,宴会正式开始。 闻戾和沈峥也在酒会上。 闻戾一身黑色西装,精致的指尖捏着酒杯,碰了下霍庭森的酒杯,笑得风流。 他微微抬起酒杯,指向不远处一个靓丽的身影,“三儿,宋有思怎么不理你了?” 以前哪次酒会,宋有思不是恨不得黏在霍庭森身上。 这次转变了? 霍庭森循着闻戾手指的方向看了眼宋有思,敛眉,“这样最好,她的大好年华,不应该浪费在我身上。” 那次装醉,他借徐愉之手给宋有思警告和暗示。 只希望她能明白这个道理。 闻戾扬眉笑笑,瞅了眼沈峥。 瞳孔缩了缩,单身狗的坏心思又出来了。 第193章 “峥,你家小六怎么没来?” 闻言,沈峥抿了口酒,慢条斯理地瞅了他一眼。 闻戾指尖一抖,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感觉这人在鄙视他呢。 “忍冬去徐愉店里帮忙了。” 闻戾:“……” 就猜没好话。 果然不是什么好话。 “不是沈峥,你是不是觉得你有个未婚妻很了不起,人家霍三儿,孩子都有俩了,他嘚瑟什么了吗?” 闻戾这种虽然没有女朋友,但怼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但沈峥也不是个什么善茬。 “闻戾,你认为我都有未婚妻了,离有孩子还会远吗?” 沈峥道:“倒是你,闻少爷,你还没有女朋友呢。” 闻戾:“……” 好。 好得很。 忽然间,霍庭森余光看到什么,立刻放下酒杯离开。 沈峥:“……” 闻戾:“……” 霍三儿怎么了? 霍庭森追到酒店的休息区,“站住。” 不远处一个身穿侍应生统一服装的女孩停下脚步。 只一瞬间,随即又加快脚步。 只不过她没料到这四周已经被霍庭森的人包围了。 她插翅难逃。 霍庭森走过去,站在女孩身后不远处。 “许蝴蝶,是你。” 女孩没有转身,“先生,你认错了。” 霍庭森挑眉,“陈家已经被灭门了。” “什么?” 许蝴蝶倏地转过身,扬起头看着霍庭森,睁圆眼睛,一张小脸上全都是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 “八年前,一场大火让陈家所有人丧命,你的哥哥陈野也死在那场火灾中。” 霍庭森朝旁边伸出手,保镖上前递给他一张报纸。 他把报纸递给许蝴蝶。 许蝴蝶立刻抓住报纸,几乎颤抖着手看上面的报道。 ——医学世家陈家起火 ——陈家十六口人,无一生还。 眼泪砸在地板上,许蝴蝶几乎压制不住自己的哭声。 她以为自己好不容易从那种地方逃出来,可以和家人团聚。 没想到多年过去,陈家早已物是人非。 哥哥,妈妈。 心疼得仿佛被撕裂,许蝴蝶站不稳,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那份报纸掉在地上,被她的眼泪砸得字迹模糊。 * 晚上,霍忍冬和徐愉一起回南山公馆。 她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和紧张,一路上都紧紧抓着徐愉的手臂。 徐愉拍着她的肩头安慰,“忍冬,你别太紧张,能找到就是好事。” “嫂子。”霍忍冬抿了抿唇,看向她,忽然抱住徐愉。 徐愉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别紧张,忍冬。” “我……我不是紧张,嫂子,我有些难受,她离开家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回来了,家里人都不在了。” 她替许蝴蝶感到心疼。 公馆里,许蝴蝶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的。 她垂着眸,视线落在自己手指上。 那双手实在算不上好看,就连手心上都有大大小小的伤疤。 霍庭森抱着犯困的朝朝在客厅里慢慢踱步,鹿椿坐在地毯上玩拼图。 唯独初初最闹腾。 她一会儿趴在许蝴蝶腿上,一会儿扒拉扒拉她的手臂。 “疼哪?” 初初用小手指了指女孩的手腕。 许蝴蝶摇摇头。 初初不信,她踩着小兔子拖鞋哒哒哒地跑到墙角柜边,吭哧吭哧拉开抽屉,从里面拖出一个她的专属小药箱。 拖着小药箱来到许蝴蝶身边,初初往她手腕上贴了几个小熊猫创可贴。 然后又哼次哼次爬到沙发上,依偎在女孩怀里。 似乎有一滴泪从许蝴蝶眼眶里落下,她头低得更低,大概是不想让旁边这个小朋友看到她的眼泪。 忽然间,耳边传来开门声和脚步声。 下一秒,许蝴蝶被人抱进一个微凉的怀抱里。 她身体有些僵硬。 霍忍冬抱了她一会儿,然后看着她说:“我是你哥哥的朋友,他曾经拜托我帮忙找你,蝴蝶,回来就好,以后和姐姐一起住。” 许蝴蝶没说话。 她全身都疼,五脏六腑仿佛被撕烂,疼得她说不出话。 霍忍冬没问她这些年是怎么度过的,无论过去那些经历好还是不好,都是许蝴蝶的伤疤。 她不忍再去揭开她的伤口。 许蝴蝶是枫林酒店的服务生,她现在住在枫林酒店宿舍。 霍忍冬想让女孩和她一起回霍家,但是鹿椿不同意。 小姑娘要让许蝴蝶和她住在一起。 闻言,霍庭森看了眼鹿椿,他皱了皱眉。 这眼神不是鹿椿,而是小神明。 她既然要求许蝴蝶和她住在一起,一定有她的原因。 当晚,徐愉睡了后,霍庭森披了件大衣离开别墅,去后院。 花丛中的凉亭里,小神明正在揉阿特拉斯的耳朵。 阿特拉斯如今已经是一头非常凶猛的狼。 “为什么执意要让许蝴蝶留下?”霍庭森问。 小神明放开阿特拉斯,“她是上帝遗落人间的最后一个神迹,如果她死了,朝朝也会有危险。” 霍庭森是知道他们家朝朝是个小神迹。 这点并不奇怪。 他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许蝴蝶招惹到什么人了?” “不是她招惹,是那些人不放过她。” “她和徐愉一样,都是一个不幸的神迹。” “徐愉的不幸是循环不止,直到下一个神迹出现才能解救她。” “而许蝴蝶的不幸是她会经历很多苦,直到死,永远没有救赎。” “沈峥庇护不了她,你可以。” 霍庭森蹙眉:“为什么?” 既然命中注定,他为什么可以保护许蝴蝶? 小神明笑了,“因为朝朝啊,他是你的小神迹,你们留着同样的血,所以你能改变许蝴蝶的悲剧。” 第274章 我希望你能永远像今天这样开心 元旦这天,一大早,阳光迫不及待拨开云层,洒落温暖。 霍忍冬下楼时,沈峥正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膝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他指尖在黑色的键盘上游走,目光专注。 霍忍冬单手扶着楼梯,微微歪头看着他。 察觉到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沈峥停下手中的动作,偏过头看去。 “醒了?” 他轻轻勾唇,朝她招手。 霍忍冬走过去,挨着他坐下,抬眸看了眼他的电脑屏幕。 又是工作。 “沈峥,你大概就是传说中那种工作狂吧。”霍忍冬看着他问。 沈峥抬手把她搂进怀里,眉眼间染着笑,“你昨天不是说想去江平,我先把今天的工作处理完腾出时间陪你。” 提起江平这个地方,霍忍冬抿了抿唇。 “那你赶快处理完工作,我们今天就去。” 闻言,沈峥挑了下眉,“这么着急?” 霍忍冬点头,认真的目光落在他双眸中。 “今天就要去,因为今天很重要。” 沈峥没问今天为什么很重要,她想去,他就陪着她。 将近上午十点时,沈峥和助理交接完之后的工作。 此时,霍忍冬正在衣帽间换衣服。 她穿了件白色羽绒服,戴上一条雾霾蓝色围巾。 随后,她走向梳妆台,拉开最上面的一层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只用白色折纸叠成的千纸鹤。 指尖轻抚千纸鹤的翅膀,霍忍冬抿了抿唇,微敛双眸,一蹙眉,秀气的眉眼间仿佛裹着浓浓的思绪。 她把千纸鹤折平放进口袋,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容颜。 像是在心里做了什么重大决定,她呼出一口气,转身离开。 * 到达江平已是两个小时后。 江平今天下雪了,一下飞机,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冷气。 霍忍冬把围巾往上拉了拉,挡住自己的脸颊。 沈峥一手提着她的包,一只手握住她有些冰凉的左手。 从vip通道出来,一位身穿灰色西装的男人朝他们招手。 “沈先生,六小姐,车已经等在机场门口。” 沈峥应了声。 他们坐上一辆黑色宾利,车内暖气开得很足,霍忍冬扯下围巾,朝那人说了一个饭店地址。 “这家店超好吃,我猜你一定没吃过。” 霍忍冬歪头看着沈峥,笑着眨巴眨巴眼。 一双黑琉璃般的眸子仿佛盛了这世间所有浪漫。 沈峥勾唇浅笑,抬手往她柔软的脸颊上捏了几下,“那就说好了,不好吃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你一定会回味无穷。” 霍忍冬选的饭店在江平一家老巷子里,老板和老板娘是一对老年夫妻,笑起来很慈祥。 第194章 “小六。”阿婆惊讶地看着霍忍冬,“是你吗?” 霍忍冬没想到几年过去,阿婆还记得她。 她挽着沈峥的胳膊,笑说:“是我,阿婆。这是我未婚夫,沈峥。” “您好。”沈峥礼貌地这位老人伸出手。 阿婆和他握了下手,夸赞小六眼光好。 如霍忍冬所说,这家店的馄饨很不错,味道很好。 吃饭期间,霍忍冬捏着勺子望着沈峥,“是不是很好吃?” “不错。” 霍忍冬弯唇笑了笑,然后往他碗里送几个小馄饨,“那你多吃点。” 沈峥沉默片刻,抬眸看她,眼底掠过宠溺,“确定不是你吃不完了?” “……”霍忍冬捂住泛红的双颊,因为不好意思,导致她眼皮都是粉粉的。 像一朵小荷花。 她看着他小声说,“我觉得阿婆肯定是多给我了,十块一碗的馄饨不应该有这么多。” 沈峥扯了扯唇角,有些无奈。 但能怎么办? 只能惯着。 他倒希望霍忍冬能够一直像这样开心。 吃过午饭,霍忍冬带沈峥去梧桐路。 沈峥没让专车来接,反而是和霍忍冬一起坐公交。 这是他第一次坐公交,但感觉还不错。 霍忍冬坐在靠窗的位置,她望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弯唇笑了笑。 “笑什么?”沈峥扯了扯她的围巾问。 总感觉这姑娘今天很开心。 霍忍冬转过头,朝他眨眨眼,“秘密。” 两人目光相望,这一次,公交车上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 只有他们撞在一起的目光。 窗户半开,沈峥的声音传进风中。 “忍冬,我希望你能永远像今天这样开心。” 梧桐路是江平的一条知名网红路。 成排的树木被覆上白雪,此起彼伏的车铃声,弥漫在空中的烤红薯香味。 走在这里,仿佛一切都慢下来了。 她握着他的手走在街道上,这时候,雪停了。 他们一起往前走,他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路过的男男女女都猜测这是一对很恩爱的夫妻。 “沈峥,我很喜欢江平这个城市,就像喜欢明天那样喜欢。” 霍忍冬一边走,一边轻轻地晃着他的手。 “我记得几年前我第一次来江平,第一次走梧桐路时,那是秋日中的一天,地上到处都是泛黄的叶子。” “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很黑暗的时刻,我想不明白所有的事,一直在尝试结束生命。” “像是命运在冥冥之中指引,我来到江平,来到这条路。” 说到这,霍忍冬偏头看了他一眼,扯唇笑了。 “你大概不知道,那天你见过我。” 闻言,沈峥蹙眉,“有吗?” 他以前出差来过江平,但好像并没有见过霍忍冬。 “有的。”霍忍冬说,“那天我戴着口罩和帽子,还染了粉色头发,你没认出我。” 她还记得,那天忽然下雨。 公交站牌下挤满了人,她找不到其他避雨的地方,于是就只能淋着。 是沈峥忽然出现,递给了她一把伞。 霍忍冬记得这段回忆,但沈峥不记得。 他对这件事一点印象都没有。 直到后来,在一个深秋的下雨天,他和霍忍冬一起带着女儿来江平玩,女儿的一句话让他倏地想起曾经那段被他遗忘的回忆。 他之所以当初给女孩伞,是因为当时他觉得这个女孩和霍忍冬很像。 假如霍忍冬在淋雨,他希望也有人能够像他这样给她一把伞。 “沈峥。”霍忍冬停下脚步。 第275章 遇你,如春水映梨花 沈峥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温声道:“怎么了?” 霍忍冬抿了抿唇,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千纸鹤,拉着沈峥的手放在他手心里。 男人手指精致修长,根根分明。 简直就是手控党的福利。 沈峥喉结滚动,低眸看着躺在自己手心里的小玩意,心脏处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生日快乐。”霍忍冬踮脚吻了吻他的唇。 “以后你的每一个生日,我都会陪在地身边。” “沈峥,谢谢你。” 那晚他们没有回b市,在江平的一家民宿里,他们做了。 昏暗的卧室里,霍忍冬被他摁在床上,脸颊埋进枕头里,指尖攥紧床单。 汗珠顺着她的鬓角滚进枕头里,她忍不住娇吟出声。 身后强烈的气息喷洒在她后背上,霍忍冬攥紧指尖,汗水顺着她的眼皮落下。 原定的一天行程硬生生被拉长三天。 直到第四天早上,他们才回b市。 因为许蝴蝶的出现,霍忍冬彻底释怀。 她不会忘记陈野和她说过的话,好好活下去,好好幸福。 有些人,能遇见就是上上签。 陈野之于霍忍冬就是这样的存在,他是她年少的惊喜,她永远不会忘记她拼尽全力爱过的少年。 网上有一句话说,遇你,就像春水映梨花。 而沈峥真正诠释出这句话,他是她的未来,能看到,听到,触摸到。 人生总要向前看,没有人能够永远停留在过去中。 她要往前走,走到时光尽头,那里,沈峥在等她。 也有人说,人的一生中会遇见两个人,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 后来的后来,霍忍冬无比庆幸,她能被沈峥爱上。 他把她从黑暗中拉出来,温暖她余生岁岁年年。 * 南山公馆。 临近新年,公馆里很热闹。 佣人忙着打扫卫生,忙着准备年货,忙着修剪鲜花。 老爷子忙着和邻居家的老朋友一起去钓鱼。 鹿椿忙着变聪明,因为沈湫要从部队回来了。 许蝴蝶忙着学习,她要参加明年的高考。 朝朝忙着偷吃冰激凌。 初初嘛…… 小姑娘好像是最忙的一个人。 清晨天还没亮,徐愉窝在霍庭森怀里睡觉,女人脖颈上遍布着青紫色痕迹。 掠过淡粉色的被子,可以猜出被子下的肌肤也没好到哪去。 屋外下着雪,屋内点着袅袅香薰。 徐愉翻了个身,把脸颊贴在男人温热的胸膛上,吴侬软语:“老公,做梦了。” “什么?”霍庭森没睁眼,大手搂着女人的后背,帮她拉高被子。 “梦见我们家小姑娘偷吃冰激凌。”她没睡醒,话音含糊。 霍庭森揉了揉她的脑袋瓜,“偷吃冰激凌的是朝朝。” 话落,静谧的空气中忽然响起一道“咔哒”声。 徐愉和霍庭森都没反应过来,没人在乎。 女人勾着男人的脖子,一双狐狸眼中满是媚色,送上粉唇,话音缠绵,“霍庭森,你昨晚……” “麻麻。” 一道声音打破满室暧昧。 徐愉僵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霍庭森没她这么没出息,当即扯下挂在他脖子上的两条手臂塞进被窝里,然后拉高被子,往徐愉头上一盖。 瞟了眼趴在床边的初初,额角突突跳,深呼吸好几次,才问:“霍初宜,你怎么进来的?” 初初还把她的小板凳搬过来了,甩掉小兔子拖鞋,踩着小板凳哼次哼次地爬到床上。 然后钻进被窝里,往妈妈身上贴。 霍庭森太阳穴突突跳,搂着徐愉往她这边挪了挪,看着那边的小团子,咬着牙沉声道: “初宜,去找哥哥玩,或者找蝴蝶姐姐。” “不要不要。”初初小奶音含糊不清,“窝要麻麻。” “……” 霍庭森头痛。 其实他们家,霍初宜这个小朋友才是最调皮的那一个。 徐愉觉得自己的脸被初初摁在地上踩。 在女儿面前丢脸,她不想活了。 初初小手抱着徐愉的腰,把脸贴在妈妈后背上,“麻麻,麻麻。” 徐愉太阳穴也开始突突跳。 但谁让这小团子是一家小闺女。 怎么办? 惯着吧。 徐愉转过身,把初初抱进怀里,亲了亲她的小额头,“宝贝,你怎么起那么早?妈妈好困哦。” 初初也撅着小嘴巴要亲徐愉,不过被霍庭森拦下了。 他把小团子的小肉脸往后推了推。 “徐愉只能我亲。” 初初:“……” 小姑娘立刻睁圆眼睛,瘪瘪小嘴,一副要哭的委屈巴巴样。 徐愉眼角一跳,立刻低头让初初亲。 “好了好了,宝贝,爸爸和你开玩笑呢,咱不理他。” 初初抽了抽红红的小鼻尖,亲了两下徐愉,然后撅着小屁股往被子里缩,小脑袋瓜不停地往徐愉胸前蹭。 第195章 霍庭森差点把牙咬碎? 打扰他和徐愉好事就算了。 亲他老婆也算了。 现在这小东西还想喝奶? 霍庭森仰躺在床上,手掌盖住眼睛,无奈叹气。 这要不是他小姑娘,他一定会毫不留情把人踢出去。 徐愉当然没有奶让初初吃,小姑娘吮了几口,吃不到,又瘪着小嘴要哭。 徐愉只好继续哄,“初初饿了吗?让爸爸去给你冲奶粉好不好?” “好哦。”初初奶声奶气的。 说了那么多话,就这两个字最清楚? 霍庭森:“……” 徐愉用手肘撞了撞旁边的男人,偏头看了他一眼,“老公,去给初初冲奶粉。” “我真是上辈子欠她的。”霍庭森瞟了眼窝在徐愉怀里只露出一个乌黑小发顶的小家伙,敛眉叹了口气。 徐愉忍住笑,忍得眉眼弯弯,“赶快,你家小闺女都饿哭了。” 霍庭森抿了抿唇,挑眉靠近她,含着她的耳垂吻了会儿。 “今晚锁门。” 不能再被霍初宜这个小朋友坏好事。 徐愉脸颊泛红,点点头。 霍庭森不一会儿就拿着一个小奶瓶回来,走到床边,把小姑娘从徐愉怀里抱出来,把奶瓶塞进她手里,让她自己喝。 “谢谢叭叭。”初初一边喝奶一边说。 霍庭森抬手拧了拧她的小脸儿,“你还挺有礼貌。” 第276章 海绵宝宝 小年这天,b市飘着鹅毛大雪。 暮色四合,夜空很蓝。 霍庭森的手机放在沙发上,响个不停,都是一些国内国外的合作伙伴发来的问候。 徐愉和霍庭森在厨房里包饺子,朝朝窝在许蝴蝶身边津津有味地吃冰激凌,初初则是在玩爸爸手机。 手机上放着海绵宝宝,初初看得聚精会神。 一双圆圆的大眼睛都不舍得眨。 忽然,进来一个电话。 初初小手指戳一下绿色的接听键,手机里传出沈峥的声音。 “霍庭森,去你家玩,顺便蹭顿晚饭,你不介意吧?” …… “霍三儿,怎么不说话?” …… “喂喂喂,三儿,霍三儿,霍庭森。” …… “喂?霍庭森,手机掉茅坑里了?” “叭叭。”初初喊了声。 那边沈峥听到这道小奶音,笑了下,“原来是初初啊,初初,和你爸说叔叔待会儿和小六一起去你家,就这样,挂了啊。” 霍庭森走到客厅,沈峥已经把电话挂了。 初初小嘴吧啦吧啦一大堆,霍庭森蹙眉。 没听懂小姑娘在说什么。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通话记录,给沈峥打过去。 电话接听,那边沈峥还以为是初初在玩手机。 “初初啊,我很快就到,叔叔给你带了好多好吃的。” 霍庭森蹙眉,“你贿赂我女儿干什么?” “霍三儿!”那头沈峥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待会儿去你家玩,小年哪,得热热闹闹的。” 秦临霜回国外了,偌大的沈家老宅,就他和霍忍冬两个人未免太孤单。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霍庭森皱了皱眉,随手把手机丢在沙发上。 弯腰把小姑娘捞起来抱进怀里,“今天的海绵宝宝时间没有了,一起帮妈妈包饺子。” 初初趴在他肩膀上,耷拉个小脸,“叭叭,窝不会。” “没事,爸爸教你。” 初初:“……” 半个小时后,沈峥和霍忍冬一起来到南山公馆。 两人加起来一共拎了四五袋零食,不一会儿,客厅的沙发上,桌子上,地毯上,全都是零食。 霍庭森太阳穴突突跳,冷冷看向沈峥,“你想让这几个小孩明天集体闹肚子?” 沈峥挑眉,走上前单手勾住霍庭森的脖子,两个权势财富相当的男人,站在一起很是养眼。 “霍三儿,你有点封建了哦,是小孩才喜欢吃零食。” 霍庭森懒得搭理他,吩咐桐姨和容婶看好客厅里的小孩,避免这会儿吃一肚子零食,待会儿吃不下饭。 沈峥来了后,徐愉就不包了。 让两个男人在厨房包饺子做饭,她和霍忍冬去负一层电影院聊天。 徐愉选了一部国产喜剧片。 她和霍忍冬躺在调好高度的观影椅上,彼此之间无话不谈。 “忍冬,你看起来变了很多。”徐愉道。 今天霍忍冬来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像一朵明媚的向日葵。 霍忍冬没看电影,反而闭目养神。 “嫂子,昨天我去看了陈野,我告诉他已经找到蝴蝶了,告诉他明年春天我要结婚了。 和当年一样,他笑得很开心,仿佛在隔着冰冷的墓碑祝福我。” 听完她的话,徐愉弯唇笑了笑。 这样似乎是最好的结果。 吃晚饭时,饭桌上热热闹闹。 大家聚在一起谈平日里经历的趣事。 原本气氛正好,忽然间,朝朝奶声奶气地“啊”一声。 霍庭森立刻放下筷子,伸手把小家伙抱到他腿上,担心地问,“朝朝,怎么了?噎到了?” 朝朝摇头,瘪着小嘴看向自己的小碗,“爸爸,碗里有一个饺子好丑。” 丑得他都有些吃不下。 此话一出,沈峥顿时眼角一跳。 这朝朝不愧是霍庭森的种,和他一样腹黑。 还是精致腹黑。 霍忍冬忍住笑,把朝朝碗里的丑饺子夹给沈峥,然后看向小家伙,“没事了,朝朝,待会儿你再吃到丑饺子,就夹给你沈叔叔,他包的丑饺子他得吃完。” “好吧。”朝朝点头。 不一会儿,餐厅里又欢笑一团。 * 这一年,除夕依旧是伴着大雪来到。 因为今年有鹿椿和许蝴蝶在,所以徐愉他们没去老宅过年。 老爷子毕竟是一家之主,除夕那天,他得回老宅。 “忍冬,你和沈峥相处得怎么样?”孙雁抱着棠棠问。 她皱着眉,生怕这婚最后结不成。 霍忍冬看着窗外白雪,心不在焉应了声,“还行。” 孙雁撇了撇嘴,“还行是什么意思?霍忍冬,你不要跟我说,你连一个男人都把握不住?” “妈!”霍忍冬扭过头看着她,“你别这样说。”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说?现在霍庭森正在打压我们二房的势力,如果沈峥不帮我们,二房就完了。” “我告诉你,霍忍冬,二房完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妈!”霍忍冬猛然站起身。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针对三哥?你和爸爸说的话我听到过,当年明明是你们和大伯联手害死小叔的,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况且,沈峥和三哥是好朋友,即使我们结婚了,他也不可能帮你。” 孙雁手指发抖,抬手往霍忍冬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滚!” 脸颊发麻,霍忍冬抿了抿唇,眼泪溢满眼眶。 “孙雁,你没救了。” 说完,霍忍冬转身离开。 出门时碰巧撞上勾着车钥匙进来的叶文心。 “小六。” 叶文心拉出她的手腕,低眸看向她脸颊上的五根手指头印,皱眉,“谁打的?” “没谁。”霍忍冬别过脸,眼泪顺着脸颊落下,五根手指头印愈发明显。 叶文心余光扫了眼灯火通明的别墅,眸底掠过一抹暗色,随即攥着霍忍冬的手腕把她拉走。 他带她去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自助药店,手机扫码买了一个冰袋。 “谢谢。”霍忍冬拿着冰袋贴在自己脸颊上。 叶文心坐在她对面,看着他,“还回去吗?” 霍忍冬摇摇头。 她说:“我要去沈家,沈峥一个人过年会很孤单。” 闻言,叶文心抿了抿唇,问:“这段时间,他对你怎么样?” 第277章 除夕夜的疯狂 霍忍冬弯弯唇角,轻声道:“他对我很好。” 从她脸上,叶文心看到一种久违的轻松惬意。 他低眸笑了笑。 遗憾什么?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只要她开心就行,其他的都不重要。 晚点,叶文心把霍忍冬送到沈家。 下车后,霍忍冬走到驾驶座的位置,抬手敲了敲窗户。 叶文心把车窗降下,勾唇望着她,手肘撑在车窗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舍不得哥哥?” “不是。” 霍忍冬朝他弯唇浅笑,“哥哥,新年快乐。” “……”叶文心顿了顿,抬手揉了揉姑娘乌黑柔软的发顶,“新年快乐,霍小六。” 霍忍冬出现在老宅时,沈峥正在书房处理工作。 新年对于他只是一个名词而已。 第196章 秦临霜坐在客厅里一边吃零食一边看春节晚会,忽然余光瞟到一个身影。 “鬼啊。” 秦临霜吓得顿时从沙发上弹起来,光着脚跑进厨房往保姆怀里拱。 “柳妈,有鬼啊,还是女鬼。救命。” 听着她瑟瑟发抖的声音,霍忍冬笑了下,走到厨房门口。 “临霜,是我。” 光照在她身上,她穿了一件淡蓝色的长款羽绒服,白色的围巾搭在手臂上。 看清来人,秦临霜立刻扑进她怀里,“啊啊啊啊啊,嫂嫂,你怎么来了呀?我还以为是鬼呢。不过嫂嫂,你不在家好好过年,跑这儿干什么?” “陪你和沈峥过年。”霍忍冬拍了拍她的脑袋瓜,问她沈峥在哪里。 秦临霜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楼上。 “他在书房工作。” 霍忍冬蹙眉,“大过年工作?” 秦临霜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真的真的,沈峥就这样,我记得有一年他把我和沈湫两个小孩扔家里,自己一个人跑去欧洲谈合同,鬼知道我那个新年是怎么过的。” “以后不会再有这种情况了。”霍忍冬扫了眼客厅,问:“小湫没有从部队回来吗?” “她临时有任务,今年大概是不能回来过年了。” 霍忍冬点点头,随后脱掉外套,把羽绒服和围巾一起递给保姆。 书房里,沈峥正在开一个跨国会议。 他抿着唇,眉心微蹙,表情不太好。 对面的人瑟瑟发抖,只希望暴风雨来得缓慢些。 就在沈峥要开口训人时,忽然一声“咔哒。” 霍忍冬从外面走进来,站在门口,朝他伸出双臂,“惊喜。” 沈峥难得僵住片刻,他视线紧紧落在霍忍冬身上,似乎是在确认眼前的女人是真是假。 见他呆坐在原处,霍忍冬抿了抿唇,笑着走过去,低身搂住他的脖子。 顺势坐在他怀里,粉唇亲了亲他的脸颊,“沈峥,新年快乐。” 直到这一刻,沈峥才确定眼前的女人是真实的。 在除夕夜,霍忍冬出现在他面前。 顾不得关上电脑,沈峥一只手摁住她的后背,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吻上她的唇。 霍忍冬搂着他的脖子,后腰抵着办公桌。 视频会议那边的人,只能看到女人穿着白色毛衣的背影。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 貌似撞见了沈先生的好事。 这时候,另一边连线的沈峥助理忽然轻咳一声。 “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沈先生要过年。” 随即,助理关了视频会议。 众人:“……” 他们不瞎。 这是在过年吗? 这分明是在泡妹。 书房里,沈峥搂着她亲吻,大手顺着她的腰线逐渐上移。 轻而易举捻开她内衣暗扣。 霍忍冬瑟缩一下,把自己的脸埋进他怀里嘤咛出声。 沈峥被这声音刺激得眼眶发红,额角青筋凸起。 他一把挥开书桌上的东西,把怀里的女人放在桌子上。 随即捏着她的下巴吻上去。 凌晨一点,霍忍冬躺在床上,白皙的手臂无力搭在被子上,乌发微微凌乱,白皙的脖颈上遍布吻痕。 耳边响着淅淅沥沥的水声,霍忍冬半睁着眼,翻个身趴在床上。 膝盖有点疼,她用手揉了揉。 没一会儿,水声停止,沈峥披着浴袍走出来,手里捏着一瓶跌打损伤药。 他走到床边坐下,手伸进被子里,握着霍忍冬的脚腕把她腿拉出来。 膝盖有些青紫,沈峥蹙眉。 霍忍冬以为他会说下次轻点,没想到听到他说:“下次把软垫铺在书桌上。” “……” 霍忍冬抿了抿唇,专注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果断伸出脚丫踹了他一脚。 沈峥勾唇笑了笑,往她脚底板上拍了一巴掌,“这么文静的一个小姑娘,踹人怎么这么厉害?” 霍忍冬:“……” 见她害羞,沈峥也再逗她,“别先盖被子,让膝盖上的药膏晾一下。” “知道了。”霍忍冬闷闷的。 沈峥把药送进洗手间,顺便洗了个手。 等他出来时,霍忍冬已经穿了一件黑色碎花吊带裙,正坐在床上发呆。 沈峥走过去,抬手把她拥进怀里,捏捏她的手指,“和我说说,怎么来这了?” “不想说。”霍忍冬把下巴放在他肩膀上,抿了抿唇,男人身上清新的沐浴香萦绕在她鼻尖。 霍忍冬把鼻尖埋进他颈窝里闻了闻,有点像小孩子那样问,“你用了什么?好香。” “正常的沐浴露,你身上也有。”沈峥拍了拍她的后背。 她很瘦,靠在他怀里小小的一团。 霍忍冬敛眉,漂亮的眉眼间染着点不开心。 “沈峥,你以前过年都是这样吗?” 闻言,沈峥忽然笑了下,偏头吻了吻她的耳垂,“就因为这事不开心?” “嗯。”霍忍冬搂住他的脖子,跪坐在他腿上看着他,细软的指尖在他脸上游走。 她说:“你快说呀。” 沈峥靠在床头,双手搂着她的细腰,他看起来很开心,平日里冷冽的眉眼如今都仿佛染上暖意。 “小湫在家的时候会热闹些。” 老爷子已经有十几年不回国内过年,他早已习惯一个人。 听到这话,霍忍冬咬了咬唇,她又重新扑进男人怀里。 “心疼了?”沈峥揉着她的头发问。 霍忍冬点头,“以后我陪你一起过年,再等等,我和我们的小朋友一起陪你过年。” 第278章 亲亲 同一时间,南山公馆。 客厅里开着暗黄色的暖灯,红色的火焰在壁炉里跳跃。 霍庭森双腿交叠靠坐在沙发上,身边围着两个小朋友。 初初躺在他怀里,小手拿着一个红包看来看去。 这红包是是霍庭森给的,小姑娘兜兜里还有两个,是徐愉和叶文心给的。 朝朝趴在沙发上用平板看春节晚会。 很显然,小家伙对这些不太感兴趣,困得都快睡着了。 霍庭森抬手抚了抚他的小脑瓜,让佣人把孩子压在沙发上的ipad拿走,然后扯了条毯子给小家伙盖上。 “叭叭。”初初忽然往霍庭森怀里钻了钻,像是和他玩游戏一样,一会儿埋在他怀里,一会儿用小奶音笑。 霍庭森惯着她,笑着捏了捏她的小手,“霍初宜,你想干什么?” “叭叭。” 初初忽然踩着他的腿站起来,小手扶着霍庭森的肩膀,撅着小嘴巴往霍庭森脸上留下几个口水印。 霍庭森无奈,抬手拍了下孩子的小屁股,“什么时候把你嘴里的口水收收?我不嫌弃你,你妈妈也得嫌弃你。” 初初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她以为霍庭森喜欢她的亲亲,于是又叭叭两下往霍庭森脸颊上撂了几个口水印。 “……” 霍庭森无奈至极。 这小姑娘到底随了谁?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们家小姑娘是这个样子? 客厅这边温馨至极,叶文心靠在中岛台边玩手机,在昏暗中显得背影很落寞。 徐愉睡醒下楼,看到叶文心的身影,抿了抿唇,迈步走过去。 “嫂子。”叶文心抬眸朝她笑了下,“新年快乐。” 徐愉弯了弯唇,“新年快乐。” 随后,徐愉走进厨房,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两瓶可乐。 递给他一瓶,叶文心说了声谢谢。 徐愉笑了笑,仰头喝了口饮料,故作不经意地问:“你看起来很喜欢小孩子?” “倒没有多喜欢,只是因为初初和朝朝太可爱了。” 徐愉偏头望了他一眼。 说实话,叶文心的长相在男人中属于佼佼者,皮肤白皙,鼻梁高挺,不笑时候有种忧郁贵公子感觉。 徐愉抿了抿唇,心中有一个困扰她很久的问题快呼之欲出。 可问题到了嘴边,她怎么也问不出口。 算了,这是他和霍忍冬之间的事。 她还是不插手的好。 过了会儿,徐愉给初初冲了瓶奶粉,然后拿着奶粉去客厅。 小姑娘看到妈妈立刻伸出小手要抱抱,徐愉没忽略霍庭森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于是一边抱起小姑娘一边笑着问,“霍庭森,你怎么了?” “问你家小闺女。”霍庭森瞥了眼已经喝上奶的初初,抬手抽了张纸巾擦了擦脸上的口水。 徐愉明白了。 她眉眼弯弯,低眸看向窝在她怀里喝奶粉的小姑娘,指尖摸了摸她鼓鼓小脸蛋。 “初初,爸爸嫌弃你了,怎么办呢?” 徐愉也就说着玩,根本没指望小姑娘能回答。 没想到,话音刚落,就听到初初含糊不清的小奶音,“亲亲。” 第197章 徐愉:“……” 霍庭森:“……” 刚醒来的朝朝:“……” 她要亲什么? 这两个字把几个人都逗笑了。 经过这的桐姨听到这句话,顿住脚步,笑着说:“三爷,小小姐以后一定很孝顺。” 霍庭森抿了抿唇,无奈叹气,抬手捏了捏小姑娘柔软的小脸蛋儿,“这孝顺不要也罢。” 徐愉拍了他一巴掌,“霍庭森,你不要这么无情好不好?初初可是你亲生的。” “这还好是亲生的,要不是亲生的,我会让她亲我一点口水?”霍庭森反问。 徐愉无奈,低头亲了亲初初。 以前初初小时候,她总担心小姑娘太内向,现在,她总担心小姑娘以后会不会到幼儿园去亲小男生。 初初倒是无忧无虑,一边喝奶一边朝霍庭森卖萌。 年夜饭上,初初不小心打碎一个小勺子。 小姑娘也意识到今天是个重要场合,以为要被训斥,委屈巴巴躲进霍庭森怀里。 霍庭森和徐愉都不是封建的家长,轮番上阵安慰小姑娘。 又让叶文心和许蝴蝶哄了会儿,初初这才没那么难过。 吃完年夜饭,初初和朝朝被桐姨和容婶哄着去睡觉。 霍庭森开车带徐愉出去玩。 几乎b市所有的景区都被他们逛了一遍。 他们在街道上拥吻,在雪中漫步,在四合院房顶上看日出,自由又浪漫。 此刻,是独属于霍庭森和徐愉的新年。 初一下午,一家四口还有鹿椿去鹿岛。 初初虽然长大了,但还是晕船。 一路上小姑娘都难受地皱着小眉头,霍庭森虽然平时爱取笑初初,这时候也心疼得不行。 好在终于在天亮前抵达鹿岛。 上岸后,小姑娘才好一点,不过还是抱着霍庭森不撒手。 陈黛和鹿山青知道他们要来,一大早就开始准备。 再次见到两位长辈,徐愉的心态变了很多。 她不再想已经过去的事和没有发生的事,只想珍惜现在。 “爸爸,妈妈。”徐愉笑着看向鹿山青和陈黛。 闻言,夫妻俩对视一眼,眼眶都有些泛红。 终于等到这一天。 因为有小朋友,鹿山青在鹿家后院建了一个大型游乐场,专门让鹿家的小朋友玩。 徐愉本来想说不能这么溺爱孩子,没想到话还没说出口,耳边就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 “徐愉,我觉得我们家后院也可以建一个游乐场。” 徐愉:“……” 败家男人。 晚上,陈黛把徐愉拉进客房里,含蓄地问她和霍庭森有没有要三胎的打算。 要不是陈黛提这个问题,徐愉真没考虑到这一点。 但霍庭森的表现不像是一个想要三胎的男人,要不然他就不会屯安全套。 睡觉前,徐愉靠着霍庭森问,“老公,你有没有要三胎的打算?” 一听这话,霍庭森立刻蹙眉,徐愉顿时感觉周围的温度下降几度,她抿了抿唇,默默拉高被子往男人怀里靠了靠。 第279章 基因浪费 她在心里小声嘟囔,不生就不生,生气干什么? 其实霍庭森没有生气,只是在过去无论是生初初还是生朝朝时给他留下的印象都不太好。 他害怕悲剧重来。 霍庭森在心里叹了口气,低眸看着怀里的女人,拍了拍她的后背,声音低沉: “你想要?” 徐愉抿了抿唇,认真想了会儿说:“我都可以。” “那就不要了。”霍庭森揉了揉她的脑袋瓜,“有朝朝和初初两个孩子就够了,我有结扎的打算。” 一听这话,徐愉立刻从床上弹起来,一双黑溜溜的狐狸眼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霍庭森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怎么了?” “你不能结扎。”徐愉霸道地坐进他怀里,双臂搂住他的脖子,“不可以,万一以后我再想要小孩了呢。” “再说,咱们俩那么好的基因不可以浪费。” 霍庭森:“……” 基因浪费? 她真敢说。 “徐愉。”霍庭森忽然叫了她一声,音色有些沉。 徐愉抿了抿唇,趴在他怀里小声嘟囔,“有事?” “我劝你打消再要小孩的想法,我有两个孩子就够了,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 他这会儿是真有些生气了,皱着眉头,脸色也有些阴沉。 徐愉瘪瘪嘴,“为什么啊?小孩子这么可爱,为什么不要?你看初初和朝朝多可爱,人见人夸呢。” “一般情况下老三是正正得负。” 徐愉:“……” 狗男人。 这个话题就此结束,但霍庭森也没做成结扎手术。 徐愉死活不同意,扬言要是霍庭森结扎,她就和他离婚。 霍庭森哄不好,无奈之下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 春寒料峭时节,霍家发生一件大事。 霍博江在外面偷吃被孙雁当场抓住,对方还是一个没出社会的女大学生。 徐愉听说捉奸那天,孙雁当场把霍博江和那女大学生打成重伤。 本来霍博江忏悔后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可问题就出在女大学生身上。 女生怀孕了,拿着孕检单来霍家让霍家负责。 这下子霍博江和孙雁都搞不定,老爷子不管这些事,夫妻俩只好放下身段请霍庭森出面解决。 那天霍庭森刚好给自己放一天假在家哄孩子,徐愉和朝朝去工作室,他带着初初去老宅。 霍庭森到老宅时,那女生正坐在沙发上哭,她长得像朵小白花似的,哭起来梨花带雨。 暂且就叫她小白花吧。 “庭森,你可算来了。”霍博江立刻迎上去,望着霍庭森,有些心虚地说,“这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我看这小姑娘就是想讹我。” “就是你的。”小白花扬起一张泪脸,“我的第一次都给你了,不是你的是谁的?你毁了我的人生,你要对我负责。如果不是你故意勾引我,我根本就不可能看上你这种老头子。” 霍博江震惊得差点没合上下巴。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这女人这么能说? 明明是她先解他的皮带,然后像是贡献般爬上他的床。 “你……你这女人怎么那么贱?那天在酒店,不是你塞给我一张房卡,说什么你喜欢我,只喜欢我的人,其他什么都不要。” 霍博江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出来小白花哭得更加厉害。 “是,你现在说什么都是真的,我要不是霍家人,我无权无势,没人会相信我。我……我不活了。” 话落,这朵小白花就想往外跑。 还好徐贝希及时拉住她。 这小白花一边哭一边挣扎,象征性动那几下还不如不动。 面对这场闹剧,霍庭森始终泰然自若,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抱着初初坐到一张单人沙发上,吩咐佣人拿一些水果过来。 佣人猜到是小孩子要吃,于是拿了一些香蕉和无籽葡萄。 霍庭森剥了一只小香蕉给初初,让她自己吃。 这时候,棠棠从楼上跑下来,巴巴地看着初初。 初初睁圆眼睛看了这小姑娘一会儿,然后小手抓起一只小香蕉给她。 “蟹蟹。” 徐贝希看到这一幕,皱了皱眉,厉声呵斥,“霍知棠,回楼上去。” 她最讨厌徐愉,也讨厌徐愉的女儿, 因为她讨厌,她的女儿也得和她一起讨厌。 棠棠被吓得顿时蹲坐在地上,妈妈好可怕。 霍庭森揉了揉初初的小脑瓜,看了眼棠棠,淡淡道:“在这玩吧。” 棠棠怯生生看了眼妈妈,然后往霍庭森这边靠了靠,“蟹……蟹蟹。” 徐贝希恨铁不成钢,心说待会儿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女儿。 看到这俩小孩,小白花又开始哭嚎,“霍博江,你要对我负责,凭什么别的孩子就能健康生下来,我的就要被打掉,这不公平,霍博江,你要对我负责。” 霍博江被这女人整得头皮发麻,只好把求助的目光递给霍庭森。 霍庭森淡淡扫了眼小白花,接着看向霍博江,“你们在哪家酒店上床?” 霍博江没想到霍庭森会问这么直接,瞅了眼臭着脸的孙雁,小声:“枫林酒店,7011房。” “去查监控。”霍庭森对身后的山鬼吩咐。 “是,三爷。” 山鬼离开差不多有五分钟,再进来时拿着一台电脑。 霍庭森看向霍博江,“哪天上床的?” “两个月前。” 山鬼当着众人的面开始查两个月前枫林酒店的监控。 小白花眸底掠过一抹得意洋洋。 她早就做了万全之策,这个孩子霍博江怎么也赖不掉。 第198章 “三爷,监控显示,那天只有霍博江和这位小姐开过房。” 在霍庭森意料之中,他笑了笑,示意山鬼拿走电脑。 霍博江脸色煞白,“这……这怎么可能?” 小白花现在非常有底气,“怎么不可能?这孩子就是你的。” 霍博江双腿发软,现在他都要掐死这女人的心。 找谁不好,偏偏赖上他了。 真是晦气。 霍庭森捏了捏初初小手,淡淡一笑,“既然如此,那就先养着吧,等生下来做亲子鉴定。” 此话一出,孙雁,小白花,霍博江都变了脸色。 第280章 神秘人 孙雁咬了咬牙,双眸盯着霍博江,想从他脸上看出点愧疚神色。 让她失望的是,霍博江脸上只有惶恐,看样子丝毫不觉得他做错什么。 孙雁脸上出现一种仿佛来自地狱的微笑,她倏地走到小白花身边,抬手往她脸上狠狠抽一巴掌。 小白花眼睛瞪得像铜铃,立刻站起身,还给孙雁一巴掌。 她现在怀的可是霍家的孩子,这女人敢打她? 她可不会再受这老女人的窝囊气。 “反了天了。”孙雁压根没想到这小白花竟然会还手,一时间气得嘴唇颤抖。 小白花打完人开始哭,一边哭一边捂着自己的肚子,“你这老女人怎么这么狠心?你刚才一定是想把我的孩子流产,你怎么那么恶毒?” 孙雁翻了个白眼,被气得无话可说。 她狠狠地剜了眼霍博江,“我告诉你,你再敢给这个贱女人一分钱,我们就鱼死网破。” 说完,孙雁气冲冲离开。 小白花看着她的背影,在没人看到的地方露出一个灯得意的笑。 霍博江抬手擦了擦额上冷汗,看向霍庭森,“庭……庭森,你真的要让这个女人留在霍家?” “有何不可?”霍庭森微抬下颌,轻笑,“既然你说这孩子不是你的,那就生下来做亲子鉴定,左右不过十个月而已,二叔,我相信你能忍过去。” 霍博江叹了口气,“那就这样吧。” 听到这话,小白花不满意地看向霍博江,嘟囔道:“我可没有说谎,这孩子就是你的,霍博江,我看你这就是吃完不认账。” 霍博江抿了抿唇,扔给她一记眼刀。 小白花底气不足地别过头,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 黑色迈巴赫在盘山公路疾驰,像一道幻影一样。 “最近跟着霍博江招惹的那个女人,严密监视她。” 霍庭森声音低沉,一边说一边抬手握住初初的小手腕,不让她捣乱, 坐在副驾驶的山鬼转头望了眼主子,“您怀疑她和那个人有关?” “嗯。”霍庭森揉了两下初初的小脑瓜,小姑娘懒趴趴打了个哈欠,趴在他怀里开始睡觉。 山鬼抿了抿唇,重新转过去。 国际上有个神秘组织一直在对付霍家,之前只是想拉拢一些霍家人,这些年他们的胃口越来越大,甚至想吞并整个霍家和华信,以此来控制b市经济。 如果让他们得逞,后果不堪设想。 …… 晚上,小白花被安排在一栋偏僻的小楼里,霍家安排两个保姆照顾她。 深夜十一点,小白花趁保姆睡下后,静悄悄离开别墅,没发出一点声音。 “知道你的任务是什么吗?”杜暖音一身黑衣,站在暗处冷漠地看着她。 小白花点点头,“知道。” 然后又不满意地撅了撅嘴,“你那么冷漠干什么?杜暖音,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在霍家,你必须帮我。” 杜暖音冷笑一声,“我如果不帮你,今晚就不会来找你了。” “你那孩子怎么回事?”杜暖音扫了眼她的肚子。 小白花笑了笑,“当然是真的啊,不是真的怎么我怎么敢来霍家?” 杜暖音撇了撇嘴,没想到这女人对自己这么狠。 她又嘱咐小白花几句话,然后离开。 此刻,两人都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已经被人看在眼里。 又是一个鲜花盛开的季节。 南山公馆几乎到处都弥漫着淡淡花香。 前院一片茉莉花丛里,有一个穿着淡粉色小外套的小团子蹲在那。 小团子小小的一只,蹲在花丛中还真不怎么容易被人察觉。 初初咬着自己的小手指,一双大眼睛专注地看小蚂蚁搬家。 新年过后,朝朝小朋友去上幼儿园,家里就只剩下初初一个小朋友。 没有哥哥在的时间,小姑娘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看小蚂蚁搬家。 傍晚徐愉从工作室回家,一推开院门,余光就瞟见蹲在花丛中的小团子。 她弯了弯唇,拿着包走过去,穿过花丛,轻轻拍了拍初初的小肩膀,“霍初宜小朋友,你在干什么呀?” “看……看蚂蚁。”小姑娘转头一看见徐愉,立刻扑进她怀里,“麻麻。” 徐愉弯腰把她抱起来,“接哥哥放学,要不要和妈妈一起去?” 初初点头,小奶音格外清晰,“要。” 徐愉亲了亲孩子软软的脸颊,抱着她回别墅换了件衣服,随后一起去幼儿园。 她们到的时候,幼儿园刚刚放学。 一下车,初初就看到哥哥,迫不及待地小跑过去。 就在这时,一个人骑着一辆黑色摩托快速穿过人群直直冲向初初。 孩子吓得脸尖叫,反应不过来定在原地。 徐愉瞳孔紧缩,“初初。” 下一秒,一道黑影出现掠起初初,与此同时,摩托车与黑影擦肩而过。 徐愉被揪起的心脏在这一次狠狠地落了下去,她连忙跑到山鬼身边。 初初被吓得小脸苍白,呐呐地不说话。 徐愉心仿佛被人狠狠撕开,她把初初抱进她怀里,低头吻了吻她,“初初,乖,没事了,没事了。” 在妈妈温柔的安抚下,初初似乎才从刚才那种恐怖中脱身,小姑娘倏地哭了起来。 “呜呜呜,麻麻……麻麻呜呜呜。” 山鬼眯了眯眼,确认初初没事后,很快消失在人群中去追那才那辆摩托车。 很显然,那人是有备而来。 一直到回家,初初还在抽噎,朝朝情绪也不好。 幼儿园门口发生的事在两个孩子心中都留下了阴影。 回家又哄了好久,初初才止住哭泣。 小姑娘窝在她怀里,委屈巴巴地朝她伸出小手。 “麻麻。” 徐愉这才发现孩子左手无名指指根处有一块鲜红色擦伤。 大概是在幼儿园门口被吓摔倒时留下的。 徐愉连忙让佣人拿出医药箱,亲手给孩子处理伤口,然后在初初小手上贴一个她最喜欢的卡通动物创可贴。 徐愉摸着孩子柔软的小手,皱了皱眉,心疼地问:“还疼吗?” 初初点了点小脑瓜,那眼眶红红的小模样看起来可委屈了。 第281章 吸血鬼组织 霍庭森本来正在酒局上,忽然接到公馆电话。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他忽然蹙眉,沉声说了句马上回去就挂了电话。 接着,霍庭森站起身,目光环视一圈酒局众人,“抱歉诸位,家里小闺女受伤,不便久留。” 在场的人都是精明人,霍庭森又是他们巴结的对象,闻言,都说让他早点回去,生意没有家庭重要。 霍庭森亲自开车回公馆,一路上连闯两个红灯。 到家一进门就看到初初趴在徐愉怀里,眼皮和小鼻尖都红红的,一副委屈巴巴的小模样。 霍庭森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利爪揪起来,他走到徐愉身边。 小朋友原本正趴在妈妈肩膀上,余光看到霍庭森后,立刻伸手要抱抱。 “叭叭。” 仿佛见到霍庭森就能撒娇,初初又开始委屈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掉下。 霍庭森抬手拍了拍她的小后背,“乖,初初不哭了。” 初初差不多已经被哄好了,这会儿也就掉点小珍珠就不哭了。 晚上,徐愉和霍庭森把孩子哄睡后,一起去书房。 山鬼见他们过来,颔首一下,恭敬道:“主子,太太。” 霍庭森应了声,“是谁派来的?” 此话一出,徐愉立刻攥紧手指。 她眼眶有些发红,恨不得让罪魁祸首也体验体验被车撞的感觉。 初初还是一个孩子,徐愉根本不敢想如果今天山鬼没有护住小朋友会发生什么。 山鬼:“吸血鬼组织。” 吸血鬼组织就是那个国际神秘组织,一直想吞并霍家。 霍庭森神色不变,但眉眼间显而易见裹上一层怒色。 这帮人公然挑衅他,真当他霍庭森是个纸老虎吗? 徐愉不知道吸血鬼组织到底是什么,还没问出口,听到山鬼又说: “据我调查,本来是徐露微雇了吸血鬼的人,而徐露微本人似乎并不知道这人属于吸血鬼组织。” 第199章 听到这个名字,徐愉蹙紧眉心,她一直以为徐露微老实了,没想到她还是本性不改。 这次竟然把主意打在初初身上,这比自己受伤还让徐愉难受。 后来不知霍庭森用了什么办法,扬峰带着徐露微登门道歉。 徐愉没接受,初初已经受伤了,道歉又有什么用。 徐露微一点都不觉得自己错了,徐愉接不接受,她根本就不在乎,只要能伤害到徐愉就行。 徐愉就是看出她的死性不改,于是强行把她拖到公馆后山。 春天的后山郁郁葱葱,到处都是树,树叶遮挡光线,走在里面根本辨不出东西南北。 徐愉把徐露微甩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徐露微,你也是有孩子的人,你不害怕我把你做的事情都报复到你的孩子身上吗?” “那又如何?”徐露微笑容偏执,“我不在乎。” 徐愉没想到徐露微是这种态度,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在乎。 “你真不配当一个母亲。”徐愉声音冷淡,她抬眸望了望远处树林,随即把目光重新落在徐露微身上。 “这里面有头狼和一条会吃人的狗,你自己慢慢玩。” 说完,徐愉扯起唇角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然后转身离开。 只不过还没走几步,一身雪白的hope就蹦蹦跳跳跑过来。 徐愉盯着它的一身白毛沉默良久,忽然有些不确定这只傻狗能不能吓到徐露微。 但看到hope后面的阿特拉斯,徐愉就放心了。 她笑了笑,弯弯摸了摸hope的脑袋瓜,“乖,去和那个小伙伴玩吧。” 徐愉指了指坐在地上的女人。 hope汪汪两声,立刻跑到徐露微身边。 此时这只萨摩耶已经不再是刚才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露出尖牙一副凶巴巴的模样。 徐露微倒真被吓到,尖叫着往后退。 “不要,不要过来,滚开!” 见此情景,徐愉抿了抿唇,双臂交叠靠着一棵树。 阿特拉斯蹲在她脚边,威风凛凛的,就像一个守护主人的骑士。 看着hope吓唬徐露微的样子,徐愉忍不住笑了笑。 这只萨摩耶吓唬人的样子看起来还挺凶的。 徐露微被这只狗吓得双腿颤抖,不停地朝徐愉吼:“你快点让这只狗走开。” 徐愉摸着阿特拉斯的脑袋回答,“不行啊,姐姐,它看起来很喜欢你。” 徐露微怕得要死,但她有脑子,她知道徐愉为什么这么做。 这只狗还在靠近她,徐露微抱着树快哭了。 “徐愉,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搞小动作,也不会再伤害你的孩子,你赶紧让这条狗离开啊,求你了,它会吃人,再晚一会儿我就会被它吃了。” 徐愉没想到徐露微这么胆小,她讽刺地扯了扯唇角,这时候胆子小,做坏事的时候胆子可大得很。 徐愉站直身子,“hope。” 一听到自己名字,萨摩耶立刻跑到徐愉身边,又恢复成那副傻狗的样子。 徐露微终于松了一口气,双腿发软倒在地上。 要不是她从没在徐愉面前说过她怕狗,还真以为徐愉知道她这个小秘密呢。 徐愉面色冷淡地盯着她,道:“徐露微,你现在也是一个母亲,给你的孩子积点德吧,只要你不主动招惹我,我绝对不会平白无故找你麻烦。” “这次还好初初没事,徐露微,如果你再把主意打在我女儿身上,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话落,徐愉领着阿特拉斯和hope离开。 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徐露微还愣在原地,徐愉刚才那番话,在她心中引起很大波澜。 她忽然想起她自己的那个小男孩。 那小男孩长得很像扬峰小时候,笑起来奶呼呼的。 说实话,她并不喜欢这个孩子,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她不喜欢扬峰。 想到这,徐露微猛然发觉,她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扬峰。 她讨厌这个男人喜欢她,讨厌他笑起来很温和的样子。 至于为什么讨厌,她直到现在才明白原因。 因为她嫉妒徐愉,她见不得徐愉好,所以一心想把霍庭森抢走。 其实她也不爱霍庭森,以前喜欢他的财富和权利,现在是因为嫉妒徐愉。 第282章 软糖 徐露微靠在树干上,眼角忽然落下一滴泪。 她是想过直接撞死徐愉的女儿。 现在想来那只是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而已。 她又想起家里那个小家伙,忽然迫不及待想回家去,想告诉孩子,妈妈错了,妈妈是爱他的。 每一个母亲都会爱她的孩子,即使是像徐露微这样自私的人也不例外。 那天以后,徐愉很久没有见到徐露微。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在商场碰见徐露微,那时候徐露微身边跟了一个很可爱的小男孩。 两人再见面,早已没了当年的剑拔弩张。 一起吃了顿饭,后来,徐露微和她说了一些话,她很感激那天徐愉说的话,她不能再做坏事,得为孩子积德。 * 初初的伤势虽说不算严重,但最后伤口康复后还是留下一个淡红色的小疤痕。 小疤痕的形状有点像小月牙,落在初初无名指指骨上。 这晚,霍庭森把初初哄睡后,坐在床边看着她小手上的小月亮。 他轻轻捏了捏孩子肉乎乎的小手,叹了口气。 回到主卧,霍庭森和徐愉讨论这件事。 “等孩子再大一点,我约个整形医生帮初初去了手上的疤痕。” 霍庭森一边说一边掀开被子上床。 徐愉放下书靠进他怀里,双手搂住男人精瘦有力的腰身,隔着一层睡衣布料,她能感觉到男人层层分明的腹肌。 “这件事以后再说吧,等初初长大,让她自己做决定。” 霍庭森沉默片刻,应了声。 徐愉动了动身子,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跨坐在他腿上,身体前倾,额头抵住他的前额。 “霍庭森,别担心了,人家初初都不在乎,你一个老父亲就放宽心。”徐愉说,“以后初初要是不喜欢,我们就帮她去掉,初初要是觉得没关系,就留着。” 霍庭森敛了敛眉,抬手揉了揉女人的后腰,声音低沉,“什么时候学会安慰我了?” 听到他声线中的笑意,徐愉松了一口气。 “一直都会。”徐愉吻了吻他的唇,声音柔软,“老公,需要我再哄哄你吗?” 这回这么哄,两人心知肚明。 霍庭森眸色渐暗,有力的大手扣住女人纤细的腰身,一个翻身把女人压在身下。 “今晚想怎么玩?”霍庭森伏在她耳边问。 声音沙哑,大手暧昧地揉捏她的腰身。 徐愉抿了抿唇,仰头轻吻他鼻尖,声音又轻又媚,“都听你的。” 霍庭森呼吸粗重很多,单手扣住她两只手腕压在她头顶的床单上,低头堵住她的唇。 徐愉微微抬起下巴去迎合他的吻。 就到情浓之处时,徐愉忽然喊停,一把推开霍庭森,转身朝后一看。 果然,床单有血。 徐愉立刻拉起被子遮住自己,咬着唇,一双湿漉漉的狐狸眼看向他,“霍……霍庭森,今晚不成了,不来姨妈了。” 霍庭森额角一跳,脸黑下来,话音颇为咬牙切齿,“徐愉,你这姨妈可真会找时间。” 虽然口气不太好,但霍庭森还是裹上睡袍把她连床单一起抱进洗手间。 随后转身拉开洗手台下抽屉,里面还有一片卫生巾。 他拿出来递给徐愉,“我去帮你拿衣服。” 徐愉坐在马桶上,捏着卫生巾点点头,想着得安慰安慰霍庭森,于是道:“麻烦了。” “麻烦什么?”霍庭森蹲下身捏了捏她的脸,像两人刚结婚时那样哄她,“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 徐愉这会儿耷拉着脑袋,情绪有点低落,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我就是觉得有点败兴致,你刚才一定很难受吧,都怪这个讨厌的大姨妈。” 霍庭森叹口气,握着她的手,“徐愉,这种事谁也不怪,来例假已经够辛苦了,别再给自己增添压力,好吗?” 随后,他又说:“何况,我也没有觉得会败兴致,因为无论任何时候,我对你都有兴致。” 最后一句话成功让徐愉羞得脸颊通红。 虽然有效果,但哪有他这样安慰人的? 讨厌死了。 霍庭森换好床单,徐愉裹着被子趴在床上。 霍庭森从洗手间出来时,她忽然看着他说:“老公,我想吃软糖,有很多口味的那种。” 霍庭森脚步一顿,第一时间想的就是他们家小朋友存的有没有软糖。 “等着,我去楼下看看。” 徐愉点头,“好的,谢谢老公。” 不一会儿,霍庭森换了一套黑色的休闲装上来,走进卧室把徐愉从床上捞起来,“家里没有,穿衣服,我带你出去吃。” 第200章 徐愉也有这个想法,当即点头同意。 因为她真的很想吃。 可能来大姨妈的人就是这么奇怪吧。 徐愉没脱睡裙,往外面套了件淡紫色长款到小腿风衣。 霍庭森开车,他们一起去了家甜品店。 徐愉不仅买了软糖,还买了硬糖和长条糖。 回家路上,徐愉坐在副驾驶吃糖。 “霍庭森,完了,买少了。”徐愉一脸惆怅地盯着糖袋子,“我还想给初初和朝朝留点呢,这下子全被我吃光了。” 霍庭森失笑,“没关系,明天带小朋友过来买。” 徐愉点头,放心了,继续吃糖。 过了会儿等一个红绿灯的时候,霍庭森偏过头看向她,皱眉,“吃那么多糖不害怕蛀牙?” “刷牙就好了。”徐愉不以为然,还睨了眼霍庭森,“老公,你管小朋友管习惯了?我是大人了,我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绿灯亮起,霍庭森开车,“你要不是大人,我刚才就把糖给收起来。” “讨厌。”徐愉瘪瘪嘴。 一时间忽然想起来爱偷吃冰激凌的朝朝,每次偷冰激凌吃都会被霍庭森发现。 徐愉在心里可怜自家小朋友一分钟。 * 第二天,初初看到茶几上的糖果袋,上面印的糖果图片把小姑娘馋得流口水。 伸出小手想抓一个吃,没想到里面没有了。 初初不相信,小手拎起袋子晃了晃。 真的没有了。 这可把初初委屈坏了。 小姑娘立刻扔掉糖果袋,迈着一双小短腿冲进主卧。 “麻麻,糖。” 第283章 初宜的小秘密 话落,初初忽然看到床头柜上的一张红色请帖。 小姑娘转眼把糖忘记了,小手捏起请帖,打开煞有介事地看了看。 到最后什么都看不懂。 这时候,原本正背对着小姑娘趴在霍庭森怀里的徐愉忽然翻个身,眼皮半开,看到初初的身影后抿了抿唇,伸手扒拉扒拉初初的衣摆。 “宝贝,你怎么又起这么早?” 小朋友都不睡懒觉吗? 初初捏着请帖让徐愉看,那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仿佛在问徐愉这是什么东西。 徐愉捏了捏她的小手,“这是你小姑姑的请帖,宝贝,过几天你愿不愿意当姑姑的小花童啊?” 初初虽然听不懂小花童是什么,但她还是点了点小脑瓜。 一周后,霍忍冬和沈峥的婚礼定在国外一个美丽的小岛上。 仅仅是买下一个小岛就花了沈峥十几亿,更别提这场天价婚礼的花费了。 沈峥是真的爱霍忍冬,所以无论给她任何东西都想给最好的。 那天霍忍冬一袭洁白婚纱,美得温柔至极。 那天婚礼现场很热闹,走红毯时,初初和棠棠两个小女孩提着小花篮走在前面,朝朝和思君走在后面。 这场婚礼,不仅新郎新娘颜值高,就连伴郎伴娘和小花童都迷倒一片来宾。 婚礼进行期间,司仪打算请沈先生的表妹和沈夫人的侄子上台活跃气氛。 但他没想到这两人一见面就要打起来,水火不相容。 不过两人那天还有理智,没动手,一人拿着一只话筒阴阳怪气,逗得台下来宾哈哈大笑。 后来提到这件事,沈峥总是笑着说是他的错,他忘记告诉司仪霍惊和秦临霜八字不合。 婚礼结束当天,来宾都休息在岛上五星级酒店里。 初初穿着一件白色的公主裙跑在走廊上,小脚丫蹬得飞快。 仔细看,可以看到小姑娘小手里握着好几块糖果。 她跑到一个拐角,然后用小手轻轻推开门,踩着脚上的小水晶鞋走进房间。 穿过起居室,里面大床上躺着一个小孩。 仔细看,小男孩长得很好看,大概四五岁的样子。 但他看起来很难受,脸色发白,嘴唇也没有一点血色。 初初把小手里的糖果放在他头边,眨巴眨巴眼,伸出小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像是在安慰这个难受的哥哥。 过了会儿,初初剥开一颗草莓味硬糖,捏着塞进他嘴巴里。 感受到口中的甜腻,小男孩慢慢睁开眼睛,入目就是一张白嫩的小脸蛋儿。 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他。 初初本来正趴在他身上,见他睁开眼睛,立刻开心笑了。 哼次哼次从床上爬下来,继续剥糖往他嘴里塞。 小姑娘很单纯,以为这个哥哥吃糖就会好,所以她就一直喂他吃糖。 三个小糖果没一会儿,就全部进入小男孩口中。 吃完糖,小男孩似乎恢复了些力气。 他一双黑眼睛漆黑如玉,有着和这个年龄不相符的成熟。 他偏头望向初初,说话有些艰难,“你是谁?” 初初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小奶音回答,“霍……初……宜。” 她声音有些含糊,小男孩没听清,以为她叫火火。 他问,“火火,这是哪里?” 初初眨了眨眼,她没听懂。 这时候,小男孩似乎才反应过来这小姑娘还是一个没断奶的小团子呢。 忽然间,外面传来声音。 “小小姐,初宜小姐。” “初宜小姐。” “小小姐。” 初初连忙掏了掏自己的粉色小包包,把里面的糖果,小面包,还有奶片全都留下。 然后迈着小短腿跑出去。 景绿看到忽然从旁边跑出来的小姑娘,立刻把她抱进怀里。 “吓死了我,我还以为把小小姐弄丢了呢,不过初宜小姐,你刚才去哪了啊?” 景绿絮絮叨叨地抱着初初离开去找徐愉。 初初趴在她肩膀上,小脸蛋儿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晚上,初初躺在妈妈身边好久没有睡着。 小姑娘穿着一套淡黄色的小睡衣,小小一团窝进徐愉怀里。 小手抓着徐愉的衣角,大眼睛在昏暗中一眨一眨的。 过了会儿,初初忽然往旁边挪了挪自己的小身子,歪歪扭扭地从床上爬下来。 然后穿上自己的小兔子拖鞋哒哒哒跑出去。 小姑娘没发现,爸爸一直跟在她身后。 霍庭森看着他们家小闺女蹬着两条小短腿跑进电梯里。 然后踮着小脚丫摁电梯键。 他皱了皱眉,以为初初是在梦游。 霍庭森看了看初初摁的楼层,随后乘另一部电梯下去。 叮咚! 电梯门往两边打开,初初哒哒哒跑进一个套房。 霍庭森拧了拧眉,紧跟着进去,穿过起居室,看到眼前的一幕,霍庭森差点气晕过去。 此刻,他们家小姑娘正巴巴地趴在床边看着一个小男孩。 合着大晚上偷跑出来就是为了约会? 霍庭森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无奈,“初宜。” 一听到霍庭森的声音,初初立刻转过身,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进霍庭森怀里。 “叭叭,荷……哥哥。” 霍庭森把她抱进怀里,目光投向躺在床上的小男孩。 顿时,他额角抽了下。 “小西,你怎么在这里?” 霍庭森抱着初初走到床边,把小姑娘放下来,抬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很烫。 紧接着,他掀开被子,果然看到小男孩手臂上绑着纱布。 霍庭森皱了皱眉,随即掏出手机打了桃山电话。 “6层6012,过来一趟。” 桃山提着医药箱过来给小男孩处理伤口时,霍庭森在旁边训女儿。 初初像个小鹌鹑一样站在他面前,似乎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偷偷跑出来,委屈地低着小脑瓜。 霍庭森叹了口气,“初宜,下次不可以在这样了。” “叭叭。”小姑娘委屈地瘪嘴。 霍庭森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把她抱进怀里,拍了拍孩子的后背,“这次爸爸原谅你,下不为例。” 桃山给小男孩处理好伤口,然后挂上吊针。 “三爷,这孩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可是一个危险人物啊。” 第284章 小西哥哥 霍庭森皱着眉看向床上的小孩,“这件事十有八九也是因为陆卿那些女人们。” 桃山点点头,觉得这话有道理。 “那三爷,这孩子现在怎么办?” 霍庭森抿了抿唇,“我先带回南山公馆。” 随即,他打电话吩咐霍北,“用尽一切办法联系陆卿,告诉他孩子在我这。” “是,三爷。” 套房里,初初眼巴巴望着床上的小男孩,她趴在床边,吃着奶片。 霍庭森找了保镖和保姆照顾小男孩,随即走到床边轻轻拍了两下初初的小脑瓜,“霍初宜小朋友,现在回去睡觉。” 初初点点头,一步三回头地被霍庭森牵着小手离开。 第201章 走在走廊上,恰好碰到迎面而来的沈峥。 “霍三儿,大晚上不睡觉,带着你女儿遛弯呢?”沈峥笑着问。 随即,沈峥抬手捏了捏初初的小脸,“小朋友,不要熬夜,明天还有很多好玩的事呢。” 霍庭森偏头睨了眼初初,有些无奈蹙眉,“就小朋友喜欢熬夜,我刚给抓回来。” 沈峥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橘子花香囊送给初初。 “你姑姑做的,送给初初一个小礼物。” 小香囊很小,初初一只小手就能完全抓住。 “蟹蟹沈叔叔。” “不客气。” 沈峥回到套房,霍忍冬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睡袍靠在床上。 “你回来了。”看到他,霍忍冬才有了睡意,放下手中打发时间的书,钻进被窝里睡觉。 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沈峥抿了抿唇,走过去坐在床边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晚安。” 第二天霍忍冬醒来时,沈峥还在睡。 她发了会儿呆,准备起床洗漱。 没想到刚动了一下,腰间的手臂就忽然收紧。 沈峥一个翻身,手臂稍稍用力把她压在身下。 低头含住她的唇,抱怨的声音含糊不清,“新婚夜你睡得最香,老婆,你怎么补偿我?” 霍忍冬抿了抿唇,双臂缠住他的脖子,有些愧疚地蹙眉,“抱歉,要不我们现在过新婚夜可以吗?” “你说呢?”沈峥叹了口气,吻了她一会儿后就和她一起起床。 “等回国,我们再补新婚夜。” 沈峥把牙刷递给她,上面已经挤好牙膏,他正在垂眸给自己挤。 霍忍冬笑了笑,点头,“好。” * 徐愉第二天才知道小男孩。 她和朝朝被初初领着来到那间套房。 清晨,可能是因为生病的缘故,病床上的小男孩还没醒。 一看到小男孩,初初立刻跑过去。 伸出小手碰了碰小男孩的手,那稀罕样非常没出息。 朝朝也走过去看,小家伙看了会儿转头望向徐愉,“妈妈,他为什么在睡觉呀?这个哥哥很困吗?” “不是。”徐愉已经从霍庭森那里知道了小男孩的身份,她望了眼虚弱的孩子,有些心疼。 她说:“哥哥是因为生病了才睡觉。” “生病了?”朝朝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妈妈,哥哥病得很严重吗?他会死吗?” 徐愉摸了摸朝朝的小脑瓜。“不会的,哥哥不会死的。” 朝朝点点头。 孩子虽然小,但已经隐约能明白死亡是什么意思。 死亡就是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就像当初爸爸一样。 连续一周的婚礼结束后,小西的身体也好转很多。 徐愉发现这个小男孩是真的帅,和她的朝朝不相上下。 每天一回家就能看到两个小帅哥和一个美美的小姑娘,真的好幸福啊。 但霍庭森可就没那么幸福了。 这男人整天担惊受怕,生怕哪点没注意,自家小闺女就会胳膊肘往外拐。 最近的生活,霍庭森过得提心吊胆。 这天,霍庭森在公司加班,徐愉在工作室加班。 三个小朋友本来在家里玩得好好的,忽然初初扯了瘪小嘴,开始哭。 “麻麻,窝要麻麻。” 朝朝连忙把自己的奥特曼给初初,“初初,你别哭,妈妈很快会回家。” 以往一个奥特曼就能哄好的小姑娘这会儿三个奥特曼都没哄好。 小西皱了皱眉,从软垫上站起来,走到对面,把初初和朝朝一块拉起来。 “初宜,别哭了,我们去找徐阿姨。” 于是,没一会儿,三个小朋友就被公馆的司机带着去徐愉工作室。 到达工作室,小西下车后,把穿着一件鹅黄色小裙子的初初抱下来。 朝朝小朋友看着小西哥哥熟练的动作,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但以小朋友现在的年龄还说不清到底哪里奇怪。 于是小家伙也没多想,就和小西一起走进店里。 这会儿店里人挺多的,有人看到这三个高颜值小朋友,顿时心生喜欢。 “这是谁家的小孩啊?好可爱啊。” “三个宝宝都这么好看,天啦,他们的妈妈得多幸福啊,我要是能生出这样可爱的小孩子,恐怕做梦都会笑醒。” 一个打扮精致的小靓妹走到小朋友身边,“你们家大人呢?怎么就只有你们三个小朋友进来呀?宝宝们,小孩子没有大人在外面是很危险的。” 朝朝往柜台那边望了眼,“姐姐,我们有家长。” 小靓妹刚想说我怎么没看到,忽然看见店长朝这边走过来。 她惊讶得立刻睁大眼睛。 心里有个想法快要脱口而出。 初初看见徐愉,立刻委屈巴巴扑进她怀里,“麻麻。” 这小可怜样可把徐愉心疼坏了,连忙把小姑娘抱起来哄。 “乖,宝宝不委屈了,妈妈在呢。” 初初搂着她脖子,撅着小嘴巴往妈妈脸上亲了好几下。 初初毕竟还是一个小奶团子,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黏妈妈。 徐愉抱着一个小姑娘,领着两个小帅哥走进工作室内室。 刚才那小靓妹这才反应过来。 内心的小人在咬手帕。 天哪,这家店的老板好幸福。 晚上十一点,徐愉把工作室交给副店长,自己带着小朋友回家。 几个小朋友还没到家就在车上睡着了。 徐愉低眸看着怀里的小闺女,又偏头看了眼和朝朝睡在一起的小西同学。 她笑了笑。 心说,他们家小姑娘其实和小西也挺般配的。 搞不懂为什么霍庭森这么提心吊胆。 第285章 徐贝希二胎流产 霍家老宅最近很不安生。 小白花仗着自己怀孕,几次三番给孙雁找不痛快。 孙雁本来就不喜欢这女人,现在当然不会忍。 一来二去,她们俩吵架,老宅里的佣人也不得安生。 这天,小白花拿着一件衣服怒气冲冲去质问孙雁。 “你什么意思?” 小白花把衣服扔在孙雁脚边,冷冷地盯着她。 “这衣服是昨天你送给我的,上面竟然有不干净的药粉,孙雁,你想让我出丑是不是?” 小白花越说越起劲,“我看你就是生气我怀孕,可我有什么错,是你老公勾引我的。” “你以为我能看上你老公那个老男人啊,要不是他故意勾引我让我怀孕,我早就和我男朋友双宿双飞了。” 孙雁被她气得发抖,这女人倒打一耙可真厉害。 这张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啪!” 孙雁一巴掌抽在小白花脸上,声音咬牙切齿,“我警告你,以后对我说话尊敬点,二房不是你的天下,你要是以为几句话就能动摇我在霍家的地位,那我告诉你。你太天真了。” “孙雁,你有病吗?”小白花摸着自己肿起来的脸蛋儿,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你以为你是谁?一个黄脸婆而已,要不是你长得丑,你觉得你老公能在外偷吃,老女人。” 话音落地,孙雁一下子把桌子上的茶具挥到地上。 这套名贵的茶具立刻变成一堆碎片。 “放肆。”孙雁一抬手又抽了小白花一巴掌,这下子,小白花两边的脸蛋儿都肿起来了。 孙雁下手重,这会儿,小白花的脸就像一个猪头一样。 挨了两巴掌,小白花怒气冲冲要打孙雁。 两人打在一起。 场面太过激烈,佣人都不敢来劝架。 几分钟后,领着棠棠进来的徐贝希看到这一幕,立刻把孩子交给保姆,她去拉架。 可都在怒头上的两个人哪里听进去徐贝希的劝告? 不知是谁忽然伸出一只手推了下徐贝希,徐贝希没站稳,肚子直接摔在桌角上。 小腹一阵坠疼,徐贝希惊恐地睁大眼睛,只见一股鲜血从她裙子下流出来。 她害怕地尖叫,“你们两个别打了,我……我好像流产了。” 可是没人听到这个声音,孙雁仍在气头上,直接把小白花打成一个红油油的猪头。 直到佣人发现徐贝希的异常,两人这才停止打架,也感到害怕。 徐贝希被送到医院时已经太晚了, 孩子保不住了。 霍淮书赶到医院时,徐贝希正在手术室。 他皱着眉头,扫了眼孙雁和小白花,“到底怎么回事,徐贝希为什么会流产?” 虽然他现在对徐贝希已经没了当初的感情,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会不要自己的孩子。 孙雁擦了擦眼泪,没说出话。 倒是小白花盯着一张猪头绘声绘色描述不符当时的情况。 “淮书,要不是孙雁,你老婆根本不可能流产。是孙雁非要打我,也是她失手把你老婆推到桌子上,我是想送你老婆来医院的,但孙雁一直揪着我不放。 第202章 要我说,你老婆流产这事,就是因为孙雁。” 她说完,得意洋洋地看向霍淮书,一副邀功的模样,没想到她刚说完这话,脸上又被打了一巴掌。 霍淮书这一巴掌可比孙雁有力气,小白花的嘴立刻被打歪。 但她还有力气嚷嚷,“不是,霍淮书你有病么?推你老婆的是你妈,你打我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可还怀着你们霍家的种,我要是流产了,你也别想好过。” 霍淮书握紧拳头,懒得和小白花废话,又往她另一半脸上甩了一巴掌。 小白花的鼻子是假的,挨了这么多巴掌,这会儿,她的鼻子简直歪得不像话。 在脸上呈现出一个扭曲的弧度。 霍淮书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你再敢说一个字我就撕烂你的嘴。” 小白花不吭声了,实际上是脸扭曲得说不出话。 徐愉是在两天后知道徐贝希流产这件事。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去医院一趟。 不管她和徐贝希的关系怎么样,但孩子是无辜的。 她这个当伯母的,理性去看看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再者,徐愉也想看看这个小白花到底是个什么人,能用一己之力把霍家搅得老老小小都不得安生。 于是,徐愉带着初初去了医院。 刚走到病房外的走廊,就看到徐贝希的病房门口蹲着一个小孩子。 棠棠小手抱住自己的膝盖蹲在地上,一张小脸可怜巴巴掉眼泪。 没人哄她,没人在意她。 徐愉看到这种情景,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蹲下身把棠棠抱起来,拍了拍她的后背,“好了乖,不哭了。” 棠棠委屈地抽了抽鼻子,“蟹蟹。” 徐愉抿了抿唇,“不客气。” 她把孩子放在走廊另一边的休息椅上,然后把初初也抱上去。 徐愉揉了揉初初的小手,“宝贝,你先陪棠棠姐姐玩一会儿,妈妈很快就出来,好不好?” 棠棠比初初早出生了几个小时,算起来确实是初初的姐姐。 初初点了点小脑瓜,和棠棠姐姐一起分享糖果。 徐愉走进病房,徐贝希躺在床上,病房里还有另一个有些奇怪的女人。 女人整张脸裹满纱布,正在大声嚷嚷。 “希希,真的不是我,根本就不是我推你的,是孙雁推的你。” “而且,是我先听到你的求救声,我是想送你去医院的,但是孙雁拉着我不让我走,还一直打我巴掌。” “希希,我也是个准妈妈,我怎么可能对你下这么狠的手呢?” 徐愉觉得这女人的语气很虚伪。 说不定她就是罪魁祸首。 徐贝希冷笑一声,盯着小白花气不打一处来,“你当我是瞎子吗?总有一天,你会为你做的事付出代价。” 话落,徐贝希倏然看到站在门口的徐愉。 在徐愉面前丢脸,徐贝希更加愤怒,“你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第286章 小白花露出狐狸尾巴 徐愉不在乎她不善的口气,走过去把果篮和鲜花放在床头。 她看了眼脸色苍白的徐贝希,淡淡道:“毕竟是一个无辜的孩子,祝你早日康复。” 随后,徐愉离开病房。 徐贝希咬牙盯着一旁的鲜花,只觉得那漂亮的花瓣正在和徐愉一样嘲讽她的处境, 徐贝希忽然发疯般抱起花束砸在小白花身上,“你给我滚!” 小白花连忙护住自己的肚子,抬眸盯着徐贝希,眼底闪过一抹得意微笑。 下一秒,她又变成那副楚楚可怜模样,“希希,希望你能早点从失去孩子的痛苦中走出来,既然你不想见我,那我以后不会来医院。” 说完,小白花扭着腰离开。 徐贝希盯着她做作的背影,恨不得把牙咬碎。 又想之前在老宅发生的事,她虽然不确定到底是谁推的她,但在摔倒之前,她清清楚楚看到小白花脸上的得意。 因此,徐贝希断定推她的人就是小白花。 但为什么呢? 虽然小白花是她公公的小三,但徐贝希自认为她从来没有针对过她。 但这女人却恶毒地杀死她的孩子。 这口气,徐贝希怎么也咽不下。 如果没有流产,如果这一胎是个男孩,她在霍家的地位就彻底稳固。 可现在,这所有的一切都被这个小白花毁了。 徐愉在走廊上碰到小白花,准确来说,是这女人拦住徐愉。 小白花笑得灿烂明媚,走上前一副自来熟模样挽住徐愉手臂,一边说话一边不停地往徐愉身上蹭。 “哎呦,你就是我那侄媳妇吧?我早就想见你了。” 徐愉皱了皱眉,把手臂抽出来。 她瞥了眼小白花,口气清冷,“抱歉,我可不是你侄媳妇,除此之外,这位小姐,我请你不要和我套近乎,你不是霍家人,我们也没什么关系。” 徐愉牵着初初的小手,准备离开。 小白花把手放在自己肚子上,“没关系啊,等我生下霍家的种,你二叔肯定会娶我,侄媳妇,我们早晚都会是一家人哦。” 徐愉没想到现在还有人这么不要脸,她拧了拧眉,不愿意再和这个女人多说。 走到医院门口,徐愉忽然眼角一跳,立刻停下脚步。 “麻麻。”初初晃了晃妈妈的手,一双大眼睛眨了眨,仿佛在用眼神问妈妈怎么不走了? 徐愉抿了抿唇,把包斜挎在身上,立刻把孩子抱进怀里,转身飞快跑进电梯。 “叮咚”一声后,徐愉着急忙慌跑上走走廊,差点撞上迎面走来的两个人。 小白花牵着棠棠的小手倏地停在原地,她眼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惊慌,随即恶狠狠盯着徐愉。 “你干什么呀?我还怀着孕呢,万一撞伤孩子你赔的起吗?” 她一边说一边把棠棠往她身后拉。 徐愉把初初放下,一边牵着女儿的小手一边把棠棠从她手里抢过来。 “你想带棠棠去哪?”徐愉质问。 如果她没有察觉到不对劲折回来,恐怕棠棠现在已经被这女人带走了。 初见时徐愉就觉得她不是个好人,现在果然露出狐狸尾巴。 即使被当场抓住,小白花也理直气壮,“你什么口气啊?说得好像我要把棠棠卖了一样,我只是看小朋友饿了,要带她去吃点东西。” 徐愉冷冷看着她,心想这女人脸皮可真厚。 她没再和小白花争论这种无意义的事。掏出手机给霍淮书打电话让他来医院。 等待的过程,徐愉让初初和棠棠坐在椅子上,她站在一边守着。 小白花看她一脸警惕,阴阳怪气几句,然后灰溜溜离开。 霍淮书来医院后,徐愉把孩子交给他,想起刚才事,她又生气又后怕,皱着眉说: “棠棠是你的孩子,霍淮书,你既然把她生下来,就好好当一个父亲。” 话落,徐愉没解释就抱着初初离开。 霍淮书看着她的背影,情绪复杂,忽然觉得徐愉变了。 她现如今看起来就是一个很幸福的女人,如果不幸福,她根本做不到坦然面对他和徐贝希的孩子。 他喉咙发苦,忽然发觉以前的自己真是傻得透顶。 他不该抛弃徐愉和徐贝希搞上,从而失去一个很好的女孩子。 但现在一切都太迟了。 她有幸福的家庭,他也有了孩子。 原来,转眼间已经过去四年。 四年里,一切都物是人非,他再也没有后悔的机会。 当晚,吃晚餐时徐愉有些心不在焉,几次看向霍庭森,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在她不知道第几次看过来时,霍庭森放下筷子,盛一碗粥放在她面前,“想说什么?” 男人大手骨节分明,根根修长,握着粉色陶瓷小碗时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 徐愉想起一些羞羞的事,反应过来后立刻甩了甩脑袋,把黄色废料甩出去。 她双手捧着小碗喝了几口熬得软糯香甜的红薯羹,然后开始说正事。 “霍庭森,你有没有感觉到住在霍家的那个女大学生有些奇怪?” 霍庭森挑眉,“怎么说?” 徐愉放下小碗,拿一个勺子放进去,和他说出今天在医院发生的事,“老公,我感觉她当时是想谋害棠棠。” 话落,徐愉蹙了蹙眉,有些烦躁地搅动红薯羹,“也可能是我想多了,受电视剧影响。” “你猜的对。”霍庭森夹一个小排骨放在她盘子里,“那个女人确实有问题,所以我才让人秘密监视她。” 徐愉额角一跳,立刻问,“那她来霍家到底想干什么?” “不是她想干什么,是她背后的人想干什么。”霍庭森看着徐愉,声音低沉平静,“她背后的吸血鬼组织一直想控制b市经济,霍家和华信就是他们的跳板。” 第203章 他指尖轻轻敲击餐桌,声音不紧不慢,慢条优雅,“而老宅那个女人只不过是这个组织推出来的一个替死鬼而已。” 徐愉眉头越皱越深,“控制b市,他们有病吗?” “可能吧。”霍庭森轻笑一声。 随即,他夹了块红烧肉放在她碗里,“好好吃饭,别担心,一切有我在。” 第287章 徐愉成为嫌疑人 深夜,霍家老宅后院。 黑暗中,小白花无声走到杜暖音身边。 “你找我来什么事?”小白花打了个哈欠。 杜暖音算是她的上级,但她最近表现得好,上面对她很满意,如今就差不把杜暖音放在眼里了。 见她一副不尊重的模样,杜暖音冷笑一声,倏地抬手往小白花脸上扇了一巴掌。 “丁雪悦,你给我收着点,别做出点成绩就忘了自己是谁。” 小白花还没恢复的猪脸顿时雪上加霜。 她咬着牙瞪向杜暖音,反抗的话还没说出口,脸颊忽然又被抽一巴掌。 “祁先生要见你。” 收回手,杜暖音慢条斯理地说。 一听到这话,小白花刚才还在轻松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 “他……他见我干什么?”小白花颤抖着声音问。 杜暖音瞥了她一眼,口气冷淡:“这不是你该问的。” …… 一年一度的e家品牌珠宝展在枫林酒店举行。 品牌方邀请众多娱乐圈顶流来参与这次展会。 展会后台,造型师小心翼翼帮韩佩儿戴上e家红宝石套装。 随后,造型师帮她喷上淡淡香水。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可就在走红毯时,韩佩儿忽然晕倒。 尽管品牌方及时公关,这件事仍然在网上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韩佩儿全文粉丝几千万,从她出事开始,粉丝就炸了。 各种社交软件上的热搜全都是韩佩儿摔倒这件事。 事情闹得这么大,徐愉想不知道都难。 这天下午,几个店员和徐愉凑在一起讨论这件事。 几个小靓妹说得绘声绘色。 “我看韩佩儿就是故意博眼球,说不定这件事就是她故意策划,然后引发粉丝同情心,以此提高她的知名度。” “谁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反正我不喜欢韩佩儿,我看过她演的一个古装剧,天哪,好尴尬,我都怀疑她到底是不是科班出身。” “我还听说过韩佩儿好多黑料,我记得其中一个是说她以前有一个男朋友,对方好像出身豪门,最后不知因为什么,她那个豪门男朋友忽然不要她了。” 这时候,一个小靓妹看向徐愉,朝她眨眨眼,“店长,你喜欢韩佩儿吗?” 徐愉摇头,“不喜欢。” 她一向对企图勾引霍庭森的女人喜欢不起来。 话音刚落,空气中忽然传来一阵皮鞋叩击地面声音。 徐愉一转头,就看到几个警察走进来。 为首的警官把目光投向他,一脸正气,口气威严,“徐愉徐小姐,是吗?” 徐愉点头,“我是,请问你们找我有事吗?” 为首的警官口气很好,但不减威严,“徐小姐,经调查,你和一起杀人未遂案有关,现在请和我们回局里一趟协助调查。” 忽然一声“啪嗒。” 不知是谁的水杯掉了,溅出一地滚烫开水。 * 警局询问室。 年过四十的李警官坐在徐愉对面,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锐利狭长。 他把一瓶香水推到徐愉面前,“徐小姐,请你确认一下这款香水是不是你给韩佩儿韩小姐定制的?” 徐愉抿了抿唇,香水确实是她做的,但不是给韩佩儿做的。 “这款香水是我做的,但并不是给韩佩儿定制,我记得当时定制这款香水的是一个男人。” 李警官盯着她,不放过徐愉任何一个微表情。 但徐愉脸上没有一丝一毫心虚。 这种情况,要么她是无辜的,要么她是个心理素质很强的人。 李警官很快通过定制香水那人留下的联系方式把人找出来,请到警局。 这男人叫程千帆,b大大三学生,韩佩儿的圈外男友。 程千帆并不否认香水是他定制的。 韩佩儿是他女朋友,他送香水给女朋友当生日礼物并不奇怪。 程千帆的叙述没有任何问题。 他确实是韩佩儿的女朋友,香水是送给韩佩儿的生日礼物。 现在问题就出现在香水上。 这瓶香水里有一种致死物质,碰到皮肤就会发挥作用,韩佩儿正是因为接触了这种物质才会突发昏迷。 现在嫌疑最大的就是徐愉。 于是,徐愉被暂时扣留在警局。 徐愉坐在询问室,蹙着眉。 她倒不在乎被拘留这件事,她担心的是家里的孩子。 初初这几天不舒服,每晚都得她陪着才能睡着。 今天她不在家,不知道这小姑娘能不能乖乖睡觉。 徐愉没什么心虚的,她从来没有设法谋害过韩佩儿。 即使来到警局她也不怕。 正当她出神想着小朋友时,忽然听到两声叩击桌面的声音。 徐愉一抬眸,便看到霍庭森站在她面前。 “你怎么来了?”徐愉问。 霍庭森没说话,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握住她的手腕拉她站起来。 带她走出询问室时,他才说:“初初要你哄她。” 一听说霍庭森来警局,局长连忙从家里飞奔过来。 “三爷,幸会幸会。”局长笑着和霍庭森握手。 随即又看向徐愉,有些为难地说:“三爷,恐怕您不能带走夫人,夫人现在是我们的嫌疑人。” 随即局长又补充道:“但我相信夫人一定是无辜的。” “陈局,你知道我的脾气。”霍庭森淡声道。 他面上虽然没什么情绪,但熟悉他的人都能听出来他声音中的怒气。 局长额头冒出冷汗,再也说不出让徐愉留在警局的话。 但这并不代表徐愉就洗脱嫌疑了,她仍然是警局重点关注的嫌疑人。 回到南山公馆,还没进门,里面就传出初初的哭声。 徐愉连忙推开门走进去,初初趴在桐奶奶怀里,也不知哭了多长时间,小脸蛋儿红红的。 “宝宝,妈妈在呢,不哭了。”徐愉把初初抱进她怀里,低头吻了吻孩子眼角的泪水。 初初小手抓住妈妈的衣摆,攥得紧紧的,小指尖都有点发白,仿佛害怕妈妈再离开。 哄睡初初后,徐愉低头亲了亲孩子红红的眼睛,“宝贝,对不起,是妈妈的错。” 孩子睡了后,徐愉回房间洗澡,洗完澡裹着一件淡紫色真丝睡袍出来。 她用吹风机吹头发,在吹风机的呼呼声中,思绪逐渐飘走。 第288章 朝朝维护徐愉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和杀人未遂案件关联在一起。 她是讨厌韩佩儿,但从来没想过谋杀她。 甚至如果不是这次事件,她都快忘了这个人。 徐愉已经不是小女孩了,但经历了今天的事,在这样一个春风沉醉的夜,她忽然好委屈。 吹风机的呼呼声吹乱她的思绪,带来一种孤立无援的委屈感。 徐愉抽了抽鼻子,关掉吹风机。 她坐在梳妆台前用气垫梳梳头发,卧室灯光明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徐愉皱了皱眉。 她为什么要痛苦? 因为别人犯的错惩罚自己,让自己难受得像个小可怜,这样太傻了。 徐愉深呼吸一口气,抬眸看向镜子。 紫色睡袍衬得她更加优雅,乌黑长发散在身前,一张小脸五官精致漂亮,此刻眼皮泛红,眼尾微微耷拉着。 徐愉对着自己咬了咬唇。 她才不要因为别人的错惩罚自己。 她要开开心心。 霍庭森从书房回房时,徐愉已经睡着了。 她躺在被窝里,被子盖到胸前,一只手臂要弯曲压着额头。 霍庭森把她手臂轻轻拿下来塞进被窝里,随即低头吻了吻她的唇。 他无声说:“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 第二天,霍庭森没去上班。 餐桌边坐着两个大人,三个小朋友。 了解陆卿那人的不靠谱,霍庭森给小西办了入学手续。 和朝朝一个幼儿园,牛奶班大班。 朝朝是牛奶班小班。 徐愉照顾初初喝米粥,她笑着,脸上看不出一点昨晚的难受。 霍庭森看着她,确认徐愉的轻松不是装出来的后,他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吃完饭,司机送小西和朝朝去幼儿园。 徐愉被霍庭森送到工作室,下车前,徐愉解开安全带越过中控台跨坐在他腿上。 双臂搂住他的脖子,和他额头相贴,“老公,我没事,你别担心,我从没想过谋杀韩佩儿,所以现在我不会因为别人的错或者别人的恶来惩罚自己。” 第204章 霍庭森摸了摸她的后背,扣住她的后脑勺贴上她的唇厮磨片刻。 “徐愉,什么都别怕,任何时候都要记得,我永远站在你身后。” 霍庭森这话没有开玩笑。 就算徐愉这次真的谋杀未遂,他也会帮她摆平。 但他知道徐愉不会。 这个姑娘虽然偶尔有些任性,但她有自己的原则,从来不会突破自己的底线。 更不会因为讨厌一个人就恨不得她永远消失。 徐愉走进工作室,却发现几个店员一看到她就面露担心。 “别担心,我没事。”徐愉笑着说,把手里的水果袋给副店长,“上班路上买的,苹果很新鲜。” 副店长接下,看着她有些欲言又止,徐愉抿了抿唇,“没事,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店长……”副店长叹了口气,掏出手机打开微博,送到徐愉面前让她看。 不知是谁先说徐愉是嫌疑人,现在这件事已经在微博传疯。 只不过按照网友的速度,正常情况下可能早就把徐愉人肉了。 但今天这种情况,几个小时过去,网上依旧没有徐愉的个人资料,网友们只找到sen工作室。 副店长抿了抿唇,担心地蹙起眉心,“不然我们今天先关店一天吧,我感韩佩儿这群脑残粉很快就会来砸店。” 徐愉敛眉,弯唇笑了笑,“不用,我们正常营业,他们砸不了。” 霍庭森说过,他永远站在她身后。 被偏爱的有恃无恐,所以徐愉现在一点都不担心。 副店长还想再劝劝徐愉,但徐愉已经做好决定。 一整天,店铺正常营业,没有任何人来砸店。 下班前,小靓妹们凑在一起小声议论。 “早就听说店长有一个非常厉害的老公,看来是真的啊。” “肯定是真的,我觉得店长老公的权利肯定很大,不然出了这种事,店长肯定被网友人肉了。” 几个小靓妹正讨论得热火朝天,忽然听到一声响亮的玻璃破碎声。 一转身,只见一个男人拿着棒球棍敲碎店里一面窗户。 他还想再敲,下一秒就被人一脚踹倒在地上。 霍北夺过他手中的棒球棍,把男人制服在地上。 就这样狼狈了,男人还恶狠狠盯着徐愉,“贱人,我女神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自从出事那天,到现在为止已经有四天,这四天无论是韩佩儿本人还是韩佩儿签约公司都没在网上出现。 不明真相的粉丝和脑残粉丝都以为女神受伤很严重,一时间又气又心疼,都快疯了。 像这男人这种,就是比较疯狂的。 徐愉还没说话,空气中就进来一道清澈的小奶音。 “不许欺负妈妈。” 朝朝跑进来,用一双好看的大眼睛盯着趴在地上的男人,“你为什么要敲碎妈妈的玻璃?” 男人冷笑一声,丝毫不顾及朝朝还是个孩子,“因为你妈妈是个杀人犯。” 徐愉眼角一跳,霍北也变了脸色,一用力就轻而易举扭断男人的手臂,男人顿时痛得说不出话。 朝朝抿了抿唇,在徐愉还没来得及安慰他时,用小奶音严肃地说:“妈妈才不是,你在说谎。” 随即,朝朝转身扑进徐愉怀里,徐愉立刻抱起孩子,摸了摸他的小脑瓜,“宝贝,你怎么来了?” “司机伯伯送我来的。”朝朝抱紧徐愉脖子,“妈妈,你不要难过,他在说谎,说谎不是好孩子。” 朝朝已经隐隐约约懂得好人和坏人的区别,趴在地上的男人是坏人,他不希望妈妈因为这件事难过。 小朋友永远站在徐愉这边。 徐愉笑了笑,心里的阴霾被朝朝的话一扫而空。 她亲了亲孩子,“嗯,妈妈听朝朝的,妈妈不会难过。” 朝朝虽然没小时候那么喜欢撒娇了,但现在这个孩子不仅给徐愉带来欢心,还有安慰。 母子连心从来不是说说而已。 朝朝也亲亲徐愉,然后看起来很激动,“爸爸今天答应我要一起逛超市,妈妈,你快点下班好不好?我们一起去找爸爸。” 第289章 陌生来信 徐愉和朝朝一起去华信,然后一家三口一起去超市。 霍庭森推了辆购物车,让朝朝坐在购物车里的小座椅上。 刚才在店里发生的事,徐愉只字未提。 一到零食区,朝朝就让霍庭森把他抱下来。 不一会儿,原本才装三分之一的购物车已经被塞满了。 薯片、奶片、硬糖、软糖、长条糖,巧克力、小酸奶、夹心面包、小饼干…… 徐愉眼角抽了下,小朋友还挺公平,不仅拿自己爱吃的,还有初初和小西爱吃的。 徐愉望向霍庭森,觉得他今天有些奇怪。 他竟然没皱眉,以前他可是很反对小朋友们把零食当饭吃的这种行为。 * 第二天,韩佩儿经纪人在网上宣布韩佩儿已经无碍。 与此同时,医院那边忽然推翻之前的中毒论,坚定韩佩儿是因为过敏才导致休克。 并且院方在媒体面前解释,之前关于中毒论全是谣言,韩佩儿经纪公司也在网上表示,会用法律手段追究造谣者责任。 徐愉从网上知道这件事后,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结束得也很突然,就……像是有人在暗中策划什么似的。 “夫人。”耳边忽然传来桐姨有些疑惑的声音,徐愉连忙放下手机问,“怎么了?” 不知为什么,她忽然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就像是被恶魔盯上了一样。 桐姨抿了抿唇,把手中的一封信交给她,“在信箱里拿到的。” 如今是互联网时代,电子设备很发达,几乎没有人再写信。 门口的信箱她正准备让人拆了,没想到会忽然收到信。 徐愉接过来,深呼吸一口气,打开信封,一枚做工精致的戒指从里面掉出来。 徐愉捡起戒指,这戒指上的钻石切割得很奇怪,戒面上雕刻复杂花纹,有点像藤蔓。 她把戒指放下,然后打开信。 仅仅才看了一眼,徐愉就脸色大变,桐姨见此,关心地问:“夫人,您身体不舒服吗?” 徐愉摇头,指尖捏紧手中信纸,呼出一口气,“桐姨,你先去忙吧。” “好的,夫人。” 桐姨去厨房后,徐愉立刻拿着信和戒指回到主卧。 她锁上门,坐在床边把手中的一封信读了一遍又一遍,刚才还红润的脸蛋儿顷刻间褪了所有血色。 徐愉重新拿起那枚戒指,用力攥住,用力到指尖发白。 “月城?”徐愉呢喃这两个字,忽然瞳孔一缩,她快速把戒指装进信封里,然后去衣帽间拿了个包出门。 …… “韩佩儿,你是中毒吧?”徐愉站在病床边,漆黑的瞳孔透出艳丽的目光。 韩佩儿躺在床上,闻言心里咯噔一下,随即不耐烦地看向她,“不是,徐愉,你有病吗?我是不是中毒,医生难道没说过嘛?” 徐愉冷笑一声,从包里掏出信封里的那枚戒指甩在她面前,“你到底受了谁的指使?” 看到那枚戒指,韩佩儿脸上没有任何惊慌,因为她根本不认识这只戒指。 但这并不代表她背后没人。 被徐愉这样像审犯人质问,韩佩儿气不打一处来,瞪大双眼盯着她,“徐愉,我就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蠢的人,你不是已经洗脱嫌疑了吗?你还想要什么?” “到底是个什么人让你这么害怕?”徐愉面无表情问。 韩佩儿没回答这个问题,她躺下背对着徐愉,“滚,现在不要打扰我休息。” 徐愉盯着她背影,扯了扯唇角。 如果她没猜错,韩佩儿一开始确实想用这件事污蔑她,后面忽然改口,肯定是被威胁了。 到底是谁让她这么害怕? 徐愉捡起那枚戒指,离开。 * 此刻,身在华信的霍庭森也知道了这件事。 这和他的计划大相径庭。 甚至完全背离他起先设计的为徐愉脱身的办法。 霍庭森双手抄兜站在落地窗前,眉心紧蹙。 这件事到底是谁在插手? 这已经不是有人第一次公然挑衅他了,但霍庭森有种直觉,这些隐藏在暗处人的目标并不是他。 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不一会儿,山鬼敲门进来。 他走到霍庭森旁边,颔首后说:“主子,找到了。” 南山公馆。 徐愉心不在焉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握在一起,紧抿着唇瓣。 这时候,穿着一件小黄鸭睡裙的初初从楼上跑下来,扑进徐愉怀里。 小奶音软软的,“麻麻。” 听到女儿软软的小奶音,徐愉忽然一个激灵。 第205章 她低头望着女儿乌黑的小发顶,忽然弯了弯唇,一瞬间想通了。 她为什么要怕那些人,现在是他们在求她。 所以,主动权在她手里。 想通后,徐愉脸上多了些笑意,她把女儿抱到腿上,亲了亲她的小脸颊。 初初搂着她的脖子,喊了几声妈妈后,又在徐愉怀里睡着了。 徐愉被她逗笑了,轻轻捏了捏孩子的小鼻尖,“初初是个小懒猪。” * 徐贝希从医院回来,第一件事就是领着几个体格健壮的佣人去打小白花。 小白花根本没想到徐贝希会这么狠,一时间被佣人摁着打得鼻青脸肿。 脸上的伤才刚好没几天,她还没来得及臭美,就又变成猪头。 小白花快疯了,恨不得当场把徐贝希撕成碎片。 “徐贝希,你有病么?我已经说了,是孙雁推的你,你要打也应该去打去孙雁。” 徐贝希冷笑一声,走过去狠狠往她脸上甩了一巴掌,然后取下自己头上的发簪,在小白花那张猪脸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血痕。 那天救护车来到霍家,把满脸是血的小白花抬上去。 小白花毁容后,就整天在老宅大吵大闹,那架势仿佛让所有人都不得安生。 她脸上留下一条很长的伤疤,斜着贯穿她几乎整张脸。 但老宅的人几乎都向着徐贝希,不是因为他们有多喜欢这个五少奶奶,是因为比起徐贝希,他们更讨厌小白花。 杜暖音眼看着局面快要控制不住,紧急来找小白花。 看到她那张近乎恐怖的脸,杜暖音皱了皱眉,“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如果这件事被上面知道,丁雪悦,我保证你的下场会比此时此刻痛苦一百倍。” “那我怎么办?”小白花几乎发狂般说,“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要杀了徐贝希那个贱女人。” 第290章 徐愉发现秘密 “你杀了她也没用,毕竟这件事是你造成的。”杜暖音淡淡道。 小白花快疯了,“那怎么办?难道就让我这样咽下这口气。” “去找徐愉,如果你能弄死徐愉,让霍庭森出一回血,说不定上面一开心,就会帮你报仇。” 闻言,小白花愣了下,随即眯了眯眼,她没再发疯,相当于默认杜暖音这句话。 杜暖音扬起红唇笑了下,“丁雪悦,我给你个忠告,徐愉曾经在霍家祠堂门口当众扒了一个人的皮,她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还请你不要轻敌。” …… 南山公馆。 天气渐渐炎热,这天中午,霍庭森临时从公司回家拿一份文件。 当打开书房门,就看到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徐愉。 身上也不知道盖张毯子。 别墅冷气很足,霍庭森拿了条放在沙发上的毯子走过去盖在徐愉身上,正准备拿文件,忽然看到她手边一个信封。 霍庭森皱了皱眉,无声拿起信封,打开。 不一会儿,他把信封放回原地,拿着文件离开。 “让书生去一趟月城。”霍庭森一边看文件一边漫不经心道。 正在开车的山鬼闻言,蹙眉,“主子,我们和月城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这次如果让书生去,恐怕会引起月城城主不满。” 霍庭森轻抬唇角,笑意不达眼底,“不必担心,是他们先违反游戏规则。” 山鬼明白了,当即通过特制手表传话给书生让他立刻去月城。 霍庭森靠在座椅上,“啪”一声合上手中文件,周身气息冷冽刺骨。 徐愉睡到下午三点才醒,手臂发麻,她起身一边活动手臂一边下楼。 “侄媳妇。”一道夹杂着笑意的声音忽然传来,徐愉抬眸一看,小白花正站在客厅里笑着和她打招呼。 景绿站在一旁急得眼眶都红了,“这位小姐,请您赶快离开,三爷和夫人不喜欢陌生人来这里。” 徐愉走下楼梯,拍了拍景绿的肩膀,景绿一扭头,委屈巴巴看着徐愉,“对不起,夫人,我拦不住她。” “没关系,你先去楼上看看初初醒了没。”徐愉揉了揉景绿的头发。 景绿离开后,徐愉坐到沙发上,素手执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你来什么事?” 小白花笑了两声,坐到徐愉对面,摘下口罩,“侄媳妇,那我就直说了,我被徐贝希弄毁容了,我知道你也讨厌徐贝希,所以我想和你联手把她赶出霍家。” 徐愉端起茶杯,抿了口浓香四溢的茶水,随后把目光投向小白花的脸。 “怎么样?徐愉,我这个提议很不错吧?”小白花兴冲冲问。 徐愉笑了笑,“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和你合作,徐贝希再坏也是霍家人,而你什么都不是,你有什么底气和我谈判?” 她笑着,但笑意不达眼底。 小白花顿时觉得自己轻敌了,毕竟是霍庭森的女人,怎么可能没脑子? 大脑飞速运转,小白花立刻又换上一副笑吟吟的模样,“徐愉,你应该知道我怀了霍博江的孩子,等孩子一生下来,我肯定是霍家的二夫人,和我合作你不亏,我以后在霍家一定会多多照顾你。” “不必。”徐愉笑了笑,放下茶杯,“请回吧。” 小白花皱了皱眉,直勾勾盯着她,“为什么?徐愉,你不是一直很讨厌徐贝希吗?我们联手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你竟然不珍惜。” “你应该还不知道霍家的家训吧?”徐愉笑着问。 小白花疑惑,“你什么意思?” 徐愉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黑色碎花裙摆搭在沙发上,她就这样坐着,就足够惊艳。 “霍家第十一条家训——一致对外。” 小白花离开,徐愉独自一人后院。 她走进后花园的凉亭里,看了看周围的郁郁葱葱的植物和鲜艳的花朵。 阿特拉斯忽然出现,用脑袋蹭了蹭徐愉的脚踝。 徐愉坐在凳子上,抬手摸了摸阿特拉斯的脑袋瓜,“你也知道对不对?” “嗷~”像是在回应她的问题。 徐愉笑了笑,在阿特拉斯面前摊开掌心,“小狼崽,陪我一起,好吗?” 阿特拉斯把前爪放在徐愉手心中,像是在回应她。 随后,徐愉从地上捡起一只发黄的枯叶,紧接着,她用一把小刀割破自己的指腹,看着鲜血一滴一滴落在枯叶上,徐愉紧张地抿着唇。 等待结果。 阿特拉斯站在旁边看着她,一双锐利的眸中掠过一抹璀璨的光芒。 不一会儿,枯叶开始变青,到最后,这片叶子重新恢复生机,和树上的新鲜叶子没有任何差别。 徐愉脸上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原来真的是这样。 她的血竟然真的有这么神奇的魔力。 可是为什么呢? 到底为什么偏偏是她有这样的能力? 这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若是仔细听,定会发现这声音还有点小幼稚。 “别难过,这是一种福报。” 闻言,徐愉立刻扭过头,倒是花园里除了他们没有任何人。 徐愉皱了皱眉,难道是她幻听了? 她看向阿特拉斯,揉了揉它的狼脑袋,“你刚才有听到有人说话吗?” “嗷~”阿特拉斯用自己的脑袋瓜蹭蹭她的肩膀。 徐愉也不知道它到底听没听见,大概真的是她幻听了吧。 晚上霍庭森下班回家,徐愉一眼就看到他手背上的白色绷带。 “你受伤了。”徐愉立刻紧张起来,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担心问,“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 霍庭森看着他,眸光微动,随即一把把她抱进怀里,揉了揉她的头发,“没事,只不过是遇见一个来送死的,已经解决了,别担心。” 徐愉不想听他解释,她更在乎的是他的伤。 她轻轻抬起男人受伤的那只手,指尖小心翼翼碰了碰他的手背,“霍庭森,你一定要万事小心,我不想没有老公。” 霍庭森失笑,用没受伤的那只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耳垂,声音温柔,“别咒我,我不仅这辈子是你老公,下辈子也不放过你。” 第291章 幼儿园运动会 徐愉抬起双臂抱住他的后背,把脸颊贴在他胸膛上。 男人身上有股很好闻的海盐柠檬味道,徐愉皱了皱精致鼻尖,忽然问,“老公,你是不是偷用我沐浴露了?” “……” 本以为这姑娘会说出什么“老公,我好感动,我好爱好爱你”这类话,没想到她这么会坏氛围。 霍庭森在心里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她的后腰,“不可以吗?” “我不是给你买了男士专用吗?”徐愉用指尖戳着他的胸膛问。 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她浓长睫毛遮住一双艳丽的眸。 鼻尖秀气地挺在面颊上,脸颊白嫩优雅,即使生了两个孩子,也年轻得像个小姑娘。 第206章 霍庭森低头吻上她的眼睛,“就想用你的。” 徐愉愣了下,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近乎任性的口气和她说话。 感觉心脏麻麻的。 徐愉踮脚搂住他的脖子,仰头回吻他。 一吻结束,徐愉笑着看他,“霍庭森,你老了,你今年已经三十三了。” “嫌弃我?”霍庭森也笑着,他笑容中满是纵容。 徐愉抿了抿唇,坏心眼地问,“要是我真的嫌弃你,你怎么办?” 霍庭森捏了捏她的腰窝,煞有介事回答,“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把你关起来,做到你不嫌弃为止。” 徐愉:“……” 臭流氓。 * 月城 “金城主,您有点不厚道啊。” 书生漫不经心说出这句话,他懒散地躺在沙发上,旁边放着一个大麻袋,修长双腿交叠搭在麻袋上。 随性的态度和姿势和这个低调奢华的办公室格格不入。 金安雾一身红色职业套装,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扬起红唇,面不改色地笑了声,“书生,你们鬼夜不是从来不插手别家的事吗?怎么,现在改行当保镖了?” 她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模样,气场很强大。 “在我面前伶牙俐齿没好处。” 书生一个翻身从沙发上坐起来,打开麻袋,从里面掏出几张照片甩到她面前。 金安雾拿起来看了看,瞳孔微不可见地缩了缩。 她捏紧照片,看向书生,“你杀了我两个亲信。” “怎么能说是我杀的呢?我只是刚好路过。看到他们死了,顺便拍个照。” 书生笑着站起身,双手抄兜在这间办公室转悠一圈。 然后走到金安雾身边坐下,单手托腮好奇地望着她,说出来的话又单纯又无辜,“金城主,为什么不遵守游戏规则呢?你想动我们鬼夜的人,难道不想活了吗?” 他抬手把手臂搭在金安雾肩膀上,慢条斯理拨弄她的头发,“有时候,人容易被自己的野心撑死。” \ 南山公馆。 一下车,朝朝就抱着书包开心地跑进别墅。 “妈妈,妈妈,我得奖状了。” 孩子像一个小牛犊一样冲到徐愉身边,掏出小书包里刚出炉没多久的奖状让她看。 徐愉拿着奖状,笑了笑。 然后揉两下朝朝的小脑瓜,“霍清臣小朋友,是妈妈的骄傲,想要什么奖励?” “想要妈妈和爸爸一起参加我和小西哥哥的运动会。” 小西也得奖了,但这位小朋友性格有些高冷,平时除了对初初有些人情味,其他时间就像个行走的小冰块。 但小冰块徐愉也喜欢,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冰块,这是一个超级超级帅的小冰块帅哥。 吃晚饭时,徐愉和霍庭森商量明天的运动会。 “要不我们整一套亲子装,把初初也带上,我们一家五口明天绝对会艳压全场。”徐愉兴奋说,她都想好买什么样的亲子装了。 霍庭森:“……” 朝朝:“……” 小西:“……” 此刻,沉默震耳欲聋,只有初初在傻乐。 “麻麻,莓莓。” 徐愉递给小姑娘一颗草莓,让她吃草莓尖尖。 然后,她看向此刻埋头吃饭的三个人,轻咳一声,“有……有这么难以接受吗?” “徐愉,孩子就一张脸,省着点丢。”霍庭森隐晦地提醒她。 徐愉:“……” 最终亲子装这个提议被pass掉。 第二天,霍庭森穿了一套休闲装,简单黑t搭配黑色休闲裤,瞬间年轻好几岁。 朝朝还没小西则是穿着同款的小白t和运动五分裤。 初初穿了件坠着珍珠的草绿色小裙子,徐愉是一身淡蓝色收腰长裙。 她今天在化妆上下了好大功夫,绝不给两个小朋友丢人。 \ 他们到幼儿园时,门口已经停了好多豪车,从门口看去,可以看到幼儿园里来来往往的小朋友和家长。 一家人都是高颜值,一到幼儿园就引起很大主意。 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霍庭森的身份。 来这幼儿园上学的基本上都是家里有权势的,他们都是精明人,自然不想错过这个刷好感度的机会。 但霍庭森只用一句话就全部回绝。 “今天主要是来参加运动会,各位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联系我的助理。” 朝朝报名的是幼儿园八百米小长跑,小西报名的是足球比赛和短跑接力赛。 比赛开始后。 朝朝立刻像一个小火箭一样冲出去,观众席上,初初拿着一个小风车挥来挥去,目光一直看着朝朝。 小奶音不停地为哥哥加油。 “哥哥,加……加鸭!” “加……加油油,哥哥,哥哥。” 比赛结束后,初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冲下观众席,拿着小风车跑到朝朝身边。 抬手让哥哥抱。 但被霍庭森截胡了。 他把水杯拧开给朝朝,随即把初初捞起来,捏了捏她的脸,“爸爸先抱,让哥哥休息休息。” 下一场接力赛开始前,初初回到观众席,刚坐进徐愉怀里,就有一个小男孩凑过来。 小男孩长得可可爱爱,一双大眼睛有点憨憨的,小朋友把手里的七彩棒棒糖送给初初。 徐愉刚想让初初说谢谢,没想到这位小帅哥接下来的话差点没把徐愉雷死。 “你能当我的女朋友吗?我以后一定对你好,把我所有的零食都给你。” 第292章 霍三爷的小情绪 要不是徐愉拦着,单纯的霍初宜小朋友就要答这位小帅哥的请求了…… “初初,你想吃糖吗?” 运动会一结束,小西就跑去幼儿园旁边的糖果店用零花钱买了各种各样的糖果。 小西的零花钱都是陆卿给的。 陆卿这人虽然不靠谱,但架不住他人傻钱多。 还有自知之明。 知道要麻烦霍庭森两口子这段时间照顾小西,不由分说往霍庭森账户里打了五千万。 还备注个什么破名字——给霍三儿的育娃资金。 据说当时霍庭森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脸都黑了,真当他这是托儿所了。 于是转头又敲诈他五千万。 就当托儿所也要等那种死贵死贵的,学费能把陆卿搞破产的那种。 初初望着小西哥哥手里用正方形玻璃罐子装的糖,那眼巴巴的小模样,就差当场流口水了,“想吃。” “如果初初想吃,这些全都可以给你。”小西这孩子有点少年老成,从陆卿那遗传的都是些好玩意,比如高智商高颜值什么的。 所以以小西的段位对付初初这样一个没断奶的小团子,简直轻而易举。 感觉初初大概听不懂他刚才的话,于是,小西直接把糖果罐塞进她怀里。 然后……顺手抽走之前被握在初初手里的七彩棒棒糖。 “这个留给我了哦。”小西朝她晃了晃手里的糖果。 初初流着哈喇子点了点小脑瓜。 她要多的。 此刻,站在另一处的全程尽收眼底的霍庭森眯了眯眼,怎么感觉陆西洲这小子用一罐糖果把她女儿提前预定了呢。 霍庭森现在心情尤为复杂,那复杂感情就像,自家种的还没长熟的小白花半夜被一头小猪崽拱了。 “老公,我觉得以后初初长大,把她嫁给小西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不过前提得是我们家初初喜欢那孩子。”徐愉站在旁边忽然说。 这句话就像一阵风,吹过去,霍庭森心中那些已经熄灭的小火苗,顿时死而复生了。 “是吗?”哪里配了?初初那么小知道什么,整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小男朋友什么的估计还没她一颗糖重要。 徐愉偏头望向他,他有些不对劲,于是抱着他的手臂晃了晃,“老公,你不喜欢小西吗?” 不可能吧,霍庭森对三个孩子一向是尽量做到绝对公平。 而且,直觉告诉他,霍庭森不是那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 他身在商界多年,戴过形形色色的面具,但在家里,在孩子和妻子面前,他脸上从来没有过面具。 “本来挺喜欢的……”霍庭森欲言又止,他不忍心看着自家小白菜被拱啊。 夫妻几年了,徐愉要是这个时候再看不出霍庭森的心思,那她真是……傻得可爱。 徐愉怕这位老父亲控制不住心中的怒气,急忙转移话题,“老公,我们一起去教室看看朝朝吧。” 刚才牛奶班老师说,小班要开班会,好像是要发这次的运动会奖杯。 夫妻俩到教室这块区域时,刚好牛奶班开完班会,小朋友们带着欢乐的笑声从教室里出来,几乎各个唇红齿白,长相精致。 徐愉忍不住感叹,年轻真好啊,不像他已经变成老阿姨了。 第207章 不然待会儿让朝朝叫她姐姐吧,这样比较显年轻。 这样想着时,朝朝忽然背着小书包跑过来。 “爸爸,抱抱。” 霍庭森把他抱起来时,顺便托了托他的小书包,还挺沉。 霍庭森帮他托书包的动作让小家伙一下子想起来自己忘记和爸爸妈妈说一件很重要的事。 奖杯。 他是牛奶班八百米长跑小冠军。 霍庭森一边抱着她,一边和徐愉一起走向操场。 他不是那种因为怕孩子骄傲就选择不表扬的人,走在路上,他说:“我们家朝朝这次得了冠军,爸爸给你的奖励是答应你一个愿望,朝朝有没有想让爸爸帮忙实现的愿望。” 朝朝还真有,而且小朋友想让霍庭森帮他实现的愿望还很奇怪。 为什么说奇怪的,因为朝朝的愿望是,“爸爸,我想让初初永远有吃不完的糖果。” 霍庭森挑眉,“为什么呢?爸爸这次是在帮朝朝满足愿望,朝朝没有想要的吗!” 朝朝趴在霍庭森肩膀上,父亲的肩膀宽阔有力,每次他趴在上面都会感觉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安全感所包围。 只不过小朋友现在还描述不出这种感情,他只知道自己喜欢爸爸的肩膀。 “没有,爸爸,我想让初初开心。” 不知为什么,霍庭森听到这话,莫名其妙觉得他家这个小朋友其实也是个少年老成的孩子。 只不过他表现得不明显,怎么说呢,有种扮猪吃老虎的感觉。 \ 这天,徐愉正在实验室忙,有一款香她总是出错,眼看着就到最后一步了,迟迟未能收尾。 她总觉得最近有些心神不宁,具体怎么个心神不宁,徐愉也说不清。 “徐姐姐,门口有人说要找你。”新招的小助理是个圆脸可爱妹妹,我们暂且就叫她小圆脸吧。 徐愉正烦着呢,看着数据头也不抬,“不见。” “好的,我这就去和他们说。” 没一会儿,小圆脸重新推开实验室走进来。 门口那人说什么也不走,撒泼耍赖一把好手,扬言今天一定要见到徐愉,不然就一头撞死在实验室门前。 “徐姐姐,事情就是这样,我感觉那人看起来不太像个好人,您要不然走后门跑吧。” 闻言,徐愉轻笑一声,放下文件,走过去拍了拍小圆脸的肩膀,“没事,我去看看。” “可是,徐姐姐,那个人真的看起来很可怕。”小圆脸有些担心,那人看起来就像是会打人一样。 …… 一楼大厅。 徐愉和一个男人面对面坐着,小圆脸送上来两杯果汁,离开时担忧地抿着唇。 如小圆脸说,这男人确实长得不怎么好看,皮肤黝黑,眼珠子凌厉晦暗,一身黑衣看起来倒像是混黑社会的。 “徐小姐,这是城主的一点心意。”说话间,男人把一张信封推到徐愉面前。 徐愉仅仅是扫了一眼,就大致猜出来里面装的是什么。 她抬起手臂抿了口果汁,笑了,“怎么?你们城主不送那种晦气东西反而改送钱了?” 第293章 沈湫的选择 “放肆,那枚戒指只有城主才配拥有,你怎么敢把它贬得一文不值?” 这男人一听到徐愉侮辱戒指的话,立刻不淡定了。 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公鸡,不停地扑扇翅膀,可就是飞不起来。 玻璃杯放在桌子上,徐愉用指腹摩挲着杯子,她手有点热,冰镇果汁不一会儿就晕凉她的指腹。 徐愉看了眼对面气急败坏的男人,说出来的话慢悠悠的,就像是在故意刺激他,“如果我说那枚戒指已经被我扔进垃圾桶了呢?不过,现在应该到垃圾中转站了,不知道它能不能有幸被人捡到,然后再有幸回到你们城主的手中呢?” 男人彻底成了一只炸毛的公鸡。 他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愤怒地盯着徐愉,“你怎么敢?这枚戒指多少人想要城主都没给,但城主为了让你加入我们,毫不犹豫把戒指给你,你竟然一点都不珍惜!” “你给我闭嘴!”徐愉忽然冷声呵斥,她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靠近对面男人,眼底的情绪让人不自觉腿软。 “转告你的城主,她这么想把我拉下水,那我就让她为这个决定后悔终身,我徐愉,不是可以任你们摆弄的软柿子。” 徐愉气场凌厉的样子很吓人,这男人本身也就是个吃软怕硬的主,早就被徐愉吓得双腿直哆嗦。 厚厚的嘴唇也哆哆嗦嗦,像是一个装了马达上下合动的机器。 徐愉扫了他一眼,扬起唇角,指尖抵着他面前的橙汁,慢慢推到桌沿。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凭空响起。 玻璃杯四分五裂,果汁全部洒在男人身上。 徐愉笑了下,坐回原位,端起果汁抿了两口,“希望下次你的城主能派一个聪明人过来。” 这男人回去自然是被骂了一顿,他身上戴着微型摄像头,金安雾早就看过徐愉的一举一动。 她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有些手段,但无论如何,这个女人都要为她所用。 万一被吸血鬼组织那边的人发现徐愉的能力,就彻底完了。 关键是戒指还在徐愉手上。 金安雾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勾起红唇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 \ 徐愉并没有把那枚戒指扔了,而是一直藏在霍庭森书房里。 徐愉趴在书桌上,把那枚戒指当玩具,无聊地把它扔来扔去。 到底要不要告诉霍庭森这件事呢?徐愉心中很纠结。 一方面,她想把这件事告诉霍庭森,另一方面,她又害怕霍庭森知道后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徐愉的接受能力很强,但在这件事情上,她熬了很久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其实也不是接受不了,而是她根本不想拥有这项能力。 这种被人当唐僧肉觊觎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正当她烦躁时,书房门忽然被人推开。 高级定制的白色地毯吸走了主人的脚步声。 只有开门声,没有脚步声,听起来挺瘆人的。 但凭借着夫妻之间的默契,徐愉早就知道来人是谁。 她抬起身,笑着把手臂睁开。“老公,抱抱。” 然而,下一秒徐愉傻眼了。 手臂敞开在空气中僵硬得收不回来。 眼前的人哪里是霍庭森,分明是沈峥。 遇到这种情况,沈峥也挺尴尬的。 “我还以为霍三儿在书房呢,徐愉,抱歉哦。” 话落,沈峥立刻转身飞一般离开。 直到响起关门的“咔哒”声,徐愉倏地收回手臂,双手捂住脸。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来的人不是霍庭森? 霍庭森这狗男人死哪去了? 哦,不对,他不是死哪去了,他好像还没下班。 都是成年人,脸皮厚点没关系。 “忍冬,沈总,你们怎么来了啊?” 徐愉从楼梯上走下来,笑吟吟地和他们打招呼,仿佛把刚才的尴尬事件忘得一干二净。 霍忍冬把她拉到沙发上,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也没发烧啊,我们不是约好今天在你家一起吃火锅的吗?阿愉,你失忆了吗?” 徐愉干笑两声,这才想起来她和霍庭森确实邀请霍忍冬夫妻俩今天来家里做客。 “当然没有。”徐愉说着,朝厨房那边看过去,“桐姨,开始做饭吧。” “好的,夫人。” 徐愉目光落在霍忍冬身上,在心里感慨她真的变了好多。 她穿着一件素白色花纹旗袍,领口的盘扣设计得精致漂亮,衬出她修长的天鹅颈,一头乌黑长发披在身后。 两种气质在她身上奇迹般地融合在一起。 一种是初为人妇的温婉,一种是少女时代的对未来抱有美好期望的那种独属于十八岁的幸福。 徐愉不着痕迹扫了眼沈峥。 看来霍忍冬的婚后生活很幸福。 沈峥今天来不单单是吃顿饭这么简单,霍庭森回来后,他立刻道:“庭森,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霍庭森脱掉外套,佣人接下来挂在衣架上。 他偏头看了眼在客厅里玩积木的三个小朋友,唇角掠过一抹幸福的笑容。 沈峥有话直说,一点不拐弯抹角。 “我在军界的势力太过薄弱,庭森,我想让你想办法把沈峥从部队里弄出来。” 霍庭森挑了下眉,“你想让他退役?” “嗯。”沈峥点头,然后又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种无可奈何又痛苦的神色,“他说他要去维和,我不同意。但这孩子太固执了,他竟然背着我私自向部队那边递申请。” 沈峥靠在沙发上,摸出烟盒准备点一支烟,想到什么后又放弃。 他再次叹了口气,“我就这一个弟弟,我实在是接受不了他出事,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我也不敢去赌。” 第208章 他虽然平时管沈湫比较严,但心里比谁都在乎沈湫的安危。 霍庭森抿了抿唇,他考虑到沈湫的个人意愿,于是对沈峥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尊重小湫的决定,他是个成年人,他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无论是我还是你,都最好不要插手。” 此刻,远在鹿岛的鹿椿,忽然从噩梦惊醒。 她的梦很可怕,有数不尽得杀戮和足以铺满大地的鲜血。 第294章 鹿椿的秘密 梦中残忍的一幕幕仿佛在她眼前回荡,鹿椿尖叫一声,光着脚跑出去, 下楼时恰好撞上刚准备上楼的岁厌。 一见她表情,岁厌就知道她做噩梦了。 他拧了拧眉,连忙把她搂进怀里,温柔地拍拍她的后背,“没事了,小椿,只是梦而已,不怕。” “哥哥。”鹿椿忽然用头抵住他的肩膀,没有任何预兆地哭了起来。 岁厌被她的眼泪弄得慌了神,“怎么了小椿?是做噩梦吓到了吗?” 他心有点乱,到底是什么样的梦能把一个小姑娘吓成这样? 这天晚上,鹿椿哭得泣不成声,含糊不清地说她要走了。 岁厌不明白,走哪? 鹿岛是她的家啊。 第二天一大早,佣人就帮鹿椿收拾好行李。 陈黛和鹿山青夫妻俩的表情很沉重,就像是在做什么盛大的告别。 “宝贝,到了姐姐那里,要听话点,知道吗?”陈黛温柔地摸了摸小姑娘柔软的长发,尽管心里非常不舍,但命中注定,已经到了要分别的时间。 陈黛把孩子抱进怀里,流着泪对她说:“妈妈从不后悔生下你,我还记得十六年前你呱呱坠地时发生的第一句哭声,妈妈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时刻,你像个天使,来填补妈妈失去孩子的遗憾。” “妈妈……”鹿椿声音哽咽,除了陈黛和鹿山青几乎没有人发现,他们的这个小女儿如今看起来已经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鹿椿抱紧陈黛,声音哽咽沙哑,“对不起。” 陈黛拍了拍她的后背,“傻孩子,不早说对不起,你从来不对不起任何人,还记得妈妈说过什么吗?你是妈妈的小angel。” 之后,鹿椿又抱了抱鹿山青,鹿山青心里也不好受,他看着女儿,抚了抚她的头发,“当初之所以给你起名椿,就是想让你像椿林一样永远生机勃勃,像春天一样温和又热烈,唉……” 鹿椿抿了抿唇,抬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爸爸,谢谢你,这些年,我过得很幸福。” 鹿山青不停地叹气,夫妻俩目送着鹿椿的背影逐渐远去。 才十六岁一个小姑娘,命运对她未免太残忍了。 可这就是命,在他面前你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这时候,一直在暗处的岁厌走出来,他来到陈黛和鹿山青面前,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冷峻,“岛主,夫人,你们到底隐瞒了什么?”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种不可名状的痛苦。 鹿山青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眸底一片湿润,“这件事,还得从十六年前开始说起……” \ 得知鹿椿要来,徐愉拉着霍庭森亲自来机场接。 没一会儿,他们就看到一个提着行李的女人领着鹿椿从vip通道出来。 徐愉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们,抬手朝她们挥了挥,“小椿。” b市已经入夏,鹿椿今天穿了一件草绿色的田园风长裙,十六岁的少女身材高挑,皮肤白皙,脸上戴着口罩,露出一双异常澄清明亮的瞳孔。 徐愉眨了眨眼,忽然觉得小椿好像长大了。 她还记得,初见时,霍庭森把鹿椿从海上带回来,那时候她还只是一个刚满十二岁的小女孩。 一转眼,四年过去,当年的小女孩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即使戴着口罩,周身的气息也无法让人忽略。 鹿椿身上的气质有点不食人间烟火,她静静地站在那,仿佛从来都没有属于过这个世界。 在徐愉发呆时,小姑娘已经来到她面前。 “姐姐。”鹿椿抱住她,蹭了蹭她的颈窝,“我好想你啊。” 鹿椿身高不低,差不多已经有162cm,但站在徐愉面前还显得有点矮。 没关系,反正小姑娘以后还会长,徐愉心说。 徐愉并未察觉出鹿椿的异样,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小脑瓜,“还和以前一样黏人,想吃什么?我先打电话给桐姨让她准备。” 鹿椿想了想,“糖醋鱼。” “好,都听我们家鹿同学的。” 鹿椿的变化没逃过霍庭森的眼睛,但他什么都没说,因为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竟然来得这么快。 他本以为至少也要等到鹿椿十八岁之后,没想到命运这般无情。 那日在鹿岛小神明说的话还让他记忆犹新。 霍庭森叹了口气,拉开车门上车。 回到公馆,竟发现沈湫在。 “三哥,你不能听我哥的,我做什么选择是我的自由,我会自己承担后果。” 沈淑一看到霍庭森就扑上去,生怕他因为沈峥的求情把他弄出部队。 他知道,霍庭森能做到。 霍庭森面无表情地把他扯下来,“别动手动脚,书房说。” “好嘞,哥。” 此刻,公馆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再看到沈湫的那一刻,鹿椿脸色有一秒钟煞白,那样子,就像经历了什么重大创伤时的固有反应,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 “真的想去维和?”霍庭森坐在办公桌后,指尖夹着一支烟。 沈湫非常确定,“我要去,三哥,从我入伍的那天起,我这条命就已经奉献给祖国了。” 他说得那样庄重,那样森严。 霍庭森抬眸看着他。 将近四年的部队生涯并没有把曾经的那个小少年弄丢。 他是晒不黑体质,皮肤还和以前一样白,眉眼精致,五官俊朗,是那种一脸正气的帅。 霍庭森抽了口烟,忽然想起他第一次见沈湫时,那是个大雪纷飞的冬天。 他当时正在法国出差,恰好在酒店碰到同样来出差的沈峥,他身边还带着个小男孩。 那年他和沈峥22岁,沈湫9岁。 小沈湫是个很活跃的性格,在此之前他大概是认识霍庭森,所以那天在酒店遇到,小沈湫立刻像一个口香糖一样黏在霍庭森身上。 声音清澈幼稚,“我知道,你是三哥,三哥救救我,我不想跟着我哥了,你知道他带我来出差这几天都干了什么吗?” 不等霍庭森出声他就自问自答,“呜呜呜,他让我在酒店写了五天语文试卷,三哥,我要死了,写作业猝死,你要给我收尸,谢谢你,下辈子来还你恩情。” 那时,他觉得这孩子挺可爱的,于是顺手把他从语文试卷中解救出来了。 沈湫对于霍庭森,早就是亲生弟弟一样的存在。 第295章 沈湫知道她记得 最终,沈峥同意沈湫参加维和。 沈宅。 头一次,沈湫找沈峥谈话。 以往,都是沈峥找他谈话,当然,每次谈完话少不了被揍一顿。 “哥,我知道我这个决定很不负责任,但这个国家总有人来守护,我愿为我们的祖国出一份微薄之力。” 沈湫坐在书桌后,一脸正色地看着自家哥哥。 沈峥拧着眉,头一次觉得这小子真的长大了,小时候那个爱闯祸的少年早已一去不复返。 在国面前,家永远居于后位。 尽管心里不舍,但沈峥必须放手,“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吧。” 他顿了顿,说道:“小湫,永远记得哥哥在等你回家。” 沈湫笑着摸了摸后脑勺,一张脸憨憨的,“知道了哥,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沈峥叹了口气,摆摆手让他出去。 沈湫经过楼梯口时,恰好碰到正在上楼的霍忍冬。 她穿了件彩虹条纹家居长裙,长发用一根玉簪挽在脑后,浑身透露出一种温柔的雅致。 沈湫停下脚步,笑着朝她摆摆手,“嫂嫂,你好漂亮啊,你和我哥赶紧生个孩子吧,我猜你俩的崽子绝对像朝朝那样可爱。” 霍忍冬端着一个水晶托盘,里面放了好几种已经洗好的水果。 “会有的,以后让你这个小叔帮我们带孩子。” 霍忍冬开玩笑般说,然后把手中的托盘递到他面前。 沈湫拿了一个苹果,张嘴咬了一大口,“没问题,那嫂嫂我不打扰你和我哥了哦。” 一说完,沈湫就咬着苹果攀着栏杆从楼上跳下去。 稳稳落地,随即吃着苹果哼着小调离开。 霍忍冬:“……” 恰好刚才沈峥从书房出来,看到这一幕他脸都黑了。 当即朝着楼下怒吼,“臭小子,下次给我好好走楼梯。” 沈湫脚步一顿,然后扭头像看鬼一样看向沈峥。 第209章 他哥什么时候出来的? “看什么看?再有下次,你给我翻一百遍。”沈峥气还没消。 沈湫嘴角抽抽,三两下把吃完苹果把核扔进垃圾桶。 “知道了。” 话音未落,人一溜烟没了。 沈峥:“……” 臭小子,都敢敷衍他了。 霍忍冬抿唇笑了笑,端着托盘投到沈峥身边,用手肘碰了碰他,“吃点水果,别生气了,以小湫的身手,他没事的。” 老婆来哄,沈峥立刻没气了,但还是抱怨几句,“以前那臭小子加个秦临霜差点没气死我。” 这口气,听着就像是在向霍忍冬撒娇。 男人至死是少年,特别是结了婚的男人。 霍忍冬笑了笑,单手托着托盘,拎起一块小橙子塞进他嘴里,“那我不气你,你会不会开心一点?” “当然。”沈峥揉了揉她的头,眉眼间裹着笑意,橙子很甜,犹如一道美妙的旋律在味蕾上跳跃。 他望着她,眼底藏的都是宠溺。 此刻,臭小子什么的全都被他抛到脑后,他眼里只有她。 沈湫离开沈宅后就去南山公馆了。 天知道他刚才看见鹿椿那个鬼丫头时多想揉她的头。 小姑娘越长越好看了。 公馆里,鹿椿正陪初初在小花园里抓蝴蝶,冷不丁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一下。 她吓了一跳,连忙回过头,没想到重心忽然不稳,身体往后倒,然后一屁股坐在花丛里,压坏了几朵小雏菊。 沈峥也没想到她被吓成这样,连忙把她拉起来,帮她摘下身上的叶子,“对不起啊小椿同学,我不是故意的,下次不吓你了。” 鹿椿有点埋怨他,“都怪你,花都被我压死了,你要赔。” “好好好,我陪,明天我就去花木市场。” 鹿椿没搭理他,转身继续帮初初抓蝴蝶。 沈湫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说,这小姑娘真可爱,生气的样子都是奶凶奶凶的。 他心里叹息一声。 真他妈可爱啊。 他揉了揉眼角,也加入抓蝴蝶队伍。 一只彩色蝴蝶停留在茉莉枝头,鹿椿屏气凝神,一抬手刚准备捂,忽然胳膊被撞了一下。 手一抖,蝴蝶受惊,飞走了。 “……” 鹿椿很生气,她敢保证,十六年来她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恨不得立刻揍死沈湫这个臭男生。 沈湫也没想到他又惹祸了,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开口,“那个鹿同学,我……不是有意的。” 他见鹿椿捏着小拳头站在那,一副想揍死他的模样,身体顿时抖三抖。 这要是让他班长看到了,指不定要怎么嘲笑他。 平时面对穷凶极恶的恐怖分子都不害怕的人,现在竟然怕了一个小姑娘。 要是让他那些战友知道,肯定是要笑他半年。 沈湫瞅了她一眼,唉,不对,又瞅了一眼,确实不对。 他倏地睁大眼睛,像看国宝那样看着鹿椿,话音颤颤巍巍,“你……你你好了?” 他这个小姑娘好像不傻了。 不对,以前那个鹿椿也不傻,只是有些孩子气。 这一刻,沈湫的心里像是有无数烟花同时爆炸。 他没奢望过鹿椿能够变成正常人,无论她是傻子还是发育不全,他都喜欢她。 甚至早就萌生了要照顾她一辈子的想法。 现在,这个惊喜像一个巨大的甜甜的棉花糖把沈湫整个人笼罩。 他从未有过这样惊喜的时刻。 沈湫连忙上前,大手握住鹿椿的两只肩头,摇晃着她,“你说,是不是好了?嗯?鹿同学,快点回答我。” “你是谁呀?我为什么要回答你?”鹿椿嫌弃地拨开他的手,还在生气他前两次的搞破坏。 沈湫完全不在乎她这些小脾气,眼尾上扬,脸上挂着惊喜的笑意。 她声音软软的,说话时尾音不自觉上扬,听起来还有些酷酷的。 “你就是好了。”沈湫非常确定,她的眼神很清澈,他又问,“你还记得以前的事吗?” 鹿椿蹲下身摸了摸一只白色的茉莉花瓣,“我才不记得你,玩人头发的臭流氓。” 春日阳光洒在她脸上,优雅地勾勒出女孩柔美的轮廓,她长得很漂亮,一双瞳孔折射着金色光线,鼻梁精致秀气,粉唇唇角微微上扬,是好看的花瓣唇。 鹿椿很美,她美得空灵,如山间的一泉溪水。 听她这话,沈湫就知道她记得。 第296章 他心里开始冒粉红泡泡 他挨着她蹲下,揉了揉她的头发,虽是笑着,但语气很正式,“小椿同学,你好啊,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沈湫,三点水,秋天的秋,现在是一名现役军人。” “哦。”鹿椿闷闷地应了声,“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还在生气,新仇旧恨一起算。 “当然有关系。”沈湫笑着,阳光侧扫在他身上,给他整个人镀上一层金光,他就像一个天使,永远生活在阳光下。 即使没有父母,但沈峥很疼他,所以沈湫从小就长在幸福中。 他不缺爱,所以才长成今天这般阳光的人。 “有什么关系?”鹿椿拧掉一个小花苞,一瓣一瓣地揪掉花瓣。 沈湫神秘一笑,“以后你就知道了。” 因为他要娶她啊。 她从现在开始就要了解她未来老公。 “我才不想知道。” 鹿椿赌气般站起来,牵着初初的小手回别墅。 沈湫连忙追上去,把手臂夹在她肩膀上,把人往他这边拢了拢,“小姑奶奶,我错了,以前的事是我不对,我以前是真觉得你好看才想给你做发型,谁知道你总是不配合。” 还怪她了? 鹿椿扯开他的手臂,气哼哼地瞪他一眼,她不会骂人,好半天才憋出两个字,“畜牲。” 这是她以前无意间听到姐姐骂姐夫的话。 反正都是男人和女人,她骂沈湫畜牲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在她面前,沈湫脾气非常好,“小椿同学,解气了没?没解气我再让你骂两句。” 其实鹿椿已经不生气了,但小姑娘要面子。 “我不想和你说话。” 这话幼稚极了,像孩子之间的斗嘴。 沈湫笑着捏两下她的脸,还是和以前一样软。 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这样可爱。 一不小心,沈湫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鹿椿听了,只觉得他轻浮极了。 她抿了抿唇,不搭理他。 走进别墅,桐姨带初初去洗手,看到沈湫,笑着向他问了声好,“沈少爷,来找我们家鹿小姐玩啊?” “嗯。”沈湫笑起来阳光又温柔,他朝桐姨眨眨眼,“桐姨,你很懂呦。” 桐姨笑了笑,毕竟年纪大了,看穿小孩子的想法还是轻而易举,“我带小小姐去吃东西,你们聊。” 沈湫朝她摆摆手,深深觉得桐姨好有眼色。 一定要和三哥说让他给桐姨加工资。 鹿椿回到自己房间。 她的房间在一楼,落地窗外有个干净的小花园,地面上铺着棕色木质地板。 院子里有一棵桂花树,风一吹,树影晃动。 小姑娘不喜欢爬楼梯,因此徐愉就为她准备了这个房间。 房间整体装修风格是淡蓝色系,家具全是上等,柔软的大床上支着带穗的淡蓝色窗帘,两只枕头歪七竖八。 沈湫进来时,鹿椿坐在小花园的木质藤椅里撸猫。 她怀里有只蓝猫小幼崽,幼崽安安静静地趴在她腿上,显然被女孩照顾得很舒心。 “喜欢小猫。”沈湫撸两把她的头。 “嗯。” “那我再送你一只,凑成一对,以后生小猫崽。” “我才不要。” 沈湫笑了笑,坐在她旁边,托腮看着她,她语气非常笃定,“你要的。” 鹿椿转头凶巴巴瞪他一眼,“我说不要就不要。” 难道她不愿意他还能强迫她不行? 这个畜牲。 沈湫就是故意惹她生气,他敛眉,叹了口气,“好吧,我小姑奶奶说不要就不要吧。” “谁是你小姑奶奶?” “鹿椿是。” 随后,他指着小猫问,“这小家伙叫什么名字啊?” “小蓝。” “……” 沈湫看她的目光逐渐震惊到不可置信。 姑娘,你真不适合取名字。 但凡有点审美的人都不会取这个名字。 余光看到院里另一张桌子上的学习资料,沈湫走过去翻了翻。 高二的。 沈湫又翻过去看了看第一页的名字。 b市九中,鹿椿。 他还真没想到鹿椿会在b市上学。 这是不是就代表她会常住在b市? 对,肯定是这样。 第210章 沈湫心里又开始冒粉红泡泡。 他生于b市,长于b市,b市是他的根,是他永远不能忘记的乡愁。 他希望鹿椿能够喜欢上b市,喜欢上这个生养他的城市。 当天,沈湫临时送给鹿椿一份小礼物,还嘱咐她一定不要现在就打开,等他离开后再开。 鹿椿当时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 果然,当晚一打开,就从里面冒出一个装了弹簧的拳头。 不过这玩具很小,打不到鹿椿。 “幼稚。”鹿椿嘟囔了句,正准备合上,忽然从里面掉出一张折叠过的纸。 她打开,上面写,“好好学习,不然打你。” 鹿椿皱了皱眉,把纸条揉成一团。 好烦。 这是什么畜牲啊。 第二天,是鹿椿入学的日子。 她要在b市住好一段时间,如果每天都待在家里,那也太无聊了。 吃早饭的时候,徐愉看见她眼底下的淡淡乌青,心疼地问,“昨晚没睡好吗?” “嗯,小猫一直叫。” “那下次你睡觉的时候把小猫放在另一间客房里。” 这小猫是徐愉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鹿椿摇摇头,“不要。” 她不想和小猫分开。 徐愉也没勉强,但她不能让小姑娘每天都睡不好,“今晚睡觉前我让桐姨喂小猫喝点牛奶,如果三天后它还叫,你就要把它送进客房哦。” 鹿椿答应下来。 吃完饭,徐愉送两个小男孩去上学,霍庭森去送鹿椿。 “我昨晚做噩梦了。” 鹿椿坐在后座低下头。 霍庭森没带司机,现在他正在开车。 闻言,男人皱了下眉。 “什么梦?” 鹿椿的梦能预知未来,这点他早就知道。 “明年春天3月12号,霍爷爷会死。” 车子猝不及防打了个弯,霍庭森立刻握紧方向盘,恢复镇定。 “为什么?”他克制地问。 指节紧紧地抓住方向盘,手背青临凸现。 鹿椿摇摇头,“我只知道这些。” “我知道了。”霍庭森深呼一口气,历史不能更改,所以明天的3月12号老爷子一定会去世。 但因为什么呢? 老爷子身体很健康,照理说最少也再活能五年往上。 第297章 哄人 把鹿椿送到学校,霍庭森一边去公司一边打电话增加人手保护老爷子。 老人家现在正和朋友一起满世界旅游,霍庭森怕他是因为旅途中被人盯上才会丧命。 他知道历史不能改变,但还是想做些挣扎。 剩下的就听天由命。 霍庭森临时决定回趟家。 家里就初初一个小孩子。 小姑娘趴在沙发上对着一个小兔子玩偶自言自语。 那小奶音软绵绵的,像是甜甜的棉花糖。 “叭叭什么时候回来鸭?” “窝也想上学。” 听到女儿幼稚的话,霍庭森弯唇笑了笑。 “初初。”他拍了拍女儿的小脑袋瓜,“今天和爸爸一起去公司好不好?” 初初一听到霍庭森的声音,立刻张开手臂要抱抱。 “要去要去。” 霍庭森把初初抱起来,女儿搂着他的脖子,往他脸上留下几个带着口水的亲亲。 “就你口水多。”霍庭森语气宠溺,抽了张纸巾擦掉脸上的口水。 初初笑嘻嘻地趴在他肩膀上,看起来好开心的样子。 霍庭森则抿了抿唇,目光复杂。 鹿椿的话对他造成一定影响,他害怕初初一个孩子在家会有危险,所以想把小姑娘带在身边。 如果老爷子真是因为仇家遭遇不测,那很有可能初初也被盯上了。 霍庭森分别给两个小男孩和徐愉都增加保护人手。 保镖都是他在兰宫亲自训练出来的,他们的本事甚至可以和雇佣军相媲美。 \ 九中。 高二十一班,班主任梁老师带着转学生走进班级时,班里还闹哄哄的,尽管上课铃已经敲响几分钟了。 梁老师年纪大了,他的教学理念就是培养学生的自主学习能力,简称放养。 因此和其他班压抑的氛围不同,十一班里里外外都充满朝气,有着少年最好的状态。 这点,从门口被修剪成一个笑脸的绿植就可以看出来。 不知是谁大喊一声,“老梁来了!” 班里瞬间安静下来。 下一秒,看到梁老师领来的转校生,班里有些男生的眼睛都直了,瞬间有了青春里的白月光。 哪来的小仙女,好美。 “这是我们班新来的转学生,以前在欧洲上学。”梁老师骄傲地抬了抬下颌,“以后鹿同学就是十一班的一员,大家要好好相处。” 他带的十一班是整个高二年级总成绩最好的班级,梁老师整天骄傲得像个小孔雀。 “下面,让新同学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鹿椿抿了抿唇,眼睫颤抖几下,声音很文静,“我叫鹿椿,木字旁,春天的春,很高兴能和大家成为同学。” 中规中矩的自我介绍,没有任何博眼球的花架子。 因此,班里同学对鹿椿的第一印象非常好。 鹿椿被安排在倒数第二排的靠窗位置,同桌是一个波浪发女孩,发量很多,披散着头发像金毛狮王。 她长得不算很漂亮,但很耐看,皮肤白皙,五官明艳。 五分钟后,鹿椿知道了她的名字。 她叫沈枝意,性格很随和大方,属于乐天派。 第一节 课结束,鹿椿刚准备趴桌子上补个觉。 忽然听到门口一阵骚动。 听着好像有人在调侃什么。 鹿椿耷拉着眼皮抬头望过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身穿红格子短裙和白t的女孩,正探着头往教室里看什么。 周围那群男生就是在调侃她。 鹿椿实在太困,只听见一个陌生的名字陆嘉礼,随后就睡着了。 放学后,鹿椿一出门就看到沈湫。 他穿着黑色短袖和黑色长裤,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抿着唇酷酷的样子。 颇有种“墨镜一戴,谁都不爱”的冷酷中二。 不用猜也知道他在等谁。 鹿椿转头对沈枝意说:“抱歉,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吃烤串了,有人在等我。” 她指了指沈湫。 沈枝意笑了笑,撸了下她的脑袋瓜,手感真好。 “没关系,下次再吃。” 鹿椿走到沈湫旁边,沈湫故作高冷地摘下墨镜,语气也冷冷的,“三哥让我来接你。” “……” 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 他一个阳光大男孩,在这装什么高冷。 鹿椿盯着他,很认真地说,“沈湫,求你了,恢复正常。” 虽然他长得帅,但还是很辣眼睛。 沈湫这才卸下偶像包袱,憨憨一笑,搂着她的肩膀,“我听说你们小女生不都喜欢高冷禁欲男神,怎么?我家小姑奶奶不喜欢?” “我不喜欢冰块。”鹿椿冷冷地拨开他的手,拉开车门抱着书包坐进后座。 沈湫晃了晃手里的墨镜,心说还好这小姑娘不喜欢这款好冷的,他还真装不过来。 “这不是回南山的路。”经过一个十字路口,鹿椿皱眉。 沈湫通过后视镜看她一眼,小姑娘抱着书包规规矩矩地坐着。 她坐姿很优雅,这种优雅是装不出来的,只有生在书香世家,经过日积月累的教养才能显得毫不做作。 她真的哪哪都让他喜欢。 十七岁的沈湫没想过在将来有一天会遇见一个这么合他心意的女孩子。 “当然不是,三哥让我带你去吃晚饭,吃了晚饭,带你逛街,然后再把你送回家。” 鹿椿才不信。 她看向驾驶座,握了握小拳头,“沈湫,你要是敢把我卖了,我诅咒你变成一个真畜牲。” “卖你?”沈湫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谢谢你给我出这个主意,说吧,想被卖到哪里?” 他故意调侃她,语气中充满不正经。 鹿椿忽然瘪瘪嘴,抱着书包好委屈,“你就会欺负人,以前你欺负我的头发,现在欺负我,沈湫,亏你还是个军人,你怎么这么坏?坏到透顶。” 说完,她还掉几滴眼泪。 沈湫立刻慌了,连忙停下车,转身递给她纸巾让她擦眼泪,“对不起,你别哭,我不是故意欺负你,我……不我,我和你道歉好不好?你别哭了,不然你再骂我一顿。” “我才不骂你。”鹿椿用指尖擦干眼泪,就在沈湫心一沉的时候,鹿椿忽然提要求,“如果你满足我一个愿望,我就不哭了。” 第298章 霍庭森的小棉袄 愿望还没想好,所以鹿椿单方面宣布沈湫欠她一个愿望。 第211章 之后,沈湫带她去餐厅吃晚饭,然后又去商场逛街。 主要是他就要去维和了,以后可能没什么时间再陪小姑娘。 所以现在想对她再好再好一点。 逛街时,基本上也都是沈湫在给她买,鹿椿看什么东西都淡淡的,眸底没什么想要的欲望。 经过一家手工店,沈湫拿一个胡桃夹子士兵塞进她手里,“喜欢这个吗?” 鹿椿:“……” 好幼稚。 她能说不喜欢吗? 见她不说话,沈湫自然而然以为她喜欢。 他又挑了另外几个小手工,一起结账。 沈湫大大咧咧惯了,他没看到鹿椿看着他时藏在眼睛里一种近乎温柔的悲悯。 十点,沈湫把鹿椿送回南山公馆。 下车后,他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明天我就要回部队了,下次回来大概要等一年多,我小姑奶奶可不能把我忘了。” “哦。”鹿椿难得没有扯下他的手。 沈湫见此,恃宠而骄般搂着她的肩膀,“哦什么哦?记住了没?” “记住了记住了。”鹿椿扯开她的手,抬眸直视着他,“沈湫,你真的要去维和吗?” “难不成是假的啊?” 鹿椿抿了抿唇,从书包里掏出一片青叶子,拉着他的手放进他手心里。 “沈湫,祝你平平安安。” 沈湫低眸扫了眼手心里的叶子,心想这种叶子大概只有他有两片吧。 他在心里美滋滋想,果然在鹿同学心中,他也是特别的。 只不过鹿椿还太小,和他当初的年一样,还不懂爱。 但没关系,他会耐心教她怎么爱。 他是国家的,也是她的。 以后的日子,还有很长。 \ 沈湫第二天就归队了,鹿椿一下子感觉自己心里空空的。 可她也说不清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前十六年,她性格有缺陷,又被鹿家保护得太好,根本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当初和沈湫在南山初见,他碰了她的叶子,从那一刻,两人就开始产生羁绊。 “鹿椿,你心情不好吗?”沈枝意见她手托着脸,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鹿椿摇摇头,换了个姿势趴在桌子上,“没有,就是有些困。” 沈枝意摸了摸她的头,“那你睡会儿,等会我叫你。” 鹿椿没睡多长时间,甚至上课铃还没响她就醒了。 端坐在座位上,她久久不能回神。 梦里的一切都在提醒她,她该离开了。 从一开始,她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小神明是为姐姐才出现,而她只是承载神明的一个容器罢了。 但鹿椿从来没有抱怨过,相反,她很庆幸能在这个世界上走一遭。 只是这短暂的十六年快得像是梦一样。 一眨眼,就没有了。 放学后,鹿椿和沈枝意一起去小吃街吃烤串。 这条街上的美食又好吃又便宜,因此学生总是很多。 她们和一个男生擦肩而过,其中一个很有气质的男生把目光投向沈枝意,脚步停顿片刻,口气颇有些咬牙切齿。 “姓沈的,你再敢躲我信不信老子收拾你。” 闻言,沈枝意连忙把捂在脸上的手放下来,嘟囔了几句陆嘉礼听不清的话,然后拉着鹿椿“落荒而逃。” 直到走远,鹿椿才问,“枝意,那个男生喜欢你啊?” 她在自己的感情上很迷糊,但身为旁观者时却很聪明。 沈枝意点点头,把漆黑的目光投向有光亮的巷子口,“可是我们不相配。” 鹿椿抿了抿唇,没再讲话。 她有些不明白,爱情之间为什么会有配不配。 难道两心相许不就是最大的相配吗? \ 南山公馆。 主卧,初初正窝在霍庭森和徐愉中间当电灯泡。 前几天霍庭森一直在出差,夫妻俩有一个星期没过性生活了。 夜色正浓,灯火昏暗,霍庭森刚想办正事,初初就在外面拍门要爸爸妈妈一起陪着看动画片。 现在,霍庭森的表情是真不好,徐愉合理怀疑,这姑娘要不是他亲生的,他早就把人一脚踹出去了。 徐愉靠在枕头上,抬手捂着嘴打了个懒趴趴的哈欠,把初初往霍庭森怀里一挪,亲了亲孩子的小脸蛋儿。 “宝宝,你和爸爸一起看,妈妈好困,明天再陪你玩。” 说完,徐愉就钻进被窝里,一扭身闭着眼睛睡觉。 初初看得正如痴如醉,整个小身子窝进霍庭森怀里,小手拉着他的衣角,一双眼睛恨不得进ipad里。 海绵宝宝好可爱。 霍庭森非常无语,他拍了拍小姑娘后背,“霍初宜,你老爸也困了。” “不要不要,爸爸陪窝。” 小姑娘在霍庭森怀里扭扭身子,撒撒娇,没一会儿就把霍庭森闹得没脾气。 霍庭森无语。 都说姑娘是爹的小棉袄,怎么感觉到他这就反过来了。 朝朝在初初这个年纪时,可一次也没怀过他的好事。 这样一对比,倒是朝朝比较像他的小棉袄。 至于霍初宜这小家伙,就当个破破烂烂的小背心吧。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房间里冷气开得很足。 浅浅熏香在空气中飘浮,窗外一片绿意,树影摩挲。 霍庭森意识半睡半醒,像往常一样伸手就搂老婆。 “老婆”小小的一只窝进他怀里,身上奶香奶香的,小脚丫还在一直踹他肚子。 霍庭森几乎是黎明才睡,这会儿睡眠不足脑子还不太清醒,刚想低头亲亲老婆,忽然一睁眼,往怀里一看,忍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差点没把怀里的小团子扔出去。 “霍、初、宜!” “叭叭呦……” 霍庭森揉了揉涨疼的太阳穴,“我昨晚不是把你送回去了吗?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抱她来的。”徐愉闭着眼睛,被子遮住她半张脸,声音听起来很困,“天没亮那会儿,哭得哄不住。” 霍庭森差点没被气死,拧了拧这小姑娘的小脸蛋儿,阴森森威胁她,“霍初宜,我现在对你宣布,你今天的奶粉和明天的奶粉都没了,给我好好反省反省。” 第299章 宋有思见到初初 霍庭森自然不可能真罚他小闺女。 象征性让她少喝几口奶这事就过去了。 上班前,霍庭森站在镜子前打领带,余光瞟到一个小团子抱着奶瓶摇摇晃晃地走进来。 他抿了抿唇,故作冷酷,“霍初宜小朋友,你来干什么?” “叭叭。”初初抱住霍庭森腿,扬起小脑袋眨着一双大眼睛看向他,小脸上全是讨好。 那巴巴的小模样明显是在求抱抱。 霍庭森偏不抱她。 初初急了,眨巴眨巴眼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霍庭森叹了口气,这姑娘还真知道怎么拿捏他老子。 这以后要长成娇气富二代什么都不会就会撒娇怎么办。 算了算了,先宠着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霍庭森把初初抱起来,小姑娘当即在他脸上留下几个奶香奶香的亲亲,这次可算是没口水。 “小姑娘家家的下次不要再当电灯泡。”霍庭森一边抱着孩子下楼,一边劝她不要再打扰爸爸妈妈的幸福生活。 刚到楼下,背着小书包正准备上学的朝朝忽然像个小炮弹一样冲到他身边,仰着头大眼睛亮晶晶的。 看样子是有话对霍庭森说。 霍庭森低眸望着孩子,声音不自觉放轻,“想说什么?” 朝朝笑了笑,“爸爸,你可不可以和妈妈生一个弟弟陪我玩?” 霍庭森脚步踉跄一下,差点没站稳。 玩? 小朋友是认真的吗? 朝朝还在眼巴巴望着他,等他回答。 霍庭森不忍心让他失望,但他和徐愉也不会再要孩子,“朝朝,弟弟也不是说有就有的,你先去幼儿园,这件事我还要和妈妈商量商量。” 他赌的就是小朋友在幼儿园玩一天后就会把这件事忘掉。 估计下午朝朝放学回家,根本不会记得要弟弟的事。 朝朝毕竟还是个小朋友,心思单纯,一听到爸爸说要和妈妈商量商量,下意识以为爸爸是同意要弟弟的事。 于是也不多想,开心地和小西哥哥一起去幼儿园。 霍庭森心里松了口气,他就说朝朝是小棉袄,小棉袄都比较单纯。 他再转头望了眼趴在他怀里咬他扣子磨牙的小姑娘,额角抽抽一下。 怎么觉得这小丫头以后长不单纯? 这时候,徐愉拎着一只白色包包飞奔下楼,经过霍庭森身边停也不停。 在玄关换鞋时才抽空和他说几句话。 “老公,今天初初就麻烦你了,店里今天有个超级vip客户来,我就先走了啊。” 第212章 “明天我不忙了就把初初带走,辛苦你了哦,么么老公。” 离开前,徐愉朝初初挥了挥手。 “宝贝再见,好好听爸爸话哦。” 初初窝在霍庭森怀里,也朝妈妈挥挥小手。 “麻麻再见。” 话落,一声“咔哒”,门被关上,徐愉走了。 初初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儿就委屈了,蹲在霍庭森怀里抽鼻子。 霍庭森叹了口气,哄着女儿上楼。 其实徐愉没必要这么拼命,以他的财势,她就是一辈子不工作也挥霍不完。 但香水是徐愉的梦想和爱好,他不能这么自私。 爱一个人,最好的当时不是无条件溺宠,而是尊重。 尊重她的喜好,尊重她的职业,尊重她的人格,尊重她的梦想,尊重她不被常人理解的一切。 霍庭森给初初换了件漂亮的蛋糕裙,又把她的小粉鸭遮阳帽带上,然后带她一起去公司。 一到公司,霍庭森就把孩子扔给蒋盛,严肃吩咐他:“今天一天别让这小姑娘睡觉,找人陪她玩。” “好的,三爷。”蒋盛笑嘻嘻地牵着初初的小手去秘书部,天知道,他可太想三爷家这个软萌的小团子。 好几次都诱惑得他想结婚生孩子。 但考虑到即使结了婚生出来的小孩也不一定有三爷家的崽儿可爱,蒋助理立刻用他强大的自制力打消结婚念头。 到秘书办,蒋盛把孩子给秘书长,然后把霍庭森刚才的话原封不动传给她。 秘书长是过来人,家里也有两个小孩,立刻猜到三爷这么吩咐是什么原因。 她抿着唇笑,“放心吧,蒋助理,我秘书部这么多小姑娘,轮流陪小小姐玩。” 蒋助给她一个要加工资的眼神。 秘书长接收到这个眼神,激动得差点没当场抱头尖叫。 公司谁不知道三爷疼孩子,这次既然把小小姐送到秘书部,她们要照顾好了,三爷看在小小姐的面子上肯定得加工资啊。 初初一来,秘书部小姐姐们日复一日的枯燥职场生活终于有了新鲜感。 初初就像一个洗干净放在太阳下的小苹果,阳光一洒下来,五彩斑斓。 初初小时候虽然认生,但长大后反而有点往社牛方向发展的势头。 宋有思来华信谈合同时经过秘书部,她本无意偷听,但听到里面传出的欢声笑语后,没忍住偏头朝里面望了眼。 只见一个穿着粉色蛋糕裙的小姑娘小手里拿着一个彩色的小风车,两只腮帮子鼓鼓的,正在往风车上吹气。 风车转起来,小姑娘开心地拿着风车跑来跑去。 她脸上的笑容如此明媚单纯,就像阳光下一朵小小的向日葵。 宋有思猝不及防出了神,几乎不用猜,她就知道这是霍庭森的女儿。 这孩子和徐愉长得很像,但眉眼间又有很多霍庭森的影子。 她心脏仿佛被高高举向天空,然后再毫不客气地摔下来。 一颗心支离破碎。 这时候,小朋友的竹蜻蜓忽然飞出来,绿色的小玩意恰好落在宋有思高跟鞋旁边。 下一秒,初初小跑出来,弯腰捡起竹蜻蜓。 正准备离开,忽然又折回来,仰头看向宋有思。 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忽然对她露出一个软软的笑。 初初把竹蜻蜓递给她,小奶音软软的,“飞飞。” 宋有思犹豫好久,才接下这只竹蜻蜓,初初心满意地用小手抓了抓自己的脸蛋儿。 宋有思抿了抿唇,忽然蹲下身,抬手摸了摸孩子的小脑瓜,她笑了下,一改以前凌厉的笑容,这时候她很温和,“你叫什么名字呀?” “初、宜。”小孩子回答。 “初宜。”宋有思唇间复述出这两个字,然后说,“很好听。” 第300章 淑女梦破碎 初初脸上露出软软的笑,忽然一抬手,用自己的小手臂搂住宋有思的脖子。 顷刻间,孩子身上软软的奶香味瞬间传入宋有思鼻尖。 她身体僵硬,第一次接触这么小的孩子,面对孩子给她的善意,她有些无所适从。 毕竟她曾经想过抢走这孩子的父亲。 宋有思手足无措,初初可和她不一样,小姑娘的世界很简单,喜欢谁就和她亲近,不喜欢谁就不理她。 她两条柔嫩嫩的小手臂搂住宋有思的脖子,用自己的小脑瓜在她颈窝里蹭了蹭,“阿姨,抱抱。” 这孩子不知怎么回事,竟有点江南口音。 本来小奶音就可爱,这下子又吴侬软语,宋有思瞬间觉得刚刚被成为碎片的心脏被小姑娘轻而易举修复了。 她抿了抿唇,眼角有点发红,僵硬的身体终于恢复正常,抬手把这个软软的小姑娘搂进怀里。 宋有思在心里痛骂自己一顿。 真不是人。 虽然知道她不可能把霍庭森抢到手,但她还是心生愧疚。 特别是面对这样一个乖乖软软的小女孩。 秘书部的小姐姐们看到这一幕,震惊得差点没合上嘴巴。 宋小姐喜欢他们三爷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鬼知道她们刚才多紧张,生怕宋小姐拿三爷家的小小姐撒气。 但眼前这一幕谁都没有想到。 小小姐竟然主动让宋小姐抱,关键是宋小姐还真的抱了。 啊啊啊啊啊!世界玄幻了。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总裁办公室。 霍庭森拎着茶壶倒了杯茶递给宋有思,随即扫了眼赖在女人怀里的小朋友,“霍初宜,给你三秒钟,乖乖坐好,不要闹人,想闹人先忍着,回家闹爸爸。” 宋有思算是他商场上的合作伙伴,四舍五入也算个客人。 这小姑娘能不能别在外人面前丢她老子的脸? 小姑娘瘪瘪嘴,哼次哼次从宋有思怀爬出来,可怜巴巴地缩在沙发角落里。 宋有思心疼她,又把她抱进怀里,此刻她这颗心已经完完全全被这个乖软的小姑娘融化,见不得她受一点委屈。 连宋有思自己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喜欢这个小姑娘。 可能这就是命运吧。 命运让她以这样一种方式结束对霍庭森的喜欢。 “庭森,你别凶她,她还小,撒娇也正常,况且,我也喜欢初宜对我撒娇。” 霍庭森指尖微顿,掀开眼皮瞅了她一眼,淡淡道:“有思,初初还是个孩子,我们的事情别牵连到她。” “我没有这个意思,”宋有思苦笑,这一刻,她为她以前做的错事付出代价,“我只是很喜欢这个小姑娘,真的,第一见就爱不释手。” 霍庭森身居高位,在看人这方面还是很准的。 宋有思眼里确实没有表演痕迹。 况且,两人同学多年,他多多少少对她有一些了解。 但人都会变,霍庭森不敢用初初去赌一个宋有思这些年变没变。 “我……”宋有思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我会以这样一种方式结束对你的喜欢,庭森,不管你信不信,我喜欢这个孩子,我不想让她以后恨我。” 她说话间,眼眶红了。 像是在为她以前做过的错事悔恨。 她终于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她过去竟然想毁掉一个幸福的家庭。 宋有思,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变成一个连你自己都不认识的模样,那么陌生,那么让人厌恶。 宋有思离开时,恰好碰到闻戾勾着车钥匙走出电梯。 瞅见她红红的眼眶,闻戾还挺新鲜,毕竟他以前可从来没见宋有思哭过。 “宋女士,又撞铁板了?”他笑着问,蛮不正经。 宋有思面无表情看向他,“别叫我宋女士,我没你老。” 说完,宋有思踩着高跟鞋走进电梯。 闻戾站在原地摸了摸鼻子,心说,这女人今天很不对劲啊。 难道霍三儿那祖宗又说什么伤人话了? 推到办公室门,闻戾刚把腿迈进去,就看到一副“父慈女孝”的画面。 初初哭唧唧趴在沙发上,看起来情绪很不好,都不和她老爸说话了。 霍庭森则坐在办公桌后看文件,两人谁都不理谁,一副要断绝父女关系的节奏。 闻戾走到沙发边,笑着戳了戳初初的小肩膀,“霍初宜小美女,你失恋了吗?” 话音刚落,初初还没说话,一支钢笔就擦着闻戾的耳垂飞落在地上。 霍庭森:“收着点,别带坏我女儿。” 闻戾没个正形,他可不怕霍庭森。 当即把初初搂进他怀里,捏着她小脸擦了擦她脸上的泪,心疼道:“好了好了,我们初初小美女别哭了,再哭你叔心都碎了。” 初初哭得更厉害了,像找到靠山似的钻进闻戾怀里,哭出猪叫声。 闻戾额角抽抽,转头望向办公桌后的男人,“霍三儿,你到底怎么你小闺女了,人家失恋小姐姐都没这么屈。” 第213章 提到这件事,霍庭森还很头冷,往办公椅上一靠,抬手指了指垃圾桶。 闻戾搂着初初过去看一眼,只见干净的垃圾桶里只有一只乌漆麻黑的小蜘蛛。 “你办公室有蜘蛛?”闻戾的关注点显然和霍庭森不太一样,“保洁部该换人了。” 霍庭森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她抬手指了指桌子上的小书包,“这玩意是从霍初宜书包里拿出来的。” 霍庭森头痛,“一个小姑娘家家,把蜘蛛装书包里,成什么样子?” 和大多数父亲一样,霍庭森的目标是把女儿培养成一个小淑女。 小淑女怎么能抓小蜘蛛装书包里? 很显然,闻戾没想到这蜘蛛竟然是初初抓的。 下一秒,办公室出现一阵堪比猪叫的笑声。 “哈哈哈,三儿,你的淑女梦破碎了,其实小姑娘喜欢小动物也无伤大雅,现在推崇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嘛。” 霍庭森冷笑一声,手指捏得咔咔作响,“等你有姑娘了,周岁礼我送给她一条小蚯蚓怎么样?” 闻戾:“……” 这……大可不必。 第301章 少儿不宜 时间飞快,入夏后,霍庭森和徐愉的婚期也将近。 婚期前一个星期,一家人去格蓝岛。 这是徐愉第二次来到这里,第一次是在四年前。 那时候,她和霍庭森还没相爱,她小心翼翼守住他,生怕自己再回到徐家那个狼窝。 走在沙滩上,过去的一幕幕纷纷涌上心头,徐愉光着脚踩在沙滩上,略微冰凉的海水时不时拍打她的脚背。 往事如烟,这场迟到四年的婚礼终于来临。 一条手臂忽然从背后缠上她的腰肢。 徐愉偏过头,刚好霍庭森从背后吻住她。 他没有深吻,薄唇擦过脸颊,一闪而过。 “游泳吗?” 一听到这话,徐愉脑子里顿时跑进来不少少儿不宜的画面。 “不去。”徐愉红着脸,“我大姨妈来了。” 霍庭森扯了扯唇,含住她的耳垂厮磨片刻,“那真是遗憾。” 徐愉耳垂很敏感,被他吻过的地方立刻酥酥麻麻,差点让她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刚想说“遗憾个屁”,忽然浑身一怔。 这男人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撩起她的裙摆顺着裤沿探进去。 徐愉心里咯噔一下,紧紧咬着牙,纤纤手指抓紧两边衣摆。 粉唇颤颤巍巍吐出两个字,“混蛋。” 霍庭森脸上露出一抹邪气横生的笑容,慢条斯理抽回手,薄唇吻着她脖颈。 女人的脖颈肤色白皙清透,细腻得有让人爱不释手的能力。 “骗子。” 撂下两个字,霍庭森当即把她打横抱起来,朝着大海走去。 此刻,沙滩上的小木亭下,朝朝兴冲冲拿着自己的小游泳圈,“爸爸妈妈去游泳,我也要去。” 说完,这孩子就想飞奔出去。 景绿急忙拦住,“别,小少爷,我们去那边的室外游泳池,好不好?” “我想和爸爸妈妈一起游泳。”朝朝疑惑,“为什么不能去呀?” 当然是因为三爷和夫人正在做羞羞的事,少儿不宜。 景绿绞尽脑汁想出一个比较像回事的理由,“因为……因为三爷和夫人要给小少爷生小弟弟玩。” “所以我们不能去打扰他们。”景绿说完自己都提了一口气,心里默默祈祷小少爷可千万不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好在朝朝是个乖孩子,再加上他想要弟弟,于是就和景绿一起去室外游泳池。 ◇ 室外游泳池这边有小朋友和家长游泳。 小西和初初也在。 初初穿着一件红白相间小碎花连体泳装,白嫩嫩的小脸蛋儿上戴着护目镜,浑身湿漉漉,似乎刚从水里出来。 小西把一张淡黄色的小浴巾披在她身上,余光看到抱着游泳圈的小男孩,说道:“朝朝。” “小西哥哥,初初。”朝朝朝他们挥挥手,小跑过去。 没想到刚走几步,就被一个差不多三四岁的小姑娘截胡。 小姑娘穿一件粉色泳装,仰着下颌像个骄傲的小孔雀望着朝朝,“朝朝哥哥,我们一起去游泳吧。” 朝朝不愿意,“你找别人吧。” 他现在要去找小西和初初。 小女孩不让他走,拉着他硬要往游泳池走。 “不要,我就要你,我是小公主,你必须要陪我。” 朝朝很明显不愿意,但这小女孩却不依不饶。 霍庭森把朝朝教得很好,要不是怕强行挣开会弄伤这个小姑娘,朝朝早就走了。 “我真的有事,你找别人吧。” 朝朝还在试图和这个小女孩讲道理。 可小女孩完全是一副仗势欺人的模样,不管不顾,拉着朝朝走。 景绿看不下去了,想分开两个小孩,奈何这小女孩把朝朝手臂拉得很紧。 “小姑娘,我们家小少爷真的有事,你先找别人玩好不好?” 景绿好言好语和她说。 小女孩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一只手推搡景绿。 “才不要,一个下人,你怎么敢和本小姐说话?” 此话一出,景绿被气得眼泪差点掉出来,她虽然是佣人,但还没有被人这么侮辱过。 “你……你你怎么能这样说?”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说?我妈咪说过不用把佣人当人,你们拿了我们的钱,就应该忍辱负重。” 景绿没忍住,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 “朝朝哥哥,我们去游泳。”小女孩丝毫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这次朝朝没再顾忌,强行甩开她的手,“我不去,景绿姐姐是我的家人,你不可以骂她,现在,你要和景绿姐姐道歉。” 景绿感动,但她不想惹事,“算了小少爷,我没事的,我们去找小小姐和小西少爷吧。” 能来格蓝岛的几乎都是有背景的人,她不想因为这点小事给三爷和小夫人找麻烦。 但朝朝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小朋友只知道,做错了事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他固执地望着小女孩,“你做了错事,向景绿姐姐道歉。” 小女孩瘪瘪嘴,态度很强硬,“我不要,我才不会和一个小保姆道歉。” 说完,她拉扯着朝朝往前走。“哥哥,我们不理她,我们去游泳。” 朝朝现在非常厌烦这个女孩,他刚一抬手想要抽出手臂,没想到小女孩忽然脚步不稳,“扑通”一声掉进泳池里。 这小女孩根本不会游泳,在水里一个劲扑腾喊救命。 不一会儿,小女孩的呼叫声就引来一众家长和孩子。 有人把小女孩救上来,认出她是霍家的千金,立刻夸张道:“霍小姐,您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还好我及时把您救上来,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小女孩就呛了几口水,但这会儿哭得撕心裂肺像是谁让她破产了似的。 当即有看热闹不嫌事大人问,“小小姐,您怎么掉下去的啊?不会是有人把你推下去的吧?” 说完,这位贵妇还故作惊讶地捂着嘴。 小女孩眨了眨一双泪眼,抬手指向朝朝身边的景绿,“呜呜呜,是她,就是这个女人把我推下去的,呜呜呜,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下一秒,霍靖蕊冲进人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往景绿脸上甩一巴掌,“贱人,我女儿要是出事我饶不了你。” 第302章 霍庭森护崽 现场一片混乱,大部分人抱着看热闹的心理站在一旁。 景绿捂着脸眼睛通红,她想反驳,但最后就动了动嘴唇,什么都没说。 她本来就是佣人,说出去的话根本没人信。 再说,能为小少爷挡住这一巴掌,她很挺开心的。 “不是景绿姐姐!”朝朝忽然开口,“是她脚滑自己掉下去的,和景绿姐姐没关系。” 霍靖蕊这才看到这孩子也在,他是霍庭森的宝贝疙瘩,她暂时还惹不起。 但她是有权利教训一个佣人。 霍靖蕊扫了眼景绿,冷哼一声,“朝朝,你还小,是人是鬼都分不清楚,可千万不要被某些人的表面蒙骗了。” “就是她自己掉下去的。”朝朝很固执,他看着小女孩,让她说出真相。 但这小女孩早就被霍靖蕊教坏了,根本不承认刚才的事,一口咬定是景绿把她推下去。 朝朝握紧小拳头,他还小,不懂社会险恶。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女孩会撒谎,也不知道霍靖蕊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打人。 爸爸妈妈把他保护得很好,朝朝一直以为这世界是一个童话,但今天这个小朋友忽然意识到,世界才不是甜甜的棉花糖,而是一颗难吃的黑蒜。 景绿害怕这些人为难朝朝,于是连连道歉,想把朝朝带出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第214章 “对不起,小小姐,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推你,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说完,景绿就准备握着朝朝的手腕离开。 但朝朝却没动,小家伙用一双如宝石般的瞳孔望着周围众人,紧接着最后一次看向坐在地上的小女孩。 “就是你自己掉下去的,你为什么不承认?”朝朝一个字一个字地问。 小女孩心里很慌,但她想给景绿一个教训,“我没有说谎,就是她把我推下去的,因为她不想让我和你玩。” 此话一出,景绿顿时成为众人的谴责对象。 “一个佣人而已,真以为自己是主子了!” “现在这些新招进来的小女佣啊,一个个都难管得很。” 这时候,人群忽然噤声,紧接着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既然说不清,那就查监控。” 众人循着声音望过去,只见一身黑衣的霍庭森走过来,身后跟了两个孩子。 原来是小西和初初看到这一幕,知道他们斗不过这些大人,于是第一时间就去找爸爸来帮忙。 一看到霍庭森,朝朝就委屈巴巴地往他怀里扑,“爸爸,不是景绿姐姐,是她自己掉下去的,她为什么不承认?” 霍庭森心疼坏了,连忙把小家伙抱起来,指腹擦了擦他脸上眼泪,“爸爸会帮你和景绿姐姐找到真相。” 朝朝没说话,耷拉着眼皮趴在霍庭森肩膀上,看起来一副很失望的样子。 霍靖蕊早就被吓得双腿颤抖,她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什么人品,这事是十有八九是她女儿说谎了。 她擦了擦额头冷汗,托着一张小脸看向霍庭森,“庭森,没必要这么大动静吧,刚才那小丫头已经和我女儿道歉了,我也不会再计较,这件事我们就翻篇吧。” 霍庭森没说话,他一双黑眸盯着坐在地上的小女孩,冷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无论是霍靖蕊还是小女孩都有点懵,她们不明白霍庭森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问题。 小女孩欺软怕硬,“我叫霍…霍夏夏。” 霍靖蕊心里忐忑,不知道下一秒霍庭森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他要是真的去查监控,不仅她女儿丢脸,她也丢脸。 她还想在霍家过好日子,万万不能得罪霍庭森这个家主。 “霍夏夏?”霍庭森语气玩味,似笑非笑看向霍靖蕊,“她是杨家的女儿,为什么姓霍?” 这句话像一道晴天霹雳给霍靖蕊当头一劈。 当初她不顾霍家反对,执意嫁给一穷二白的杨尚。 结婚前杨尚对她好得很,结婚后这男人就本性暴露了。 霍靖蕊忍受不了杨尚的不思进取,于是就偷偷带着女儿回到霍家,之前她一直把女儿藏起来,但最近受杜暖音的怂恿,她不仅把女儿放在台面上,还打着霍庭森名号给夏夏改了姓。 霍靖蕊脸色煞白,恳求道:“夏夏是我女儿,我不想让她跟杨尚那个人渣,我是霍家人,夏夏……也算是霍家的小小姐,我改个姓,有什么问题吗?” 此刻,夏夏一张小脸也煞白煞白的,这些天在霍家当小小姐的生活,早就让她忘记了过去那些苦日子。 她可不愿意再回去受苦。 夏夏哭着拉霍靖蕊,“呜呜呜,妈妈,我不要去找爸爸,我要和妈妈在一起,我要当霍家小小姐。呜呜呜呜呜呜。” 霍靖蕊恨铁不成钢瞪她一眼,“闭嘴。” 哪壶不开提哪壶。 霍庭森无心再看这场闹剧,淡淡吩咐蒋盛,“既然是杨家的种,霍家子嗣众多,不缺这一个,把她还给杨家。” 顿了顿,他扫了眼霍靖蕊,“把她送回国,太吵。”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杀鸡儆猴。 谁要是在婚礼上闹事,下场肯定比霍靖蕊还惨。 虽说景绿不在乎被污蔑这件事,但霍庭森还是还给她一个公道。 监控被传出来,众人都知道了霍靖蕊母女俩是个什么货色,背地里没少议论这母女俩。 晚上睡觉前,朝朝拉着徐愉的手问,“妈妈,世界为什么不是甜甜的棉花糖?” 徐愉笑了笑,抬手揉了揉他的小脑瓜,“朝朝,世界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棉花糖,只不过有的地方甜,有的地方不甜罢了。” “我觉得这个棉花糖是苦的。”朝朝趴进被窝,声音闷闷的,“景绿姐姐明明什么都没做,别人却污蔑她,景绿姐姐肯定难过死了,她的棉花糖再也不甜了。” 这时候,一旁睡着的初初似乎是在说梦话,“棉花糖,要吃棉花糖。” 徐愉意识到今天的事对小家伙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她必须要正视这件事。 “朝朝,这个世界很复杂,它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但妈妈希望你将来无论经历多少事,都要记得这个世界终归是有甜甜的地方。” 第303章 许蝴蝶失踪 霍夏夏被改为原名杨夏夏,经过这件事后,再也没有人敢闹事。 婚礼前几天,风平浪静。 转眼间,明天就要举行婚礼。 今天晚上徐愉和霍庭森要分开睡。 三个小朋友都去跟霍庭森了,徐愉轻松自在。 前一天晚上,陈黛拉着女儿的手说了好久的话。 “星儿,我们弄丢你二十几年,爸爸妈妈怕是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徐愉弯唇笑了笑,“如果这辈子还不清,那下辈子我们和爸爸还当一家人。” 陈黛叹了口气,把她搂进怀里,“我倒真想下辈子还当我宝贝的妈妈,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们下辈子还当母女。” “嗯。”徐愉说,“妈,霍庭森对我很好,当初我被徐家赶出来,就是他收留我,您放心吧,嫁给他,我会很幸福。” 这正是陈黛想说的事情,作为母亲,她总是怕这怕那,尽管知道霍庭森的人品,还是忍不住设想一些从未发生的事。 陈黛揉了揉她的头发,“那就好,我女儿前二十年已经够苦,后半辈子一定要幸福。” 徐愉:“会的。” ◇ 此刻,霍庭森房间不仅有四个小孩子,还有四个大男人。 闻戾,沈峥,霍惊,顾西洲。 他们在商量明天接亲的事。 闻戾分析得头头是道,“明天的伴娘有顾南风,阮明烛,霍忍冬,许蝴蝶,鹿椿,宿清。沈峥和西洲还有霍惊拖住自家媳妇,剩下三个,基本没多少战斗力。” 其他三个男人表示没问题。 不就是拖住老婆,这太简单了。 大床上,小西正陪初初看绘本,思君搂着朝朝趴在床上不知道这密谋什么。 最近,这哥俩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自从来了小岛,思君几乎一天到晚都和朝朝一起玩。 现在小朋友秘密多,也不知道他们在玩什么。 顾西洲拍了拍思君的后背,“小子,回去睡觉。” 思君不为所动,看来今晚是不打算离开了,“我要和朝朝一起睡。” 顾西洲挑眉,“那行,睡觉不要踹被子,也不要踹朝朝弟弟。” 思君睡觉踹人这毛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因为阮明烛睡觉就踹人。 “我知道了,爸爸再见。”思君朝顾西洲挥了挥小手,转而和朝朝一起钻进被窝里。 顾西洲转头睨了眼霍庭森,笑道:“你们家这两个小朋友可真受欢迎。” “你第一天知道?”霍庭森反问。 “瞧你嘚瑟的。”顾西洲说,“我和明烛打算要二胎,是个女儿就和你们家朝朝订娃娃亲。” 霍庭森:“看两个孩子意愿。” 这时候,闻戾颇有吃味地哼一声,“麻烦你们两个奶爸考虑一下我们单身狗的感受。” “单身狗只有你自己。”沈峥玩弄着一根香烟,他和霍忍冬最近准备备孕,要戒烟。 闻戾:“……” 没天理。 都欺负单身狗。 α 翌日接亲。 昨晚商量好谁家媳妇谁拖住,没想到伴娘这边打他们一个猝不及防。 几位已婚少夫丝毫不给自家老公面子,反而是变着法折磨这些伴郎。 最后连方言听力都拿出来了。 艰难过完九九八十一难,霍庭森终于见到他的新娘。 伴郎团本来想找鞋,没想到一进来徐愉就把握在手中的鞋子递给霍庭森。 她扬起头,脸上笑意明显,“不为难你了,赶快把我娶了。” 霍庭森也笑了,单膝跪地帮她穿好鞋子,然后把她打横抱起来。 “多谢,我的夫人。” 婚礼结束,徐愉回房间换掉婚纱,穿上一件红色刺绣旗袍。 刚走出房间,就看到景绿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徐愉扶住她,“怎么了?” 景绿喘着气,着急忙慌,“夫人,许小姐不见了。” 当晚,霍庭森派出大量人力物力都没找到许蝴蝶。 她像是人间蒸发一样。 第215章 徐愉握着双手在落地窗前走来走去,拧着眉思考许蝴蝶可能在什么地方。 忽然,她想起一件事。 之前的篝火晚会上,霍林海夸许蝴蝶长得好看。 霍林海是霍家旁支,二十多岁的年纪,事业有成,为人很和气。 况且他和霍庭森的关系也不错。 所以徐愉一直没有想到这个人。 徐愉脊背发凉,立刻打电话告诉霍庭森这件事。 光线明亮的大厅里,只有三个人,徐愉,霍庭森,霍林海。 霍庭森深邃的目光落在霍林海身上,“许蝴蝶在哪?” “家主,您什么意思?”霍林海说,“我今天没有见过许小姐。” “我说你见过吗?”霍庭森声音很沉,他已经看清霍林海的身份。 下一刻,霍林海果然脸色白了白,因为紧张,整张脸开始扭曲。 霍庭森没耐心陪他在这里耗,“说话,你把许蝴蝶带到哪里去了?” 霍林海依旧在嘴硬,“家主,我真的不知道。” “去搜他的房间。”霍庭森吩咐霍北。 之前找许蝴蝶的时候,他们的方向一直都是有人把她带走,根本没想过这个小姑娘有可能还在岛上。 闻言,霍林海立刻变了脸色。 一转身拔腿就跑,不过很显然,霍北比它更快。 倏地被人从背后抓住衣领,霍林海忽然往后倒仰,整个人从楼梯上摔下来。 霍北立刻让保镖控制住他,自己带人去搜霍林海的房间。 果然在衣帽间的一个小隔间里找到许蝴蝶,还有她抽走的半瓶血。 霍林海大概是还没来得及把雪送出去就被他们发现。 许蝴蝶被送到自己房间,没一会儿,桃山就提着医药箱过来。 徐愉看到这半瓶血,脊背发凉。 霍林海到底想干什么?许蝴蝶和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抽她的血。 此刻,客厅里,霍庭森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跪在他面前的男人浑身发抖,一看就是胆小如鼠的性格。 “金安雾什么时候把你安插到霍家的?”霍庭森问,他盯着霍林海那张脸蹙眉。 不,这个人不是霍林海,他只是整成了霍林海的模样。 第304章 祁夜 还没问出来,这男人就咬毒自杀了。 月城的人不管性格如何,但绝对忠诚。 霍庭森睨着躺在地上的男人,阴森森扯了下唇角,“把他扔给金安雾,让山鬼带人去月城,无论用什么办法,把月城给我搅个鸡犬不宁,出了事算我的。” “是,三爷。” ◇ 夏去冬来,转眼间就到了初初两岁生日。 这天,初宜正在南山公馆和佣人们玩捉迷藏。 小姑娘蹲在房间的衣柜里,小手紧紧捂住自己嘴巴,生怕被佣人姐姐发现。 忽然,门外响起脚步声。 初初更紧张了,两只小手一起捂自己嘴巴。 脚步声越来越近,这道声音很平稳,让人觉得主人即使面对泰山压顶也能脸色不变。 忽然,一声轻轻的响动,柜门被从外拉开。 初初窝在一堆衣服里,仰着头,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盯着面前的男人,眸中满是好奇。 “叔叔,你是谁呀?” 来人不是景绿姐姐,也不是桐奶奶,而是一个一身黑衣的帅叔叔。 男人长得很好看,皮肤通透白皙,五官精致,整个人像是被一身复古滤镜笼罩。 他气质很温柔,这种温柔就像春天中暖暖的微风,柔柔地吹在脸上,舒服极了。 初初是个小颜控,见此立刻伸出手要抱抱。 男人把她抱起来,孩子小小的一只窝在他怀里,形成很大的反差萌。 初初搂着他的脖子,开心地踹了踹自己的小脚丫。 男人身上有股很好闻的冷香味,如山谷空泉。 “叔叔,你认识窝吗?”初初又问。 男人笑了笑,搂着她的小身子拍了拍,“认识,你叫霍初宜。” 初初撅着小嘴往他脸上亲了亲,“猜对了哦。” “叔叔叫什么名字啊?” “祁夜。” \ 霍庭森正在开会,忽然接到公馆电话。 桐姨在那边被吓得话都说不稳,“三……三爷,小小姐不见了。” 霍庭森脸色大变,立刻离开会议室 快速调出鬼夜和兰宫保镖出动去找初初,没想到找了一天一夜依旧没有小姑娘任何踪影。 徐愉几次差点撑不过去,仅仅一天过去,她就憔悴得像是变了个人。 “霍庭森,你说初初会不会……”徐愉没敢再说下去,泛红的眼角重新淌出眼泪。 霍庭森抬手把她抱进怀里,骨节分明的手指顺了顺她的头发,“别怕,初初不会有事。” 可真的是这样吗? 他也没有勇气保证初初现在一定是平平安安。 那是他和徐愉的女儿,如果初初发生不测,他不知道徐愉能不能撑下去,也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 徐愉趴在他怀里哭得嗓音沙哑,“都怪我,我应该让初初时时刻刻跟着我,这样小姑娘肯定不会出事,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初初。” 霍庭森皱了皱眉,尽最大努力安抚她。 可徐愉像是陷进一滩淤泥里,任凭霍庭森怎么想把她拉上来,她仍旧一直在下沉。 失去初初仿佛是剜掉她一块心头肉,徐愉实在走不出来…… y国。 “叔叔,窝想回家。” 初初趴在祁夜腿上,小眼皮耷拉着,一副委委屈屈的小模样。 祁夜摸了摸她的小脑瓜,眼神温柔,“乖,明天就把初初送回家。” “可我今天就想见到粑粑麻麻。” 一想起徐愉和霍庭森,初初眼眶泛红,抽抽搭搭抹眼泪。 祁夜心疼得不行,就要心软把她送回去时,忽然听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声音。 “爷,忍住啊,我们好不容易才把霍庭森的女儿偷过来,一定要忍住,至少得满三天再把这小丫头送回去,不然威胁不到霍庭森。” 说话人是祁夜的大内总管祁南。 这话倒是提醒了祁夜,一想起这些天霍庭森让他受的苦,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绝对不能放初初回去,必须给霍庭森一个警告。 但心还是好软哦。 毕竟这小姑娘太可爱了。 祁夜抬手用一根手指戳了戳初初的小脸蛋儿,“不哭了好不好?叔叔带你去看鹦鹉,让它学你说话。” 初初勉强不哭了。 可没一会儿又开始哭。 平时鬼精鬼精的鹦鹉大哥,这会儿仿佛是故意和祁夜作对似的,憋着气一声不吭。 祁夜:“……” 关键时刻掉链子,明天炖了你。 似乎是感觉到了祁夜威胁的眼神,鹦鹉忽然抖了抖翅膀,叫了声霍初宜。 初初一听,立刻扭头去看,晶莹的眼珠挂在眼睫毛上要掉不掉。 这委屈又可爱的小模样差点没把祁夜萌出一脸血。 烦。 为什么他就没有这样可爱的小闺女? 凭什么好事都让霍庭森那丫占了? 会说话的鹦鹉吸引住初初的注意力,小姑娘可算是止住哭泣。 祁夜趴在大理石桌面上看着这个小团子,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祁南简直没眼看,连忙走过去趴在他耳边把刚才说的话复述一遍。 再三叮嘱,“爷,您一定要把持住啊,千万别头脑一热就把这小姑娘还给霍庭森那狗男人,想想他让您受的苦,所以我们一定要给他个教训,把他女儿关起来,让他们父女俩永远不能相见。” 恶毒得像白雪公主的继母。 这时候,佣人端着托盘走过来,把一个小奶瓶递给初初。 奶粉温度刚刚好,初初抱着奶瓶咬着奶嘴吸得津津有味。 从侧面看,小姑娘软乎乎的脸蛋儿一晃一晃,可爱得就像一个仓鼠。 大内总管心里冒出粉色泡泡,立刻开始想歪点子,“爷,要不然我们不把这个小姑娘还回去,反正她还小,过两年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干脆给您当女儿吧。” 要不怎么说是大内总管呢,把祁夜的心里话一股脑全都说出来了。 祁夜双手垫着下巴,眨眨眼看着初初,这好像是一个很好的主意呢。 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就在祁夜美滋滋想着以后怎么把初初养成天下第一美少女的时候,大内总管看了看手机,忽然脸色一变。 “爷,完了……完了,霍庭森的人找来了。” “就……就在我们别墅门口。” 祁夜:“……” 你怎么不早说,现在跑都来不及了。 第305章 十二颗钻石 祁夜来到大门口,发现门口只有一个大概十七八岁的美少年。 少年美得不像人类,一双深蓝色的眸子能轻而易举让人沦陷。 第216章 但祁夜在意的不是他的美貌,而是少年身上对他产生的一种熟悉感。 但他并不确定这种熟悉感到底是因为什么产生,因为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个美少年。 就在这时,少年忽然扯了扯唇角,眸底的暗色几乎要毁天灭地,冷笑一声,“祁夜,连我都不认识了?你是想被做成狼肉干吗?” 祁夜:“……” 完了。 真完了,竟然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那位爷。 祁夜当即跪下了,一副怂兮兮模样,“主子,我错了。” 不等少年问,祁夜就承认自己一系列罪行。 “我不该绑架人类,您放心,我现在就把那个人类小孩还回去。” 狼族有规矩,不能让人类发现他们,不能恶意找茬人类。 打破自然界的平衡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现在直接绑架一个小女孩,完了完了,主子绝对不会放过他。 祁夜都快哭出来啦。 少年懒得再和他废话,“把那孩子交出来。” 话音刚落,祁南就提着一个小篮子出来,那篮子里不就是睡着的霍初宜小朋友。 篮子布置得很舒服,初初躺在靠篮子里,小怀抱里抱着一只小松鼠玩偶。 祁南悔得肠子都青了,谁知道狼王竟然这么护着这个小孩子,他要是提前知道,说什么也不会怂恿祁爷去偷小孩, 少年接过篮子,冷冷地扫了眼干了坏事的两个人。 “祁夜一年不许吃肉,祁南两年不许吃肉,我不会让人监督你们,但要是让我知道你们偷吃,就等着被做成狼肉干。” 说完,少年仿佛一阵风,带着小孩离开。 丢了小孩又损失一年肉肉的祁夜有气没处发,抬腿踹了大内总管两脚,差点没把大内总管踹死。 “都怪你,出了什么馊主意?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一辈子也别想吃一块肉。” 祁南:“……” 饶命啊爷。 他是一头狼,一头货真价实的狼,不吃肉怎么能行? 初初消失的第三天,徐愉忽然高烧不退。 霍庭森寸步不离陪着她,同时出动更多力量找初初。 这期间,一直有人在阻止霍庭森找小孩,而这些阻止的人就是吸血鬼的人。 霍庭森本就丢了女儿心情不好,任何阻止他找初初的人没一个好下场。 但那群吸血鬼可不怕死,依旧在明里暗里给霍庭森使坏。 初初消失这件事霍庭森早就封锁消息,连小西和朝朝都被送到沈峥家。 第三天晚上,霍庭森正在给徐愉换降温毛巾时,忽然听到房门“咔哒”一声。 有人从外面推门进来。 霍庭森立刻回过头,全身戒备。 初初已经出事了,他不会再让徐愉有事。 但当他扭过头的一刹那,瞳孔猛然一缩。 穿着小裙子的初初踩着一双白色珍珠小皮鞋哒哒哒跑到霍庭森身边,扑进他怀里,“粑粑,窝好想你哦。” 霍庭森知道这不是做梦,他的初初回来了。 他当即蹲下身,把初初搂进怀里,拍了拍她的后背,顾不得问她怎么回来的,回来就好,没事就好。 初初不仅回来了,霍庭森注意到她拎着的还有一个可爱的小竹篮。 篮子里垫着一块蓝白相间的格子布。 霍庭森掀开格子布,只见里面整整齐齐摆着十二颗钻石。 旁边还有一封手写道歉信,“我错了,原谅我。” 霍庭森神色不变,这件事他自会亲自去查。 把他女儿拐走几天还想求原谅,怎么可能? 初初回来后,徐愉的身体显而易见开始好转。 大概一个星期过后,就恢复成以前健康时的样子。 这天,徐愉搂着初初一起睡觉,小姑娘忽然埋在她怀里闷闷不乐说,“麻麻,我想叔叔了。” “你想那个叔叔了?”徐愉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明天妈妈带你去串门。” 徐愉以为初初是想沈峥他们几个叔叔了,毕竟沈峥和闻戾他们几个平时很疼初初,小姑娘和这些长辈感情也很深。 “我想祁夜叔叔。”初初说,小手抓住徐愉的衣摆,“麻麻,你能带初初去找祁夜叔叔吗?初初好想他。” 虽然祁夜叔叔总是把她放在一个大盘子里,一副要吃了她的模样,但初初能感觉到祁夜叔叔对她很好,初初是个善良的小姑娘,她想祁夜叔叔,想和他一起玩。 书房。 “三爷,这是小小姐的体检结果,没有任何问题。” 蒋盛把体检单递给霍庭森。 霍庭森仔细看了看,确定小姑娘身体中没有任何前潜在危险才放心。 “另外,三爷,我们已经查到绑架小小姐的人,是y国祁家的二公子祁夜。”蒋盛道,“据说他绑架小小姐是因为前几个月您弄死他一堆兄弟,还把他公司弄破产了。” 这话蒋盛说得战战兢兢。 调查结果不会出错,就是三爷弄死人家兄弟还把人家公司搞破产,这才逼得人家绑架小小姐。 但蒋盛常年跟在霍庭森身边,他很清楚,三爷根本没做过这些事。 霍庭森抿了抿眉,沉默地看完那些视频,随即冷声道:“把祁夜给我绑过来。” “……” 不用绑。 因为祁夜已经来了。 这家伙偷偷摸摸翻进儿童房,蹑手蹑脚走进房间,走到床边像个傻狼傻兮兮盯着初初。 随即祁夜原地坐下,趴在床边看着这个睡着的小姑娘。 真的是越看越喜欢。 这小姑娘怎么就成了霍庭森闺女,为什么不是他小姑娘呢? 烦。 他刚看了没几分钟,初初忽然睁开眼睛,一翻身,一张大脸映入眼帘。 祁夜叔叔。 初初一掀开被子,伸出小手要抱抱,“祁夜蜀蜀。” “唉,宝贝。”祁夜立刻把初初抱进怀里,拍了拍她的后背,“小朋友,好想你。” “初初也想叔叔。”小孩子搂着他的脖子不撒手。 孩子都很单纯,不知道什么叫绑架,也不懂大人之间的弯弯绕绕。 但她能感觉到谁真心谁假意,祁夜虽然绑架她几天,但从来不虐待小朋友,反而非常疼她。 第306章 不服管教 祁夜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怀里这个小团子,房门忽然被从外面打开,蒋盛笑嘻嘻站在门口,“祁二少,三爷在等您,请吧。” \ 半个小时后,祁夜鼻青脸肿地被带到书房。 他恶狠狠瞪了眼蒋盛,“不要脸,连小孩都骗。” 明明就是在打他,非要对初初说什么帮他按摩。 呸。 虚伪的男人。 要不是有初初在他得在乎影响,才不会甘愿挨打。 此刻,霍庭森坐在办公桌后,光线昏暗,指尖的香烟忽明忽暗。 祁夜一看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霍庭森,你这个狠毒的男人,我兄弟都被你弄死了,公司也破产了,我绑架你女儿有错吗?要是我初宜小姑娘知道她老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指不定得多难受呢。” 祁夜继续指控,“你这样一个恶毒的人,怎么能当我初初小宝贝的爸爸,简直是在带坏小孩子。” 听着他左一个我初初小宝贝,右一个我初初小姑娘,不知道的还以为初初是他女儿呢。 霍庭森烦躁地拧了拧眉,掐灭摇头,深邃的眼神冷淡扫了他一眼,“闭嘴。” 祁夜这个暴脾气,他当然不可能闭嘴。 又吧啦吧啦义正言辞地谴责霍庭森五分钟。 当隐形人的蒋盛被他吓得冷汗直流,祁二少有骨气,连三爷都敢挑衅,看来是不想活了。 但霍庭森并没有发脾气,面色相当平静。 等祁夜说完,他把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转个圈对着他,上面赫然是“霍庭森”弄死他兄弟的场景。 视频中的“霍庭森”手段狠厉,祁夜的那些兄弟全都被他活生生扒了皮。 活生生被折磨致死。 祁夜早已收起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眼眶发红地望向霍庭森,“还不够吗?你还要让我亲自看!霍庭森,我好像从来没有得罪过你。” 眼看着他就要哭出来,蒋盛连忙脱下隐形衣,“祁二少,你仔细看,里面那个人根本不是三爷。” “长的都一模一样,你当我傻子吗?”祁夜凶巴巴盯着蒋盛,那模样看起来恨不得一口把他咬死。 蒋盛头痛,其实这祁二少也不过是二十二岁左右的样子,这是叛逆期,有点不太好管。 蒋盛拿出在家里训狗子的架势,推着祁夜的头让他仔细看,“这个人真的不是三爷,真人就在你面前,你再对比对比。” “我不。” 蒋盛:“……” 哪来的狗崽子,怎么这么难管? 这时候,房门被从外面轻轻推开,阿特拉斯领着萨摩耶走进来。 第217章 萨摩耶就是个小傻狗,一进来就往地毯上一趴开始睡觉。 阿特拉斯则走向霍庭森,威风凛凛地躲在他脚边像个守护神, 守护神深邃的瞳孔瞟了眼祁夜,祁夜顿时腿一抖。 震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这位爷怎么在这里? 完了完了。 祁夜顿时觉得世界没希望了。 因为有狼王在,祁夜开始认真看视频,忍着心痛一边看一边观察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 霍庭森一身黑色西装,眉眼英俊,气质冷冽,五官就像是造物主的精心雕刻。 这男人,仅仅坐在那里就对女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祁夜脑子不笨,很快就发现不对劲。 视频里的男人虽然和霍庭森很像,但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男人真的很丑。 一张脸基本是整出来的,而且他身上没有霍庭森那种强大的气场,就像个地痞小流氓似的。 祁夜不愿意再看,看一眼就恶心。 “这人是谁?”祁夜问。 霍庭森重新点了根烟,“吸血鬼的人。” 祁夜是聪明人,霍庭森就说这一句话,他就懂了。 祁家在y国掌握着三分之二的地下势力,这个吸血鬼组织很明显就是想让祁家和霍家为敌。 祁夜虽然不知道吸血鬼组织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他可不是个善茬。 “死吸血鬼,老子杀了他。” 祁夜怒气冲冲地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嚷嚷着老子杀了他。 蒋盛无奈。 这小孩怎么这么暴躁呢? 他把祁夜拉回来,往他后脑勺上拍一巴掌,“听三爷把话说完,一个人对付不了那个组织。” 祁夜不开心,“老子也很厉害的好不好?” 蒋盛真觉得这是哪个宠物店跑出来的狗崽子。 真她妈不服管教。 从书房出来,霍庭森回到主卧。 徐愉还没睡,正坐在床边发呆。 霍庭森走过去,站在她面前,指尖挑起她的下颌低头吻了吻她,声音温柔,“有心事?” “你们在书房说的话我听见了。”话落,徐愉又紧张地解释,“我不是故意听的,我是去找萨摩耶……” “不用解释。”男人的指腹摁在她粉唇上,轻轻摩挲,“你想问什么?” 徐愉抿了抿唇,抬起双臂搂着男人精瘦有力的腰身,把脸贴在他腹部,“那个什么吸血鬼组织真的那么可怕吗?” 她看到视频中那张脸,如果不仔细看,简直和霍庭森一模一样,怪不得祁夜会来找霍庭森报仇。 都是这个吸血鬼组织在从中作梗。 徐愉害怕,害怕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顷刻间灰飞烟灭。 “不相信你男人吗?”霍庭森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脑勺。 徐愉不喜欢他这种轻描淡写的态度,这个男人总是自己扛这些危险的事,“这个时候别开玩笑,霍庭森,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瞧见她认真的模样,霍庭森还觉得挺可爱。 他收起笑容,煞有介事回答,“确实很厉害。” 徐愉心脏一沉,沉默好久后说,“要不然我们去鹿岛吧,霍庭森,我不想失去你。” “徐愉,我不能走,他们想毁掉霍家和华信,即使霍家已经烂到根我也不能不管不顾。”霍庭森略微有些粗粝的指腹揉捏着她的耳垂,动作中没有任何情欲。 “如果事情真到了不能控制的那一天,我会把你和两个小朋友送到兰宫。” 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出事。 第307章 沈峥喜欢我就行了 小西和朝朝被霍庭森接走后,偌大的沈宅顿时恢复过往惯有的冷清。 霍忍冬还没来得及不习惯,沈宅里就住进来一个不速之客。 这天,沈峥早早去上班,霍忍冬睡到九点才醒。 她是被吵醒的。 走廊上传来此起彼伏的脚步声,混杂着还有说话声。 “我要住在离沈峥哥哥最近的房间。” “哎呀,你们轻点啦,这是我给沈峥哥哥带的礼物,别弄坏了。” “沈峥哥哥不在家,那我待会儿去公司找他。” “我饿了,你们仔细收拾,我去楼下吃东西。” …… 霍忍冬裹着一件淡蓝色的睡袍拉开房门,向最近的佣人望了一眼,“谁来了?” “夫人,是楚小姐,老爷子让她来的。” “楚小姐?”霍忍冬捻着这三个字,问,“她是谁?” “是……是老爷子给先生找的联姻对象。”佣人声音越来越低,“夫人,我们也不想让她住进来,但是老爷子说如果我们不尊敬她就把我们都辞退。” 霍忍冬不是黑白不分的人,她垂眸系好睡袍上的丝质腰带,“沈峥知道吗?” 佣人连忙摇头,“楚小姐才来,先生还不知道。” 霍忍冬应了声,回房间关上门。 她靠在门上,黑发被压在身后,几缕调皮的发丝顺着耳廓贴在脸颊上。 窗帘半合,房间里有些昏暗,仅有的一束光线落在霍忍冬脚边,显得她脚背和脚踝更加白皙通透。 她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可能是因为直觉,她本能不喜欢这个人。 好想打沈峥哦。 霍忍冬给某男甩过去一条信息。 此刻,沈氏大楼。 沈峥正在听市场部经理汇报工作。 但很明显,他的注意力不在经理身上。 经理心惊肉跳地瞅了瞅他,见这位爷一直在看手机,额上冒出冷汗,都快哭了。 沈峥正在看霍忍冬发来的消息。 小六:“家里来个楚小姐,和你什么关系?” 后面还有一个凶巴巴的卡通小女孩表情。 沈峥自动解读成老婆吃醋了。 心里美滋滋的。 “没什么关系,爷爷选的联姻对象罢了,我不会娶她,我这就让人把她送走。” 发送完这句话,沈峥想了想,又发过去一条。 “她欺负你了?” 他捧在手心里的老婆,姓楚的要是敢欺负她,他会加倍还回去。 小六:“没有,我就是不喜欢她。” 沈峥心情又好了,勾勾唇角,“别怕,你男人谁也抢不走。” 小六:“你要真这么简单被抢走,我也看不上你。” “……” 老婆,不要这么直接。 楚雅萱在餐厅里吵吵闹闹。 “为什么只有中餐?我要吃西餐。” “快点把厨师叫回来给我做西餐,对了,再帮我冲一杯咖啡。” 佣人有些为难,“楚小姐,厨师今天休息,早餐是先生做的。” 况且夫人也不喜欢吃西餐。 家里的厨师早就换成了专业的中餐师傅。 “沈峥哥哥做的?”楚雅萱顿时双眼发亮,做作道:“既然是沈峥哥哥做的,那我就勉为其难吃吧。” 她刚想动勺子,面前一碗红豆粥忽然被人抽走。 楚雅萱恼羞成怒摔了筷子,瞪着抢饭的霍忍冬,“你想干什么?” “这是我老公给我做的早餐,你吃什么?” 霍忍冬慢条斯理送进嘴里一勺红豆粥。 好吃。 沈峥厨艺进步了。 楚雅萱早就对国内的事有所了解,知道这女人就是沈峥新娶的老婆。 她双手抱臂用不屑的目光打量着霍忍冬。 女人垂着眸喝粥,卷翘浓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一双瞳孔里的潋滟光芒,五官明艳,气质却很温柔。 楚雅萱冷哼一声,“你就是用这张脸勾引到沈峥哥哥的?沈峥哥哥真肤浅。” 她自认为她比这个女人好看多了。 霍忍冬懒得搭理她,直到吃饱了,用纸巾擦了擦唇角后,才的目光落向她。 “据我所知,沈峥好像没有妹妹。”霍忍冬道,“楚小姐,请摆正你的位置,这里是我家,如果我不开心,我随时可以把你赶出去。” 楚雅萱气得手指颤抖,指着霍忍冬,“你果然不是个好人,现在就开始用沈峥哥哥的身份吓唬我,我要告诉沈峥哥哥,让他和你离婚。” 她刚从包里拿出手机,恰好沈家老爷子打来电话。 楚雅萱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 “喂,沈爷爷。” 她开了免提,沈家老爷子的声音清清楚楚传出来。 “萱萱,应该下飞机了吧!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住在沈宅,让沈峥好好照顾你,别跟他口气。” 楚雅萱得意地看着霍忍冬,脸上露出甜甜的笑,“我知道了,沈爷爷,只不过……这沈宅不止我一个女主人呢!” “什么不止一个女主人?沈家的女主人一定是你,萱萱,只有你才能配得上沈峥,我们沈家的大门可没那么好进。” 沈峥婚礼时没请老爷子,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孙子已经结婚了。 第218章 还在做着沈楚两家联姻的美梦。 “我知道了,只有我才能配得上沈峥哥哥,沈爷爷再见。” 挂了电话,楚雅萱看着霍忍冬鄙夷地撇撇嘴,“你听见了,沈爷爷根本就不喜欢你,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你和沈峥结婚,肯定不会放过你,我劝你还是主动离开吧,省的到最后走得没有一点尊严。” “楚小姐,我是嫁给沈峥,又不是嫁给沈家老爷子,他喜不喜欢我和我有什么关系,沈峥喜欢我不就行了!” 霍忍冬对笑了笑,楚雅萱愤怒地咬着牙,觉得霍忍冬这个笑容非常侮辱她。 楚雅萱带翻椅子站起来,“沈爷爷说了,沈家的女主人只能是我,我和沈峥哥哥才是良配,你这个贱女人。” 楚雅萱被惯坏了,说着就想上手抽霍忍冬。 不过还没碰到她就被佣人拦下。 “楚小姐,请您注意自己的言行,这是我家夫人,您今天要是打我家夫人,先生不会放过你。” 楚雅萱推搡着佣人,像一头癫狂的母狮子,“滚,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我才是女主人。” 第308章 只喜欢过霍小六 霍忍冬看不下去了,站起身朝佣人抬了抬手。 “放开她。” 楚雅萱揉了揉自己的手臂,早晚要把这个女人赶出沈家。 “我不会放弃,沈峥哥哥是我的,我和沈峥哥哥青梅竹马,你这个鸠占鹊巢的女人。” 楚雅萱说完就上楼回房,还故意撞了霍忍冬一下。 霍忍冬揉了揉肩膀,看向最近的一个佣人,“她和沈峥青梅竹马?” 佣人非常有求生欲地摇头,“不是,先生就小时候和她见过一面,从那以后先生就回国了,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夫人,您可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误会先生。” 他们家先生好不容易找到媳妇,可不能离了。 霍忍冬笑了笑,她怎么可能因为这件事就误会沈峥。 如果真的这样,那她就像楚雅萱说的,不配当沈峥妻子。 “不会的,我不会误会她。” …… 沈峥今天难得准时下班,才刚过六点,经过前台时让前台小妹妹都惊呆了。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她竟然能够看到沈总准时下班! 恰好这时总助经过,前台小妹妹连忙八卦,“总助,您知道沈先生今天为什么这么早就下班吗?” 总助想了想之前不经意瞟到的手机聊天页面,朝前台眨眨眼。 “大概是因为后院起火了吧。” “……” 沈宅。 汽车引擎声一响,楚雅萱立刻从楼上跑下去。 “沈峥哥哥,人家好想你哦,沈爷爷让我来陪你,我今年陪你过年哦。” 楚雅萱身上就穿了件睡袍,领口敞开着,稍微动一下就会走光。 她一边抛着眉眼一边往沈峥身上蹭。 这么明显的勾引,沈峥要是看不出来和眼瞎也没区别了。 他躲开楚雅萱,声音冷淡,“我不需要你陪,明天离开。” “我不。”楚雅萱撅了撅嘴,“沈峥哥哥,是沈爷爷让我来的,我也想陪你,反正我不走。” 她才不甘心把这个男人让给霍忍冬那个贱女人。 沈峥眸光微变,老爷子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当初他和忍冬的婚礼之所以没有告诉老爷子,就是因为沈峥害怕他伤害霍忍冬。 他不理楚雅萱,走进别墅。 楚雅萱站在原地愤怒地跺了跺脚。 等着吧。 她一定要把沈峥勾引到手。 霍忍冬正在浴室洗澡,顺便试试之前做的一款香氛沐浴露好不好用。 忽然,磨砂门被打开,立刻带进来一阵凉风。 朦胧不清的水雾中,霍忍冬尖叫一声,立刻抬手捂着脸。 “出去!滚!” 沈峥被她逗笑了,这么多地方不捂,偏偏捂脸。 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是我。”沈峥关上门,走进淋浴室,抬手把她搂进怀里。 温热的水流淋湿他的白衬衫,完美身材若隐若现。 霍忍冬委屈地捶他几下,“你吓我干什么!我差点被你吓死了。” 天知道刚才她有多害怕。 第一个想法就是家里进贼了。 “对不起,是我的错。” 霍庭森扣住她的腰,低头吻了吻女人淡粉色的眼皮,沙哑的声音中含着情欲。 他这么诚恳地道歉,霍忍冬倒没那么生气了,“也怪我,我刚才在想事情。” “想什么事情?”沈峥握着女人白皙的指尖,让她一颗一颗解开他衬衣上的扣子。 霍忍冬一边解一边回答,“你那个青梅竹马,你以前喜欢过她吗?” 闻言,沈峥挑了下眉,乌玉般的眸中仿佛裹藏着漫天星河。 视线顺着她白皙的锁骨逐渐往下,掠过起伏的柔软,平坦的小腹…… 沈峥倏地收起目光,体内仿佛有一团无名之火正在灼烧他整个身心。 身体热得快要爆炸。 随着衬衫落地,沈峥倏然扣着女人的腰,把她压在磨砂玻璃上。 像一阵炽热的风朝女人扑过来。 霍忍冬艰难地推搡他的肩膀,“别,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只喜欢过你,也只爱过你。” 沈峥声音急迫,一说完就托着她的臀把她搂起来,回到卧室。 事后,霍忍冬趴在床上,双手垫着下巴,被子搭在腰间,白皙通透的薄背几乎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不一会儿,耳边传来脚步声,沈峥摸了摸她的头发,“去楼下吃晚饭,还是我端上来。” 霍忍冬低头望了望自己,扯过被子遮住自己,有气无力道:“你端上来吧。” 他们这么长时间没出去,期间,她甚至隐隐约约听到敲门声。 这种情况,傻子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可不想这么羞耻地丢人。 沈峥坐在床边,弯起唇角时这一个人透出一股温和气息,像春天里的清风一样。 “害羞什么,夫妻之间做这种事难道不正常吗?” “我不想和你说话。” 霍忍冬把脸贴在床单上,脸颊泛红,羞得快要抬不起头。 夫妻之间的性生活是很正常。 但他们明明是白日宣淫。 这种事在晚上在正常不过,但要是挪到白天,怎么看怎么别扭。 楚雅萱坐在沙发上咬牙切齿,漂亮的脸蛋儿都变得有些扭曲。 她不是傻子。 主卧里时不时飘出来暧昧的呻吟,紧闭的房门,还有水流声,无一不在告诉她,沈峥和那个贱女人在做什么。 真不要脸。 大白天勾引男人。 走着瞧,她一定会把霍忍冬赶出去, 到时候躺在沈峥身下的女人就是她,想想就激动。 正这样想着,余光忽然看到楼梯上下来一个人。 楚雅萱立刻扭着腰走过去,嗲声嗲气,“沈峥哥哥,人家等你好久了,晚餐都凉了。” 沈峥没搭理她,单手抄兜走向餐厅。 男人穿着黑色家居服,肩宽腿长,完全就是行走的衣架子。 挺括的背影让楚雅萱更加痴迷,她一定要得到这个男人。 “西餐?”沈峥盯着餐桌玩味地勾起唇角,厨师连忙请罪,“抱歉先生,我没拦住楚小姐,她把我做的中餐全都倒了,然后自己又让餐厅送来西餐。” 楚雅萱瞪了眼厨师,嫌弃他大嘴巴,“沈峥哥哥,偶尔换换口味吧,整天吃中餐也没什么意思,西餐也很好吃的。” 第309章 我们家小六不缺钱 沈峥从来不会委屈霍忍冬。 捋了捋袖子,就走进中厨。 抬手打开储物柜,从里面拿出一小袋红豆,接着依次拿出糯米,花生,红枣,枸杞,最后是红糖。 煮粥的过程中,沈峥打开冰箱拿出鸡蛋西红柿和豆腐。 不一会儿,香香的番茄炒西红柿和油焖豆腐就被盛进盘子里。 这时候,粥也好了。 沈峥把粥和配菜放进一个烟粉色的水晶托盘里,刚准备离开,就被楚雅萱在厨房门口拦住。 她盯着托盘,甜甜地笑,“沈峥哥哥,你手艺真好,其实我也喜欢吃中餐,我们一起吧。” “这是给我老婆的。” “……” 楚雅萱撇撇嘴,“吃个饭都要让你伺候她,她又不是祖宗。” “闭嘴!” 沈峥目光冷冽,盯着她的眼神仿佛来自黑暗地狱,没有一点温度。 “你可以现在就滚,没人拦着你。” 他无条件宠着的女人,楚雅萱有什么资格诋毁? 楚雅萱脚底仿佛生了根,脸颊一阵红一阵白。 她死死地捏紧手指,都怪那个贱女人害她丢脸。 …… “我吃不完。”霍忍冬喝了小半碗粥就不吃了,继续趴在床上发呆。 第219章 沈峥揉揉她的头发,她吃得太少了,“再吃一点。” “不吃了,好撑。” 为了表现出自己真的很撑,霍忍冬直接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 小腹平坦,一点也不鼓。 沈峥叹了口气,没再逼她。 转而就着她剩下的粥把晚饭吃完。 反正吃她的剩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晚上,霍忍冬都睡着了,沈峥还在书房加班。 最近楚家明显在对付沈氏,不用想也是在用这种方式逼沈峥娶楚雅萱。 十一点,沈峥刚刚结束一个跨国会议,忽然听到“咔哒”一声。 房门慢慢被推开,下一秒,楚雅萱穿着一件节省布料的蕾丝吊带裙走进来。 还端着咖啡。 声音嗲里嗲气,“沈峥哥哥,这么晚还不睡真的好辛苦哦。” 还不是拜你所赐。 沈峥抬手揉了揉眉心,冷声赶人,“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进来。” “哎呀,沈峥哥哥你别这么凶嘛,沈爷爷让我照顾你,我一定不会辜负他老人家的期望。” 她把咖啡放在桌子上,弯着腰挺胸若有若无地把自己的手臂往沈峥身上蹭。 沈峥冷笑一声,靠在背椅上望着她,“这么想嫁进来?” “能嫁进沈家是我的荣幸。”楚雅萱满脸娇羞。 满心以为沈峥是看到她的好了,正准备坐到他腿上,又听见他说:“你这么听老爷子的话,不如嫁给他算了,反正他也姓沈。” 楚雅萱挪屁股的动作顿住,不可置信,望着他眼泪汪汪,“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沈峥哥哥,我从小到大都喜欢你。” 很奇怪,小六一掉眼泪,他心脏立刻又疼又麻。 但此刻面对楚雅萱的眼泪,他脸上没有半点动容。 沈峥站起身,双手抄兜走到窗户前,背对着她。 楚雅萱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他冰冷刺骨的声音,“哪条法律规定,你喜欢我我就必须喜欢你,而且必须要娶你?” “可……可我们门当户对啊。” “门当户对?”沈峥唇角挑起一抹讽刺的笑,“如果真的说门当户对,霍家可比你们楚家强太多了。” “……” ◇ 楚雅萱不甘心,她一直以自己的家世引以为豪,哪能想到霍忍冬竟然和霍家有关系。 不过楚雅萱很快就不担心了,霍家二房现在几乎完全被家主架空,霍忍冬等同于没了娘家。 有什么资格和她比? 早上,沈峥一上班,楚雅萱就在霍忍冬面前阴阳怪气。 “不过一个破落户,我还真的以为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呢?” 霍忍冬瞥了她一眼,搞不懂楚雅萱又在做什么妖,她是什么背景和她有什么关系? “楚小姐,如果你很闲,可以去养老院做义工,那里的老人很孤独,你那么爱说话,肯定很适合和老人聊天。” 楚雅萱最讨厌霍忍冬这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仿佛她说了什么都伤害不到这个女人。 她有些恼羞成怒,指着霍忍冬,“我难道说错了吗?你就是配不上沈峥,真不知道他怎么看上了你,肯定是当初瞎了眼。” 霍忍冬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烦,她和沈峥的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我配不配得上不是由你说两句话决定,沈峥他自己有判断。”霍忍冬盯着她,唇角挑起一抹清冷笑容。“楚小姐,你这副多管闲事的样子真的好丑。” 这句话成功把楚雅萱惹毛,她气得脸都红了。 这女人竟然敢说她丑? 啊啊啊啊啊啊,贱人。 贱人不得好死。 ◇ 上班路上,车子忽然抛锚。 司机打电话让另一辆车来接霍忍冬去上班。 只不过车过来需要一些时间。 但霍忍冬不能等,上班快迟到了。 反正也没多远了,她干脆走着过去。 “霍小姐,聊聊。”忽然出现一个男人,他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一双黑眸深深盯着她。 像是下一秒就会一口把她给吞了。 察觉到来者不善,霍忍冬攥紧手指,戒备地看向他,“你是谁?” “楚航。” 几分钟后,霍忍冬给经理发了条信息,说明请假缘由。 随即抬眸看向对面的男人,“你找我什么事?” 楚航是楚老爷子的得力助手,这次来就是要劝霍忍冬离开沈峥,好让他们家大小姐成为沈家女主人。 像是变戏法似的,楚航掏出一张支票送到霍忍冬面前,“多少钱你自己填,离开沈先生。” “……” 哪来的傻子? 恰好这时,徐愉经过这里,看到霍忍冬的身影后想我不想就走进去。 没一会儿,徐愉被雷得目瞪口呆。 用一种看智障的目光看向楚航,心说,没想到现在还有这么狗血的剧情。 “我不缺钱。”霍忍冬声音清冷,徐愉知道,她生气了。 楚航还想再争取,徐愉连忙打断他。 “我们家小六真的不缺钱,把支票收起来,别在这侮辱人。” 楚航抿了抿唇,收起支票。 但他还不死心,“霍小姐,希望你好好考虑考虑,天下男人多的是,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第310章 想你 “大小姐,那女人很固执。”楚航在电话里和楚雅萱这样说,听他口气似乎也没想到霍忍冬这么难缠。 接这电话时,楚雅萱正在网购情趣内衣。 她眼角一跳,不快地咬了咬牙。 “我不管,让我爸爸想办法,我一定要嫁给沈峥哥哥。” 话音未落,楚雅萱就挂了电话。 她坐在床上,捏紧手指盯着面对床的一面墙,墙的另一边就是主卧的起居室。 鸠占鹊巢的女人。 不要脸。 ﹏ 晚上七点半,霍忍冬刚下班回到家,一进门就看到客厅里多了很多东西。 佣人正在拆箱子,里面尽是一些家居用品。 霍忍冬蹙眉,她拎着包包站在门口,叫来一个女佣问怎么回事。 “夫人,这些都是楚小姐买的,她……她说她不喜欢客厅里的布置,所以就重新买了东西。”女佣战战兢兢,手指攥紧裙摆,生怕霍忍冬生气。 霍忍冬盯着客厅沉默几秒,随即挥挥手让女佣离开。 不一会儿,霍忍冬把沈宅的管家叫到身边。 管家陈叔是沈家老人,沈峥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当然是站在霍忍冬这边。 听完霍忍冬的吩咐,陈叔点点头,离开。 十分钟后,楚雅萱买的东西全部被扔进垃圾桶。 客厅里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墙上依旧挂着复古壁画,壁炉上的摆件全都恢复原位,沙发边的高脚台灯散发着柔和的暖光。 楚雅萱敷着面膜从楼上下来,看清客厅后顿时尖叫一声,蹬蹬蹬跑下楼梯。 本以为客厅会焕然一新,没想到依旧是看样子。 这还不算什么,她买的东西竟然都不翼而飞。 “陈叔,你怎么办事的?”楚雅萱尖声叫嚷,“这点事都办不好,我看你是不想在沈宅待了。” “我买的家具呢?” 陈叔走进客厅,看了眼楚雅萱,心里庆幸还好她不是沈家女主人,“夫人吩咐,都扔了。” 一听这话,楚雅萱火气更大。 立刻转身上楼。 霍忍冬刚换好衣服从衣帽间出来,房门发出一声巨响,紧接着楚雅萱怒气冲冲出现在她面前。 “谁允许你扔我的东西?贱人,你以为就凭沈峥哥哥的宠爱就能坐稳沈家女主人的位置吗?我告诉你,不可能,沈爷爷绝对不可能同意。” 楚雅萱气得快要原地爆炸,脸上的面膜要掉不掉,此刻满脸通红的样子像一个滑稽的小丑。 反观霍忍冬,一身淡蓝色丝质睡袍,长发垂在身后,一张脸出尘不染,浑身散发着一种温婉又清冷的气息。 楚雅萱最恨她这副样子。 因为每当这个时候内心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看吧,你就是不如霍忍冬。 因为心底这个声音,楚雅萱恼羞成怒,就要扑上去抓霍忍冬脸。 就快要碰到的时候,霍忍冬一伸手,用力推倒她。 “要发疯出去,这是我的房间。” 楚雅萱一屁股蹲在地上,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手指着霍忍冬: “你敢打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打过我,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 沈峥回家时,两个女人之间的闹剧已经结束。 霍忍冬刚好在客厅看杂志,听到开门声就走过去,接过他的西装外套挂起来。 “吃晚饭了吗?”沈峥握住她的手腕,放在自己唇边吻了吻。 “还没有,等你一起。” 说话间,霍忍冬笑了笑,她长得好看,笑起来眉眼弯弯,绯色唇角微微上挑,眉眼间全是道不尽的妩媚。 第220章 沈峥心脏一颤,低头吻住她。 炽热的唇舌尝尽她口中淡淡的香甜。 结束这个吻时,霍忍冬脸颊羞红,用他的胸膛作支撑靠在他怀里。 沈峥揉着她的头发,笑问,“刚才是不是喝了蜂蜜水?” “你怎么知道?”霍忍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 沈峥笑她,倒也没说话,就只伸手用指尖点了点她的唇。 霍忍冬倏地反应过来,脸颊一秒钟爆红。 双手抓住沈峥身体两侧衣摆,几乎是把额头磕在男人肩膀上。 她刚才怎么就没想到。 不对,不怪她。 是沈峥太色了。 尝出来就尝出来,干嘛还要说出来! 讨厌死了。 * 晚饭后,楚雅萱依旧没有从房间出来。 这里是沈家,没有人宠着她捧着她。 即使她不吃饭,也没有人像楚家人那样千方百计讨好她。 霍忍冬洗完澡,沈峥还靠在床头看出。 她站在浴室门口,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看着他。 卧室里早已关上主灯,只留床头一盏壁灯。 昏黄灯光笼罩着他,给这个男人整个身体都笼罩上一股暖意。 其实大多时候,沈峥都比较寡言少语,这个男人骨子里是冷的。 她多少也听说过当年的事,沈家的内部斗争和霍家不相上下,他能成为最后的赢家,手段自然没他表面那么温和无害。 但霍忍冬从不在乎这些,她很清楚,沈峥不会把这些手段用在她身上。 不知什么时候,沈峥竟走到她身边,从她手中抽走毛巾帮她擦头发。 漫不经心问,“想什么呢?” “想你。”还没刚才的愣神中缓过来,霍忍冬没过脑子把心里话脱口而出。 一说完,她立刻回神。 恨不得原地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好想收回刚才的话。 沈峥失笑,把毛巾盖在她头上,双手兜着她的小脸,“好实诚的女孩子。” 他丝毫不掩盖话里的纵容和一丢丢调侃。 霍忍冬抿了抿唇,然后仿佛生无可恋般闭上眼睛,一头栽进沈峥怀里。 “我感觉我最近尴尬频次增多,可能最近有倒霉了。” “确定不是你哪天把脑子丢了?” “……” ﹏ 可能真的是应了昨天那句话,霍忍冬第二天就遇到一件非常倒霉的事。 “霍小姐,请。”沈家老爷子把菜单推到霍忍冬面前。 霍忍冬看着他,对方朝她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我是阿峥的爷爷,你不必害怕我。” 沈家老爷子的长相和霍忍冬想象中的很不同,从他布满皱眉的脸颊上依稀可以窥见他年轻时的野心勃勃。 他一身复古西装,皮肤松弛的手中握着一根雕刻精致的手杖。 和他慈祥的笑容完全相反,他给人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第311章 吃一个冰激凌 霍忍冬也没客气,点菜后问老爷子还有没有要加的。 老爷子说没有后,她就把菜单递给服务员。 吃饭过程中,霍忍冬没有主动找话题,两人之间的气氛很沉默。 她能感觉到这位老爷子不喜欢她,这次大概也是像楚航一样劝她离开沈峥。 吃完饭,讨论进入正题。 “霍小姐,你应该见过萱萱了吧?”老爷子问。 “嗯。” “我这个人不喜欢绕圈子,霍小姐,说实话,以你的家庭背景并没有资格当沈家主母,我不知道沈峥怎么会娶你,但萱萱是我一早就给他订好的未婚妻,楚家和沈家门当户对,萱萱比你更适合沈峥。” 老爷子握着手杖,脸上依旧是那副慈祥的样子。 如果这时候忽然来个人,恐怕根本就不能想象这位老人竟然会说出那般刻薄的话。 霍忍冬笑了,这次她眉眼间没有那种清冷感,仿佛单纯是被这位老人逗笑。 她看向对面的老人,一双漂亮的眸中没有任何怯懦,“老先生,我不认为您可以凭借一两句话就否定掉我的价值。” 伶牙俐齿。 老爷子慢慢摩挲自己的拐杖,周身气息不怒自威。 “霍小姐,我给你两天时间考虑,如果到时候你依旧想不清楚,我会替你做决定。” 老人离开后,霍忍冬依旧坐在原位。 沈家老爷子年轻时也是个狠角色,老了以后变得更加恐怖。 特别是生气的时候。 霍忍冬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掌心里早已汗水淋漓。 _ 霍忍冬没有回沈宅,她去了机场。 霍家爷爷今天从国外回来。 她有事要求爷爷帮忙。 到机场接到霍家爷爷后,霍忍冬立刻给老人一个久别相见的拥抱。 像小时候撒娇那样。 “爷爷,我好想你哦。” 老爷子拍了拍她,笑音慈祥,“沈峥那小子欺负你了?” “没有。”霍忍冬挽着老爷子的手臂往机场大厅走,“爷爷您怎么会那样想?沈峥对我很好的。” “来自爷爷的直觉,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在爷爷面前演戏,没用。” 霍忍冬笑了笑。 刚才在沈家老爷子那里受的委屈顿时被自家爷爷安抚了。 坐上车,霍忍冬才向老爷子说出今天的事。 “沈霆那个狗东西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不要脸!”老爷子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来气。 年轻时斗不过他,老了来欺负他孙女。 霍家爷爷也是个暴脾气,就算霍忍冬咽下这口气,他也咽不下。 于是半个小时后,霍家爷爷就杀到沈家老爷子住的酒店。 前台见他气势汹汹,拦住他,“老人家,您找谁?” “我找沈霆那个不要脸的老东西。”霍家爷爷气不打一处来,朝前台挥挥手,“别拦我,省的误伤你。” 前台有种直觉这位老人不是她能惹起的人,但又怕他闹出事端,于是连忙给酒店经理打电话。 好巧不巧,这家酒店是霍家的,霍庭森刚好今天视察。 不一会儿,酒店经理和霍庭森一起过来。 老爷子一看到霍庭森,立刻道:“三儿,你来的正好,和我一起去收拾某个老东西,敢欺负我孙女,我年轻时能把他牙打掉,现在就能把他嘴打歪。” 霍庭森看了眼霍忍冬,大概猜到这是个什么情况。 于是就和老爷子一起去了沈霆住的套房。 敲了敲门,沈霆刚打开门,就被霍家爷爷揍了一拳。 霍忍冬心立刻跳了下,连忙看向霍庭森,“三哥,爷爷他……” “打不死,老爷子心里有数。”霍庭森把她叫出去,站在走廊上,问:“在沈家受委屈了?” 两人虽然不是同母同父,但霍庭森很疼这个妹妹。 自然见不得她受委屈。 “没有,就是沈家这个爷爷有点讨厌,他说我配不上沈峥。” 霍忍冬心里有点难受,但又不想让沈峥知道这些事。 她需要一个发泄口。 而霍庭森这个哥哥就是最好的倾听人选。 霍庭森皱眉,“别理他,你是我的妹妹,配b市的任何男人都绰绰有余。” 这话像一阵暖风吹进霍忍冬心里。 “嗯,我知道了三哥。” 套房里,因为有霍庭森的保镖在,两位老人也没打起来。 霍家爷爷瞪着沈家老爷子,“姓沈的,我孙女哪点配不上你们沈家了?今天你要是说不出来,我非把你揍死不可。” “他们两个不合适,不瞒你说,我早就为阿峥定好了结婚人选。” “我呸!多少年了,你这个狗东西还真是一点脸也不要,让我猜猜,肯定是某个欧洲华裔家族吧!沈霆,你已经老了,再像当年那样野心勃勃就太滑稽了。” “……” 霍家爷爷得意一笑,“怎么不说话了。没话说了吧?” “我懒得搭理你。”沈家老爷子往沙发上一坐,沉着脸,“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沈家,沈峥的婚姻早就注定,他必须要为了沈家放弃自己的未来。” 这话把霍家爷爷气得不行,一触即发时,霍庭森从外面走进来。 “沈老先生,我希望您能清楚,忍冬是我妹妹。” 他声音低沉稳重,话音中的一丝锐利像是在警告什么。 沈老爷子这才注意到霍庭森,他瞳孔缩了下,“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他非常清楚,这位一回国,霍家一定会不同往日。 霍庭森背后是常人是不能想象的财富和权利。 仅仅是一个兰宫,就让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及。 \ 南山公馆。 霍庭森下班回家时三个孩子还没睡。 徐愉带着员工旅游了,未来三天都不在家。 朝朝最先看到霍庭森,小家伙连鞋子也顾不得穿就哒哒哒跑向他,“爸爸,抱抱。” 第221章 霍庭森弯了弯唇,把他抱起来。 小朋友搂住他的脖子,白嫩的小下巴伏在他肩膀上。 “爸爸,妈妈今天不回家吗?” 霍庭森望了眼另外两个正在堆积木的小朋友,抱着他往厨房走。 “想妈妈了?” “嗯。” “很快就回来了。”霍庭森把还在放在餐椅上,揉了揉他的小脑瓜,“吃一个冰激凌好不好?” 第312章 咬死你 朝朝顿时双眼发亮,小手搂着霍庭森的脖子问,“爸爸,两个行不行呀?” 霍庭森失笑,“朝朝,你这是在得寸进尺。” 每次一提到冰激凌,这孩子仿佛就像换了一个人。 朝朝又往霍庭森脸上亲了亲,几乎要为两个冰激凌付出所有。 霍庭森最后同意了,一来是受不了这个小男孩撒娇,二来是小朋友这几天没有妈妈陪,权当补偿他了。 朝朝挑了一个巧克力味甜筒和一个哈密瓜味甜筒,霍庭森拿了一瓶水,仰头喝了几口后,余光一扫,便看到某个小朋友开始舔啊舔。 霍庭森倚在冰箱边,不自觉笑了。 看着看着,霍庭森忽然想晒娃了。 于是就掏出手机拍了张朝朝舔冰激凌的照片发到朋友圈。 不一会儿就有人点赞。 闻戾:“卧槽,好可爱!” 阮明烛:“本来我家思君就要睡着了,看到这张照片后立刻从床上爬起来吃冰激凌。” 陈总:“混血宝宝好可爱。” 杜总:“三爷的基因真好,看起来比我家臭小子听话多了。” 宋总:“我也想找个外国女朋友生混血宝宝了。” 老婆:“啊啊啊啊啊,老公,你怎么让朝朝吃两个冰激凌?他明天会拉肚肚的!!!!” 看到徐愉的消息,霍庭森笑了笑,甩给她一条私信。 “小的,加起来等于一个大的。” “还好还好,你要是让朝朝拉肚肚,我绝不放过你。” 霍庭森挑了挑眉,“怎么不放过我?” “咬死你。” 后面还有一个凶唧唧的小兔子表情包。 这边,沈宅。 霍忍冬也正在看霍庭森的朋友圈,一双眼睛都快黏在手机上。 直到沈峥走过来抽走手机,她才回过神。 随手打手机丢在一边,沈峥揉了揉她的头,“要不我和庭森商量商量把他小孩接过来住几天?” “不要。”霍忍冬摇摇头,“三哥也会想他家小朋友的。” 随即,霍忍冬拉住沈峥的手,抬头望着他,“我觉得,我们应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沈峥和三哥一样年龄,人家都儿女双全了,他还没个崽儿。 沈峥反手攥住她的手腕,放在自己唇边吻了吻。 “我不是正在努力吗!” 叹了口气,霍忍冬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可总是怀不上,我觉得我可能有点问题。” 好像有人说过痛经是不易受孕体质,她自从初潮后,几乎每次来例假都会痛得死去活来。 而且年少时她吃过不少止痛药,会不会就是在那个时候把肚子搞坏了。 霍忍冬有点害怕。 如果真是那样,那就是她擅自主张剥夺沈峥当父亲的权利。 “沈峥,要是我真的有问题怎么办?”霍忍冬靠在他怀里,忍不住抓紧他的衣摆。 “不重要,有没有孩子对我来说不重要,我觉得一辈子过二人世界也挺好的。” 霍忍冬抿了抿唇,声音闷闷的,“可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_ 沈峥拗不过她,第二天一大早就被霍忍冬拉着去医院。 到了医院,沈峥也挂了个号。 霍忍冬盯着他手中的挂号单,“你……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我陪你检查,万一是我有问题呢。”沈峥笑着说,尽量用轻松的语气去安抚她。 霍忍冬扭过头,抬手拉了拉头上的贝雷帽。 傻子! 她又不是什么小姑娘,早就不会因为这些事害羞了。 沈峥就是个傻子。 沈峥从后面摸了摸她的贝雷帽,开玩笑般说,“指不定有问题的真的是我,做个检查有保证一些。” 霍忍冬不搭理他。 她知道他每年都会做体检,要是有问题早就查出来了。 就是个傻子。 …… 男人的检查比较快,做完检查,沈峥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等霍忍冬。 忽然,余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霍庭森一身黑色中长款薄大衣,手里拿着几张检查单,怀里抱着一个小朋友正在离开医院。 沈峥立刻起身过去,“庭森,谁生病了?” “朝朝昨晚发烧了。”霍庭森停下脚步,瞟了眼沈峥,“你怎么在医院?” 沈峥这时候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避重就轻地说,“有点事。” 随即就把注意力转移到朝朝身上,小朋友脸蛋儿有些苍白,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沈峥也挺疼这个孩子,当即就把他从霍庭森怀里要过来。 “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朝朝,是不是你爸昨晚抢你被子了?” 小朋友摇头,趴在他怀里厌厌不乐。 霍庭森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朝朝回去还要吃药,我们先走了。” “爸爸,我想小六姑姑。”朝朝忽然用有些沙哑的小奶音说。 朝朝和霍忍冬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妈妈不在的时候,姑姑的形象也可以是妈妈。 沈峥刚好想让霍忍冬转移注意力,一听到这话,立刻帮朝朝争取。 霍庭森抿了抿唇,抬手摸了摸朝朝的小脑瓜,确认小朋友已经不发热后才同意。 低头亲了亲孩子的额头,霍庭森温声说:“乖乖听姑姑话,这几天不许再吃冰激凌,等你病好了,爸爸带你去喝你最喜欢的冰镇西瓜汁。” 随即把药给沈峥,“一天三次,让朝朝按时吃药,发烧了立刻联系我。” 和沈峥想的一样,有了朝朝确实能转移霍忍冬的注意力。 小朋友住在沈家的这几天,霍忍冬的心思全都放在他身上,没功夫再想自己有没有问题这件事。 检查结果出来那天,沈峥自己一个人去医院拿。 他已经做好准备无论结果是谁有问题都把责任揽在他身上。 但好在他们两个人都没问题。 至于为什么没有孩子,可能就是缘分未到。 与此同时,楚雅萱也知道了霍忍冬去妇科检查的事。 她琢磨了一下午,断定霍忍冬肯定有问题。 于是楚雅萱尾巴又翘天上去了。 霍忍冬不能怀孕,她可以啊。 这下子这个贱女人没有理由再留下了吧。 沈家可不会让一个不孕不育的女人成为主母。 第313章 霍家的巅峰颜值 这晚,楚雅萱换上她早就准备好的情趣内衣,裹着一件酒红色睡袍,偷偷摸摸进主卧。 她有点庆幸,还好这几天有个小孩住这里。 自从那小孩来了,霍忍冬每晚都要陪孩子在客房睡着后才会回房间。 正好给了她可乘之机。 楚雅萱鬼鬼祟祟关上主卧门,然后走到梳妆台前,视线落在上面的瓶瓶罐罐上。 唇角扯出一抹邪恶的笑容,楚雅萱拿起上面的一瓶香水,慢悠悠地往自己身上喷了点。 一想到待会儿要经历的事,她脸颊立刻变得红扑扑,咬着唇步步生莲走向大床。 …… 两个小时后,沈峥回到房间。 一打开门,扑面而来就是一阵淡淡栀子花香。 房间没有亮一盏灯,只有几缕苍白的月光穿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给整个房间笼罩了一层凉意。 沈峥拧了拧眉,在门口停住脚步。 霍忍冬晚上从来不喷香水,不仅如此,以往他每次回房时,不管她睡不睡,房间里总是为他留着一盏灯。 而今天太反常了。 沈峥抬眸把目光抛向大床,在细微月光下,床上被子微微隆起,依稀可以看到一个黑色后脑勺。 霍忍冬头发长,每次睡觉时发丝都会铺满枕头,而此刻躺在床上这个人的头发很显然没那么长。 沈峥无声冷笑。 旋即悄无声息地离开卧室。 楚雅萱早就睡着了,压根不知道沈峥来过。 沈峥去了客房,打开一盏壁灯,果不其然,霍忍冬和朝朝都在这张床上睡着了。 被窝里忽然传来丝丝凉意,霍忍冬半睡半醒转过身,沈峥单手拢着她的后背,手掌拍了拍。 似乎是在为自己把她吵醒而道歉,又似乎是想把她重新哄睡。 霍忍冬含糊不清说了声什么,沈峥没听清。 再问过去,她已经重新进入梦乡。 第二天东方泛蓝时,霍忍冬的生物钟准时把她叫醒。 昨晚睡得昏昏沉沉,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第222章 记忆里沈峥好像来了,她以为是梦,睁眼一看,竟然是真的。 他还在睡。 霍忍冬没打扰他。 侧身躺着静静看了他一会儿。 “霍小六,你还要看多长时间?” 男人唇瓣微动,眼皮掀起,唇角勾出一抹慵懒散漫的笑,同时抬手在她发顶上揉了揉。 霍忍冬抿唇笑了笑,白软的指尖在被窝里捏着他的睡衣衣摆扯了扯。 “你怎么来了呀?” “没你睡不着。”他回答得简单干脆。 随即又道:“今天我们搬到御水湾去住好不好?那里离公司比较近,上班方便。” 御水湾公寓区位于b市市中心,交通便利,绿化也不错。 霍忍冬没什么意见。 这种小事,她通常抱以很佛系的态度。 不过半个小时后,霍忍冬就知道为什么了。 沈峥在浴室洗澡,她领着朝朝刚刚走出房间,就听到一阵从主卧里传出的吵闹声。 “楚小姐,您怎么能睡在这里?还……还穿着这样一件衣服,真的……真的是不知羞。” “……” “赶紧出去,先生和夫人知道了肯定会很生气。” 不一会儿,楚雅萱裹着睡袍走出主卧,头发凌乱,眼角肌肉颤动,一副很不甘心的样子。 一抬眸看到霍忍冬正站在她面前,楚雅萱仿佛受到惊吓般往后退两步。 随即又快速恢复镇定,双臂环起,故意用一副胜利者的姿势说:“霍小姐,我认为你现在应该主动离开,毕竟我和沈峥哥哥已经生米煮成熟饭。” 霍忍冬抿了抿唇,深深地望了她一眼。 那双眼睛中含着一种近乎悲悯的同情。 令楚雅萱一阵火大。 可转眼间霍忍冬就错过她牵着小孩的手下楼,楚雅萱有气没处发,气得脸都红了。 就在她一口气没吐出来的时候,紧接着就看到沈峥就现在客房门口。 楚雅萱差点没站稳。 她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刚才对霍忍冬说得那番话。 如今回想起来只觉得把自己的脸都丢尽了。 “沈峥哥哥,你……你……” “楚雅萱,如果你想继续住在这里就继续住,我今天和小六一起搬出去。”沈峥打断她,话里没有丝毫温度。 之所以让她留在这里完全是给老爷子面子。 如今她一而再再而三得寸进尺,沈峥也不是这么好脾气的人。 说完,沈峥离开。 楚雅萱像被钉在原地,瞪着一双大眼,满脸不可置信。 事情怎么变成这样? 今天不是应该她得意洋洋地把霍忍冬赶走吗? …… 沈峥和霍忍冬离开的第四天,楚雅萱终于受不了。 哭着去找沈家老爷子诉苦。 “爷爷,您一定要帮帮我,沈峥哥哥他现在完全就是被那个狐狸精迷住了。” 沈家老爷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萱萱,这次爷爷不能帮你,霍忍冬背后的人我惹不起。” 自从那日霍庭森公开表示霍忍冬是他妹妹后,沈家老爷子就不怎么反对这对小夫妻了。 毕竟霍庭森的势力岂是一个小小的楚家可以比的? 从沈家老爷子那得不到帮助,楚雅萱当天就飞往国外。 关键时候,还得求家人帮忙。 \ 徐愉从国外回来那天,恰好得知小白花生孩子。 孩子是个男孩,黑乎乎的,很不好看。 霍博江脸色不好,他现在就等着亲子鉴定书出来,然后一脚把小白花踹走。 徐愉到医院时,桐姨正抱着睡着的初初站在走廊上。 “桐姨,你怎么来了?”徐愉问,接着低头亲了亲初初的小手背。 她大概一个星期没见到孩子了,要不是害怕初初被弄醒,她倒是真想再亲几口。 “二房让我和小容来的,说是让我们帮他们照顾孩子。”桐姨说,“小容正在病房里。” 徐愉走了几步,往病房里看了眼。 小白花像个大爷似的躺着,让容婶帮她哄孩子。 徐愉冷笑一声,踩着高跟鞋走进来,“容婶,你先出去。” “好的,夫人。” 容婶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放进婴儿床里,然后关上门离开。 小白花得意洋洋地望着徐愉,“很快我就会是霍家的二夫人,徐愉,如果你现在同意和我的合作还来得及。” 徐愉心里发笑,不明白她为什么敢这么肯定。 说实话,这个孩子一看就不是霍家的种。 霍家人虽然大多不是什么好人,但颜值这方面,绝对是顶峰。 第314章 宋有思道歉 徐愉不想在这些没什么意义的事上和她多费口舌。 “容婶和桐姨是南山公馆的人,而不是你的佣人,丁雪悦,你还没成为霍家夫人,还请谨言慎行。” 徐愉盯着她,眼神冷冽,漆黑的瞳孔里泛着冷光。 小白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 徐愉从病房出来后,孙雁正站在门口,她旁边是棠棠。 棠棠也两岁了,一看到徐愉就扑进她怀里。 “伯母~” 小朋友软软的小奶音像是抹了蜜一样,徐愉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棠棠,你好像长高了点。” “嗯呐,我要和伯母长得一样高。” 徐愉又和她说了几句话,随即带着容婶和桐姨离开。 整个过程看也没看孙雁一眼。 她心里打的什么小算盘,徐愉一清二楚。 无非就是想利用她给小白花找不痛快罢了。 徐愉最讨厌一些人自以为是的小聪明。 况且,她从始至终都不想淌进这滩浑水中。 走出医院,徐愉忽然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停下脚步,转头望过去。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她视野里。 十分钟后,徐愉和宋有思面对面坐在医院旁边的一家餐厅里。 宋有思穿了一件白色风衣搭配黑色长裙,恰到好处的御姐装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明艳。 而徐愉则要放松许多,蓝色毛衣外套搭配棕色a字裙,上身是一件白色小抹胸,脚上穿着一双棕色小皮鞋。 徐愉看着宋有思,心里还挺惊讶。 以前可从没没想过有一天可以这么心平气和地和宋有思坐在一起吃饭。 这感觉还挺奇妙。 服务员上菜后,宋有思从包里掏出一个做工精致的小木雕递给徐愉。 “这是我送给初初的礼物,希望你能替她先收下。” 宋有思说这话时,眼底有许多温柔存在。 徐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初初什么时候和宋有思这么熟悉? 都到互送礼物的地步了。 小木雕是按照初初的样子雕刻的,很卡哇伊,是小女孩会习惯的东西。 徐愉犹豫片刻,替初初收下,“谢谢。” 宋有思笑了笑,她没吃饭,双手合拢放在膝盖上,背后靠着背椅。 “徐愉,我真的很羡慕你,你有近乎完美的丈夫,儿女双全,家庭美满,而这些对我来说都太奢侈了。” 徐愉猜到她有话要说,于是就静静听着。 “我不想说谎,在此之前我无数次想过破坏你的家庭,让霍庭森归我所有,我那时甚至没有想到无辜的孩子。” “直到我遇见初宜,她是第一个主动抱我的小孩,别的孩子仅仅是看我一眼就害怕我。 就是在初宜抱我的那一刻,我忽然想通了,与其固执地去追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如早早放弃改变航道。” 宋有思看着徐愉,唇角弯起,脸上露出一个笑。 “徐愉,抱歉。” …… 霍庭森下班回家,徐愉正坐在客厅里发呆。 他把臂弯的外套递给佣人,随即走到她身边,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想什么呢?” 他都出现好一会儿了,她还没回神。 听到声音,徐愉回过头,伸出手抱住身边的男人,把脸贴在他腹部。 “我今天见宋有思了,她竟然向我道歉。” 徐愉声音很闷,听起来心情不太好。 “然后呢?”察觉到她话里有话,霍庭森接着问。 “然后我觉得她没什么要向我道歉的,她不欠我什么,喜欢一个人没有错。” 徐愉把额头抵在他腹部,“霍庭森,怎么办?我现在很难受。” 可能是因为她也暗恋过,她能对宋有思的心情稍微有点感同身受。 那种爱而不得的感觉太痛了。 像是全身被撕裂,然后再往伤口上撒一把盐。 疼得人五脏六腑都要破碎。 霍庭森挨着她坐下,手臂扣着她的腰肢把她捞到他腿上。 指腹擦掉她的眼泪,声音低沉清冽,“徐愉,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但如果她用这份喜欢去做坏事,那就有错,爱情不是万能盾牌,爱情之下是清清楚楚的黑白界限。” 第223章 宋有思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但因为这份喜欢她做出的事和说出的话也许已经在无形间伤害了某些人。 爱情最大的一个缺点就是,它能轻而易举使人变得盲目。 …… 徐愉又难受了会儿,晚饭也没吃就去卧室休息。 她又想起那年在霍家老宅发生的事,那棵火红的枫树仿佛重新出现在她眼前。 让她想起快被她遗忘的那个人。 这些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对霍庭森说。 只能自己一个人躲进被窝里默默调解。 霍庭森坐在床边陪了她一会儿,等她睡着后才离开。 推开玩具房房门,三个小朋友还在如痴如醉地玩玩具。 霍庭森走过去,先从玩具里把最小的一个拎出来。 “吃过晚饭再玩。” …… 因为朝朝上次生病才刚好,霍庭森没让他吃太重口味的东西。 盛了一碗粥放在朝朝面前,霍庭森轻轻拍了两下他的小脑瓜,“明天就能吃小排骨了。” 此刻,朝朝正巴巴地盯着桌子上的麻辣小排骨。 快流口水了。 好想吃。 朝朝大概是随了徐愉,是个小吃货。 这时候,初初用小叉子叉一个小排骨递给朝朝,“哥哥吃。” 朝朝摇摇头,委屈巴巴地埋头喝粥。 霍庭森把小排骨放在自己盘子里,夹了一块糖醋小排骨给初初。 初初瞅了眼好可怜的哥哥,犹豫好久,可爱的小脸蛋儿都皱起来了,终究没逃过美食的诱惑,小手抓着小排骨啃得那叫一个香。 随即,霍庭森又给小西夹了几块小排骨,给朝朝的是爆炒小青菜。 晚上睡觉前,朝朝忽然把霍庭森拉到书房里,然后神秘兮兮地拿出一个粉色小信封递给他。 “爸爸,这是我在书包里发现的。” 第315章 我不喜欢她 都是过来人,霍庭森看一眼就知道这玩意是什么。 还没到四岁就是开始收情书了。 霍庭森被这些小朋友的可爱行为逗笑了。 在获得朝朝的允许后,修长的指尖打开那封情书。 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写着:“霍清臣同学,我叫花花,我喜欢你,你愿意当我的小男朋友吗?” 看完之后,霍庭森失笑。 他低下身,视线和小朋友平视。 “朝朝,花花是你的同学吗?” 朝朝摇头,“我也不知道。” “……” 霍庭森笑了笑,又问,“你现在知道这封粉色情书代表什么吗?” 朝朝想了好一会儿,最后摇摇头。 情书和喜欢这些东西还不是他这个年龄能理解的东西。 朝朝只知道花花喜欢他,但不知道这份喜欢究竟承载了多少力量。 这一刻,看着面前粉雕玉琢的小朋友,霍庭森忽然想起徐愉的眼泪。 她在为情敌哭泣。 为了对方低到尘埃里的喜欢。 霍庭森在心中推翻曾经已经准备好的一份教育,他要教给朝朝一份新的爱情观。 霍庭森拉了拉孩子的小手,口气认真,“朝朝,爸爸猜你不喜欢这个小姑娘对不对?” “嗯,我不喜欢她。” “明天你可以带一点零食去学校,找到这个小姑娘,把零食分给她,然后悄悄告诉她,你不喜欢她。” “爸爸,我不能当作没发生吗?”朝朝问。 他在幼儿园一向不怎么喜欢和小女生接触。 他喜欢和勇敢热情的男孩子玩。 女孩子太腼腆,而且爱哭。 霍庭森摸了摸孩子的脸颊,神情温柔,“不能,因为这个小姑娘已经给你送情书了。朝朝,爸爸从来只希望你能成为一个本身就很好的人,这个花花小姑娘肯定和我们家朝朝一样是在宠爱中长大的孩子。 即使你不喜欢她,也要尊敬她。尊敬女孩子是男孩子应该有的礼貌。况且,如果这个女孩子知道你不喜欢他,大概是会哭的。你的尊敬也许会让她少一点难受。” 朝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爸爸,那我明天送给她一袋甜甜的糖果好不好?初初就是,每次初初哭,小西哥哥给她吃一颗糖果女孩子就不哭了。” 霍庭森笑了下,对朝朝的回答很满意。 “好。” 霍庭森给他讲了两个故事后,孩子忽然拉着被子问,“爸爸,以前是不是也有很多姐姐喜欢你?那时候妈妈难过吗?” “……” 霍庭森没想到小朋友会问出这种话,难得卡顿几秒,揉了揉他的脸,“自己想问的?” 朝朝笑起来,“不是啦,是沈峥叔叔告诉我的。” 霍庭森面上笑着,心里不动声色把沈峥凌迟一番。 教给孩子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真为他以后的带娃生活担忧。 别把小孩养死了。 “爸爸,你快说呀!”朝朝抱着霍庭森的大手晃了晃。 显然对自家爹妈的八卦很感兴趣。 霍庭森无奈蹙眉,“爸爸不会让妈妈难过,因为爸爸从始至终只喜欢妈妈一个人。” …… 翌日。 霍庭森一大早就被手机叫起来,老爷子让他去医院。 二房那边的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 霍庭森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随即翻身低头吻了吻女人的脸颊。 徐愉睫毛颤了颤,似乎要转醒,但最后又睡着了。 霍庭森到医院时,病房里吵吵闹闹。 小白花脸上被扇了好几个巴掌,孙雁正在单方面殴打霍博江。 “不要脸的狗男人,要不是你,咱们一大家人能被这个小贱人耍得团团转吗?” “霍博江,我告诉你,这是我最后一次原谅你,要是再有下一次,我们就离婚。” 霍博江理亏,这会儿也不敢多说什么,任她打骂。 直到霍庭森走进来,这场闹剧才暂时结束。 孙雁把亲子鉴定书递给霍庭森,“庭森,你看看吧,这女人怀的根本就不是我们霍家的种,在我们霍家白吃白喝这么长时间,这笔账该怎么算。” “自然是该怎么算就怎么算。” 霍庭森随手逗了逗躺在婴儿床里的小婴儿,小婴儿两只小手抱住他的大手,一双黑乎乎的大眼睛紧紧盯着他。 “你……你要干什么?”小白花立刻紧张起来,仿佛生怕这个男人对孩子做什么。 其实小白花并不是真的为了这个孩子担心,只是杜暖音说过,她有办法把这个孩子变成霍家的种。 霍庭森收回手,笑了笑,“这孩子确实不是我们霍家的。” 霍家没有这么丑的小孩。 这小孩大概是长得像小白花的娘家人。 长得着实不好看。 由此可见,小白花那张靓丽的脸十有八九是人工的。 “扔进霍家刑堂吧。” 霍庭森对刚走进来的霍北吩咐。 “是,三爷。” 闻言,孙雁得意地笑了笑,随即又问,“庭森,那这个孩子怎么办?” 霍庭森扯了扯唇角,脸上露出冰冷的笑容,“先养着吧,毕竟霍家不缺这一口饭。” 小白花哭着被保镖带出去,她还算衷心,没把杜暖音供出来。 孙雁老大不情愿地盯着那个孩子,“凭什么让我们帮她养孩子,反正这孩子我不要。” “我也不要。”霍博江说得很小声。 霍庭森没说什么,他看着那个孩子,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男人皱着眉,思考良久,眉头忽然一下子松开了。 他抬手,轻轻翻来小孩的衣袖,手腕上果然有一个吸血鬼标志。 霍庭森扯了扯唇角,“霍北,把这个孩子暂时送到兰宫,一定叮嘱clara不能让人把这孩子偷走。” …… 回到家,朝朝和小西上幼儿园了,初初趴在地毯上拿着蜡笔涂鸦。 霍庭森刚走过去,小姑娘就不开心地皱了皱自己的小鼻尖。 “叭叭讨厌。” 初初从地毯上爬起来,气鼓鼓地拉着霍庭森让他去公卫洗手。 “有其他小朋友的味道。” 霍庭森失笑,看着女儿,“嗅觉挺灵敏。” “哼。”初初傲娇,“叭叭要洗手,我闻到奶粉味了。” 还没断奶的小姑娘对奶粉味格外敏感。 第316章 笔记本 沈氏集团。 高层会议室正在召开公司旗下香水品牌的季度总结会。 霍忍冬也作为旁听参加会议。 会议枯燥无聊,品牌经理滔滔不绝画大饼。 霍忍冬一只手拿笔,一只手托着脸,眼皮直往下掉。 忽然会议室静下来,随即响起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耳边的说话声终于没了,霍忍冬刚想睡着,余光瞟见进来的男人,眼角跳了下,倏地坐直身体。 沈峥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 第224章 品牌经理连忙起身,毕恭毕敬地叫了声“沈先生。” “下半年工作计划做调整,接下来我来开。” 在场的人不怎么感到惊讶,在公司沈先生有多重视rz品牌已经不是秘密。 接下来,霍忍冬不敢再打瞌睡,坐得规规矩矩,一会儿写写画画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沈峥注意她好几次,会议结束时特意让她去办公室找他。 “顺便带上你的笔记本。” 说完,沈峥离开。 离霍忍冬近的一个同事瞅了眼她笔记本上的内容,一脸悲怆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完了,沈先生从不允许有人在他会上走神。” 同事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 霍忍冬也觉得自己完了,一到沈峥办公室就开始道歉。 “对不起沈先生,我下次开会再也不走神了。” 霍忍冬低着头,脸颊泛红。 没什么在自己老公会议上走神更丢脸的事了。 她已经做好被笑话的准备。 沈峥失笑,抽出她的笔记本往她脑袋上拍了一下,“道什么歉,你又没犯什么错。” “那你叫我来干什么?” 沈峥扬了扬手中的粉皮笔记本,“我想看看我老婆接近两个小时的成果。” 随即,他翻开笔记本。 “不……”霍忍冬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笔记本的一页纸上被画满各种卡通小人物,这些人物的原型全都是沈峥。 皱着眉思考,看向ppt,喝水,看文件…… 从这些栩栩如生的小人里可以看出霍忍冬的画工不错。 沈峥笑了笑,走到把办公桌后拉开抽屉,把笔记本放进去。 “没收了。” 霍忍冬:“……” 她亦步亦趋走到沈峥旁边,抬手揪着他的衣角晃了晃,“沈峥,还给我好不好?” 她语气软,话音里夹着点委屈巴巴的感觉。 沈峥喉结滚动,抓住她的手腕,黑眸沉沉地锁住她,刚想说点什么,忽然响起敲门声。 霍忍冬立刻抽出手,走进休息室躲起来。 来人是总助,“沈先生,陈总正在会议室等您。” “嗯。” 这回答相当冷淡,乍一听还有点愤怒。 总助非常不解,沈先生怎么忽然这样生气。 仿佛……有人坏他好事。 总助离开,霍忍冬才从休息室出来。 “你去工作吧,我回去了。” 霍忍冬帮他整理整理领带,踮脚往他下颌上亲了一下。 随即又委屈巴巴问,“笔记本能不能还给我?” “不能。”沈峥拒绝得冷淡。 霍忍冬叹了口气,忽然赌气般把他的领带扯歪。 撂下一声“讨厌”后,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离开。 沈峥:“……” \ 下班回到御水湾,霍忍冬还是不搭理他。 她裹着睡袍坐在沙发上,白皙软腻的手中捧一盘水果在吃。 “还在生气?”沈峥走过去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瓜。 还不是都怪他。 霍忍冬放下果盘,扭过身子侧坐着,看向他的目光认真明亮。 沈峥猜到她有话要说。 “沈峥,我要和你好好谈谈。”霍忍冬态度认真。 沈峥点头。 “老婆请说。” 听到他不正经的话,霍忍冬往他手臂上拍了下,以示警告。 “你不应该拿走我的笔记本,这属于我的隐私,所以你是在侵犯我的隐私。” 她认为她说得已经很明白了,沈峥一定能听懂。 “嗯,我知道,然后呢?”沈峥笑着问。 “……” 然后? 然后他不是应该把本子还给她吗? 霍忍冬低下头,卷翘的睫毛在脸颊上洒下阴影,脂玉般的肌肤在灯光下白得通透。 “沈峥,你欺负我。” 她声音可怜巴巴,还有点小颤音,听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 沈峥心一惊,立刻哄道:“乖,我错了,现在就还给你。” 说罢,他从兜里摸出笔记本递给她。 随即,沈峥就被迫观看一场大型变脸表演。 霍忍冬捏着笔记本,笑得像个骄傲得小孔雀,“现在,物归原主啦。” “……” 沉默之后,沈峥果断起身把她抱进卧室。 他要用他的方式来杀杀这只小孔雀的骄傲。 …… 华信大楼。 “主子,金安雾之所以要许蝴蝶的血是为了一项生物研究,属下无能,没查到金安雾所进行的生物研究到底是什么。” 书生站在办公桌前。 霍庭森拧着眉思考,干净的指尖点在办公桌上。 在金安雾那里,徐愉和许蝴蝶到底有什么关联。 霍庭森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间,办公室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爸爸,惊喜!” 朝朝背着小书包跑进来。 径直冲进霍庭森怀里。 霍庭森一扫之前的忧愁,把朝朝抱进他怀里。 “爸爸,我和你说哦,今天幼儿园老师奖励我两朵小红花,就在书包里。” 朝朝说着,开心得笑起来。 霍庭森也勾唇笑了,干净的指尖捏了捏孩子的脸,“朝朝很棒,爸爸也可以奖励你,还想要什么?” “想吃糖葫芦。” “批准了。” 不一会儿,朝朝又背着小书包跑出去。 大概是去助理办公室找蒋盛玩去了。 书生恋恋不舍地看着朝朝的背影。 他好想小主子哦。 自从执行了这个破任务,他就再没见到小主子。 好难过。 “书生,想办法拿到许蝴蝶的体检血液样本。” 他心里隐隐有一个可怕的猜想。 …… 晚上。 明天就是初初的两岁生日宴,南山公馆正在布置。 徐愉在衣帽间帮小姑娘试孙子。 一个小时后,初初在蓝色小裙子和粉色小裙子之间纠结。 小姑娘皱起两道可爱的小眉毛,鼓着两个小腮帮的样子好可爱。 徐愉笑了笑,揉了揉孩子软软的小脸,“初初,不然我们明天上午穿粉色的,下午穿蓝色的好不好?” 第317章 霍小六怀孕 初初当即同意了这个决定。 并且认为妈妈的建议非常好。 所以小姑娘果断地往徐愉脸上亲了好几下,以示感谢。 …… 翌日。 徐愉一大早就拉着霍庭森起床。 今天是小闺女的生日宴,他们可不能再睡懒觉了。 徐愉刷牙时,霍庭森从背后抱住她,微凉的薄唇在她脖颈上移动。 “别闹。”徐愉含糊不清地赶他。 霍庭森充耳不闻,干净的手指捏了捏她腰间软肉,声音低沉暗哑,“老婆,我觉得你用在孩子身上的注意力比我多,我生日那天你可不是这样的。” 那天这姑娘睡到日上三竿,叫都叫不醒。 徐愉吐掉漱口水,从镜子里白了他一眼,“那天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 她起不来还不是因为他。 仗着生日吃她。 不要脸。 霍庭森喉结滚动,笑了笑,又吻了会儿她的脸蛋儿。 “是我的错。” “本来就是你的错。” 初初这次生日宴办得中规中矩,来得都是圈内大佬。 记者一律不准入内。 霍庭森和徐愉对孩子的保护一向很谨慎。 在两个小朋友成年前他们不会暴露在网络上。 宴会上,霍忍冬穿着一件绿色长裙,先是抱了抱初初,然后把一顶纯钻石小王冠戴在她小脑瓜上。 “这是姑姑送你的礼物,初初小朋友喜欢吗?” “喜欢,谢谢姑姑。” 霍忍冬目送初初去迎接其他宾客,心里忽然想起体检单。 既然她和沈峥都没问题,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还怀不上? 会不会是他们不够努力? 霍忍冬逐渐看向沈峥,扯了扯他的袖子,“你好好努力。” 这句话像老师对学生说的。 从霍忍冬嘴里说出来格外别扭。 沈峥不解,挑了下眉,“努力什么?” “生宝宝。”霍忍冬声音闷闷的。 “……”沈峥先是顿了几秒,随即继续握着她的手往大厅走,嗓音中有笑意,“好。” 霍忍冬这才满意。 今天来了很多小朋友,奶声奶气的声音让宴会更加热闹放松。 结束时,霍忍冬恋恋不舍地告别三个小朋友。 “再见哦,如果想去姑姑家玩给姑姑打电话,姑姑过来接你们。” 小朋友一致点点头,然后又一致朝她挥了挥手。 “姑姑再见。” 第225章 回家路上,霍忍冬情绪不佳,经过一家烧烤店时忽然要吃烧烤。 半个小时后,香喷喷的烧烤被依次端上来。 霍忍冬披着沈峥的外套,先拿起一个羊肉串给沈峥,然后自己拿一串五花肉。 刚想吃,忽然胃里一阵恶心。 霍忍冬抿了抿唇,放下五花肉,喝了口冰冰凉凉的柠檬汁的胃里的恶心压下去。 “不好吃?”沈峥问,看她拿起五花肉又放下。 霍忍冬摇摇头,随即拿起五花肉开始吃。 她本来以为就是单纯的胃不舒服,想撑过去,没想到才刚咬了口,胃里再次涌上来一股恶心,让她差点吐出来。 沈峥皱眉,起身坐到她旁边,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她。 “吃不下就不吃了,回家我给你做些清淡的。” 霍忍冬点点头。 没到家,霍忍冬就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沈峥还没醒,霍忍冬就一把掀开被子跑进洗手间。 双手撑着洗手池吐得胃酸都快出来了。 吐完后,她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 冰凉的水温使她清醒了不少。 忽然,面前出现一瓶矿泉水。 沈峥把盖子拧开,“喝点水。” “谢谢。” 霍忍冬喝了几口。 “小六,今天我陪你去医院检查,我已经预约好一位妇科医生。” “咳咳咳……咳……” 霍忍冬被一口水呛到。 沈峥把水瓶从她手里抽出来,用指腹擦了擦她唇角的水珠。 微凉的指腹贴在唇角,粗粝的触感引起许多暧昧,不过霍忍冬现在没时间在乎这些小细节。 她睁圆眼睛看着他,“你觉得我怀孕了?” 沈峥眼神复杂,“有点像。” “……” 医院。 戴着老花镜的妇科主任拿着b超单看了会儿,下定结论:“沈太太,你怀孕了,八周了。” 也就是说两个月。 霍忍冬先是震惊,随即是满满喜悦。 再三确认好几次才放心。 随后,沈峥又问了医生一些注意事项。 离开医院时,霍忍冬脸上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 倒是沈峥看起来有点不太开心。 坐上车,霍忍冬扭过头碰了碰他的手,抿了抿唇小心翼翼问,“沈峥,你不开心吗?” 这段时间提到孩子沈峥没有表现得多么抵触。 霍忍冬一直以为他会很喜欢孩子。 “……”沉默之后,沈峥叹了口气,侧过身一边帮她扣安全带一边说,“我不是不喜欢孩子,我是担心你。” “你从昨晚就开始不舒服,太受罪了,我看着心疼。” 扣上安全带,沈峥握着她的手腕低头吻了吻白皙的手背。 霍忍冬心里松了口气,还好他不讨厌小孩。 “怀孕就是这样的过程,剩下的七个月很快就会过去。” 沈峥抚了抚她的手背,眸底全是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既然怀孕,就先不去公司了,咱们家不缺钱。” 万一她出了什么事,沈峥不敢想以后的生活。 霍忍冬点头,“好,我听你的。” 徐愉知道这个消息后,立刻带着三个小朋友来御水湾。 朝朝趴在霍忍冬旁边,小手轻轻碰了碰姑姑扁平的小腹,“姑姑,这里有小弟弟吗?” “也可能是小妹妹。”霍忍冬笑着揉了揉孩子的小脑瓜。 小西和初初挨个来问是弟弟还是妹妹。 朝朝和小西都想要弟弟,初初想要妹妹。 霍忍冬统一回复,“现在还不能确定,以后就知道了。” 不一会儿,小朋友去落地窗那边玩。 徐愉坐在霍忍冬旁边,感叹了句,“希望是个小女孩吧。” “为什么?” “我们这里已经严重阳盛阴衰了。”徐愉眨巴眨巴眼。 霍忍冬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我也希望是个小姑娘。” 第318章 喜欢从来不是一件恶心的事 霍忍冬怀孕后,变化最大的不是她,而是沈峥。 以前是工作狂,现在准时准点下班。 以前晚上把自己泡书房,现在到点就上床搂着霍忍冬睡觉。 以前看的是原版哲学书,现在看的是《孕妈妈产前注意事项》。 某天,霍忍冬躺在床上看着他在床边换睡衣。 男人身高腿长,宽肩窄腰,肌肉块的爆发力恰到好处。 宽阔的后背肌肉线条流畅凌厉,性张力很强。 霍忍冬脸都点红,她拉了拉被子,遮住自己半张脸。 “沈峥,其实你不用太紧张,我没什么事,你要是有工作就去书房吧。” 她一个人也可以睡。 沈峥转过身对着她扣睡衣扣子,弯唇笑道:“工作不在这几个月,小六最重要。” 无论是平常还是孕期,霍忍冬对她的意义远比金钱重要。 他之所以努力,本就是为了让霍忍冬过上更好的生活。 如果她出意外,他努力还有什么意义呢? 霍忍冬唇角往上翘了翘,被子挡住,沈峥看不到。 但他看到她眉眼弯弯的样子。 …… 冬天来临之后,霍忍冬和叶文心见了面。 他出国很久,两人也很长时间没见面了。 他们约在一家园林餐厅里。 叶文心站在一座凉亭下,昨夜下了场雪,皑皑白雪覆盖小曲连廊。 霍忍冬穿着一件紫色长款羽绒服,踩着白色雪地靴小心翼翼走在小桥上。 叶文心注意到她隐藏在羽绒服后微微隆起的小腹,还有她下意识护着肚子的行为。 “宝宝几个月了?” 她走过来,他笑着问。 霍忍冬仰起头看他,也抿着唇笑了,“四个月了。” “哥哥最近怎么样?”她问。 雪天路滑,叶文心扶着她走去餐厅方向。 “我把公司迁到法国了,这次在国内待一个星期就会走。” “那我们以后是不是就见不到了?”霍忍冬问。 她有些失落。 除那件事之外,叶文心一直对她很好。 她很舍不得这个哥哥。 叶文心笑了笑,说她傻瓜,“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想见面有的是机会。” 到了餐厅后,饭菜已经被端上桌。 霍忍冬看了眼,全都是她爱吃的。 吃完饭,叶文心送她回去。 到了御水湾小区门口,霍忍冬下车。 她没有立刻回去,而是抬眸看向站在她面前的男人。 她呼出一口气,犹豫很久才说,“哥哥,其实那时候你对朋友说的话我听见了。” “……”叶文心顿了下,一瞬间眸光复杂,随即他扬起唇,抬手揉了揉霍忍冬的头发,“小六,都过去了,我永远是你哥哥。” 忽然,他声音变得很低,像是一个罪犯在请求最后的宽恕。 “别觉得我恶心,好吗?” 听到这句话,霍忍冬眼眶发酸,她上前两步,抬手抱住他,侧着头脸颊靠在他怀里。 “哥哥,我从不觉得你恶心。如果你不是哥哥,我被你喜欢,会觉得很幸福。” 霍忍冬吸了吸鼻子,继续说,“我不希望你对此有负担,你只是喜欢一个女孩,而这个女孩刚好是你妹妹,喜欢从来不是一件恶心的事。 我们不可能,但我喜欢你幸福,我的哥哥这么好,他一定要幸福快乐地走完余生。” …… 冬天的第二场雪来临,徐氏宣布破产。 同时张家人到处说徐愉是他们张家的女儿,要向霍庭森要彩礼。 这天,徐愉还没起床,就被物业电话吵醒。 “霍太太,不好意思打扰您了,大门口来了三个人,说是您的父母和姐姐,您看要不要放他们进去。” 不用想也是张父张母和张琳琳。 徐愉烦躁地拧了拧眉,“让她们进来吧。” 挂了电话,徐愉挣扎着起床。 还没穿衣服,旁边的男人就把她重新摁回去。 薄唇吻了吻她的耳蜗。 “我去看看,你继续睡。” 徐愉也很想睡,但她已经睡不着了。 “我去吧,我倒要看看这三个人在耍什么鬼把戏。” 半小时后,徐愉下楼。 张家三个人坐在客厅里贪婪地望着周围的一切。 虽然装修没有徐家那么金碧辉煌,但胜在低调雅致。 徐愉看向他们,唇间勾出一抹冷笑。 张琳琳一看她,立刻朝她身后张望。 没看到霍庭森的身影,她撇了撇嘴,瞪着徐愉。 “亲子鉴定书你看了没,你就是我们张家的小女儿。” 经她一提醒,徐愉这才想起来,张家之前送过来的一份文件。 她一直没看,原来里面是亲子鉴定书。 第226章 徐愉毫不怀疑,他们口中的亲子鉴定书一定是假的。 之所以不挑明,因为她想找到这背后指使的人到底是谁。 “你们怎么弄到我的样本?”徐愉问。 她接下佣人递给的一杯牛奶,垂着眸抿了口。 一提到这个话题,张家三个人显而易见都开始心虚。 但他们是演技派。 张母立刻摆出一副“你这不孝女”的表情,“你个死丫头,你什么意思?我当年差点死在医院里才把你生下来,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早知道你这么没良心,我说什么也不会把你生下来。 真不知道徐总为什么把你这个白眼狼捡回去,人家养你这么多年,公司出了问题,你竟然连一点小忙都不帮!说你白眼狼都是轻的。” 张父:“我知道你对我们有气,但当初是人贩子把你拐走,我们也找你很长时间,你妈妈因此差点得抑郁症。你现在也是有孩子的人,我希望你能理解理解我和你妈妈。” 现在问是谁指使的,他们肯定不会说。 如果打草惊蛇,对方可能会更谨慎。 徐愉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放下牛奶杯,“你们想要什么?” “彩礼。”张母有些迫不及待,“我们毕竟这么多年没有抚养你,也不多,你让女婿给我们五百万就行。” 徐愉一毛钱也不想给他们。 “想要钱很简单,拿出我的出生证明就行。” 徐愉神情很淡,说完这句话就让莫叔送客。 她看向一脸不甘心的张家父母,话里话外的暗示很明显,“只要有出生证明,一切都好办。” 第319章 娇气包 张家当然搞不到出生证明,但他们又非常贪婪霍庭森的权势和财富,只能死缠烂打。 好不容易把张家人赶走,徐愉一抬眸,便看到霍庭森站在二楼的围栏处。 男人单手抄兜,指尖燃着烟,如青松般挺拔的身影斜倚着围栏,由于他曲着手肘的动作,领口微微歪斜,露出一点精致白皙的锁骨。 此刻半眯着眼看她,视线相遇后,朝她抬了抬夹着香烟的那只手。 这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个字。 ——欲。 徐愉上楼。 “你都听到了?”她问。 霍庭森没掩饰,“嗯,这件事大概跟徐家有关。” “我猜到了。” 徐愉拉起他的手捏着他的手指玩。 低垂着眸,从侧面看发现眼尾也耷拉着,卷翘浓密的黑睫覆在眼睛上,情绪不高。 “张家是收养徐贝希的那家人,这几年徐贝希回来后孟蓝英每年都会给张家钱,表面上是感谢张家这些年对徐贝希的养育之情,实际上就是在堵张家人的嘴。” 说到这,徐愉顿了顿,干净白软的指腹摁上男人腕间凸起的骨头。 她似乎非常喜爱这一处,一直挠来挠去。 “他们不想让媒体知道他们的亲生女儿竟然在张家这样的粗鲁家庭里生活十几年。 这次无非是徐家对我怀恨在心,想让我身败名裂罢了。” 徐愉伸出双臂搂着男人精瘦有力的腰身,侧着脸往他胸膛上磨蹭磨蹭。 声音软软的,听起来像是在撒娇一样。 “我肯定不能让他们再欺负我,但是我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从鹿岛来到内地,我也想知道徐中实和孟蓝英为什么非要说我是他们捡来的孩子。 还有很多事情我没有想通,我想知道真相。所以先把张家留着,我还有用。” 老婆都发话了,霍庭森自然不可能再出手整人。 他抬手揉了揉徐愉的后脑勺。 侧头吻了会儿女人柔软白嫩的耳垂。 一股淡香味涌入鼻尖,霍庭森薄唇移动到她颈窝里亲了口。 徐愉被他撩拨得浑身酥麻,推着他的肩膀撤开身。 “一大清早别发情。” 霍庭森挑眉,似乎能穿透人心的视线落在她胸口处,眼中暗流涌动。 她穿着一件淡粉色到脚踝睡袍,v字领口开到胸口,两片真丝布料懒懒散散地交叠在一起,隐隐约约可见白嫩肌肤。 察觉到他目光的落处,徐愉脸颊一红,立刻手忙脚乱地把睡袍裹好。 随即恶狠狠瞪他一眼,“流氓。” 某流氓视线晦暗,上前两步勾着她的腰把她带进卧室。 “睡回笼觉。” — 张家夫妻俩一离开南山公馆就去市区一个公寓小区找许中实和孟蓝英。 “亲家母,你可得帮我们想想办法,那个死丫头竟然找我要出生证明,她又不是我生的,我哪来的出生证明?” 张母不顾影响地哀嚎。 “亲家母,你也不希望我们拿不到钱吧,为了我们共同的未来,你一定要帮我想想办法。” 孟蓝英现在也是焦头烂额,一听到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我怎么帮你想办法?你自己没本事怪谁?记住,你现在的身份是徐愉的亲生母亲,如果她要什么你就给什么?主动权就会完全到她手里,你再想拿到钱难上加难。” 孟蓝英这一番语气实在算不上好。 张母被她训了后,像个小鹌鹑一样不敢吭声。 “亲家母,好话谁都会说,但那个徐愉也不是这么好对付,我看着她很精明。” “再精明的人都会有弱点,这东西没有一个人能躲过去。” …… #原徐氏总裁徐中实先生离奇失踪# #孟蓝英在镜头面前哭# #霍家五少奶奶回应# 看到这几个热搜时,徐愉正躺在霍庭森腿上一边吃薯片一边刷手机。 忽然手一抖,手机“啪”掉下来砸到脸上。 徐愉顿时痛得叫起来。 捂着鼻子眼眶发红。 霍庭森连忙丢开正在看的原版书,小心翼翼扒开她的手看看她的伤势如何。 不算太严重,除了鼻尖有点红,其他一切正常。 霍庭森想给她擦点药,徐愉不愿意。 双臂搂住他的脖子跪坐在他腿上,弯着唇娇声娇气,“你帮我吹吹,像帮朝朝吹伤口那样。” “……” 沉默以后,霍庭森目光复杂,“徐愉,你不是小孩子了。” 徐愉亲了亲他,“老婆不可以吹吹吗?” 她眨巴眨巴眼,一张漂亮的脸蛋儿非常有迷惑力。 霍庭森扯唇笑了笑,随了她的愿。 孩子是小娇气包,老婆是大娇气包。 没什么区别,反正都是娇气包。 鼻子不疼了,徐愉才重新捡起手机找到刚才的界面。 “徐中实怎么会失踪呢?”徐愉疑惑,“他这人一向圆滑,其实在商场上没有多少仇敌。” 她并不是同情徐中实,只是觉得这件事很奇怪。 这种感觉很特殊,就好像答案近在眼前,可她就是看不到。 霍庭森没说话。 他从背后圈住她,凛冽的目光扫了眼徐愉手机页面的一张现场图片。 角落里,似乎有一片枯叶。 …… 市区一栋高级别墅里,徐中实一睁眼差点被吓了一跳。 发愣的目光直直盯着眼前的男人,脸色发白,仿佛瞬间被抽走所有力气。 鹿山青笑了笑,相比徐中实的失态,他儒雅得像是一个中世纪贵公子。 “大副,看到我很惊讶吗?” 徐中实艰难地吞了吞口水。 这不是梦。 是真的。 鹿山青找到他了。 “你……你为什么绑架我?”徐中实颤颤巍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鹿山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话我应该我问你,你当初为什么绑架我女儿?” “……” 徐中实怔住,眼里的故作镇静消失殆尽。 瞒了这么多年的秘密终于重见天日,他竟然有种轻松的感觉。 “是因为孟蓝英,当初我们回国时她向我提出这个想法,于是我鬼迷心窍地同意了。” “鬼迷心窍?”鹿山青脸上仿佛结了一层冰霜,“二十多年前我就发现你的心思,那时我以为你心里多少还有一点良知。” 第320章 过去的秘密 听到这话,徐中实双手握拳放在膝盖上,手背青筋凸起。 他猛然看向鹿山青,二十几年过去,他们都老了。 可他依旧如当初那般尊贵。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他眼前,徐中实第一次感受到“后悔”这两个字带来的无力。 如果他当初没有和孟蓝英狼狈为奸,如今的一切会不会都不一样。 这些年,他无数次从徐愉眉眼间看到鹿山青的影子,他们父女俩长得很像。 徐家从没有过像徐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所以她的存在就像一个另类。 过了好久,客厅里响一道混浊深沉的声音。 “船长,我错了。” “……”鹿山青没有回答。 第227章 “当初我野心太大,不甘心永远在岛上做一个大副,一辈子就这样过去。 后来娶了孟蓝英,她告诉我她在国内有亲戚,于是我们商量好一起回内地创业。 但创业需要大笔启动资金,多年前我第一次独立出海,那条船触礁是我制造的假象,我私吞整船货物,打算和孟蓝英回国发展。 碰巧那段时间鹿岛内乱,我和孟蓝英才能顺利把孩子偷出来。 你知道,我以前喜欢过陈黛,可能就是因为那一丁点喜欢我才鬼使神差和孟蓝英一起偷小孩。 孟蓝英没有直接回国,而是先带着孩子去c国住了一年,买通那边的医生,伪造一份亲子鉴定书。 关于这份亲子鉴定书,我也很奇怪,但孟蓝英并没有给我说过为什么。 事到如今,我没什么好辩解的,船长,对不起。” …… “人总归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徐中实,过去二十年,我从未看轻过你,可我对你的看重换来的却是我和我女儿长达二十多年的分离。” 鹿山青脸上没有多少情绪,他已经过了重感情的年纪。 鹿山青回头看了徐中实一眼,“或许是我的错,三十年前,我本不应该带你出海。” …… 徐中实回到家,孟蓝英立刻担心上前。 “老公,你去哪了?我都快急死了,你再不回来恐怕我就要去警察局报警了。” 徐中实摆摆手,没和她说一句话,进了书房。 孟蓝英察觉到不对劲,跟着走进书房。 “到底怎么回事?” 她盯着徐中实,势必让他今天说出个所以然来。 徐中实也盯着她。 生平头一次,他感觉这个女人恶毒。 而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今天我见到鹿山青了,他来了b市。” 听到这句话,孟蓝英顿时如临大敌。 “他来b市干什么?他认出你了吗?” 徐中实盯着她,面无表情。 “你为什么害怕?我一直以为你当初能偷他的孩子早就天不怕地不怕了呢。” 孟蓝英皱眉,“徐中实,你阴阳怪气什么意思?你到底怎么了?” “孟蓝英,你当初为什么一定要把鹿山青的孩子偷出来,又为什么明明对外宣称徐愉是捡来的女儿同时又要伪造亲子鉴定书,你做这一切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徐中实猛然发现,结婚这么多年,他竟然从不知道孟蓝英是个什么样的人。 孟蓝英脚步不稳,捏紧手指,什么也没说走出去。 …… 徐家破产这件事逐渐淡出徐愉的生活。 她早已和那家人没了感情,自然不会听在他们的事情上投入太多的注意力。 这天晚上,徐愉端着一杯牛奶敲了鹿椿的门。 “小椿,别太辛苦,考不上我砸钱让你进b大。”徐愉半开玩笑地说。 实在是鹿椿这段时间太辛苦了,她看着心疼。 鹿椿抱着牛奶杯给喝了几口,扬起头朝着徐愉甜甜的笑。 “谢谢姐姐。” 徐愉揉了揉她的头发,余光忽然看到她后脖子上的一块纱布。 “今天在学校受伤了?”徐愉盯着那块纱布担心地问。 鹿椿眸光微动,随即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小心被树杈划到了,姐姐不用担心,很快就会好。” 徐愉拧着眉点点头,叮嘱道:“以后走路要小心一点,我们家小椿那么好看,要是留下疤就不完美了。” “姐姐,我是祛疤痕体质。” 鹿椿难得俏皮地眨眨眼。 徐愉离开后,鹿椿立刻起身反锁房门。 随即走到床边把身上所有的衣服都脱下来,白皙的身体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 已经结疤的,已经变成疤痕的,还有正在流血的,贴着纱布的。 这就是神明离开的代价。 她作为容纳神明的容器,当神明离开时,她就会满身伤痕。 鹿椿忍疼找出医药箱,把新出现的伤口处理好,随即套上一件卡通小人长款睡衣。 关上台灯,刚准备睡下,忽然窗外一阵轻微响动。 鹿椿立刻坐起身,同时阳台的玻璃门被人推开。 “你……”看到来人,鹿椿立刻掀开被子下床,把灯打开。 岁厌一身黑衣,大晚上还挺吓人。 岁厌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活动活动手腕。 “这里的保镖还挺厉害,费了老大力气才摸过来。” 鹿椿皱了皱眉,“你想来就走正门嘛,反正姐姐说什么也不会把你赶出去,这么晚过来,你吃晚餐了吗?” “还没。” 鹿椿拉开床头柜抽屉,从里面拿出许多小零食让他吃。 “暂时只有这些。” 她猜到他大概不愿意暴露,所以也不打算让其他人知道他来过。 岁厌没吃,他这次之所以大晚上偷过来是因为另一件事。 “你的伤怎么样?” 岁晚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鹿椿顿了下,捏着小饼干的手无意识收紧。 “你怎么知道?” “岛主说的。” 撩开她的头发,岁厌看着她脖颈上的伤口,说不出的心疼。 他递给她一个小瓷瓶,“外伤药,喻爷爷那里要的。” 喻爷爷是岛上知名老中医,他给的药大都是有价无市。 “谢谢。” 鹿椿睡着后,岁厌才离开。 离开前,他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轻轻吻了下她的手背。 苍白月光下,无人看到男人眸中蕴藏的无数深情。 岁厌可以什么都不要,只愿他爱的女孩幸福快乐。 这是他唯一的愿望。 第321章 神明的平安福 元旦。 霍忍冬的宝宝五个月。 小腹早已隆起一个美好的弧度。 怀孕没让她变丑,微微丰腴的身体使她看起来比以前健康很多。 毕竟她以前太瘦了。 黎明时分,天色曛暗,霍忍冬从噩梦中惊醒。 她喘着气坐起身,鬓间发丝早已被汗水打湿。 沈峥几乎立刻察觉到她的动作,大手温柔地顺了顺她的后背,随即扣着她的肩膀把她搂进怀里。 “又做噩梦了?” “嗯。” 霍忍冬闭了闭眼,指尖抓着他睡衣衣角揉捏,“沈峥,天亮后你能陪我去一趟墓园吗?我想去看看陈野。” “好。” …… 守陵人难得看到孕妇来墓园。 难得有孕妇不怕墓园的不吉利。 霍忍冬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抬起白软的指尖碰了碰。 墓碑冰凉,没有一点温度。 忽然间,不知从哪飞来一只小蝴蝶,扑扇着小翅膀靠近霍忍冬。 不一会儿,小蝴蝶落在女人隆起的小腹上。 霍忍冬低头看着这只彩色小蝴蝶,眼泪顿时喷涌而出。 她抓紧沈峥的手,因为被他扶着才没倒下去。 一定是陈野。 他还记得她。 小蝴蝶只停留了一分钟,随即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短暂的一分钟,像一场盛大的告别。 霍忍冬明白了。 这次她的少年真的要走了。 她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在心里低声说:“陈野,再见。” 夫妻俩离开后,守陵人隐隐约约看到那墓碑旁站着一个少年,少年穿着一件黑色短袖和深灰色长裤,一颦一蹙都充满少年气。 他在目送霍忍冬远去。 “陈野,你不遗憾吗?”无形的神明在空中问。 少年微微勾唇,莞尔一笑,“她幸福,我就没什么遗憾。” “唉,可惜了,你长得那么帅,要是活下来该多好哦。” 少年微微仰头朝天空看了眼,又望了望自己透明的身体。 “神明,我想为她求一个平安福。” “平安福?神明的平安福可不是这么好求的?用你最珍贵的东西来换!” “最珍贵的东西……”少年默念这两个字,随即褪下手腕上的一个小菠萝发圈,“这是她送给我的,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 神明:“还不错,东西我拿走了,神明会庇佑她,她一辈子都会平平安安。” 少年抿了抿唇,掏出新年时爷爷送给他的红包,“这个为沈峥求一个平安福,他要是提前走了,就没人护着她了。” 神明叹了口气,“人类真的好深情。” “好吧,准许了。” 从此,世间再无陈野,他会变成神明,永远庇佑沈峥和霍忍冬平安幸福。 回家路上,霍忍冬忽然问:“沈峥,你介意吗?” 她没有明说,但他明白。 沈峥一条手臂扶着她的后腰,一只手放在她小腹上,里面孕育着他们第一个孩子。 他偏头望着她,声音低沉,“小六,我爱你,爱你的一切,你的过去和未来。” 第228章 她是个独立的人,没遇见之前,她没有任何理由为他守身如玉。 沈峥一直是个很理智的男人。 他不会为了一个已经过世的人和霍忍冬争吵。 更何况陈野是一个值得霍忍冬去爱的人。 霍忍冬捏了捏他的西装扣子。 “我已经放下了,我怀念陈野,他在我心底是一个美好的存在,而沈峥,是我打算爱一辈子的男人,我们会共度余生,白头到老。” 都说年少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否则会用半辈子来怀念他。 还好,她足够幸运。 她遇见沈峥,他把她从黑暗中拉出来,然后点燃一盏灯。 灯火摇曳,情生无形。 …… 临近新年,沈峥这个一年到头来也不生一次病的男人忽然高烧不起。 霍忍冬想照顾他,沈峥不愿意,害怕把病毒传染给她。 于是就强制让霍忍冬去南山公馆住些日子。 等他康复了再接回来。 可两个星期过去,御水湾还没传来沈峥的消息。 霍忍冬实在担心,想着偷偷回去看他一眼。 只要他正在恢复,她就安心。 她戴着口罩,轻轻推开卧室房门。 沈峥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他穿着一件白色短袖,曲起手臂搭在额头上,眉头紧皱,看起来不太好。 霍忍冬扶着肚子走进去。 “沈峥。” 她轻轻叫了声。 男人没反应。 霍忍冬没再开口,伸手探了探他的手背和额头,还是很烫。 她皱起眉头,任凭佣人怎么劝都没用,她要留下来照顾沈峥。 好在几天下来,这种高烧并没有传染。 沈峥早已意识模糊,他隐约察觉到自己可能不是简单的发烧。 但身体上巨大的痛楚让他几乎没办法思考,他就这样在浑浑噩噩中迷失。 直到有一天,耳边忽然出现一道清冷柔软的声音。 每天喊他的名字。 每天陪着他。 沈峥知道这是他们家小六,他想醒过来,奈何眼皮仿佛有千斤重。 身体带来的难受也越来越重,他感觉自己可能命不久矣。 但是小六和孩子怎么办呢? 他不能抛下他爱的女人和孩子。 于是沈峥每天更加努力和病魔抗争。 终于有一天,他能抬起眼皮。 见他醒了,霍忍冬激动得眼圈发红,她握着男人的大手,轻轻唤他的名字。 “沈峥。” …… “沈峥……” “沈峥。” “沈峥。” 一声又一声。 她有些瘦了,眼圈下有淡淡的青色,沈峥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颊。 “怎么瘦成这个鬼样子?” 霍忍冬顾不得回答他,俯身抱住他,声音颤抖,“沈峥,你终于醒了,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 这话问得沈峥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时候?” “来年二月。” 新年已经过去了。 孩子也已经七个月了。 “……” 沈峥完全是凭借自己强大的自制力战胜这次的病毒。 好不容易醒了,霍忍冬不敢掉以轻心,御水湾里里外外大消毒。 洗手池上时时备着消毒洗手液。 就连沈峥的口袋里也都独立包装酒精湿巾。 现在整个公司都知道沈先生是个洁癖,擦手的的湿巾都是酒精消毒的。 第322章 朝朝从滑滑梯上摔下来! 朝朝今年四岁,四岁的小朋友已经褪去了一些些稚嫩,越长越帅。 特别是眉眼间关于霍庭森的影子越来越明显。 再者,朝朝还是个小混血,在幼儿园受欢迎的程度远远超出徐愉的想象。 这天,徐愉还没下班,收拾东西的时候余光一转,看到霍庭森抱着孩子走进来。 他穿着一身黑色正装,看起来是从一场会议或者一场合作上临时脱身。 怀里的小孩还穿着幼儿园统一的白色polo领小短袖和卡其色校服裤。 白色和卡其色混搭小外套挂在霍庭森臂弯上,隐约看到小外套上沾了点泥。 徐愉拧眉,连忙问,“出什么事了?” 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从滑滑梯上摔下来了,好在不严重。” 在医院处理伤口的时候一直哭着要妈妈。 霍庭森把孩子递给她,朝朝抽着小鼻子,眼睛红红的,小手抱住徐愉的脖子,“妈妈。” 小奶音可怜巴巴的,徐愉心脏像是忽然被人徒手撕开那样疼。 “朝朝被吓到了吧,妈妈在呢,乖不怕。” 徐愉拧着眉看向孩子额头上贴着纱布的小伤口,从滑滑梯上摔下来,当时得多疼啊。 徐愉哄孩子的时候,霍庭森顺便去里面小套房把朝朝的外套洗了烘干。 还没完全进入夏天,这时候天气仍有点凉。 朝朝穿上外套,往徐愉脸上亲了几下,朝她挥了挥小手,然后被霍庭森抱着离开。 “店长,你好幸福哦。” 几个小店员不知道羡慕过几百遍了。 这年头幼儿园一娃难求,可见找个好老公有多困难。 虽然现在年轻人主张不结婚不生娃,但是谁能忍住不羡慕家庭幸福的人呢? 徐愉笑了笑,“我比较幸运罢了。” 有幸遇见霍庭森,有幸被朝朝和初初选中当妈妈。 晚上。 南山公馆。 霍庭森怕朝朝因为今天的事做噩梦,在儿童房陪了很久才离开。 刚关上门,一转身就看到另一个小团子像个小考拉一样蹲在地毯上。 抬着小脑袋,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自从年前小西被陆卿的人接走,小姑娘就无聊得发慌。 霍庭森弯腰把她捞起来,拍了拍孩子的小脑袋。 “小朋友该睡觉了。” “爸爸,我想和哥哥一起睡。” “不行,今天不能打扰哥哥,明天。” “那我和爸爸妈妈一起睡。” “……” 这小姑娘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 在主卧睡着后,霍庭森把小姑娘送回儿童房。 再回来时,徐愉卷着被子趴在床上,双手交叠垫在下巴底,乌长睫毛垂着。 一张小脸在昏暗的壁灯下仿佛打上一层氛围感滤镜,漂亮得不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 听到脚步声,徐愉抬眼望过去,“小丫头醒了吗?” “没有。” 霍庭森呼吸乱了,把她从被子卷里抽出来,翻个身压在床上,刚准备吻下去,徐愉忽然伸出手捂住他的嘴。 “等等……” 霍庭森没说话,皱了下眉表达自己的不满。 徐愉一只手推了推他的肩膀,敛眉一副认认真真的模样,“先等等,我要和你谈一件很重要的事。” “说!” 霍庭森没起开,大手褪掉她的睡裙,炽热的掌心在她腰间游离。 薄唇有意无意落在她锁骨上,慢条斯理地落下一枚枚吻痕。 徐愉:“老公,我觉得你有点偏心,你疼朝朝比疼初初多,你自己发现了吗?” 霍庭森顿了下,抬眸瞅了她一眼,似乎对她这个问题很奇怪,“有吗?” 他自认为对哪个小孩都是一样的疼爱。 “有的。”徐愉连忙点点头。 她说:“你可能自己没发现,但这件事本来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虽然……你也很疼初初,但我就是感觉在你心里朝朝和初初是不一样的,朝朝似乎对你更重要一点。” 霍庭森笑了,翻个身平躺在床上,“没有的事。” 大概是觉得这句话表达得不够清楚,他又说,“如果真的说我对朝朝比较特别,也可能是因为小家伙是我的头生子。但更重要的是……” 霍庭森转身和她面对面,“我看着朝朝,就像在看以前的你。” “……” 徐愉疑惑,朝朝明明和他长得更像。 见她疑惑,霍庭森笑了笑。 都说女孩像妈妈,其实在他们家,是朝朝的性格比较像妈妈。 温和善良,调皮中还有一些小内敛。 和他见到的十八岁的徐愉一模一样。 徐愉爬到他身上,耳朵贴在他胸口感受心跳。 “我也喜欢朝朝,他带给我的温暖太多了。” 其实相比较两个孩子,初初更像是一朵温室里的小玫瑰,张扬,热烈。 朝朝则如同一碗水,掩盖在平静下的是无穷的温柔和巨大的力量。 霍庭森揉了揉她的头发,“放心吧,我不会偏心,两个都是我的孩子,都一样疼。” 这点徐愉放心了。 因为她想了想,初初以前也是一个内敛的小孩,如今这般娇纵,还不是被他惯出来的。 一提到孩子,徐愉不可避免地想起三胎的事。 第229章 她搂住霍庭森的脖子亲了亲,嗓音柔柔的,“霍总,考虑三胎不?” “没可能。”霍庭森推了推她的脑袋。 关灯,睡觉。 黑暗中,徐愉睡不着。 指尖捏着男人的衣摆扯了扯,“为什么?都说三胎正正得负,你不想看看我们的负娃到底能负到哪去吗?” “不想。” 这回答冷冰冰的。 徐愉叹口气,挪了挪身子,往他侧脸上软软亲几口,“老公,为什么不想?你是不是养不起!” 她故意激他,但一点效果都没有。 熏香袅袅,淡淡沉香味涌入鼻尖。 徐愉翻了个身,望着窗外一轮圆月。 天空蓝蓝的缀满星星,丝毫没有因为月光的存在黯然失色。 徐愉心里烦闷,无暇欣赏美景。 心里不停地骂霍庭森,骂着骂着自己睡着了。 过了会儿,原本闭目养神的男人忽然睁开眼睛,侧过身小心翼翼把身边的女人搂进怀里。 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眷恋的吻。 她错了,在他心中,最重要的永远都是她。 第323章 沈绥,小名十七 次日一大早,徐愉和霍庭森匆匆赶到医院时,霍忍冬刚刚被推进手术室。 沈峥沉默地站在门口,领口的白衬衫被扯开两颗扣子,薄唇紧抿,皱着眉,眉眼间藏着无数化不开的墨。 这个时候,谁的安慰对沈峥都没用。 霍庭森没说什么,只拍了拍他的肩膀。 两个大男人站在一起,徐愉则双手紧握走来走去。 她自己生过两次孩子,却从没在手术室等过别的孕妇。 一来二去,到头来最紧张的却是徐愉。 她紧张的样子把沈峥都逗笑了。 “徐愉,你不要怕,小六不会有事。” 他们约定好白头到老。 她是个认真的人,从不食言。 徐愉也觉得自己过于焦虑了,于是提议下楼去买早餐,顺便缓解一下心情。 “想好名字了吗?”霍庭森问。 递给他一支烟。 沈峥低头拢着火点着,吞云吐雾间回答,“如果是男孩就叫沈绥,女孩叫沈雾。” 霍庭森点了下头,“如果是个小女孩,可以考虑我们家朝朝。” 他说得那么自然,让沈峥吓了一跳。 但仔细想了后,觉得这个主意挺不错。 青梅竹马,知根知底。 挺好。 徐愉买了三份早餐,还没来得及分,手术门打开,护士抱着孩子走出来。 “恭喜,是个小公子。” 沈峥顾不得孩子,连忙问大人怎么样。 孩子暂时被徐愉抱着。 徐愉低头望着这个闭上眼睛的小孩子,心说原来小孩生下来都这么丑。 “长长就好看了。” 霍庭森看出她的心理活动,笑说,“还以为是个小女孩能给我们家朝朝当女朋友,但男孩也不错。” “……” 什么叫男孩也不错? 他们家朝朝应该不是个小gay吧! …… 这次生产还算顺利,霍忍冬醒来时,先是听到一阵欢声笑语。 “妈妈,妈妈,小弟弟怎么不说话?” “他太小了,还不会说话。” “妈妈,我能抱抱小弟弟吗?” “暂时不可以哦,等你再大一点。” 第一个发现霍忍冬醒来的是沈峥,他躬身吻了吻女人的鼻尖,“醒了。” 他的声音是颤抖的。 霍忍冬身体痛,艰难地抬手摸了摸他的脸,“不是说过让你别害怕吗?我没事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沈峥握着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手心,“你起个小名吧。” 霍忍冬想了想,“那就叫十七吧,今天是四月十七。” “好。” 于是沈绥小朋友的小名就这样定下来了。 徐愉把小十七放在霍忍冬床边,温柔地摸了摸她的额头,“他很乖。” 几乎没怎么哭过,长大后大概是个性格很好的男孩子。 霍忍冬偏头看了看孩子,像是心有感应似的,孩子原本正在睡觉,忽然睁开眼睛看着妈妈。 “十七,你好,我是妈妈。” 第二天,霍忍冬痛得冷汗淋漓。 不仅宫缩痛,还连带着涨奶疼。 沈峥心疼得不行,但他又不能替她疼,要不是徐愉拦着,这男人差点去结扎。 当天,徐愉从医院回到家,看霍庭森的眼神莫名慈爱。 霍庭森本想忍一忍,但奈何这姑娘没完没了。 他终于发火,“徐愉,你再用这种眼神看我,你信不信我今晚让你死在床上?” “别生气嘛。”徐愉凑到他身边,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客厅里没有其他人,她直接双腿分开跨坐在他腿上。 笑嘻嘻地吻了他一口。 “我就是觉得你还挺适合当爸爸,今天沈峥差点去结扎,可怜的小十七以后大概是不会有兄弟姐妹了。” “……” 那他是不是还得谢谢沈峥? — 这天刚好是星期五,霍庭森本想早点下班去幼儿园接朝朝,然后带着两个小孩去医院看小十七。 没想到才到中午,忽然接到幼儿园老师电话。 园长办公室,几个小男孩站着。 除了朝朝几乎都是差不多五六岁的孩子,眉眼间都有小小少年样子。 朝朝比他们低了点,但不输气质。 小少年身上有种干净平淡的气场,这种气场使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家世显赫。 霍庭森带着助理一来,幼儿园老师就开始告状,“你是霍清臣同学家长吧,你们家长也真是的,这么小就教小孩打架,这以后长大要是犯法怎么办?” 有几个老师知道霍庭森的身份,纷纷给这位新来的老师使眼色,让她别说了。 新老师置之不理,像个机关枪似的把霍庭森数落一番。 霍庭森没说一句话,他走到朝朝面前,蹲下身和他平视。 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孩子的小手,嗓音温和,“朝朝,告诉爸爸,为什么打架?是谁先动手的?” 朝朝低着头,声音闷闷的,“爸爸,是我先打的,因为他们说妈妈坏。” 那些话不堪入耳,尽管有些听不懂,但朝朝知道,他们在骂人。 助理递来一枚创可贴,霍庭森用纸巾擦了擦朝朝眼睛下的血迹,把创可贴覆在那块小伤口上。 随即把孩子抱起来离开。 从始至终没有变态。 新老师气得怒拍桌子,“他那是什么态度?明明就是自家小孩先打人,真是有什么样的家长就有什么样的孩子,上梁不正下梁歪。” 其他几个小孩家里有权有势,爸妈还是明星,新老师一直很巴结这些小孩。 因此对一向低调的朝朝向来没有好脸色。 尽管这小孩长得很好看。 其他几个老师已经放弃她了。 她完了。 这时候,匆匆赶来的园长对着蒋盛点头哈腰。 “抱歉,路上出了点事,蒋助,霍先生呢?” “大概是带娃去医院了。”蒋盛脸上露出官方笑容,“还请园长处理一下这件事,好好调查,尽量别让三爷插手。” 这话里的意思非常明显。 霍庭森一插手这件事可就没那么好收尾了。 也侧面表明这件事里面的原委没这么简单。 蒋盛一走,园长立刻开了那位新老师,同时亲自调查这件事。 如果真的污蔑了霍家小少爷,他这幼儿园也没必要开下去了。 第324章 徐愉和霍庭森护崽 朝朝不仅脸上有伤,手臂和肚子上还有青紫痕迹。 桃山一边心疼地帮小孩涂药,一边叨叨霍庭森,“不是我说三爷,您要带不好小孩给我,您看看一个好好的孩子变成什么样了。” 朝朝从去年开始学散打,但终究只是一个小朋友,当时差不多有六七个小孩,小家伙能把自己保护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霍庭森也心疼。 他本来不打算插手,看来现在是非插手不可了。 让山鬼陪着朝朝,霍庭森立刻去幼儿园。 院长办公室,视频里清清楚楚传出那几个小孩的声音。 “你妈妈就是杀人犯,哦,不对是杀人未遂,我小姨说的,我小姨就是受害者。” “哈哈哈哈哈哈,霍清臣你是杀人犯的儿子,你是小杀人犯。” “我马上就和老师说,我们幼儿园不要杀人犯的儿子。” “略略略,真丢脸,小杀人犯。你要是嫌弃不好听,以后就叫你小狗吧。霍小狗,你会不会汪汪汪。哈哈哈哈。” “小猪也行,霍小猪,哼哼哼,合起来就是猪狗不如。” “哈哈哈哈……我新学的成语。” 确实是朝朝先动的手,他要是能忍着就不会是霍庭森的孩子。 第230章 当看到朝朝被几个小孩围殴的时候,霍庭森杀人的心都有。 …… “砰!” 办公室的桌子被霍庭森一脚踹翻。 园长被他的脸色吓得瑟瑟发抖,在心里严重批评那几个小孩的家长。 怎么教育孩子的!连霍家小少爷都敢打!他们算是完了。 霍庭森抽了支烟,“开除。” 随即,他离开。 园长知道,这只是对小孩的惩罚,还没完,其他的就属于大人之间的事了。 这次事情闹得不小,连clara夫人都从兰宫回国。 一听说朝朝被小孩打了,老公爵差点没昏过去,要不是clara拦住,他一定会来b市。 “奶奶,我没事了。”朝朝窝在clara怀里,小手扯了扯她的裙摆,强调道,“真的不疼。” clara揉了揉他的小脑瓜,“即使现在不疼,刚受伤那会儿肯定也很疼啊,这件事都怪leon,我早说让你和初宜去兰宫的。” 朝朝没说话。 他虽然很喜欢奶奶,但更愿意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徐愉也很生气,特别是当那几个小孩的家长到幼儿园闹的时候。 园长办公室吵吵闹闹,几对家长揪着园长不放,让他给小孩复园。 这家幼儿园虽然不是国际幼儿园,但各方面资源都不输国际幼儿园。 入学资格也相当苛刻,他们当然不想放过这么好的一个平台。 园长面无表情,“找我没用,你们这次惹到一个大人物。” “什么嘛,不就是打架嘛,我了解过那小孩家庭,小有资产,也不算太有权有势吗?” “就是嘛,就是小孩子之间的打打闹闹,没这么严重。” 几对家长七嘴八舌,恨不得能说出花来。 这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既然没关系,那让我也把你们的小孩打一顿怎么样?” 徐愉踩着一双银色高跟鞋走进来,目光扫了眼屋子里的家长。 “你是那小孩妈妈吧?就是小孩之间的打打闹闹,你们家至于闹这么大吗?” “小孩不懂事也就算了,你们家长也不懂事,我们不找你们要精神损失费就已经很好了。” “我们家那孩子脸都破相了,我不也没说什么嘛,这个年龄的小孩都比较爱玩,家长玩不起可就没什么意思了。” 话落,这女人忽然被徐愉带来的保镖扇了一巴掌。 脸顿时歪到一边,恼羞成怒,“你神经病啊?” 徐愉冷笑,把她的话还给她,“怎么?你玩不起!” “你……” 这时候,有男人认出徐愉的身份,顿时被吓得腿软。 这位好像是三爷的老婆。 那被打的小孩就是三爷的儿子。 完了! 半小时后,徐愉离开幼儿园。 拉开一辆黑色卡宴的副驾驶车门坐进去,抱住霍庭森的脖子亲他一口。 “真解气。” 还是自己动手比较爽。 霍庭森没着急离开,捏着她的手腕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确认没受伤才放心。 “下次让保镖来,打人也很累。” 霍庭森说道,发动汽车。 徐愉靠在副驾驶,拧开一瓶气泡水喝,“不行,我不亲自打心里这口气下不去,那几个小孩要不是还小,我连他们一起打。” 其实这件事的起因也很简单,韩佩儿一直对上次的事不服气,所以在家里有意无意说一些徐愉的坏话。 一来二去,她姐家的小孩就听到了。 偏偏这小孩也不是个善茬,于是就引发了这件事。 当晚,b市几家中级产业忽然破产,并且有人有意把消息压下去,算不得一件小事,却没引起多少波澜。 几天后,韩佩儿忽然被封杀,大好前途彻底没了。 没人知道她到底惹了谁,但几乎人人都明白,封杀她的人肯定权势滔天。 ~ 小十七满月宴那天,霍顾两家的小孩都凑到一起。 依旧是阳盛阴衰。 无论是霍家一族还是顾家一族,都是男孩多于女孩。 徐愉对此很头疼。 她想再生一个美美的小姑娘。 可惜霍庭森这狗男人说什么也不配合。 和霍忍冬聊天时,徐愉谈到沈峥当初要结扎这件事。 霍忍冬笑了,“他不敢,我会生气的。” 一个孩子怎么够? 至少要凑成一个“好”吧。 “闻叔,你行不行啊?沈叔叔和舅舅都有孩子了,你有女朋友吗?” 霍惊揶揄地朝闻戾眨眨眼。 “……” 小屁孩,专门往他伤口上撒盐。 宴会结束,霍庭森在回家的路上接到医院电话。 老爷子病危。 霍家爷爷在3月12号出了一场车祸,虽然保住了命,但这一个多月一直在重症监护室。 霍庭森和徐愉都清楚,老人家大限将至。 到了医院,夫妻俩赶到手术室门口。 护士让霍庭森签一份病危通知书。 徐愉看到他签字时手是颤抖的。 第325章 别辜负她 老爷子最终还是没有见到新一天初升的太阳,离开前只来得及艰难地和霍庭森说一句话。 “别……别辜负她。” 老人家似乎还想和徐愉说点什么,但没有时间了。 医生宣布霍老先生在黎明四点十八分五十九秒去世。 徐愉比霍庭森更难接受这件事。 在她人生中,霍爷爷是给她二次生命的人。 十八岁那年如果没有爷爷,她早就死了。 老爷子下葬几天后,徐愉仍旧走不出来。 她没再去上班,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半梦半醒间总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 这些梦没有逻辑,没有顺序,就像是一帧帧电影片段在她脑海里闪动。 她想起那年在医院里第一次见老爷子,听到一道温和慈祥的声音。 “这丫头我带走了……” “我老头子还偏偏不信命,什么死不死的,别说这种话,不吉利。” 后来又梦见老宅那棵枫树,梦见红色枫叶。 又听到很多嘈杂声音。 四面八方都有声音,像无数只大网把徐愉拢住,让她没有一点喘息的机会。 “你还配做一个母亲吗?” “孟蓝英,即使这姑娘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也用不着这么狠心吧!你和他究竟有什么仇什么怨?” “我就是不喜欢她。” “我看见陈黛的女儿就讨厌,让她受一辈子苦!” …… “徐愉!” 熟悉声音遁入耳蜗,徐愉猛地惊醒。 入目便是卧室装修精致的天花板,淡淡熏香萦绕鼻尖,徐愉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把视线落在霍庭森身上。 “吓死我了。”霍庭森低身把她搂进怀里,微凉薄唇吻了吻她的鬓角。 徐愉喘了几口气,抬手拍了拍男人宽阔的后背,“我没事,就是做了噩梦。” 霍庭森似乎因为这句话松了口气,把她抱进怀里坐在床上。 干净的指尖揉了揉她干净顺滑的发丝,道:“别难过了,好吗?你这个样子,爷爷如果知道,会担心的。” 自从老爷子去世,这姑娘就跟丢了魂似的,昨天晚上还吐了。 再这样下去,恐怕她身体会吃不消。 徐愉把下巴伏在他肩膀上,点头,“好。” 她忽然想起梦里的声音。 皱了皱眉说,“老公,我想见见孟蓝英。” 她好像知道为什么她当初会忽然重病不起。 徐愉睡了三天,当天晚上就去找孟蓝英。 找到她住的公寓,敲开门,徐愉差点被吓了一跳。 孟蓝英穿着一件墨绿色旗袍,脸瘦得像鬼一样,憔悴得没个人样。 看来徐氏这次是真完了。 “你来干什么?”孟蓝英表情不善。 也对,从小到大,徐愉几乎没得到过她的好脸色。 徐愉抬手摘掉脸上的墨镜,“我不是来落井下石,而是来问一些事情。” 孟蓝英也不管她要问什么,就说了句我不知道,然后一扬手要关上房门。 但没成功,被徐愉带来的保镖挡住了。 几分钟后,徐愉和孟蓝英分别坐在沙发上。 徐愉单刀直入,“孟蓝英,我十八岁那年忽然重病,是不是你搞的鬼?” “听不懂。” “你别装傻,如果我没猜错,从小到大你让我喝的补汤根本不是正经玩意吧?” 这次孟蓝英眼神明显慌乱一下。 但她很快恢复正常,“不是正经玩意是什么?我又不会喂你毒药!” 一说完,她就察觉到不妥,连忙抬手捂住嘴。 但已经太迟了。 徐愉全都明白了。 第231章 原来过去这么多年,她一直在被孟蓝英喂毒。 怪不得一向身体很好的她会忽然重病,还被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 徐愉指尖颤抖,拼尽全力控制住自己快要崩溃的情绪。 “为什么?孟蓝英,我就算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可我们相处了这么多年,你难道就对我一点亲情都没有吗?” 孟蓝英现在也快崩溃,她眼睛猩红瞪着徐愉,几乎发疯似的吼出去。 “当然没有,我怎么会对你产生亲情,你是陈黛和鹿山青的女儿,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好过。我也不想隐瞒了,你根本不是我捡来的,是我亲手把你从鹿岛偷出来。 你知不知道我当初多羡慕你,鹿岛小公主,一出生就拥有荣华富贵,权势滔天,而我什么都没有,凭什么?凭什么你这么好命而我这么命苦!” 真相赤裸裸摊开。 徐愉全身都在发抖。 她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有想过这个原因。 原来出身也是原罪。 …… 南山公馆。 霍庭森今天下班晚,回家就已经十点了。 小孩子还没睡,姿势一样盘着小脚丫坐在落地窗前望着。 像两块望夫石。 “怎么还不睡?”霍庭森走过去把俩孩子拎起来。 初初立刻两只小手抱住他的腿,仰着头奶声奶气说,“爸爸,妈妈没回家。” “……”霍庭森顿了下,随即把孩子交给保姆拿着车钥匙离开。 一路上给徐愉打了几十个电话都没人接。 霍庭森愈发着急,就在他准备让鬼夜派出人手找时,徐愉忽然打来了。 一接通,霍庭森首先听见的是吵杂的音乐。 “喂喂喂,你谁呀?” “……”霍庭森气笑了。 很好,老公都不认识了。 欠收拾。 “在哪?” “啥?” 霍庭森忍着火气,“我问你现在在哪?” “哪啊?”那边似乎在问人,霍庭森隐约听见“南山酒吧”几个字。 当即调转车头去南山酒吧。 手机还在通话。 徐愉不知喝了多少,神志不清地说胡话。 “你睡,睡呀?” “你男人。” “男人?我可没有男人,你是不是坏人?” “少给我转移话题,你怎么把保镖甩掉了?” “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喂喂喂~” 霍庭森无奈,脚底加大油门。 “算了,和你这个醉鬼说不清楚,好好等着,我去接你,要是让别人占你便宜,回家腿打断。” “打断腿~呜呜呜呜,你好残忍。” …… 一到南山酒吧,霍庭森就看到趴在卡座上的女人。 旁边有个穿白西装的男人,看着徐愉一脸猥琐。 第326章 这场关于徐家的闹剧终于结束 霍庭森抱着徐愉离开酒吧时,经理点头哈腰跟在一旁。 “抱歉三爷,是我眼拙没看出是夫人,您放心,刚才那个男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敢对三爷老婆动心思,真是不想活了。 霍庭森没说什么,把徐愉塞进车里后,才回过头淡声道:“处理不好,你这家酒吧也别开了。” “是是是,三爷放心,保证让您满意。” …… 翌日。 徐愉醒来后的第一感觉。 痛。 全身像是被人拆了再重新组装过一样。 她忍不住痛出声,“老公,疼啊。” “该。” 回答她的是一道异常冷淡的声音。 徐愉立刻察觉到不对劲,抬眼看了眼霍庭森一眼,他侧躺着,好整以暇地盯着她,没有一点帮她揉揉的意思。 本来就疼,现在又被这狗男人凶,徐愉没忍住,眼泪一下子掉下来。 “你干什么啊?大清早凶什么凶啊!” “……” 她还委屈上了? 真是好样的。 见他依旧无动于衷,徐愉抽着鼻子拉了拉他的衣角,“快点,我腰疼。” 虽然还在生气,但霍庭森终究还是帮她揉了。 徐愉贴在他怀里,白嫩的手指,揉了揉男人长出胡茬的下巴,“你怎么了?我昨晚是不是干什么事惹你生气了?” “亏你还能想到这种可能。” 许是觉得她太委屈了,霍庭森接着放缓语气,“以后不许再一个人喝酒。” 徐愉虽然没印象自己昨晚到底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但这会儿直觉告诉她,要是不顺着霍庭森,她的下场会很惨。 于是忙不迭点头答应下。 “再一个人喝酒我是狗。” “……” 也没必要发毒誓。 — 霍庭森对昨晚徐愉和孟蓝英的聊天内容一清二楚。 他之前隐约猜到这种可能,但真正听到这些话从孟蓝英嘴里说出来,难免震惊。 二十多年前,徐愉毕竟只是一个孩子。 很难想象孟蓝英当初有多恶毒。 其实徐家之所以变成今天这副样子,不仅有徐中实的管理不行,还有鹿山青在暗处的推波助澜。 但徐家早已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即使没有鹿山青的推波助澜,破产也是迟早的事。 这个靠不义之财发展起来的企业本就不应该存在。 鹿山青本来不想让霍庭森插手这件事,但霍庭森做不到。 一想到徐愉昨晚那副颓废委屈的样子,他心里就一阵火气。 徐愉说的对,恶人还需要自己亲自上手收拾比较解气。 摇摇欲坠的徐家没坚持到两周就彻底完蛋。 孟蓝英被送进监狱,面临二十年的牢狱之灾。 徐中实作为帮凶也不能免罚。 这场关于徐家的闹剧终于结束。 徐愉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霍庭森为了安慰她,特意抽出一天时间带她和孩子去御水湾热闹热闹。 小十七快两个月了,早就褪掉刚生下来丑丑的样子,白白嫩嫩一只小团子,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抱抱这个小家伙。 他们刚到不久,御水湾的门铃又被摁响了。 霍忍冬去开门。 “怎么是你?沈峥哥哥不在家?” 来人是消失很久的楚雅萱。 这人翘着下巴,一副趾高气昂仿佛霍忍冬是小三的模样。 霍忍冬心里直觉没好事,忽然庆幸这时候沈峥在公司。 淡淡说了句,“他不在家。” 随即准备关上门。 “我必须要见到沈峥哥哥,我怀孕了!”楚雅萱忽然嚷嚷。 霍忍冬不甚在意,“你怀孕后沈峥有什么关系?楚小姐,说话前还请三思。” 楚雅萱哼了声,“不需要你对我指手画脚,我告诉你,我肚子里这个孩子是沈峥哥哥的,你做好给我让位的准备,沈峥哥哥一定会娶我的。” 这是爸爸给她出的主意,楚雅萱对这个主意的效果抱着很大期待。 听到这话,霍忍冬才抬起目光盯着她的脸认真看。 清淡的眸光似乎是判断她脑子是有病还是没病。 楚雅萱还以为霍忍冬不相信她怀孕,于是就从包里掏出一份孕检单拍到她怀里。 “宫内受孕,胚胎成活。” 霍忍冬看着这八个字,心里可笑。 楚雅萱玩这么低劣的手段,是多不相信她和沈峥之间的感情! “楚小姐,还请你认真对你的智商负责。” 霍忍冬把孕检单还给她,啪一声关上门。 一抬眸,就看到徐愉拿着一个小奶瓶站在客厅里。 霍忍冬朝她笑了笑,“没事,嫂子。” “有事!”徐愉当即放下奶瓶,走到门口重新拉开门。 楚雅萱还没走,以为开门的是霍忍冬,刚准备奚落两句,忽然对上一双陌生的瞳孔。 “你是谁?” 徐愉冷笑,“我是小六的娘家人。” 这几年早已被霍庭森惯坏了,徐愉怼起人来毫不留情,“怎么?以为我们家小六没娘家人啊!楚小姐是吧,你既然怀孕了就不要再作恶,给你肚子里的孩子积点德吧。” “你……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我才应该是沈峥哥哥的老婆,霍忍冬鸠占鹊巢,我只是拿回我应该有的东西。” 徐愉脸上露出嘲弄的笑,“真是有意思,沈峥又不是物件,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啊?” 说话间,徐愉朝她小腹上扫了眼,眼尾勾起一抹兴味,“这孩子来的大概也不是多干净吧。” 楚雅萱一瞬间脸颊通红,支支吾吾半天半天没说出话,最后捂着脸跑开了。 徐愉把门关上,挽着霍忍冬的胳膊回房间。 “什么人啊?沈峥又不是福利院,什么孩子都敢往他这推!” 霍忍冬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臂,“没事的,嫂子,楚雅萱就是个纸老虎,我还对付得了。” 第232章 “这种事应该沈峥来处理。”徐愉道,想着找时间要让霍庭森说说沈峥。 小六还是在坐月子呢,哪里经得住刚才那女人一天三四遍折腾? 没等徐愉找时间,沈峥就已经知道这件事。 他坐在办公室里,神情玩味,目光落在桌子上的孕检单上。 楚雅萱站在他面前哭得梨花带雨。 “沈峥哥哥,这可是我们的孩子,你一定要对我负责,不然……我可就活不下去了。” 第327章 这个孩子太干净了 闻言,沈峥笑了。 “想怎么死?” 他声音那么温柔,和这句话格格不入。 楚雅萱的哭声戛然而止,她不可置信地盯着面前这个男人,“沈峥哥哥,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为什么不能?” 沈峥站起身,话音一转,抬手把那张孕检单丢在她身上,“楚雅萱,你们楚家是不是一个个都是智障?使用这么下作的手段,是在侮辱我还是在侮辱你们自己?” 眼看事情败露,楚雅萱结结巴巴为自己辩解,“不是这样的,沈峥哥哥,你听我解释。” 沈峥根本不想看到她,抬手指了指门口,声音冷得仿佛结了层冰,“滚!回去告诉楚家,少给我使这些鬼把戏,有能耐就公开和我沈家为敌。” …… 南山公馆。 儿童房里,霍庭森哄睡朝朝,随即轻手轻脚掀开小家伙锁骨处的衣领。 梅花粉红,仿佛真的花瓣落在白嫩的皮肤上。 霍庭森盯着那个两朵小梅花看了许久,接着在心里沉沉地叹了口气。 忽然间,朝朝忽然睁开眼睛,霍庭森吓了一跳,连忙拍着哄他。 还以为是他把这小孩吵醒了。 但朝朝这次显然没有睡意。 小朋友拉着被子,眼巴巴地看着霍庭森,似乎纠结了好久才问,“爸爸,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曾祖父了?” “为什么这样问?”霍庭森神色不变,指尖温柔地摸了摸孩子软软的黑发。 朝朝拧了拧软软的唇,“因为曾祖父去世了,奶奶说过,人要是去世了,就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星星能看到我们,我们却看不到星星里的人。” 霍庭森和徐愉从没和孩子讲过死亡,他一直以为朝朝不懂这些。 可是怎么会呢? 在他“去世”那段时间,当初那个只有两岁的小小孩子就已经误打误撞接触到死亡。 霍庭森声音响起,在安静的儿童房里显得格外温柔。 “嗯,曾祖父变成星星了。他会永远在天上看着朝朝和初初妹妹一起长大。” 朝朝想了想,忽然从被窝里钻出来,钻进霍庭森怀里,认真地看着他,“爸爸,曾祖父住在星星里会开心吗?” “会的。” 死亡能让人忘记一切,怎么会不开心呢? 朝朝似乎是放心了,又钻进被窝里,自己拉好被子盖到下巴处,“我想让曾祖父开心。” 所以比起相见曾祖父,朝朝更愿意让曾祖父住在星星里永远开心。 霍庭森被小家伙触动了,他笑着揉了揉孩子的头发。 “朝朝,你永远是我的骄傲。” 一如他当初预料的,这个孩子和霍家格格不入。 他太干净了。 在黑暗中前行这么多年,霍庭森从没有见过像朝朝这样干净的孩子。 朝朝笑了下,声音软软的,“爸爸也是朝朝的骄傲,妈妈也是,初初也是。” 离开儿童房,霍庭森本打算再去隔壁看看初初,走到门口忽然脚步一顿,随即立刻摸出手机给鬼夜发暗号。 “保护许蝴蝶。” 接着,霍庭森推开房门,把初初从床上抱起来。 小姑娘睡得迷迷糊糊,被抱起来也没醒,在爸爸怀里找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霍庭森把初初送到朝朝的儿童房里,让刚刚出现的换酒守着两个小孩。 下一秒立刻去初初那间儿童房,只见刚才还空无一人的房间,现在正中央站了一个女人。 不是别人,正是金安雾。 “霍先生,好久不见。” 金安雾笑得轻松。 霍庭森双手抄兜靠在门口,微抬眉眼,唇角挑起一个冷冽的弧度,“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真的很会作死,” “……” 金安雾尴尬地笑笑,“只是想拿您妻子几滴血,霍先生未免太小气了吧。” 霍庭森表情很冷,听到这话一言不发。 仿佛早已看穿她的伪装。 金安雾干脆也不再掩饰,红唇上扬,笑起来不像个好人。 “霍先生,难道沈峥和霍家老爷子这两个人还不够吗?” 霍庭森瞳孔紧缩,但他克制住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你做的?” “当然,沈峥中的是我们先研制的一种病父,至于老爷子嘛,手下开车不小心撞到他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这女人搞的鬼。 霍庭森忍无可忍,立刻从背后抽出一把消音手枪对准她,恨得咬牙切齿,“金安雾,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这么想死,我成全你。” 金安雾只慌乱了一秒钟,随即盯着他笑得猖狂。 “新病毒十一号已经研制成功,霍先生,如果我今天被你杀了,月城那边的人立刻会把十一号大规模传播,十一号可比沈峥中的七号病毒厉害得多。” 话音刚落,霍庭森手中的消音枪被一把抢走,随即只听见金安雾闷哼一声。 徐愉颤抖着手,一枪打在金安雾腿上。 但她眼神坚定,洁白的贝齿气死地咬住嘴唇,眼眶早已泛红。 原来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她沈峥才会错过小六的孕期,因为她爷爷才去世。 眼泪喷涌而出,徐愉扔掉枪,走过去把金安雾拳打脚踢。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有什么仇冲我来,爷爷是无辜的,他是无辜的,你为什么?为什么?” 徐愉还记得金安雾不能死,她打了一会儿就倒在地上,捂着脸痛哭。 霍庭森把她抱出去的时候金安雾已经昏迷了,一张好看的脸蛋儿被徐愉打成猪头。 回到房间,徐愉还是一直哭。 “霍庭森,都怪我,要是我早点配合金安雾,爷爷就不会死,是我的错,爷爷是因为我才去世。” 眼看着她又要陷进自责里,霍庭森深呼吸口气,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一张泪脸。 “徐愉,你听话,不哭了。金安雾不是个好人,即使你配合她,也不见得她就会心慈手软,说不定你也会出事。 别怕,徐愉,别怕,我在你身边,什么都不要怕,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觉,好吗?” 徐愉哭着把自己埋进他怀里,“不行,我做不到,我一闭上眼就会想起爷爷,霍庭森,他……他本不该去世的,是我害了他。” 第328章 霍庭森的白月光 霍庭森无奈,徐愉如同一只在沼泽中扑腾的小猫,越陷越深。 霍庭森弯腰,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尽可能用声音安抚她,“徐愉,听话。” 最后徐愉是哭着哭着睡着的。 …… 医院。 来到金安雾的病房,霍庭森面无表情。 床上的女人还在昏迷,脸色苍白的样子看起来倒像个好人。 霍庭森冷冷地扯唇。 杀人当然要偿命。 不一会儿,山鬼悄无声息出现,走到病床旁边,快速把金安雾手指上的戒指摘下来。 霍庭森双手抄兜站在一旁,声音冰冷彻骨,“让她给爷爷道歉。” “是。” 次日,徐愉迷迷糊糊从睡梦中转醒,眼皮泛红,仅仅一个掀开眼皮的动作就让她眼眶发疼。 “妈妈,你终于醒了。” 耳边传来小孩软软的声音。 徐愉偏头看了看,映入眼帘的是两张白白嫩嫩的小脸。 初初撅起小嘴巴往徐愉脸上啵了一口,“妈妈,早安。” 徐愉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孩子的小脑瓜,“早安,宝宝。” 有两个孩子陪着,徐愉暂时没再陷入自责里。 吃完早饭,她才到想起今天家里缺了点什么。 霍庭森不在。 “朝朝,你知道爸爸在哪吗?”徐愉看向正在玩积木的小孩子。 朝朝点点头,“爸爸去老宅了。” 霍庭森忽然去老宅干什么? 徐愉拧了拧眉,之后又问莫叔和桐姨,才拼凑出原因。 霍庭森早已在华信架空霍博江,这就彻底断送二房继承家产的美梦。 如今老爷子也不在了,二房没什么顾忌,就来公馆闹了起来。 徐愉到老宅时,风平浪静,看不出来什么不对劲。 她走进主楼,没发现一个人。 正准备去香雪兰,一抬眸忽然看到孙雁。 “徐愉,你来找庭森吧?”这语气假里假气。 第233章 徐愉没回答,抬腿就走。 没走几步,背后传来声音。 “你以为你能永远坐稳霍太太的位置吗?实话告诉你,九年前,庭森有一个念念不忘的白月光,如果你不信,尽管可以问老爷子在世前身边的老管家,等他白月光出现,到那时候,徐愉,你一文不值。” 孙雁笑着说完。 她不能收拾霍庭森,总可以让他老婆不痛快吧。 徐愉顿住脚步,淡淡回头望她一眼,“那又怎么样?一个籍籍无名的白月光而已,你凭什么认为她能和霍太太相比?” “……” 怎么回事?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 这时候,徐愉不是应该愤怒吗? 丈夫有白月光,她就这么坦然接受了? 孙雁觉得奇怪,同时又不甘心,忍不住尖锐出声。 “为什么比不上?你难道不知道男人这一辈子就只会爱一个人,徐愉,我劝你不要太自负,霍庭森现在之所以宠着你,完全是因为他的白月光没有出现。 我结婚几十年,我比你更了解男人。” 徐愉冷冷笑了,“你说的这种男人是霍博江吧?” “……” 死丫头,牙尖嘴利。 霍庭森果然在香雪兰。 房间里安安静静,男人正躺在床上补觉。 徐愉没打扰他,自己一个人在香雪兰的小院子里溜达。 花丛里有一个秋千,看起来有点旧,却很干净。 徐愉坐上去,脚尖点地把自己轻轻晃起来。 扑面而来的微风吹乱她的头发。 其实徐愉对孙雁说的话不是完全没有感觉。 她爱霍庭森,当然对这个男人有占有欲。 可谁没有过去呢。 她十八岁还有一段情史呢,凭什么要求霍庭森的过去干干净净。 这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 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他们更幸福,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比幸福更重要的呢? 想通了这件事后,徐愉一身轻松。 她站在秋千上,双手紧紧抓着绳子把自己荡来荡去。 每一次扬起身体,都会掀起一阵微风。 徐愉喜欢温柔的风。 “小心点。” 这时候,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徐愉偏头望过去,一不留神,手忽然松了,身体一下子从秋千上飞出去。 霍庭森瞳孔一缩,立刻上前接住她。 徐愉还闭着眼,趴在他怀里缓缓劫后余生的那种感觉。 霍庭森心也平静不到哪去,沉声道:“下次不可以再站在秋千上。” “嗯嗯嗯。”徐愉连连点头。 还好有霍庭森接住她,不然她肯定会摔个脸朝地。 徐愉不敢再想。 “霍庭森,我听说二房今天去公馆闹了,你做了什么?”她问。 她很好奇霍庭森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让二房这么老实。 霍庭森半搂半抱和她一起走向别墅,“不过是说如果他们再闹,就把二房一家逐出老宅。” 徐愉眨了眨眼。 二房在公司本就被架空,如果这时候再被赶出老宅,显而易见他们的下场不会太好。 看来二房还是有点脑子。 不过一提起二房,徐愉不可避免想到已经过世的老爷子。 一想到这件事,她所有的轻松都消失殆尽。 心中只剩下无数自责。 “老……老公,我们去看看爷爷吧。” 徐愉支支吾吾,话里话外满是自责。 霍庭森闻言,拧了拧眉,生怕她再像昨晚那样钻进牛角尖。 他转过身,和她面对面,低垂着眸认真看着她,“徐愉,如果你把错全部揽到自己身上,那么用什么理由来收拾那些坏人?” “我……”徐愉低着头。 霍庭森叹了口气,把她搂进怀里。 “好了,别再自责了,有些事情和命运挂钩,就算我们能事先预知,依然逃不掉。” “我们能做的就是替爷爷报仇,沉浸在自责中无济于事。” …… 他们从墓园去医院。 金安雾已经苏醒。 “你们考虑得怎么样?”她问,语调高傲,感觉自己像个女王似的。 徐愉捏紧手指,要不是这女人手里有十一号病毒,她真想上去抽死她。 霍庭森冷笑一声,“注意你的态度,这不是在月城,这是在b市。” 金安雾被噎了下,随即立刻反驳,“那又怎么样?别忘我我手里有十一号病毒,你老婆打伤我,我能原谅她已经很给霍先生面子。” 第329章 徐愉知道血液真相 徐愉再也忍不住,朝金安雾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爷爷已经去世了,沈峥也中过毒,这些还不够吗?是不是毁灭全人类你才甘心?” 金安雾没想到她会忽然爆发,但也就愣了一秒钟,随即挑唇反驳,“这都是因为你,徐愉,如果你当初肯配合我,也不会造就如今这副局面。” “说起来,徐愉,这都是你的功劳呢。” 金安雾笑着,眼神却比恶魔还要可怕。 忽然,霍庭森冷声呵斥,“闭嘴,我警告你金安雾,你要再把我老婆惹哭,我保证你想要的什么都得不到。” 话落,霍庭森半搂半抱把徐愉带出病房。 他生怕徐愉自责,脑海中却忽然浮现出一抹异常可怕的猜想。 生物研究……十一号病毒……血液研究……许蝴蝶……徐愉…… 霍庭森忽然神色一怔,想起神明曾经说过的话,顿时脊背发凉。 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这种可能。 离开医院,他们一起坐上一辆黑色豪车,徐愉忽然偏头看向霍庭森。 吸了口气,带着从未有过的勇气,“老公,我也许知道金安雾要我的血做什么。” 听到这话,霍庭森显得并不惊讶,只是目光有些复杂。 如果徐愉此刻心没有那么乱,她一定可以看出霍庭森的奇怪之处。 徐愉深呼出口气,抬手抓住男人温热的大手,继续说,“你还记得爷爷出车祸那天吗?那天我和爷爷一起去医院,半路上,我的手被一些医疗器械弄破了,流很多血,其中有一些血落在爷爷手上。 我还记得那天医生说的话,他说其实在路上爷爷就已经没了心跳,后来到医院的时候,心跳又奇迹般地恢复。 还有你受伤那次,我的血滴在你手上,然后你就醒过来。而原本桃医生说过,你至少要再昏迷一个月。 霍庭森,那天我起得很早,去花园找一片枯叶,我把我的血滴在枯叶上,枯叶立刻如起死回生般变成一片新鲜的绿叶。 我很不想承认,但这一切都在告诉我,我的血有特殊能力。 金安雾之所以想用我的血做研究,可能就是因为她看中了这项特殊能力,只是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 霍庭森没心情去想金安雾是怎么知道的,他只想让徐愉永远不知道这件事。 可是太迟了。 “徐愉,你听我说。”霍庭森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拢起她耳边的碎发,“我一直不希望你知道这件事,恐怕给你造成负担,但如今事情显然超出我的预想。我现在不想再隐瞒你,隐瞒也没有多少意义了。 你和许蝴蝶都是有特殊能力的人,所以金安雾才会对你们的血这么感兴趣。金安雾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为了你的安全,现在我要改变计划,我们现在回家,你和朝朝初初一起去兰宫,外祖父最近很想你们,国内的事让我来解决,好吗?” 徐愉没想到霍庭森竟然早就知道这件事。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不好。” 她说,“霍庭森,我不想再当胆小鬼了,况且,金安雾是个不择手段的女人,如果我走了,她肯定会传播十一号病毒。” 霍庭森皱眉,“徐愉,你听点话。” “这话你留着和初初说吧,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 老婆不听话怎么办? 在线等。 回南山公馆的路上,霍庭森一直在劝徐愉,企图让这姑娘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但徐愉的关注点却有点奇怪。 “老公,你说我为什么有这种特殊能力?难道是因为上帝比较喜欢我?” “……” “还有,老公你知道蝴蝶妹妹的特殊能力是什么吗?” “……” “老公老公老公,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说话?” “……” 徐愉看着他,眼尾耷拉着,白皙的手指捏着他的衣角晃了晃,“别生气嘛,我真的不想事事都缩在你身后。陪我说话吗?老公~” 霍庭森叹了口气,“徐愉,我没生气,我只是在担心你的安全。” 徐愉笑了笑,依偎在他怀里,“不是有你嘛?你在我身后,我什么都不怕。” 第234章 “你总是这样,仗着我对你心软为所欲为。”霍庭森揉了揉她的头发。 徐愉在他怀里蹭了蹭,“不能每次都把烂摊子留给你,那样你也太辛苦了。霍庭森,其实有这种特殊能力也挺好的,你如果受重伤,我可以保你一命。” 说完,她又立刻呸呸呸,“还是不要受伤的好。” 霍庭森唇角牵起一个很小的弧度,随即想到什么后,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 徐愉有特殊能力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因此金安雾知道这个消息的来源就显得格外重要。 他一向是一个谨慎的人,如果手下的人有二心,他能立刻察觉。 一回到南山公馆,霍庭森就开始调查这件事。 依靠鬼夜强大的关系网,不出半个小时,就查到金安雾的消息来源。 原来霍家私人医院的一个护士早就被金安雾收买。 这个被收买的护士本来任务是想办法窃取桃山的研究数据,没想到竟然阴差阳错注意到徐愉的血。 还真有戏剧性。 当天晚上,金安雾房间里忽然出现一小管血样,玻璃试管上贴着一个她熟悉的名字。 金安雾气得差点发疯,把病房里的东西全砸了。 她的人被霍庭森收拾,这不是明摆着在警告她! 本以为这场交易中主动权在她手中,没想到刚开始就被霍庭森轻而易举拿到主动权。 金安怎么不生气,她快疯了。 几乎是立刻,她给霍庭森打了个电话。 没人知道霍庭森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只见金安雾挂了电话,脸上扬起得意的微笑。 …… 南山公馆。 霍庭森正在帮两个小孩子收拾行李,他们要暂时去兰宫。 初初窝在徐愉怀里兴致不高。 “妈妈,你和爸爸不和我们一起去奶奶家吗?” 徐愉摸了摸孩子的小脑瓜,“爸爸妈妈还有事,不过爸爸妈妈答应你们,一有空就去奶奶家看你们。” 第330章 草莓饼干 霍庭森把两个小行李箱放好,随即又给两个小朋友一人一张黑卡。 “只是暂时住在奶奶家,等爸爸妈妈处理好国内的事,就把你们接回来。” 朝朝坐在大床上,仰着小脑袋,认真地盯着霍庭森,“爸爸要说话算话。” 霍庭森点头,“嗯,要不要拉勾?” “要。” 于是朝朝和初初轮流和霍庭森拉勾盖章。 就在霍庭森准备抱朝朝去洗澡时,房门被敲响。 桐姨站在门口,“三爷,夫人,老宅那边来人了,还把棠棠小姐送来了。” 徐愉拧眉,当即桐姨抱初初去洗澡,她下楼看看是怎么回事。 一到楼下,就看到棠棠小手抹着眼泪坐在沙发上。 小孩子看到徐愉后,立刻跑到她身边抱住她的腿,哭着说,“伯母,妈妈……不要我,爸爸……爸也不要我。” 孩子本来就说话不清楚,再加上抽抽噎噎徐愉很难听清她在说什么。 哄了她一会儿,才在送她来的家教老师嘴里了解到真相。 “自从徐家破产后,少奶奶经常和少爷吵架,说如果少爷当初肯帮忙,徐家绝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起初少爷还忍着,后来少奶奶念叨多了,少爷忍无可忍终于搬出去住。 少奶奶知道这件事后在家里闹了好几次,但少爷说什么也不回来。 今天少奶奶又在老宅闹,说什么少爷在外面有人了,二爷和二夫人觉得这件事简直荒谬绝伦,都不想搭理她,最后少奶奶就把怨气全撒到棠棠小姐身上。 棠棠小姐身上的淤青就是少奶奶打出来的,夫人,我只是个家教老师,本不应该管这些事,但棠棠小姐毕竟只是一个还不到三岁的孩子,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如果不是一个佣人偷偷告诉我夫人可以帮助棠棠小姐,我也不知道要来这里寻求帮助。” 听了家教老师说的话,徐愉立刻撸起棠棠的衣服,果然,白白嫩嫩的小胳膊上青一片紫一片。 容婶看了直摇头,棠棠小姐跟了这一对父母还真是不幸。 “这五少奶奶还真是的,都说虎毒不食子,她倒好,对自己的女儿真狠。” 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当一个母亲。 还好他们家小少爷和小小姐没有这样的父母。 徐愉没说话,随即让容婶给桃医生打电话让他来一趟。 她不确定棠棠是不是还有其他不显眼的伤势。 徐愉坐在沙发上,问棠棠吃饭了没有。 “还没有,伯母,我好饿。”棠棠回答。 徐愉抿了抿唇,“容婶,你找一个初初还没用过的新奶瓶,冲点奶粉让棠棠喝。” “好的,夫人。” 不一会儿,一瓶奶粉就被送到棠棠手里。 棠棠喝奶粉的时候,忽然从楼上传来一道奶声奶气又声嘶力竭的妈妈。 随即是,“爸爸抢我草莓饼干。” 这声音是初初的。 徐愉眼角一跳。 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初初刚刷过牙又要吃零食,霍庭森不让。 父女之情岌岌可危。 不一会儿,桐姨从楼上下来,证实了徐愉的猜想。 徐愉叹了口气,“桐姨,你先照看着棠棠,我去上楼看看小姑娘又在作什么妖。” 徐愉走后,棠棠恋恋不舍地看着她。 她好想当伯母的女儿。 伯母家很幸福,虽然伯伯板着脸很可怕,但棠棠就是觉得南山公馆很幸福。 不像她的家,爸爸妈妈除了吵架还是吵架。 妈妈生气的时候她还要挨打。 以前奶奶疼她,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奶奶和爷爷都对她爱搭不理。 桃山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压根没看到客厅有人,径直上楼冲进儿童房。 语气气冲冲的,“电话里说小孩受伤了,谁?初初还是朝朝?” 鬼知道他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有多急,鞋都穿反了。 房间里,霍庭森正在给朝朝擦头发,初初趴在床上啃草莓饼干。 徐愉失笑,“桃医生,不是初初和朝朝,是棠棠。” “棠棠?谁?你们又生一个!!” “……” 滚! 几分钟后,桃山收起听诊器,“只是有些外伤,其他地方一切正常。” 随即桃山把一瓶小药膏放在桌子上,“一天两遍,早晚涂,很快就能好。” 他心里唏嘘,这位母亲下手还真是狠,可能是指甲太长,掐得小孩有些地方都见血了。 “谢谢桃叔叔。”棠棠小心翼翼道谢。 桃山揉了揉小孩的头发,“不用谢。” 棠棠顿时又多了一个喜欢南山公馆的理由。 这里的医生叔叔也很好。 随即,桃山又上楼挨个亲了俩小孩一口才离开。 晚上,棠棠留宿在南山公馆。 她和初初一起睡。 初初的房间是粉色系装修,粉色帷幔的公主床,粉色梳妆台,淡粉色窗帘,粉白色地毯…… 一切都很用心。 虽然棠棠的房间也很豪华,可她就是喜欢初初的房间。 霍庭森对这孩子说不上讨厌,倒也没有多热情。 讲完一个故事,初初睡着了。 但棠棠还没睡,霍庭森扫了孩子一眼问,“还想听什么?” 棠棠咬了咬唇,“乌……乌木马。” “嗯。” 霍庭森又念一个故事,这次没念完,棠棠就睡着了。 收起故事书,霍庭森帮她们俩盖好被子,随即低头亲了亲初初的小脑瓜。 走进书房,霍庭森沉着脸给霍淮书打电话。 电话却是一个女人接的。 “喂~谁呀?” “淮……霍总!” 都是过来人,霍庭森一听就明白他们在干什么。 当即冷了声音,“让霍淮书给我接电话!” 那边开着免提,霍淮书顿时清醒了,立刻从床上爬起来拿着手机去阳台。 床上的女人满身香汗地趴着,半眯着眼喘气。 “三……三哥,你有事吗?”霍淮书不无心虚地问。 霍庭森冷笑一声,“霍淮书,你还真是给霍家长脸,你女儿在我家,明天早上把她接走。” 说完,挂了电话。 霍淮书低骂一声,忙不迭给徐贝希打电话,一接通,就没好气质问。 “你怎么让棠棠去三哥那了!徐贝希,你别告诉我你连个孩子都看不好?” 第331章 会哭的孩子不一定有糖吃 徐贝希在那边没好气,“霍淮书,你是不是又在那个女人床上?” “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别给我转移话题,明天去南山公馆把棠棠接回去。” “接她干什么?反正老爷子已经去世了。” 棠棠本来就是她用来讨好老爷子的工具,如今老爷子去世,这孩子自然也没什么用了。 第235章 再说,她一直不怎么喜欢棠棠这个孩子,长相没有徐愉女儿漂亮,还特别笨,学个钢琴教几百遍都不会。 “疯子!” 霍淮书骂了一句,懒得再和她说话,立刻挂了电话去打孙雁电话。 告诉孙雁让她明天去接棠棠。 第二天一早,孙雁就给霍淮书发来信息。 说是棠棠不回家,非要在南山公馆。 怎么劝都没用。 其实孙雁现在也没什么心思带小孩,干脆就把棠棠扔南山公馆了。 她刚开始觉得棠棠还挺可爱,但今天看到她和徐愉的女儿站在一起,差距一下子拉出来了。 初初那孩子其实更像兰宫那边,有气质…… 南山公馆。 “哥哥,你……你能不能陪我玩?” 棠棠小心翼翼拉着朝朝的衣角,巴巴地望着他。 眼看着哥哥要走,棠棠不舍得。 朝朝让她松开他的衣服,“抱歉棠棠,奶奶来接我和初初了,我们要走了,再见。” 说完,朝朝便和佣人一起去楼下。 棠棠站在原地抿了抿唇,眼眶发红,一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 此刻楼下,clara自从知道两个小朋友要去兰宫住,就没有一刻不开心。 “宝贝们,你们曾外祖父昨天还在念叨你们俩,我来的时候没告诉他干什么,现在我们一起回去,曾外祖父一定会很开心。” clara亲了亲两个小孩,随即让他们和爸爸妈妈告别。 “爸爸妈妈,你们记得要想初初和哥哥哦。” 小姑娘恋恋不舍地亲了亲徐愉和霍庭森。 霍庭森揉了揉她的小脑瓜,声音温柔,“会想的,倒是初初别乐不思蜀,玩得不想回家咯。” “我才不会。” 初初气鼓鼓的,两个鼓起来的小腮帮可爱极了。 徐愉伸手戳了戳,“好了初初不生气,爸爸妈妈会记得想你和哥哥,初初和哥哥也要记得想爸爸妈妈哦。” 就在clara带着两个小朋友准备去机场的时候,忽然楼上传来一阵爆哭。 是棠棠在哭。 桐姨上楼把棠棠抱下来。 小孩子立刻冲进徐愉怀里,哭哭啼啼地说:“呜呜呜,伯母,我不想和初初还有哥哥分开,我不要……呜呜呜呜,我不要,不要分开。” 整个客厅里都是棠棠尖锐的哭声。 霍庭森皱了皱眉。 徐愉也没想到棠棠会忽然爆哭。 她哄了一会儿,但没有任何效果。 “呜呜呜,伯母,我要和妹妹哥哥在一起,我不要自己一个人,爸爸妈妈不要我,哥哥是不是也不要我,呜呜呜呜,棠棠好可怜,棠棠是个没人要的小孩。” clara不知道这个小孩是谁,徐愉向她解释一番。 “算了,不过一个孩子,让她和我一起去兰宫吧。” 棠棠立刻不哭了,抱着clara叫奶奶。 霍庭森拧眉,“clara,您……” “没事。”clara知道他想说什么,笑着说,“别担心,一个小孩子,我还搞得定。” 温莎古堡这么多亡命之徒她都不害怕,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孩子? 况且,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心机。 飞机当晚在兰宫停机坪落地。 老公爵一早就由佣人陪着在等两个小曾外孙来。 “曾外祖父。” 朝朝很喜欢老公爵,其中一个原因是因为他们有相同的瞳孔颜色。 老公爵把朝朝抱起来晃了晃,“宝贝儿,长高了。” 朝朝抿着软软的嘴唇笑了笑,然后搂着老公爵的脖子亲了亲老人家。 等小孩子把时差倒过来后,clara才带他们出去玩。 他们在一家小餐厅吃下午茶。 餐厅虽然不大,但装修很漂亮,桌子都摆在外面,浅浅微风吹来,让人心旷神怡。 初初垫着两条小手臂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棠棠坐在朝朝另一边,她一边吃小蛋糕一边偷偷看初初,似乎是在确定她到底睡着了没有。 “哥哥,我想吃你的吐司。”棠棠说。 “好。” 朝朝的吐司给她。 棠棠开心地笑了。 她心里觉得哥哥还是非常喜欢她的,就像喜欢初初一样喜欢。 但是棠棠觉得这样还不够,要是哥哥能够不喜欢初初,只喜欢棠棠该多好啊。 棠棠咬着吐司在心里叹气。 她好喜欢伯母的家。 哪里都好,还能出国旅游。 爸爸妈妈就从来不带她出国旅游。 棠棠又叹了口气。 这时候,她忽然看到初初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把小脑袋瓜拱进朝朝哥哥怀里撒娇。 小姑娘的声音委屈巴巴,“哥哥,我想妈妈,妈妈不会已经把初初忘了吧?” “不会的。”朝朝安慰她,随即往初初嘴巴里塞了一颗糖,“不要胡思乱想。” 初初点点头。 含糊不清地说好。 棠棠见状,拉了拉朝朝的衣服,“哥哥,我也想吃糖。” 朝朝摸了摸口袋,“没有了。” “……” 棠棠不开心,瘪瘪嘴开始抹眼泪。 clara看了眼正在哭的小孩,眼神复杂地拧了拧眉。 谁教她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兰宫可没有这套规矩。 这样的坏毛病如果不改正,以后不知道会酿成多少错事。 因此想了想,clara还是没把糖果给棠棠。 晚上,依旧是初初和棠棠一个房间。 这是棠棠要求的。 clara心想姐妹俩睡一个房间也没什么不好,于是就同意了。 夜色浓重。 女佣离开后,棠棠把被子掀开,偏头望了望初初,“初初,你睡着了吗?” 初初早就睡着了,睡梦中根没听到棠棠这句话。 小姑娘抱着可爱的小白鹅玩偶,穿着一身乳白色的小睡衣,睡得香香的。 第二天一早,兰宫客厅里就响起哼哼唧唧的呜咽声。 第332章 初初生病 初初感冒了,一大早就把小脸哭得红红的。 clara心疼地抱着孩子,身边一个女佣战战兢兢地跪着。 clara没好气地朝她吼,“你怎么看孩子的?我对你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初初生病,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clara用d语吼出来的。 跪着的女佣是昨晚负责照顾初初的人。 女佣眼眶发红,眼泪打转,“夫人,我昨天有好好照顾初初小姐,昨天我把初初小姐哄睡离开后给小姐盖好被子了,两个小时后我去查看,小小姐把被子踹开了,我没想到就两个小时而已能让小小姐受凉。” clara现在气头上,听了女佣的话恢复些理智。 小孩蹬被子是正常现象,这件事怪不得别人。 不一会儿,家庭医生过来。 好在初初感冒得不严重,吃点药睡一觉就好了。 clara守着初初的时候,棠棠怯生生地来到她身边,小手拉了拉她的裙摆,“漂亮奶奶,初初怎么了?” “小感冒,很快就好了。”clara看她一眼,回答, 棠棠点点头,然后趴在床边巴巴地望着初初。 clara深深地望了眼棠棠,在心里叹了口气。 初初睡相一直很好,怎么可能蹬被子? 况且昨天晚上房间的窗户被打开,风口刚好对准初初的枕头,风一吹,小姑娘怎么可能不感冒。 clara看着这个孩子,想教育她,但话到嘴边却没说出。 她又不是她父母,没什么资格教育她。 这天之后,clara找一个女佣陪棠棠睡,让初初和朝朝一起睡。 后来几天,初初再也没踹过被子。 棠棠也可能知道自己闯祸了,后面几天老实许多。 …… 国内。 两个小朋友离开后的第二天,霍庭森和徐愉决定启程去月城。 金安雾的计划没有表面这么简单,他们必须要弄个清楚。 出发这天,忽然一位霍庭森和徐愉都熟悉的人来到南山公馆。 宋有思一进来就开门见山:“庭森,徐愉,你们要去月城?” “是,有什么事吗?”徐愉问。 “有事,还很姓重要。” 宋有思表情严肃,“我们宋家以前和月城有过合作,那次合作,宋家损失惨重,无论是在金钱还是在人力方面,从此我父亲就下令,所有宋家人以后再也不许和月城合作。 我知道我拦不住你们,但是金安雾那个女人一定不是个好人,我知道我这样说有些武断,但谨慎点总没错,希望你们万事小心。” 徐愉点点头,“谢谢,有思。” “不必言谢。”宋有思抿了抿唇,似乎还有话要说,她犹豫几秒钟,随即一咬牙说出来。 “庭森,如果你在月城遇见一个叫宋彻的人,尽量告诉他让他回家。” 第236章 闻言,霍庭森拧眉,他脑海中隐隐约约有个猜想,“宋彻是你哥哥?” 宋有思点头,“是,宋彻是我同父同母的龙凤胎哥哥,七年前宋彻凭空消失,从此杳无音信,任凭我们怎么找,就是找不到宋彻,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徐愉没想到宋有思竟然还有这样的过往。 试想一下,如果鹿椿失踪七年,她肯定受不了。 “你有你哥哥的照片吗?”徐愉看着她问。 “有。”宋有思立刻掏出手机,找到一张不太清晰的照片让徐愉和霍庭森看。 仅仅一眼,徐愉就大为震惊。 照片上的男人和金安雾以前从月城派来说服她的一个眼神至少有9.9分神似。 这到底怎么回事? 徐愉心里有很多疑惑,但她没有当着宋有思的面说出来。 在她离开后,和霍庭森说起这件事。 霍庭森扯了扯唇角,脸上露出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笑容,“看来我们必须要去一趟月城了。” 看看金安雾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 月城是一个临海小城市,虽然城市规模不大,但旅游业很发达。 网红景点也不少。 夫妻俩在酒店休息一天,第二天就去金安雾的别墅。 金安雾的别墅依山傍海,风景优雅,空气清新。 “霍先生,霍太太,欢迎。” 金安雾一身红色长裙,捏着酒杯朝他们敬酒。 她右手中指上戴着一枚复古玫瑰戒指。 徐愉认出来了,这枚戒指和以前寄给她的戒指一模一样。 这就让她更加好奇,金安雾到底想用她的血干什么,不惜可以把月城城主的位置让位他人。 一番客套后,徐愉放下酒杯,目光直直地盯着金安雾,“金城主,你既然要我的血,我总得知道你想干什么,不然我绝对不会配合。” 提到这个话题,金安雾眼底掠过一抹慌乱,不过很快就被笑意代替。 “霍太太,你们是客人,这件事是我月城的秘密,自然不可能告诉你,但我向你保证,只要你乖乖配合,最后一定不会后悔,甚至会反过来感谢我。” 金安雾语气自信,说完慢条斯理地抿了口酒。 徐愉对此嗤之以鼻,想要她的血,又什么不肯告诉她,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么两全其美的事? 忽然“啪”一声。 霍庭森把酒杯重重放下,深邃的瞳孔裹着怒色。 凛冽的目光扫向金安雾,“金城主,既然求人,就拿出求人的姿态!” 他声音冰冷彻骨,连徐愉也被吓了一跳。 霍庭森好久都没有发脾气了。 忽然这么可怕,她有点不习惯呢。 离开城主别墅,霍庭森就接到鬼夜的信息。 【主子,我们发现月城各个区都有许多分散的研究基地,经确认,都是正常研究工作。】 徐愉凑上去看。 “研究基地?金城主还有一颗当科学家的心吗?”徐愉半开玩笑地说。 霍庭森皱着眉,神情严峻,“恐怕不是这么简单,这些研究所很可能是障眼法,真正的研究基地藏得很深。” 徐愉瘪瘪嘴,趴在男人有力的手臂上,“这个金安雾到底想干什么呀?好好当她的城主不好吗?非要搞这些反人类的东西。” 霍庭森沉默几秒,“徐愉,你要知道,人的野心永远不会满足。” 第333章 月城秘密 回到酒店,徐愉迫不及待给clara打视频电话。 她已经超过七十二小时没有见到他们家小朋友了。 视频接通,徐愉和clara聊几句后,镜头就转到初初和朝朝身上。 两个白嫩的小团子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看到电脑里的妈妈,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 初初从沙发上滑下来,坐着地毯趴在桌子上,两只小手捧着自己的小脸,小奶音委委屈屈的,“妈妈,你终于想起初初了,初初好想妈妈哦,想得花都谢了。” 徐愉被自家小闺女的甜言蜜语哄得心花怒放,如果不是隔着电脑屏幕,她真想把小姑娘亲亲抱抱举高高。 “抱歉啊,宝贝儿,妈妈这几天太忙了,这不一有时间就给我们家宝宝打电话,乖宝宝,原谅妈妈好不好?” 听到徐愉的话,初初捧着小脸笑得软软,“我也没有生妈妈的气啦,初初要告诉妈妈,和奶奶在一起的每一天初初都在想妈妈,妈妈也要想初初哦。” “嗯,每天都想我们家小宝贝。” 随即,霍庭森又给两个孩子说了会儿话。 挂了视频,徐愉才想起来棠棠。 刚才视频里没看到这个小姑娘。 于是徐愉给clara发微信问了问棠棠的情况。 【棠棠一切正常,和女佣一起在花园玩。】 随即clara现场拍了一张图片给徐愉。 照片中,棠棠正在和女佣一起玩花瓣,小脸上的笑容阳光耀眼。 徐愉:【辛苦妈妈了。】 clara:【没事,不过宝贝,这孩子毕竟有亲生父母,你和庭森不能一直让这个小姑娘和你们生活在一起。】 徐愉:【我知道妈妈。】 clara:【那就好,你和庭森去月城了?】 徐愉:【嗯。】 clara:【月城那个城主可不是什么好人,宝贝,你和庭森一定要万事小心,特别是离那个女城主远一点。】 徐愉蹙起秀气精致的眉心,总感觉clara话里有话。 【妈妈,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clara发了条语音过来。 【关于月城,妈妈确实知道一些你们不知道的事情。当初你爸爸还在世的时候,我们和月城的上上一任城主有过交集。那位城主好像叫金悦环,金悦环有一个哥哥叫金重钱。 月城的传统是城主位置传女不传男。金重钱是一个很有野心的男人,他想当城主,于是就想方设法把金悦环从城主位置上拉下来。 但金悦环能坐上城主位置必是有一定的能力,金重钱几次计划都没能成功。】 【后来金重钱恼羞成怒让人研究出一款新型病毒,名叫一号病毒,一号病毒传染力极强,仅仅半个月月城就沦陷一半。】 【金悦环也中病毒离世,于是金重钱理所应当成为新一任城主,他拿出疫苗解救月城,从此以后,不明真相的月城市民都以为金重钱是他们的救世主。】 【而金重钱也没有因此收手,他似乎沉迷上研究病毒,仅仅用二十年时间,就研究到五号病毒。】 【不仅如此,他更疯狂的是,为了一些见不得人的野心不择手段,他的研究所相当可怕。】 【你父亲曾经进去过月城真正的研究所,回来后,他彻夜不眠,第二天就计划着要毁掉金重钱的研究所,只不过计划还没实行,他就去世了。】 【对了,关于这个研究所,你父亲曾经留下过一些只言片语,就在他的文件夹里,我找到拍给你。】 徐愉迫不及待地等着clara的回应。 同时心里也更加忐忑。 看来月城这个地方比她想象得要更加可怕。 金安雾到底想干什么?她该不会把她父亲的变态和残忍继承了吧。 徐愉胡思乱想中,clara的消息到了。 徐愉连忙去浴室找到霍庭森和他一起看,一边看一边把刚才clara说的话告诉他。 clara发来的只是胡乱在文件上写下的一些连笔字。 ——金重钱死不足惜。 ——彻。 ——白日梦般的野心。 徐愉瞳孔缩了下,彻! 她第一时间想到宋彻。 但又不可能,宋彻是在七年前失踪,爸爸去月城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老公,你看出来爸爸想表达什么吗?” 徐愉晃了晃霍庭森的胳膊,眨巴眨巴一双乌黑的大眼睛。 霍庭森抬手把她搂进怀里,干净的指尖揉着她的头发,深邃的瞳孔微微眯起。 “宋彻一定在月城,并且在为金安雾做事。”霍庭森低头吻了吻妻子软软的唇,“如果我没猜错,金安雾就是金重钱的女儿,他们两个一定有相同的野心。” 徐愉皱眉。 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仿佛全部的事情乱成一团,没有一点头绪。 后面连续一个星期,他们都在和金安雾做一些没用的纠缠。 徐愉烦躁不已,但又不能和金安雾直接撕破脸。 没有一点线索,所有的事情仿佛都停滞不前。 这就是他们的现状。 直到一个人的出现,才骤然打破这种冰面。 鹿椿来了。 “姐姐。”机场大厅,鹿椿跑过去扑进徐愉怀里。 霍庭森帮她拎书包。 徐愉摸了摸小姑娘软软的头发,“小椿,你怎么来了?” “我来帮助姐姐啊。”鹿椿朝她眨眨眼,随即眉眼沉了沉,表情凝重许多,“蝴蝶又差点被绑走。” 第237章 “什么?”徐愉震惊。 她以为她既然来到月城,金安雾就不会再对许蝴蝶有行动。 这个臭女人。 不要脸。 “姐姐别担心,有霍北哥哥保护她。”鹿椿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严重了,于是放轻声音安慰徐愉。 回酒店的路上,鹿椿一直在问他们调查的怎么样。 霍庭森回答,“金安雾藏得太深,这件事恐怕一时半会没有什么进展。” 如今是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鹿椿抿了抿唇,看向霍庭森,语气认真。 “姐夫,我知道一条线索,应该对你们有用。” 霍庭森皱眉,凛冽的眉眼间裹上一层清冷。 神明说过的话还在耳边回荡。 他知道,这个世界留给鹿椿的时间不多了。 只是到那一天徐愉该怎么接受! 第334章 常青叶 根据鹿椿提供的地址,霍庭森第二天就找到一条重要线索。 酒店。 手工定制地毯被鲜血染红,一个身穿黑色休闲服的男人跪在地上。 男人单手捂着腹部伤口,额角和脖子上的青筋凸起,看起来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 霍庭森双腿交叠靠在沙发上,捏着手机正在接收桃山的信息。 一分钟前他把这个男人的照片发给桃山,让他看看这人是否做过整形手术。 霍庭森可不相信世界上能有毫无血缘关系的两个人长得这么像。 桃山速度很快:【三爷,没做过整形,这个男人生来就长这样。】 霍庭森拧眉,目光落在男人身上。 男人倏地吐出一口血,身体前倾,昏倒在地上。 霍庭森走过去,慢条斯理地戴上手套,拿起一旁的工具,亲自抽走这男人一管血。 …… 鹿椿很喜欢月城的风景。 她生在鹿岛,长在鹿岛。 喜欢自由,喜欢大海,喜欢绿野,喜欢风。 傍晚海边。 鹿椿穿着一条白色吊带裙,白嫩的脚丫子在细沙上踩来踩去。 裙摆是不规则设计,衣角蹁跹。 “姐姐,我忽然觉得我好幸福。”鹿椿小跑到徐愉身边,挽着她的胳膊把头放在徐愉肩膀上蹭了蹭。 徐愉揉了揉她的头发,她喜欢鹿椿这么开心的样子,“你会永远幸福的。” 鹿椿笑而不语。 她不贪心,曾经拥有过就够了。 回酒店,鹿椿睡得迷迷糊糊,徐愉扶着把她送回房间。 离开前指尖不小心勾到鹿椿放在床头柜上的包包。 几声“啪啦啪啦”,包里的东西撒了一地。 徐愉蹲下身把东西捡起来,把胡桃夹子小士兵装起来时候,忽然注意到包包上的一个平安福。 平安福被挂在包包上。 很多人大概第一反应是小女孩用来保平安用的。 但其实不是。 平安福双面刺绣很精致,一面左下角里用针线绣上“平安”两个小小的字,另一面右下角的小字是“沈湫。” 徐愉心口一窒,小椿竟然对沈湫…… 她急急忙忙把东西全部装进包里,随即心不在焉地快速离开。 如果徐愉再认真一点,她一定可以看到床头柜上的一张信纸。 上面写:春去秋来,愿他平平安安。 祝沈湫长命百岁,儿孙满堂。 …… “老公!”徐愉急匆匆推开房门。 套房里地毯已经被收拾干净,空气中点着雪中春信香薰。 但此刻房间里的两人都没心思品香。 看到霍庭森紧蹙的眉心,徐愉心口再次一窒,她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心情忐忑地问,“出什么事了吗?” 霍庭森原本正捏着手机在房间里踱步,徐愉进来后,他立刻把她搂进怀里。 大手温柔地扣着她的后颈,霍庭森的怀抱一直很温暖,可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徐愉觉得冷。 一种渗入到骨头里的冷。 徐愉早已没有刚才的勇气,她不敢开口,什么都不敢做。 近乎盲目地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里,永远静止。 这样那个近在耳边的噩耗她就永远不会知道。 “小湫回来了。” 霍庭森声音低沉,缓缓得像是在叙说一件稀疏平常的噩耗。 为国牺牲,是荣誉。 …… 徐愉好像从来不知道沈湫过去的事。 她遇见这个大男孩的时候,沈湫已经十七岁了。 徐愉对沈湫的第一印象就是矜贵。 他是沈家二公子,即使没有父母,但无论什么事都有沈峥这个哥哥顶着,所以他的日子无忧无虑。 很长一段时间,徐愉都觉得沈湫是一阵风。 他太潇洒,太自由了。 可到最后,他被永远困于一方小小天地。 这个打游戏很菜的少年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的小椿怎么办? 少女的喜欢胎死腹中。 — ☆ — 沈湫的骨灰葬在烈士陵园,他有遗言。 战友告诉沈峥:“他说,不要送花,送叶子,他喜欢常青叶。” 时间不多,他只来得及留下这一句话。 沈峥的葬礼很简单,来的全都是和沈家关系好的家族。 在场人人都为这样一位少年惋惜。 今天是他二十三岁生日。 风华正茂的年纪啊。 可惜了沈家小公子。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宾客离开后,沈峥独自站在墓碑前,暴雨中,他看着照片上的少年,似乎想通过这张小照片把曾经那个有血有肉的少年找出来。 沈湫从小就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小时候保姆照顾他,他不哭不闹,还会自己玩。 照顾他的保姆经常忐忑,生怕被雇主发现这小孩根本不用保姆来照顾,而导致她丢工作。 三岁那年,他开始有些调皮了。 小男孩喜欢挖泥鳅,小沈湫经常把挖到的小泥鳅仿佛献宝一般给他喜欢的人。 有时候是在沈峥的书包里,有时候是在沈爸爸的公文包里,还有时候是在沈妈妈的化妆台上。 家里人不喜欢他挖泥鳅,每次他把泥鳅分享给自己喜欢的人,逃不过要被揍一顿。 那时候小沈湫经常抹着眼泪问沈峥,“哥哥,泥鳅这么可爱,为什么爸爸妈妈都不喜欢?” 沈峥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他说:“不是爸爸妈妈不喜欢泥鳅,是泥鳅不喜欢爸爸妈妈,它们只喜欢沈小湫。” 小小的孩子破涕而笑,于是更加努力地挖泥鳅。 五岁那年,沈妈妈因为超负荷工作进医院。 那天碰巧家里的佣人放年假,家里只有小沈湫一个人。 那天没有人知道他怎么背着一小书包水果零食从沈宅到医院的。 当晚只有沈峥发现了这个小男孩幼小的脚底板上的水泡。 六岁那年,沈爸爸沈妈妈飞机失事,从此,那个喜欢挖泥鳅的小男孩再也没有爸爸妈妈了。 同年小男孩开始他人生中第一场打架。 他把班级里的一个小男孩牙齿打掉三颗。 那时十九岁的沈峥作为家长到学校时,小男孩低着头站在办公室,周围骂声一片。 老师在指责他,小朋友捏造事实诋毁他,学生家长对他人身攻击。 办公室那么多人,没有一个人安慰这个刚失去爸爸妈妈的孩子。 那天沈峥当了一个非常不称职的家长。 他把所有骂沈湫的老师家长全都记在心里,几天后让老师辞职,家长破产。 那是沈峥第一次心狠手辣,为了比他小十三岁的弟弟沈湫。 六岁以后,爱挖泥鳅的小男孩变了。 他不爱说话,总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最爱的小提琴也被他扔进池塘里。 好像没有人知道,沈湫非常有小提琴天赋。 他原来的梦想是当一位小提琴家的。 半个月后,小男孩重新挖小泥鳅,他笑了,仿佛已经忘掉过去。 但沈峥知道,小男孩没有忘记。 他只是看到哥哥为他担心的模样,他心疼哥哥,于是甘愿变成一个没心没肺的小少爷。 15岁,沈湫第一次有了人生的目标。 那晚,在中学路边摊上,沈湫吃着烧烤,扬起声音说:“哥,我以后想当兵,你必须支持我。” 那晚风很热,少年脸上的笑容让沈峥这辈子都忘不掉。 他知道沈湫为什么放弃小提琴。 因为他想放弃这个圈子里千篇一律的枯燥人生。 沈湫是清醒的,在上流社会的觥筹交错中,他从来没有迷失过。 六岁丧父丧母,他对沈湫,亦师,亦友,亦父。 暴雨越来越大,沈峥的呢喃显得含糊,“沈湫,一路走好,下辈子哥哥还会找到你。” 第238章 沈峥回到家,霍忍冬正准备出门,两人在玄关碰到。 他浑身湿漉漉,往日的矜贵如今只剩下狼狈。 “沈峥。”霍忍冬抱住他,“你别这样,小湫知道的话会不安心。” 沈峥点头,骨节分明的大手摸摸她的后脑勺,“我不会倒下,别担心。” 霍忍冬心里也不好受,沈湫还没抱抱小十七呢。 他一直那么想当小叔叔…… 沈峥洗完澡从浴室出来,霍忍冬恰好端着一碗姜汤进来。 她把汤递给他,“驱寒的。” 沈峥喝了,他在妻子额头上吻了下,“谢谢。”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她还陪在他身边。 霍忍冬怕沈峥陷入痛苦中,等他一喝完姜汤就把小十七抱给他。 她知道那种失去挚爱的感觉,曾经她一度绝望过想自杀。 霍忍冬不想失去沈峥,她尽最大努力修补他那颗破了洞的心脏。 不一会儿,有个不太机灵的佣人上来问二少爷的房间怎么处理。 闻言,沈峥眉眼间顿时生出一股戾气。 霍忍冬也蹙了蹙眉,冰冷的目光落在面前女人身上,“找陈叔主动辞职。” 佣人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惶恐地问,“先生,太太,请问你们要辞退我是因为我做错什么了?” “记住,无论沈湫是死是活,他永远是沈家的二公子,什么时候也轮不到你来落井下石。” 霍忍冬一直是个好脾气的人,如今这一番话说得相当不客气。 佣人也知道自己说错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知道这个时候再多说话就不是简单辞退这么简单,佣人连忙下楼。 霍忍冬转过身,踮起脚隔着孩子吻了吻沈峥的下巴,眨眨眼,浓黑的眸透亮透亮。 “沈峥,我会保护你,就像小怪兽保护公主那样。” 第335章 不要喜欢沈湫,不要喜欢一个没有未来的人 自从沈湫走了后,沈峥的情绪看起来很平。 他没有过度悲伤,也没有表现出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 他像是对命运屈服了,平静、被动地接受这件事。 霍忍冬原以为这样的情况会一直维持下去,直到这一天…… 这天阳光很好,霍忍冬抱着小十七下楼,金色的光线穿过大厅里透明的落地窗洒在棕色的木质地板上。 有几缕漏光掉在孩子白软的小脸颊上,小十七眨了眨眼,把自己往妈妈怀里塞了塞。 “太太,先生刚才打来电话说今天不回家吃早饭了,晚上下班再回来。”陈叔道。 霍忍冬点点头,同时皱起秀气的眉心。 这件事不正常。 沈峥的作息一直很规律,几乎每天准时准点下班,如果当晚不能回来睡公司,第二天一定会回来。 还有,他们两人之前一向是直接联系,从来没让管家在中间传过话。 “小十七,妈妈去找妈妈,你在家乖乖的。” 霍忍冬吃完早饭,往孩子怀里塞了个小小的恐龙玩偶,把小十七给保姆,随即离开。 她先去公司,沈峥的助理说沈先生不在公司。 不仅今天不在,昨天也不在。 沈先生说他有点累,给自己放两天假。 听到助理第一句话时,霍忍冬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立刻离开公司,先是让司机去了趟烈士陵园,没找到沈峥。 手机也关机。 霍忍冬心里那股子忐忑愈发明显,她握着手机的指尖不停颤抖。 摁了好几次,才拨通叶文心的电话。 叶文心在法国,现在估计还在睡梦中,哑声有些迷迷糊糊,“小六?” “是我,哥……沈峥不见了。” 霍忍冬全身颤抖,仿佛从地狱里钻出来的恐惧感像是潮水一般要把她吞没。 她从没有这般害怕过,即使在生小十七的手术台上,她也从未有过这种恐惧。 叶文心虽然人在法国,但他国内的势力也不容小觑。 半个小时后,霍忍冬亲自开车去一家高级私人俱乐部。 俱乐部名字——zq。 从外面看,俱乐部很冷清,走进去却是另一番格调。 类似复古氛围感清吧装修,来玩的人不多,场内挺安静的。 霍忍冬拿着沈峥的会员卡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二楼。 叶文心查不出来包厢号,霍忍冬只好一个包厢接着一个包厢找。 推开第五扇门,霍忍冬停住脚步。 和所有酒吧的高级包厢都不一样,这间包厢的装修很雅致,蓝金色现代轻奢装修风格。 很难想象这是一家酒吧包厢。 包厢没开灯,窗帘大大咧咧敞着,金色的阳光泄了一地。 沈峥坐在一个单人沙发上,侧脸对着门口,从霍忍冬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男人指尖上的香烟。 还有他面前大理石桌面上厚厚一层烟灰。 他这是抽了一天一夜? 不想要命了? 霍忍冬叹了口气,关上门走进去。 “沈峥。” 她喊了他一声,与此同时脚步已经来到他身边。 沈峥原本脑袋放空,只想用尼古拉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忽然听到一句熟悉的声音,他立刻灭了烟头,转过身,漆黑的眸底难得出现点慌乱的感觉。 “小六,你……” “不要!”霍忍冬忽然拔高声音叫了声,随即和沈峥一起坐在沙发上,抬手抱住他,侧脸贴在他的心口处。 他不好受。 她的声音听起来比他更难受。 “不要说话,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让我抱抱你。” 沈峥两条手臂仿佛无力般垂在身旁两侧,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 一会儿往左拽,一会儿往右拽,把他折磨得浑浑噩噩。 过了十分钟,沈峥滚了滚喉结,喉咙里沙哑的声音从干燥的唇瓣中滚出,“对不起。” 他似乎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坚强。 霍忍冬抿了抿唇,继续抱他,软软的手掌小心翼翼地拍着男人的后背。 她说:“不要道歉,沈峥,你没有错,什么错也没有。” 死的人是他弟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至亲。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连续两天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忽然慢慢被她抚平,沈峥闭了闭眼,把下巴搭在妻子瘦弱的肩头上。 原来,这么纤弱的一个女人也可以为他遮风挡雨。 沈峥低了低头,把鼻尖埋入霍忍冬颈窝里,随即双手紧紧扣着女人柔软的腰身。 霍忍冬也抱紧他,依旧温柔地抚拍他的后背。 像是在用这种办法,告诉他,沈峥在这个世界上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他还有妻子,还有一个可爱的小朋友。 他们都是他最坚实的依靠。 空气静谧,他们两人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直到霍忍冬感觉自己脖子上一片湿润。 “忍冬,我再也没有小湫了。” 他声音传来,低沉又悲悯。 是啊。 沈峥怎么会不爱沈湫呢?那是他唯一的弟弟。 是他过去几十年一直守护的一个小男孩。 手足连心,沈湫的离开差不多能要沈峥半条命。 …… …… 徐愉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件事告诉鹿椿。 如果不知道鹿椿喜欢沈湫,她可以把这件事轻而易举说出口。 但现在不行。 死去的是鹿椿喜欢的人,她不能这么残忍,让一个不满十八岁的小女孩就遭遇这样的悲恸。 徐愉做不到。 能瞒一天算一天吧。 既然早晚会知道,那就用尽全力让那个时刻再来得晚一些。 但徐愉不知道的是,沈湫的死亡,鹿椿早就知道了。 从几年前那个春天,沈湫第一次碰到她的常青叶,鹿椿就知道他的结局。 属于他的那片常青叶,从那个春天开始,就慢慢枯萎。 沈湫牺牲那天,叶子一下子枯了,变干,再也没有生命力。 他会去维和,然后为国牺牲,葬进烈士陵园。 最后,他的墓碑前会被人放一束深绿色的常青叶。 颜色不对,沈湫要的常青叶不是这种颜色。 鹿椿无数次想过要救沈湫,但是不可能。 她的尝试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这是沈湫的命数,是上帝早就给他写好的剧本,即使是神明,也无力改变。 她明明告诉过自己,不要喜欢沈湫,不要喜欢一个没有未来的人。 第336章 她的胡桃夹子小士兵 可爱情这件事总会让人措手不及。 她还是喜欢上这个少年,这个没有未来的少年。 她去梵净寺求来一个平安福,又在平安福上绣了“沈湫平安。” 鹿椿在用一种很幼稚甚至自欺欺人的方式安慰自己。 第239章 安慰自己梦里出现的那个画面在现实中永远不会发生。 …… 月城今晚的夜空很好看。 苍穹碧蓝碧蓝的,满缀星星,一轮弯月高高悬挂。 鹿椿推开阳台门,走进阳台。 她慢慢蹲下,双手抱着膝盖,扬起头看天空。 鹿椿的眼睛很漂亮,微微扬起的时候,眼尾随着仰头的弧度轻轻上扬,浓黑长睫慢颤几下,一双乌黑的眸中流光溢彩。 夜空倒映在她眼底,但她不开心。 因为沈湫,沈湫是个坏蛋。 不,沈湫也不全是个坏蛋。 至少……他有时候像个好人。 鹿椿双手托着脸,目光从一颗星星移到另一颗星星上。 听说人死后,灵魂会住在天上的星星里,从此日日夜夜看着留下来的人生活。 这么多星星,到底哪一颗是沈湫呢。 鹿椿目光专注,缓缓伸出手,在天空中胡乱比划几下。 ……找到了! 是月亮旁边最亮的那一颗。 它仿佛比任何一颗星星都亮,肯定是沈湫。 鹿椿看起来很开心,她双手下滑,抱住自己的膝盖,仰头看着天空的同时把下巴贴在膝盖上。 自言自语。 “沈湫,其实住在月亮爷爷身边也挺好的,那样就不会孤单了。” “沈湫,我长大了,不知道你发现了没。” “等我完成我来到这世界上最后的使命,我也要去星星里住。” “我去到星星后,当你的邻居好不好?” “沈枝意退学了,她那么好的一个女孩不应该是这个结局,我想帮帮她,你会支持我的吧。” “沈湫,其实你真的很不乖,你为什么非要去当兵呢,现在好了,死翘翘了。如果你活着,你肯定又要说,我的生命属于国家。” 说到最后,她声音越来越小。 “难道这个世界真的不公平吗?为什么你这么好的一个人会落个这样的结局?沈湫,如果你活着该多好。” “我长大了,可以谈恋爱了。” 徐愉推门进来时,鹿椿躺在阳台上的软垫上睡着了。 她蜷缩着身体,双臂交叉在身前,看样子是在紧紧抱着什么。 徐愉拿了条被子给她盖上,鹿椿动了动身子,怀里的东西掉出来。 鼓轮鼓轮滚到一个粉色的小花盆旁边。 徐愉捡起来,是一个胡桃夹子小士兵…… 第二天,血液检验结果出来。 之前那个和宋彻有9.9分像的男人和宋彻的基因竟然完全相同。 如果按照这个推论,dna相吻合的情况下,这个男人就是宋彻。 这怎么可能? 霍庭森拿着手机在房间里踱步,紧紧蹙着英挺的眉心,怎么可能呢。 世界上竟然有基因完全相同的两个人。 这太匪夷所思了。 金色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男人高大的身躯上,丝毫没有帮霍庭森驱散一丝一毫的阴霾。 “叮咚!” 手机提示音打破静谧。 桃山:【三爷,重大发现,这个叫金升的男人很可能是宋彻的克隆人。】 霍庭森皱着眉头看完这条信息,忽然房门被敲响,他以为是徐愉吃早餐回来了,于是走过去开门。 门开了,站在她他面前的不是徐愉,而是宋有思。 让霍庭森震惊的是,宋有思的变化。 她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v字领长袖,复古蓝牛仔裤,发丝微微凌乱,背着一个黑色的大链条包。 整个人有一种极其强烈的亢奋感,同时又呈现出一种缺少安全感的气质。 一看到霍庭森,宋有思询问的话脱口而出,“能让我看看那个男人吗?如果他是我哥哥,我能一眼认出来。” 同时,霍庭森手机蹦出来一条新消息。 他垂下眸看。 桃山:【抱歉三爷,宋小姐太彪悍,我们打了一架,我失败了。】 没出息。 徐愉和鹿椿回来后,霍庭森领着她们三个去酒店的负二层。 酒店电梯只通向负一层。 负二层的入口在负一层停车场一个隐蔽的角落里。 有多隐蔽呢,如果没有霍庭森带着走,徐愉说不定已经在停车场迷路了。 她抱着男人的手臂,小心翼翼把自己往老公身上贴,同时神经兮兮地问,“霍庭森,你……你找到研究所了?” 这里好阴森。 她好害怕。 霍庭森偏头睨了老婆一眼,唇角勾出一个很小很小的笑容,“这家酒店是我的,几年前一时兴起随便改造出一个地下室。” “……” 一时兴起? 还真是巧呢! 恐怕霍庭森几年前就想对付金安雾了。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总算是到了地下室入口。 霍庭森站在电子门前,属于密码,掌纹,人脸,暗语以后,门才朝里面缓缓打开。 这里简直像一个刑堂。 让徐愉不由自主联想到电视里演的审问犯人的小房间。 只不过这个小房间比较大,中间圆台上摆着几只高级沙发,沙发上坐着鬼夜的人,中间躺着一个男人。 金升。 月城的人不容小觑,霍庭森不敢有一丝一毫疏漏,生怕功亏一篑。 宋有思瞳孔紧缩,几乎是跑到金升身边。 她蹲在地上,小心翼翼扒开金升额前的头发,结果令她大为震惊。 “哥……哥哥。” 一样的小痣,几乎一样的容颜。 这肯定是她的哥哥宋彻。 宋有思泪如雨下,抱住金升,“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回家?” 金升还在昏迷,他不会回答她。 忽然,空旷静谧中响起一道柔软沙哑的声音,“宋有思,他不是你哥哥,真正的宋彻被他们关在实验室。” “……” 宋有思机械般地扭过脖子,不可置信地望着鹿椿。 小姑娘穿着一件及膝连衣裙,领口蓝色缎带被绑成一个蝴蝶结,白嫩的天鹅颈在光下白如凝脂。 她看起来就是个还在上学的高中生,可那认真的语气却仿佛又魔力一般让宋有思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 去相信它。 第337章 风在指引她往前走 鹿椿没有撒谎。 她梦见过。 冰冷的实验室里,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沉默地站在实验台旁边,身后的女人咄咄不休地逼他。 “宋彻,我警告你,如果你再给我搞出幺蛾子,我随时可以让你消失,从此世界上再也没有你这个人,哦,不对有,是你的替身,你的替身会代替你活在这个世界上。” 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声音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随便你。” 这句话似乎惹毛了那个女人,她踩着高跟鞋愤怒地走上前,指着男人鼻子骂。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如果不想干,随时有人可以顶替你。” “那就试试看。” 梦就到这里,鹿椿只知道这些,甚至没看清梦中女人和男人的脸。 鹿椿这个消息给霍庭森带来突破性的进展。 宋有思说她哥哥曾经是顶尖医学院高材生,结合鹿椿的话,这就不难猜出金安雾的目的。 她在用宋彻帮他们研发病毒。 但是按照宋有思的说法,她哥哥是个两袖清风,臣心如水的人。 这样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到底被用什么威胁了? 即便金升不是她的哥哥,但面对着宋彻的脸,她依旧狠不下心。 她给金升洗了头发,擦掉脸上的血迹,给他修剪指甲。 这一刻,在某种意义上,宋有思真的把金升当成哥哥。 …… 鬼夜继续查研究所,徐愉和霍庭森决定再去一次金安雾的别墅,看看从那里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可没想到,从地下室回来的第二天,鹿椿病倒了。 她被紧急送往医院,一阵抢救以后,医生宣布鹿椿是中毒了。 并且是一种非常严重的类似于花毒病毒。 中毒者会陷入无穷无尽的幻境中,在幻境中迷失自我。 最后的结果,只有两个。 在幻境中生活一辈子,在幻境中死亡。 徐愉差点倒在病房门口,处在崩溃边缘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会呢?” 霍庭森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他知道,鹿椿命数来了。 徐愉哭着扑进霍庭森怀里,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领,崩溃出声,“为什么?霍庭森,为什么?沈湫已经走了,为什么还要把鹿椿带走?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她明明还这么年轻。” 才十七岁的小姑娘,她的人生还有那么长。 霍庭森抱住她,任由她在他怀里崩溃大哭。 路过的病人和护士仿佛对此习以为常,谁也没有特别注意这个正在痛苦中挣扎的姑娘。 第240章 …… 鹿椿觉得她进入一个非常漂亮的地方,比南山公馆的后花园还要漂亮。 她光着脚踩着刚洒过一层露水的草地上,到处都是花香,微微吸一口,沁人心脾。 鹿椿很开心,她喜欢这个美丽的地方。 如果能把这个地方带回去送给姐姐就更好了。 鹿椿怀着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往前走。 她拨开挡住视线的绿藤,忽然看到眼前出现一帧类似于电影画面的影像。 在岛上,神明初遇陈黛和鹿山青。 神明:“陈黛,你可能还不知道你怀孕。” 还没等陈黛开心,神明继续说:“但这个孩子留不住,就在刚才,她的心跳停了。” “我可以帮助你们让这个孩子死而复生,但是作为交换,我有一个要求。” “在找到两位神迹之前,我会住在你们小女儿的身体里。” “不过作为神明的载体,她会获得一些特殊能力,比如预知,但同时也会遭到神明无意识的反噬,例如寿命短,或者其他。” 一番纠结后,陈黛和鹿山青同意了,于是鹿椿顺利降生…… 鹿椿继续往前走,拨开绿藤,面前是一个小池塘,周围满是粉色蔷薇,干净的水面上落满粉色的花瓣。 低眸,鹿椿从水面上看到她三岁时的样子。 她拿着一个小风筝,乘着风在岛上跑来跑去。 有些坏脾气的小朋友欺负她,“鹿椿,你好丑。” “鹿椿,你是个傻子。” “鹿椿,你的跑步姿势好难看。” “鹿椿,我妈妈说你是岛上有史以来最失败的一个小公主。” “鹿椿,你知道你还有一个姐姐吗?” “鹿椿,你姐姐死了。” 小小的女孩拿着风筝站在原地,眼神木讷,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这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随即岁厌走过来。 岁家世世代代忠心岛主。 岁厌从小就是鹿椿的保护神。 他对着那群小孩凶巴巴地说:“谁再敢说鹿椿,我就把那个人扔进大海里,让鲨鱼吃了它。” 小孩吓得瑟瑟发抖,一个个跑开了。 画面消失,一阵风吹来,抖落几瓣淡粉色的蔷薇。 鹿椿知道,风在让她继续走。 她摘下一朵蔷薇拿走手里玩,继续往前走。 穿过一条长长的鲜花走廊出来,是一片蝴蝶园。 一个蓝色的小蝴蝶扑腾扑腾飞到鹿椿肩膀上,让她看到自己的十一岁。 那年,岛上全部的人都知道岛主家的小女儿是个发育不全的小孩。 背地议论少不了。 更恐怖的是,有一些已经懂得性知识的男孩子,经常暗戳戳欺负鹿椿。 “小孩,你把裤子脱了。” “妹妹,给你一颗糖,我亲你一分钟。” “这小姑娘虽然是个傻子,但长得可真好看。” “草!真的真的他妈的太好看了,这就是个傻子对我来说也无所谓。这白白软软的小脸蛋儿太吸引人了。” 那天,在海边,鹿椿差点被欺负。 她不知道她怎么回家的,她不知道她怎么收拾那群小流氓的。 那群人开始扒她衣服时,她忽然没了意识,再恢复意识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她坐在小板凳上,陈黛正在给她梳头发。 小蝴蝶飞走了,鹿椿想要往前走,但是没路了,藤蔓挡住的是一条巨大的鸿沟。 鹿椿往回走,她换了个方向,朝太阳升起的方向走。 “鹿椿同学!” 忽然一道声音。 像是凭空来的,没有出发地,没有目的地。 仿佛是人睡梦中的呓语。 “鹿椿,不记得我了?” 第338章 鹿椿,我们回不了家了 鹿椿停下脚步,目光慢慢环视周围一圈。 她确定这个地方只有她一个人。 就像一个只属于她的秘密花园。 好长时间没有再出现那道声音,鹿椿抿了抿唇,捏着手中的蔷薇向着太阳走。 她影子被拉得很长,黑色的长发在阳光下折射出光芒。 轻巧瘦弱的身体越走越远,仿佛就这样能一直到世界尽头。 小时候,鹿椿一直很好奇世界尽头是什么,好奇她如何才能到达世界尽头。 她过去对很多事情充满好奇,鹿椿的人生太短暂,她还没完全了解这个世界就要被迫离开它。 但鹿椿从不抱怨。 是神明给了她第二次生命,她本不会来到这个世界。 面前是一大片山茶花海,鹿椿蹚过花丛,终于看到她的世界尽头。 是一片青青的草地,阳光暖照,微风不燥。 没有黑暗,没有绝望,没有烦躁,没有忧虑,有的是人世间一切美好。 鹿椿走进去,空气仿佛都是甜甜的。 “鹿椿,你来了。” 还是先前那个熟悉的声音,但这次鹿椿看到了声音的主人。 沈湫站在阳光下。 他穿着一件白色短袖和黑色长裤,乌发浓密蓬松。 一张精致立体的脸颊在阳光下显得非常明朗,他笑着,眼尾轻轻上钩,扬起唇角。 沈湫站在那,光洒在他身上,仿佛给他整个人蒙上一层飘渺的滤镜。 明明站在阳光下,却让鹿椿感受到一种易逝感。 “沈湫。”她有些不确定。 沈湫笑了笑,走到她面前,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含着明芒的眸看着她。 “是我,鹿椿,你不记得我了吗?” 头顶有触感,但还是不太真实。 鹿椿仰起头,没有捏花的指尖抓着少年的衣摆晃了晃,“沈湫,真的是你吗?你不是在星星里吗?月亮爷爷同意你回家了,你是来和我一起回家的吗?” “鹿椿,我们回不了家了。”沈湫声音温柔,像他以前一样,调子中带着点漫不经心,“我们已经走到时间尽头。” 后来夕阳西下,沈湫牵着鹿椿的手,一起消失在橙红色的光圈里。 …… 现实中,鹿椿仍然在昏迷。 她还有生命,只不过灵魂陷入幻境中。 徐愉坐在病床边,目光久久落在鹿椿身上。 那眸光如此眷恋,如此不舍。 “小椿,你睡吧,睡醒了一切都还像以前那样。”徐愉道。 不一会儿,她离开病房。 宋有思站在门口,徐愉一出来,她便出声。 “抱歉。” 她低眸,向徐愉道歉,也和鹿椿道歉。 鹿椿之所以中毒是因为金升。 在b市时,金升曾经让鹿椿不经意间闻到一种香味。 这种香味就是鹿椿现在中毒的毒素散发出来的。 对于这件事,徐愉和霍庭森都措手不及。 他们本以为金安雾是冲着徐愉和许蝴蝶来的,万万没想到她竟然偷梁换柱,早就把“枪口”对准鹿椿。 但这件事错的是金安雾,该死的人也是金安雾,和宋有思没关系。 徐愉关上门,轻轻抬眼看着宋有思,“别道歉,这不是你的错。” “可……金升他毕竟长着和我哥一样的脸。”甚至连基因都一样。 宋有思总是控制不住把自己带入到金升妹妹这个角色中。 徐愉抿了抿唇,忽然抓住宋有思的手腕,眸色认真,“有思,他不是宋彻,不是你哥,他只是一个克隆人。 没有自己的思想,没有自己的意识。 确切的说,金升和你记忆中的宋彻没有一丝一毫相似。 你是宋彻的妹妹,这点这应该能感触很深。” 宋有思愣了愣。 是啊,金升只是一个克隆人。 即使有相同的容貌和相同的基因,他也不是她哥哥宋彻。 在宋有思记忆中,宋彻是个很温柔的人,如果是他,他绝对不会给鹿椿下毒。 徐愉这句话一语惊醒梦中人。 她不应该把金升当成宋彻的替身,这是一种对宋彻的不尊重。 不管金升和宋彻有多像,宋有思的哥哥只有一个。 想明白后的宋有思:“我明白了,谢谢你,徐愉。” …… 鹿椿昏迷后,霍庭森又用了三天时间才从金升口中问出一点研究室的线索。 金安雾手下的人,都仿佛被下蛊一样,对月城和金安雾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忠心。 “地下?”徐愉听了霍庭森的话,心里很疑惑,“金安雾的研究所在地底下?” 霍庭森:“这并不奇怪,地下的隐蔽性比地上要高出很多。我奇怪的是金升提到金安雾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人是他亲自审的,金升有没有说谎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金安雾知道研究所的位置并不奇怪,他不理解的是从金升口中吐出来的“金安雾”三个字。 这三个字到底表达什么,和研究所又有什么关系。 第241章 只可惜还没等霍庭森问出来具体线索,金升就咬毒自杀。 霍庭森抬手揉了揉眉心,又摁了摁太阳穴,感到一阵头痛。 这段时间的烦心事太多。 徐愉见状,起身把他拉到沙发边坐下,跪坐在一旁轻轻抬手帮他揉太阳穴。 “老公,不然我们先回b市吧,这些事在短时间内肯定不能解决,我想把小椿带回b市。” 鹿椿情况不稳定,徐愉不愿意眼睁睁看着小姑娘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离开。 霍庭森正有此意,“好。” 他搂着徐愉叹息一声。 b市确实积累了很多事等着他处理,来月城一趟,不仅没有找到金安雾的秘密,还把鹿椿赔进去。 霍庭森从来没有这般无力过。 事情仿佛一夜之间全部朝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 第二天,他们回b市。 徐愉本以为金安雾会阻止他们离开,毕竟她还没有拿到她和许蝴蝶的血样。 但他们一路上很顺利。 鹿椿转入霍家的私人医院,小姑娘气色越来越差,让人能轻而易举察觉到她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失。 徐愉每天都来医院看她,她握住鹿椿瘦弱的手掌,声音里含着旁人不易察觉的轻颤。 “小椿,如果你听得见,就让我最后再见见你。” 第339章 keder,陆青临 可惜鹿椿听不见,她依旧迷失在幻境中。 那里有沈湫,有她做梦都想见到的人。 …… 夫妻俩回b市三天后,clara把朝朝初初和棠棠送回来,顺便还带回来一个生面孔。 那天clara的黑色rolls-royce停在公馆停车坪上,戴着白手套的司机打开车门。 一位身穿黑色西装,戴着一只银色领带夹的男人先下车,随即朝车里弯腰说了点什么,眼尾勾出笑容,接着把朝朝从车里抱出来。 这男人是个混血,五官深邃,瞳孔墨蓝。 一身矜贵,举手投足间皆是优雅。 和clara有关系,想一定是d国的贵族阶层。 但不知为什么,徐愉总觉得这人有种斯文败类。 隐藏在优雅面具下的原型一定狂野浪荡。 “你好,我叫keder,中文名陆青临。” keder朝徐愉伸出手,并且单手抱着朝朝。 他脸上带笑,笑容不轻浮,距离把握得恰到好处,没给徐愉造成任何负担。 这是一个很有教养的男人。 徐愉和他握了握手,然后就把朝朝抱进她怀里。 小家伙睡着了,这会儿还没醒。 不仅朝朝如此,因为时差原因,初初和棠棠现在也在睡觉。 keder很大概率和霍庭森是老相识,一看到霍庭森立刻暴露本性。 “leon,你牛逼,几年不见,你不仅有老婆,还有孩子!兄弟我谁都不服就服你。” 霍庭森拍给他不老实的爪子,从clara怀里接初初,递给他一个没情绪的眼神。 “羡慕就直说。” “……” 这是对单身狗赤裸裸的鄙视。 他恨leon。 他们用d语交流,叽里呱啦徐愉也听不懂,索性就和clara一起上楼。 “青临是leon在d国好友,他们从小相识,leon回兰宫后和他一起长大,关系很好。”clara解释,推开儿童房门。 徐愉点点头。 怪不得这两人的相处这么不拘一格,原来是老相识。 “妈妈,keder也是混血吗?” 其实徐愉想问的不是这个问题,是她想问的问题不太好直接说出来。 “嗯,keder的母亲是国人,几年前他的家族全部迁移到法国,所以过去几年他一直在法国没回来,和庭森确实好几年没见了。” 得到想知道的,徐愉不再多问。 把朝朝放在儿童床上,盖好被子,准备找一个其他话题来聊。 还没找到话题,clara又开口,“keder对月城很了解,他应该可以帮助到leon。” 这就是她这次让keder回国的原因。 徐愉指尖顿了下,匆匆给朝朝掖好被角,压着声音急切地问,“妈妈,真的吗?” 月城的情况很复杂,她和霍庭森在那里住了大概一个月还没彻底摸透月城的底。 keder一个和霍庭森一样常住国外的人怎么会对月城了解那么深? clara大概是看出徐愉的疑惑,拍了拍她的手臂,声音温柔,“keder的母亲叫金画浓。” “……” 怪不得。 原来母亲是金家人。 keder的到来是一个意外之喜,半个月后,徐愉和霍庭森决定再次去月城。 和上次一样,出发这天清晨,宋有思来了。 和上次不一样的是,这次她直接提出要一起去。 宋彻就在月城,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安心再留在b市。 “好。”霍庭森同意了,让霍北再调出一些保镖暗中保护宋有思。 宋有思捏着包包肩带,一瞬间卸掉所有的骄傲对霍庭森说了声谢谢。 下一秒又变成那个骄傲的宋小姐。 宋有思不止一次后悔过去的所作所为。 嘲笑自己的卑鄙。 从小到大,她接受的都是国外开放式教育。 宋家作为国外华裔大家族,族内盘根错节,她父亲除了有她和宋彻的母亲外,还有好多情人养在外面。 不仅如此,她母亲也不是父亲的第一位太太,而是第四位。 父亲心狠手辣,眼中只有利益。 在他眼里,即使亲生兄弟姐妹之间也要遵循优胜劣汰,强者为王的规则。 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宋有思的性格和正常女孩子有很大不同。 她强势,果断,勇敢。 她以为这些性格是好的,却没发现在长大的过程中她早已弄丢自己的良心,扯断心中的底线。 过去,现在,未来,宋有思永远都在庆幸那天在秘书办门口遇到初初,这个小小的孩子唤醒她的良知。 让她在一条黑暗的路上及时找到灯塔。 南山公馆的两个小孩暂时送到顾家寄养。 棠棠被送回老宅。 一看到自己这个没出息的女儿,徐贝希就气不打一处来,手指点着棠棠的脑袋教训她。 “你还知道回来?之前奶奶去接你回家你为什么不回来?霍知棠,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讨厌妈妈?” 她虽然不喜欢这个孩子,但徐贝希接受不了棠棠向徐愉示好。 从六年前她回到徐家,她就和徐愉势不两立。 凭什么徐愉能在徐家享受二十年幸福生活,而她才刚刚得到就要失去! 不公平! 徐贝希仍然像过去那样,把所有的错都推到徐愉身上。 她不知道徐愉过去二十年本应该在鹿岛和家人在一起生活,而不是在徐家被表面上的养父母暗中折磨二十年。 而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徐贝希自认为很善良的母亲孟蓝英。 棠棠哭得脸颊发红,“呜呜呜,我讨厌妈妈,妈妈就会教训我,呜呜呜……呜呜妈妈一点都不爱我。呜呜呜,妈妈不爱我,爸爸也不爱我,棠棠没人爱,但是初初就有很多人爱,呜呜呜呜,我讨厌妈妈。” 这些话简直在徐贝希愤怒上火上浇油,她气急攻心,一把拎起棠棠,在她小pp上狠狠甩了几巴掌。 “谁教你说这些话?肯定是徐愉,徐愉把我女儿带坏了。棠棠,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再和徐愉见面,不许再去南山公馆,不然让我发现,我打死你。” 棠棠哭得撕心裂肺,紧紧握住自己的小拳头。 讨厌妈妈,讨厌爸爸。 呜呜呜呜。 第340章 厚脸界祖师爷 去月城的华信专机上。 徐愉歪在霍庭森肩膀上睡觉,男人肩膀宽阔,隔着衣服都能隐约感受到肌肉的爆发力。 大狼狗远比小奶狗能给人安全感。 但徐愉睡得不是那么好。 她做了个梦。 梦里有一棵枫树,她躺在树下,任由枫叶在掉在脸上。 空气静谧,梦中的女孩悠闲地躺在树下睡觉。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走来一个人。 那人在女孩旁边蹲下,抬手拿起落在她脸上的树叶。 女孩没有睁眼,单手抓住男人的手指,笑着说,“我知道是你。” 那人依旧没说话。 女孩笑着,慢慢松开他的手,又睡着了。 忽然镜头一转,徐愉这次不是上帝视角。 她蹲在公馆的花园里,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晃来晃去。 咚咚咚的声音伴随着风声消散,收起拨浪鼓的一刹那,她忽然听见一声微弱的“妈妈。” 这声音就像一个刚刚出生的小猫,细细软软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死掉。 徐愉猛然惊醒,她还在飞机上。 窗外白云滚滚,天空湛蓝。 “醒了?”霍庭森放下文件,拿起一瓶酸奶拧开盖子送到她嘴边。 第242章 垂着眸,声音低沉温柔,“清醒一下。” 徐愉抿了抿干燥的唇瓣,双手捧着牛奶瓶仰头喝了几口。 喉咙里的干燥这才缓解几分。 她换了个姿势,小口小口喝牛奶,和霍庭森讲刚才那个梦,说她担心初初和朝朝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霍庭森摸了摸她的头发,“别担心,他们在顾家不会有事,下了飞机我就给明烛打电话。” “嗯。”徐愉点头,把喝完的酸奶瓶拧上盖子,继续靠在霍庭森肩膀上。 她眨了眨眼,因为刚刚睡醒,白嫩的脸颊有些发红,声音也软趴趴的,像是刚从面盆里捞出来,“老公,我想着,也许金安雾有可以治好小椿的解药。” 霍庭森没说话。 他知道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徐愉继续说,“等小椿醒了后,我就让她回鹿岛,那里更安全。” 她一说就停不下来,絮絮叨叨讲了很多。 讲到鹿椿,讲到沈湫,讲到去世的爷爷,甚至还讲起以前上小学时亲眼看到一个小女孩被老师甩巴掌。 徐愉情绪不好。 她舍不得鹿椿。 她觉得梦里那一道虚弱的声音可能不是妈妈,而是“姐姐。” 是鹿椿在梦中唤她,是在和她告别吗? “徐愉,别说了。”霍庭森搂着她的腰把她大半个身子都卷进他怀里,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炽热吻痕,“也许金安雾真的有解药。” 他看不得徐愉这么难过。 如果谎言能让她开心一会儿,他不介意说假话。 徐愉果真眼神变了,漆黑的瞳孔亮晶晶的,像是忽然坠落星星到她眼睛里。 她笑了,“我也觉得,这次我们一定能干倒金安雾。” “金安雾不是最重要的,难缠的是她那群忠心的手下。”霍庭森捏着她的手指玩,指尖轻轻摁着她的指甲。 徐愉动了动手,拧着眉想到什么后说,“我觉得金安雾不像是会得民心的人,keder说过,金家人会下蛊,这样看,我倒是认为金安雾可能给很多人下蛊,所以她才有那么多忠心耿耿的手下。” 霍庭森挑了下眉。 下蛊? 倒是很有可能。 …… 19点12分,飞机降落月城机场。 20点30分,一行人到酒店。 22点02分,宋有思洗完澡准备睡觉。 22点05分,宋有思房间门被敲响。 “嗨,宋小姐,一起吃宵夜?”keder扬手晃了晃自己手里的外卖袋,唇角挂着优雅的笑。 宋有思头一次见,有人把吃外卖说得仿佛像吃西餐一样优雅浪漫。 “找庭森和徐愉,我没有吃宵夜的习惯。” 说完,宋有思关上门。 一分钟后,她走到门口重新打开门。 “他们不在,现在你有两个选择,我们一起吃,或者你看着我吃。” keder用最优雅的语气说出最不要脸的话。 “……” 斯文败类。 厚脸界祖师爷。 宋有思盯着他看了会儿,keder的长相和霍庭森那种精致清冷不同,他很斯文,笑起来的时候眼底秋波流转,像一个勾人不自知的小狐狸精。 对,就是小狐狸精。 一张脸太勾引人了! 妖孽。 和一般妖精不同的是,他是一个有文化有修养的妖精。 “你自己不可以?”宋有思对美色不为所动。 keder笑着回,“宋小姐,我有独处综合症,自己一个人吃饭会发疯。” “发……发疯?” 宋有思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理由,太离谱了,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keder低低笑了声,温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皮肤白,现在穿着一件比较性感的黑色真丝睡衣,v字领,两边腰身处蕾丝镂空设计。 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 真要用狐狸精比喻人的话,这两个都是。 “真的,……宋小姐。”keder回答。 宋有思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懒得再周旋,侧过身让人进来。 她看不到的地方,keder唇角扯出一个邪肆的弧度。 但下一秒这抹弧度就迅速消失。 宋有思转过身,这件睡衣是真性感,后背两条交叉肩带设计。 明亮的灯光下,整个精致的后背一览无余。 甚至腰臀弧度都无比清晰。 黑与白的带来的性冲击力让keder差点喷鼻血。 keder挑了挑眉。 啧,真符合他的择偶标准。 性感,妖媚,又有点清冷高傲。 真他妈带劲。 这趟回国太值了。 短短几秒钟后,他都已经在心里想好婚后幸福生活。 啧,醒醒,想远了。 keder戴着一次性透明手套,卷起一块披萨怼到宋有思唇边。 挑着眉,眼尾勾着优雅又雅痞的笑意。 “吃点。” 宋有思低头。 酸奶披萨。 是她喜欢的口味。 鬼使神差的,宋有思低头咬了一口。 酸酸甜甜的味道充满口腔,她还是破坏了自己坚持许多年的生活习惯。 keder笑了笑,手臂后缩,把剩下半卷披萨吃了。 动作慢条斯理,像是在做早已习惯的事情。 而宋有思早就被震惊了。 她心里仿佛有个小茶壶正在吭哧吭哧地往外冒气。 不愧是狐狸精。 真他妈会勾引人。 差一点她就被蛊惑了。 第341章 keder见过宋彻 keder见过宋彻。 那是五年前的一个夏天。 月城金家人善于伪装,表面上是书香门第,背地里一个比一个变态。 但凡事都有意外,金家人也并非全都是变态。 keder的母亲金画浓就是一个意外。 金画浓并不是金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她是那位花心父亲的风流产物。 这样一个身份,按理说应该在金家这样的家庭里得不到重视。 但金画浓大概是个天才,她有本事,也有野心。 凭借一个私生女的身份在父亲死后掌管金家的航空部门。 上任之后的手段更是杀伐果断,六亲不认,在金安雾亲手解决航空部门一个叛徒后,从此金家再无人敢看轻她。 这个私生女以一己之力颠覆金家几百年来的正统观念。 从来没有私生子或者私生女能够在金家得到绝对的话语权,但金画浓做到了。 并且超出每一个人的想象程度。 即使金画浓现在已经离开金家二十几年,她的地位仍然不可撼动。 子凭母贵,因此keder在金家的地位也不低。 更何况,他还有一个牛逼哄哄的爹地。 “五年前我陪金女士回来,在金家老宅见过他。”keder对霍庭森和徐愉说。 金家老宅就是金安雾现在住的地方。 keder单手在空中比划一下,皱着眉回忆当初匆匆一暼的情景。 他指向落地窗前的一个盆栽,“我记得那天他就站在老宅大厅的盆栽旁边,垂着眸,似乎是在……在看蚂蚁搬家。” 蚂蚁搬家? 你认真的? 徐愉抿了抿唇,“室内盆栽里应该没有蚂蚁吧?” keder先生,确定不是你记错了? 霍庭森也觉得疑惑,但他拧着眉没说话。 keder瘫在沙发上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我脑子不太好,实在记不清了,反正他当初应该是对那盆植物特别感兴趣,不然就不会一直低着头。” 他虽然记不清当时的情景。 但大脑里还留着当时的感受。 他当时就觉得这个人怎么那么内向,像个哑巴,那破植物有什么好看的,这么喜欢绿色干脆买顶绿帽子戴戴得了。 霍庭森双手搭在一起,右手指尖敲了敲腕表表盘。 他皱着眉,薄唇抿着,精致流利的下颌线微微收紧,灯光下,他整个人显得沉沉的。 霍庭森在心里叹了口气。 看来要再去金家了。 第二天,keder和霍庭森一起去金家别墅。 keder随便找个理由把金安雾拉走,留霍庭森一个人在客厅。 临走前还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动作快点。 他拖不了金安雾太长时间。 和keder说的一样,靠近落地窗的墙边确实有一个盆栽。 九里香,已经开花了。 白色花瓣落下点点。 keder说以前这个花盆里种的是发财树。 东西变了,宋彻如果想在植物上留下什么线索,他不会不明白这个简单的道理。 霍庭森双手抄兜,站在盆栽前蹙眉。 天气炎热,室内空调发出轻微的声响,空调风从霍庭森背后吹来,风痕顺着他的衣衫,缓缓摇晃九里香。 青叶晃动,花瓣悄然落下。 摇摇晃晃间,霍庭森忽然瞳孔一缩,立刻上前一步,弯下腰,移开花盆。 第243章 被花盆挡住的墙壁和别的墙壁没有明显差别,让霍庭森注意的是墙壁上的指甲痕迹。 月牙形。 不太明显,如果不是霍庭森视力好再加上他观察仔细根本发现不了。 临家人不会这么无聊,那这个指甲印必定是宋彻留下的。 他想表达什么呢? 霍庭森拍了张照,把花盆放回去,离开。 离开金家,keder坐在驾驶座开车。 汽车启动,他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座的男人。 霍庭森这男人城府太深,即使keder自认为对他算是了解,仍然摸不透霍庭森在想什么。 “leon,发现什么了吗?” 霍庭森闭着眼睛靠在后座,指尖揉着太阳穴,“墙上有一个指甲印。” keder:“……” 指甲印? 宋彻还有这爱好? 太无聊了吗? 或者做实验憋疯了? 不能,不可以,不要这样说大舅子。 宋有思会不开心的。 宋有思不开心就不会嫁给我,宋有思不嫁给我我就要打一辈子光棍。 不可以! 我绝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所以要善待大舅子。 keder给自己洗脑成功,心情甚好,一边开车一边哼着不知名野调子。 仿佛明天他要结婚一样。 忽然回过头,看见霍庭森像看鬼一样盯着他。 表情似乎还有些……嗯,一言难尽。 keder手一滑,车子被迫有了个s线,隔壁恰好有一辆白色的宝马,两辆车差一点就撞上。 “你怎么开车呢?”宝马车司机把车和和keder开齐,降下车窗开始对着黑色cayenne-s破口大骂。 “呦呵,还是个帅哥呢,帅哥您这张脸中看不中用啊,长得这么帅,开车技术贼拉胯,我呀建议您赶紧去驾校回炉重造,万一哪天真出事了,可别怪我我没提醒您哦。” 这大哥长得凶神恶煞,说起话来像个绿茶,贼会阴阳怪气。 keder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我他妈刚才为什么不把车窗升起来? 他哪受过这种气,被一个不知是不是有特殊嗜好的“绿茶婊”阴阳怪气地怼来怼去。 真他妈丢人。 keder天生不会息事宁人。 偏头嗤笑一声,“不是大哥,我瞧您长得比我爸还老,怎么说起话来一句比一句绿,估计您今天的主食是绿茶吧?瞧您这口气,一般人不喝个五十瓶绿茶还真学不来。” “你骂我绿茶婊?”宝马大哥气得翻白眼。 这小子知道他是谁吗? 他可是月城的老大,分分钟让这小子跪地求饶。 keder轻笑一声,用最张狂的语气说出最无辜的话。 “没有哦。” 宝马大哥一口气还没提上来,又听见他说:“是您自己承认的,绿茶小婊大哥。” 某位绿茶小婊已经杀疯了。 强制逼停keder,气势汹汹地从车里下来,拿着一个红色大板砖,一副要干架的样子。 第342章 我知道哥哥在哪了 “小子,你给我出来,今天不把你收拾得跪地唱征服,我就不是绿茶婊……”大哥杀疯了,“呸!我就不是月城老大。” 这话的威力持续两秒钟,第三秒,某位月城老大立刻把手里的“板砖”对着自己的脑袋拍成两半。 “三爷,这假的,我没想打架,我早就金盆洗手做个好人了。” 后座车窗降下来的那一刻,前一秒气势汹汹的月城老大下一秒变成月城最最最软弱的小可爱。 手不能提,肩不能扛。 强行凹出一副柔软不能自理的小白花形象。 他答应过三爷会做个好人,不能反悔。 不然三爷会生气。 霍庭森看他一眼,“这次不是你的错,他该打。” keder:“……” 他心里震惊一百年。 好你个负心汉,背着我……不,背着徐愉在外面有狗了。 还是个男的。 我要告状,让你胳膊肘往外拐。 一分钟后,月城大哥变成司机,keder坐在副驾驶狂戳手机。 手指翻飞,面无表情。 【徐愉,你先森在外面有狗了。】 【还是个五大三粗会纹身的狗。】 【我真是服了,leon这个人怎么那么不要脸,徐愉你一定要好好收拾他哦,我以我小小的经验告诉你,结了婚的男人必须要收拾,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这样他才老实。】 “keder,你知道我刚才要和你说什么吗?” 这时霍庭森忽然开口,语气中似乎还有一点揶揄和笑意。 keder停下正在键盘上翻飞的手指,慢半拍地反应过来。 哦,就是因为leon这家伙忽然用一种……奇奇怪怪的眼神看他,他才走了s线。 原来他是有话要说。 keder把手机装进兜里,慢条斯理地整整领口,又恢复成那个优雅贵公子。 “你要说什么?” 表面优雅,内心疯狂阴阳。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好话!” 说起来,今天这糟心事可都是因为他这句话呢。 霍庭森笑笑,用一张非常稳重的语气说:“你唱歌的时候说宋有思是你的小心肝小宝贝,请问keder先生,你这算不算造谣?” keder:“……” 这他妈都什么事? 小秘密竟然被他抖出来! 不对,不正常。 leon为什么提这件事,这家伙一向不喜欢多管闲事,难道他要拆散我和有思? 狗leon! keder现在觉得他真是白付出这么多年的真心,leon竟然阻止奔向幸福。 这样的兄弟不要也罢。 “leon,既然你要抹杀我的幸福,那我们绝交吧。”说完,keder还顺便阴阳了下某位绿茶小婊,“都怪你,绿茶婊。” 无辜中枪的月城大哥:“……” 呜呜呜,好桑心。 霍庭森叹气,“想什么呢,keder,如果你对有思是真心的,我或许可以帮你。” “真的?” “真的。” “小绿,你走吧,我和leon还是好兄弟。” 用完被踹的月城大哥:“……” 呜呜呜,好难啊。 …… 回酒店,霍庭森把手机里那张照片给宋有思看。 宋彻是她的哥哥,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 也许她会知道这个指甲印代表什么。 不出所料,宋有思果然知道。 她看着这张照片,眼泪簌簌落下。 “我知道哥哥在哪了。”宋有思颤颤巍巍说不完整一句话。 这张照片巨大的冲击力像一颗陨石一样猝不及防砸进她心里,让她头重脚轻,整个人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 耳朵出现短暂的耳鸣,听不见一切声音。 不,听得见。 “思思,别哭了,以后我们再玩捉迷藏,无论我藏在哪里都会在那里留下一张小月牙,你找到小月牙也就找到我了。” “我会让你找到我,永远都会。” 年幼时,她和哥哥一起玩游戏,因为每次都找不到藏起来的哥哥,她委屈得哭了。 后来宋彻为了哄她,给她一个这样的承诺,他在画纸上画下很多很多弯弯的小月牙。 不过那时候宋彻都在很明显的地方留下小月牙,例如衣柜前,厨房门口,窗帘前面。 “小月牙在哪,我就在哪。” 这是宋彻的原话。 宋有思情绪崩溃,蹲在地上哭着说,“他在金家别墅,他一定就在金家别墅。” …… “确定了主子,研究所的具体位置就在金家的地下室。” 山鬼把一张金家地图递给霍庭森,上面明确表明研究所在哪个位置。 霍庭森捏起那张纸看了看,“有几分把握?” “八分。” 金家没那么简单,连鬼夜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把宋彻救出来。 霍庭森把地图放在书桌上,干净的指尖隔着地图敲了敲桌面,声音低沉,“暂且放弃之前的计划,我另有打算。” 山鬼离开后,徐愉拿着手机进来。 “霍先森,你家小帅哥幼儿园后天才艺表演,你去不去?” 把手机怼到霍庭森面前,上面是朝朝和初初的两张小脸蛋儿。 “爸爸,周一我要表演小提琴,爸爸你和妈妈会来看吗?” 朝朝的小奶音通过手机传出。 徐愉和霍庭森都听得一清二楚。 霍庭森把手机在书桌上摆正,搂着徐愉坐在舒服的办公椅上。 “会,爸爸妈妈一定去看朝朝的文艺表演。” 徐愉瞪大眼睛。 他怎么去? 月城的事不管了? 后面,朝朝声音都开心不少,和霍庭森说了些这几天幼儿园发生的事,然后和爸爸妈妈说晚安。 视频挂断,霍庭森把手机倒扣在桌子上。 第244章 徐愉坐在他腿上,白皙的手指解开他的领带。 她在想幼儿园文艺表演的事,“要不然我一个人回国吧,月城这边总要有人盯着金家。” 眼看着已经找到研究所的位置,徐愉怕出意外,怕前功尽弃。 她心里想着事,手上的动作也有点心不在焉。 解了好半天,一丝不苟的领带才松了一点点。 霍庭森低眸瞧了瞧,直接一抬手三两下把领带扯下来。 不一会儿,黑色领带落在徐愉双手手腕上。 两条手臂被他固定在略微冰凉书桌上,身体被困在他怀里的一片小天地,臀紧紧挨着桌子。 霍庭森吻着她,声音温柔,“别担心,事情再忙,看孩子文艺演出的时间还是有的。” 第343章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霍庭森和徐愉都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家长。 徐愉有时候还会偷懒,但霍庭森在教育孩子这件事上,几乎和他工作时一样一丝不苟。 他不在乎小孩的成绩,也不逼小孩从小就上一些奥数班天才班什么的,霍庭森只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后长成一个有良心的人,一个内心温柔但不孱弱的人。 第二天,徐愉顶着一双熊猫眼去一楼吃早餐。 在餐厅遇到keder。 几天相处下来,这男人早就原形毕露了。 keder夸张地眨眨眼,然后又朝徐愉暧昧地挑唇,“大狼狗吃腻了换换口味,小狼狗怎么样?我认识好多小鸭,有的还是个雏。” “……”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徐愉白了他一眼,“谢谢,不需要。”端着早餐盘去找座位。 keder跟上来,还在问,“不考虑一下吗?亲。” “一点不考虑。” keder坐在她对面,用外语咕哝了一句什么徐愉听不懂。 姗姗来迟的霍庭森倒是听懂了。 “没想到leon的驭妻手段还挺厉害。” 霍庭森的磁场有些特别,keder倏地一转头,脸差点吓白。 他该不会听到我给他老婆介绍小奶狗的事吧? 不,不会的。 霍庭森要是听见了,他现在就不会舒舒服服地坐着了。 早挨揍了。 霍庭森确实没听见keder要介绍小奶狗的事,他选好早餐坐到徐愉身边,旁若无人地哄人。 “宝贝儿,还气呢?” 他怎么能在外人面前把房内之事说得那么自然? 他……他没有羞耻心吗? 哦不,霍庭森就没有羞耻心。 不然他昨晚也不会对我做那种事。 徐愉在心里小声逼逼,脸颊通红。 有经验的人一看就知道她是怎么了。 但keder不知道。 他没经验,他只有嘴上经验。 “愉?你怎么了?”keder好心问。 要是生病了可得去医院啊。 徐愉摇摇头,说了句,“没事。” 然后继续低头扒饭。 一个好好的包子被她咬得惨不忍睹。 霍庭森笑着,无奈地揉揉她的头发,随即把包子从她手里拿出来,拧开牛奶盖,插上吸管递给她。 “是我不好,我以为你很喜欢。” “别……别说了。”徐愉一口喝进去的牛奶差点喷出来。 他他他他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啊? keder睁大一双大眼,这俩人说什么话? 听不懂呢。 霍庭森弯着唇角应了声,给她擦擦唇角的牛奶渍,“不说,好好吃饭。” 徐愉不吭声。 霍庭森太不要脸,她玩不过。 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太对了,太符合霍庭森了。 这句话简直是给他量身定制。 keder忍不住了,他把自己盘子里还没吃的小碗馄饨放在徐愉右手边。 她的馄饨没了,keder猜测她大概很喜欢吃馄饨。 而他这一碗是餐厅的最后一碗。 见此情景,霍庭森立刻甩过去一记眼风。 你不是喜欢宋有思,朝我老婆献什么殷勤? keder摸着鼻尖笑了两声,“leon,我有点事要问徐愉,馄饨就当是辛苦费了。” 徐愉弯了弯唇。 “好啊。” 小馄饨,我来了。 乖乖让我来吃你们。 霍庭森:“……” 哦,他不爱吃馄饨。 第一个馄饨还没咽进肚子里,徐愉听到keder说,“徐愉妹妹,你和有思是好朋友吧?” 有思?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亲密? 不对! 徐愉连忙把馄饨送进胃里,抬起头问,“keder,你不会是在追有思,想找我问有思的爱好吧?” keder打了个响指:“聪明。” “……” 呵呵呵。 徐愉低头看了看小馄饨,表情比哭还难看。 完了,白吃人家的小馄饨。 她和宋有思的友谊才刚刚建立不久,她能知道什么? 徐愉用人格保证keder绝对不知道她以前和宋有思是情敌。 徐愉捂脸。 天大的误会啊。 徐愉转头暗戳戳向霍庭森求助。 眼睛眨得仿佛得了斗鸡眼。 亲爱的,帮帮我。 霍庭森置若罔闻,慢条斯理事不关己地问,“你眨什么眼?眼睛抽风了啊?” 在他面前吃别的男人给的小馄饨,还想让他收拾烂摊子?收拾个屁! “……” 无情! 无情的狗男人! 吃完就甩。 徐愉看向对面一脸期待的keder,想撞墙的心都有了。 可她还没把小馄饨吃完,还不能撞墙。 天无绝人之路,徐愉在绝望中一抬眼,看到宋有思的身影。 “有思,过来坐。” “徐愉,庭森,你们起得好早。” 餐桌一面有两个位置,宋有思坐在keder旁边。 因为昨天哭过,她眼皮有点红,但好在没有肿。 不过没肿也有可能是因为她冰敷过。 徐愉干笑两声,“也不算太早,刚到不久。” 霍庭森弯起唇角露出一个揶揄的笑容。 徐小姐你要不要看看你盘子里食物。 像是刚来不久吗? 徐愉选择忽视霍庭森。 男人都一个样,不靠谱。 她决定自己努力。 为了这一碗小馄饨。 半个小时后,早餐结束,徐愉成功问出宋有思的各方面喜好。 这一碗小馄饨,她吃得非常有底气。 她都感觉自己可以去当红娘了。 她也没想到自己的嘴皮子都这么溜。 “死鬼老公,我觉得我有必要再生一个小朋友。” 回国的飞机上,徐愉忽然这么说。 空姐刚刚送来的一杯咖啡,霍庭森还没来得及喝,就全洒在衣服上。 白色衬衫上满是咖啡渍,可惜了这件高定。 徐愉顾不得再生个小朋友,立刻用湿巾帮他擦,小嘴叭叭,“霍先森至于吗?我不就说说嘛,又没有现在给你生一个。你这么激动会让我误以为你跟想要老三。” 第344章 想妈妈想得都瘦了 霍庭森听着她的碎碎念,不知怎么回事,心忽地一下子软了。 第一次没有因为三胎的事感到烦躁。 衬衫脏了他也不在乎,抬手摸了摸姑娘的头发,声音温柔,“如果你想要,等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了,我们就要老三。” “……” 消息太劲爆,徐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霍庭森好脾气地重复一遍。 她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 霍庭森靠在座椅上,白色挺括的领口被扯开两颗扣子,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如果不看脸,他的锁骨很容易让人产生施虐欲。 太性感。 往上看,喉结微滚,薄唇绯红,鼻峰高挺,山根也不低,乌黑的双眸仿佛能看透世界上最深邃复杂的灵魂。 尽管已经结婚六年,徐愉还是会为这张脸心动。 这样想着,不老实的小手逐渐爬上霍庭森脸颊,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眼睫,“你真是不是在哄我吗?霍庭森,我讨厌你骗我。” 如果期待会落空,那不如一开始就没有。 徐愉就是这样,坦荡,纯粹。 她最讨厌善意的谎言。 霍庭森攥住她的手腕,粗粝的指腹慢慢摩挲她的脉搏,那片皮肤像被滚烫的沙子冲刷过,泛起酥酥麻麻。 他低头吻了吻姑娘的手背,“徐愉,我喜欢你生的宝宝。” …… 回到南山公馆,霍北还没把两个小朋友从顾家接回来。 平日热闹的公馆现在很安静。 走进大厅,空气中散发着淡淡香薰气味。 他们不在,保姆把家里照顾得很好。 可能是回家太激动了,也可能是佣人把地板擦得太干净,徐愉上楼时忽然脚一滑,身体往后倒。 第245章 她吓得尖叫一声,慌乱中想伸手去抓扶手,但没抓住。 完了,这次不死也得残。 预料中肉体接触地板的闷闷声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刺耳的碎裂声。 紧接着,身体落入一个坚硬的怀抱。 头顶传来霍庭森压着怒的声音,“徐愉,你能不能小心一点!” 这种情况不是一次了。 徐愉站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霍庭森,不气了,我这次就是不小心,我保证没下次。” 一说完,趁着霍庭森没来得及出声,她立刻转移注意力。 指着地上的花瓶,“这是你几千万拍回来的啊,碎了可惜。” 徐愉脸上满是心疼。 好多小钱钱飞走了。 “没你重要。”霍庭森没好气回了句,花瓶是他没注意打碎的,随即把徐愉拉开,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一遍,“受伤了吗?” 徐愉刚准备摇头,忽然感觉到一阵从指尖上传来的刺痛,抬起手指头一看,右手指腹上破了一个口子。 大概是刚才抓扶手是弄破的。 不对,徐愉皱着眉嗅了嗅。 她一个小口子不可能有这么重的血腥味。 “你受伤了!” 徐愉抓起霍庭森的手臂。 他的黑色衬衫已经被血液浸湿了。 肯定是刚才打碎花瓶时割伤的。 霍庭森低头淡淡瞥了眼,口气漫不经心,“没事。” 小伤,徐愉不说他都没感觉到。 “没事个屁,非得死了才有事。” 哦,徐愉最讨厌霍庭森这副对自己不负责任的样子。 霍庭森似乎被她雄赳赳的语气惊了下,掀起原本垂着的眼皮瞧了她一眼。 她忽然气鼓鼓的,秀眉蹙起,白皙的指尖正在卷他的袖管。 气氛很安静,他们站在棕色的木制楼梯下,阳光透过镶棕色边框的格子窗照进来,懒洋洋地洒在他们身上。 姑娘发丝微乱,逆光而站,温暖的阳光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层静谧的滤镜。 可能是那年她难产给霍庭森留下的印象太深,如今他格外喜欢徐愉生动的表情。 仿佛在告诉他,寒冬已逝,春日如约而至。 桐姨送来医药箱,徐愉打开,拿出碘伏。 下一秒,她重新放回去。 然后拉着霍庭森去一楼的客房。 关上门,徐愉深呼吸口气,对着霍庭森说,“你闭眼。” 霍庭森大概猜到她要干什么,故意逗她,“老婆,你要和我浴血奋战?” 他这样说,但还是乖乖闭上眼睛。 徐愉撇撇嘴,惩罚般拍了下他没受伤的胳膊。 随后,她撕开自己受伤指腹上的创可贴,大拇指和中指用力挤压食指,往霍庭森手心里滴一滴她的血。 徐愉紧张地看着霍庭森的伤口,几秒钟的时间,伤口慢慢愈合。 周围只有一些血迹。 徐愉目瞪口呆。 竟然是真的。 她的血竟然真的有这种力量。 在此之前,她还抱有一丝幻想。 霍庭森能感觉到伤口在发生变化,愈合的过程是痛苦的。 伤口会出现一阵猝不及防的刺痛,持续几秒钟后消失,快得让人以为是幻觉。 “霍庭森,竟然是真的。”徐愉一边用湿巾帮他擦血渍一边说。 霍庭森捏了捏她的脸,“你还以为是假的吗?” 这件事被戳破那么长时间,他本以为她早就接受了。 徐愉坐在地毯上叹了口气,“我以前没有亲眼见过,都是后来推测出来的。” 她把脏了的湿巾扔进垃圾桶,趴在霍庭森膝盖上。 “我不喜欢这种特殊能力,就是因为这,金安雾才会出现在我生活中,霍庭森的,我害你和我一起倒霉了。” “说什么胡话!”霍庭森微微拔高声线,干净的指腹捏着她软软的发丝。 她的头发长,乌黑浓密,发质却不硬,软软的。 “难道不是吗?”徐愉叹气。 “你这是受害者有罪论。”他认真给她讲大道理,“你看到一个人在大街上破口大骂,邻居们都很嫌弃他,全世界没有一个人喜欢他,但后来有人发现这个人骂街的原因是村上恶霸打死他的母亲和孩子,你现在认为这个男人骂人有罪吗?” 徐愉摇头。 心情好了点。 半个小时后,朝朝和初初一前一后跑进来。 一个冲进爸爸怀里,一个冲进妈妈怀里。 “妈妈,我好想你哦,想妈妈想得都瘦了。” 初初两只小手扒着自己的小脸可怜兮兮地说。 徐愉笑着亲了亲孩子,“委屈我家宝宝了,今晚想吃什么,让桐奶奶做,保证把我们家初宜小姑娘养得白白胖胖。” 第345章 忽然出现的小熊 初初想了想,奶声奶气说,“吃花生酪。” 小姑娘确实瘦了点,但好像长高了,反正徐愉是这么觉得。 时值夏季,初初穿着一件淡绿色的格子小裙子,挎着一个白色小兔包包,裙摆到膝盖位置,脸上穿一双白色小皮鞋。 淡棕色长发扎成一个高马尾,薄薄的法式刘海蓬松地垂在白嫩的额头上,一张浓颜系小脸蛋儿美得像个小天使。 瞧着自家小姑娘这么好看,徐愉忍不住又亲了亲,她要什么都给,“好。” 初初向妈妈撒完娇,又去找爸爸。 哼哼唧唧闹了好一会儿就当是欢迎爸爸妈妈回家了。 连日来的烦躁如今一下子被两个孩子的笑声冲散,霍庭森坐在沙发上,眉心舒展,含笑陪着两个小孩闹。 初初脱了鞋子,趴在霍庭森宽阔的后背上,两条白嫩嫩的小手臂搂着爸爸脖子。 “爸爸,小西哥哥还会回来吗?” 霍庭森舒展的眉心重新蹙起,这小姑娘怎么还没把那小崽子忘掉? 老父亲霍先森很焦虑,总感觉小闺女要被拐走。 他试着把这个话题叉出去,“初初,这几天有没有和思君哥哥玩?” 小孩子太单纯,轻而易举被带偏,“有的,爸爸,思君哥哥还给我吃好多好吃的糖果,思君哥哥好好的。” 霍庭森松了口气,安慰自己小闺女雨露均沾,没有对小西特别对待。 “爸爸,你还没有回答我小西哥哥会不会回来呢?” 一口气没松完,又堵了一口气。 偏偏初初还在闹,爸爸爸爸叫个不停,问小西哥哥还会不会来南山公馆。 霍庭森无奈,抬手把小姑娘捞进怀里,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实话实说,“爸爸也不知道。” 陆家情况复杂,陆卿虽然花心,但只有小西一个宝贝疙瘩。 所以陆家以后一定要交给小西。 一想到陆家的势力,霍庭森就头痛。 陆家水太深,还有一些黑道势力,不适合初初这种没心眼的小姑娘。 初初瘪瘪嘴,失落地低下头,“哦。” 这个字中的委屈都快溢出来了。 霍庭森想忽略都难。 “初初,爸爸虽然不知道小西哥哥还会不会回来,但爸爸知道另一件事。” 小姑娘被吸引注意力,仰着小脑袋问,“什么事啊?” “小西哥哥不会忘记初初。” “如果初初长大变了样子呢?” “初初变了样子啊,要是小西哥哥真心喜欢我们家初初,他一定可以认出长大的霍初宜。” 初初开心了,“木嘛木嘛”亲了霍庭森几下。 “爸爸,我爱你。” 霍庭森笑,“爱小西哥哥多还是爱爸爸多?” “最爱妈妈。”小姑娘很聪明。 霍庭森叹气,“小白眼狼。” 今天下午是一个轻松的下午。 徐愉双手抱臂倚在厨房门口,目光落在橙红色的客厅里。 朝朝和初初坐在地毯上玩乐高,霍庭森一身灰色家居服,在看一份文件。 沙发边的木质小桌子不知道是被初初还是朝朝撞翻,四脚朝天安安静静躺在那。 静谧的大厅里满是小孩子奶声奶气的声音。 慵懒的夕阳仿佛也被这一幕打动,落在壁炉和地毯上,久久不愿离开。 徐愉弯起唇角,真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里啊。 :…… 第二天早饭后,徐愉临时有事先让霍庭森陪孩子去幼儿园。 文艺表演在大礼堂,霍庭森带孩子去后台。 有节目表演的家长和孩子都在后台准备。 霍庭森要帮朝朝排练一下,初初就找到机会自己玩。 后台很乱,每个人都很忙,地上还有很多道具。 初初小步子挪了几步,停下来,好奇盯着地上的一个小熊头套看。 几分钟后,后台少了一个小姑娘,多了一个带头套的小小熊。 第一个节目是饼干班的《小熊和大灰狼》。 礼堂灯光全灭,几秒钟后舞台上亮起光。 第246章 慢慢的,一队摇摇晃晃的小棕熊走上来,其中有一个显眼包,个子足足比其他小熊低了半个头。 大灰狼出现,小熊和大灰狼一起跳舞。 小小熊不仅体型小,步子也不稳,摇摇晃晃地跟着别的熊一起跳舞。 台下饼干班的老师惊呆了。 牛奶班的老师调侃她,“李老师,你们班有个熊掉队了。” 饼干班老师没心情和她胡侃,“这不是我们班小朋友。” 这小孩看身高最多三岁,她们班都是五岁的小孩。 一听这话,牛奶班老师像是才反应过来。 “天哪!那台上那个熊是谁?不会闹鬼了吧!” 牛奶班老师怕鬼。 这会儿吓得瑟瑟发抖。 恨不得马上回家找妈妈。 此刻,急匆匆走出后台的蒋助理经过礼堂最后一排,快要走出去时又退回来。 转头看向台上那只小小熊。 差点热泪盈眶。 终于找到他们家小小姐了! 半分钟后,霍庭森从后台出来,站在礼堂最后看向台上。 眼眸里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再找不到这小姑娘,他恐怕就要惊动兰宫那边了。 没想到他在那边急得像个锅里的老鼠,这小姑娘在这边玩得开心。 这时候,礼堂门被悄悄推开,徐愉挎着链条小包偷偷摸走进来。 “老公……” 悄咪咪收起想去前排的腿,徐愉挪到霍庭森身边。 “你怎么在这看?到朝朝表演了吗?” 蒋助理摸摸鼻子,识趣地给夫妻俩腾地方。 霍庭森勾过她的包挎着,抬起下颌示意她看台上,“还没到朝朝,这是第一个,你小闺女在那表演呢。” 徐愉起初没反应过来霍庭森这话是什么意思,看到台上的小小熊她还笑了,“混进来个幼崽。” 摇头晃脑的还挺可爱。 听到这话,霍庭森扶额,“那是你宝贝小姑娘。” 徐愉:“初初?” 不确定,往台上看一眼! 再看一眼。 看不出来呀。 台上的小朋友全都穿一套小熊服装,都一个样。 霍庭森揉了揉眉心,“初初的发色和别的小孩不一样。” 第346章 有人认出鹿星 徐愉看出来了。 小小熊头套下透出一点淡棕色头发。 再看看身高。 妥了。 这位幼崽就是霍初宜小朋友。 “她怎么到上面去了?这不是捣乱吗。” “大概是我帮朝朝排练的时候让她混进了小熊队伍。”霍庭森道,“别担心,演出结束我去后台把她带出来,顺便给人家老师赔个不是。” 徐愉点头。 是得道歉。 虽然这次文艺表演没有比赛性质,但人家好好准备的表演被一个小丫头破坏了,老师难免会心里不舒服。 所以演出一结束,霍庭森就去后台。 他刚走,现场忽然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徐愉:“……” 这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演出被破坏家长们应该不高兴才对啊。 这么热烈的鼓掌是怎么回事? 不过几秒钟,徐愉就知道了。 因为她前面的几个家长大嗓门。 “本来挺无聊的,我最烦文艺表演每年都是差不多的节目,差不多的流程,我早就腻了,但这个小小熊的设计还挺不错。” “确实挺好的,看到小家伙四仰八叉摔倒我真的要笑疯了,好可爱。” “我还第一次见文艺表演里这么不靠谱的小演员。” …… 徐愉:“……” 霍初宜小朋友,你火了。 她与有荣焉。 嗯,没错,那头小傻熊是我女儿。 几分钟后,第二场演出开始。 霍庭森抱着一头小熊走进礼堂,和徐愉一起去前排的空位坐下。 旁边是位贵妇,本来正垂着眼玩美甲,忽然余光一瞟看到个小熊,立刻有兴趣了。 “原来是你们家孩子啊,这么小就上中班了?我看着这小孩也就两三岁,你们跳级了吧。” 霍庭森把小熊头套从初初脑袋瓜上取下来,“还没上幼儿园,自己混上去玩的。” 头套比较厚,幼儿园怕小朋友感冒,所以室内温度一直是26度。 所以就导致初初被闷得脸蛋儿红红。 小姑娘本来长得就好看,皮肤白白的,这会儿红着脸的样子可可爱爱。 贵妇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孩子软软热热的小脸颊,“混血宝宝吧?” “嗯。”霍庭森回答,徐愉把水杯递给初初,让她喝点水歇歇。 刚才又蹦又跳,小姑娘这会儿累得小声喘气。 初初抱着水瓶喝水时,贵妇看向徐愉。 本想着都是孩子家长,说两句话来着。 在看到徐愉正脸的那一刻,她忽然呆住。 满脸的不可置信。 似乎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是真实存在世界上的人。 贵妇的眼神太炽热,徐愉想忽略都难。 她抿了抿唇,越过霍庭森和初初看向贵妇,“请问,您有事吗?” 被人看着也很尴尬的。 贵妇回神,有些不确定地问,“你是鹿星吗?” 此话一出,连霍庭森都开始重视这个女人。 鹿家世世代代居于鹿岛,很少去大陆。 因此陆地上很少有人知道鹿家的存在。 这个女人却能第一次见面就叫出“鹿星”这个名字,不正常。 徐愉心里也是这个想法。 太不正常了。 “您认识我?”她问。 贵妇皱着眉思考片刻,似乎是在确认接下来的话能不能说出口,她想了想,回答,“算是认识,如果方便,鹿小姐,文艺表演结束,我们可以去咖啡厅坐坐。” “好。” 徐愉答应。 初初真的累了,喝完半瓶水,就趴在爸爸怀里睡了。 徐愉摸了摸孩子身上的小熊套装,不用猜,里面的衣服肯定汗津津,“老公,你怎么不在后台把初初的玩偶服脱掉?” “她不愿意,估计不是要喝水,她头套也不愿意摘。” 霍庭森用湿巾擦小姑娘额头上的汗。 手顺着后脖子处伸进玩偶服摸了摸小孩的后背,果然汗津津的。 徐愉叹了口气,从包里掏出之前随手塞进去的广告纸折成扇子给小姑娘扇风。 在这个过程中,贵妇一直在打量徐愉。 这个女人和她印象中照片上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难道世界上真有那么奇幻的事。 贵妇不能理解,但接受。 第十一场,朝朝装扮成一个小狐狸的模样上台拉小提琴。 他也戴着头套,看起来真的像是小狐狸在拉琴。 霍庭森看着台上,眸中闪着欣赏,还有一种父亲对孩子的骄傲。 文艺表演结束,徐愉和霍庭森去咖啡厅,蒋助理带着小孩去吃肯德基。 “蒋叔叔,爸爸妈妈去约会了吗?” 初初啃着鸡块问。 蒋助理眼睛里有星星,笑着说,“可能吧。” 小小姐好可爱。 小少爷也可爱。 三爷和夫人一辈子约会吧,照顾小孩的任务交给他。 …… “鹿小姐,你应该很疑惑我为什么会认识你吧?”贵妇问。 徐愉:“是,如果方便的话,请您细说。” 贵妇笑,“当然方便。我认识你是因为我是金家人,我本属于月城金家,全名,金薄安。” 金薄安看了看对面的夫妻,随后慢条斯理抿了口咖啡。 她神态平和地回忆往事。 “我父亲在金家地位不低,金家许多疯狂的计划他都有参与,我是父亲最疼爱的小女儿,所以父亲参与的计划我全都知道。” “我是从绿藤计划中认识你的,绿藤计划是金家最重要的一个计划,从我爷爷那一辈就开始绸缪。 据说第一任金家掌门人和鹿岛岛主交情很深,他们共同守护着一个叫梅山的地方。 他们相信梅山有神灵,神灵能降福天下。他们通过风和神灵对话,向神灵诉说他们的愿望,当然,神灵也会通过风回应他们。 直到那一天,神灵通过风告诉鹿岛岛主,上帝将要降临福报给鹿岛,神明坠落人间,找到迷失的神迹。 神明是万物的主人,无所不能,神迹是神的烟花,是一个个奇迹,所以神迹的能力各有不同,有的可修复万物,有的可毁灭万物。但也有一种神迹比较特殊,降临人间只能体验疾苦。 对于这种神迹,如果没有神明加以改变,最后的结果会非常悲惨。 许蝴蝶就是个例子,鹿星,她没有你幸运。 岛主的任务就是保守秘密,无条件接纳神,同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神的存在,这是大自然的规则,永远不可打破。” 第247章 第347章 她安安静静,美得像个天使 “后来这个秘密不知怎么被金安雾的父亲也就是我的二叔知道。人的贪婪是无限的,二叔的野心很大,他想得到神迹的特殊能力。” 金薄安还没说完,但徐愉明白了。 她不是傻子,里面的弯弯绕绕清楚了大概。 鹿星就是神迹。 她是。 没想到这么玄幻的事竟然会发生在她身上。 但现在摆在徐愉面前的只有一条路:接受。 如此看来,金安雾继承了她父亲的衣钵,她也对神迹的特殊能力感兴趣。 金薄安继续说:“我不知道二叔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但我能看出来他们的计划很缜密,二叔对此胸有成竹。” 她顿了顿,抬头看向徐愉,“徐愉,,我认识你,并且很早以前的时候就认识你。那天我偶然进入金家的研究所,在桌子上看到好多你的照片。从小到大,从出生到十八岁,一张不少。” 金薄安的话让徐愉一阵心悸。 从出生到十八岁,她整整被人监视十八年。 她身体里忽然窜出一股冷意,从身体里透出的彻骨严寒像是一只巨大的网兜住她,喉咙仿佛结冰,一句话都说不出。 这时候,一只温暖的掌心轻轻覆盖在她手背上,顷刻间,仿佛往她身体里注入一股柔软的力量。 严寒像是海浪般褪去,徐愉慢慢吐出一口气,偏头看了眼身边的男人,霍庭森眼神灼灼,她在他一双黑色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小小的。 这一刻,她像是一个迷路的人忽然有了回家的方向。 我不是一个人,她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金薄安早就停下来,徐愉刚才脸色苍白的样子看上去真的不太好。 “我没事,你继续说。”徐愉道。 金薄安抿了抿唇,徐愉这会儿看起来确实好多了。 “后来我从父亲那里知道,二叔他们准备在你十八岁那年实施他们的计划,但计划还没开始就被叫停了,这个原因我至今我不知道。 我嫁给丈夫后,就再也没有回月城,后面的事情我也就不知道了。 他们的具体计划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只知道涉及到什么血液研究和换血什么的。” 听完,徐愉呼出一口气,她需要时间消化这些信息。 过了会儿,徐愉从包里拿出宋有思给她的照片,问金薄安是否见过这个人。 金薄安摇摇头表示没有。 霍庭森问,“金小姐,请问您是否知道金家的研究所除了金家老宅的入口还有什么别的隐藏入口吗?” 金安雾很谨慎,他之前尝试好几次都没能找到机会进入金家的研究所入口。 如果有其他入口,事情会简单很多。 金薄安想了想,道:“我还真知道一个隐藏入口,而且这个入口金安雾从来不知道。” …… 半个小时后,徐愉急匆匆离开咖啡店,霍庭森拿着她的包紧随其后。 医院来电话,鹿椿醒了。 干净的病房里散发着淡淡消毒水味道,病床边围满了身穿白大褂的医生。 无论是鹿椿的主治医生还是其他床的负责医生,他们都为这个女孩感到高兴。 这么漂亮听话的一个小女孩不应该就这样匆匆离开这个世界。 一位年轻的实习医生故意逗鹿椿说,“小姑娘睡了这么久,梦里是不是有你喜欢的小男孩?小男孩勾住你让你不想回家了是不是?” 鹿椿红了脸颊,点点头。 年轻医生笑着眨眨眼,“搞得我也想得这个病,永远在梦里醒不来也好,这样我就可以和我女神在一起呢。” 他喜欢一个当红小花,喜欢十一年了,人家肯定看不上他这个实习医生。 主治医生伸手朝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严肃地调侃,“头脑发热?我给你开点药吃吃?” 年轻医生抱头求饶,“我错了我错了,老师饶命,别让我抄医书。” 一时间,病床边笑作一团。 鹿椿唇角弯弯,靠在枕头上。 窗户干净,明亮的阳光斜着洒进来,被窗幔切割的碎影落在小姑娘白净的脸颊上。 她安安静静,美得像个天使。 这是徐愉看到这一幕的第一反应。 她想把时间的指针掰断,让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鹿椿最先看到她,她抬手朝徐愉晃了晃,唇角弯弯,声音软软,“姐姐。” 病房里的医生笑着和徐愉说几句话后离开。 主治医生告诉她,鹿椿已经没什么大碍,今天就可以出院。 徐愉心一下子被提起来,全身酥酥麻麻仿佛过了电,耳朵里一瞬间炸开好多烟花。 她的小椿真的要留在这个世界了吗? 徐愉关上门。 “姐姐,我做了好多梦,梦见沈湫了。”鹿椿抱住徐愉的腰,把脸贴在她怀里,像依偎妈妈那样依偎着她。 徐愉眼眶发红,掌心轻轻拍了拍女孩的后背,强忍住声音里的颤音,“沈湫那么好啊,让我们家小姑娘念念不忘。” 鹿椿笑了笑,“就是很好,姐姐,我好喜欢沈湫,下辈子我要和他在一起,从小就在一起,一起长大,一起白头到老。” “下辈子还要姐姐吗?”徐愉问。 鹿椿点点头,“要,姐姐和沈湫都要。” 小女孩的声音软软的,柔软纤细的声线融化在阳光里。 今天是一个艳阳天。 阳光真的好温柔。 霍庭森提着一袋水果走到病房门口,还没进去,只听见里面传出徐愉的啜泣声。 听见她沙哑着声音叫鹿椿的名字。 霍庭森没进去,随手把水果袋扔进垃圾桶。 摸出烟盒,打火机“咔哒”一声,抽了支烟。 耳边仿佛还想着徐愉嘱咐他的话,“小椿喜欢吃葡萄,霍庭森你去买一点吧,顺便买一束向日葵,小椿喜欢向日葵。” 水果买到了,今天花店没有向日葵。 …… 鹿椿跟徐愉告别后,就永远离开这个世界。 她走得很平静,离开之前也很快乐。 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姐姐,我爱你。” 她真的很喜欢喜欢姐姐,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沈湫鹿椿还有什么遗憾的话,那个名字一定是“姐姐。” 第348章 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位年轻的医生在那天下午来到鹿椿的病房。 窗外雷声大作,上午还欢声笑语的病房此刻一片沉寂,透出一股彻骨的冷意。 干净的病床上空无一人,洁白的被子叠得规规整整。 年轻的医生留下一束黄色向日葵。 低哑的声音缓缓升起,“鹿椿,在那边要快乐,如果有人……有鬼欺负你,就去找沈湫,让她保护你。” 年轻的医生最后留下一句,“我们来世再见。” …… 喜欢捡叶子的小女孩离开了,她没有墓地,神明让她长眠富春山。 所以徐愉带着鹿椿的骨灰去了富春山。 时值夏季,富春山的绿野充满蓬勃的生命力。 徐愉穿着一件黑色的长款吊带纱裙,双手捧着一个粉色水晶灵骨塔。 她一路走来,把小姑娘的骨灰洒在地上交错纷杂绿叶上。 这条崎岖的路在她面前不断地展开,展开夏天;在她后面不断卷起,卷走鹿椿的灵魂。 灵骨塔落在地上,徐愉情绪崩溃,脸色苍白,手扶着旁边的一棵大树,眼泪一颗接着一颗落下。 鹿椿。 鹿椿。 鹿椿。 她在心里一声声喊着,小椿,你不要姐姐了吗? 今天是个艳阳天,风一吹,树影晃动。 斑驳的阳光洒在徐愉身上,这阳光温暖,柔软,和那天落在鹿椿身上的一模一样。 “鹿椿,姐姐是谁?” “不客气,这叶子我只给我姐姐。” “鹿椿妹妹,来姐姐这里。” “以后你就把这里当自己家。” “谢谢姐姐。” …… …… “宝贝,我以后叫你小椿好不好?” “姐姐。” …… “姐姐,那个哥哥去哪了?” “可是姐姐,那个哥哥已经消失好久了?” …… …… 徐愉泪眼模糊,单薄的身体摇摇欲坠,白皙的指尖紧紧扣着树干。 仿佛着了魔,耳边全都是混乱的声音。 一声接着一声,仿佛要把她推往无尽的深渊。 …… “二小姐必须回岛上。” …… “不要!我要和姐姐在一起!” “我要和姐姐在一起!” “姐姐,我陪你。” …… “你以后不许欺负我,不然我告诉爸爸妈妈。” “沈湫哥哥!” 第248章 “沈湫!” …… “我讨厌岁厌哥哥!我要和姐姐在一起!” “岁厌哥哥,再见!” …… “鹿椿!” “爷爷,这叶子我只送给我姐姐。” “姐姐,我好想你啊!” 徐愉忽然倒在地上,白皙的手臂被树杈划出一道口子。 鲜血顺着树杈缓缓滴落,滚入绿野中。 她像是一个失去灵魂的人,木讷地坐在地上,眼眶红得吓人。 四周静悄悄的,淡淡窸窣声证明有小动物在玩。 忽然间,花香四溢,富春山的鲜花在一瞬间全部绽放。 风一阵一阵吹,树影晃动。 神明离开,万物都来送别。 但这周遭的变化和徐愉没有任何关系,她脑子钝钝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再也没有妹妹了。 那个长得很漂亮,喜欢捡叶子的小女孩再也不会回来了。 没人再叫她“姐姐”了。 唯一一个让她在这个世界上无条件保护的小姑娘走了。 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再也看不到鹿椿在院子里捡叶子的情景,再也看不到那日在机场鹿椿看到她时脸上扬起的笑意,再也感受不到在月城那天鹿椿冲进她怀里的温度。 鹿椿! 鹿椿! 鹿椿! 一遍又一遍,再也没有人回答她。 小姑娘走了,只给她留下一个名字。 徐愉仰头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看向天空,小椿,在那边好吗? …… 霍庭森找上山时,徐愉昏倒在一棵大树下,白皙的手臂正在滴血,怀里兜着一只看样子还在喝奶的小奶猫。 他眸光微动,抬手轻轻摸了摸小奶猫白白的小耳朵。 “喵~” 小猫轻轻蹭蹭霍庭森的手掌心。 然后从徐愉怀里跳出来,消失在富春山里。 是鹿椿。 鹿椿在告别。 霍庭森把徐愉带回家,让桃山来处理伤口。 “三爷,我建议您带夫人出去走走,她的情绪很不好。”桃山道。 他懂中医,徐愉的脉搏很不稳。 霍庭森坐在床边,目光紧紧锁着徐愉,沉沉应声,“嗯。” 桃山叹了口气。 多好的一个小姑娘,说没就没了。 他还记得以前来南山公馆遇见鹿椿,小姑娘虽然内向,但每次总是会拿水果让他吃。 还给了他一片不会变黄的叶子。 可惜了这个小女孩。 徐愉醒来时,房间里安安静静,外面天空橙红橙红的,天边的夕阳仿佛是一场盛大的告别。 刚动一下身体,手臂就传来疼痛。 徐愉偏头看了看。 纱布! 受伤了。 她竟然不知道。 身上大概是被霍庭森擦过了,徐愉披着件纯棉的绿格子睡袍,一边系腰带一边朝外走。 一楼也很安静。 徐愉拧了拧眉,问桐姨,“霍庭森不在家吗?今天周末,朝朝也不去幼儿园,初初也不在家。” 好奇怪。 桐姨:“三爷带着小少爷和小小姐在后院。” 凉亭里,阿特拉斯和hope正在和两个小朋友玩,霍庭森坐在一旁,手里捏着一张信纸。 信封在桌子上。 这封信是鹿椿留下的。 他在花园里发现。 徐愉走过来,霍庭森把信纸递过去,没提谁给的。 怕她更难过。 徐愉拿着信纸,低头看。 ——姐姐: 不要难过,我的命运从一出生就注定了,我从不抱怨,这个世界对我很好,我很幸福。 鹿椿最幸运的:徐愉当姐姐。 此后余生,愿徐愉: 秋绥冬禧,顺颂时祺。 徐愉折起信,低头发现阿特拉斯在蹭她的小腿。 徐愉不用弯腰,摸了摸它的脑袋。 她上前两步,被霍庭森搂进怀里,男人低头亲了亲她的耳廓,低沉的的声音温柔至极,“宝贝儿,你想去瑞士吗?那里很美。” 桃山说得对,他不能让徐愉陷进去。 徐愉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绿色格子袖管滑下来,露出女人白皙柔软的小臂,漂亮得像是被白玉雕琢而成。 她垂着眸,浓黑的睫毛遮住漂亮的眼睛,长发有些凌乱,霍庭森帮她拢拢头发,动作温柔。 初初在撸毛,萨摩耶一张可爱的小脸蛋儿在她手下变了形。 徐愉抿了抿唇,靠着男人的胸膛闭上眼睛,“不用,霍庭森,你放心,我不会陷进去,我会好好的。” 第349章 徐愉报仇,爆打金安雾 几天后,徐愉又去了趟富春山。 她和鹿椿说了几句话,离开时和一个年轻男人擦肩而过。 如果徐愉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位手捧向日葵的年轻男人和那天在医院里的年轻实习医生一模一样。 年轻男人迈上台阶,上山。 黑色袖扣在阳光下闪着微光,上面刻着彰显身份的名字字母。 “y” …… 徐愉和霍庭森再次去月城,有了金薄安给的地址,霍庭森的这次计划至少多了两层保障。 一到月城,徐愉就去金家。 金安雾似乎刚刚睡醒,一身酒红色睡袍,乌发红唇,再配上一张御姐的脸,像个妖精。 “徐愉,好久不见。”金安雾笑着说,“这段时间,我尽了地主之谊,你也应该回报我了吧。” 徐愉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中式装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沉香。 佣人送来热茶,徐愉说了声谢谢,但没喝。 金安雾握着茶盏抿了口,神情轻松,笑道:“徐愉,和我合作,你不亏,我的诚意不用多说,你自然了解。我只要你的一管血,只要实验成功,你想要什么我都给,哪怕是月城城主的位置。” “金城主可真是大方,为了一点血,整个月城都可以双手捧上,按理说,我应该心动,对吗?” 金安雾不是一个简单角色,面对徐愉讥讽的语气,她没有愤怒,慢悠悠喝着茶说:“徐愉,我并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徐愉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砰”一声放下茶杯,茶水溅出来也丝毫不在意,“金安雾,你自己信吗?” 她说:“爷爷死在你手里,沈峥因为你研究的什么病毒一病不起,就在一个星期前,鹿椿也因为来月城中毒离世。 你现在说你没有恶意,因为死的不是你身边的人,你告诉我,什么才算恶意?” 徐愉是真的愤怒,说出来的话音都夹着丝丝颤抖。 金安雾依旧是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徐愉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也对,死的不是她的家人,对她来说和死了几条狗没什么区别。 金安雾:“徐愉,你大可不必这么激动,我本就没有恶意,这些人都是因你而死,如果你一早就配合我,恐怕你的爷爷和妹妹现在都还在。 人哪,一步错,步步错,徐愉,长个教训吧。” 徐愉气得浑身发抖,紧紧握着自己的指甲,嵌进肉里也没发觉。 她想起爷爷临终前,想起沈峥生病期间霍忍冬的憔悴,想起小椿死在她怀里的场景。 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个若无其事? 徐愉快疯了,她一下子摔了茶杯,茶水全都洒在金安雾腿上。 还好不太烫,不然这女人的腿肯定全部废了。 金安雾情绪本来也没怎么变化,她料定徐愉不敢做其他什么。 只不过就会耍耍这些小脾气。 全都是被霍庭森惯出来的。 这种“纸老虎”她见多了。 这个想法还没在她脑海中落地,“砰”一声! 她连忙抬头,只见徐愉踢翻桌子,捏着指尖朝她走来。 金安雾本来能躲过去,但可能因为徐愉这番举动出乎她的意料,一时间,金安雾竟然愣在原地没有动。 也就是愣住这几秒钟,徐愉的巴掌结结实实地甩在她脸上。 “金安雾,你这个疯子!你很得意是不是?我现在就送你去给我妹妹道歉!” 徐愉把金安雾按在椅子上,毫无章法地往她身上拳打脚踢。 她在发泄。 如果说霍爷爷的去世在她心里砸下一颗沉甸甸的陨石,累得她几乎喘不过气,那鹿椿的离开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情绪挤压多了最后发泄的时候就会格外疯狂。 徐愉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金安雾在她手底下像个小鸡仔似的,毫无任何还手之力。 本来佣人是可以帮她的,但不知什么时候霍北带人闯进来,控制住这里的所有佣人。 徐愉情绪激动,扯着金安雾的头发阴森森地说,“你知道爷爷走的时候多痛苦吗?他在重症病房住了一个月,你让人制造车祸的时候想过自己的爷爷吗?嗯?金城主。” 第249章 “徐愉,你这个疯子。”金安雾咬牙切齿。 徐愉冷笑,“没你疯。” 其实这场乱子不是意外,每一步都是精心策划,为的就是给霍庭森那边争取时间。 但假中有真,徐愉的情绪是真的。 …… 这边,霍庭森带着鬼夜成功进入金家研究所。 谁能想到金家研究所的另一个入口竟然在最繁华的商场中央。 这大概就是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金家的研究所非常现代化,各种精密复杂的仪器鳞次栉比。 干净的桌面上摆着许多血样,实验床上还有两具尸体。 “你们是谁?”有人从一道密码门后走出来。 这人穿着一件白大褂,领口露出里面穿的黑短袖,下身黑色运动裤。 白大褂挡不住他身上的黑,和这个白色研究所格格不入。 这人没戴口罩,一张脸五官分明。 鹤骨松姿,君心如水。 眉眼间和宋有思有点像。 霍庭森戴着口罩,吐出两个低沉肯定的字眼,“宋彻?” 宋彻没什么表情,目光却死死盯着霍庭森,“你认识我?你们是干什么的?” 确定了。 霍庭森从兜里掏出一张宋有思的照片递给她,“你妹妹在等你。” 无需多言,宋彻明白。 照片是宋有思今天刚拍的,keder帮忙,男人拍心爱的女人,总是特别美。 是他妹妹,有思长大了。 霍庭森环顾一周,越发觉得这个地方不对劲,“宋彻,金家的计划是什么?” 他这样问,就代表宋彻一定知道。 前半段和金薄安讲的一样,“金家想要通过换血来获得神明赐予的特殊能力,起初他们想要的是徐愉。 后来徐愉住进霍家被你家老爷子护着,老爷子手段狠厉,很快发现金家的绿藤计划,趁着计划没开始之前狠狠捅了月城一刀,计划被迫中止。 这是第一代绿藤计划。” 第350章 金家败落 “老一辈人去世后,这个计划被金安雾接手,衍生出第二代绿藤计划。” “金安雾比她的父亲更加疯狂,她想用徐愉和许蝴蝶的血做实验,期望能够从中发现更加厉害的特殊能力。” “可惜这根本是不可能的,金安雾已经病入膏肓。” …… 霍庭森毁了金家的研究所,这样一个可怕的地方本就不应该存在。 它害了太多人。 金安雾被月城警方带走,金家的狼子野心公之于众,由此导致内部四分五裂。 月城金家彻底败落了。 金安雾错就错在野心太多,良心太少。 回到b市,徐愉终于能过安稳日子。 这段时间太累了。 好像从爷爷去世开始,她的精神就是紧绷的。 像是一根弦,在快要崩断的前一秒,松了下来。 八月底,他们在格蓝岛完婚,把俩孩子送去鹿岛,然后补蜜月。 但没补够三个月,因为徐愉怀孕了。 他们在十月中旬从瑞士回国,此时,徐愉肚子里的宝宝两个月。 这是她最轻松的一次怀孕,没有怀朝朝时的忐忑不安,也没有怀初初时的绝望,有的只有幸福。 “妈妈,真的有小妹妹吗?”初初哒哒哒跑到徐愉身边,伸出白软的小手轻轻摸了摸徐愉的小腹。 小姑娘动作轻轻的,隔着一层布料,像是羽毛轻轻抚过。 徐愉抬手柔柔小孩子软软的头发,用温和的口气告诉她,“说不定,可能是小妹妹,也有可能是小弟弟,初初想要小妹妹还是小弟弟?” 最近她孕吐的严重,以往健康的肤色现在苍白苍白的。 往客厅里明亮的水晶灯下一站,就是昏黄的暖光也不能驱散她身上那种孕期憔悴。 霍庭森心疼她,让她坐在沙发上,顺便把某个小姑娘拎过去。 “都想要。”初初纠结地拧起两道可爱的小眉毛。 徐愉笑了笑,捏着孩子软软的小手玩,“只能一个,因为妈妈怀的不是龙凤胎。” 初初更纠结了。 犹犹豫豫好一会儿也勉为其难做决定,“那要小妹妹吧,我们可以一起玩洋娃娃。” 恰好这句话被刚刚进来的朝朝听到。 小家伙扔了篮球,顿时不乐意了。 “妈妈,我要小弟弟,我可以教小弟打篮球,我们还可以一起踢足球,一起游泳,一起玩滑板。” 他想要小弟弟。 朝朝快五岁了,身形早就长高了,刚从外面抱着球回来,白色短袖和黑色运动裤。 五官精致,一双深绿色的眸仿佛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石,再过几年,这眼神准会勾人小姑娘,现在一举一动都很像霍庭森,朝朝越长越像爸爸。 朝朝这样说,初初不乐意了。 “不嘛,哥哥,要妹妹,我们可以和妹妹一起玩洋娃娃,你当爸爸,我当妈妈,让妹妹当小宝宝。” 朝朝比了个手势,冷酷拒绝,“不,霍初宜,我拒绝过家家这种幼稚的游戏。” 初初本就娇纵了些,一来二去,两个小家伙开始斗嘴。 算不上吵架。 但场景很温馨。 徐愉不自觉弯起唇角,靠在霍庭森肩膀上看两个小朋友争论要妹妹要弟弟这件事。 “吵不吵?” 耳边忽然传来声音,霍庭森温热的手掌覆在她肚子上。 徐愉转过身面对他,摇摇头,双臂搭在男人肩膀上,慢慢靠近他,粉唇印在男人绯色唇角,“霍庭森,谢谢你。” 她声音不大,刚好能让两人听见。 霍庭森叹了口气,没说什么,抬手揉了揉她的后脑勺。 …… 入冬那几天,宋有思和keder来了南山公馆。 如今两人在b市买了几套房子,看样子是准备在b市安家。 “有思阿姨。” 初初正在挂在楼梯扶手上玩,今天是周末,哥哥不用上幼儿园,有一整天的时间陪她玩。 本来初初挺高兴的,但看到宋有思后,这种高兴简直快要溢出来了。 宋有思低身抱住冲进她怀里的小姑娘,亲昵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宝贝,下次记得慢一点,摔倒了会痛。” 初初点点头,两条小手臂挂在宋有思脖子上,宋有思把她抱起来。 keder则是去逗朝朝了。 他格外喜欢这个小男孩,计划着下半年就和宋有思结婚,然后要孩子。 ……咳,当然这个要不要孩子,还是得听老婆的。 “小霍霍,你爹地呢?” keder不由分说在朝朝脑袋瓜上一顿乱揉。 “爸爸在书房,妈妈去后院了。” 朝朝已经拼命克制自己了,总觉得keder叔叔叫他小霍霍的时候像个流氓。 还好难听。 话音刚落,keder还没有再伸出他的魔爪。 霍庭森从书房出来,徐愉也从后院回来了,怀里抱着一束还带着霜的玫瑰。 朝朝立刻跑上楼梯,冲进霍庭森怀里。 总觉得keder叔叔不是什么好人。 喜欢揉小孩子头发。 霍庭森不着痕迹剜了眼keder,垂眸帮朝朝整理他的小短发,然后拍了拍孩子单薄的肩膀。 “好了,去玩吧。” keder摸了摸鼻子,心说,也不能怪我啊,我没孩子只能来撸你家娃娃了。 宋有思和keder来主要是给夫妻俩送请帖的。 酒红色的请帖递到徐愉手里,宋有思笑着说,“婚期十一月,徐愉,能不能让你家两个小朋友当小花童?” 收到宋有思请帖的那一刻,徐愉有些恍惚。 这一刻,她才清楚地意识到,她和宋有思成为朋友了。 当初在格蓝岛的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那时,她们还是情敌,互相不顺眼。 时光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徐愉在心里感叹了句。 “好啊,我想朝朝和初初也会很乐意给有思阿姨当花童。” 徐愉笑着回答。 宋有思也笑了。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开放式厨房传来朝朝贪嘴的声音。 “爸爸,两个冰激凌好不好?我提前把明天的吃了,明天我不吃了,爸爸……” 霍庭森冷漠拒绝,“不可以。” 朝朝继续为自己两个冰激凌争取。 宋有思听着听着就笑了,她抬眸看着徐愉,红唇缓慢翕动,“徐愉,我现在比我当初预想的还要幸福。” 她终究是没有走错路。 第351章 纪念她唯一的妹妹 这一年,徐愉的香水品牌做得风生水起。 她没有请明星代言,但很多大牌明星都用她的香水。 三个月时候,徐愉吐得最厉害。 她有种直觉,肚子里这个小家伙不是安分的主。 这天,一大早徐愉吐完,扶着脑袋没精神地钻进被窝。 第250章 窗外鹅毛纷飞,在这样一个下雪天,徐愉对被窝格外钟情。 但她不舒服,胃里好像有一根勺子在搅来搅去,一秒钟都不让她休息。 她抱着被子躺在床上,姿势简直没眼看。 但徐愉也不在乎了,把被子全部堆在胸口,白嫩的脚趾在床柱上踹来踹去。 难受着难受着,她有些昏昏欲睡,眼皮子耷拉着。 忽然,房门被从外面推开。 她听见了,但没睁眼。 话音也没什么精气神,“老公,你去哪了?” “张嘴。” 徐愉脑子不太好用,听到这话就乖乖张嘴,以为他要亲,心想还好刚才漱口了。 意料之中的亲吻没有落下,落在口中的是一颗酸酸甜甜的梅子。 把胃里的恶心压下去了。 徐愉闭着眼睛吃了一颗,然后吐掉核,霍庭森又往她嘴里塞一颗梅子,把手心的核扔进垃圾桶。 “老公,你刚才下楼去拿梅子吗?”徐愉掀开眼皮问。 有点不对劲,拿个梅子用那么长时间? 霍庭森脱掉鞋掀开被子躺在被窝里,随着他的到来,徐愉感觉到一股淡淡寒意随之而来。 “你出去了?”徐愉问,语气是肯定的。 霍庭森没否认,侧身躺着,他手凉,暂时没抱她。 “冰箱里没了,我去便利店买的。” 南山公馆别墅区附近没有24小时便利店,他肯定去了市里。 徐愉心里划过一道暖流,她弯了弯唇,含着梅子靠近霍庭森,伸出双手抱住他的研腰,把脸颊往他胸膛上蹭了蹭。 “谢谢老公。” 霍庭森嗯了声,随即抬手推了推她,“别抱我,我身上还有凉气,万一让你受寒了怎么办?” 说完,他有点后悔钻被窝。 徐愉笑,“早就没有了。” 下午,鹅毛大雪似乎还不想休息,发誓要把b市到处染白。 徐愉今天有一场直播,中午一过,店员就拿着三脚架过来当助理。 “店长,你家好漂亮啊。”小店员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傻样,这里看看那里看看。 旁边有老员工往她后脑勺上呼一巴掌,让她规矩点。 别整的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 徐愉不在意,揉了揉小店员的头发,“喜欢可以来玩几天。” 小店员连忙摇头,“欣赏欣赏就好了,我家还有个小奶狗等着我回去翻牌子呢。” 没错,她谈恋爱了。 徐愉和几个店员调侃一番,准备开始直播。 这次直播主要是为冬季新品“小神明”宣传。 “小神明”的初心是徐愉为了纪念鹿椿,纪念她唯一的妹妹。 sen的账号一共有一千多万粉丝,刚开直播没几分钟,直播间里的人就到了五十万,还在涨。 徐愉说着“小神明”的前调中调后调,说它的香料,说它的文案,说它背后蕴含的意义。 忽然有一条弹幕入徐愉的眼。 “美女姐姐,为什么叫小神明哇?” 徐愉愣了几秒钟,浓长的睫毛眨了眨,弯起唇角,“因为她是神明。” 她说的是实话。 但在网友听来就有些模棱两可了。 奇怪的是,这届网友竟然对这个回答相当满意。 甚至还有好多网友在弹幕上呐喊,“对,我们女孩子就是世界上的神明。” 不出意外,这场直播出奇顺利。 就在快要结束时,徐愉没忍住,在镜头面前呕了下。 虽然小店员及时挡住,但这一幕还是难逃广大网友的发言。 很快一个词条冲上微博热搜。 #sen品牌创始人怀孕# #sen品牌创始人直播孕吐# 徐愉不混娱乐圈,按理说应该没什么关注度,顶多挂一条就撤了。 但是这届网友相当给力,#sen品牌创始人怀孕#这个词条整整在微博挂了三天。 粉丝涨了三百万。 一时间,全网都在找孩子爸爸是谁。 网上翻天覆地时,徐愉正躺在霍庭森怀里吃梅子。 徐愉吃着一颗梅子含糊不清地问,“老公,你怎么不帮我撤热搜?” 好奇怪。 如果在以前出现这种情况,她保证,词条在热搜上挂不了三分钟。 这次霍庭森这狗男人竟然不管不问。 腻了,所以对她不上心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徐愉后脊背就窜上来一股凉意,她连忙吐掉梅子核,起身走进洗手间,对着镜子照照自己。 还伸手拉了拉自己的脸。 也没多大变化。 皮肤白皙紧致,像剥了壳的鸡蛋,脸上也没有皱纹,看着就像刚出社会的大学生。 “我为什么不撤热搜你不知道?” 腰上忽然缠了一双有力的手臂,男人低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温温柔柔的,没吓到徐愉。 徐愉眨了眨眼,迷惑不解,傻乎乎地问,“为什么?” “你没注意过你直播间的弹幕吗?全是大舌头表情。”最后一句这男人说得极其吃味。 徐愉眨巴眨巴眼,忽然笑了,站直身体,通过眼前干净的镜子和男人对视,“你吃醋了啊?” “你还笑!”霍庭森含住她的耳垂厮磨。 炽热气息喷洒在她脖子上,徐愉偏了偏头,躲着他。 “老公,那我以后不直播了,让副店长代替我。” 霍庭森没抬头,薄唇覆盖在她白嫩的脖颈上,“这么乖?” 不像她的风格。 徐愉这几年被他惯得越来越无法无天,好久都没这么乖了。 人果然贱啊,不适应她乖巧的样子,倒是喜欢她不乖的时候。 霍庭森笑了笑,继续慢吻她的脖颈。 徐愉煞有介事点头,故意问,“你不喜欢我这么乖?” “喜欢。” 还没等徐愉开口,他又说,“喜欢到如果不是孕期,我一定让你后悔说这话。” “……” 臭流氓。 不要脸! 朝朝放学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今天的战利品。 一个小小的玩具车。 “今天没有小红花了,老师用玩具车代替,妈妈……”朝朝把玩具车往徐愉怀里一塞,眼睛亮晶晶的,说,“这是我送给小弟弟的第一件礼物,妈妈,小弟弟会喜欢吗?” 第352章 小家伙,其实爸爸很期待你 徐愉还没回答朝朝的话。 跟着司机一起去接哥哥的初初随后进来在自己的小包包里掏啊掏。 没有玩具车,只有一颗胖胖的小奶糖。 小姑娘学着哥哥把奶糖塞进徐愉怀里,“妈妈,这是我送给妹妹的礼物,妈妈一定是个小妹妹是不是?妈妈~” 初初撒娇,她就觉得是个小妹妹。 不对,她就是想要一个小妹妹。 朝朝倒是淡定,蹲在地毯上,小手摸了摸妈妈的小腹,“小弟弟也喜欢吃奶糖,等他出生,他想吃多少我给他买多少,我让他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弟弟。” 他真的好想好想有一个兄弟。 小蛰就有弟弟,他弟弟每天都把自己的冰激凌给哥哥吃。 对此,朝朝已经羡慕腻了。 徐愉:“……” 宝贝儿,你出手真阔绰! 初初不满意地撅起小嘴巴,“木嘛木嘛”隔着衣服往妈妈肚子上亲。 “小妹妹小妹妹,就是小妹妹,哥哥错了,是妹妹。” 朝朝不理她。 他有一个秘密,谁也不知道,连爸爸都不知道。 他做了个梦,梦见一个声音喊他,“哥哥,我们一起去踢足球。” 都踢足球了,肯定是个小弟弟。 …… 霍家老宅。 自从孙雁和霍博江被霍庭森架空之后,这个家就彻底乱了。 霍淮书对霍家的资产不感兴趣,以前对徐贝希感兴趣,现在对徐贝希不感兴趣后就不再回老宅。 万千花丛过,片叶不沾身。 昔日朗朗公子不知不觉消失在红尘中。 谁也没想到杜暖音竟然的得民心。 现在霍家不少人被她收买。 为此,杜暖音现在相当得意。 这天,一场大雪过后,佣人在院子里扫雪,一阵高跟鞋哒哒哒声传来。 只见杜暖音挽着一个昨天还出现在屏幕上的流量小生出现。 佣人低下头,“杜小姐。” 他们跟了霍家十几年,多少养成一点主子的骄傲,对这样狗仗人势的女人无感。 但现在杜暖音正得意,不能对她视而不见。 只能低下头干巴巴招呼一声。 杜暖音怎么听不出来佣人的轻视,她高傲地哼了声,“你们一个个给我小心点,这院里的花花草草可是很贵的,弄坏的话把你们卖了也赔不起。” 佣人握紧扫把,点头答应。 “杜小姐说得是。” 第251章 杜暖音挽着“男朋友”走进主楼,老爷子去世后,她就自作主张搬来主楼住。 当初孙雁不同意,她让保镖把孙雁狠狠揍了一顿,这女人终于老实了。 刚进门,“啪!” 一盏茶摔在杜暖音脚边。 滚烫的茶水溅到她名贵的衣裙上。 杜暖音皱着眉,怒火攻心,“孙雁。你发什么疯?有病啊!” “你什么意思?这里是主楼,是老爷子生前住的地方,你带一个外人来是什么意思?” 孙雁质问。 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非常有家族观念,这可能和她骨子里是个贵族有关系。 闻言,杜暖音不在意地笑了笑,甜甜蜜蜜依偎在男朋友怀里,“二夫人,这里现在是我住的地方,我带男朋友回来有什么问题吗?我不是你生的,你管天管地可管不到谈恋爱。” 孙雁脚步不稳踉跄一步,似乎是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能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 “你……放肆!”孙雁喘着气,艰难地说出接下来的每一个字,“老爷子在天有灵绝对不会放过你。” “孙雁,你太幼稚了,我又不是吓大的。” …… 南山公馆。 “庭森,二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个女人在老宅作威作福,连主楼都糟蹋了。” 孙雁抹着眼泪说。 霍庭森和徐愉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 因为孕吐徐愉这几天本来脸色不好,一听到老爷子住的主楼被糟蹋了,顿时脸色一白,胃里涌出一股直冲天灵盖的恶心。 她连忙起身冲进客房洗手间。 孙雁本来正在哭诉自己的悲惨遭遇,看到这一幕吓坏了。 结结巴巴自言自语,“徐愉……这……这是怀孕了?” 霍庭森来到客房,徐愉正撑着马桶吐。 瘦弱的身形摇摇欲坠,发白的指尖紧紧抓住抽水桶。 霍庭森拧了拧眉,眉眼间尽是心疼。 一时间后悔同意她要这个孩子。 这个小家伙太闹腾了。 漱口后,霍庭森把手里拧开瓶盖的矿泉水瓶递给她,犹豫了片刻,“要不然……把它打掉吧。” “咳咳咳……咳咳咳……” 徐愉差点被一口刚进嘴里的水呛死。 霍庭森连忙拍她的后背。 “霍庭森,你……你收回你刚才的话!”因为咳嗽,徐愉苍白的脸色红润了些,皱着眉,凶巴巴的样子。 不解气,握着拳头在他胸膛上捶了几下。 有点委屈,“你怎么能说这种话!要是宝宝知道该多难过,爸爸不想要它。” 霍庭森早就后悔了。 他刚说完就感觉心脏像刀割一样疼,他比他想象中的要舍不得这个孩子。 倒是看着徐愉这么难受,他心里也不好受。 站在徐愉面前半天没说话。 徐愉抓着他腰间的衣服靠在他怀里,吸了吸鼻子,轻声说,“我当你没说过,霍庭森,你不许嫌弃它,它会不开心。” 也许这才是正常的怀孕步骤。 霍庭森答应她,吻了吻徐愉的额头,半蹲在她面前,抬手轻轻抚摸她的小腹,已经有小小的隆起弧度了。 “对不起,是爸爸说错了话,希望你刚才在睡觉,没听见爸爸说的话,听见了也没关系,爸爸道歉,等你长大给你买好多小奶糖。” 徐愉笑了笑,干净的指尖落在男人浓密的短发上。 他怎么和朝朝一样啊,动不动就给人家买糖。 小孩子蛀牙了怎么办? 霍庭森抿了抿唇,闭上眼睛,近乎虔诚地隔着单薄的裙子吻了吻妻子微微隆起的小腹。 “小家伙,其实爸爸很期待你。” 他声音低沉,像是一首古老的大提琴乐曲。 第353章 杜绝产前抑郁症 霍家毕竟是霍庭森的根,他不可能撒手不管。 孙雁得到让她满意的回答后,离开南山公馆前难得在徐愉面前说了几句漂亮话。 “小愉,你这怀孕了可不能久坐,你什么时候有空,二婶和你一起去逛街。” 徐愉笑了笑,“多谢二婶好意。” 孙雁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离开。 当晚,安静的主卧里,床头开着一盏昏黄台灯,整个房间昏昏暗暗。 徐愉靠在霍庭森怀里,耷拉着眼皮要睡不睡的样子,男人靠在床头,骨节分明的大手里捏着一本粉皮《孕妈妈不可不知的一百条禁忌》。 封面上挂着一个可爱的吃奶嘴娃娃。 深绿色的帷幔敞开,窗外一片雪白。 干净的床头柜上落着两枝新鲜玫瑰,几片红色花瓣坠落在床头白色地毯上。 淡粉色被子拉到腰间,女人身穿一件白色真丝吊带睡裙,两条仿佛是用白玉雕成的柔臂环着男人有力的劲腰。 忽然,徐愉像是忽然从睡梦里惊醒,用脸颊往男人胸膛上蹭了蹭,声音带着尚在睡梦中的沙哑和含糊,“老公~” “嗯。” 霍庭森回应她,指尖轻动,翻了一页书。 纸张之间摩擦发出一声低沉有质感的声音,轻轻地打破一室宁静。 “其实二叔和二婶对不起你是不是?” 她声音轻得仿佛在说胡话。 但霍庭森点头了,“是。” 父亲的死就是大房和二房一手策划。 霍卓彦已经进监狱,接下来该轮到二房了。 人这一辈子,总要为自己的错事负责。 徐愉眨了眨眼,忽然抬头亲了亲男人的下颌,霍庭森垂眸,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好睡觉。” 像教训朝朝和初初那样的口气。 “睡不着。”徐愉继续靠在他怀里,指尖捏着他睡衣的扣子玩,她敛了敛眉,有句话像是犹豫了好久才开口,“霍庭森,其实爷爷以前求过我一件事。” 她用了“求”,霍庭森挑眉,视线没离开书上,“什么事?” 徐愉深呼一口气,回想着那日老人对她说的话,“爷爷想让你放过霍博江……” “好。” 徐愉还没说完,他就答应下来。 “……” 徐愉疑惑,大脑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你……你答应了?” 这么容易? 霍庭森这次放下书,垂眸看着她。 台灯的光芒从侧面扫在他脸上,男人本就立体的五官现在更加深邃,昏昏黄黄的温柔灯光减少了一些他身上的冷峻,让他变得有温度。 徐愉眨巴眨巴眼,忍不住伸手抚摸他的脸颊。 她还是有点不相信,“你真的答应了?老公,你不要哄我哦,我要听你说真话。” “真的。”霍庭森握住她的手腕,吻了吻她的脉搏,“书上说,孕妇怀孕时情绪不好,要多顺着她。” 他继续说,“我顺着你,你说什么我做什么。” 杜绝产前抑郁症。 书上写的超级可怕,什么自杀自残,坠楼车祸,他严重怀疑这本书是按照随机吓死一个准爸爸标准写的。 “……”徐愉。 理由虽然有些勉强,但可以接受。 徐愉睡着后,霍庭森久久不能入眠。 看着她的睡颜,叹了口气,低声自言自语,“宝贝儿,晚安。” …… 翌日。 霍庭森和徐愉一起去老宅。 佣人一看到他们脸上不自觉露出笑意,立刻停下手里的工作,低着头恭敬问好,“家主,夫人。” 他们心里开心,家主回来肯定是收拾那个鸠占鹊巢的女人。 老爷子去世还没有三年她就堂而皇之把自己当成霍家的主人,真是没规矩。 连二夫人都不能收拾她,还好有家主。 “去主楼。” 霍庭森朝一个小女佣抬了抬下颌,示意让她在前面引路。 女佣点点头,放下扫把走上前。 去主楼的路上,徐愉心脏沉甸甸的。 很快到主楼,女佣去二楼叫人,“杜小姐。家主和夫人回来了,请您出来。” 隔着没关严门板,屋里传来不耐烦的女声,“滚!” 随之而来是男人不堪入耳的调笑声。 女佣红着脸下楼,在主子面前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霍庭森摆摆手,示意没事,“你去拿点水果过来。” 女佣连忙点头,离开。 “这个杜暖音竟然这么放肆!”徐愉气得抖两下眼角,她简直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不行,我要上楼抽死这女人。” 说完,徐愉就准备上楼收拾人。 “宝贝儿,我让霍北去,你看了长针眼。” 霍庭森拉住她,给刚进来的霍北使了个眼色。 霍北立刻带着几个保镖上楼。 徐愉依旧气呼呼的,坐在沙发上瞪着霍庭森,“都怪你,爷爷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她是真生气,见谁都想骂,连自己的亲老公也不例外。 第252章 “爷爷尸骨未寒,杜暖音在就这样糟蹋他老人家的房子,霍庭森,这都怪你,你既然知道杜暖音是假的,为什么还要让她住进霍家? 还有那那什么组织,我真是服了,吃饱撑得没事干可以去太平洋游泳,顺便喂个鲨鱼。” 听着她的抱怨,霍庭森一点脾气都没有。 孕期一切都顺着孕妈妈。 老婆最重要。 女佣送来水果,徐愉刚咬了一口哈密瓜,就听到一声来自二楼的尖叫声。 紧接着是从木质地板上传来的杂乱脚步声。 徐愉抬头望过去,只见四个保镖两两架着赤身裸体的杜暖音和她的姘头从卧室出来。 两人身上没有一件衣服,光溜溜得像泥鳅。 就这样,霍庭森的保镖还能面不改色。 徐愉尖叫一声,手中的半块哈密瓜“啪嗒”一声掉在桌子上。 她连忙去挡霍庭森的眼睛,一边冲霍北吼,“霍北你个大直男,你拿东西给他们俩遮遮啊。” 说这话时,徐愉是闭着眼睛说的。 她现在相信霍庭森刚才说会长针眼。 直男霍北似乎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两人赤身裸体,于是转身大步走进身后的卧室,拿出两张床单分别扔在杜暖音和小白脸身上。 然后朝楼下看了眼,握拳咳嗽了声,“夫人,遮好了。” 第354章 老公,他欺负我 徐愉小心翼翼睁开眼睛,见两人都遮住重要部位后,才松口气放开霍庭森眼睛。 然后捡起掉在桌子上的哈密瓜扔进垃圾桶,侧坐着,别别扭扭地说,“不许看,会长针眼。” 虽然背对着霍庭森,但身后那两道烧人的视线不容忽视。 霍庭森勾唇失笑,拉着她的胳膊把人往他怀里拉了拉,“没看到。” 他对别的女人没兴趣。 徐愉抿了抿唇,实在没忍住,往上翘了翘唇角。 心里甜蜜蜜的。 不过杜暖音心里可不甜,像个东西一样赤身裸体被两个五大三粗的保镖从卧室里拎出来。 脸已经丢光了。 她下意识想发脾气,当看到楼下男人后,燃起来的火焰顿时被一盆凉水泼了个透心凉。 “家……家主,你怎么回来了?”杜暖音涨红着脸问。 实在是她现在这副样子太不得体。 并不觉得自己自己住进主楼有什么不对。 她已经非常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旁边的男人显然没这个想法。 他把床单当浴巾围,遮住自己的重要部位,双臂环胸,像个大爷似的吆五喝六,“你们谁呀?一点教养都没有,说不定是某个没文化的黑头子。” 他最后一句嘟嘟囔囔的,杜暖音没听清。 好巧不巧,徐愉听清了。 她咬了咬牙,忍了又忍,把手里没吃完的几颗圆圆葡萄塞进霍庭森手里,然后抬起面前的水杯,把一整杯已经冷掉的热水泼在男人身上。 然后趁他没反应过来时,站起身,上前几步,抬起手狠狠往他脸上抽一巴掌。 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在霍家,还轮不到你放肆!” 流量小生脸被打偏,也不知道是他皮薄还是徐愉用力,这男人脸上竟然当即浮现出五个手指印。 “你……”流量小生恶狠狠瞪向徐愉,被一个女人打,这还是第一次。 他咽不下这口气。 这些天跟着杜暖音早就把她那副小人嘴脸学了个七七八八。 他看着徐愉也不像有权有势的人,打扮不算华丽,推测她和坐在沙发上这个很有气质男人的关系一定是情人关系。 他看不起小三,但有保镖在这里他也不敢对徐愉动手,因此说出去的话就更加恶毒残忍,“贱人,你有病吧!你又不是我爸我妈,有什么资格打我?你看我曝光你,我让你身败名裂。”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勇气竟然说出这种话。 徐愉冷笑一声,从这男人刚才打量她的目光中,他看出这男人眼中的不屑。 她当即猜出这男人一定误会她和霍庭森之间的关系。 只见徐愉扭过头,朝霍庭森露出一个委屈巴巴的表情,声音软软,“老公,他欺负我。” 霍庭森配合她演,朝霍北做了个手势。 霍北领会,打了个响指,让保镖把男人带走。 这姘头也是急了,可能是被粉丝惯的,一边咒骂挣扎,这下好了,走到门口他身上的床单掉了。 此刻外面还有很多佣人在扫雪,年过半百的老管家还在。 “……” 此时的沉默震耳欲聋。 屋内。 杜暖音深呼一口气,尽量让霍庭森在。从她声音里找不出任何破绽。 “家主,我不认为我的行为有什么不妥,现在族内支持我的人不少,既然您不来老宅,那么我认为我住在主楼没什么问题。” 她说完,就凝神屏息等着霍庭森的回答。 仔细看,杜暖音脸上并没有多少害怕。 看看她的处境,在霍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组织里有深得主子重视。 人爬得高,总是容易目中无人。 霍庭森轻笑一声,这是他生气时惯有的迷惑性笑容。 他声音淡淡的,让人听不出喜怒,就连最熟悉他的徐愉也不太清楚他话里的真实情绪。 “杜小姐,你这么厉害,不如我把我的位置让给你,这家主让你来当。” 杜暖音心里一喜,随即谨慎回答,“暖音不敢,家主之位现在对我来说还有些沉重。” 徐愉目瞪口呆:“……” 不是,你哪来的厚脸皮? 一个外人还真想当我们霍家的家主? 霍庭森淡淡一笑,“爷爷曾经说过,家主的位置只能传给霍家人,杜小姐,你不是霍家人,我怎么把这个位置给你呢?让我背叛祖宗吗?” “……” 杜暖音差点没站稳,克制住面部表情,“家主,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的名字爷爷早就写进族谱了,我的父亲是霍卓彦,我是霍家小姐。” 她的意思也就是说她有资格得到家主这个位置。 徐愉捏了捏指尖,想骂人,但忍住了。 她还在怀孕,要控制情绪。 不然会带坏小孩。 霍庭森懒得和她拉扯,示意霍北给她一份文件。 送到杜暖音手中的是一份亲子鉴定书。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们霍家在血缘上疏忽到让一个外姓人进来吧?”这次霍庭森情绪很外放,他话里满是讽刺。 杜暖音呆住,大脑在飞速想应对策略。 还没等她想出来,只见霍庭森从兜里抽出来一张照片扔在桌子上,从杜暖音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照片上的人。 她瞬间睁大眼睛,往后倒退两步,差点没倒下去。 霍庭森勾了勾唇,看起来很满意她看到后的反应,他慢条斯理吐出一个个字眼,“告诉你的主子,如果想让这个孩子平安无事,就让他亲手折断自己不老实得触角,我不擅长等人,只有48小时,48小时后,我要看到b市所有的‘吸血鬼’消失。” 在孙雁看来难如登天的事,霍庭森仅用一张照片就解决得干干净净。 他就是有这种本事,轻而易举把人性玩弄股掌之间。 那天从老宅回去,路上徐愉问他,“老公,那张照片真的可以让那个可怕的组织收手吗?” 当时霍庭森慵慵懒懒地靠在座椅上,干净的指尖捏捏徐愉的发梢,用发梢挠她软软的脸蛋儿,蛮不正经。 徐愉准备推他,听到他说,“当初那个女人怀的是吸血鬼组织掌权人的孩子。而那个组织快要绝后了,这个孩子对他们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那个女人就是小白花。 徐愉被惊得久说不出话。 怪不得霍庭森会把那个孩子送去兰宫。 徐愉不得不承认,即使嫁给霍庭森好几年了,她始终玩不过这个男人。 第355章 602续约 御水湾。 入夜,沈峥在儿童房哄小孩,霍忍冬忽然从梦中惊醒。 她手肘撑着床坐起来,饱满的胸脯不断起伏,额头上满是汗,可见刚才那个梦对她的影响之大。 霍忍冬抱着被子缓了会儿,一转头才发现外面天已经黑了。 她睡觉的时候外面夕阳正好。 怎么会做那样的梦?霍忍冬想不通。 她掀开被子,穿上拖鞋,两条白皙的长腿笔直柔嫩,小腹扁平,身上穿的淡紫色内衣挤出胸口明显的深沟。 再往上,天鹅颈上是一张精致清冷的脸庞,大概是生过孩子的缘故,那张清冷不知不觉间消失了,留下无穷的温柔。 迈开步子走进洗手间,后背纤瘦笔挺,臀部挺翘,一举一动摇曳生姿。 洗完澡,霍忍冬裹着一件淡粉色睡袍出来。 头发被她吹得半干,从梳妆台上选一个发带把长发藏在脑后,打个蝴蝶结。 第253章 打开门走到儿童房门口,从里面传出男人低沉温柔声音。 “十七,你在笑什么啊?今天那么开心吗?” “啊……哇哇。” “说什么呀!爸爸听不懂。” “哇啊啊?” “十七,睡觉吧。” 霍忍冬弯了弯唇,推门走进去。 沈峥回过头,视线撞进女人一双黑亮的眸中,她在笑,笑得温柔。 “才六点半,像十七这种小朋友都是夜猫子。你今天在公司不知道,他几乎睡了一天。” 霍忍冬把小十七抱进她怀里,低头吻了吻孩子软软的脸庞。 小十七睁着一双可爱的黑眼睛,白嫩柔软的小手握着小拳头挥了挥。 “洗澡了?”沈峥问,她的头发还没完全干。 他伸手抓了抓,没等她回答又担心说:“我去拿吹风机,昨天感冒才刚好,你这一洗澡不吹头发再复发了可不行。” 霍忍冬想说不用,但他已经去拿吹风机了。 她坐在床边,乌发被解开,长发垂在身后,男人之间穿过浓密的发丝,一举一动都是温柔。 霍忍冬微微低着头,吹风机的轰轰声引起小十七的注意力。 他用一双乌黑乌黑的可爱瞳孔,专注地盯着沈峥手中的白色吹风机。 “啊啊?”嘴里含糊不清地嚷嚷。 霍忍冬勾起唇角,摸了摸孩子的小手。 小十七的长相比较像她,太精致,总是会被不知情的人误认为是女孩子。 沈峥忙里偷闲看了眼小孩,刚好小孩在看吹风机,两人视线一下子对上。 小孩晃了晃小手,小脸上露出一个软叭叭的笑。 沈峥勾起唇角,也回给他一个笑。 很多时候他很幸福,但心里却始终有点空,像是心脏缺了一个永远也无法被填满的角。 他尝试过很多方式,潜水、爬山、赛车、跑步、旅游……,都无法补好他心中的那个缺口。 他知道,这是因为沈湫。 沈湫走了,离开后带走他四分之一的灵魂。 吹风机轰轰声停止,耳边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小六,明天我去一趟墓园。” 霍忍冬点头,“我和你一起去,正好我也有话给小湫说。” 沈峥拧了拧眉,过了会儿回答,“好。” …… 第二天的天气很好,暖阳高挂,融化昨日冰雪。 霍忍冬和沈峥一起来到墓园。 墓碑前堆了不少雪,他们带了工具,花了十分钟把墓碑前的雪清理干净。 干净的墓碑上,少年被困于一张小小的照片里。 沈峥站在墓碑前,深邃的目光久久凝望着墓碑上的少年。 霍忍冬静静陪着他。 今天天气真好。 金色的阳光洒满整个墓园,点点金光跳跃在少年黑白照片上,像是无声的安慰。 不知过了多久,霍忍冬感到脸颊有点痛,听到沈峥近乎悲戚的声音,“小六,陪我去买点蛋糕吧,他还没过今年的生日。” “好。” 蛋糕是霍忍冬挑的,一个六寸的水果蛋糕,沈湫爱吃草莓。 蛋糕放在墓碑前,沈峥把蜡烛插好,点上,打火机火苗窜起,霍忍冬好像看到沈峥眼角一滴转瞬即逝的泪珠。 他收起打火机,切了一块蛋糕放在一旁,看向照片中的黑白少年。 他笑了下,这是他来到墓园后第一个笑,没有勉强,发自内心的笑容。 “小湫,你还有什么愿望,我听不到了,就托梦告诉我吧。 你还没见过小十七,他很可爱,和你嫂嫂很像。 你以前经常羡慕庭森家的小孩,羡慕霍惊年纪轻轻可以当表哥,现在你也当小叔了,你会开心吧。” 霍忍冬让沈峥先离开,她有些话要单独给沈湫说。 临走前,沈峥摸摸她的头发,调侃道:“告状吗?他打不过我。” 他这几天确实“欺负”她有点狠。 霍忍冬拍开他的手,“打得过。” “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峥走近,吻了吻她的额头,离开。 直到他背影在她视野中消失不见,霍忍冬才转过身。 半个小时后,霍忍冬从墓园出来。 回家路上,沈峥问她说了什么。 霍忍冬朝他眨眨眼,“秘密。” 还没到家,又下雪了。 霍忍冬看着窗外鹅毛飞舞,抿了抿唇,转头拉了拉男人的衣袖,“沈峥,我们今天去梅园吃饭吧。” “好。” 梅园是一家川菜馆,菜系都比较辣。 霍忍冬自从生完孩子,口味彻底变了,钟爱辣,而且还不长痘。 他们进去时,老板正在和经理谈话。 “雅间602用户信息可以注销了。” 经理不明白,“为什么?老板,602户主可包了十年呢,还没到时间呢。” 老板叹了口气,“我知道,沈家小公子的雅间,人已经去世了。” “……”经理沉默片刻,低头记在自己的笔记本上。 ——注销602户主。 他刚写完最后一笔,忽然从门口传来一道声音,“等等!” 沈峥牵着霍忍冬手走进来,看了眼老板,“602续约。” 第356章 父爱呢?沈先生 沈峥续的是永久。 在钱面前, 老板没有任何异议,欣然接受。 吃完饭回家,刚打开公寓门,就听到里面嘈杂的声音。 哭声伴随着几道争吵声像是沸腾的茶水冲撞锅盖那样涌出敞开的公寓门。 霍忍冬皱了皱眉,顾不得其他,立刻走进去。 孩子的哭声从儿童房传出,客厅里空无一人。 霍忍冬立刻过去儿童房,映入眼帘的是一场熟悉的闹剧。 消失几个月的楚雅然出现在御水湾的儿童房,保姆抱着抽泣的小十七和她吵架。 “楚小姐,小少爷我来照顾就行,不麻烦您。” 保姆用一种保护姿态护着怀里的孩子,仿佛把楚雅然当成拐卖小孩的人贩子。 楚雅然神情烦躁,“我就抱抱还不行?我又不会怎么他!” 说完,她似乎觉得还不解气,于是对保姆恶言相对,这下子表情狰狞得真像是一个拐卖小孩的人贩子: “你以为你是谁?一个下人而已,我是楚家大小姐,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把孩子给我。” “够了!”霍忍冬走进来,折断楚雅然对保姆露出的尖牙。 “霍忍冬!”忽然间,楚雅然脸庞扭曲,握紧双手,唇角扯出一抹阴森的笑,“我猜你现在一定是很得意对不对?我爸爸让我不要来b市,我偏要来,凭什么你所有的事都能得偿所愿?不公平,这不公平!” 霍忍冬察觉到楚雅然现在情绪有点不正常,立刻把小十七抱进她怀里。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出于母性。 小十七到了妈妈怀里,哭声渐小。 像是一个小朋友迷路后找到家的样子。 “明明我才和沈峥哥哥最相配!”楚雅然直勾勾盯着霍忍冬,那眼神仿佛是一条蛇,下一秒就扑上去咬上一口。 “霍忍冬,你凭什么!你凭什么想要什么就可以得到什么?这世界这么多遗憾的人,凭什么你可以这么幸福!” 霍忍冬皱了皱眉,她想反驳楚雅然,但话到嘴边说不出口。 不是害怕,是不想让那些已经结痂的伤口再次鲜血淋漓。 “楚雅然!看来你一点没没把我说的话放在眼里!” 停车回来的沈峥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儿童房门口,他看楚雅然的眼神简直让她不寒而栗。 “沈峥哥哥。”楚雅然刚才还旺盛的气焰顿时少了很多。 沈峥面无表情,没搭理楚雅然,扫了眼站在霍忍冬旁边的保姆,轻轻冷冷的声音让他感受到冰碴子,“你开的门?” 他说过,楚家人一律不能进御水湾。 看来这届保安也有点不称职。 保姆哆哆嗦嗦点头,解释,“先生,她……她说她是夫人的朋友,我……以为……” 华姨这几天家里有事,她是新来的保姆,还不太熟悉这些大佬家的规矩。 “找华姨拿两个月工资辞职。”沈峥声音很淡。 她该庆幸楚雅然还没癫狂到什么都不顾的地步,万一十七有什么事…… 保姆离开。 沈峥这才分给楚雅然一个目光,冷得彻骨,“楚小姐,这是我家,请你离开。” 说完,他走到霍忍冬身边,低头看了看眼睛红红的小孩。 小十七软白白的小手抓了抓妈妈的胸口,很明显,小家伙饿了。 小脑袋不停地往霍忍冬怀里拱。 沈峥唇角勾出一个笑容,干净的指尖戳了戳小孩软乎乎的脸颊,“让他自己冲奶粉,培养动手能力。” 霍忍冬:“……” 父爱呢?沈先生。 第254章 这旁若无人的一幕落在楚雅然眼中,让她嫉妒得快要发狂。 其实她也有孩子,只不过不是沈峥的。 她费尽心机都得不到的东西,霍忍冬轻而易举就能得到。 这种巨大的落差感快要把楚雅然吞噬,她快要疯了。 她不想走,但这一幕对她打击太大。 最后,楚雅然哭着离开御水湾。 提及心狠手辣,沈峥绝对在上流圈层有一席之地。 他要把楚雅然对他的心思连根拔起。 三天后,沈氏集团会议室。 楚雅然今天特意打扮,这是沈峥第一次约她,虽然地点有些没情调,但这就足够了。 楚雅然是楚家唯一的女儿,她母亲是秘书上位,女人家龌龊的心眼子全都遗传给楚雅然。 尽管这些年楚家尽力想把她培养成一个真正的世家大小姐,但效果不太好。 秘书上位的母亲遗传给她的小家子气刻在她的骨子里。 和她形影不离。 半小时后,会议室门被推开,沈峥走进来。 他刚从一场会议上脱身,此刻身着白衬衫黑西裤,一举一动都透露出成年男人的游刃有余。 楚雅然立刻迎上前去,“沈峥哥哥,你今天怎么突然约我啊?” 她心想肯定是他要接受她。 楚雅然心里没什么伦理道德,反正只要能嫁给沈峥,给霍忍冬的孩子都后妈也无所谓。 沈峥瞥了她一眼,朝办公椅抬了抬手,“坐。” 落座后,沈峥递给她一张照片。 楚雅然看了看,有些疑惑,“沈峥哥哥,你什么意思?” “他是忍冬年少喜欢的人。” 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涌上心头,楚雅然克制住自己唇角的笑容,假模假样地问道,“沈峥哥哥,你和我说这件事,是因为霍忍冬对她前男友念念不忘辜负你了吗?” 沈峥没回答,目光落在落地窗外的云层上。 会议室里安静了几分钟。 沈峥开口打破平静,“你说霍忍冬什么都能得偿所愿,楚雅然,你错了。” “什么?”楚雅然懵了。 “得偿所愿的是我。”沈峥继续说。 楚雅然木然愣住,她不明白沈峥到底是什么意思。 明明赚便宜的是霍忍冬好不好? 沈峥:“我从她十七岁开始喜欢她,那时候她有两情相悦的人,说实话,我早就做好孤独一生的打算,如果这个少年没有死,我即使没娶到霍忍冬,也不会将就。 楚雅然,得偿所愿的那个人是我,霍忍冬,是你口中那些遗憾的人。 我不喜欢说谎,即使没有霍忍冬,我也不会爱上你,看在楚家的面子上,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转告你父亲,如果楚先生再教不好女儿,我们两家的关系也可以终止了。” 第357章 我会好好爱你 楚雅然回楚家了,从那以后,霍忍冬再也没有见过她。 后来很久很久以后再见,她早就结婚了。 …… 御水湾。 寒冬腊月,最适合窝在被窝里。 一场情事过去,室内燥热,暧昧无处不在。 霍忍冬趴在沈峥胸膛上,男人温热有肌理的大手抚摸着女人柔嫩的脊背。 被子搭在腰上,如墨长发挡住胸前。 霍忍冬喘了几口气,用指尖轻轻摸男人的喉结。 “想再来?”沈峥笑着问。 “不想。”霍忍冬很认真地摇摇头。 她手依旧在不老实,状似不经意问,“沈峥,你喜欢我多长时间了?” 她的演技实在是太拙劣。 沈峥揉了揉她的后背,故意曲解她的问题,“从下午一点到六点,喜欢五个小时了。” “……” 霍忍冬重新问,“你喜欢我多长时间了?”说完加了句,“认真回答。” 沈峥这次不再曲解,如实回答,“好多年了,从你十七岁生日开始。” 他猜那天他和楚雅然在会议室说的话,霍忍冬一定听见了。 霍忍冬收回手,窝在他臂弯里,她在回忆。 回忆十七岁那年到底什么时候见过沈峥。 但毕竟过去有十年了,再好的记忆力也想不起一个过客的身影。 霍忍冬有点沮丧。 “在你生日宴上,那天你叫我哥哥。”从头顶上掉下来声音,霍忍冬抬头,和男人目光在空中相撞。 房间里很暗,没有开一盏灯,全靠通过落地窗进来的霓虹灯。 霍忍冬很美,此刻微微仰头,脖颈和下颌构成一个非常性感的弧度。 水润红唇仿佛还带着那场情事中的激情,挺翘的鼻尖在脸颊上落下阴影,一双漂亮的眸像是雪地里的小精灵,圣洁得仿佛是天使。 沈峥没忍住,把吻落在她眼睛上。 这句话好像打开一个阀门,被遗忘的回忆汹涌而出。 她记得那年夏天很燥热,蝉鸣得格外响亮。 那是孙雁和霍博江唯一一次给她办生日宴,为的是借助这次宴会拉拢更多人对付三哥。 在这场别有用心的生日宴上,她兴致不太高。 外面欢声笑语,她一个人蹲在厨房吃保姆做的小零食。 她穿着一件淡黄色礼裙,两条白嫩的手臂像是用白玉精心雕琢而成,长发披在脑后,一张素颜打败在场所有男士的女伴。 厨房像是她的秘密基地,没有人想到寿星在这里,也没有在乎她。 “小仓鼠,干嘛呢?” 一道声音忽然出现,秘密基地被发现了。 霍忍冬赶紧逃,不忘留下一句,“哥哥,你自便,我还有事。” 对于霍忍冬来说,这只是一次再正常不过的小插曲。 对沈峥来说,是他沦陷的开始。 “你,一见钟情?”霍忍冬摸着他的下巴问。 沈峥承认,“嗯。” 霍忍冬抿了抿唇,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她情绪大概有点不好,趴在他胸膛上,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我不记得你。” “不用道歉。” 只能说,他们相遇的不是好时候。 霍忍冬再次抿唇,她再次说了句对不起,“我会好好爱你的,把以前没给的爱都补上。” 沈峥笑了,有她这句话就足够。 “好。” 气氛正好,两人相互拥吻,刚想做些什么,叮铃—— 躺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 沈峥深呼一口气,把霍忍冬摁进他怀里,翻个身,伸手摸到手机放在耳边,“哪位?” 是助理。 语气很急,“沈先生,临霜小姐出事了……” 挂了电话,沈峥什么心情都没了,连忙起床。 “出什么事了?”霍忍冬半躺在床头上,用淡粉色绣花被子挡住胸前。 沈峥没有紧皱,霍忍冬好久没见他这么紧张的样子。 “临霜出了点事,我今晚大概是回不来了,你早点睡,晚安。” …… 翌日。 医院。 昨夜大雪,朝朝这个不听话的小朋友跑出去堆雪人,又生病了。 这孩子每年冬天都要生病。 霍庭森对此很头疼。 vip病房里,朝朝正在睡觉,手背上还在挂水。 霍庭森陪了一晚上,因为要观察朝朝的情况,一晚上没怎么合眼。 五点过后,桃山过来看后,说朝朝情况稳定了,霍庭森才敢休息会儿。 只不过刚闭眼五分钟,就被吵醒。 朝朝也被吵醒了。 霍庭森连忙把孩子抱起来哄哄,孩子小脑瓜上还贴着退烧贴。 “爸爸,有人在打架吗?”小孩子用小奶音问。 霍庭森敛了敛眉,“可能吧,这里太吵了,爸爸给你换个病房好不好?” 朝朝摇头。 霍庭森也不勉强,五分钟后,外面的争吵声越来越大,他抱着孩子出去看看。 吵声从隔壁病房传来。 霍庭森走过去站在门口,朝里面看了眼。 只见两对男女正围着病床上一个人指指点点。 在门口可以清楚地听到他们谈话。 “霜儿,我说你何必呢?我保证我家幺儿就有这一次,绝对没有下次,你就听妈妈的,原谅他吧。” “你婆婆说得对,小霜,不是我说你,夫妻之间有个矛盾是再正常不过的,你们各退一步,这事就算过去了,再说,谁年轻的时候不犯错,犯错一次,只要他保证没有下一次,就可以原谅他了。” 其中一个男人脸色不好,粗声粗气开口,“昨天毕竟是你们的新婚夜,你们闹成这样,把我们两家的脸都丢尽了。” “亲家消消气,孩子还小,容易冲动,我相信宾客们都能理解。” 床上的人始终不说话。 这时候,朝朝忽然趴在霍庭森耳边小声说,“爸爸,是临霜姑姑。” 第255章 “嗯。”霍庭森点头,随即抱着朝朝回病房,把小家伙放在病床上,摸了摸他的小脑瓜,“你先在这里等爸爸,好吗?” “好,爸爸,你要帮姑姑去打怪兽吗?” “嗯。” “爸爸加油。” 朝朝搂住霍庭森的脖子,给亲爱的爸爸一个鼓励的亲亲。 第358章 离婚协议书 霍庭森走进隔壁病房时,那两对夫妻已经离开了,沈峥站在床边,桃医生正在给病人换药。 霍庭森敲了敲门。 沈峥抬头,扯了扯唇角,“你怎么在医院?” “崽儿生病了。”霍庭森回答。 桃山耳朵尖,一心二用谴责霍庭森,“不是三爷,我真怀疑您会不会把小孩养死!三天两头生病,我都心疼小家伙。” 霍庭森瞥他一眼,“好好看病。” 桃山挑眉,当作反抗。 视线落在秦临霜身上,霍庭森抿了抿唇,直截了当地问,“赵昂干的?” 手臂上的伤口很深,换药这当儿秦临霜疼得微微颤抖,艰难地点点头。 一个星期前,她父母为了公司把她推出去联姻给赵家,这个赵昂是个实打实的败类。 秦临霜是沈峥的妹妹,也算是霍庭森的妹妹。 他当即沉下脸色,“这是第几次?” “第二次。” “第一次在哪?” “三天前订婚,赵昂甩了我一巴掌。” 如果不是那天她母亲唐燕用自己威胁她,秦临霜绝对不会妥协。 原生家庭就像一只水蛭,死死吸住她。 霍庭森抬眸看向沈峥,从目光中,可以看出双方的想法不谋而合。 五分钟后,霍庭森和沈峥一起离开。 经过隔壁病房,霍庭森把朝朝从床上抱下来,揉了揉他的小脑瓜,“爸爸有点事,朝朝去陪姑姑一会儿好吗?记住不要碰姑姑,姑姑受伤了。” 看着小朋友进秦临霜的病房,霍庭森才和沈峥一起离开。 “注意这几天先不要洗澡。”桃山嘱咐,然后看了眼秦临霜,捏着手指犹豫片刻,“你先睡觉吗?我可以扶你躺下。” 秦临霜抿了抿唇,“不用了,谢谢。” 她声音有点沙哑,不知怎么回事,桃山这时候忽然像着了魔一样。 语言行为不听自己使唤。 “那你……你要喝水吗?”桃山问,干净的指尖朝向床头的水杯。 他一副拘谨的样子,大概没有过感情经历,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 秦临霜笑了,这是她从昨晚到现在露出的第一个轻松的笑容,“谢谢,不麻烦了。” 随即,她朝他眨眨眼,“桃医生,我只是受伤,没残疾,喝水这么简单的事,我可以。” 听她这么说,桃山似乎也有些尴尬。 抬手摸了摸鼻尖,一转身正准备离开,就瞟见站在墙边的小孩。 “朝朝,你什么时候来的?”桃山松了一口气,好像这个小朋友把他从什么危险的境地中解救出来。 朝朝伸出两根白白嫩嫩的小手指,表示他是两分钟前来的。 小孩子戴着一个白色小口罩,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绿宝石眼睛。 凭借这双眼睛,秦临霜一眼就认出朝朝,“朝朝,来姑姑这里。” 朝朝跑过去,秦临霜摸了摸他的小脑瓜。 桃山站在原地,抿了抿唇角。 他好像也有点想被摸头发。 医院忙,桃山又待了一分钟离开。 他心里怪怪的,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但他还说不准到底是什么。 “姑姑,桃叔叔喜欢你哦。”朝朝抱着保温杯一边喝板蓝根一边说。 这水壶是霍北刚送来的。 今天他是小公子的私人管家。 顺便帮秦小姐打怪兽。 秦临霜不以为然,“胡说,小朋友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知道。”小朋友童言无忌,“妈妈整天说喜欢爸爸,要和爸爸永远在一起。” “那是因为他们相爱,朝朝,你没说喜欢是什么?” “我知道,妈妈说喜欢就是想给她买好多好多奶糖。” 秦临霜笑,“好吧,你们小朋友的喜欢是这样的。” “大人的也是,我刚才看到桃叔叔给你糖了。” “没有啊。” “有的。”朝朝抱着保温杯指了指床头柜,花束旁边有两颗奶糖。 秦临霜拿起来,有些好奇,“这是桃医生给的?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姑姑粗心大意。” “……” 好吧,无话反驳。 但秦临霜并没有把小孩子的童言童语当回事,她出生在这样一个以利益为主的家庭,早就不相信爱情。 尽管她周围的人都很幸福。 晚上,霍庭森来接朝朝,顺便给秦临霜带来一份文件。 “离婚协议书?”秦临霜看着这几个大字,有些惊讶。 但很快她就摇摇头,“不行,赵家不同意离婚,况且我爸妈也不会让我离婚,我要是离婚,他们可能会打死我。” “你还想给赵家当沙包?”霍庭森拧着眉问。 他把朝朝抱进怀里,霍北给朝朝戴上一个带围巾的棕色小熊帽子。 围巾在脖子上缠几圈,朝朝伸手抓了抓,露出一张小脸蛋儿。 秦临霜摇头,“不想。” “那就签字。”霍庭森不喜欢说废话。 抱着孤注一掷的态度,秦临霜签了字。 但她还是有点不安心,“我妈和赵家……” “不用担心。”霍庭森打断她,“我和你哥会帮你处理好,等你伤好了,你就可以开始新生活。” 蒋盛把离婚协议书装进公文包里,和霍北一起跟着霍庭森离开。 他们都没发现,桃医生在听墙角。 桃医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听墙角。 总之,他现在就是奇奇怪怪。 当晚,深夜两点,医院又开始闹腾。 赵父赵母被沈家的保镖挡在外面,他们不在乎任何影响地朝病房里咒骂。 “秦临霜,你还是人吗?结婚的时候来了那么多记者,整个江城的人都知道赵家和秦家联姻了,这才不到三天,你就闹离婚,你把我们家的脸往哪放。” 他们就仗着这里是b市,没有熟人,所以无所顾忌。 “况且我们家幺儿多好的孩子,我告诉你,秦临霜,你离婚了一定会后悔的,这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我们家幺儿更好的男人了,你一定会后悔的。” “呵——”这笑声格外嘲讽,赵家夫妻转头望过去,桃山穿着白大褂走过来,扫了两人一眼。 态度冷冰冰的,“二位,这里是vip病房,住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们这样大声喧哗合适吗?” 第359章 麻辣小鱼 这句话提醒了赵家夫妇,保不准vip层住的有他们商场上的熟人。 赵夫人收敛几分脾气,朝病房里说,“临霜,我希望你能再认真考虑考虑,和小昂离婚,对你没什么好处。” 说完,赵夫人瞟了眼站在旁边的医生,和赵先生一起离开。 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vip层,桃山才走进病房。 秦临霜坐在病床上,面前架着小桌子,她在吃夜宵。 “你现在不能吃这么辣。”桃山曲起手指在小桌子上敲了敲。 秦临霜用勺子挖了口土豆泥,吃完才说,“心情不好,你别管我。” 她心情不好时就喜欢吃东西。 吃饭也是一种解压方式。 桃山皱眉,沉默片刻后直接撤了她的小桌子,土豆泥和烧烤顿时离她远远的。 秦临霜把勺子丢进垃圾桶,坐在床上低着头发呆。 “你没必要为了那些人难过。”桃山双手揣进白大褂,站在病床边,身材笔挺清隽,说出来的话音淡淡的,“不值得,秦临霜。” 人这一辈子这么短,确实不应该为不值得的人花时间。 “谢谢你哦。”秦临霜小声说。 她没想到这个医生还挺会安慰人。 见她情绪回暖,桃山唇角勾出一抹微不可见的笑意,“没关系,你是我的病人。” “所以医生还负责心灵辅导吗?”秦临霜问。 桃山依旧笑着,“是。” …… 次日。 一大早,沈峥来医院,把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和两本离婚证送过来。 “天哪,哥哥,你怎么做到的?”秦临霜惊呼,“赵家人很难缠,他们昨天还正来闹呢。” 沈峥挑眉,大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也就你这种软柿子容易让人欺负,怎么不告诉我你不喜欢那小子?” 闻言,秦临霜捏着离婚证的手指紧了紧,她低着头,小声说,“哥哥,你知道的,我在爸爸妈妈眼里就是个联姻工具。我没得到过幸福,我也不相信爱情,所以对于联姻这件事,我没想过反抗。 第256章 反正嫁谁都是嫁,结了婚,各玩各的。 但是我没想到赵昂这么会演,订婚前他简直五好男友,谁能想到这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临霜。”沈峥这次语气有点沉,其中染着几分心疼,“爱情没你想的那么可怕。你可以试着走出来,人不能总是停留在过去。” 秦临霜抿了抿唇,眼角发红,声音还有点发颤,“不行,哥,我一想起那些事就恶心得发抖,我忘不掉,任何一个男人都会介意这种事。” 这让她怎么相信爱情啊? 沈峥叹了口气,伸手把她搂进怀里,揉了揉她的发丝,“别哭了,不逼你,等你出院搬到御水湾,我已经帮你买了一套公寓在御水湾,你想做什么做什么,开心就好。” 话落,他又加了句,“当个渣女也不错。” 听到这话,秦临霜一下子笑出来了。 “哪有你这样的哥哥?我当渣女你很有面子吗?” “有没有面子不重要,你开心最重要。” 秦临霜眨了眨眼,几滴泪掉在被子上。 她声音有点闷,“谢谢哥,我都不知道我要是没你这个表哥得有多惨。” “那你可没这种体验机会了。”沈峥笑着说,“我去公司,小六大概半个小时后就会到医院。” “嗯,再见哥。” 鬼知道霍庭森和沈峥用了什么办法收拾赵家人和秦临霜那对只有利益的父母,反正出院后她就直接搬去御水湾,再也没有碰到过赵家人和秦家人。 *** 南山公馆。 自从霍庭森把杜暖音赶出霍家,孙雁就三天两头来南山公馆。 表面上是让棠棠和初初一起玩,实际上是在讨好徐愉。 孙雁现在也明白了,霍家到他们二房手里能不能延续下去都是个未知数。 他们有掌管霍家的野心,但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 “奶奶,我也想要那个东西。”棠棠指着初初手里粉色塑料电水壶撒娇。 孙雁看了眼,敷衍道:“你去问初初妹妹借一下,我们回家路上我再给你买。” 说完,孙雁推了一下棠棠。 然后继续对徐愉没话找话。 徐愉不怎么回应孙雁,她的目光落在初初身上。 两个小姑娘似乎在玩过家家的游戏,初初拿着一个小水壶,正在往玩具锅子里加水。 水壶里没有水,加水只是走个形式。 “妈妈!”初初叫了一声,拿着玩具菜单跑到徐愉身边,依偎在妈妈怀里。 “妈妈,你想吃什么?初初会做饭了。”小胖手指着菜单问徐愉。 徐愉弯起唇角笑了笑,看着菜单思考一会儿,“那就麻辣小鱼吧。” “好哒,妈妈等一等哦。” “嗯。” 初初开始做饭,往锅子里扔塑料小鱼和塑料小辣椒,盖上盖子,五分钟后就熟了。 “初初,我想要水壶,可以吗?”棠棠拿着小水壶问。 初初点头,“好啊。” 棠棠脸上露出开心的笑。 小手拿着水壶开始做饭,但只有一个锅。 所以棠棠就把初初的麻辣小鱼捞出来,把玩具小龙虾扔进去。 “姐姐,麻辣小鱼现在不能吃。”还没熟。 说话间,初初想把麻辣小鱼重新放回锅里,但棠棠不愿意。 “初初!现在锅里正在煮小龙虾,你的小鱼要等一会儿。” “不要,是我的小鱼先进锅里的。”霍庭森平时宠初初跟宝贝似的,她当然有小脾气。 棠棠态度坚决,“不行,锅子正在煮小龙虾,你的麻辣小鱼要等等。” “姐姐插队,姐姐坏。”初初哼了声,表示自己不开心。 然后端着小鱼找妈妈,委委屈屈的,“妈妈,小鱼不熟不能吃。” 徐愉把刚才那一幕尽收眼底,她没说什么,笑着捏了捏初初软软的脸颊,“没关系,已经到五分钟了,麻辣小鱼成功出锅。” 孙雁一直观察着徐愉的反应,确认她没生气,她心里倏地落下一块大石头。 在心里把棠棠数落一顿,这小姑娘真不听话。 此刻,别墅门口,黑色雕花大门缓缓朝两边打开。 一辆黑色迈巴赫开进公馆。 不一会儿,迈巴赫停在室外停车场里。 第360章 霍淮书提离婚 霍北从驾驶座下来,绕到后座打开车门,两个小朋友依次跳下豪车。 是朝朝和思君。 “霍北叔叔辛苦了。”朝朝从书包里摸出一个奶糖给霍北。 “谢谢小少爷。”霍北最近含糖量严重超标,鬼知道为什么小少爷这么多糖。 “不客气。” 随后,两个小朋友勾肩搭背走进别墅。 “朝朝,明天周末,你去我家玩好不好?” “不行,明天我要陪初初。” “让初初也去我家。” “好。” 初初是第一个看到哥哥的,小姑娘当时正趴在地毯上玩拼图,忽然爬起来的动作把徐愉吓一跳,心一下子揪紧了。 下一秒听到小姑娘喊哥哥,才倏地放下心。 “哥哥~”初初冲进哥哥怀里,软软的小奶音惯于撒娇。 朝朝摸了摸小姑娘头发,“明天去思君哥哥家玩吗?” “好呀好呀。” 三个小朋友都同意,这事就算定下来了。 “妈妈。”朝朝把书包扔在沙发上,蹲在徐愉面前的地毯上,小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肚子,“小弟弟今天乖吗?” 朝朝早就认定妈妈肚子里的小朋友是个小弟弟。 霍庭森问他为什么这么肯定,朝朝回答,来自男孩子的直觉。 当时霍庭森笑着捏了捏小朋友的小脸,说,你一个小男孩有什么直觉! “很乖。”徐愉回答。 思君这时候插嘴问,“徐愉阿姨,你怀宝宝了?” 徐愉点头,“是呀。” “原来是真的,为什么我妈妈不怀宝宝?我刚想有一个妹妹。”思君委屈。 “你可以把初初当妹妹。”朝朝拍了拍好朋友的肩膀,两人在进行小男子汉之间的对话。 “可以吗?”思君亮亮的。 他是真的想要一个软乎乎的小妹妹。 但他爸爸不努力。 “真的。” 徐愉:“……” 小朋友就这样把妹妹拱手让人了? 客厅里多了两个小男孩后热闹许多。 朝朝和思君都不喜欢过家家,但初初喜欢,所以他们勉强也喜欢。 于是过家家就演变成这样。 初初对朝朝说,“哥哥,我当爸爸你当妈妈,好不好?” 朝朝:“我是男孩子,为什么男孩子要当妈妈?” 初初:“因为……因为我想当爸爸。” 朝朝:“好吧,我当妈妈。” “我当邻居。”思君说。 话落,棠棠拉了拉思君的衣角,“哥哥,我们和初初一样,我当妈妈你当爸爸好不好?” 思君犹豫了会儿,“好吧,棠棠妹妹。” 分配好角色,过家家开始。 在小朋友幼稚的笑声和对话中,徐愉越来越困,就在她快要合上眼皮时,忽然有小孩尖叫一声,紧接着就是撕心裂肺的哭泣。 徐愉立刻睁开眼睛,只见初初正趴在哥哥怀里哭,桐姨和几个佣人皱眉看这一幕,似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初初?”徐愉摁了摁太阳穴,困得头疼。 初初跑进妈妈怀里,小身子紧紧贴着徐愉,哭得委屈巴巴,“妈妈!” 小孩子哭得厉害,又只黏妈妈,徐愉没办法只能亲自哄。 孙雁也挺尴尬的,于是几分钟后就带着棠棠离开。 孩子也不说原因,就是一直哭。 不知道哄了多长时间,窗外夜色如墨,初初才渐渐停下。 小朋友裹着小被子躺在沙发上,徐愉坐在她身边,喂她喝了点牛奶后,才问,“初初,能和妈妈说说为什么哭吗?” “妈妈~”初初委屈,她不想说。 徐愉也不强迫她,低头吻了吻孩子的脸颊,“没关系,初初不想说就不说,等初初想说的时候妈妈再听。” “谢谢妈妈。” “不客气宝宝。” 霍家老宅。 孙雁带着棠棠刚到家,就看到门口停着一辆白色跑车。 车牌号是霍淮书的。 她心里一喜,以为是儿子和儿媳妇和好了。 他们二房可经不起闹腾了。 心里想的是一回事,事实又是一回事。 “我们今天去民政局把婚离了。” 孙雁和棠棠走到别墅门口,霍淮书的这句话刚好传出来。 紧接着就是徐贝希歇斯底里的尖叫声,“霍淮书,你简直不是人!你的爱就这么短吗?我们才在一起七年,才七年而已,你不爱我了?” “早就不爱了。”霍淮书挑眉,从裤兜里掏出烟盒,抽了支烟,嗓音微微沙哑,“离婚后,你我都自由了。” 第257章 “自由?”徐贝希冷笑一声,“你要自由干什么?你是不是想把昨天玩的那个女大学生娶回家?” 霍淮书昨天刚上头条,和一个女大学生一起逛商场。 霍淮书漫不经心地弹烟灰,“想多了。” “离了婚孩子怎么办?”徐贝希的声音近乎绝望,“棠棠还那么小,你总不能让她没有妈妈吧?” “说得好像你这个妈妈很称职似的。”霍淮书毫不掩饰他的讽刺,“你但凡有一点母爱,我们都不会离婚,孩子在你眼里是什么?用完就丢的讨好工具?” 徐贝希脸色发白,不是因为霍淮书这些话仿佛伤了她的心,而是她意识到霍淮书对离婚的坚定。 不,她不能离婚。 徐家没了,她要是离了婚她的下场好不到哪去。 况且当贵妇这些年,她行事张扬,明里暗里得罪不少人。 如果她离婚了,那些人就有翻身的机会,那么曾经她给别人的讽刺嘲笑都会一字不差地落到她身上。 徐贝希接受不了。 “我不同意离婚。”徐贝希说,“你在外面怎么玩我都不管你,但是离婚这件事不可能,棠棠不能没有妈妈,我不会让我的女儿有后妈。” 霍淮书望着她,用一种讥讽的眼神,“徐贝希,你真虚伪。” “你以为你很高尚吗?霍淮书,我们是一类人。” “对,我们是一类人,都是烂人!”. 霍淮书丢下这句话,夺门而去。 孙雁早就带着棠棠离开了。 她当初有多赞同这件婚事现在就有多后悔,还不如当时让霍淮书娶徐愉。 鹿家虽然不是内地家族,但在欧洲也非常有影响力。 真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第361章 产前抑郁症飞走了 圣诞节,桃山一大早就来给两个小朋友送圣诞礼物。 他装扮成圣诞老人的样子,背着一个大麻袋出现在南山公馆。 大概是因为他装得太像,起初朝朝和初初还真的以为是圣诞老人来了。 “圣诞爷爷,圣诞爷爷,你的雪橇呢?” 初初这个小姑娘一边扒拉着“圣诞老人”的手臂一边朝他身后看去。 故事书上不都是说圣诞老人是驾雪橇来的嘛,为什么这个圣诞爷爷没有雪橇。 初初很好奇。 “圣诞老人”把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礼盒挂在初初脖子上,捏了捏小姑娘软软的脸,“雪橇被圣诞奶奶用了。” “圣诞奶奶?”初初更好奇了。 “我女朋友。” “圣诞老人”解释。 “圣诞爷爷有女朋友?”朝朝睁圆眼睛,比初初还要好奇。 “当然了。” “圣诞老人”把礼物分别挂在小朋友脖子上后就离开了。 而且还是跑步离开。 小朋友还是很好奇。 为什么不坐雪橇? 雪橇去哪了? 圣诞奶奶是什么? 外面下着雪,佣人撑着伞把小朋友送回别墅。 霍庭森刚下楼,徐愉今天情绪不好,他一起床就哄老婆,直到现在才有时间想起自己家两个小朋友。 “脖子里挂的什么?”霍庭森问。 初初把礼物取下来递给他看,心里很开心,“是礼物,爸爸,你没看到,刚才圣诞老人来给我和哥哥送礼物了。” “圣诞老人?”疑惑间,霍庭森看着小朋友打开盒子。 初初的礼物是一个香奈儿定制儿童小挎包,朝朝的礼物是一个他很喜欢的手办。 除此之外,两个礼物盒里各有一封类似请帖的东西。 霍庭森抽出朝朝盒子里的请帖,折开看了看。 忽而,他脸上露出笑意。 桃医生给小孩送礼物是假,炫耀自己女朋友是真。 这样也好,至少他漂泊半生可以不再孤独。 至少秦临霜可以走出过去的阴影。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只有徐愉例外。 到了孕晚期,她情绪越来越不好,隐隐有产前抑郁症的前兆。 医生多次叮嘱霍庭森一定要好好照顾孕妇,关心她的情绪。 霍庭森也很焦虑,徐愉整天不开心,他心里也不好受。 就比如这天。 四月份b市正处于春夏交替的季节,天还没亮徐愉迷迷糊糊说热,霍庭森把空调打开,她又说冷。 霍庭森又关上空调,熟练拿起床头的团扇给她扇风。 她又睡了一会儿,忽然醒来盯着他,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霍庭森,你老了。” “你年轻。”霍庭森回答。 孕期准妈妈最重要。 一切都顺着她来。 徐愉弯了弯唇,“说谎!我也老了,我快奔三了。” “还没到。” “快了,还有两年就到了。” “是吗?看不出来,前几天还有男人找你要微信。” “你吃醋了?” “不可以?” “当然不可以,我不喜欢别人,只喜欢你。” 霍庭森笑了,低头吻她,“我也是。” 总之,在霍庭森的精心呵护下,产前抑郁症终究是没降临在徐愉身上。 这天周末,徐愉约霍忍冬一起去逛街。 霍庭森对她的呵护不仅体现在物质上,包括生活各个方面。 这不,就逛个街,霍北还要替霍庭森跟着她。 徐愉心累。 她只是一个孕妇,又不是一个精神病。 想把霍北赶走,这话没说出口。 留着吧,可以拎包。 徐愉有很长时间没来逛街,她常去的那家品牌店,营业员好像都换了一副面孔。 “两位太太,里面请。” 徐愉和霍忍冬一到,就有营业员上前服务。 这位营业员的态度不错,但凡事都有例外。 另一个戴丝巾的营业员扫了眼徐愉的肚子,撇撇嘴,直接挤开先前接待的营业员,站到徐愉面前,“不好意思太太,我们家不卖孕妇装,你如果买衣服,请去大码女装店。” “没关系,我产后穿。”徐愉道,她没怎么在意营业员的语气。 倒是霍忍冬观察细致,她拧了拧眉,刚打算说话,这个营业员又开口。 “太太,产后身材能不能恢复还不一定,您可别误会,不是我歧视孕妇,我是怕您买回去不能穿浪费钱,毕竟我们家的衣服都不便宜。” 这次徐愉再迟顿也听出了营业员口气中的鄙夷。 她忍不住发笑,想知道这位营业员小姐姐是不是和孕妇有仇。 “我谢谢你为我着想,不过不需要。”徐愉说,挽着霍忍冬走进去。 那营业员想拦,但被霍北瞪了眼,“小姐,做好您的本职工作。” 丝巾小姐姐不敢搞小动作了。 她也不是讨厌孕妇,就是自己老公被怀着孕的小三找到家,她对孕妇膈应。 旁边同事警告她,“你差不多得了,没看到她们有保镖,这类人非富即贵,我们得罪不起,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收拾你出轨的老公后小三。” 丝巾小姐姐沉默不语。 这家店的服装审美在线,店里虽然没有孕妇装,但有亲子装。 霍忍冬试衣服的时候,徐愉坐在沙发上盯着三件亲子装出神。 这三件是母女亲子装,都是小碎花吊带裙,漂亮又可爱。 “太太,您眼光真好,这款亲子装是我们店的新款,只有一套,当真是独一无二。”营业员说。 徐愉心痒痒,说实话,三胎她比较想要一个像初初那么漂亮的小女孩。 想想那种场景,她和两个小姑娘一起去沙滩玩,小姑娘手拉手…… 不行!不能再想呢! 徐愉:“包起来。” 营业员笑,“好的,太太。” 随后营业员又介绍几款亲子装,徐愉黑卡一挥,全都要了。 她压根没考虑万一肚子里这个小家伙不是小女孩怎么办。 离开服装店,徐愉无比庆幸来的时候没把霍北给霍庭森送回去,霍助理简直是一个行走的拎包神器。 “霍北,辛苦你了。”徐愉买了四杯酸奶,给霍北两盒。 霍助理比较辛苦。 “谢谢太太。”说实话,霍北对这两瓶酸奶受之有愧,这点重量对他来说真不算什么。 就跟拎几根羽毛似的。 第362章 阿燃 接近预产期前一个月,霍庭森就督促徐愉住医院。 徐愉反抗过,但反抗无效。 这天,徐愉躺在病床上唉声叹气,“怎么了?”霍庭森一进来就听到她的叹气声。 霍庭森进来后,保姆回避。 他走过去,坐在床边,抬手从床头的果盘里拿一个橘子剥给孕妇吃。 徐愉吃了瓣橘子后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做个彩超看看性别,如果那样我现在就不用那么紧张了。” “紧张什么?”霍庭森问。 第258章 徐愉瞥了他一眼,似乎觉得他问出这句话有点奇怪,“你不紧张?” 从她怀孕到现在,霍庭森对孩子性别这件事确实不怎么上心,徐愉一时间还真不知道他紧张不紧张。 最后一瓣橘子被喂进她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溢满口腔,在这味蕾的盛宴里,徐愉听到他说:“徐愉,我真怕要是这小家伙是个男孩子,你会当后妈。” 徐愉:“……” 橘子不甜了。 瞧瞧他说的是人话吗? 最后这几天就在徐愉紧张等待中过去了,最后孩子顺产落地,是个小公子。 徐愉的女儿梦落空了。 初初的妹妹梦也落空了。 全家就数朝朝最开心。 霍庭森早就想好名字,霍家老三叫霍燃。 小名直接用叠字燃燃。 徐愉喜欢叫他阿燃。 朝朝和初初也喜欢叫阿燃。 最后全家一致同意给老三的小名改成阿燃。 霍庭森考虑许久,决定把阿燃的户口留在霍家。 这个决定等同于已经提前把霍家的继承权交给这个孩子。 阿燃满月那天,霍庭森走进霍家祠堂。 在列祖列宗面前虔诚跪拜,手执狼毫,轻蘸乌墨,把霍燃的名字写在族谱上。 上面依次是霍清臣(朝朝),霍柔则(初宜)。 …… 阿燃是三兄妹之间长相最精致的一个,爸爸妈妈他谁也不像,自成一派。 沈峥经常说这小家伙以后绝对不简单。 这张脸太妖孽,仿佛注定了这个孩子会与众不同。 其实若仔细观察,阿燃的长相是和鹿椿有点像的。 大概是因为这个缘故,生下阿燃后的一段时间,徐愉经常会梦见鹿椿。 在梦里,小姑娘依旧是十七岁的样子。 笑起来眉眼弯弯,她在梦中听到鹿椿叫她姐姐。 她说:“姐姐,我知道阿燃出生了,姐姐,我好遗憾啊,没能抱抱这个小侄子。” 偶尔会梦到她和沈湫在一起,梦到那个胡桃夹子小士兵。 阿燃确实与众不同,这点从他抓周上就能看出来。 抓周那天,徐愉和霍庭森摆了很多东西。 什么书本画笔小提琴,鸡蛋秤砣墨水等等应有尽有。 霍庭森甚至拿了一本金融方面的专业书籍。 那天所有人屏息凝神等着小孩子的动作,徐愉更是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 只见阿燃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然后小家伙往地毯上一蹲,抱着小脚脚开始扯着自己的小袜子。 霍燃什么都不要。 这次抓周给徐愉留下很大的心理阴影,很长一段时间她都疑神疑鬼的。 她的小阿燃以后不会一事无成吧? 一想到这种可能,徐愉就脊背发凉。 于是徐愉就越来越焦虑,直到某天她实在忍不住,和小阿燃进行一场单独谈话。 彼时小阿燃一岁半,已经可以说简单的词汇。 徐愉把小朋友放在霍庭森书桌上,她坐在一把软椅里,用一种异常认真的目光看着小阿燃。 深呼出一口气,说:“宝贝儿,妈妈问你,你真决定以后当个歹笋?” 小阿燃当时握着自己的小手,朝徐愉笑得一脸花痴,“麻麻……麻……” 这小傻样! 徐愉叹了口气,把求抱抱的某小朋友搂进怀里,揉了揉小朋友软软的后脑勺。 “算了,只要不长歪,一事无成也挺好。” 徐愉对这位小朋友的要求也就这么点。 阿燃小朋友上午刚和妈妈单独谈话,晚上就被霍庭森抱到书房单独谈话。 依旧是一样的姿势,小朋友坐在桌子上。 “叭叭……”小朋友流着口水笑得傻乎乎。 霍庭森擦了擦他的口水,对这副小傻样也是无可奈何。 “阿燃,和爸爸说实话,真那么傻啊?”霍庭森问,他的声音很温柔,和对朝朝和初初说话时没什么区别。 “叭叭……” 小朋友抱着他的大手要咬。 霍庭森扯了扯唇角,不让他咬手,干净的指腹捏了捏小孩子软软的脸颊。 “阿燃,爸爸再问一次,我们家宝贝儿是不是小傻子?” 虽然这话很残忍,但事实就是如此。 这小家伙长着一张帅脸,每次笑起来都透露出一股子单纯的傻气。 俗称傻得可爱。 “叭……叭叭……” 霍庭森无奈,算了,傻就傻吧。 单纯点没什么不好。 ******* 阿燃平时对徐愉比较依赖,但自从和爸爸单独谈话后,这小朋友就黏上霍庭森了。 吃饭要黏黏,刷牙要黏黏,上班要黏黏,下班要黏黏。 搞得徐愉都怀疑这小家伙是不是因为那天她说他傻生气了。 “老公,你有没有觉得阿燃最近有些奇怪?” 一个平常的夜晚,徐愉斟酌着问出这句话。 阿燃此刻躺在霍庭森怀里睡着了。 他低头看了眼这小傻样,然后偏头转向徐愉,“哪里奇怪?” 徐愉抿了抿唇,总觉得接下来要说出来的话有些怪怪的,但还是说出来了。 “就是……就是阿燃以前很黏我的,现在都快成你的小挂件了。” “吃醋了?” “不是!”徐愉拧了拧眉,认命般叹了口气,“就是我那天说阿燃傻来着,我想着是不是这小朋友听懂我说他傻生气了。” “不会。”霍庭森语气认真。 徐愉惊讶于他怎么这般确定,“为什么?” “因为那天我也说小朋友傻了。” 徐愉:“……” 忽然有点心疼她的小阿燃。 傻又不是他的错。 第363章 小家伙,你怎么会这么难过呢? 朝朝对阿燃这个弟弟的疼爱不是说说而已。 阿燃两岁这年和同小区的小朋友打架,小家伙战斗力挺厉害,三两下就把挑衅他的小孩子推进花圃里。 他挑着地方,没把他往湿泥的地方推。 总之这个小朋友没怎么受伤。 况且这件事本来就是这位西瓜头小朋友不对。 阿燃本就长得好看,软软的头发盖在额前,经常会被一些不明情况的人认成小姑娘。 但小家伙非常讨厌别人说他小姑娘。当然爸爸妈妈哥哥姐姐除外。 今天西瓜头不知道哪抽风了一直叫阿燃妹妹,阿燃忍无可忍,于是这场小打小闹爆发了。 这年,朝朝已经七岁了。 上小学一年级。 西瓜头三岁,他守在小区门口,等着对朝朝告状。 “哥哥,你弟弟打我,我屁股现在还疼。” 西瓜头委屈巴巴的,天大的可怜啊。 朝朝瞅他一眼,“阿燃为什么打你?” “因为他坏,你弟弟是坏东西。” 于是,第二场“战争”爆发了。 西瓜头被朝朝揍了一顿。 这顿可比阿燃下手重,直接导致西瓜头流鼻血了。 西瓜头委委屈屈哭,企图从哥哥眼里找到心疼,朝朝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阿燃不是坏东西,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不然我还会揍你。” 说完,朝朝拎着书包走了。 西瓜头在后面嚎啕大哭。 其实这一切,阿燃都看到了。 他当时也在门口等哥哥。 朝朝没走几步,一个黑色的小身影从左边绿植中窜出来,扑进他怀里。 “哥哥。”是阿燃。 朝朝摸摸他的头,“你怎么在这里?阿燃,你可以在家等我。” 阿燃摇头,“不要。” 朝朝打开书包,让阿燃看书包里的东西,“糖果,全都是你的。” 没错,我们小阿燃是个糖控。 阿燃小脸上露出笑容,“谢谢哥哥。” “不客气,阿燃开心就好。” 于是,两个小朋友手牵着手回家。 ******* 霍庭森是第一个发现阿燃发生变化的人。 这小朋友小时候一副小傻样,越长越危险。 阿燃的情绪不怎么外放,这点从他两岁时就显露出来。 他经常安安静静地自己玩,也不说话,如果不饿,可以安静一整天。 霍庭森最初以为是自闭症,但桃山来检查后,发现并不是。 阿燃很健康,没有任何问题。 出于为人父的心情,阿燃三岁生日这天,霍庭森和他进行一场单独谈话。 霍庭森把他像过去那样放在书桌上,他坐在软椅里,身上还穿着正装。 霍庭森用一种认真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孩子,温热的指腹轻轻握住他的小手,声音慈爱,“阿燃,你为什么不开心?” 当时小朋友摇摇头说,“爸爸,我很开心。” 今天是他生日。 霍庭森:“不,你一点都不开心,和爸爸说说为什么?也许我能帮你。” 第259章 “爸爸,我很开心。”小朋友很固执。 霍庭森叹了口气,他把孩子从书桌上抱下来,搂进自己怀里,他靠着椅背。 大手轻轻拍着小朋友的后背,霍庭森缓缓开口,“你不知道,当初你妈妈怀上你的时候,前几个月,她很难受,几乎每天都吐,瘦了一大圈。 那时候爸爸对妈妈说过要不把你打掉吧,你妈妈不同意,难过了好久。 阿燃,你知道‘把你打掉’是什么意思吗?” 小朋友摇头。 “就是不让你来这个世界上。”霍庭森说,“后来爸爸也很后悔说出那样的话,爸爸无数次想过,如果当时真的把你打掉,爸爸一定会和妈妈一样难过。 所以,我无比庆幸阿燃能够降临在这个世界上,成为我和你妈妈的宝贝,就像哥哥姐姐一样。 阿燃,爸爸和你说这些是想让你知道,你是带着爸爸妈妈最虔诚的爱出生的,我们让你来这个世界上是是为了让你开心,让你幸福,让你无忧无虑享受这个世界,而不是让你来这个世界上难过的。 我爱你,妈妈爱你,哥哥姐姐爱你,还有桃叔叔桃阿姨,沈叔叔闻叔叔,我们给你这么多爱,就是为了让你开心啊,燃燃。” 所以,小家伙,你怎么会这么难过呢? 像小时候那样傻里傻气地开心多好啊。 “爸爸。”阿燃小手抓紧霍庭森的衣服,在父亲的鼓励下开始回忆那段恐怖的记忆。 霍庭森能感觉到小朋友在发抖。 他眯了眯眼,眸光可怕。 “别怕,爸爸在,说下去燃燃。”霍庭森鼓励他。 “以前蕊姑姑和我说我是魔鬼的孩子,她说我会被钉子穿破,会流好多好多血,她还说魔鬼在跟着阿燃,所以阿燃每次睡觉都会害怕。”孩子哭了起来。 哭得霍庭森心尖疼,“爸爸,阿燃害怕,阿燃是不是会死,被魔鬼带走。” 霍庭森总算是明白他家小朋友为什么会发生变化,他暂时收起身上的戾气,用温柔的语气安慰小朋友。 “不怕,没有魔鬼,阿燃也不会死,有爸爸在,阿燃什么事都没有。” “真的吗?” “真的。” “爸爸。” “乖,今晚和爸爸妈妈一起睡,魔鬼不敢带走燃燃。” …… 三岁生日,阿燃许愿爸爸妈妈永远开心。 当晚西瓜头让他六岁的姐姐带着他来打架。 当然这架是和阿燃约的。 阿燃没迎战,倒是朝朝和初初去把西瓜头收拾一顿。 西瓜头姐姐被朝朝美色迷惑。 西瓜头打不过初初,初初拧着他的胖耳朵道,“你要是再说我家阿燃是坏东西,我就把你的耳朵扯下来喂我家阿特拉斯吃。” “姐姐,我不说了,不说了!”西瓜头疼得嗷嗷叫。 这当儿,阿燃忽然出现,他小手端着一盘蛋糕。 “今天我生日,请你吃。”阿燃把蛋糕递给西瓜头。 西瓜头捂着耳朵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正准备说谢谢,忽然间,头被人摁了下,一张小胖脸糊满奶油。 初初干的。 小姑娘笑着说,“一起庆祝吧,西瓜头。” “你如果吃蛋糕,我家还有。”阿燃说。 西瓜头:“好啊,谢谢你。” 于是,两个小朋友化干帛为玉帛。 其实西瓜头也不坏,他想和阿燃玩,但这家伙冷酷无情。 所以这个脑子不大聪明的西瓜头就想出了这个“打是亲骂是爱”的蠢方法。 第364章 三个小提灯 霍家老宅。 此时霍靖蕊还不知道她已经大难临头,正在呵斥佣人。 “你们别忘了,我是霍家的正牌小姐,你们的工资都是霍家给的!” “你们什么意思?看不起我?滚!” 当初霍靖蕊在霍庭森婚礼上闹事后就去国外避了一阵子,两年前才带着她女儿回国。 在国外的日子哪有在霍家生活舒坦?在霍家有人伺候她,心情不好还能骂人出出气。 刚回国的时候她也不敢造次,生怕霍庭森再把她赶回去。 但渐渐的,霍靖蕊发现,霍庭森压根懒得搭理她。 他住在南山公馆,平日里基本上不怎么回老宅,孙雁和霍博江也不管她,因此霍靖蕊就渐渐蹬鼻子上脸。 她还以为这个霍家是原来的霍家,还以为她这个霍小姐是原来的霍小姐。 现在上流圈子里谁不知道,能在豪门圈称得上霍小姐的除了霍惊的母亲和霍忍冬之外,就只有霍庭森的女儿霍柔则。 “霍靖蕊,你有什么资格呵斥他们?” 这时候,一道冷冽的声音由远及近,让霍靖蕊不自觉打了个寒噤。 她立刻转过身,只见霍庭森带人走进来。 他身后有两个保镖,看起来来者不善。 霍靖蕊虽然恨霍庭森,但心里非常怕他,她至今还记得那些在国外艰难的日子。 这些都是拜他所赐。 她扬起一张笑脸,这笑容让人觉得仿佛她和霍庭森关系很好似的,“庭森,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来你不知道?”霍庭森声音阴森森的。 他他的眼神像是豺狼盯猎物那般可怕。 霍靖蕊冷汗直流,差点站不稳,慌忙后退两步,扶着沙发才能稳住身子。 她有种可怕的直觉,霍庭森大概是知道那件事了。 但她心里仍然存在一种侥幸,当时那孩子还那么小,怎么可能记得? 但像是在否定她的侥幸那样,下一秒,只见其中一个保镖飞快上楼,不一会儿,把霍靖蕊的女儿霍夏夏从二楼拎下来。 霍夏夏在尖叫,“呜呜呜呜,妈妈,我害怕。” 霍靖蕊所有的话都梗在喉头,说不出一个字,她知道,完了。 霍庭森一定是知道了。 真奇怪,一个一岁多的孩子记忆力怎么那么好? 他能表达清楚吗? 现在的情况不容霍靖蕊再想这些,只见保镖已经把夏夏带走,去哪霍靖蕊也不知道。 “霍庭森,你干什么?你要把我女儿带到哪里?” 霍靖蕊着急地喊,她想把女儿抢回来,但是根本无法和身强力壮的保镖抗衡。 “把我女儿还给我,她还只是个孩子,霍庭森你要是伤害我女儿,你肯定会有报应。会有报应!报应到你儿子身上!”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甩到霍靖蕊脸上,霍庭森亲自动手。 “我捧在手心里的小朋友被你吓成那样,霍靖蕊,你是不是觉得我脾气很好?还是你认为在我心里我儿子没你重要?” 霍庭森声音冰冷彻骨,霍靖蕊后背冷汗直流,脸色煞白,双手紧紧抓着沙发椅背,看样子几乎快要昏厥了。 “我……我没有。” 霍靖蕊底气不足地反驳。 霍庭森笑了声,这笑容丝毫没让霍靖蕊觉得安慰,她感觉此刻的霍庭森就像是魔鬼,专门来折磨她的。 “既然你不承认,那就让你女儿代受吧,她几岁了?八岁还是七岁?霍靖蕊,你猜这个小朋友能扛几天?” 霍庭森是一个好父亲,但他绝对不是一个好人。 商界传他心狠手辣并不是空穴来风,霍庭森的行事风格一向是百倍奉还。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足够狠,才不会被欺负。 霍靖蕊直接瘫倒在地,呼吸急促,脸色白得恐怖。 下一秒,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夏夏看到自己妈妈晕了,气得脸颊通红,一个劲儿在保镖怀里挣扎。 “坏人!坏人!你们这些坏人!我要告诉爸爸,让爸爸弄死你们,坏人!你们是坏人!放开我,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霍庭森皱了皱眉,扫了眼夏夏,小女生顿时被吓得哆哆嗦嗦。 像是忽然哑巴了,一句话都不敢说。 ******* 毕竟有了家庭,霍庭森现在的手段多少收着点。 处理好霍靖蕊的事,霍庭森去了趟祠堂。 净手,跪在青蒲上,执香三拜,然后把香插进香炉。 随后,霍庭森站在列祖列宗面前,打开霍家族谱。 佣人递来蘸了墨水的狼毫,低头,把“霍靖蕊”和“霍夏夏”这两个名字从族谱上划掉。 上面依次划掉的有“霍卓彦,霍颜洛,霍柠沁。” 这些,都是被逐出霍家的人。 合上族谱,霍庭森对着老爷子的牌位三拜。 缓缓说道,“爷爷,阿燃是个聪明孩子,过去我有意把霍家交给他,现在,我忽然犹豫了,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对还是错!” 老人已经去世,不可能再回应他。 霍庭森继续开口,“华信偌大的家业不能毁在您手里,也不能毁在我手里。阿燃是霍家的小公子,可是爷爷,除掉这个身份,他只是我的孩子。 第260章 作为一个父亲,我不想让他难过,我让他拥有这么多爱,为的就是让他快乐。 爷爷,请您原谅我,我要改变当初的决定,如果日后阿燃对继承家业没兴趣,我不会勉强他。 若是初初和朝朝有兴趣接手霍家,我也不会阻止。” 霍庭森在祠堂待了半天,离开老宅时天色已晚。 公馆漆黑一片,只有门口亮着三盏小提灯。 迈巴赫开进停车坪,霍庭森下车后,三个“小灯”摇摇晃晃向他跑来。 “爸爸,停电了。”初初提着小灯说。 阿燃的小提灯摔在地上,霍庭森弯腰捡起来,随即把最小的孩子抱起来,拿着他的小灯照亮。 “莫爷爷没找人修吗?”霍庭森问。 朝朝提着灯走在旁边,“爸爸,莫爷爷和桐奶奶今天都请假了呀。” 孩子似乎笑了,在嘲笑爸爸健忘。 霍庭森也笑了,“是爸爸忘记了。” 其实莫叔和桐姨应该是向徐愉请的假,他是真不知道。 第365章 爱可以跨越时间 霍庭森去控电室,发现只是跳闸。 他把闸门推上去,公馆里顿时灯火通明。 “爸爸好厉害。”三个小朋友异口同声说,语气中丝毫不掩饰对父亲的崇拜。 “以后你们长大了也会这么厉害。”霍庭森说。 投胎到南山公馆,注定他们不会缺爱。 霍三爷是位很好的父亲呀。 ******* 今天徐愉下班有点晚,直到十一点才到家。 这个点小朋友间只有阿燃还醒着,因为他不用上学,睡眠充足。 几乎是徐愉进来的一瞬间,书房里霍庭森的手机震动一下。 紧接着接连震动好多下,让人觉得发信息那人要说的事十万火急。 此刻楼下。 徐愉把包包给佣人,接住扑进她怀里的小孩子。 “妈妈,阿燃都快睡着了。”小朋友软软的手臂搂住她的脖子,用自己的小脸蛋儿蹭了蹭徐愉的脸颊。 徐愉弯起唇角,阿燃的声音像是一阵暖暖的风掠过她,一天所有的疲惫都被带走了。 “不好意思哦阿燃,等很久了是不是?” “不久,妈妈~” 徐愉心都快化了,虽然他们家老三不是个小棉袄,但可比小棉袄还暖和。 “阿燃,妈妈哄你睡觉好不好啊?” “不要,妈妈还没吃晚饭,阿燃陪妈妈。” 小羽绒服好暖和。 于是,徐愉牵着孩子的小手开开心心去餐厅吃夜宵。 阿燃毕竟还小,对有些细节还是有些迟钝。 就比如,为什么今天爸爸没有在客厅等妈妈,或者以前妈妈都会问阿燃爸爸的事,今天却提都没提。 吃过夜宵,佣人带阿燃去儿童房,徐愉去书房。 这会儿她可没有面对阿燃时的温柔,从面部表情看完全就是奔着吵架去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 “霍庭森,你今天不给我解释清楚,我保证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徐愉冲进去,房门怼到墙壁,发出一声闷闷的响声。 男人坐在书桌后,电脑上的连线是华信高层管理人员。 此刻,空气中出现一种诡异的寂静。 下一秒,另一端连线的蒋助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连线关了。 众人:“……” 我们还没吃到瓜。 蒋助理表示三爷的瓜少吃。 会遭老罪。 “怎么了?”霍庭森声音温和,不疾不徐的样子还和平常一样。 不知怎么回事这句问话忽然就戳中徐愉的泪点,刚才牛逼哄哄的气势全都消失不见。 “霍庭森,你真喜欢她?”徐愉问,不难让人听出她嗓音正在发颤。 霍庭森走到她身边,伸出指腹抹了抹她的眼泪,“谁?” 这句话直接让徐愉炸毛了,她一把推开霍庭森,指着他扔下一句“你嫌弃我了。” 然后就转身离开。 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初来乍到不敢朝他发脾气的小女孩了,如今她的背影挺直又坚韧。 她全身上下充满底气,而且是自己给的。 就是现在徐愉和霍庭森离婚,她也不会要死要活,时间在变,人也在变。 唯有炙热的爱永远不会改变。 爱是唯一可以跨越时间维度的东西。 …… 霍庭森回房间时,徐愉已经洗洗睡了。 她侧躺在床上,穿了一件淡粉色的真丝睡裙,白皙的手臂搭在真丝被上,看起来很难过。 霍庭森关上门,走到床边,绕到徐愉跟前,她没睡,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干嘛?” “和我说说你今天生气的原因。” 霍庭森语气温柔,干燥的指腹抚了抚她发红的眼尾。 卧室没开灯,只有月光。 这个场景让徐愉很熟悉,像是多年前出现在她梦中的一个场景。 只不过那时候她还正处在少女时期。 在时间的长河中,过去那些久远的经历在她记忆中一点点流失。 它们的消失像沙漏一样,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声音,让人难以察觉。 徐愉抿了抿唇,就着月光望向他,“你没看今天的娱乐新闻?” “你知道,我从来不看娱乐八卦。” 倒是闻戾给他发来几个分享链接,不过他那会儿正在开会,没顾得上看? 怪不得。 徐愉抬手扶着男人的手臂坐起身,随即拉了拉他的袖口,让他在床边坐下。 “现在可以说了吗?”霍庭森帮她掖了掖被子后问。 都说和小朋友接触多了,和妻子说话也会下意识带上哄人的口气。 但霍庭森从来没有过,徐愉在他心里似乎是一个很清晰鲜明的存在。 他对待她有一套爱人间的相处方式,这种方式永远不会和孩子间的弄混。 “网上说……”徐愉想让他看一看那条花边新闻,手机都拿出来了,又作罢,“说你有白月光,还喜欢了很多年,是真的吗?” “嗯,真的。” “……” 他就这么承认了? 真的有白月光? 徐愉深呼一口气,再次用一种异常认真的语气问他,“真的?” “真的。” 妥了,离婚吧。 徐愉掀着被子趴在床上,话里充满失望与痛心,“既然你有白月光,那我明天就带着崽崽离家出走,不,是出走,这里不是我们的家了。 我们离婚,孩子归我,你一个都没有,每月2000万抚养费,我还有一点要求,你要常来看看孩子,我可不想让我我的宝宝在没有父爱的陪伴下长大。” 忽然发现爱了这么久的男人有白月光。白月光还现身了。 心痛! 气氛沉默几分钟,霍庭森被她的话逗笑,揉着她的头发说,“说什么呢?宝贝儿,我的白月光就是你啊。” “……” ???? 那花边新闻上的那个女人是谁? …… “所以在老宅给我买奶茶的哥哥就是你?”徐愉抓着男人的手问。 她声音激动,在短时间内经历大起大落的人都会有这种心情。 霍庭森笑着点头,“是我。” “那翻窗进我房间的那个人也是你?” “当然。” “在……” “枫树下那个人也是我。” “我……我初吻……” “给我了。” 徐愉:“……” 破案了。 狗男人挺会藏。 “宝贝儿,现在能不生气了吗?”霍庭森摸了摸妻子软软的脸颊。 这么多年,她没怎么变,只不过比原来多了一层雅致和雍容。 第366章 勾勒出完整的十八岁 徐愉差点就要说出不生气。 “不可能!霍庭森,没完呢!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鬼知道徐愉现在心里的情绪是怎么翻涌的,她一把扯住霍庭森的领带,把人摁在床上,然后分开双腿坐在他紧实的腰上。 轻而易举抽出男人脖子上的领带,绑住他的手腕,打了个蝴蝶结。 霍庭森完全没有被压的自觉,挑了下眉,望着徐愉,“宝贝儿,你的审问方式是这样?” “当然……不是。” 徐愉唇角露出一个妖媚的笑容,抬手抚掉一根肩带。 柔顺的真丝睡衣滑下去一些,肤白若雪。 霍庭森始终笑吟吟望着她,丝毫没有点被审问的自觉。 徐愉被挑衅到了,一咬牙,抬手扯开他的衬衫,扣子崩到地板上,发出一连串清脆的音符。 随即绵绵密密的吻落在男人精致的喉结上,落在锁骨上。 “霍庭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徐愉咬着他的喉结问。 “很在意这件事?” 霍庭森声音比刚才重了许多。 第261章 “当然。” “你当年还小,谁知道那种小女孩的喜欢能维持多久,徐愉,那时我要的东西你给不起。” 说这些话时,霍庭森扫了眼徐愉胸口位置。 这是一个非常纯粹的目光,不染任何杂质。 一个成年男人的爱,身处十八岁少女时期的小女孩承受不起。 少女只是喜欢,他要的是爱,是包揽此后一生的爱。 “那……那时候你就爱上我了?”徐愉问,她在努力回想,回想当初的场景。 可时间加上过去中毒的原因,那段记忆她始终串不到一起,都是些碎片记忆。 她有些烦,秀气的眉心蹙起,指尖抓着男人的衣领,把额头贴在他怀里。 徐愉忽然想起一件似乎和此时的场景毫不相干的一件事。 是她和霍淮书的初遇。 那天她去霍家老宅参加宴会,她因为无聊所以偷偷离开宴会去她以前住过的小别墅那里。 记忆中,她推开门,走进去,上楼,推开卧室门,坐到窗前,双手托腮往外看那棵火红的枫树。 为什么? 她当时为什么会这么做? 徐愉额角浸出冷汗,柔软的嗓音呻吟出声,“霍庭森。” “我在。”霍庭森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立刻挣脱手腕上的领带,支起身子靠在床头,把她搂进怀里哄。 “乖,怎么了?哪里难受?” “不是。”徐愉双手抓紧他的肩膀,脸色惨白,“霍庭森,我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 徐愉没说话,脱力般靠进他怀里。 记忆中她在看那棵枫树,霍淮书走进她的视线,他站在枫树下,在那一瞬间勾起当时她的回忆。 她记忆错乱,那时徐愉理所当然把霍淮书装进她的十八岁。 她以为她隐隐约约喜欢过的那个男人是霍淮书。 她错了。 不是他。 不是霍淮书。 她当时在想的是霍庭森。 在想霍庭森。 “霍庭森。”徐愉搂着他的脖子,趴在他肩膀上哭了起来。 她好久好久没有这样大哭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徐愉几乎一夜没睡,那些零散的记忆在她脑海里翻来覆去,最后汇聚到一起,勾勒出她完整的十八岁。 …… 这次的花边新闻只不过是一个女星为宣传她新电影想出来的一个拙劣技巧。 霍庭森去吃饭的那家餐厅老板和女明星是好朋友,如果不是他报信,根本没有这次花边新闻。 霍庭森一向是个疼老婆的主,即使这件事迫使他和徐愉解开心结,但餐厅老板泄露客人隐私这件事本就不对,况且他宁愿徐愉一辈子不知道真相,也不愿意再让徐愉哭一次。 因此那家餐厅第二天就关门大吉了。 解开心结后,徐愉显而易见比过去更加明艳了。 她也有白月光,她的白月光是霍庭森。 ******* 这天,阿燃跟着霍庭森一起去公司。 这小朋友现在是南山公馆最快乐的小孩,因为他暂时还不用上学。 在上学这件事上,霍初宜小朋友非常有发言权。 霍庭森还记得小姑娘刚上幼儿园那天,早上走得时候开开心心,在幼儿园和爸爸妈妈挥手时的样子简直看不出半点舍不得。 为此,霍庭森和徐愉本来也是很欣慰的。 但事情就出在幼儿园放学的时候。 初宜上学的时候有多开心放学的时候就有多难过,直接在幼儿园门口抱着徐愉的脖子哭了起来,说她再也不要上幼儿园,直接上小学吧。 那时候,小姑娘以为上小学就解放了。 最后,初初的幼儿园综合症一个月才好。 虽说阿燃暂时还没上幼儿园,但小家伙学的东西已经不少了。 他很聪明,并且几乎在任何事上都很有天赋。 去公司这天,阿燃背了一个小书包,里面全是小零食小玩具。 霍庭森的办公室就相当于是他的半个玩具房。 阿燃也不让抱,自己一个人拎着小书包走在霍庭森前面三步远的位置。 新过来的前台不太了解霍总的家庭情况,还以为这个是朝朝,于是笑吟吟说,“你好啊,朝朝小朋友。” 话落,拎着书包的小朋友忽然立定,大眼睛看着前台姐姐,小奶音一字一句说,“姐姐,我叫阿燃。” 前台小姐姐:“……” 阿燃?难道是她情报有误? 这时候,霍庭森解释,“朝朝是哥哥,这个是小的。” 哦,明白了,霍总生二胎了。 于是前台小姐姐再次笑吟吟说,“你好啊,阿燃。” 似乎是看出前台小姐姐会错意,霍庭森再次解释,“这个是老三,中间有个小姑娘。” “我知道,是姐姐。”阿燃奶声奶气附和。 霍庭森笑了,“对,是姐姐。” “……”直到霍庭森和小朋友进电梯,前台小姐姐还在发懵。 霍总好福气啊,两个小公子一个小姑娘,小朋友还那么乖,关键是人家不仅长得帅还有钱,还那么疼老婆。 实锤了,霍总夫人上辈子一定是以一己之力推进人类发展五十年。 第367章 每个人都在往前走 几日后,霍庭森在家里举行一场室外party。 来人有沈峥霍忍冬,顾西洲阮明烛,霍惊顾南风,桃山秦临霜,keder宋有思,许蝴蝶,有刚从国外飞回来的clara,还有来连锁花店品牌的盛开。 盛开已经结婚了,家族联姻,但婚后很幸福。 盛开偷偷和徐愉说过,她以前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小古板,像个老父亲一样管着她。 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渐渐有点喜欢这个小古板了。 可能是从他一边说她裙子太短一边夸她漂亮,从他按照她的喜好替她买一些他有些接受不了的小裙子小吊带,或者从他西装革履地帮她搬花弄一身泥开始。 总之,爱情这东西很奇怪。 盛开总这样说,“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爱上这样一个小古板,放在以前,这种类型的哥哥根本不是我的菜。” 她说这话时,后面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老婆,你以前喜欢吃什么菜。” 徐愉低头笑了。 keder和宋有思有了一个属于他们两个的宝宝,是个小女孩,和阿燃在同一年出生。 宋有思以前总羡慕徐愉有自己的小棉袄,真好,她现在也有小棉袄了。 只不过每次宋有思这样说的时候,徐愉总会笑着接话,“有思,我可不仅有小棉袄,我还有羽绒服和毛呢褂。” “徐愉,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我和keder有二胎了,keder总说是个小男孩。” 嫁给keder,宋有思很幸福。 她曾无数次庆幸当初和徐愉霍庭森一起去月城,宋有思总觉得,如果当初没有去月城,她就不会遇见keder。 可是有一次keder对她说,“有思,不是这样的,即使你没去月城,我们也会结婚,你知道为什么吗?” 一向聪明的宋有思这次傻愣愣地问,“为什么啊?keder。” keder笑了下,吻在她鼻尖,“我的宋小姐,是因为命中注定啊!” 命中注定,宋有思会放弃一条没有出口的路,然后转身,走向一条光明大道。 霍忍冬也有二胎了,宝宝已经五个月。 沈峥本来是不同意她生二胎,虽说霍忍冬的身体一切正常,但他就是害怕。 害怕难产,害怕手术中任何未知的风险,甚至害怕他幻想出来的一切。 他已经失去沈湫了,不能再失去他这辈子唯一的爱人。 可霍忍冬有时候是个固执的人。 她有二胎不只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沈峥。 沈峥这男人哪都好,就是有一个坏缺点,有时候是个闷葫芦。 所有的事都压在心里自己一个人默默消化。 霍忍冬最讨厌的就是他这个闷葫芦属性。 哦,对了,还有嘴硬。 沈总的嘴比死鸭子还硬。 她见过沈峥看初初的眼神,慈爱得很,这男人肯定也想要一个像初初那样可爱的小姑娘。 而且,她也想。 从小到大,虽然孙雁和霍博江没给过她多少爱,但霍淮书是个好哥哥。 所以霍忍冬并不是个缺爱的孩子。 但沈峥不一样,父母早逝,他是长子。 年少的沈峥既要撑起偌大的沈家又要照顾弟弟妹妹,他给了别人很多爱,但很少有人爱他。 霍忍冬想再给沈峥生一个孩子,男孩女孩都好,她想多一个人帮她爱这个男人。 还记得备孕的一天,一场情事过去,霍忍冬依偎在沈峥怀里,轻声说,“多一个人爱你不好吗?沈峥,那样你就会有很多爱。” 他当时笑了一下,低头吻着她的唇说,“忍冬,你给我的爱已经很多了,我好满足,死而无憾了。” 第262章 霍忍冬拍他一巴掌,瞪他,“你不许死。” 沈峥说好。 他和她一起白头到老,百年之后合葬一起。 下辈子把她还给陈野。 霍忍冬发现他有这个想法是刚查出怀孕那几天,她生了他一个星期气。 不和他说话,也不和他一起睡。 沈峥一哄她她就发脾气,几次后,沈峥也舍不得让她再生气。 直到第八天,沈峥带着小十七来道歉,看在小朋友的份上,霍忍冬才松口和他好好聊聊。 他问,“忍冬,你为什么生气?是不是我哪点让你心烦了?” “不是。”霍忍冬别过脸,眼眶酸酸的,“沈峥,我是个独立的人,不属于任何人,你以后别再说那种话。” 他点点头,低下头去吻她,吻到她脸上的眼泪时,他知道,他舍不得了。 下辈子还想和她结婚。 叶文心那天也从法国飞回来参加南山公馆的室外party。 他变了好多,头发染成白金色,越发显得那张脸漂亮。 霍忍冬告诉他她又有宝宝了,那天他在阳光下弯起唇角,低头用国外礼仪吻了吻她的手背。 他说:“小六,我很开心。” 他没说谎,他真的很开心。 他在法国交了一个女朋友。 对方是一位纯正的法国女孩,金色的头发,脸上有点小雀斑,长相甜美,会说中文,很可爱。 那天徐愉躺在藤椅上,无意间看到两人亲昵的身影。 女孩双手搂住叶文心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他的唇,他笑着低头回应,干净修长的指尖搭在女孩腰间。 他一下一下吻,吻得很温柔。 女孩的声音和她长相一样,仿佛刚刚吃过糖果那样甜,他们用法语对话,徐愉听不懂。 但从女孩表情来看,他们应该是在谈婚论嫁。 不知道女孩说了什么,叶文心低头吻了吻她的鼻尖,随即搂着她的腰在她耳边说几句话。 女孩听了后,满眼惊喜。 接着,徐愉看到叶文心把一枚切割精致的粉钻戒指推到女孩的左手无名指上。 他又吻她唇,然后低头,在她白嫩柔软手心中落下一吻。 可能是因为女孩的笑容太甜,徐愉也跟着笑了起来。 叶文心真的释怀了,他站在阳光下,祝霍忍冬幸福,祝他自己幸福。 后来徐愉才知道,那个法国女孩还有一个中文名字,是她自己取的。 第368章 我记得你,你叫霍寒幽 叶晗。 晗,欲明也。 clara和叶晗家族认识,他们在法国结婚那天,clara也去了。 那天的婚礼很盛大,新娘很美,甜甜的笑容让很多在场的长辈回忆起自己的青春年少。 徐愉看到clara这位一向慈爱自由的母亲眼角泛起泪水。 那天婚礼结束,婆媳俩去法国乡下游玩。 clara对徐愉说,“庭森本来是有个妹妹的。” 初听到这个消息,徐愉的第一反应是震惊。 震惊之余,听到clara说,“孩子是七个月没有的,那天我抱着寒幽的排位回d国,刚到兰宫就昏倒了,等我醒来后,家庭医生告诉我,孩子没了,是个小姑娘。” 在徐愉印象中,clara的形象是妈妈,是坚韧慈爱的妈妈。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过去,她没想到clara的过去竟然这般痛。 clara说她和霍寒幽也是在法国举行的婚礼仪式。 他们在巴黎教堂,那天来了很多人,有人祝他们儿孙满堂,有人祝他们百年好合,还有人祝他们幸福顺遂。 婚礼并不是clara回忆中最幸福的一天,和霍寒幽在一起的每一天,她都最幸福。 她在少女时期遇到霍寒幽,那年她在瑞士度假,他也在瑞士度假。 那天围着篝火的人中只有霍寒幽一个东方人。 天性好奇的clara自然而然注意到这个东方男人。 那时候她还不会说中文,听他说话像听天书一样。 出于好奇的留意并没有在clara心里留下多少波澜,假期结束,她回到兰宫。 很久后的一天,时间在早晨,女仆拿着一封信敲门进她的卧室。 说这封信是来自遥远的东方国家。 clara拆开信封,打开信,看到里面的内容。 一段用中文写的情书。 他很聪明,信上的中文立刻让clara联想到那次瑞士之旅。 想起那个叫“霍寒幽”的男人。 但他失算了,clara早已学会中文。 信上说:“久久念卿,望尔安好。” 就这样,两人开始写信,clara笑着和徐愉调侃,说她和霍寒幽联系那会儿,就像现在网恋似的。 只不过,他们在“网恋”前早已见过对方。 后来“奔现”,他来d国,她装作听不懂他说话的样子。 他倒是真信了。 一点点教她拼音汉字,教她说他的名字。 后来clara被抓包,他说他一早就知道她会中文,她问,“既然一早就知道,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拆穿我?” 他笑了笑,“你猜呀?” 后来在婚礼上,clara又把这个问题问出来。 这次,霍寒幽回答,“因为我爱你。” 他处心积虑想把她娶回家。 他们结婚那年,clara二十岁。 他去世那年,clara37岁。 他们在一起十七年,十七年里,clara尝到了爱情中所有美好。 他曾经对她说过,“人生中除了爱情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clara,即使有一天我离开你,你仍然要有活下去的勇气,你的人生不只有我。” 他像是提前预料到死亡,让她好好活下去,让她好好享受这个世界。 嫁给他时她20岁,他25岁。 霍寒幽对clara来说,是丈夫,是老师,是朋友,是恋人。 他在她尚且幼稚的少女时期教会她爱人和爱己,在她为人母后对她说,“你是妈妈,但你仍可以勇敢去享受世界。” 他带她去旅行,他们在英国看遍一年四季,见证英格兰运河上初生的小天鹅从灰色变成白色,看黑水鸡的带娃日常。 年末,他们会去罗马过嘉年华,在人群中肆意欢呼呐喊,把帽子扔向天空,任由节日彩带洒满全身。 clara会在教堂祷告,为了她自己,为了霍寒幽,为了他们的小家庭。 正因为霍寒幽这种分寸得当的疼爱,婚后很多年,clara还没真正难受过。 她很幸福。 她有很多回忆,这些回忆美好,有趣,可以支撑她在意大利的街头发呆一整天。 可大概老天善妒,婚后第十七个年头,霍寒幽被上帝他老人家带走了。 失去他有两年之久,clara才终于意识到,霍寒幽死了,她没有丈夫了。 失去挚爱的的人,就像是在心上剜出一个永远不会愈合的伤口,每每想起来,总是痛得人弯下腰。 她依旧可以去英格兰看小天鹅,可以去罗马过嘉年华,可以去佛罗伦萨街头发呆,但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在她看小天鹅的时候向她解释为什么天鹅小时候是灰色的羽毛,没有人在嘉年华狂欢的人群中抱住她,没有人在日落时去佛罗伦萨街头找她,告诉她该回家吃饭了。 霍寒幽不是性格外放的人,他的爱很内敛,让clara永生难忘。 父亲曾经劝她用一段新感情从过去走出来,她没有拒绝。 可是不行,她很努力,很努力试着和别人接触,但她忘不掉霍寒幽,余生她要守着他过。 兰宫有家族墓室,clara没把霍寒幽的骨灰放进去。 她在乡下买了一个庄园,庄园里种满玫瑰,霍寒幽就长眠在那其中的某一朵玫瑰下。 如果他没死,如果他还活着,或许他们现在是一家四口。 少女时期的那些好友问clara有没有后悔,如果那年没去瑞士,就不会遇到那个东方男人。 在d国嫁给一个上流社会的政客,即使不能相爱,也可以安安稳稳过一生。 clara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或者说,十七年的相爱让她不敢想象如果那年没去瑞士会怎么样。 一辈子那么长,婚姻那么枯燥,如果没有爱情当调味剂,这一辈子很难熬。 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如果能重回过去,clara想,她还是会在那年夏天去瑞士度假。 会在收到那封来自东方的信后用中文回复:“嘿,我记得你,在瑞士,你叫霍寒幽。” 第369章 斯人若彩虹 室外party总是比较好玩。 躺在被阳光晒得暖暖的草坪上,耳边是小朋友幼稚的对话,手臂挡住太阳,就这样睡一觉也好。 这一年,如果鹿椿还活着,她21岁。 徐愉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梦到鹿椿了,这个小姑娘似乎在另一个世界把她这个姐姐给忘了。 她是不是在天堂有好朋友了?徐愉经常这样想。 第263章 像是在反驳她这个想法,距离上一次梦见她将近三年后的这一天,徐愉重新在梦里见到这个小姑娘。 她一如初见,十二岁的样子。 被鹿山青牵着小手,交到她手里。 父亲说:“星儿,小椿是妹妹,你要好好爱她。” “我会的,爸爸。”这是徐愉的回答。 在梦中,鹿椿好像是个正常的小姑娘,梦中鹿椿的十二岁充满欢声笑语。 她声音像是清晨露滴滴落的声音。 她说:“姐姐,你猜我抓到了什么?” 小姑娘双手背在身后,笑吟吟望着她。 徐愉也笑了,摸了摸她的脸,她问,“小椿,你抓到了什么?” “是姐姐啊。”小姑娘伸开双臂抱住她。 她抓到一个姐姐。 她看着鹿椿的笑容,觉得也许这就是小姑娘该有的样子。 徐愉在梦里问十二岁的小鹿椿,“宝贝儿,你记不记得沈湫哥哥呀?” 她不忍心让这样一个健康的小姑娘忘掉沈湫。 那个少年不该去世的。 “记得,姐姐,我记得沈湫哥哥。”小姑娘显得很激动。 “记得就好。”徐愉把她搂进怀里,“小椿,不要把这个哥哥忘掉。” “我不会忘掉的,姐姐,他总是喜欢揉我头发,等下次见到他我一定要把他的头发全都剪掉。” “我的小椿好残忍啊。”徐愉笑着说。 忽然一个叫妈妈的声音把徐愉吵醒,梦里的鹿椿像泡沫一样消失不见。 徐愉睁开眼睛,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少年的身形。 她看不清他的脸容,只听见他说,“嫂嫂,谢谢你。” 徐愉不知道自己说没说不客气,她知道这人是沈湫。 在另一个美丽的国度,他和鹿椿一定在一起了。 小椿,如果下辈子还能当你姐姐多好啊? “妈妈。”阿燃的声音把徐愉从一种恍惚的状态中拉出来。 她支起身体,看到身穿白色小马甲的小男孩朝她跑过来。 小朋友冲进她怀里,软软的手臂搂住她的脖子,用自己的脸颊贴了贴妈妈的脸颊。 徐愉抱着孩子软软的小身子,经常会想到,在几年前,她也这样抱过朝朝和初初。 他们也像阿燃这样在妈妈怀里撒过娇。 这世界上,“妈妈”这两个字最为沉重。 “妈妈,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你。”小男孩还以为妈妈像多萝西那样被风卷跑了,吓得差点去找爸爸。 徐愉搂着小朋友躺在暖呼呼的草地上,“妈妈在晒太阳,阿燃,你要一起吗?” “嗯。”小朋友点点头,没一会儿,就依偎在妈妈臂弯里睡着了。 徐愉本来也是打算再睡一会儿的,忽而听到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她循着声音望过去,弯起唇角。 “明烛姐。” 和很多商业联姻一样,阮明烛和顾西洲刚开始的婚姻生活并不幸福。 他是军人,她是医生。 两人领结婚证的时间都是硬挤出来的。 一纸结婚证表面上像是绑住两个人,实际上依旧是各过各的。 直到顾西洲负伤在家。 阮明烛还记得那天她难得准时下班,回家刚打开门,把钥匙搁在玄关上门,一转身被客厅里那个高大的人影吓一跳。 这人也不开灯,她以为是小偷,一转身,正准备夺门而出,忽然后面那人发出声音。 “明烛,是我。” 随即他打开灯,阮明烛看清他的脸容。 可不就是她结婚三个月的老公。 她当时觉得挺奇怪,就问,“你怎么在家?” 好一会儿她结婚三个月的老公没说话。 阮明烛自顾自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又问了一遍。 这次顾西洲说话了,只不过语气硬巴巴的,“这难道不是我家?” 这女人问的什么话! 阮明烛:“……” 对哦,差点忘记这件事,他们结婚了。 顾西洲伤好后又回了部队,两人继续体验分居生活。 直到有一天,两家长辈分别找他们俩谈话。 言下之意,如果过不下去就离婚吧,虽说军婚难离,但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这次谈话,让顾西洲和阮明烛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 他们都是大忙人,没那么多功夫扔在组建新家庭上。 如果离婚了,很难再找到对双方来说这个称心的另一半。 于是两人开始改变,把这个称不上家的家庭维持下去,努力添砖加瓦。 阮明烛跳槽到私立医院,这样一来时间会多一点。 顾西洲也尽可能挤出时间来陪老婆。 这样一来二去,这个原本要维持不下去的小家庭倒真的开始出现温暖。 顾西洲每天要早起去部队,离开前,他会买好早餐给阮明烛送回家,盯着她吃完早餐再离开。 有时候,他回家时也能受到惊喜。 鲜花,美食,电影,来亲吻,或者情趣内衣。 这个小家庭开始变了,他们意识到该有下一步动作了。 这一步是阮明烛先跨出去的。 可就在她决定把心事和盘托出的那一天,顾西洲告诉她,他要去维和了,为期两年。 阮明烛没有挽留,她告诉他,要平安回家。 维和的第二年,一次偶然的机会,顾西洲在异国土地上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跟着医疗队来的。 原来过去一年她这么忙都是为了准备这件事。 阮明烛来到这片动荡不安的土地上。 后来他到医院看她,问她为什么来,这里很危险。 她回答,“以前我没想过这种外派,你说维和后,我第一次有这种想法,我有幸生在一个幸福的国家,从没把这种幸运当作一种理所当然。” 那一刻,顾西洲知道自己没有爱错人。 在过去,他从没想过自己能抓住爱情。 果然,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第370章 人家才不是傻狗 第二年,阮明烛比顾西洲晚两个月回国。 这一次,他主动,赶在阮明烛表白前对她说了我爱你。 后来阮明烛遭遇医患纠纷,不得不离开医学行业。 尽管最后真相大白,她再也没有拿起手术刀的能力。 很长一段时间,阮明烛都郁郁寡欢。 直到思君的降临,用一个母亲的身份拯救了摇摇欲坠的阮明烛。 人生哪有十全十美,阮明烛不贪心,顺其自然吧。 故事讲完,阿燃醒了。 小朋友窝在妈妈怀里打哈欠,小手揉揉眼睛。 阮明烛连忙制止他,“燃燃宝贝儿,不可以哦,小手上有细菌。” 她抬手间,徐愉看到这位曾经的医生手腕上有淡淡伤疤。 阿燃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明烛阿姨。” “不客气。” “明烛阿姨,我刚才做了个梦哦。” “什么梦呀?” “阿燃梦见一个粉粉的小蜡烛。” 阮明烛笑了,“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小朋友的眼睛,阿燃,你可能要有一个妹妹了,开心吗?” 阿燃点点头,“开心的。” 他会好好保护小蜡烛。 这一年,阮明烛怀二胎,如阿燃所梦,是个小女孩。 霍家这一辈的女孩不算多,算上棠棠和初初和夏夏,也就才六个。 霍淮书和徐贝希两个人都婚姻名存实亡,在今年夏天,他们离婚了。 徐贝希坚持要把棠棠带走,霍淮书没什么意见,他会按时给生活费。 但棠棠不愿意。 她今年六岁,已经有自己的小心思了。 妈妈没有爸爸有钱,她要跟着爸爸。 徐贝希被她气得差点发疯,真是生了一个白眼狼。 离婚后,徐贝希很快就找到下家。 对方是徐露微介绍的,人还算不错,就是没霍家有钱。 如果徐贝希就此知足,那她后半辈子也许会很幸福。 可她没有。 南山公馆室外party这天,霍淮书也带着棠棠来了。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徐愉早已过了意气用事的时候。 现在见到霍淮书,还能笑着说句好久不见。 “小愉,说实话,我有些庆幸当初你没嫁给我。”霍淮书说。 徐愉笑了笑,“难得你这么想,我也这样觉得。” 霍淮书脸上露出一个自嘲的笑。 “我有自知之明,如今三哥给你的幸福,即使当初没有徐贝希出现,我也给不了。” 徐愉笑而不语。 人世间世事难料,上帝有时候会把一件坏事变成好事。 “霍初宜,你怎么这么讨厌?” 棠棠一把推开初初,初初没站稳,直接一屁股摔在地上。 小姑娘还没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两只小手捧着一个铁盒子懵懵的。 第264章 棠棠还要去抢她的铁盒子,“你把这东西给我,我要把它扔得远远的。” 初初不要,小胖手死死抓着铁盒子,“姐姐,别扔,我不让你看就是了。” “不行,太恶心了。” 两个小姑娘争夺铁盒子这会儿,沈峥恰好经过。 “初初,棠棠,你们两个怎么了?” 棠棠立刻回答,“沈叔叔,霍初宜挖泥鳅吓我,好恶心,你快让她扔了呀。” 棠棠抓着沈峥的手晃了晃。 “抓泥鳅啊。”沈峥声音有些恍惚。 曾经他家也有一个爱抓泥鳅的小孩。 沈峥蹲下身,看了眼初初的铁盒子,抬手摸了摸小姑娘软软的的头发,“初初,这里面装的是泥鳅吗?” “是的,沈峥叔叔。”初初点头,怕沈峥把她刚刚挖到的小泥鳅收走,连忙说,“沈峥叔叔,不要把它扔掉好不好?小泥鳅很可爱。” 沈峥笑了笑,“不会的,不会把你的小泥鳅扔掉,因为叔叔也觉得小泥鳅很可爱。” “哼!”棠棠急了,站在原地跺了跺脚,“才不可爱呢,小泥鳅才不可爱,好恶心,沈叔叔,你让初初把它扔了。” “小泥鳅,在哪里?”已经四岁的小十七跑过来,眼睛亮亮地看着沈峥,“爸爸,小泥鳅在哪里?” 十七像叔叔,平日里就喜欢挖泥鳅玩。 找到盟友,初初立刻拿着自己的盒子大声说,“在这里,十七,你也喜欢小泥鳅吗?” 小十七连忙点点小脑瓜,“是啊是啊,初宜姐姐,我可以和你一起玩吗?” “当然啦。” 棠棠快被气哭了,为什么十七也喜欢那么恶心的东西? 这时候,沈峥帮她擦擦眼泪,“棠棠,每个人的爱好不一样,你不能因为你自己不喜欢吃冰激凌就剥夺其他小朋友吃冰激凌的权利。” “我……”棠棠嗷嗷哭了起来。 沈峥无奈,耐心哄了一会儿。 直到棠棠不哭才离开这片儿童区去霍忍冬身边。 他刚走近,霍忍冬就朝他伸出手,他也伸手,两只手握在一起。 “十七去初初那里干什么了?”霍忍冬问。 她刚才看得清清楚楚,十七本来在小男孩那边玩,不知听到什么后,就见小家伙激动地跑到初初和棠棠那里。 沈峥坐在她旁边,掌心扶着她的后背,这里有遮阳伞,孕妇不用担心晒着。 “和初初一起玩小泥鳅去了。” 霍忍冬是个细心的人,她立刻听出这句话中的关键词。 她笑了笑,靠在沈峥怀里,他搂着她,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沈峥,明天我们去看小湫好吗?” 沈峥抿了抿唇,他没回答这个问题,轻声说,“忍冬,谢谢你。” “不用谢,沈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沈峥笑了,掌心贴在她的肚子上,仿佛感受到宝宝在轻轻踢她肚皮,“好。” ****** 此刻,公馆后山。 一头灰色的狼和一只白色的萨摩耶一起在树丛间奔跑。 萨摩耶怎么也追不上矫健的狼,累得一头栽在地上,趴在地上喘气。 不一会儿,狼跑回来,用爪子朝它肉垫上拍一巴掌,“嗷!” 起来!你这傻狗。 萨摩耶似乎是听懂了阿特拉斯的鄙视,不甘示弱地咬回去。 “汪汪汪!” 人家才不是傻狗。 可能是它叫得阿特拉斯心烦,只见阿特拉斯一爪子拍到它狗脑袋上。 “嗷!嗷!” 叫什么叫?再叫吃了你。 第371章 小耶 室外party一周后,霍庭森忽然带回南山公馆两个少年。 少年都是十七八岁的模样。 其中一个长相刚毅清冷,另外一个皮肤白白的,笑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看起来傻傻的。 他们一个叫小拉,一个叫小耶。 徐愉有些疑惑,霍庭森怎么带回来两个小男孩,这也不像是他的私生子啊。 夫妻之间,有些默契早就养成了,霍庭森介绍,“朋友家的两个小孩,暂时来南山公馆住几天。” 徐愉点点头,像当初欢迎十二岁的鹿椿那样欢迎两个少年。 与此同时,蒋助理和霍助理已经把后山翻一遍了。 完了!萨摩耶和阿特拉斯丢了。 同一时间,徐愉正在公馆餐厅招待两个小帅哥。 “你瞪什么瞪?这是我的。”小拉把两份牛排全都拉到自己面前,这样一来,小耶就只能吃南瓜饼。 小耶不服气,“凭什么?我不要,我要吃肉。” “啪!” 小耶同学后脑勺被抽一巴掌。 “小狗喜欢吃南瓜。”小拉煞有介事地说。 然后,极其优雅地开始切牛排。 他长得精致,慢条斯理的样子就像个贵公子。 小耶同学委委屈屈地吃光一盘南瓜饼,然后一气之下躲到角落里继续委屈了。 全程目睹的徐愉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两个小男孩有点奇怪。 徐愉这样想着时,忽然从别墅门口传来一阵蹬蹬蹬的脚步声。 “妈妈!” 徐愉一转头,阿燃已经冲进她怀里。 “宝贝儿,去哪玩了呀?”徐愉把孩子抱起来,抬手擦了擦孩子汗湿的额头。 阿燃趴在妈妈肩膀上,看着同样在看他的小耶,“去西瓜头家玩,西瓜头家有个小火车,西瓜头开小火车载我去了小花园。” 徐愉知道西瓜头家的小火车,仿真儿童玩具车。 这时候,门口相继传来小朋友奔跑的声音,朝朝和初初也放学了。 “妈妈!” 朝朝刚进餐厅,还没挨到徐愉的裙摆,忽然被人一把抱住。 小耶抱着朝朝就像抱一个宝贝疙瘩那样开心。 小主人你终于回来了! 朝朝被吓了一跳,双手摁着小耶的肩膀,疑惑地问,“哥哥,你是谁呀?” 我是你的耶耶啊!小主人!你的小hope! “咳咳,我叫小耶。”说完,小耶眼睛发亮地望着朝朝。 那亮晶晶的眼神活像是一只小舔狗。 朝朝点点头,“你好,小耶哥哥。” “你好你好。”小耶哈巴巴地说。 晚上睡觉时,徐愉窝在霍庭森怀里,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就是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老公,那两个小少年是谁家的孩子啊?b市的吗?”徐愉问。 霍庭森揉揉她的头发,弯起唇角,“b市的,徐愉,你还记得那年我们在西山森林吗?” “当然记得啊。”徐愉笑着伸出两条白臂攀住他的肩膀,粉唇停在他下巴上,“我怎么会忘记呢?就在那,我动心了。” 霍庭森也低头吻了吻她的唇,“除此之外呢?好好想想,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徐愉拧了拧眉,想了几分钟,忽然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我们把阿特拉斯从森林里带出来,快十年了,霍庭森,阿特拉斯陪我们快十年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 “嗯。”霍庭森喉结滚动,“徐愉,阿特拉斯毕竟是狼,他总有一天要回归大自然。” 徐愉抿唇不语。 在她心里,阿特拉斯早就和家人一样。 她舍不得。 “所以我们要让阿特拉斯回森林吗?”徐愉问。 “是。” “好,那hope呢?它一个小狗狗不用回森林吧。” 霍庭森搂着她的肩膀,手下的肌肤依旧柔软细腻,“hope不走,hope留下陪我们。” “唉,好舍不得阿特拉斯。”徐愉抿了抿唇,在心里叹气。 霍庭森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放心,他不会忘记你。” 九年前,是她把奄奄一息的小狼崽从森林里带出来。 …… 朝朝的儿童房。 小耶抱着小主人睡得呼呼的。 这少年看着显小,十五六岁的模样。 朝朝很奇怪,这个哥哥似乎太热情了。 他睡不着,因为小耶哥哥抱得太紧了。 过了两分钟,朝朝推了推哥哥,“小耶哥哥,我睡不着。” 小耶立刻醒了,哈巴巴看向朝朝,刚醒来的样子看起来迷迷糊糊的,“怎么了?朝朝,你不舒服吗?” “不是的,小耶哥哥,我可以给你一个小恐龙抱。”朝朝委婉地表示一下自己的建议。 小耶很聪明,立刻松开朝朝,心疼地摸摸他的头发,“对不起哦,我就是有点激动。” “激动?为什么?”朝朝问,“小耶哥哥,你以前认识过我吗?” 小耶眼睛亮亮的,点了好几下脑袋瓜,“我从你出生开始就认识你了,朝朝,我会保护你的,一辈子都保护你。” “谢谢小耶哥哥,但是朝朝有爸爸保护,小耶哥哥,你不要只保护别人,最重要的是要先保护好自己。” 第265章 朝朝说,一本正经的样子像个小大人。 小耶点点头,反正小主人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我知道了朝朝,一定会保护好自己。” “嗯,小耶哥哥睡觉吧,晚安。” 朝朝打了个哈欠,钻进被窝里。 小耶抱着自己的杯子哈巴巴看着朝朝,在心里暗自下定决心,小主人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保护好你。 这一晚,朝朝做了个梦。 他梦见自己还是很小很小的时候,梦见爸爸对他说要买一只小狗陪他长大。 于是爸爸抱着他去宠物店,他用小小的手指指向一只瘦瘦小小的萨摩耶。 于是爸爸付了钱,他们把萨摩耶带回家。 在梦里,萨摩耶趴在摇篮边守着睡着的孩子,萨摩耶衔着小彩球陪孩子玩,萨摩耶去捡孩子掉下去的帽子,萨摩耶躺在银杏树叶上打滚…… 后来小朋友长成小少年,萨摩耶就每天跟在他身后奔跑。 孩子和陪伴他长大的小狗在花园里跑来跑去,花园里充满孩子的欢声笑语。 后来孩子在石子路上摔倒,这个从小陪他长大的小狗仿佛和他一样疼,却还要装出一副傻傻的样子让孩子开心,让孩子忘掉暂时的疼痛。 朝朝在梦中弯了弯唇,梦里的小狗是他的hope,是陪他长大的小耶。 第372章 闻戾 闻戾35岁这年还没有女朋友,家里人急了。 于是闻家老爷子开始催他,“闻戾,我老头子警告你,今年剩下这三个月,你再没有朋友,你就给我滚出闻家,不孝子。” “不是爷爷,没女朋友也是不孝子?”此时闻戾对爱情这件事不以为然。 多年前他确实遇到一个想娶的女人,可这女人最后把他伤得有多深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考虑婚姻这件事。 “你说呢!”老爷子叹了一口沧桑气,用一种夸张的语气开始苦口婆心,“闻戾,你都三十五了!三十五了啊!我在三十五岁的时候,你爸已经会跑了。” 闻戾笑了,“瞧您说的,我爸又不是狗。” “……”不孝子啊! 眼看着老爷子的脸在变黑,闻戾收敛几分笑容,“爷爷,您就放心吧,咱们闻家这一辈这么多子多福,肯定不会绝后,我记得我爸的哪一个儿子昨天不是通知说他老婆生了个大胖小子嘛。” 闻戾他爹闻远城是个名副其实的花花公子,年轻时候的风流债数都数不清。 这就导致正牌闻太太,也就是闻戾的母亲早就把这个花花公子踹了,两人二十年前就离婚了。 如今闻家老宅住的也有不少女人,不是闻远城的这个小情人就是那个小情人。 并且这些小情人在这个世纪还上演着后宫争宠事件,说是把闻家弄得乌烟瘴气也不为过。 老爷子脸又黑一个度,“那些算什么后代,我老头子可不认,我警告你,今年再找不到女朋友,我非让你相亲不可。” “再说吧,爷爷,这种事强求不来。”闻戾道,他笑了下,但笑容中有抹转瞬即逝的自嘲。 这抹自嘲没有逃掉老爷子的眼睛。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开始埋怨起当初那个要和闻戾谈婚论嫁的女人。 不能做的一心一意,来招惹闻戾干什么? 闻戾这人看似风流,实际上骨子里很专一。 一段痛彻心扉的感情经历足够让他对这种事产生一种不可逆转的厌恶。 唉,难道他们闻家真的要绝后了吗?老爷子悲哀地想。 离开老宅后,闻戾就开车去码头。 他今天有一艘游轮要回港,可能是因为刚才老爷子那番话,也可能是因为想起了过去那段往事,他今晚打算出海散散心。 夜幕降临,闻戾到达愉港。 这个码头几年前被霍庭森买下,早就改名愉港,港口停着几艘华信集团刚刚回港的商船。 闻戾每次来埋头都要在心里吐槽一番霍庭森,b市还不够吗?秀恩爱都秀到a市来了。 闻戾停车,推开车门下车,把车钥匙扔给泊车小哥,随即双手抄兜走向港口。 海风一阵一阵吹,男人穿着宽松的黑色短袖,海风卷起一点衣服下摆,藏在衣服下的身材精瘦有力。 海事人员连忙迎上前,态度恭敬。“闻先生,洛夏号刚刚归港,您来这有事吗?” “今晚我要出海。” “好的,我这就安排水手和船长。” “不用,我自己一个人散散心。” “好的,闻先生。” 当晚,闻戾开船离开港口,夜晚的大海尤为静谧,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 闻戾站在甲板上,神情恍惚,仿佛陷进回忆中去。 那颗被伤过的心已经不痛了,可有些事情不是这一页翻过去就会被遗忘。 它会永远蛰伏在心底,必要的时候,像一头刚睡醒的老虎一样,狠狠咬这人一口。 闻戾点了支烟,海风吹乱他的短发,他扯了扯唇角,脸上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 今晚顺利归港。 第二天一大早,朋友蒋牧野邀请他去参加一个展览会。 闻戾兴致缺缺地去了。 展览会在东方酒店举行,展览品都是些瓷器国画。 逛了五分钟,闻戾就没了心情。 “你自己看,我去洗手间。” 丢下一句话,闻戾直接进电梯下楼。 展览会在25层,电梯到15层忽然停住,电梯门打开,先是进来一个身穿黑西装的男人,而后进来一个身穿红裙的女人,在两人中间,还有一个穿蓝色裙子的小女孩。 不过这小女孩明显是被催眠了,眼神木讷,没有自己的思想。 闻戾挑眉,“你们现在都这么胆大妄为了吗?公然买卖人口是违法的。” 此话一出,穿黑西装的男人和穿红裙的女人脸上都露出一股尴尬的神色。 很显然,他们也都认识闻戾,但并不想在这种场合下认识闻戾。 穿红裙的女人笑着解释,“闻先生,您误会了,我们只是中间牵线人,这个女孩的母亲把她卖给刘总,我们只是在给刘总办事。” “是吗?”闻戾扫了那女孩一眼,表情似笑非笑,“多少钱买的?” 穿红裙的女人很明显没想到他会这样问,于是犹豫了几秒钟,然后说,“五十万。” “这么漂亮的小女孩就卖五十万,太可惜了。”闻戾摇摇头,直接伸手把女孩拉到自己身边,拍了拍她的脑袋瓜,女孩立刻昏倒进他怀里。 一时间,穿红裙子的女人和穿黑西装的男人都有点黑脸,他这明显是想截胡,这让他们怎么交差啊? “闻先生,这小姑娘……”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闻戾打断她,同时把昏倒进他怀里的小姑娘抱起来,“这姑娘大概不是自愿的,刘总那边我帮你们应付,别干这一行了,给自己积点德。” 穿黑西装的男人嗫喏道:“闻先生,我们一直都是干这个的,忽然不干了这……” “伤天害理的事少碰,如果你们还有良心,就去愉港,我会让人在那里等你们,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你们俩是要还是不要?” 穿红裙发女人和穿黑西装的男人都犹豫了,他们早就不想干这种勾当了。 如今闻先生竟然肯帮他们,他们当真是走了狗屎运。 “谢谢,闻先生,我们愿意。” 闻戾点头,“好,对了,这女孩你们没给她用一些乱七八糟的药吧?” “没有没有,闻先生,我们就把她小小的催眠一下,其他什么都没做。” “那就好,去愉港吧。” 第373章 晚钟小姐 程晚钟醒来的时候,脑袋昏昏沉沉,头骨仿佛被人给敲碎过又重新组合起来钉成头颅的模样。 她先是动了动手指,然后缓慢地睁开眼睛,淡蓝色墙纸映入眼帘,接着是看起来就很贵的水晶吊灯。 等眼睛完全睁开时,程晚钟也看清了房间的全貌。 法式装修,淡蓝色系,这间房子的主人一定非富即贵。 她支着身子坐起来,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好一会儿,那股昏昏沉沉的感觉才缓解一些。 咔哒——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程晚钟吓了一跳,连忙钻进被窝里躲起来。 钻进去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傻。 这时候,一道慈祥的声音隔着被子传进程晚钟的耳膜,“晚钟小姐,您醒了吗?” 对方认识她,这是程晚钟的第一反应。 而且对方的声音很慈祥,面对这样一道慈祥的声音,像程晚钟这样的女孩子总会放松警惕。 “醒……醒了。” 程晚钟脸颊有点烫,慢慢从被窝里爬出来。 站在床边的是一位中年保姆,皮肤白皙,笑起来像她记忆中的妈妈一样,妈妈笑起来也是这么温柔。 连姨摸了摸小女孩有点乱的头发,随即朝门口望了眼,说道,“进来吧。” 第266章 下一秒,一个小女佣抱着一叠衣服走进来,放在床边,程晚钟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 “晚钟小姐,您先换好衣服,厨房里准备了早餐。”连姨说。 程晚钟点点头,“谢谢。” 保姆和女佣离开后,程晚钟再次揉了揉太阳穴,然后呼出一口气,下床走到窗户边,往外看了看。 房间在三楼,窗外一片青翠,不远处有许多小别墅。 小区绿化很好,往远处看,可以看到一大片海岸线。 程晚钟猜测,这应该是一栋海滨城市别墅。 她生活的城市没有大海,想必从继母手里买她的那个人生活在南方沿海城市。 迎面而来温柔的海风,程晚钟闭上眼睛,白皙的脸颊上没有一丝血色。 昏沉的脑袋恢复正常后,过去那些记忆都涌现出来。 她不是被逼的,她自己把自己卖了。 程家原本是江南一带的豪门,可就因为父亲在商场上得罪了人,最后落个车祸破产的下场。 父亲车祸伤得很重,公司破产后就在医院一病不起。 就在一周前,父亲病情忽然恶化,要是在以前,程晚钟的一个月的零花钱都不止五十万,可现在她也会为了五十万折腰。 程晚钟,你好脏啊! 眼泪顺着女孩的脸掉下,她伸手抹了抹,像是把那些幸福的过去一起抹掉。 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程晚钟,你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富家小姐了。 听继母说对方叫刘什么,三十岁,是个人比较好的单身汉,长得挺帅,就是性功能障碍。 这样也好,她还小,挺怕这种事。 程晚钟换好衣服,站在镜子前梳头发。 她身上是一件鹅黄色吊带连衣裙,是规规矩矩的衣服,程晚钟觉得这个人还挺好的,至少没让她穿什么奇奇怪怪的衣服。 梳好头发,程晚钟叼着皮筋把长发扎起来,刚弄起来,想了想,又放下去了。 这头发就像一块遮羞布,多少能为她挡一点。 程晚钟抿了抿唇,一时间脸色煞白,一双小鹿眼睁得圆圆的。 她绞着两只小手在镜子前走来走去。 洁白的贝齿咬着粉唇,一副纠结到不行的模样。 如果他要亲亲怎么办?她害怕,她还没准备好。 她该怎么说?该怎么说他才不会要亲亲。 她以前和小姐妹八卦的时候,经常听说性功能障碍的人会格外喜欢亲亲。 要是他一上来就亲她怎么办?她不想亲亲,怎么才能躲过去? 至少要给她准备时间吧。 程晚钟抓了抓头发,拧着秀气的眉心,对即将见的人既害怕又紧张。 她忽然站定脚步,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客观来说,程晚钟长得很漂亮,一双湿漉漉的小鹿眼,挺翘秀气的鼻尖,浅浅微笑唇。 身材还挺好的,身高也不太低。 可是,可是万一他嫌弃她丑怎么办? 不能退货的,退货爸爸就就没救了。 程晚钟双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叹了口气,她想在这个房间里找找有没有化妆品,却连一根口红都没找到。 可能是她纠结的时间太长了,保姆在外面敲门,“晚钟小姐,饭菜要凉了。” “哦好,就来啊。”程晚钟连忙对着门口说。 随后她在场的对着镜子整理整理自己的头发,然后深呼一口气,离开房间。 保姆就在门口等她,领着她去餐厅。 整栋房子都是法式装修,很优雅,富有格调。 程晚钟像是一个小仓鼠那样跟在保姆身后,探长脖子往餐厅里瞅瞅。 只有小女佣,没有男人。 程晚钟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让她先吃饱再应付其他的事情。 饭菜很香,程晚钟有一天没吃饭了,她平时食量一向不多,今天竟然喝了两碗粥,还吃了两块红薯饼。 吃饱喝足,程晚钟稍稍放松了一些,于是就像个小狗狗那样这里看看那里看看。 企图找到那个男人的身影,但让她失望了。 “晚钟小姐,你暂时先在这里住上一天,先生今天有事,明天先生早晨会过来,您若想回家,明天就可以回去了。”保姆说。 回家? 他要退货! 程晚钟顿时紧张起来,她捏着两只小手在客厅里踱步,心里烦得不行。 怎么办啊?他要退货!他想要回那五十万! 可为什么啊?难道真是因为嫌弃她丑! 程晚钟简直快烦死了。 好烦。 但还是得想个办法讨他欢心,不能被退回去。 至少现在不能,爸爸做完手术后还差不多。 想什么办法好呢?程晚钟绞尽脑汁。 她在这方面一向不怎么开窍,这样都脑力活动真是为难她了。 第374章 装病 第二天,程晚钟一大早就醒了。 她先是洗漱,然后换好衣服,把自己睡过的床收拾好。 随即就走到窗边,她这个房间刚好能够看清别墅前的院子。 程晚钟低眸看了看,没有汽车停在草坪上,看来那人还没回来。 程晚钟抿了抿唇,心里说不清是松一口气还是提一口气。 咚咚咚—— “晚钟小姐,下楼吃饭了。”蓉姨在门口敲门。 “哦好。” 程晚钟又朝院子里看了眼,轻轻叹一口气,转身走向门口,打开门,和保姆一起下楼。 这栋别墅连她一共有四个人,一个保姆,两个女佣。 她们对她的态度都很好,自从家里破产,程晚钟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像是重新回到还是她爸爸小心肝的时候。 她爸对她是真宠,父女俩除了在二婚这件事上吵过一架,其他时间相处得都很好。 程晚钟母亲早逝,她不反对父亲再娶,但偏偏那女人是她同学的妈妈。 她不喜欢这个女人,因为她的女儿很坏,程晚钟被宠惯了,她不讲理。 她爸也是个驴脾气,非要娶这个女人,情急之下,程晚钟骂她爸是个坏种,她爸抽了她一巴掌。 事后,她爸给了五百万医药费,送了辆玛莎拉蒂精神损失费,这事就算过去了。 回想起当小心肝的日子,程晚钟叹了口气。 世事难料,谁也没想到程家会破产,估计她那个漂亮继母也没想到。 吃完早餐,程晚钟像个小仓鼠一样跟在保姆身后,蓉姨洗碗,她就递洗洁精,蓉姨擦碗,她就送抹布,蓉姨拿东西,她就帮忙开冰箱。 蓉姨被这个小姑娘逗笑了,“晚钟小姐,您是不是有事想和我说?” “嗯。”程晚钟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然后拉着蓉姨的手腕说,“蓉姨,那个,先生什么时候回来呀?” 蓉姨以为她是想回家,于是安慰道,“先生说的是今天上午回来,大概十点钟,您放心,先生不是那种坏种,会把您安全送回家的。” “哦,我知道了,蓉姨。”还是要被退回去。 程晚钟心情不好。 她不想说话,于是就回房间自己一个人静静。 怎么办啊? 绝对不能被退回去。 程晚钟烦得不行,双手交握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不行,她得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办法。 对!冷静! 这是她爸教给她的人生道理。 3分钟后,程晚钟觉得她爸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种情况她根本冷静不了。 不知不觉就到了十点,程晚钟还没想出应对措施,就听到院子里传来汽车引擎声。 她立刻走到窗边,两只小手撑着窗台,探身努力往下看。 黑色法拉利停下,驾驶座车门被从里面打开,然后一个身穿黑色短袖的男人下车,关上车门,走进来。 肯定是那个先生。 他回来了。 程晚钟转身往门口走,指尖快要碰到门把手时,她像个小乌龟一样倏地缩回去。 不行,她怂了。 楼下,闻戾走进别墅,蓉姨迎上前,“先生,您来了。” “嗯,那个小女孩呢?”闻戾问,目光中没有那抹弱小的身影。 “晚钟小姐在楼上,我去见她。” “好。” 不一会儿,蓉姨下楼,“先生,晚钟小姐说她发烧了,脸蛋儿红红的,看样子挺难受的,您上去看看她吧,我去拿退烧药。” 闻戾拧眉,“嗯。” 他一来她就生病,难道他真不适合照顾小孩? 闻戾上楼,穿过走廊,停在主卧对面的那扇没关严门前,抬手敲了敲。 “晚钟?” 几秒钟后,房间里传出一阵“虚弱”的咳嗽声,这咳嗽声听在闻戾耳中让他感觉屋里这小女孩下一秒就死了。 “进来……进来吧。” 果然,说话声听起来也仿佛命不久矣。 第267章 闻戾皱眉,这么严重? 他推开门走进去,程晚钟立刻又加大马力咳嗽几声,仿佛要把肺咳出来。 咳嗽期间,她小心翼翼地瞅他。 男人身材高大,穿着简单但有型,一张脸精致得如同神祇,双眸狭长,鼻梁高挺,薄唇抿平,好看是好看,就是一副坏种的模样。 年轻时一定是个恣肆不羁的主,过而立之年,举手投足间缀了些沉稳,但仍可以看出年轻时风流的遗蕴。 程晚钟觉得他很危险,完全不像是人很好的样子。 “怎么病得这么严重?”闻戾问,弯腰把她盖到胸口的被子帮她拉到下巴处,抬手把掌心贴在她额头上。 这也不怎么烫啊!难道是感冒? 他手贴到她额头上的一刹那,程晚钟紧张得心快跳到嗓子眼。 生怕被这男人发现什么不对劲。 好在闻戾不一会儿就把手拿开了,蓉姨拿着药上楼,把冲感冒灵的杯子递给她。 “谢谢蓉姨。”程晚钟从床上坐起来,双手捧着水杯仰起头一口气喝光。 其实她心里也很忐忑,但为了不被退回去,程晚钟豁出一条小命了。 蓉姨拿着水杯离开,卧室里就只剩下闻戾和程晚钟两个人。 程晚钟哼次哼次躺下,拉着被子给自己盖好,然后朝闻戾眨眨眼,“先生,我想睡觉。” 她不管了,能拖一天是一天。 算算时间,她爸明天就会进手术室。 再坚持一天。 “等等。” 程晚钟:“……” 指尖倏地抓紧被角,程晚钟吐出一口气,然后屏息凝神地听他接下来的话。 她看着闻戾,眨着一双湿漉漉的黑眼睛,看起来就像一个初生的自然界小精灵那样单纯美好。 闻戾笑了笑,往床边一坐,“真病了?” 程晚钟:“……” 完了!他知道了! 他怎么看出来的?程晚钟觉得她演得挺像的,毕竟连蓉姨都相信了。 “嗯。”程晚钟声音闷闷的,暗戳戳把自己往被子里塞。 大有一种像小乌龟缩进壳里的感觉。 闻戾弯起唇角,伸手拽住她的被子,“小姑娘,电影学院毕业的吗?这集给你打八分,剩下两分因为用力太猛扣掉了。” 程晚钟:“……” 用力太猛? 用力太猛? 用力太猛? 他是夸她还是损她? 第375章 哄哄她 既然被拆穿了,程晚钟索性也不演了。 “对不起,我没生病,我装的。”程晚钟说,声音闷闷的,拉着被子盖住自己的脸,以免再让这男人看笑话。 闻戾并没有看笑话的心理,他就是不懂现在小女孩的心思。 “为什么装病?”小女孩新发现的解闷方式吗? 程晚钟抿了抿唇,犹豫几秒钟,索性破罐子破摔,“我不想回家。” 闻戾挑眉,似乎觉得这个回答挺好玩。 “不想回家?”他怀疑自己听错了,现在小姑娘不都很恋家吗? 闻家有几个去外省刚上大学的小姑娘,每次给家里打电话都哭得稀里哗啦,仿佛死了亲爹。 程晚钟闷在被子里面点点头,“嗯,不想回家。” “你确定?” “非常确定。” “不回家你去哪?” “当然是和你在一起呀。”程晚钟一把掀开被子,红着脸盯住他,“你都把我带回家了,你……你别想再把我送回去。” 这人是不是还想退货? 程晚钟快烦死了。 她非常怀念自己当小心肝的日子,那时候哪里会为了区区五十万如此憋屈? 她一烦就想发脾气,但现在不能发脾气。 程晚钟快憋死了,她抬手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脸,在心里骂了自己两句才舒坦些。 “你家里人对你不好?”闻戾问。 他还是不能理解这小女孩的心思。 她怎么会不愿意回家呢? 他没调查过她,除了个名字一无所知。 闻戾也挺疑惑,他对这个小女孩怎么就那么心大。 可能是因为这小姑娘看起来像个小傻子似的,对他没什么威胁。 “不是。”刚说完,程晚钟立刻变了一副神情,委屈巴巴地盯着他,“没错,我家里对我不好。” 然后,她开始呱啦呱啦说自己过去有多惨。 “先生,你不知道,我以前过得真是水深火热啊。23年前,我妈妈一生下我就去世了,我长这么大就不知道母爱是什么感觉。 我爸爸是个酒鬼,家里没钱,他就拿我的奶粉钱去买酒喝,我没有奶粉喝,后来要不是邻居家奶奶及时投喂我,我恐怕就饿死了,我小时候的事都是邻居架好心奶奶告诉我的。 后来我长大了,我爸就给我娶个后妈,家里本来就没钱,我后妈还带来一个小拖油瓶,我过得就更悲惨了。 现在我好不容易逃出来,我不回去。说什么也不回去。” 她为了显得更可怜些,还强行挤出点眼泪。 闻戾无语了。 “你大学在哪上的?” “s大导演系。”程晚钟脱口而出。 完了!不该这样回答的。 她应该说她没上大学。 闻戾弯起唇角笑了笑,怪不得那么会演,多少和演艺圈沾点边。 他不相信这个格外凄惨的故事,但这小女孩说不想回家大概是真的。 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卖力演了。 闻戾想起前天电梯里那俩人说的,她妈把她卖到a市,她也没反抗,说不定真的是家里穷过不下去了。 虽说现在平均每个家庭都奔小康,但总有人停留在几十年前的贫穷中。 他想他大概是心情好才会任由这个小女孩在她面前胡闹。 要是他再年轻几岁,绝对没有现在这么好的耐心。 三十五岁,离那件事已经过去五年了。 五年时间,他变了很多。 其中最显著的变化就是耐心,但这是因为另一个女人出现。 现在却被这个爱演戏的小女孩感受到了。 “不回去就不回去吧,我就当白捡个小女儿。”闻戾揉了揉她的头发,脸上露出笑容。 女儿? 程晚钟目瞪口呆。 他这是什么恶魔癖好? “我才不要当你女儿,你也没比我大多少。”程晚钟坚决捍卫自己的辈份。 闻戾笑而不语,她太幼稚了。 和小孩差不多。 年龄长大了,心性没长。 ****** 闻家老宅。 古色古香的大厅里,坐了四个人。 闻家老爷子,闻远城,童家夫人王翠夏和她女儿童樱。 童家是a市的第三家族,虽然没有闻家那么长的历史,但好在实力雄厚。 童家主动抛来橄榄枝,老爷子很乐意接受。 一周前,童家掌门人童志行和闻远城在一场酒会上偶遇。 童志行暗示他女儿童樱对闻家公子有心思,如果两家能联姻,那是最好不过。 闻远城正有此意,和童家联姻势必是除蒋家之外的最好选择。 蒋家是a市第二大家族,但到蒋牧野这一辈,蒋家人丁单薄,蒋家掌门人只有蒋牧野一个孩子。 童樱从任何方面来说都是闻戾最好的选择。 王翠夏望着老爷子,笑着问,“闻老先生,闻戾今天不在吗?” 她们在这等了快一个小时还没人影,王翠夏早就不耐烦了。 但面子上仍得保持体面。 老爷子也很疑惑,你这小子明明说好八点来老宅,现在都九点了还不见人影。 “远城,你给闻戾打个电话问问是怎么回事。”老爷子转头对儿子说。 闻远城答应下,起身出去了。 此刻,临江别墅。 程晚钟正在哭,是大哭,扯着嗓子往外吼的那种哭。 她今天本来想亲自做早饭,好给闻戾一个惊喜,顺便告诉他她不是白吃白住,她找到工作后就有工资了。 只不过现在还没找到工作。 但她高估自己的厨艺了,她不仅没给闻戾惊喜,还给他一个惊吓。 一大早,一声巨响传遍整栋别墅。 她把厨房炸了。 虽然她没受伤,但她很难过。 这种难过在闻戾看到厨房后达到一个顶峰,程晚钟绷不住,扯着喉咙哭了起来。 “呜呜呜,对不起,对不起我把你厨房炸了。” 闻戾被她哭得头疼,朝蓉姨招了招手,“先别管厨房,哄哄她。” 他今天得回老宅,没时间哄这个爱演戏又爱哭的小姑娘。 蓉姨应下,让女佣收拾厨房,她来哄小女孩。 但没什么用,程晚钟越哭越厉害。 一边哭一边看闻戾,那模样很明显想让闻戾哄。 蓉姨用一种为难的目光看向闻戾,“先生,要不然您来哄哄晚钟小姐吧,这么一直哭下去也不行啊,会把眼睛哭坏的。” 第268章 第376章 小猪吃得白白胖胖 因此由于要哄程晚钟,闻戾去老宅迟到一个小时。 他本来是不知道老爷子忽然让他来老宅是干什么,当看到客厅里的两个童家人,闻戾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 童樱本来安安静静坐在王翠夏身边,看到闻戾后顿时弯起唇角,一张出自顶级整容医院的脸上露出笑容。 “闻戾哥哥。” 童樱语气娇羞,女人见心上人总用这种口气。 闻戾嗯了声,表情不咸不淡。 他走进去,坐在一把太师椅上,佣人送来茶水,他也没要,很明显对今天的事不满意。 闻戾不说话的样子很吓人,连老爷子都有点心惊。 但他一想到这次再不成自己的孙子就要打光棍了,他立刻变得理直气壮。 闻家的血脉不能在闻戾身上断了。 王翠夏用一种满意的目光看着闻戾,不时点头,看样子完全把闻戾当她的未来女婿了。 “闻戾,今天主要是介绍你和童小姐认识。”老爷子说,“童小姐是贵客,不许怠慢她。” 闻戾置若罔闻。 “老先生,听说老宅后院的荷花很漂亮,我老早就想去看了,刚好趁着这个机会,顺便让樱樱和闻戾相处相处,您知道,他们年轻人的话题我们这些老一辈也不懂。”王翠夏道。 老爷子正有此意,他也想让闻戾和童樱单独相处。 这童小姐在a市名声很好,是公认的大家闺秀,老爷子自认为闻戾会对这次的相亲对象满意。 他实在是等不及了,闻戾不能因为当初那件事一辈子不结婚。 不一会儿,客厅里就剩下闻戾和童樱两个人。 闻戾脸上没什么情绪,微微平直的唇角显示主人对这场谈话没多少耐心。 “童小姐,既然只剩我们两个人,那我就开门见山。你很好,但我没有谈恋爱的想法,也没有结婚的打算。 这次见面是老爷子擅自做主,事先并没有通知我,所以这算是我的疏忽,童小姐,让你白跑一趟,抱歉。” 他说话滴水不漏,让人几乎找不到错处。 如果真的有不妥的,那就只有他不喜欢面前这个女人。 童樱脸色有点白,尽管闻戾这番话很得体,她还是感觉自己被侮辱了。 a市都说她是第一名媛,闻戾却看不上她。 童樱咬紧牙齿,不仅觉得被侮辱,还觉得羞耻。 闻戾凭什么看不上她? 这a市有哪个女人比她更配得上他? 她看向闻戾,眼眶里含泪,“闻戾,我喜欢你,从两年前就喜欢,如果我嫁人,只会嫁给你。” “童小姐,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闻戾笑了下,看都没再看童樱一眼,起身离开。 能坐在五分钟,就是他耐心的最大限度了。 他走得毫不犹豫。 童樱攥紧手指,下唇都快被她咬出血。 不行,这a市只有她能配得上闻戾,也知道闻戾能配得上她。 …… “爷爷,我请您以后不要再做这种没意义的折腾。”闻戾道。 他站在老爷子的书房里,面对正在练毛笔字的老人。 闻老爷子手一抖,毛笔在纸上划出一道黑印子。 他放下毛笔,叹了口气,“那童小姐有什么不好?闻戾,a市也许有比她更好看的,但还有比她家世更好的吗?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你们都很配。” “不配!”闻戾态度坚决,“爷爷,和谁配是我说得算,您老就好好颐养天年,别老替我操心。” “我怎么颐养天年?”老爷子来气了,“人家像我这样的小老头都有小重孙子小重孙女,我呢?我什么都没有。” 闻戾被老爷子这般孩子气的话逗笑了,“爷爷,您的小重孙子和小重孙女还少吗?” “臭小子!”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 以前担心这臭小子和他爸一样花心,现在担心这臭小子一辈子不结婚。 老头子心很累。 …… 闻戾平时不去临江别墅,他在市区有公寓。 这次是因为程晚钟在那,下班后,他打算去临江别墅看看。 到了后,一进门,鼻尖立刻萦绕着食物香气。 闻着还不错,就是不知道吃着怎么样?闻戾心想。 他把车钥匙放在玄关上,走进客厅,程晚钟背对着门口坐在餐桌边。 她面前是一只草莓印花大碗,里面是蓉姨炸的小酥肉。 大碗旁边是一个盛蘸料的小碟子。 闻戾走过去,她正吃得香。 他首先注意小女孩面前的那一只大碗,这么大,她吃得完?这是闻戾的第一反应。 “先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程晚钟吓了一跳。 她的第一反应是圈住自己的大碗。 闻戾笑,“护什么?我还会从你碗里抢吃的?” “谁知道呢,万一你现在刚好饿了怎么办?”程晚钟回嘴。 闻戾摇摇头,“把心放进肚子里,我一个长辈不会和一个小屁孩抢吃的。” 他说完,本以为小女孩会满意,没想到程晚钟顿时睁大眼睛,气呼呼地哼了声,把碗推到他面前,“吃!不许占我便宜,你才不是我的长辈。” “不吃。”闻戾推回去,“小猪吃吧,吃得白白胖胖,我拉去肉铺卖个好价钱。” 程晚钟:“……” 讨厌! “把你卖了。”程晚钟怼回去。 “我算了吧,胖胖的小猪比较值钱。” …… “蓉姨!这个坏种欺负我。” 程晚钟冲进厨房,把蓉姨推出来,她躲在蓉姨身后,用一种恃强凌弱的眼神瞅着闻戾。 蓉姨哭笑不得,她一个保姆哪敢训斥雇主? 只能好好安慰小女孩,“晚钟小姐,先生和你开玩笑呢,我们大度一点好不好?” “不好!”程晚钟是真生气了,闻戾觉得要是小女孩头上有一把小火苗,那现在小火苗早就变成熊熊大火了。 “蓉姨,他欺负我,他说我是小猪,他还说要把我卖了,他真是个坏种!” 程晚钟一边藏在蓉姨身后一边瞪着闻戾。 男人笑着,像看一个小孩子耍赖皮那样。 蓉姨的心被她这几句话弄得七上八下。 晚钟小姐,您真敢说。 要不是先生现在脾气好,您早就完了。 第377章 甜排骨汤 “什么!闻戾带回来一个女人?”童樱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她母亲王翠夏。 王翠夏事先已经了解过,现在没那么震惊,“嗯,私家侦探说人在临江别墅。” 闻家不知道,她们母女俩一直在用私家侦探打听闻戾的行踪。 没办法,这个男人太难掌握,他们不使用些手段根本不可能达到目的。 童樱倏地站起身,拧着眉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王翠夏看她一副紧张的样子,安慰道:“樱樱,我们不能自乱阵脚,你也知道当年那桩子事在a市闹得有多大,这么多年闻戾显然是被影响了,现在他连你都看不上,自然不会看上其他女人。” “但是他把女人领进临江别墅了。” 童樱心里静不下来,临江别墅是闻家开发的,外界都在传临江别墅区是闻老爷子送给闻戾当婚房的。 她都没进去,竟然有人从她头里抢先进去了,童樱快被气死了。 “哪有怎么样?”王翠夏道,“樱樱,我刚才已经说了,我们不能自乱阵脚,只要闻戾一天没宣布结婚,你就有机会,你放心,妈妈一定会帮你嫁进闻家。” 他们童家也算是豪门,但也只是豪门,闻家可是有着几百年历史的世家大族。 谁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跨越阶层,至少王翠夏想让童樱成为世家夫人。 童樱深呼一口气,恢复镇定。 她必须冷静,闻戾不是一个简单的男人,她和王翠夏必须从长计议。 ******** 临江别墅。 程晚钟正跟着蓉姨学做饭,她想去应聘厨师。 当初考导演系时她爸的心愿,程家是新一代豪门,她爸没上过什么学,文化水平低。 偏偏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就喜欢文艺片,但现在文艺片大都粗制滥造,达不到她爸的要求。 所以她爸就让她报导演系,天天做梦梦着程家以后能出一个艺术家。 但程晚钟像是故意和她爸对着干似的,她就不喜欢这些酸了吧唧的文艺东西,她喜欢吃。 闻戾说她是小猪不是没有理由的。 但偏偏她爸这人从小就想把她培养成大家闺秀,琴棋书画什么都学了点,就是不让她进厨房。 她爸立志培养出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 不过程晚钟这小女孩天生反骨,除了一张脸符合她爸的预期,其他没一个让他满意的。 “晚钟小姐,错了错了。”蓉姨忽然叫道,程晚钟懵,“怎么了?” 第269章 她正在往汤里放盐,猝不及防被蓉姨吓了一跳,手一抖,调料盒里的盐全撒里面了。 程晚钟:“……” 这……会不会太咸了? 蓉姨扶额叹气,“小祖宗,你手里是糖!” 程晚钟:“……” 会不会有点太甜了? 程晚钟低眸望着玉米排骨汤,她和她爸一样勤俭持家。 她舍不得这里面的排骨。 要是全倒掉,得多浪费啊。 不然给先生吃吧。 不都说男人喜欢小甜甜吗? 这下子够甜了吧。 于是蓉姨眼睁睁看着这小姑娘把撒了一盒糖的排骨汤盛进一只大碗里,然后端出去,放到闻戾面前。 蓉姨:“……” 想原地消失。 闻戾今天本来是不打算来临江别墅,他是被程晚钟催回来的。 这小姑娘闹着说要给他做晚饭吃,让他必须回来。 连闻戾自己都说不清楚,他对程晚钟的耐心是哪来的。 “先生,您尝尝。”程晚钟把勺子递给他,脸上笑容可掬。 像个点头哈腰的小太监。 闻戾低眸看了眼碗里的排骨汤,“你在里面下毒了?” 程晚钟立刻拉下脸,闷声闷气说,“你这人怎么这样?这是我今天炖了好久的,先生,你一点也不好。” 就这样的坏种还想娶她当老婆! 程晚钟忽然觉得他配不上她。 他一点也不会疼人。 人家都说年纪越大越会疼人,他倒好,没点温柔的细胞。 听到她这样幼稚的话,闻戾笑了下,“还挺有诚意。” 话落,他喝了口汤。 然后…… 程晚钟眼睛亮晶晶的,“怎么样怎么样?好喝吗?” 闻戾没说话,把碗推到她面前,示意她自己尝尝。 虽说程晚钟把整盒糖都撒进去,但锅子挺大的,她想着,大概也不会齁甜齁甜吧。 甜排骨汤她还没尝试过,但糖醋排骨也是用糖做的,甜排骨汤应该也差不到哪去吧。 于是程晚钟捏着勺子,喝了一大口。 然后…… “啊呸!好甜!”程晚钟立刻冲进厨房,打开冰箱从里面捞出一瓶矿泉水。 拧开瓶盖,仰头咕噜咕噜灌了半瓶。 甜死了! 她很好奇闻戾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 莫非这男人故意摆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就是为了让她自己也要亲自喝一口吧? 对!一定是这样! 喝完水,程晚钟苦着小脸回餐厅,“先生,你怎么不先和我说会这么甜?你是不是故意的?” “猜对了。”闻戾漫不经心地把装排骨汤的大碗推到她面前,“喝吧,你做的你喝光。” 程晚钟:“……” 他果然是故意的。 这么甜谁吃得下! 但程晚钟又不想浪费食物,于是她一边喝水一边把排骨啃完了。 幸亏排骨没有汤那么甜。 晚上后,闻戾就离开临江别墅。 程晚钟捧着肚子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 吃太多了,有些消化不良。 “蓉姨,先生他说什么时候娶我了吗?”程晚钟问。 她对闻戾实在是好奇得很,明明是他想娶老婆,她人都来了,他却像是个和尚。 虽然说他性功能不行,但人长得帅,程晚钟可以忽略掉其他。 反正她也不想那啥那啥。 蓉姨听到这句话简直像被雷劈了一样,“晚钟小姐,这种话可不能再说了。” 她语气中的紧张让程晚钟很疑惑。 “为什么?” “晚钟小姐,您怎么会认为先生要娶您呢?”蓉姨问,她很不懂小女孩的脑回路。 程晚钟瘪瘪嘴,“难道不是吗?他把我带回家不就是要娶我吗?” 忽然,程晚钟想到什么,目光慢慢落在蓉姨身上,近乎惊恐地问,“他……他他他不会有老婆吧?然后,我……我我我是小三?” 第378章 好大一顶绿帽子 “没有,晚钟小姐,先生没有妻子。” 蓉姨连忙解释,生怕闻戾的名声被这小女孩摁在脚下踩。 “哦。”这语气明显不相信。 蓉姨眼皮一跳,在心里叹了口气,想想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毕竟那件事都过去五年了。 “晚钟小姐,先生以前是有过一个女朋友。”蓉姨道,一想起过去的事,这位年近半百的保姆语气很沉重。 程晚钟喜欢听八卦,顿时跳下沙发,眼睛亮亮的,挽着蓉姨的手臂撒娇。 “真的吗?蓉姨,你快点说,我想听。” 程晚钟当小心肝的时候,有两大爱好,一是吃美食,二是听八卦。 蓉姨慈爱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晚钟小姐,先生说得对,你果然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过去哪有人敢把这件事当八卦听? 五年了,这件事在a市仍然是个禁忌。 “蓉姨,你快说嘛,快说嘛。”程晚钟催促,她的好奇心这时候达到顶峰。 “唉,这件事中先生是无辜的,五年前,先生在波尔图邂逅一个国内女孩。 先生和那个女人在波尔图相处一个月,那次先生从波尔图回来,和平时很不一样。 晚钟小姐,您不知道,先生的母亲是波尔图华侨,波尔图相当于是先生的第二故乡。 以往先生每次回国心情都不怎么好,那次他回国,脸上却丝毫不见阴霾。 于是我们都猜测先生肯定是在波尔图谈恋爱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又过了五个月,先生和那个女孩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那女孩的家族好像也是波尔图华侨,对于这桩婚事,无论是闻家还是先生的母家都挺满意的。” “然后呢然后呢?”程晚钟迫不及待地问。 后面到底发生什么事导致闻戾现在还不娶妻? “双方见完家长,就开始筹备结婚事宜。先生那时候是真的高兴,我照顾他很长时间,几乎是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在他脸上看到过那么多的笑容。 那时候,我真心为先生高兴。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他们关系破裂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后来听说,就在他们准备结婚的三天前,先生在酒店当场抓奸,而且那个姘头还是……” 蓉姨叹了口气,像是羞于启齿。 程晚钟急得抓耳挠腮,两只小手抓着蓉姨的手臂晃了又晃,“到底是谁呀?难不成那个奸夫是先生好兄弟呢?” 好兄弟和未婚妻搞上,这样的事在21世纪也不算少。 “不是。”蓉姨摇头,“那个姘头是哪个女孩同父异母的哥哥。” 程晚钟:“……” 天哪!好炸裂! 先生他好惨,这绿帽子真大! “都现场捉奸,这婚肯定结不成了。但那女孩娘家人脸皮特别厚,他们竟然还想让先生原谅他们的女儿,这怎么可能? 后来不知道先生用了什么手段,女孩的家人带她回波尔图,主动把婚退掉,五年来,那家人再也没回过中国。” 信息太炸裂,程晚钟激动得睡不着,又闹着蓉姨给她讲了几个八卦才罢休。 躺在床上,程晚钟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一直在想着闻戾的事。 从她的眼光来看,闻戾长得帅,又有钱,家世也好,怎么会被戴绿帽子呢? 程晚钟想了想,还是不明白。 如果她是那个女孩,她肯定不会给先生戴绿帽子的。 嫁给闻戾不就是嫁给一张永远花不完的黑卡嘛。 好吧,她肤浅,她喜欢小钱钱。 睡意袭来的迷迷糊糊间,程晚钟忽然想到一件事,先生好像不行。 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先生才被戴绿帽子呢? 一定是这样。 第二天,程晚钟依旧是一大早就醒。 她和她爸一样,从来不睡懒觉。 她爸说这是劳动人民精神,因为她家祖上穷三代。 到她爸这一代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财运滚滚! 因此程晚钟轻而易举化身富二代。 程晚钟洗漱后换好衣服,把自己的床收拾好。 然后下楼,打算继续跟着蓉姨学做饭。 她要当厨师。 趁着她爸现在管不着她她得赶紧实现自己的梦想。 “你……你你你在家?”程晚钟吓了一跳。 闻戾双手抱臂坐在沙发上,头往后靠着,闭目养神。 可能是因为昨晚听了他的八卦,程晚钟现在心虚得话都说不好了。 但她深呼一口气,尽量做出一副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 闻戾抬眼看向她,扯了扯唇角,“醒了?” “嗯。”程晚钟点点头,然后跑进厨房,“你还没吃早餐吧,我现在就做,我和你讲,我厨艺这几天进步得超快,我感觉我可以去应聘酒店大厨了。” 第270章 “然后把你的甜排骨汤让整个酒店的人都尝尝是吗?”闻戾笑着问。 程晚钟:“……” 不说话会死啊? 等会儿往你饭里加芥末信不信? 程晚钟不说话,从冰箱里拿出蓉姨提前包好的馄饨开始煮。 “先生,你吃辣不吃辣?”程晚钟一边掰紫菜一边问。 “都可以。” “哦。”程晚钟找出辣椒,她喜欢吃辣。 煮好馄饨,程晚钟把馄饨盛盆里,端出去,然后又回厨房里拿小碗和筷子。 全程闻戾都像个大爷似的坐在那看报纸,真把她当小丫鬟使了。 程晚钟哼了哼,“先生,吃饭了,赶快填饱你的胃,不然它会抗议。” 闻戾:“……” 这小女孩说话阴阳怪气和谁学的? 不过他也不生气,虽说小姑娘有点傻,但也算得上是一只开心果。 蓉姨包的馄饨很好吃,但程晚钟觉得自己把它煮得更好吃。 她感觉自己又可以了。 酒店首席大厨师那个位置迟早是她的。 程晚钟正在吃馄饨时,闻戾手机响了,他放下筷子,看了眼来电人信息,皱了下眉,把手机送到耳边。 “喂——” 不知那边人说了什么,闻戾的脸色一时间变得很可怕。 程晚钟感觉忽然变冷了。 “您觉得我会吃回头草?”闻戾忽然问,声音可怕,冷得彻骨。 第379章 椒麻鸡 程晚钟打了个寒噤,被他的语气吓住了。 她猜打这通电话的人一定是昨天蓉姨说的波尔图华侨家族。 要不然闻戾为什么会说自己不吃回头草。 闻戾脸色越来越吓人,就在程晚钟以为他要爆发的时候,他忽然恢复正常,眉眼间重新恢复平静。 “抱歉,我还得陪我女儿吃饭,再见。” 说完,他挂了电话。 程晚钟懵逼,左看看右看看。 餐厅里就他们两个人,女儿说的是她吗? “我才不是你女儿,你又占我便宜!”程晚钟哼了哼,头顶那束无形的小火苗又在熊熊燃烧了。 闻戾抿了抿唇,眉眼间因为那通电话出现的阴郁顿时消失殆尽,脸上出现笑容。 这小女孩果然是个开心果。 就是有点傻。 “行,是我的错。”闻戾说道,她让他心情好,他不介意哄哄她。 “都刚几次了,我又不是小孩,你能不能别老说我是你女儿?” “可以。” “真的?你说话算话吗?” “算话。” …… 早饭后,闻戾拿着车钥匙出门,程晚钟也背着一个包风风火火从楼上下来。 “等一下,等一下。” 程晚钟一路跑到玄关,和闻戾一起换鞋。 “你捎我一段路,我今天要去面试。”程晚钟穿上高跟鞋。 她今天穿一件黑色收腰长裙,长发扎起来,倒显得没那么幼稚了。 这些都是闻戾买的,她住进来第一天,他就让人送来小女孩需要的东西。 闻戾用车钥匙敲两下她的额头,“你真想让人家尝尝你的甜排骨汤?” “不是啊,我感觉我已经学成了,你不知道,我们家是做餐饮发家的,所以我肯定遗传了我们家的厨艺天赋,好了,别说了,我要迟到了。” 程晚钟推着闻戾往外走。 能不能当大厨就看这次面试了。 闻戾叹了口气,这闹腾性子可真是够了。 倒是和他年轻的时候有点像,他二十多岁时也是个不安分的主。 好巧不巧,程晚钟面试的酒店是他名下的。 闻戾觉得有必要和hr谈谈。 到东方酒店门口,程晚钟磨蹭一会儿才下车,她深呼一口气,往前走几步又回去。 目光探过车窗落在闻戾身上,“先生,你能不能先别走,我紧张。” 想到他在外面等着她,程晚钟会安心一些。 “嗯,进去吧。”闻戾朝她抬了抬下颌。 程晚钟抿了抿唇,点点头,转身走向酒店。 看着她被前台领进电梯后,闻戾才开车去地下停车场,他倒要看看这个未来国际大厨今天能做出什么新花样。 这边,前台把程晚钟领进行政室,不一会儿,hr走进来。 hr是位女强人,一身白色女士西装,八厘米高跟鞋,显得非常干练。 “你好,程小姐是吗?”hr问,坐在程晚钟对面的位置上。 程晚钟紧张得心快跳出来,她点点头,“我是。” hr看了看她的简历,随即把她领到后厨,然后把她交给后厨老师傅老胡。 “老胡,这是来面试的小姑娘,交给你了。”hr道,随即离开后厨。 程晚钟明白了,这个老胡才是她的面试官。 老胡是个头发全白的小老头,他瞅了瞅程晚钟。 “多大了?” “23。” “不像。” “就是23。” “以前是导演系的?” “嗯。” “怎么想来当厨师?” “喜欢吃。” 老胡笑了,被这个小姑娘逗笑的。 “挺好,有什么梦想没有?” “当大厨。” “不错,有志向。”老胡道,“过来厨房,随便做两个菜,让我看看你有多少本事。” 程晚钟深呼一口气,不停地在心里自我安慰。 程晚钟,淡定,淡定。 能不能当大厨就在此一举了。 半小时后,她做了一份椒麻鸡和一份虾仁滑蛋。 老胡先是看了看,随即瞅程晚钟一眼。 似乎是没想到这小姑娘有两把刷子。 老胡用公筷尝了尝,“整体来说还可以,中规中矩吧,后厨刚好有一个厨师助手位置空出来,你想留下就做我的助理吧。” “哦好。”程晚钟点点头。 幸福来得太突然,她有些晕乎乎。 这就应聘上了吗? 她果然在厨艺上有点天赋。 才跟着蓉姨学半个月就应聘上大厨助理了。 她真的好厉害啊。 程晚钟在心里把自己里里外外都夸了一遍。 然后,她就看到闻戾正在她面前品尝她刚才做的椒麻鸡和虾仁滑蛋。 程晚钟吓了一跳,差点惊呼出声。 他……他他他什么时候来的? 不对!他他他他……他怎么会来这里? “程晚钟?”闻戾朝她挑了下眉。 程晚钟点点头,“先……先生。” “是闻总。”老胡连忙纠正她。 “哦,哦,闻总。” 闻戾扯了扯唇角,扫了眼她做的椒麻鸡和虾仁滑蛋,“还不错。” 程晚钟抿了抿软软的唇,忍不住往上翘了翘唇角。 看吧,连先生都夸她了,她果然有当大厨的天赋! 她当大厨简直是老天爷赏饭吃啊!程晚钟心里可美了。 “好好努力,未来的大厨。”闻戾拍了拍她的脑袋,转身离开。 他一走,老胡立刻开始八卦。 没错,即使老了也要努力八卦。 人老心不老。 “你和闻总认识?” “不……不认识。” 程晚钟回答,她不想搞特殊。 不过这人不是姓刘吗?难道他叫刘文? “真的?” “千真万确。” “那闻总为什么拍你脑袋?他以前可没摸过女员工的脑袋。” “这……这我怎么知道?可能他觉得我长得像他闺女吧。” “说什么呢?”老胡往她后脑勺上轻轻拍一下,“闻总还没结婚呢,哪来的女儿!看来你真的很有潜力,闻总都夸奖你了,好好努力,争取让我收你当关门弟子。” 程晚钟忙不迭点点头,“好的好的,老胡,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早日顶替您大厨的位置。 “叫什么老胡?叫胡胡,年轻!” “好吧,胡胡。” 程晚钟离开酒店走到门口,看到闻戾的黑色法拉利在她面试前下车的那个位置。 她弯起唇角,快步跑过去。 第380章 江清荞 “你是不是这家酒店老板?” 坐进车里,程晚钟问。 “还不算太笨。”闻戾笑着说,偏头望了她一眼,“把安全带扣上。” “哦。” 程晚钟扣上安全带。 闻戾一边把车开出停车场一边问,“把你送回临江别墅?” “不要。”程晚钟摇头,“我要和你在一起,你去哪我去哪。” 临江别墅虽然大,但除了保姆和两个小女佣,就她一个人。 来a市这么长时间,要不是一直在学做饭,程晚钟早就憋疯了。 “那么黏人?” 程晚钟不说话,黏人就黏人吧。 她就是不想回临江别墅。 第271章 再说,他们也算是未婚夫夫妻,她黏他很正常。 闻戾扯了扯唇角,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半小时后,豪车开进酒吧停车场。 程晚钟跟着闻戾走进面前这个富丽堂皇的会所。 门口工作人员给闻戾鞠躬,态度恭敬,“闻先生,里面请,蒋少爷刚刚进包厢。” “嗯。”闻戾应了声,领着程晚钟上楼。 工作人员看着小女孩的背影,疑惑地挑了下眉。 闻先生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 雅间在三楼,程晚钟到二楼就腿软了,她猜闻戾是要见什么人,这种场合还是不要走外人的好。 于是程晚钟就伸手拉了拉男人的衣摆,小声只支支吾吾,“先生,我不进去了,我自己在外面玩,等你谈好事情你再找我。” 闻戾没吭声。 径直领着她进了雅间。 包厢很大,被屏风隔成好几个空间。 闻戾让程晚钟自己去一个隔间玩,他走向最里面的一个屏风。 蒋牧野来了有一会儿,他刚才隐隐约约看到闻戾似乎带来一个女人。 “你有女朋友了?”蒋牧野问。 闻戾坐到他对面,“没有,家里一个开心果,你找我来什么事?” 今天是蒋牧野把闻戾约出来。 提起这个话题,蒋牧野顿时态度严肃。 “闻戾,江清荞来a市了。”蒋牧野倒。 气氛顿时安静下来。 闻戾抬手松了松领带,靠在椅子上,抬手从桌子上端一杯酒,喉结滚动,仰头抿了口。 “她找你了?”闻戾问,声音里没多少情绪,就像问一件公事那样。 蒋牧野点头,“嗯,她说她想见你。” 闻言,闻戾笑了下,笑容中全是讽刺。 “我见她又怎么样?事情再也回不去了。” 他说完,仰头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蒋牧野皱眉,“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兄弟,因为一个给你戴绿帽子的女人把自己搞成这样,不值得。” 五年前他看着闻戾颓废的样子,恨不得冲到波尔图去抽几巴掌江清荞。 多么骄傲的一个男人,为了个女人把自己低到尘埃里。 如今五年过去,闻戾好不容易从委顿中走出来,蒋牧野再也想让当年的事重演。 “早就放下了。”闻戾道,他点了支烟,微眯眼帘,吐出灰白色的烟雾。 “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她明明有喜欢的人还要装出爱我要死要活的样子。”闻戾道。 他是真不明白,或者说,他不愿意相信过去和江清荞在一起时,女孩脸上的笑容都是假的。 “兄弟别说你想不通,我也想不通。”蒋牧野道,“如果她不爱你,那这姑娘演技就太好了。” 闻戾眸底掠过一抹嘲弄。 过了会儿,服务员进来送酒。 “送点水果给门口那个小女孩。” 服务员放酒的时候,闻戾说。 “好的。” 蒋牧野也听见了,服务员一走,他立刻就问,“什么情况?我怎么感觉你养了个女儿?” 这说话口气,不就是长辈对晚辈的说话语气嘛! 蒋牧野想去门口那边的隔间看看,闻戾制止他,“别去,那小女孩挺胆小的,你别吓到她。” “……”蒋牧野重新坐回原位,心里有一万个好奇心,“真捡了个小闺女啊?” 闻戾笑了下,“也不算,就是有点幼幼稚。” 蒋牧野:“……” 不知怎么回事,他感觉他这位兄弟脱单有希望了。 ******* 程晚钟今天一整天都在会所,因为闻戾一直没走。 不时有人从这个雅间里进进出出。 看样子都是奔着闻戾来的,程晚钟当小心肝的时候见过别人对她老爸阿谀奉承的样子。 如今这些人对闻戾也是一副阿谀捧承的嘴角。 程晚钟感觉闻戾比她老爸牛逼。 她老爸一向喜欢青年才俊,要是见到闻戾,肯定会在她耳边夸个三天三夜。 程晚钟叹了口气,要是她老爸没破产没受伤该多好。 也不知道她老爸现在做完手术了没,恢复的怎么样。 晚上,程晚钟跟着闻戾一起离开会所,回临江别墅的路上,程晚钟忽然转头看着闻戾。 也不说话,目光中仿佛有一把小火苗。 “有事?”闻戾问。 程晚钟咬了咬唇,“能不能用一下你手机,我想给我爸打个电话。” 她手机没电了。 她想这件事想了一天,实在是等不及了。 她现在就想和她爸说话。 “嗯。”闻戾从中控箱里摸出手机递给她。 他手机没密码,程晚钟在屏幕上捣鼓几下,把手机送到耳边。 忙音响了几声后,那边接听。 “喂?您哪位?” 是她老爸程正平的声音。 看来他顺利度过手术了。 程晚钟吸了吸鼻子,忍住想哭的欲望。 “爸爸,是我。” “……” 程正平沉默几秒,随即猛地爆发一声咆哮。 “臭丫头,你还敢给你爹打电话,我要是提前知道你为了五十万把自己买卖了,我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爸……” “别叫我爸,你都不要我了。我问你,你现在在哪?” “在a市吧。” “a市?好得很,程晚钟,你真是好样的!你和那个人结婚了没有?不对,他对你动手动脚了吗?” “哎呀,爸,你都问些什么呀?我好得很。” 关键是闻戾也在这听着,真的挺难为情的。 她爸嗓门太大了。 “哼!老子不信,你给我说个位置,我今天进去把你接回来,咱家不穷,我还有几百万,足够把你赎回来。” “什么?”程晚钟震惊,“爸,你之前怎么不说?” 第381章 程晚钟的小伙伴 她爸要是提前说了,她根本不用卖身。 “你许叔叔借给我的。” 程晚钟:“……” 许叔叔真是个好人,国真是患难见真情。 许叔叔有文化,她爸以前还经常嫉妒人家来着。 程晚钟呼出一口气,“爸,我在这很好,你好好养伤吧,许叔叔借给你钱肯定是想让你东山再起,你别把钱浪费我身上了,好好想想该怎么翻身。爸爸,我还想当你的小心肝。” “老子需要你教?” 这句话都到程正平喉咙口了,他又给咽下去。 他承认,闺女最后一句话说到他心坎上了。 “唉。”程正平叹了口气,“晚晚,是爸爸不好,爸爸保证一定会让你重新当我的富二代。不就是破个产,爸爸绝不会被打垮,为了我女儿。” “好的哦,爸爸加油。” “多谢我的小公主。”程正平说,“对了,还是那个事,那男人对你好不好?都到买老婆的地步了,人是不是长得特别丑?” “……”程晚钟转头看向闻戾,男人目视前方,轮廓线精致清晰,五官也非常立体,单凭外貌,恐怕没人相信他已经三十五了。 顶多二十七八的样子。 程晚钟吸了吸鼻子,对那边老爸说,“爸爸,人家不丑,帅得很。” “比你老爸还帅?” “肯定啊,爸爸,你都老了,不要和我们年轻人攀比外貌了,到了您这个年纪,最重要的是内在。” “小白眼狼,爸爸很快就把你赎回来,你先委屈一段时间,等等我。” “好的爸爸。” “要是这个男人敢凶你立刻给我打电话,我过去和他拼老命。” “知道了知道了,没什么事,爸爸再见。” “等等等等!”程正平连忙道,“晚晚,你真的没有骗我?” “真的,他对我很好的,我现在还找到一个工作,东方酒店顶级大厨。” “顶级大厨?”程正平震惊,“我闺女那么厉害?” “当然!顶级大厨的助理。” “……” 骗子! 挂了电话,程晚钟把手机还给闻戾。 “谢谢你哦。” “不客气。”闻戾笑了下,用余光看了看她,慢条斯理地说出剩下的话。 “晚钟,你应该是误会了,和你做交易的人不是我。” “……” 什么!???? 程晚钟瞪大眼睛,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望向闻戾,“你……你什么意思?” 闻戾把那天在电梯里发生的事说出来,并告诉她他已经摆平刘总,她现在是自由的。 程晚钟听完,沉默好久。 “所以,我现在欠你五十万?”她问。 闻戾挑眉,觉得小女孩的关注点挺奇怪的。 “算是。” “所以你也不姓刘?” “嗯,我姓闻,闻戾。” 第272章 “……” 程晚钟双手捂脸哀嚎一声,“五十万,我得打好几年工才还的起。” 说完这句话,她还酸了吧唧地感叹一句,“果然,自由的代价是巨大的。” 闻戾笑而不语。 那天在电梯里把她截胡是正确的,这么一个傻兮兮的小姑娘要是落到那个男人手里多半不会有好下场。 闻戾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挺喜欢这个开心果。 刚才她说她家里破产,不妨帮她一把,闻戾心想,她不是还想当富二代! 一回到临江别墅,程晚钟就上楼把自己关房间里。 她得好好算算得用多长时间的打工生活才能还清欠闻戾的钱。 她本来还想回家,现在是彻底不能回去了。 要是她现在这个时候回去,不就是像赖账吗? 债主总是害怕借债人跑了。 闻戾把程晚钟送回临江别墅后就去了机场,两个小时后,一辆黑色的宾利开进别墅前的停车坪。 司机先下车打开后座的车门,闻戾抱着一个小男孩出来。 小男孩大概四岁,穿着一件白色小短袖,趴在闻戾怀里睡得正香。 司机绕到副驾驶处,打开车门从里面拿出一个小行李包,这是朝朝的行李。 蓉姨还没睡,见闻戾抱个孩子回来,惊讶地问,“先生,从哪弄个小孩子啊?” “我朋友家的,晚钟不是说她无聊,给她找个小伙伴。”闻戾回答。 他本来是想让徐愉她妹妹过来玩的,不巧的是,鹿椿回鹿家了。 蓉姨:“……” 这也太小了点吧。 先生,您真把晚钟小姐当小朋友了? 不过蓉姨就在心里吐槽吐槽,把小家伙接到她怀里,低头看了看。 “这孩子真得真好看啊,估计爸爸妈妈是俊男靓女。” 闻戾笑了下,“可不是,我千方百计才从他爹手里骗来的。” 就霍庭森那护犊子样,要不是他段位高,再加上又徐愉说清,这小家伙今天绝对不在这里。 ******** 翌日。 清晨七点。 程晚钟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 她做了一晚上噩梦,梦里一直有一张大饼追着她跑。 她在梦里差点跑岔气! 她今天精神不好,换衣服后连床都忘记收拾。 摸到门边,打开门,刚准备往外跨出一步,忽然碰到一个软趴趴的东西。 低头一看,是个小孩。 小男孩大概是个混血,小小年纪就有一张帅气的脸,一双深绿色瞳孔在国内很是罕见。 程晚钟顿时清醒,睁圆眼睛,蹲下身。 “你哪家的小朋友啊?好可爱哦。” 程晚钟摸了摸小孩的脑袋瓜。 “姐姐。”朝朝谨记闻戾的嘱咐,要和这个漂亮姐姐当朋友。 所以小家伙第一时间就是朝漂亮姐姐示好。 程晚钟被这一声软乎乎的姐姐叫得神清气爽。 果然,小孩子都是用糖果做的。 程晚钟弯起唇角,把小孩子抱起来,“不管你是谁家的,你现在是我家的。” 程晚钟抱着小孩下楼,蓉姨正在准备早餐。 “晚钟小姐,您醒了啊,哎呦,小祖宗,怎么一会儿没看到你你就跑楼上去了,万一摔下来怎么办?” 蓉姨虽然不知道朝朝到底是谁家的孩子,但她听说过,先生在b市的朋友地位都很高。 保不准这孩子就是哪个大佬的,她可不敢怠慢了。 第382章 碗碗 程晚钟是一周后去上班,她还有七天的玩耍时间。 以前没朋友的时候,程晚钟总觉得时间过得慢。 现在有个小伙伴,她反倒是不想上班了。 吃过早饭,蓉姨在客厅里铺一张厚厚的地垫,小女佣买了很多玩具,程晚钟趴在地垫上和朝朝一起搭乐高。 小孩子很聪明,程晚钟本来还想帮小家伙搭乐高,到头来发现自己总是帮倒忙。 “你叫朝朝吗?”程晚钟趴在地上,双手托着脸问。 小孩子点点头,小奶音软软的,“我叫霍朝朝。” “霍朝朝啊。”程晚钟念着这三个字,然后笑着对小孩说,“我叫晚晚,你叫我姐姐也行,叫晚晚也行。” “碗碗。”朝朝小奶音念着两个字格外好听,程晚钟当场拍板,“对,碗碗,以后咱们两个就是好朋友了。” 朝朝点点小脑瓜。 闻戾叔叔说要叫这个漂亮姐姐小阿姨,但是小家伙想叫碗碗。 碗碗可爱,和他妹妹初初一样可爱。 他还有个小狗耶耶。 小孩子都比较喜欢可爱的称呼。 小孩子搭乐高的时候,程晚钟趴在地上睡着了。 她太困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三个小时后,程晚钟被高跟鞋声吵醒。 她迷迷糊糊抬起眼帘,只见一双黑色高跟鞋映入眼帘。 程晚钟连忙从地垫上爬起来,几乎同时,高跟鞋的主人发出一道质问声。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和闻戾的婚房里?” 啥?婚房? 程晚钟震惊。 她站直身体,看向面前的女人,用一种很认真的口气问,“你说什么?” “我说你怎么在我和闻戾的婚房里?” 江清荞盯着程晚钟,心里倏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就在这时,一个小男孩从厨房里跑出来,扑进程晚钟怀里,“碗碗。” 小奶音甜甜的。 江清荞没看清朝朝的正脸,不知道小男孩是混血,她下意识以为这是闻戾的孩子。 “怎么可能?”江清荞喃喃自语。 她似乎根本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程晚钟把朝朝抱起来,她才不管这女人说什么,对小孩子说,“对不起,我睡着了,为了补偿你,我做饭给你吃,宝宝,你想吃什么?” “吃冰激凌。”朝朝眼睛亮亮的,他好像找到一个吃冰淇淋没限制的办法。 “好。” “江小姐?”蓉姨提着水桶从楼上下来,看到江清荞后吓一跳。 这女人又出现干什么? 让她家先生吃回头草吗? 江清荞听到声音,朝蓉姨看过去,“蓉姨,好久不见,他们……” 江清荞指了指程晚钟和朝朝。 她已经重新恢复镇定,和蓉姨说话时语气熟稔,仿佛就是这别墅的女主人似的。 蓉姨是向着闻戾的,“哦,我家夫人和小少爷。” “怎么可能?”江清荞不相信,“蓉姨,别开玩笑。” “江小姐,您是知道的,我从来不开玩笑。” 蓉姨语气认真,她不能让这个女人对先生造成二次伤害。 江清荞离开后,程晚钟立刻凑到蓉姨身边八卦,“蓉姨,蓉姨,她是不是就是闻戾的白月光?” “嗯,不过也算不上白月光,先生估计都快忘了有这个人。” “怎么可能?蓉姨,你不是说过当初他们都谈婚论嫁了,肯定爱得很深啊,才五年,怎么可能就忘记了呢。” “能忘的,晚钟小姐,爱会消失。” 程晚钟不太懂。 她母胎单身23年,不太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爱情这件事,蛮复杂的。 程晚钟八卦的时候,朝朝已经舔完一盒冰激凌。 “碗碗,没有了。”小家伙拿着空盒子找程晚钟换新的。 程晚钟也不会照顾小孩,朝朝想要什么她就给什么,于是打开冰箱给小家伙拿了个巧克力味的冰激凌。 “谢谢碗碗。”朝朝好开心。 他忽然就不想回家了。 一辈子和碗碗在一起。 然后每天都吃冰激凌。 但是有点舍不得爸爸妈妈哦。 两个冰激凌的后果就是,朝朝到晚上拉肚肚了。 恰好闻戾来临江别墅,他生怕给霍庭森的宝贝疙瘩弄出个好歹,立刻叫了老宅的家庭医生过来。 好在朝朝病得不严重,医生留下一盒药就离开了。 “早知道就不给你吃冰激凌了,是我的错。”程晚钟摸了摸小孩的脸,悔得肠子都青了。 小孩子很懂事,“是我自己要吃的,和碗碗没关系。” “好乖的宝宝啊。” 要是她以后能生出来这么乖的乖宝宝就好了。 闻戾推门进来,见朝朝没事后松了口气,“小朋友,还好你没事,不然你爸能提着大刀杀过来。” “叔叔,抱。”朝朝向闻戾伸出小手。 闻戾以前就抱过他,小家伙还挺喜欢这个叔叔。 闻戾把小孩子从床上抱起来,揉了揉他的小脑瓜。 “还是你爸厉害,二胎都出来了叔叔连个女朋友还没有呢,不然朝朝给叔叔当小孩吧。好不好?” “那朝朝可以每天吃两个冰激凌吗?” “不可以。” “不要给叔叔当小孩。” 第273章 闻戾笑了,“总算明白你爸为什么这么疼你了,朝朝,你和你妈妈很像。”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霍三儿的小媳妇时,朝朝现在的机灵劲儿和那时候的徐愉很像。 “叔叔为什么没有宝宝?”朝朝忽然问。 “因为叔叔没老婆。” “叔叔为什么没老婆?” “这个嘛,可能是因为叔叔的缘分还没到。” 朝朝不懂,“碗碗不是叔叔的老婆吗?” 忽然被点名的程晚钟:“……” 小帅哥你说什么呀! 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闻戾被逗笑了。 “碗碗?才一天,你们两个就这么熟了?” 闻戾这话是对程晚钟说的。 程晚钟点点头,“当然啊,我超级喜欢朝朝,闻叔叔,他是谁家的孩子啊?” 她觉得好玩,和朝朝一起喊叔叔。 小女孩就是这么善变,前一秒还不想被他占辈分便宜,下一秒就自己给自己降辈分。 “霍庭森家的!”闻戾揉了揉小孩子软软脸蛋儿,“你爸是不是霍庭森?” “是的。” 程晚钟听说过b市三爷,就是没见过。 原来闻戾和三爷是朋友啊。 这下她确信不疑,她爸要是见到闻戾,肯定秒变小粉丝。 第383章 小阿姨 程晚钟想了想,还是对闻戾说出今天临江别墅来的那个女人。 “她说这里是你和她的婚房,闻戾,我和朝朝住在这里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啊!”程晚钟说。 她的言外之意很明显,她想搬走。 只要还在a市就不算是逃债吧? 闻戾把朝朝放到床上,揉了揉他的小脑瓜,“你想跟着你的小阿姨住酒店宿舍吗?那里没有冰激凌。” “不要。”朝朝立刻摇头。 他想吃冰激凌。 程晚钟嘴角抽了抽。 他怎么知道她想住酒店宿舍? 再说宿舍没冰激凌买点不就好了嘛。 闻戾这才看向程晚钟,“没什么不合适,她没住进来过,算不上婚房。再者,爷爷当初送的是小区里的另一栋,这一栋是我新买的。” “哦哦。”程晚钟抿了抿唇,“那个,闻戾……闻先生,我住在这,你准备收我多少房租啊?” “房租?”闻戾挑了下眉,似乎根本没想过这件事。 “对呀,房租。” “不收,安心住吧,我不差钱。” 闻戾回答,然后伸手戳了戳小朋友的脸颊,“朝朝,让你小阿姨陪你玩吧,叔叔走了。” 闻戾直起身,看向程晚钟,“别多想,再好好练练你的厨艺,我可不想让你把我酒店的招牌砸了。” “才不会,我做饭好吃着呢。”程晚钟反驳。 她就是炸药桶,一点就爆。 闻戾笑了笑,没说话走了。 ********** 闻家老宅。 “听李医生说你有儿子了?”老爷子问。 一边问一边练毛笔字。 闻戾感觉此时的场景很不正常,以往老爷子哪谈到这个话题不都是激动得满面红光。 这次怎么这般淡定? 闻戾往太师椅上一坐,自己斟了杯茶,拿起来,吹两下,抬手抿了口。 “爷爷觉得呢?” “私生子!”老爷子震惊,手中的毛笔啪嗒掉了下去,看向一家孙子的目光极其复杂。 听李老头说临江别墅那小女孩看起来年龄挺小的,但那孩子看起来四五岁了。 老爷子不太想承认自家孙子是禽兽。 但这小子干出来的事实在是…… 老爷子叹了口气,看向闻戾,“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爷爷说什么也白搭,倒是你,对不起他们母子俩啊。” “爷爷,您说什么呢?”闻戾好笑,“李叔说的小孩是霍三儿家的。” 老爷子:“……” 白高兴一场。 “那临江别墅的那个小姑娘是怎么回事?” “家里破产了,暂时住我那。” “真的?”老爷子不相信男女之间有纯友谊。 “不然呢?我还能做什么?” 老爷子叹了口气,希望再次落空。 羡慕霍老头啊。 闻戾刚离开老爷子书房,就在门口碰到吻远城的四房。 四房赵妍诗今年35岁,秘书上位。 闻远城虽然很花心,但在财产继承上很专一。 他早就立好遗嘱,他死后,他的财产全是闻戾的。 因此其他几房为了遗嘱都想往闻戾身边安插人。 而安插人最好的方式就是给她塞女人。 “闻戾,我听说你爸有意让你娶童小姐是吗?”赵妍诗问,尽量不让自己的目的暴露得太明显。 闻戾挑眉,“赵小姐,这好像和你没关系。” 他的话毫不留情。 赵妍诗脸色煞白,捏了捏手指,重新摆出一副笑脸。 “闻戾,我……” “不要插手我的事,否则我会让你连现在拥有的都失去。”闻戾打断她,说完就离开。 赵妍诗站在原地咬牙。 她儿子今年才五岁,她不能什么都没有。 闻远城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闻戾,不给他们留一分钱,明摆着是不承认她生的孩子。 她现在还能住在闻家,将来闻远城死了,他们母子俩肯定什么都没有。 她现在就得为他们的以后做打算。 最好是能让闻远城更改遗嘱。 第二天,江清荞又来临江别墅。 这次她是带着行李箱来的。 “蓉姨,我要住在这里等闻戾回来,你帮我把主卧收拾出来。” 江清荞往沙发上一坐,开始指使女佣干这干那,一点客人的自觉都没有。 “你们把窗帘换了,我不喜欢深绿色的窗帘。” “还有壁炉上方的油葫画也换了,我记得闻戾有个储藏室,我亲自去选。” “还有,蓉姨,你今天做可乐鸡翅了吗?好香。” “这是晚钟小姐的。”蓉姨把可乐鸡翅放在程晚钟面前的餐桌上,根本不搭理江清荞。 不仅如此,两个小女佣也不理会江清荞。 江清荞也发现不对劲,她有些尴尬。 但这抹尴尬很快就消失不见。 她主动走到蓉姨身边,抱着蓉姨的手臂撒娇,“蓉姨,怎么了啊?我是清荞啊,这几年在波尔图我超级想你的。” “不敢当。”蓉姨抽出自己的手臂,声音淡定,“江小姐,您既然已经和先生分手了,也就和我们没关系,我们临江别墅不是酒店,不会让您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主卧是先生的房间,您不能住。” 江清荞眼角跳了下,“蓉姨……” “打住,江小姐,我们家先生已经有太太了,请您和有妇之夫保持距离。” 蓉姨指了指正在餐厅啃鸡翅的程晚钟和朝朝。 江清荞早就看出朝朝不是闻戾的孩子,因此笑了笑。 “蓉姨,你不用这样,我知道闻戾不会忘记我的。” “是吗?”忽然从门口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江小姐未免太自信了。” 江清荞转身一看,闻戾已经走进客厅。 “闻戾,我终于见到你了。”江清荞脸上立刻露出喜悦,她走到男人身边想抱他,被闻戾轻而易举躲开。 “江清荞,你很健忘吗?”闻戾问。 江清荞不明白,“闻戾,你什么意思啊?” “才五年而已,你就忘记我们分手这件事了?” 江清荞脸色一白,连忙解释,“当初不是我自愿的,我是无辜的,闻戾,你总得听我解释吧,我爱你不是假的。” “无所谓了。”闻戾态度轻描淡写,“我缺了你的爱又不是活不下去!清荞,我希望你能懂点分寸,我们早就是陌生人了,现在,从我家里出去。” 第384章 梦话 江清荞不甘心,但她知道现在不能死缠烂打,于是就拖着行李箱离开了。 她刚走到别墅门口,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从别墅停车场开出去,停在她身边。 江清荞以为是闻戾反悔了,顿时弯起唇角,脸带笑容。 车窗降下,是一张陌生的脸。 江清荞认出来是闻戾的司机。 “先生让我来送你。”司机说。 “多谢。” 江清荞美滋滋坐进劳斯莱斯,她就说闻戾没有忘记她。 这时候,司机开口,“江小姐别误会, 临江别墅这里不好打车,而且位置有点偏,先生怕您出事,到时候说不清楚。” 江清荞:“……” ********* 临江别墅。 程晚钟啃完鸡翅,立刻开始八卦。 “先生先生,您真的不爱江小姐了吗?” 闻戾坐在餐桌对面,他的晚餐是程晚钟做的。 鸡蛋饼和一碗粥。 比朝朝的还素。 第274章 “你想让我吃回头草?”闻戾问。 程晚钟思考了会儿,摇摇头,“还是算了吧。” “听你的。” 闻戾说着,眼底闪过一抹嘲弄的微笑。 今晚闻戾住临江别墅。 程晚钟的房间就在他对面,朝朝晚上和她一起睡。 她没关房门,从房间里传出嬉戏玩闹的声音。 晚上十点,闻戾从书房回卧室经过程晚钟房间时,余光看到房间里的一幕。 大床上扔满了玩偶和玩具,床边地毯上也乱七八糟,到处都是乐高和积木。 猪窝也没这么乱。 闻戾进去,在沙发上找到两个睡着的人。 好在沙发挺宽的,程晚钟抱着小孩睡风正香。 闻戾把床上的被子从一堆玩具下拉出来,盖在程晚钟和朝朝身上。 然后下楼叫蓉姨上来把程晚钟的房间收拾收拾。 蓉姨很快把房间收拾好,闻戾的一大一小抱到床上。 给他们盖被子时候,程晚钟忽然在迷迷糊糊间睁开眼睛,看着闻戾,抿了抿唇。 “先生,你什么时候娶我呀?” 闻戾笑,“说什么梦话呢。” “才不是梦话。”程晚钟说,声音依旧含含糊糊的,眼睛也没睁开,“先生,你什么时候娶我?” “我不会娶你。” “为什么呀?” “我比你大一轮,我娶你是老牛吃嫩草。” “我不介意的,你快来吃我吧。” “好好睡觉。”闻戾拍拍她的脑袋瓜,“少想些有的没的。” “有的嘛,你要娶我的。” “小屁孩,快点睡觉。”闻戾给她盖好被子,关上台灯。 房间归于黑暗,等到一道“咔哒”关门声后,程晚钟慢慢睁开眼睛。 她猛地呼出一口气。 在闻戾面前装,太考验勇气了。 程晚钟支起身子,没开台灯,双手抱腿趴在自己膝盖上。 闻戾不喜欢她,但她好像有点喜欢闻戾的。 老男人也没事,老男人成熟温柔稳重。 她不介意的。 真的不介意。 程晚钟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闻戾的,但现在,她已经舍不得他了。 接下来几天,闻戾都在临江别墅,程晚钟和朝朝疯玩了几天。 她上班那天,闻戾把朝朝送回b市了。 朝朝走的时候超级舍不得程晚钟,抱着她亲好几下。 “碗碗,你会去找我玩吗?” “会的。” “那碗碗,我等你哦,你来我家,爸爸妈妈都会欢迎你的。” “嗯嗯,碗碗知道了,我以后一定会去你家玩。” 闻戾亲自把朝朝送回b市,程晚钟看着他们检票了才离开机场。 …… 上任第一天,老胡就想抽程晚钟。 “我的祖宗,让你递的是盐!盐!” 程晚钟反应过来,连忙把糖拿回来,给老胡递过去盐。 她今天有点不在状态。 可能是因为闻戾走了吧。 “扣两百,不专心。”老胡道。 程晚钟:“……” 完了。小钱钱。 接下来一天,程晚钟都没敢再分散注意力。 什么时候都能想闻戾,但上班时间还是钱最重要。 晚上九点,程晚钟下班。 老胡给她打包一份夜宵让她回去吃。 程晚钟非常愉快地拎着打包盒回家了。 今天,闻戾没回a市。 睡觉前,程晚钟抱着枕头和蓉姨挤到一起。 佣人房的床没多大,蓉姨无奈地看向自己怀里的这个小女孩。 “晚钟小姐,您得回自己的房间去。” “不要。”程晚钟说,然后眼睛亮晶晶地问,“蓉姨,你知道先生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吗?是不是我这样的!” 这话里的含意太明显,蓉姨想忽略都难。 “晚钟小姐,你喜欢先生?” 程晚钟犹豫片刻,点点头。 “有一点喜欢啦。” 蓉姨笑了笑,“恐怕不止一点点吧。” 程晚钟脸红了,晃了晃蓉姨的手臂。 “蓉姨,你快说嘛,闻戾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啊?” “先生喜欢你这样的。”蓉姨回答。 很多事情是旁观者清,闻戾这么多年清心寡欲,忽然把一个小姑娘带回来。 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 程晚钟不相信,“蓉姨,你肯定是在敷衍我,他喜欢江清荞那样的。” 说着,程晚钟在头脑里想一下江清荞的形象。 大波浪,高鼻梁,红唇,丰满。 丰满? 抱歉,她不丰满。 她顶多算是小馒头。 “江小姐以前不是这样的。”蓉姨说,“不过晚钟小姐,我就认为先生现在喜欢你这样的。可能过去先生喜欢江清荞那种类型的,可那已经过去了,人都会变的。” 程晚钟心情好多了,蓉姨很会安慰人。 “蓉姨,我想给闻戾生宝宝,我想当妈妈,我从小就没有妈妈。” 程晚钟半梦半醒间说,说完,自己就睡着了。 蓉姨叹了口气,这小姑娘看起来没心没肺,实际上心薄着呢。 她看得出来,晚钟小姐没有城府,其实像闻戾这样地位的人,往往不会喜欢这么单纯的女孩。 可晚钟小姐是个很好小姑娘啊,蓉姨实在舍不得她难过。 可她毕竟只是个保姆,左右不了闻戾的决定。 …… “晚钟,小陈请假了,你去顶一下。” 主管对程晚钟说,小陈是送餐的服务员。 “哦,好的。” 第385章 你是不是傻? 程晚钟立刻换了服务员的制服,端着盘子跟别的服务员一起去送餐。 他们去一间五星级包厢,推开门,程晚钟一眼就看到坐在靠窗位置的江清荞。 江清荞正坐在一个寸头男人怀里。 两人姿势很是亲昵。 江清荞也看到她了。 程晚钟眼角一跳,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果真,她刚走到桌边,就被叫住。 “程晚钟,原来你是酒店服务员啊。” 江清荞笑着说。 “你待会儿留下。” 程晚钟把求救的目光递给领班,领班抿了抿唇,帮她求情,“女士,晚钟是我们这新来的,不太懂规矩,您看要不然我留下。” “不必。”江清荞一字一句说,“我就要她。” 她看着程晚钟,嘴角露出一个恶魔般的笑容。 程晚钟虽然不喜欢找事,但她也不怕事。 毕竟是被程正平当小公主养大的,哪能没点脾气啊。 其他服务员离开后,包厢里就剩下三个人。 程晚钟和江清荞,还有抱着江清荞的那个男人。 江清荞就让程晚钟站那,看着她和江津调情。 “江津,你觉得这个小姑娘怎么样?闻戾很喜欢她呢。”江清荞用筷子喂一口菜给江津。 江津笑了,大手贴在女人臀上,“还可以。” “那当然,毕竟是闻戾看中的。” 程晚钟麻了。 她真觉得闻戾以前是瞎了,竟然看上这么一个坏女人。 这时候,江清荞像是发现程晚钟的心理活动,盯住她说,“服务员,跳支舞吧。” “不要。”程晚钟说,“江小姐,我只是服务员,不是你的奴隶。” 江清荞勾起唇角,从男人腿上下来,点了支烟,走到程晚钟身边。 把灰白色的呛鼻烟雾吐到她脸上。 程晚钟皱眉,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江清荞笑了,逐渐靠近她,“在这里,是我的地盘,我警告你,最好乖乖按我的话办,不然我有一万种办法收拾你。” “我不要,你要是敢乱来,我会告诉主管。” “主管?他是个屁!” 此时,江津走到门口,把门锁上。 程晚钟心里顿时警铃大作,“你们要干什么?” 江清荞没有回答她,反倒是对着江津说,“江津,你喜欢这个类型吗?” “嗯。”江津目光赤裸得程晚钟恶心。 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不是个好货色。 都能当着外人的面调情,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程晚钟心里作呕,她想走到窗户那边,但江津阻止她。 男人的手握在她手腕上,程晚钟顿时浑身战栗。 她用力甩开江津,“别碰我!” 同时,程晚钟偷偷摁下房间里的呼叫铃。 呼叫铃一响,很快就有人来。 她只要拖住这一段时间就行。 程晚钟看着江清荞,神情鄙夷,“你真的配不上闻戾,脚踏两只船,你还有脸去找闻戾,江清荞,我第一次见你这样脸皮厚的人。” “你……”江清荞神情愤怒,“贱人!” 第275章 说完,江清荞看向江津,把香烟在墙上摁灭,“江津,你不要让我失望,我最讨厌别人说我们俩的事。” 她根本就不是江家的亲女儿,那些人凭什么说她? “当然。”江津早就等不及了。 正准备像头猪一样朝程晚钟扑过去,这时候,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闻戾出现在门口,“江清荞,你在干什么?” 这人一出现,包厢里的气氛顿时降到冰点。 江清荞和江津的脸色同时煞白。 程晚钟立刻跑到闻戾身边,躲到他身后。 小姑娘委屈巴巴的,小小的一只可怜极了。 江清荞抿了抿唇,装出一副笑脸,尽量挡住江津。 “闻戾,你别误会,我就是同这小姑娘说说话罢了。” 闻戾冷笑,“江清荞,我警告你,你那些破事我懒得管,你要是敢把主意打到我的人身上,我就废了你。” 听到这话,江津额头上冒出冷汗。 他相信闻戾一定会说到做到。 说完,闻戾就领着程晚钟离开。 他走了,江津才敢喘口气。 “你怎么不早说她是闻戾的人?”江津埋怨地看着江清荞。 江清荞很烦,“你现在怪我?我看刚才你不还是挺期待的?” 江津喉头一哽,“我……我那不是不知道她是闻戾的人嘛。” “根本不是,闻戾怎么可能看得上这么幼稚的一个小豆芽。”江清荞咬了咬唇,“都怪你,你今天约我出来干什么?” 江津:“……” “爸妈说了,如果我不能嫁进闻家,就公开说我不是江家的女儿,到时候,我们俩会被一块赶出江家。” ******** 闻戾很生气,他先是把主管骂一顿,然后又把老胡骂一顿。 接着又打电话把今天请假相亲的小陈骂一顿。 这还是小陈第一次直接和领导通话,她觉得领导骂人特好听。 程晚钟搞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生气,她也没被怎么样啊。 闻戾把她领到办公室,关上门,立刻紧张地问程晚钟,“他们有没有给你吃什么奇怪的东西?我去之前,那个房间里有没有熏香?” 程晚钟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问,但还是仔细想了想,然后摇头,“没有。” “确定?再好好想想。” “好好想过了,真的没有。” 闻戾这才松了口气,“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程晚钟疑惑,她坐在办公桌前,双手托腮看着办公桌后的男人,“闻戾,你怎么那么紧张啊?他们以前对你做过什么吗?” “不是我。”闻戾拿中性笔敲了敲她的脑袋瓜,“是江津的未婚妻郝燕燕。” 有八卦了。 程晚钟眼里闪过一抹亮光,“你快说快说,我想听。” 闻戾叹了口气,被她这些孩子气磨得没脾气。 “江津就是一个变态,给自己的未婚妻下迷药。” 闻戾没说话,但程晚钟已经懂了。 她打了个寒噤,顿时觉得江清荞她哥真不是好人。 他未婚妻真惨。 “程晚钟,你是不是傻?”闻戾忽然开始批评这个小女孩,“她让你留下你就留下?这会儿,你怎么这么听话?” 第386章 小心肝 程晚钟瘪瘪嘴,“我哪知道你前女友这么坏?” 闻戾:“……” 怪他了? “行啊!程晚钟,小脾气牛逼哄哄的。” 闻戾笑了,眉眼舒展,看起来没刚才那么生气了。 程晚钟松口气,闻戾生气的时候很吓人,她害怕。 “人家本来就有脾气嘛!我爸没破产之前我可是他的小心肝!” 程晚钟小声嘟囔。 闻戾听到了,他扯了扯唇。 “朝朝也是霍三儿的小心肝,你看人家小朋友多乖。” 程晚钟撇撇嘴,“我又不是小朋友。” 闻戾“啧”了声,“行,说不过你,回后厨,服务员我会找人顶上去。” “哦。” 几乎是程晚钟前脚刚离开办公室,经理就进来。 “闻总,江……江小姐在刚才的包厢里割腕了。” 经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闻戾没什么反应,连表情都没变一点。 “割腕?”闻戾神情玩味,鹰眸中流露出丝丝笑意,笑容中没有任何温度。 经理打了个寒噤,有一会儿,他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五年前的闻戾。 危险,对任何事都漫不经心。 经理连忙点点头,“对,并且江小姐不愿意去医院,她说她想见您。” “不见。”闻戾起身理了理西装,“到午饭时间了。” 经理懵。 什么意思? “江清荞是个独立的人,她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们不用管。” 闻戾说完,起身离开办公室。 经理倏地吐出一口气,摸了摸自己发凉的脖子。 闻总心好狠啊! 毕竟是曾经的女朋友啊。 要是换了他他肯定做不到这个狠的地步。 这边包厢,江清荞也没真舍得割腕,顶多弄破点皮。 她想用这个方法告诉闻戾,她是被江津逼的。 她和江津商量好了,把错全部推到江津身上。 只要闻戾对她还有情分,她就可以嫁进闻家。 这样她才不会被江家赶出去,如果被江家赶出去,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享受了这么多年的优越生活,江清荞才不愿意去过苦日子。 她坐在包厢里等啊等,始终不见闻戾过来。 江清荞烦躁地皱眉,看来这个方法是行不通了。 闻戾真是心狠! 他就一点都不喜欢她了吗? …… 此时,闻戾在餐厅,指名道姓让程晚钟给他做午餐。 “碗碗啊,你和我们领导到底是什么关系?”老胡八卦。 程晚钟瘪瘪嘴,“还能有什么关系?雇佣关系。” 老胡喉头一哽。 怎么感觉这小姑娘今天有些奇怪。 而且这小姑娘和领导之间怎么看也不像是简单的雇佣关系。 做好午餐,程晚钟让服务员端出去。 然后,她开始背菜谱。 五分钟后,服务员小薛紧张兮兮地回到程晚钟身边,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程晚钟点点头,然后深呼一口气。 五分钟后,程晚钟出现在闻戾面前。 “干什么?”小女孩没好气地问。 他知不知道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她虽然喜欢他,但在工作上,程晚钟和她爸一样,非常严谨,坚决不走后门。 她也不喜欢别人在背后戳她脊梁骨。 闻戾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下。” 程晚钟坐下,盯住他,用一本正经的口气说,“闻戾,像我这样未来要当大厨的人可是很忙的,你不要打扰我工作。” 闻戾笑了笑,把面前还没动过的意面推到她面前。 “吃了。” “干什么?”程晚钟好奇,“这是给你做的。” 闻戾靠在背椅上,坐姿慵懒,抬起指尖扣了扣桌面。 “老胡说,你经常不吃午饭?” “对呀,我减肥呢。” 程晚钟说得理直气壮,她听说男人都喜欢白幼瘦,她觉得自己身上肉太多了,于是就减肥。 闻戾皱眉,“减什么肥!再减人都没了。” “真的吗?”程晚钟眼睛亮晶晶的,她早就想放弃了。 对于一个吃货来说,减肥比杀了她还残忍。 闻戾应声,“真的,现在就很瘦,再减下去你就彻底成妖精了。” 程晚钟弯起唇角,指了指面前的午餐,“你不吃吗?” 她亲手做的,有多好吃她自己知道。 要不是闻戾还在,她都要流口水了。 “我吃过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哦。” 闻戾笑了,“就你话多,快吃吧。” 此时,在餐厅另一头的闻老爷子掰着他的老花眼看向闻戾和程晚钟。 看了差不多有十分钟,他才收回目光,朝对面的管家说。 “真是闻戾那小子啊!虽然想比闻戾来说,小女孩年龄有些小,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有情人终成眷属。” 老爷子表面一本正经,实际上心里早就激动得砰砰跳了。 他再探头看过去,闻戾正在帮人家小姑娘切牛排。 嗯!不错! 闻戾什么时候对姑娘这么贴心过?就连当初热恋过的江清荞恐怕也没这待遇。 老爷子心满意足地又看了眼,然后和管家一起偷偷摸离开餐厅。 要是让闻戾知道他这个做爷爷的偷偷跟踪他,他这张老脸可就没地方搁了。 ******* 晚上,程晚钟回临江别墅。 刚到玄关,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第276章 程晚钟一边换鞋一边点开短信看。 “程小姐,我是闻戾的未婚妻,如果明天你有时间,我们上午十点在东方酒店咖啡厅见面。” “晚钟小姐回来了啊,快过来吃晚饭。”蓉姨说道。 “哦好,马上。” 程晚钟低头又看了一遍短信,确认那个名字是闻戾后,疑惑地皱了皱眉。 闻戾什么时候冒出来一个未婚妻? 好烦! 这男人怎么花枝招展的! 程晚钟不顺心,就把气撒到发短信得人身上。 她穿着拖鞋往餐厅走,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点。 “你有病吗?你说是闻戾未婚妻就是闻戾未婚妻啊?那我还说我是你妈妈呢,你认不认?真是服了,你是不是很闲?专门给别人找不痛快!” 发完这一长串信息,程晚钟心里好受了点。 一抬眸,看到坐在餐厅里的男人,她又开始不开心。 “谁惹你了?”闻戾问,见她一副想毁灭世界的样后,不由得笑了笑。 第387章 程晚钟离开 程晚钟瘪瘪嘴,往他对面一坐,不和他说话,只和蓉姨说。 “蓉姨,他今天怎么回来了?真是服了,好烦。” 蓉姨心里忐忑极了,先生这是怎么招惹晚钟小姐了啊? 小姑娘还小,得哄着啊先生。 “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不可以回来?嗯?程晚钟。”闻戾笑道。 忽然觉得这个小姑娘生气时的样子也挺可爱的。 程晚钟心里很烦,她不想和闻戾说话,于是就一边吃饭一边朝蓉姨阴阳怪气。 “蓉姨,你别看现在大街上都是两条腿的男人,实际上个个都能脚踏八只船,像个八爪鱼似的。” 蓉姨:“……” 这让她怎么回答? 程晚钟不管蓉姨说不说话,她只管继续说。 “真的,蓉姨,我真怀疑这些男人都是八爪鱼变的,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他们的触角一一砍断!” 蓉姨:“……” 先生您快说句话吧。 闻戾要听不出来这话是对他说的才怪。 “晚钟,说说,我怎么招惹你了?”闻戾道。 他真觉得自己对这个小女孩的耐心好到爆。 还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阴阳怪气。 程晚钟哼了声,不理他,转身上楼了 闻戾:“……” 小脾气不是一般的牛逼。 蓉姨皱了皱眉,扫了眼程晚钟没吃几口的早餐,又看向闻戾。 “先生,我给晚钟小姐送上去吧。” “不用理她。”闻戾道。 他潜意识把程晚钟当小孩养,“你在冰箱里放点零食,她指定晚上得下楼吃东西。” 蓉姨点头,“好。” 程晚钟回到房间,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蓉姨或者闻戾上来。 都没人来哄她。 程晚钟趴在床上,眼睛红红的。 她想爸爸了。 以前当她爸小心肝的时候,她爸一天哄她八百遍。 她哪里会像现在受委屈。 她想回家,不想喜欢闻戾了。 程晚钟吸了吸鼻子,没忍住,眼泪掉下来了。 她想给她爸打电话,但不用想,她爸现在一定很忙,她舍不得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去烦她爸。 程晚钟躺下床上,拉着被子盖住自己。 不想了,睡觉。 睡着了就什么也不烦了。 十分钟后,程晚钟开始翻身,十五分钟后,程晚钟把身上的被子扔在地上,二十分钟后,程晚钟烦躁地坐起身。 好饿。 睡不着。 又过了十分钟,程晚钟从床上爬起来,光脚踩在地毯上来到门口。 先是把门开出一条线缝,然后偷偷摸摸往外看。 很好,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 程晚钟又看了看对面,房门紧闭,估计里面没人, 这种情况下,要么闻戾是在书房,要么闻戾就离开临江别墅了。 程晚钟希望是第二种情况,她现在不想看到这个狗男人。 等了有十分钟,程晚钟的肚子至少叫了有八百遍。 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拉开房门,然后光着脚悄无声息地走出去。 顺利来到楼梯口,程晚钟顺着扶手下楼。 经过二楼走廊的时候,她看到书房里亮着灯。 深呼一口气,程晚钟希望闻戾现在在开一个加长版会议。 两分钟后,程晚钟成功来到一楼。 一楼的灯全都关了,程晚钟摸索着往前走,生怕撞到什么东西。 然后来到餐厅,打开一盏小灯。 黑暗顿时被驱散一些,程晚钟就着这抹光亮,轻轻地打开冰箱,思考了一会儿,接着从里面拿出一包小饼干。 然后,程晚钟关上餐厅的小灯,蹲在冰箱边开始吃小饼干。 咔嚓咔嚓的像个小仓鼠似的。 程晚钟一边吃一边想要不要回家找她爸。 她想爸爸。 吃了一会儿,程晚钟觉得有点渴,于是就打开冰箱从里面拿饮料。 指尖刚刚碰到一瓶百事可乐,身后忽然出现一道声音。 “锅里有粥。” 紧接着,餐厅的暖灯被打开。 程晚钟被吓了一跳,手里的饼干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她机械般转过头,闻戾正站在餐厅门口看她。 他弯起唇角,声音温柔。 “蓉姨给你留的有饭,在锅里,自己热。” 说完,闻戾就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身影就消失在楼梯转角处。 他的出现仿佛就是为了告诉程晚钟锅里有饭。 “什么嘛,忽然出现,像个鬼一样。”程晚钟小声嘟囔。 然后合上冰箱,把锅里的粥加热。 蓉姨还给她留了几块紫薯饼,程晚钟把饼扔进微波炉里,在心里感谢蓉姨一万年。 十分钟后。闻戾再次下楼,程晚钟正坐在餐桌后喝粥。 一看到他,小女孩顿了下,闻戾生怕她再像之前那样把自己关房间里。 “好了,不管我怎么惹到你都是我的错,我道歉,好好吃饭。” 程晚钟抿了抿唇,低头喝粥。 闻戾倒了杯水,端着水杯坐在她对面。 就像是单纯在陪程晚钟吃饭而已。 吃到一半,程晚钟抬眸看向对面的男人,深呼一口气,“闻戾,我想回家。” 她决定了,回到爸爸身边。 她不当大厨了,她回去帮她爸拯救公司。 听到这话,闻戾瞳孔一缩,呼吸仿佛窒息了下。 他心里奇怪。 这才多长时间,他就已经舍不得这个开心果了吗? “想好了?”闻戾问。 程晚钟很认真点点头,“想好了,欠你的钱我会还的,等我爸东山再起,翻倍还给你。” 闻戾没说话。 程晚钟也没再说话。 过了会儿,闻戾放下水杯,目光落在小女孩身上。 “行,我会帮你安排。” 程晚钟弯起唇角。朝他露出一个笑容。 “谢谢。” ******** 第二天一早,程晚钟就走了。 蓉姨挺舍不得这个小姑娘,程晚钟说等她爸东山再起后把她挖走。 程晚钟离开后,闻戾几乎不来临江别墅了。 程晚钟离开的一个月后,闻戾才知道童樱曾经给程晚钟发短信这件事。 程晚钟之前在a市的新手机是闻戾给买的,小女孩离开的时候也没带走。 手机里干干净净,只有老胡和闻戾两个联系人,闻戾是在偶然间看到那条短信。 当天,闻戾就把童樱约出来。 第388章 开心果回来了 童家,收到闻戾的邀约后,童樱喜形于色。 王翠夏也挺开心。 当初她们本想给程晚钟一个警告,没想到第二天她就离开a市了。 还是被闻戾的人送走的。 当时她们都以为闻戾是顾及童家才把程晚钟送走,下一步肯定是来找童樱。 没想到等了一个月也没等到人。 她们都快觉得没希望了,闻戾竟然真的主动来约童樱。 一大早收到消息,童樱就开始梳妆打扮。 又是玫瑰花瓣澡,又是奶浴,把佣人折腾得够呛。 临走前,王翠夏对童樱说,“一定不要让他觉得你是个肤浅的女人,知道吗?还有,你当初给程晚钟发短信那件事,千万不要提出来。” “知道了。” 上午十点,童樱到东方酒店办公室。 闻戾不喜欢废话,直接让她看程晚钟手机上的短信。 童樱立刻脸色煞白。 她预想过这次见面的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到会是这种。 童樱懵了,一时间没能说出话来。 闻戾收起手机,坐在办公椅上,唇角扯出一抹嘲弄的笑容。 第277章 “童小姐,我今天找你来就是想让你解释解释我的未婚妻什么时候是你了!” 童樱抿了抿唇,发白的指尖紧紧抓着自己的包包。 脑子成了一团浆糊。 “我……我……你误会了。” 闻戾笑了笑,笑容危险又残忍。 “童小姐,我希望这条短信是最后一次,否则我不介意亲自收拾你。” 童樱脸色白得吓人,“闻戾,不是这样的,你误会我了。” “闭嘴!”闻戾道,“童樱,如果你想让童家和闻家的关系相安无事就老实点,不要再妄图挑战我的耐心,现在离开。” 童樱离开东方大楼时腿是软的。 闻戾对那个小丫头的在意超乎她的想象。 他难道不是玩玩吗? 童樱离开东方酒店不久,闻戾也离开了。 他去了酒吧。 雅间里,蒋牧野看到闻戾时吓了一跳。 “闻老板,谁欠你钱了吗?” 这丫脸色太吓人了。 蒋牧野有种自己分分钟死在他眼神中的错觉。 闻戾坐到他对面,抬手端起一杯酒,仰头抿了口。 “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s市程家的事啊,挺简单的,程正平被人算计了,就破产了呗。” “咔哒——” 闻戾点了支烟,最近他的烟瘾很重。 蒋牧野瞧着他,实在是好奇,“我听说那小丫头回家了,怎么?你是不是不习惯呀?” 本以为不会得到闻戾的回答。 没想到蒋牧野话音刚落,他便说,“有点,她很有趣。” 蒋牧野眼睛一亮,来了兴致,“就仅仅是有趣?闻戾,你没有对人家程小姐有什么龌龊的心思?” 他没用小丫头,而是用程小姐。 程晚钟不是小孩,她是一个二十三岁的女人。 女人对男人天生有着吸引力。 蒋牧野就不信,他们两人住一起这么长时间,闻戾就一直清心寡欲。 “你想什么呢?”闻戾给他一记眼风,“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整天精虫上脑?” 提到这个话题,蒋牧野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我现在已经戒色了。” “鬼才信。”闻戾道。 蒋牧野抿了抿唇,“好吧,回归正传,你这段时间这么不开心是因为你的开心果走了?别怪我没告诉你,江清荞天天都想见你呢。” “不见!”闻戾语气烦躁。 蒋牧野盯着他看了会儿,然后恍然大悟。 他明白了。 死鸭子嘴硬。 闻戾说不定想让那小姑娘给他当一辈子开心果。 闻戾把香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你去帮一下程家,顺便看看开心果……程晚钟怎么样。” 那么一个娇气鬼能受的了水深火热的生活吗? “得嘞。” 蒋牧野很愿意帮闻戾一把。 在他看来,这俩人迟早走一起。 到时候,闻戾就是老牛吃嫩草。 ******** 程晚钟离开的三个月后,闻戾得到一点消息。 “你那个开心果现在可不开心了,整天愁眉苦脸的,我看她已经变成小苦瓜了。” “还有哦,闻戾,她和她爸吓现在好像搞了一个直播什么的,你有时间可以去看看。” 闻戾搜了下,确实找到蒋牧野说的那个直播。 他看了所有视频,都没有发现程晚钟。 程晚钟离开的五个月后,圣诞节如约而至。 这个开心果差不多半年没联系闻戾了。 下班后,闻戾离开公司,开车回公寓。 路过一条商业街,他好像看到了程晚钟。 一眨眼,人又不见了。 闻戾以为自己看错了,也没注意。 快到公寓时,他忽然转弯,去临江别墅。 自从程晚钟离开后,蓉姨就去了市内的公寓照顾闻戾的起居。 临江别墅这里,将近半年没人来了。 一个小时后,闻戾到临江别墅。 车子看到门口,他隐隐约约看到别墅门口蹲着一个人。 白白的一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闻戾皱了皱眉,脑子倏地浮现出一个念头,立刻推开车门下车。 他走到那一团身边,恰好这时,程晚钟抬起头,一张被冻红的小脸出现在他眸底。 闻戾身体一顿,他以为自己看错了。 这颗开心果怎么会在这里? 下雪天,连把伞都没有。 程晚钟抿了抿软软的唇,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闻戾,我好像被冻僵了,为什么a市这么冷啊?” 她生在南方小城,没感受过这么冷的冬天。 这会儿被冻得眼泪都出来了。 五个月,程晚钟没怎么变,就是看起来有点瘦,脸上没肉了。 闻戾蹲下身,抬手摸了摸她凉凉的小脸,还是不敢置信,“真的是你?晚钟,你什么时候来的?” 程晚钟瘪瘪嘴,“我好冷,你快开门啊,不然我就要被冻死这了,也不知道a市这破天气怎么这么冷。” 是她。 开心果回来了。 只有程晚钟才会这么孩子气骂天气。 闻戾弯起唇角,直接把她抱起来,走进别墅。 别墅里已经提前来了暖气,程晚钟缩在沙发上,把自己的羽绒服脱了,上面都是雪。 她贴身穿了件小吊带,露出的白嫩手臂上有一大片淤青。 第389章 禾呈程 “怎么弄的?”闻戾问。 他捡起她扔在地上的衣服,团成一团放在小桌子上。 程晚钟没明白,“什么?” 闻戾抿了抿唇,目光落在她胳膊上,“手臂,怎么弄的?” “哦这个呀。”程晚钟自己低眸看了眼,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帮我爸搬东西时碰到了。” 她话音柔软轻松,听起来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闻戾在心里叹了口气,去找到医药箱,坐到她旁边。 “不是说你是你爸的小心肝?小心肝也要干活?” 他一边说一边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跌打损伤药,倒进手心一些,双手合十搓了搓,然后把手心贴在程晚钟手臂上。 程晚钟瞧见他紧张的样子,弯了弯唇,“没事啦,就是看着吓人,我都不疼……” “啊!” 程晚钟忽然尖叫一声,睁大眼睛瞪着闻戾,“你忽然摁我干什么?” 闻戾收回手,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上的药油,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回答: “你不是说不疼吗?” 程晚钟:“……” 混蛋! “不摁就不疼啊。”程晚钟瘪瘪嘴,“你虐待我,我要告诉我爸爸。” 闻戾笑了,收起药箱,“你还是小孩子吗?嗯?程晚钟。” “不是小孩子就不可以告状吗?” “你可以。” 小孩子可以告状,程晚钟也可以告状。 别墅里很暖和,程晚钟躺在沙发上感叹: “a市虽然是大城市,但我还是觉得s市好,s市不冷,刚才在门口,我感觉我都要成冰雕了。” 闻戾坐在她对面,“来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不知道你的电话号码。” 她走的时候没拿手机,也没记住他的手机号。 闻戾抬手摁了摁太阳穴。 半年了,她一点都没变,仍然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在心里叹一口气,闻戾起身去她身边。 “手机拿出来。” 程晚钟摸摸裤袋,“没有,应该在羽绒服兜里。” 闻戾从她羽绒服口袋里掏出手机,“密码。” “六个八。” 闻戾扯了扯唇,一边解锁一边说她,“你这和没密码有什么区别?要是谁捡到你的手机,多试几次就解开了。” “哦。” 程晚钟翻了个身,趴到沙发上,“那我待会儿改一个。” 闻戾把自己的手机号存进她的通讯录。 顺便用她的手机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送两份晚餐过来。 程晚钟听到后立刻说,“我不想在家吃,我想出去玩。” “等等,先别送。”闻戾对那边的助理说,随即看向程晚钟,目光有些复杂,“不怕冷了?” “不怕,穿厚一点嘛。” 程晚钟立刻从沙发上跳下来,冲向楼上。 “我的衣服你没扔吧?” “没有。”闻戾回答,接着对手机那边的助理说,“不用送了,我带她出去吃。” 助理在那边回答,“好的。” 几乎在闻戾挂掉电话的同时,门铃响了。 临江别墅现在暂时没有佣人,闻戾只能亲自去开门。 拉开门,闻戾皱眉,“你们怎么来了?” 霍庭森扯了扯唇角,脸上露出一个冷笑,“不是你说让我和我老婆来a市过圣诞节?” 第278章 闻戾:“……” 是!他是说过。 但那是程晚钟没回来的时候。 现在开心果回来,还要兄弟干什么? 这时候,从霍庭森身后跑出来两个小团子。 “闻戾叔叔。”朝朝扑进闻戾怀里,“叔叔抱抱。” 闻戾无奈笑了下,“得,这是不能拒绝了。” 闻戾抱了抱朝朝,又抱了抱初初。 “霍三儿,你家小闺女越长越好看啊。” 距离他上次见这小姑娘已经有段时间了。 小孩子真是一天一个样,特别是初初这种小美人胚子。 “废话!”霍庭森把两个小孩交给他,搂着徐愉走进别墅。 经过闻戾时,徐愉朝他笑了下,“圣诞节快乐,闻戾。” “谢谢。”闻戾道,关上门,把朝朝和初初领进别墅。 此时,程晚钟正在楼上衣帽间。 她房间还保持原样,柜子里的衣服都在。 程晚钟抿了抿唇,先是从衣柜里拖出一件白色的羽绒服,站在镜子前试穿一下。 “不好看!” 程晚钟立刻羽绒服脱了,又打开衣柜,从里面拖出一件淡紫色羽绒服。 “这件还可以。” 羽绒服到小腿,程晚钟在里面加了件修身长款毛衣裙。 换好衣服,程晚钟从衣柜里找出一条围巾戴在脖子上。 “这下就不冷啦。” 程晚钟又对着镜子看了看,扬起唇角,下楼。 此时,楼下。 霍庭森和徐愉看着桌子上的女款羽绒服,互相对视了眼。 徐愉抿了抿唇,看向闻戾,“闻戾,你有女朋友了?” “没有,一个小姑娘的。”闻戾说,把初初抱起来举高高。 小姑娘搂着她的脖子咯咯笑,“比爸爸举得还高。” 闻戾弯起唇角,扫了眼霍庭森,对初初说: “那当然,初初,你爸老了。” 霍庭森:“……” 暗示谁呢? “某些人是羡慕了吧,毕竟一把年纪还无儿无女。”霍庭森慢条斯理道。 他坐在沙发上,徐愉坐在他身边,朝朝伏在徐愉膝盖上和妈妈说悄悄话。 这一幕当真让闻戾有点眼红。 这时,木质楼梯上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程晚钟出现在楼梯口,沿着扶手下楼。 “闻戾,我好了,我们出发……” 话头猛然被截断,程晚钟懵瞪大眼睛望着客厅。 什么时候多了四个人? 徐愉弯起唇角,朝她挥挥手,“嗨,妹妹。” 程晚钟抿了抿唇,指尖捏了捏衣摆,有点紧张。 “姐姐好。” 徐愉猜这位大概就是闻戾的小姑娘,于是站起身,主动走向程晚钟。 “你好,我叫徐愉。” 随后,徐愉凑近程晚钟,轻轻问, “妹妹,你是闻戾的女朋友吗?” 程晚钟脸腾地红了,立刻摇摇头,“不是,姐姐,我……我们是……是朋友。” 徐愉笑了下,眼尾上扬。 “你好可爱,我有一个妹妹,和你一样可爱,有时间介绍你们认识。” 程晚钟点点头,然后又紧张地说,“我叫程晚钟,禾呈程,晚上的晚,钟表的钟。” 第390章 麋鹿发箍 徐愉点点头,“晚钟,很好听。” “谢谢。” 程晚钟望向闻戾,用一种求助的目光。 忽然面对一个姐姐和一个哥哥,她紧张。 其实用不着闻戾去解围,朝朝已经跑到程晚钟身边了。 “碗碗,碗碗。”朝朝很开心,用自己的小怀抱抱住程晚钟的腿,“碗碗,你还记得我吗?” 程晚钟这才发现客厅里的小男孩是朝朝。 她抿了抿唇,蹲下身,抬手摸了摸朝朝的小脑瓜,“记得,霍朝朝。” 朝朝开心地笑了,伸出小手臂搂住程晚钟。 程晚钟呼出一口气。 怪不得朝朝那么可爱,原来他的爸爸妈妈都很好看啊。 这时候,余光里出现一个小姑娘。 初初伸出自己的小白手戳了戳程晚钟,“碗碗,初初……初初也要抱抱。” 小孩子说话还有点不清楚,但程晚钟听清了。 “妹妹,你好可爱吖。”程晚钟惊呼一声。 太漂亮了吧。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女孩。 初初小脸上露出这个腼腆的笑容,然后朝程晚钟伸出小手。 “碗碗,抱抱。” 程晚钟当然乐意抱抱这个可爱的小女孩,还在她软软的小脸蛋儿上亲了下。 与此同时,霍庭森双臂环起坐在沙发上,似笑非笑的目光和闻戾对视。 闻戾皱眉,“不是霍三儿,你那是什么眼神?” 霍庭森扯了扯唇角,余光掠过程晚钟,“你懂。” 闻戾心里咯噔一下,他朝程晚钟望过去。 小女孩正在跟朝朝和初初互相亲亲抱抱。 她穿着一件淡紫色羽绒服,白色围巾遮住小巧的下巴。 一张小脸秾艳漂亮,微微上挑的眼尾仿佛裹藏着世间所有美好。 对她有坏心思吗? 闻戾的回答是“没有。” 他把她当孩子,当朋友,唯独不会当爱人。 小女孩还年轻,嫁他委屈了。 *** 因为霍庭森和徐愉的到来,程晚钟自然不能和闻戾单独相处了。 不过她并不失落,因为有两个小可爱陪着她。 程晚钟挺喜欢小孩子,特别是朝朝和初初这种又听话又乖的孩子。 圣诞节这晚,a市很热闹。 霍庭森和徐愉想过二人世界,干脆把两个小孩子扔给闻戾和程晚钟。 凌晨一点,闻戾带着三个睡着的一大两小回临江别墅。 蓉姨已经回来了,带着佣人把两个小孩从车里抱出来。 闻戾把程晚钟抱到楼上房间。 她头上戴着今天买的鹿角发箍,闻戾把她放到床上,刚准备帮她取下发箍,程晚钟忽然睁开眼睛。 看到闻戾后,小声嘟囔了句,“不要碰我的发箍。” 随后又合上眼睛。 闻戾抿了抿唇,放软声音哄着她,“睡觉时要摘下来。” “不要。”程晚钟不愿意,“只有我老公才能碰。” 然后又迷迷糊糊地补充,“红盖头只有我老公才能掀。” 闻戾无奈,拍了拍她的脑壳,“是发箍,不是红盖头。” “哦。” “取下来?” “不要,红盖头只有我老公才能碰。” 闻戾总不能真让她戴着发箍睡觉,等了会儿,确认她重新睡着后,抬手小心翼翼把她头上的发箍取下来。 程晚钟睡得熟。 身体陷在柔软的床垫上,淡粉色的被子盖在下巴,一张小脸双颊微微泛红。 蹙着秀气的眉心,样子有点难受。 闻戾心里忽然浮现出一个不好的预感,抬手把手心贴在她额头上。 温度正常,不发烧。 闻戾松了口气,把被子给她掖好,随即离开卧室。 楼下,蓉姨还没睡。 闻戾下楼,看到蓉姨,挑了下眉,“有事?” 蓉姨看起来很犹豫。 闻戾扫了眼挂在玄关衣架上的羽绒服,淡声道: “不用顾忌,说吧。” 蓉姨叹了口气,“先生,您别怪我多嘴,您和晚钟小姐毕竟是孤男寡女,而且晚钟小姐还那么年轻……” “我知道。”闻戾打断她,“蓉姨,不用多说,我不会让别人说她闲话。” 蓉姨点点头,“晚钟小姐是个好姑娘啊。” “嗯。”闻戾声音淡淡的,蓉姨听不出来他的真实情绪。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为程晚钟的爱情担心。 第二天,程晚钟醒来后,朝朝和初初已经离开了。 霍庭森和徐愉今天一大早就回b市了。 徐愉还给程晚钟留了东西。 是一个小天鹅水晶球,礼物盒里除了水晶球还有一张便签纸。 程晚钟拿出纸条,看到上面的话。 “晚钟,你和我妹妹一样可爱,我希望你能勇敢去追求自己想要的。” 徐愉字迹清秀,程晚钟有一个继姐,但她不如徐愉。 程晚钟抿了抿唇,把礼物盒放进抽屉里,然后把小天鹅水晶球放在床头柜上。 她会勇敢的。 吃早饭的时候,程晚钟把一张银行卡推到闻戾面前的餐桌上。 “里面有一百万,闻戾,我说到做到,翻倍还给你。” 程晚钟说着弯起唇角,脸上的笑容晃了闻戾的眼。 他看了眼桌子上的银行卡,抬眸望着程晚钟。 女孩子弯起的唇角藏着愉悦,眼眼尾都在笑。 闻戾忽然很想知道她是因为什么事而开心。 “程先生东山再起了?”闻戾问。 第279章 程晚钟抿抿唇,然后笑着点点头,朝闻戾伸出一只手。 “五个月,在我的帮助下,我爸爸的公司起死回生了。” 然后,她开始絮絮叨叨讲她这五个月是怎么过的。 “我和爸爸弄了一个直播号,可能也是我们幸运吧,直播很有效果,公司确实是起死回生了,但远远没达到以前有过的辉煌,但这就足够了。” 程晚钟放下筷子,双手托腮看着闻戾。 她笑着,眉眼弯弯。 “闻戾,欠你的钱我已经还清了,我们两不相欠了哦。” 闻戾给她夹一块西兰花。 “是,两不相欠。” “嗯。”程晚钟点点头,她很开心,“所以我们是平等的。” 闻戾抬眸,看向她,“想说什么?” 程晚钟笑而不语,拿起筷子低头开始扒饭。 到新年,她就表白。 第391章 闻戾生死不明 程晚钟就在临江别墅住了两天,第三天就回家了。 现在她相当于是她爸的合伙人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当一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了。 ******* “闺女,你看我穿这件去直播行不行?” 程正平穿一身黑色西装站在程晚钟面前,整了整领口的黑色领带。 说实话,程正平的颜值不低,不然也不可能生出程晚钟这么漂亮的小闺女。 这人一副商界大佬的样,谁知道他卖的咸菜呢! 程晚钟瘪瘪嘴,“爸爸,我觉得你可以穿背心,这样比较接地气。” “胡说!你爸爸不要形象的吗?” 程晚钟真是服了,就没见过另一个比她爸还在乎形象的人,都沦落到直播的地步了还要什么形象? “闺女,不开心?”程正平问。 他姑娘已经五个小时没笑了。 程晚钟先是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 程正平顿时担心地皱起眉头,“怎么了?谁惹小心肝不开心了?” “我……”程晚钟抿了抿唇,没能把心里话说出来,“没什么。” 这次回家前,她加了闻戾的微信。 回家后的这几天,她一直有在给闻戾发微信。 他每次都会回她。 可这次,都两天了,也不见他回消息。 不知为什么,程晚钟心烦意乱,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是她在a市没人脉,不知道闻戾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程正平看到程晚钟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额角一跳。 “闺女,你知道了?”他问,心里也不好受。 那件事他一直瞒着程晚钟。 程晚钟心跳加剧,她立刻扭头看着她爸,“知道什么?爸爸,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程正平顿住,然后叹了口气。 离开直播室,一分钟后拿着一份报纸回来,递给程晚钟。 “本来想瞒着你的。” 程晚钟立刻打开报纸。 #a市闻家继承人海难# #闻戾生死不明# 程晚钟心脏一沉,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爸爸,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 “晚晚,我是你爸爸啊,你的心思瞒不过我,我不想让我女儿难过。” 程晚钟哭得更狠了,“爸爸,他是我喜欢的人,他的事我却是最后一个才知道。” 报纸上的日期是两天前,就是闻戾不回她信息那天。 程晚钟当天便去了a市,一下飞机,她就直奔临江别墅。 可是临江别墅一个人都没有。 她站在门口被冻得瑟瑟发抖。 寒风吹过,脸颊被吹得生疼,像刀割一样。 此时,程晚钟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脑子乱得像是一锅粥,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要怎么走。 天空开始下雪,程晚钟哭了起来。 小女孩肩膀一抖一抖的,哭得可怜极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程晚钟忽然发觉有人从后面拍了下她的肩膀。 她立刻惊喜地转过身,“闻戾!” “不是。”蒋牧野皱了皱眉,“程晚钟,是吗?” 程晚钟立刻点点头,“是我,我知道,你是闻戾的朋友,他怎么样了?” “不太好。”蒋牧野叹了口气。 心脏仿佛掉进冰窖,程晚钟整个身体开始颤抖,通红的双颊上又开始滑过眼泪。 她哭得几乎喘不上气。 “他……他死了吗?” 蒋牧野被小女孩哭得心里也不好受,他拍了拍女孩的肩膀。 “没死,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他。” 一个小时后,程被蒋牧野带来码头。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程晚钟问。 她想见闻戾。 她要见闻戾。 而不是来这个破码头吹冷风。 蒋牧野抬手帮她擦擦眼泪,然后把她羽绒服上的脑子兜到她头上。 “别哭了,想见闻戾,你得坐船。” 程晚钟:“什么意思?” “笨死了。”蒋牧野嫌弃地拍了下她的脑门,“真不知道你怎么安全长这么大的。” 话落,不等程晚钟说话,蒋牧野就领着她上一条游轮。 游轮启航,程晚钟站在甲板上,看着前方一望无尽的黑暗,声音颤抖: “你……你要带我去找闻戾的遗体吗?” 蒋牧野看她一眼,“闻戾是出事了,但他没死,这件事很复杂,我现在还不能和你多说。” 程晚钟心里松口气,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下一秒,她脑海里又忽然涌现出无数个可怕的念头。 万一闻戾残疾了怎么办? 差不多过了四个小时,游轮靠岸。 码头上有人在卸货,还有人在排队等着上船。 程晚钟跟着蒋牧野一起下船,码头上有人接他们。 这人是个大概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羽绒服,朝蒋牧野鞠躬。 程晚钟跟着蒋牧野坐上一辆黑色迈巴赫。 一个小时后,豪车停在一栋白色小楼门口。 下车后,程晚钟看着这栋白色小楼,“闻戾就在这吗?” “嗯。”蒋牧野拍了拍她的后脑勺,“进去吧,在三楼朝南的房间里,我就不进去了,不然容易引人怀疑。” 程晚钟点点头,对蒋牧野说了句谢谢,然后推开栅栏门走进去。 程晚钟几乎是跑上三楼的,穿过走廊,她急切地推开房门。 大床上躺了个人,还在挂吊瓶。 走进后,程晚钟发现这人就是闻戾。 男人脸色苍白,双眼紧闭,薄唇没有一点血色,手背上还有伤口。 好不容易控制住的眼泪又淌出来,程晚钟蹲在床边,双手捂脸抽泣了会儿。 然后,她胡乱抹了抹脸上的眼泪,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男人的手背。 “闻戾,闻戾。” 没有人回应她。 程晚钟又想哭了,她害怕,害怕这种前方一片迷雾什么也看不清的感觉。 “闻戾,你醒醒啊?” 程晚钟握住男人没挂吊瓶的手,低头亲了亲他的手背,“你快醒醒啊?我害怕,闻戾,我害怕。” 程晚钟又亲了亲他的手心,“我还要和你表白呢,本来我想好了,新年的时候就和你表白,现在……现在你这副样子,你让我给谁表白啊?” “闻戾,你真的好讨厌,干脆那天不要把我带回家,这样我现在也不会这么难过。” 她吸了吸鼻子,“可是不行,如果那天你没把我带回家,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第392章 周琇楚 程晚钟说了很多,但床上的男人没有任何反应。 这时候,房门被从外面推开,程晚钟听到脚步声,回过头。 出现在门口的是两个女人,穿着简单,长相清秀。 左边的那个看起来年龄在26、7岁左右,右边的那个看起来年龄小一些,大概23、4岁。 她们长相很相似,程晚钟猜测这两个人大概是姐妹。 倏然间,右边那个女人一个箭步冲到程晚钟面前,拉着她的手臂把她从闻戾身边拉走。 “你是谁?”女人有一种充满敌意的目光盯着程晚钟,“你为什么会在这个房间里?谁允许你进来的?” 女人这一番连珠炮般的问题把程晚钟问懵了。 小女孩站在原地,木讷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一时间仿佛被堵住喉咙眼,说不出话。 女人还在不依不饶,“装哑巴呢!你对闻戾做了什么?我告诉你,如果让我发现你对他做了什么,我不会饶了你。” 说完,女人一把把程晚钟甩开。 然后她转身看向病床上的男人。 程晚钟一个踉跄没站稳,如果不是被另一个女人扶到,恐怕刚才就跌倒在地上了。 周如雪朝程晚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啊,我妹妹不知道你是蒋先生送过来的,怪我,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她性格就那样,你别见怪。” 第280章 “哦。”程晚钟抿了抿唇,忽然用双手抓住周如雪的手臂,急切地问,“姐姐,你能告诉我闻戾到底怎么了吗?他有没有生命危险?” 她紧紧蹙着秀气的眉心,一张精致的小脸惨白惨白的。 但即使脸色那么白,也能让人依稀看出来她大概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 蒋牧野把人送过来时提前向她说了,程晚钟是闻戾在乎的小女孩。 闻戾在乎的人周如雪自然不敢怠慢。 周如雪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怕,闻戾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听到这话,程晚钟没感觉到丝毫安慰。 她的目光投向病床上的男人,吸了吸鼻子,“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就是说……他……他还会有生命危险吗?” 说后面几句话时,程晚钟没忍住,鼻头发酸,眼泪又从眼眶落下。 周如雪见此情景,揉了揉小女孩的头,“不哭了,闻戾会没事的,凡事要往好处想。” 说这话时,周如雪同时在心里疑惑闻戾和这个小姑娘的关系。 蒋牧野并没有明说,但瞧着这小姑娘难过的样子,想必两人的关系不会太单纯。 这样想着时,周如雪看向亲妹妹周琇楚,随即把目光落在程晚钟身上,在心里叹了口气。 五分钟后,程晚钟和周家两姐妹坐在楼下客厅里。 周如雪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递给程晚钟,然后坐坐到她对面。 周琇楚在周如雪右边的沙发上。 “闻戾确实是遇到了海难,但这场灾难不是意外,而是人为,对方就是冲着闻戾来的,而且目的非常明确,就是让他死。” “好在闻戾命大,碰巧那天我父亲出海,遇到了闻戾的求救。我们周家以前欠闻戾有恩情,这次就当是把当初那份情义还了。” “让闻戾留在这里是蒋先生决定的,现在a市对闻戾来说并不安全。” 程晚钟点点头,这些弯弯绕绕她也听不懂,她在乎的只有闻戾。 周如雪说话时,周琇楚一直在盯着程晚钟看。 她目光太灼热,程晚钟想忽略都难。 等周如雪说完,程晚钟转头看向周琇楚,“你一直看着我,有话要对我说吗?” “没有。”周琇楚摇摇头。 “哦。” 只不过还没等程晚钟松口气,又听到她说: “我只是在想你和闻戾到底是什么关系。” 几乎是话音落地的同时,周如雪皱眉,“琇楚,你说什么呢!太没有礼貌了,给程小姐道歉。” 周琇楚撇撇嘴,“我只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为什么要道歉?姐,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 “琇楚,我再说一遍,你得给程小姐道歉,快点。” 周如雪现在的声音比刚才的还要沉,脸色不太好,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周琇楚大概是在乎这个姐姐,但她很固执,她始终认为自己什么也没说错,不需要道歉。 于是周琇楚站起身,直接离开了。 周如雪气得眼角抽抽几下,随即面向程晚钟。 “抱歉,琇楚不懂事,我替她道歉,对不起。” 程晚钟抿了抿唇,“没关系。” 刚才周琇楚的话虽然不礼貌,但也在程晚钟心上狠狠敲了一下。 这个女人对闻戾有心思。 都是女人,程晚钟不会看错周琇楚眼中的敌意。 程晚钟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管周琇楚到底有没有心思,她现在都没精力考虑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闻戾一天不醒,程晚钟的心就一天放不下来。 程晚钟被安排到二楼的房间,闻戾在三楼。 两个小时后,她已经熟悉了这栋别墅。 这栋别墅应该是周家的房产,平时除了周如雪周琇楚之外,还有周志远。 周志远是姐妹俩的父亲,一位顶级外科看医生。 这倒是方便检查闻戾的情况。 晚上,程晚钟去三楼,刚想推开闻戾在的那那间房门。 忽然从旁边伸出一只手,猛地攥住程晚钟的手腕。 “你进去干什么?” 来人是周琇楚,用一种警惕的口吻问,仿佛程晚钟进去就会给闻戾下毒一样。 程晚钟抿了抿唇,听到这话心里非常烦躁。 她要不是什么刺客,这女人的谨慎未免有些过火。 程晚钟把自己的手腕从她手里抽出来,转头盯着周琇楚。 周琇楚的身高没她高,程晚钟虽然外表长得嫩,但身高这一块完胜。 “我进去看看闻戾,不可以吗?” 程晚钟问,她有点生气,所以语气也不怎么好。 周琇楚挑了下眉,可能是因为程晚钟的外表有点幼稚,她对于程晚钟现在强硬的态度有些惊讶。 “不可以,闻戾现在还在昏迷,等他醒来,自然可以去看他。” 周琇楚说着,双臂环胸堵在程晚钟面前,很明显是打定主意不让她进去。 第393章 吃了毒苹果的白雪公主 程晚钟抿了抿唇,深呼一口气。 “周琇楚,你真讨厌,一点没你姐姐可爱。” 撂下这句话,程晚钟瞪她一眼,转身离开。 她有点心虚,闻戾以前一直不让她骂人,说什么小姑娘家家骂人不优雅。 程晚钟是个乖宝宝,对于闻戾的话,只要她觉得是对的,她就会去做。 并且努力做好。 但现在是特殊情况,是周琇楚先不尊重她的。 程晚钟回到房间,坐在床边。 床头上有一盏小台灯,昏黄的灯光把女孩的影子投射到墙上。 小小的一只,有点可怜。 五分钟后,程晚钟站起身,她打开房间的灯。 卧室里瞬间发亮,程晚钟眯了眯眼,让眼睛慢慢适应强光。 随即,她双手交握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耳朵一直在注意门外的动静。 大概十分钟后,程晚钟忽然顿住,踮起脚往门口跑去。 把耳朵贴在门上听门外的动静。 她庆幸她的卧室在楼梯后,这栋房子没有电梯,进进出出都得通过木质楼梯。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均匀的脚步声,脚步声穿过楼梯,慢慢消失。 程晚钟知道,周琇楚下楼了。 她深呼一口气,打开房门,探身悄摸摸往外看。 很好,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 程晚钟屏息凝神等了差不多有五分钟,脱下鞋子,然后重新拉开房门悄悄走出去。 转身关上房门,程晚钟踮着脚走上楼梯,没弄出一点声音。 来到三楼,程晚钟走到闻戾门前,抬手在门锁上扭了扭。 房门开了,程晚钟小心翼翼走进去,关上门。 这才敢深呼吸。 “真是的!周琇楚真讨厌。”程晚钟小声嘟囔。 闻戾又不是小绵羊,她又不是大灰狼,用得着这么防备她吗? 吐槽完周琇楚,程晚钟走到床边,往床边的地毯上一坐,双手握住闻戾的手,低头亲了亲。 她语气有点埋怨,“你看看你,都昏迷不醒还在招桃花,她还不让我进来!她凭什么不让我进来?虽然这里是她的家……” “好像她确实有权利不让我进来,毕竟这里是她的家。” 程晚钟失落地叹一口气。 她趴在床边,目光落在昏迷不醒的男人身上。 “闻戾,你赶快好起来,然后我们一起回a市,我不想在这里寄人篱下,在我家里我都是小心肝的,我爸一天哄我八百遍。” “你快点醒,我想和你一起过年。” 程晚钟低头看了看他手上的伤口,心疼地皱了皱眉。 “到底谁想害你啊?现在是法治社会,那人怎么能干这种坏事呢!” 她嘟嘟囔囔的,一会儿叹气一会儿打哈欠。 “都翘皮了。”程晚钟对着他手上的伤口吹了吹,然后从旁边的柜子里找出一张创口贴贴上去。 “闻戾,闻戾,电视剧上这种昏迷不醒醒来后会失忆,你可千万不要失忆啊,我不想让你忘记我。” 程晚钟抿了抿唇,忽然从地毯上爬起来,弯腰看着闻戾。 光线昏暗,男人安安静静的,乌黑的瞳孔藏在眼帘之下。 程晚钟咬了咬唇,忽然低头,把自己的唇送到男人苍白的薄唇上。 两片唇瓣相贴,程晚钟感受到闻戾唇瓣上微凉的温度,而她的嘴唇却是热热的。 不仅是他的嘴唇,她的脸颊,眼角都是热热的。 女孩子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在对待一个珍宝。 她没敢贴太久,但做这种事时时间总会被拉长,短短三秒钟后,程晚钟仿佛觉得过了三个季度。 这三秒钟后里,她脑子里不停冒出些奇奇怪怪的念头。 一会儿想闻戾会不会像吃了毒苹果的公主那样被她亲一下就会醒过来,一会儿又想,闻戾不是公主,万一出现蝴蝶效应,他被她亲死了怎么办? 第281章 可是三秒钟后过去,什么也没有发生。 闻戾不是吃了毒苹果的白雪公主,也没有蝴蝶效应。 程晚钟失落地抿了抿唇,双手贴在自己的脸蛋儿上拍了拍。 然后继续趴在床边陪着他。 她像个小孩子那样捏着他的手指玩。 又像个小老太太那样絮絮叨叨。 “闻戾,闻戾,闻戾,你如果是吃了毒苹果的白雪公主该多好啊,这样我就可以把你亲醒了。” 一个小时后,程晚钟准备离开。 “我先走了,不然会被周琇楚发现,你快点醒,你醒来后我带你回a市,a市才是你的家。” 说完,程晚钟吸了吸鼻子,有点委屈地亲了亲男人的手。 “我明天来。” 程晚钟走到二楼楼梯口的时候,余光一瞟,看到正在上楼的周琇楚。 她吓了一跳,后背的冷汗都出来了。 然后立刻装出一副从房间里出来的样子。 下楼,和周琇楚擦肩而过。 不说一句话。 到了楼下,程晚钟先去厨房喝了杯水,然后拿着水杯走到客厅。 听到房门一开一合的声音,程晚钟立刻抬头循着声音望过去。 周琇楚进了闻戾的房间。 程晚钟拧了拧眉,一会儿的时间,心里浮现出八百个可能。 这女人本来就可能对闻戾有心思,现在让她和闻戾共处一室,万一她也像她刚才那样把闻戾当成吃了毒苹果的白雪公主,占他便宜怎么办? 程晚钟眉心皱得能夹死苍蝇。 然后,她仰头,把水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深呼吸,一口气冲上三楼。 来到闻戾的房门前,偷偷摸贴在门开的缝隙上往里看。 只见房间里,周琇楚坐在床边,背对着门口,看样子是在看闻戾。 很好,没有动手动脚。 程晚钟松了口气,然后深呼吸,敲了敲房门。 “谁?”周琇楚问。 程晚钟抿了抿唇,“是我,程晚钟。” “干什么?” “没什么。” 周琇楚:“……” 神经病啊。 经过程晚钟一打岔,周琇楚也不好意思再待在房间。 她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程晚钟,“大晚上你不睡觉来这里干什么?” 程晚钟瘪瘪嘴,“我看你进来我就跟着来了啊,你不让我进,你自己进去,姐姐,你喜欢闻戾啊?” 第394章 小垃圾 这话大概是戳到周琇楚的心思了。 她咬了咬唇,“你说什么不着边际的话!赶紧回去睡觉!我警告你,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在大晚上走出房间,不然我就把你扔到海里去喂鱼。” 程晚钟瘪瘪嘴:“……” 吓唬人算什么本事! 程晚钟离开后,周琇楚又回房间看了眼床上的男人。 她抿了抿唇,知道自己配不上这个男人。 所以她没有想过嫁给他。 但程晚钟这个女人的出现打乱了她平静的心。 ****** 第二天,程晚钟起床后,被允许去看闻戾。 她刚走到三楼,就听到从闻戾病房里传出的欣喜声。 “闻戾,你感觉怎么样?头疼不疼?” 是周琇楚的声音。 闻戾醒了! 程晚钟眼睛一亮,立刻跑过去。 来到门口,程晚钟抬眸看过去,闻戾靠在床上,周志远正拿个听诊器帮他检查身体。 恰好是程晚钟走进来得同时,周志远说:“万幸,没什么大碍了,闻戾,这么快醒过来真是一个奇迹呢,我的预测至少要再等三天他才能醒。” 闻戾脸颊依旧苍白,但已经在慢慢焕发出生命力了。 “这次多谢你们。” “没事,也许那天我出海就是天意,多年前你帮我和我妻子,如今我算是把你的情还了。” 在周志远身后,站着周琇楚和周如雪。 周如雪先发现程晚钟。 她朝小女孩招招手,“晚钟,过来啊,闻戾醒了。” 此话一出,闻戾立刻抬起眸,循着声音找到程晚钟。 程晚钟紧张地眨眨眼,昨晚还是一个大胆索吻的小女孩,今天就变成小鹌鹑了。 程晚钟站着没动。 心中的情绪惊喜又忐忑,让她的大脑很乱,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过来。”闻戾道。 即使有伤在身,他的声音依旧凛冽,只是没有了过往那种漫不经心。 程晚钟抿了抿唇,捏着手指走过去。 周志远见状,弯起唇角,“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离开。”接着,他看向程晚钟,“这小姑娘昨天来可担心你得很,你好好哄哄。” “会的。”闻戾回答。 随后,周志远和周如雪离开。 周琇楚犹豫了会儿,但见闻戾的目光全部落在程晚钟身上,她咬了咬唇,也离开了。 房门“咔哒”一声关上。 程晚钟打了个哆嗦,然后,小心翼翼伸出手在闻戾面前晃了晃。 “闻戾,你真的醒了吗?” 小女孩看起来不太相信的样子。 日思夜想的惊喜忽然砸下来,这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正常反应。 闻戾扯了扯唇角,用眼神示意她这件事是真的。 随后他问,“你怎么过来的?” 程晚钟没回答他,她现在在想其他事情。 “程晚钟?”闻戾挑眉。 程晚钟回过神,她抿了抿唇,坐到床边,两只小手把闻戾的大手捧在手心里。 女孩子的小手温暖柔软,覆在手背上的感觉就像是这世界上最好的绸缎。 闻戾的心脏仿佛漏掉一拍,像是一支曲子失去其中最动听的一抹旋律。 此刻,这抹旋律具象化。 程晚钟咽了咽口水,一双湿漉漉的瞳孔盯着闻戾。 “闻戾,我……我感觉你真的是吃了毒苹果的白雪公主。” 被她亲醒了。 闻戾:“……” 这孩子在说什么胡话? 气氛沉默几秒,闻戾没什么情绪地开口,“晚钟,我身上还有伤,不想收拾你。” 程晚钟撇撇嘴,又开始委屈。 “你干什么嘛!我那天知道这个消息时都吓坏了,所有人都知道你出事,连我爸也知道,就我不知道。” 眼眶湿漉漉的,仿佛下一秒,眼泪就簌簌往下掉。 闻戾叹了口气,“不收拾你,别哭了,我又没死,不知道还以为你给我奔丧呢。” 程晚钟吸了吸鼻子,把小脸凑到他面前。 “那你帮我擦眼泪。” “自己没手?” “坏掉了。” “幼稚。”虽然嘴上这么说,闻戾还是抬手帮她擦擦眼泪。 “别再哭了啊,再哭就不帮你擦了。” “哦。”程晚钟抿抿唇,她很想问问闻戾昨晚感觉到她亲他了吗? 但是好几次张开嘴后,都没问出来。 程晚钟天生不是个行动派,注定不适合“潇洒”这两个字。 她心里一团乱麻。 ****** 闻戾的伤势不太严重,他之所以昏迷是因为那天在海里待了太长时间,体力透支。 但他暂时不能回a市。 听到这个消息时,程晚钟睁大眼睛,跟着他问为什么。 “我不想在这里寄人篱下,我想回家,回家当我爸的小心肝。” 闻戾这人多精明,一眼就看穿她的小心思。 “不想住周家?” 程晚钟点点头,“当然不想啊,他们尊重你,你在这是个宝,但我就是个小垃圾,相比较小垃圾,我更想当小心肝。” 闻戾笑了。 “隔壁那一栋是我的,想不想住过去?” 程晚钟顿时不蔫了,“真的?” “真的。” “搬,今天就过去。” …… 周志远不太乐意,“闻戾,你就住我家吧,没什么不方便的,现在波尔图那边的人还在盯着你,万一被他们发现……” “没事。”闻戾打断他,“波尔图那边的人暂时找不到这里。” 如此一来,周志远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周如雪倒有点舍不得程晚钟。 “要不让闻戾一个人过去,晚钟你继续和我住一起吧。” 程晚钟心里一惊。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这本来就是她提议的。 “如雪姐姐,我会常来看你的。” 周如雪叹了口气,也不再勉强,“那好吧,你照顾好自己。” “嗯,如雪姐姐再见。” 接着,程晚钟和闻戾一起去隔壁。 这是高端住宅区,两栋别墅间的距离相隔得挺远,隐私性极好。 周家的别墅是中式装修,这栋别墅是法式装修。 程晚钟作为一个浪漫系小女孩,当然更喜欢闻戾的房子。 第282章 “对了,这个地方是哪里啊?” 程晚钟问,那天来的时候天还没亮,到周家后又一直没出去过,她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唯一知道的就是这是个沿海城市。 第395章 闻戾夸人,人美心善 闻戾把她扔在地上的羽绒服捡起来,“h市。” “哦,h市啊,知名旅游城市,我以前就想来这玩儿呢。”程晚钟显然有点激动。 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蹦哒到闻戾面前,笑嘻嘻地说:“这么好的机会,明天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不行。”闻戾道。 程晚钟瘪瘪嘴,“为什么?不能回a市就算了,也不能出去玩呀。” “情况特殊。”闻戾用一种带着安慰的姿态揉了揉她的头发,耐着性子解释。 “波尔图那边一直有人在找我,我现在暂时不能陪着你闲逛。” “什么?”程晚钟睁大眼睛。 心跳顿时加快,扑通扑通得仿佛要跳出来那般。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找你?这是在侵犯我们的自由权。” “是我不是我们。”闻戾纠正她。 “有区别吗?”程晚钟说,“我和你在一起,他们找到你你也就是找到我。也就是在侵犯我的自由权,可恶!这群坏蛋!” 闻戾被她逗笑了。 这姑娘,连对方人是谁都不知道就骂坏蛋,真是够可以的。 “别烦了,用不了太久我们就能回a市。” “哦。” 程晚钟并没有感到开心。 一想到现在正有一群人像吸血鬼似的寻找闻戾,她就浑身不舒服。 这会儿,闻戾暂且没功夫哄她。 他电话响了,拿着手机去书房接电话。 来电的是蒋牧野。 “查到了,波尔图江家搞的鬼,而且,那天江清荞也在海上,看来江家是想来个女版英雄救美,让你欠他们江家一条命啊。” 闻戾站在阳台后,讽刺地扯了扯唇角。 “想必江家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到头来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蒋牧野啧了声,“可不是嘛,江清荞也没想到自己会栽在海上,人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呢。” 随后,蒋牧野勾唇笑了笑,“对了,闻戾,江清荞以前好得是你朋友,你就不让我帮你问候这位病患?” 他语气贱兮兮的,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闻戾皱眉,“滚!” “啧。”蒋牧野说,“你还真狠啊!好得有过一段情呢,兄弟,说实话,我以为你这些年一直没有忘记她呢。” 闻戾抿了抿唇,目光投向远处天边的海岸线上。 “没什么不能忘的,做人,要及时止损。” 蒋牧野笑了笑,这会儿语气恢复正常,“也是,如果因为一段失败的恋情就从此葬送一辈子幸福,那也太不划算了。你说是吧,闻戾?” 他话有所指,闻戾当然听出来了。 闻戾哼笑一声,“你一个花花公子还能当情感导师?感觉不太靠谱啊。” 蒋牧野:“……” 歧视花花公子啊? ****** 因为别墅里没有佣人,所以做饭这件事交给程晚钟,洗碗交给闻戾。 程晚钟本来想闻戾好得算个病患,打算自己做饭洗碗一起。 没想到,才刚提议就被闻戾拒绝。 “我还没死。”闻戾道,他一边帮她洗菜一边说,“有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让你个小姑娘一直伺候我。” 他不会做饭还不会洗碗吗? 程晚钟抿了抿唇,嘴角控制不住上扬。 果然,老男人的魅力可不是一般毛头小子能比的。 “傻笑什么?”闻戾把洗好的番茄递给她,“本来长得挺可爱,笑起来怎么像像个小傻子?” 程晚钟:“……” 谢谢,不会说话可以选择不说话。 程晚钟做了三菜一汤,吃完饭,闻戾洗碗时候门铃响了。 程晚钟本来正在厨房指导闻戾洗碗。 “去开门。”闻戾道,趁机把她赶出厨房。 程晚钟瘪瘪嘴,走到门口,先是看了看监控,站在门口的是周琇楚。 她来干什么? 程晚钟带着这个疑惑打开门,周琇楚大概以为开门的是闻戾。 脸上的惊喜表情在看到程晚钟得那一瞬间,立刻僵住了。 “闻戾不在家吗?”周琇楚问,眼巴巴往里看,视线在客厅找一圈,没看到闻戾的身影。 程晚钟抿抿唇,“他在厨房洗碗,你有事?” 听到这话,周琇楚说是瞳孔地震也不为过。 在她心中,闻戾的形象一直都是矜贵的公子哥,她从没把闻戾和这些烟火气连起来过。 如今猛然一听到洗碗这两个字,周琇楚还以为自己是替你错了。 就在她准备好好确认时,闻戾从厨房走出来。 男人一身深灰色休闲服,袖管撸到小臂,手臂上的线条流畅有力。 此刻正用一条干净毛巾擦手。 闻戾转头看向门口,视线在周琇楚身上逗留几秒钟,声音淡淡的,“有事?” 外面空气挺冷的,程晚钟穿了一件长款毛衣裙,现在往门口冷空气里一站,他还真不放心。 周琇楚慌乱地眨眨眼,“我来问问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有。” “没有,谢谢。”闻戾道。 随即,就走到沙发边拎起程晚钟得羽绒服,接着走到门口,把羽绒服盖在程晚钟头上。 像个老父亲那样训斥,“穿好,感冒了受罪的还是你。” 程晚钟也不想体验感冒时的痛苦,于是乖乖地把衣服穿上。 看到这一幕,周琇楚心里酸酸的。 她不明白闻戾为什么对这个小女孩那么好,明明这世界上比程晚钟优秀的人大有人在,但他偏偏挑了一个看起来像笨蛋的女人。 周琇楚咬了咬唇,“我先走了。” 随即看了眼闻戾,转身离开。 闻戾关上门,把程晚钟带屋里。 程晚钟立刻就把羽绒服重新脱下来,自认为演技挺好的,实际上落在闻戾眼里早就原形毕露。 “咳咳,闻戾,你觉得琇楚姐姐怎么样?” 她一边问,一边偷偷打量闻戾的反应。 闻戾把羽绒服丢在单人沙发上,坐到她对面。 “挺好,人美心善。”闻戾回答。 他不怎么会夸人,这句话还会从蒋牧野那里听会的。 毕竟蒋牧野女人多,在哄人这方面应该是很有经验。 程晚钟立刻拉下小脸。 好吧,她承认闻戾说的是事实。 然后呢? 他是不是也想谈一个人美心善的女朋友? 第396章 程晚钟表白 第二天一大早,程晚钟的生物钟准时把她叫醒。 半小时后,程晚钟穿好衣服出门丢垃圾。 垃圾点在小区外面,程晚钟得走蛮远一段距离。 好巧不巧,经过隔壁时看见周琇楚也要出门丢垃圾。 都碰面了肯定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于是,程晚钟朝她挥挥手。 “早安。” 周琇楚顿了下干巴巴回应,“早安。” 程晚钟抿了抿唇,拎着垃圾往前走。 周琇楚走在她身后。 快到小区门口时,周琇楚忽然出声。 “程晚钟,如果我没猜错。你喜欢闻戾吧。” 程晚钟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 “是,我喜欢闻戾,你想说什么?” 周琇楚咬了咬唇,盯住程晚钟,“但依我看来,闻戾好像并不喜欢你。” 程晚钟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也许你是对的,闻戾不喜欢我。” 周琇楚瞪大眼睛,再一次被程晚钟惊讶到。 她怎么能用这种自然的语气说出这些话的? “但我喜欢他就够了。”程晚钟礼物说,“我有喜欢他的权利,他肯定也有喜欢别的女孩子的权利。” 周琇楚沉默了。 她似乎并没有想到能从程晚钟口中听到这番话。 周琇楚好久没有说话。 大清早有点冷,程晚钟打了个寒噤。 “琇楚姐姐,你还有事吗?” 周琇楚摇摇头,吐出一口气,“没了。” “哦。”程晚钟把垃圾丢了,回家。 回家的路周琇楚先走了,程晚钟走得慢吞吞的。 她忽然不想再等了,现在就想对闻戾表白。 可是程晚钟又怕闻戾不喜欢她,到时候,表白失败,她肯定不能再厚着脸皮留在她身边。 程晚钟纠结地咬着手指,一个没看到路,忽然崴到脚。 “啊!”程晚钟闷哼一声,差点跌坐在地上。 她弯腰摸了摸自己的脚踝,立刻倒抽一口凉气。 好疼! 程晚钟咬了咬牙,一瘸一拐地走回去。 回到别墅,把裤管拉开一看,已经肿了。 第283章 程晚钟瘪瘪嘴,真倒霉。 “怎么了?”闻戾从楼上下来就看到大厅里这样一幕。 小女孩坐在地板上,一脸痛苦地抱着腿。 “扭到脚了。”程晚钟一看到他,眼睛立刻变红,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 没办法,除了她爸就闻戾惯着她,在他面前,她想不委屈都难。 闻戾连忙过去,把她从地板上抱起来,放在沙发上。 然后打电话叫周志远过来。 随即,闻戾单膝蹲在她面前,看着她肿起来的脚踝,皱眉,“怎么弄的?” “倒垃圾回来时崴到了。” 程晚钟吸了吸鼻子,眼泪都要淌出来了。 她能感觉出骨头没受伤,但就是疼。 从小到大,程晚钟几乎没怎么受过伤,崴到脚在她身上可是前所未有的。 她没想到竟然这么疼。 闻戾叹了口气,“下次别做这些事,小心肝等着被照顾就好。” “不要。”程晚钟摇头,“我爸说不能贪小便宜。” “你和你爸关系很好吗?”闻戾问,想帮她转移注意力。 程晚钟点点头,“当然啦,我是我爸小心肝,我爸也是我的小心肝。” “是吗?刚来临江别墅那会儿,你不是说你爸对你超级不好吗?” 程晚钟:“……” 还是那句话,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不一会儿,周志远提着药箱来敲门。 闻戾走过去开门,“晚钟脚崴了,麻烦你了。” “没事。”周志远摆摆手,立刻过去看程晚钟的情况。 五分钟后,周志远拿出药油给闻戾,“没伤到骨头,这几天不要剧烈活动。” “好,辛苦了。”闻戾说,随即把周志远送到门口。 等他回来,程晚钟靠在沙发上,拧着眉,额头上有点细汗。 闻戾抽了张纸巾帮她擦擦汗,随即开始小心翼翼帮她擦药油。 程晚钟抱着抱枕,眼眸半阖,视线中,男人微低着头,目光认真。 “闻戾。”程晚钟声音轻轻的。 “嗯?” “闻戾。” “疼?” “一直都很疼。” “忍一下吧。” 他也没办法帮她受。 程晚钟心情有点低落,“闻戾,你现在喜欢的女孩子吗?” 大概是因为脚腕太疼了,程晚钟脑袋有些恍恍惚惚。 比正常情况下有很多勇气。 闻戾手下动作不停,目光专注,听到她这句话只是挑了下眉。 “没有,我一大把年纪,已经过了谈恋爱的时光了。” “胡说?”程晚钟显然很激动,“明明就没有,你长得超级年轻,真的,我刚开始都看不出来你已经三十五了。” “所以呢?”闻戾问。 程晚钟立刻接口,“所以你不要自卑,闻戾,你很年轻,你可以谈恋爱。” 闻戾笑了,用纸巾擦了擦手,目光落在她身上。 “晚钟,说话不要绕圈子,你想说什么?” 心脏剧烈跳动,程晚钟抿了抿唇,仿佛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就是现在,她不想再等了,程晚钟深呼一口气,仰起头看向闻戾。 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那我要说了哦。” “嗯,说吧。” 程晚钟闭了闭眼,一鼓作气,心里话脱口而出。 “我……我,喜欢你,闻戾,我想和你谈恋爱,我想给你生宝宝。” 话落,空气寂静得可怕。 闻戾似乎也愣住了,盯着程晚钟一句话都不说。 一双眸中情绪复杂,像程晚钟这种段位,完全看不懂他眼里的情绪是什么。 和他对视,程晚钟完败。 她首先垂下眼睛,心跳在这一刻忽然安静了。 她感觉她刚才太冲动了,不应该说出那种话。 程晚钟抿了抿唇,小声说,“对不起,如果让你为难,我收回我刚才的话,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眼睛红红的,第一次喜欢一个人,表白就以失败告终。 程晚钟觉得,没人会懂她了。 她想回家,如果妈妈在就好了,那么她就可以扑进妈妈怀里哭一哭。 但是妈妈不再,程晚钟没有妈妈。 她越想越难受,一会儿后竟然难受得哭了出来。 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让人想忽略都难。 第397章 在一起 闻戾叹了口气,抬手托起她的一张泪脸,指腹帮她擦擦眼泪。 “我又没说拒绝你,先不哭。” 程晚钟不要,她就是想哭。 “反正待会儿还要拒绝。” 闻戾拍了拍她的脑袋瓜,“行吧,你想哭就哭吧,我问你件事。” “什么事?”程晚钟抽噎着问。 “你……是不是亲过我了?晚钟?” 哭声戛然而止,程晚钟倏地抬起头盯着他,“你,你怎么知道?” “我感觉到了。”怕她不明白,闻戾加了句,“那天晚上,你说我是吃了毒苹果的白雪公主。” 其实那天晚上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后来又听到周琇楚的声音。 他下意识以为是周琇楚,周志远是个好人,他不想因为这点事和周家撕破脸,因此一直都没说。 如果说闻戾此前对这件事的态度是抵触,但现如今心底倏地产生一种欣喜,甚至可以说是庆幸。 庆幸那天说他是吃了毒苹果的白雪公主的人是程晚钟。 程晚钟:“……” 她快疯了。 她双手捂脸,“我知道我不该亲你,事到如今,我总不能让你亲回来吧,那样占便宜的不还是我!你说怎么办吧。” 脸已经丢光了,程晚钟不知道她现在还能丢什么。 “还能怎么办?亲回去。” 程晚钟:“……” 还没等她作出震惊时应该有的反应,人忽然被摁住后颈,闻戾小心照顾着她的腿,俯身,吻上她的唇。 男人唇瓣温热,贴在她唇上,温柔地撬开她的牙关,勾着她的舌进行一场暧昧缠绵。 程晚钟起初抵触,后来双臂缠上他的脖子。 和他一起跌进这场沉沦中。 一个吻结束,闻戾笑着亲了亲她的脸颊,“晚钟,吻是这样的,你那最多算是贴贴。” 程晚钟低着头,额头抵在男人宽阔的肩膀上,喘着气。 “你干嘛要亲我?” 闻戾抿唇,揉了揉她的后脑勺,“你为什么要亲我?” “我……我当然是因为喜欢你啊,难道你认为我会去亲一个我不喜欢男人的嘴吗?我才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我和你一样。” 程晚钟:“……” 什么?她没反应过来。 坐直身子,目光直视闻戾,认真问一遍,“你刚才说什么?” 闻戾握住她的两只手,指腹轻轻摩挲她的手背。 “晚钟,说出来挺可笑的,我也没想到都过了而立之年竟然还会心动。” 程晚钟心忽然被提起来,她睁圆眼睛,屏息凝神听闻戾后面要说的话。 “我这个人不喜欢废话。”闻戾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指腹温暖,在程晚钟皮肤上留下丝丝战栗。 “晚钟,你真的决定好要跟我吗?即使我们各方面都不相配。” 程晚钟急了,“哪里不配?” 明明很配的好不好? “年龄,我比你年长;思想,小女孩的思想我可能会不理解,但我可以学着理解。” “你都说出解决办法了,你还让我说什么?”程晚钟直接抱住闻戾的脖子,黏糊糊地往他怀里蹭,“我不管,我就想和你在一起,我们配得很,哪里都很配。” 闻戾抿了抿唇,揉了揉女孩的头发。 他觉得他现在确实是跟不上年轻人的思想了。 现在小女孩不都喜欢小鲜肉小狼狗小奶狗之类的吗? “晚钟,真的不嫌弃我年龄大吗?” 程晚钟急了,抬起头瞪他,“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在一起?” “没有,我很想。”闻戾如实说。 “那不就行了。” 程晚钟伸出两只手捧着他的脸,认真说,“闻戾,我不在意的,我没喜欢过其他男人,你是我喜欢的第一个。也许女孩子大多数都会喜欢年轻的小哥哥,但我和她们不一样,我喜欢你,喜欢成熟稳重年上哥哥。” 说完,程晚钟直接朝男人的薄唇“木嘛”一口。 终于可以光明正大赚便宜了。 闻戾笑了,把她搂进怀里,“傻傻的,挺可爱。” 他拍了拍女孩的后背,不知多少年没有过这种轻松的心情了。 “那就说好了,小女孩不可以始乱终弃。” “当然不会,你如果害怕,我可以写保证书。” 闻戾被她逗笑了,“保证书就不用了。” 也许他还可以获得幸福。 第284章 闻戾曾经一度认为自己这位置就这样孤独终老了,但命运总是这样,让人意想不到。 也许,这个小女孩真的可以给他带来幸福。 刚确定关系,程晚钟就挂在闻戾脖子上撒娇。 “我早就喜欢你了啊,肯定比你喜欢我要早,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闻戾低眸看她,女孩眼里仿佛全是星星。 “我也说不准。”闻戾认真说,“大概就像夏天变成秋天那样,在某个瞬间,忽然意识到天气冷了。” 程晚钟笑了笑,是她喜欢的人,连告白都是她喜欢的。 翌日,周琇楚来送药。 这次开门的是闻戾,他挑了下眉,“有事吗?” “程晚钟的药,我爸开的。”周琇楚把药递给他。 闻戾接下,朝她点点头,“麻烦跑一趟。” 周琇楚摇摇头,“没事。” 这时候,她忽然看到男人藏在衣领里的吻痕,很鲜艳,大概刚亲上去不久。 周琇楚抿了抿唇,抬起头望着他,“闻戾,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选择程晚钟,明明无论在那方面,你们都不相配。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值得更好的。” “更好的?”闻戾弯起唇角,声音淡淡的,“琇楚,你说,什么才算更好的呢?” 周琇楚没料到他会这样问,一时间没能说出回答。 闻戾抬眸望了望清晨的天空,“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人?她不是最好的,但是我爱她,在我眼里,她就是最好的,世无其二。而且,我也并非什么完美之人,但在晚钟眼里,我仿佛是个宝贝。琇楚,我没你想得那么好,与其说我配得上更好的,不如说是程晚钟收留了不完美的我。” ******* “你说你那天以为亲你的人是周琇楚?”程晚钟震惊,差点从床上撅起来。 闻戾把药放在床头,在她震惊的目光中点点头。 第398章 柠檬精 程晚钟连忙把他拉到床边坐下。 闻戾以为她生气了,于是就捏了捏她的手,安慰道:“我对她没心思。” 程晚钟摇摇头,她在乎的不是这个。 “闻戾,如果那天亲你的真的是琇楚姐姐,你怎么办?”程晚钟问。 从她说话的语气中可以看出,小女孩非常在乎这个问题。 闻戾扯了扯唇,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没这种可能,偷亲这种事只有像你这种女孩才会做得出来。” 程晚钟瘪瘪嘴,“像我这种女孩?我是哪种女孩?” “勇敢的女孩子。”闻戾回答。 他抬手抚了抚女孩的脸颊,目光深邃: “晚钟,你大概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女孩子,我希望你能永远这么勇敢,这么开心。” 说完,他低头,轻轻地在女孩唇上吻了一下。 程晚钟笑嘻嘻地抿抿唇,双手搭在闻戾脖子上,和他额头碰额头。 “我喜欢你夸我,闻戾,你以后要多夸夸我。” “晚钟,一直都是这样傻傻的吗?”闻戾笑着问。 程晚钟撇嘴,用额头撞他,“我才不傻,我高考六百多呢。” “六百多,确实很聪明,很厉害。”闻戾是一个称职的男朋友,这就开始夸她了。 …… 两天后,他们回a市。 因为程晚钟的腿还没好,下船是闻戾抱的。 蒋牧野在码头上接他们。 “欢迎回家。” 蒋牧野满脸笑容地想给闻戾一个久别重逢的抱抱,看到他怀里女孩后傻眼了。 “程晚钟,你都多大了,还要抱抱?”蒋牧野挑眉。 随即,他又看向闻戾,抬手扶了扶额,“我说你,虽然波尔图那边消停了,但你能不能注意一点形象?” 他一通话说出来,抬眸一看。 程晚钟趴闻戾怀里不吭声,闻戾这丫正似笑非笑盯着他。 蒋牧野打了个寒噤,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抱我女朋友你有意见?”闻戾笑着问。 蒋牧野:“……” 什么? 女朋友? 他没听错吧? 闻戾不搭理他的震惊,抱着程晚钟往停车的方向走。 “我的天!”蒋牧野惊呼一声,连忙转身跟上他们俩。 坐上车,蒋牧野在驾驶座开车,闻戾坐副驾驶,程晚钟坐后座。 蒋牧野见此,感动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没在他面前秀恩爱,够兄弟。 没想到下一秒,闻戾就推开车门下车坐进了后座。 还把程晚钟搂进怀里,摸了摸她的头,“睡了一路还困?” 程晚钟瘪瘪嘴,也不睁眼,就这样说话。 “船上睡不好,而且我昨晚疼得都没怎么睡。” “嗯,睡觉吧,到家了我叫你。” 蒋牧野:“……” 疼得没怎么睡? 确定在单身狗面前说这种话合适吗? “你回哪?”蒋牧野问,语气里的怨气不小。 这就是好兄弟,在单身狗面前秀恩爱。 闻戾眼都不抬一下,指尖帮着程晚钟梳理碎发。 “临江别墅。” 蒋牧野抬眸看了眼后视镜,酸得牙都快掉了。 以前不理解柠檬精,现在成为柠檬精。 回去的路上,确定程晚钟睡着了,蒋牧野才开口问: “你们俩在一起了?” 闻戾点头,“嗯。” 蒋牧野顿时瞪大眼睛,一大把年纪还真有脸啃嫩草啊! 蒋牧野抿抿唇,酸了吧唧地说,“闻戾,你都一把年纪了,程晚钟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现在小帅哥那么多,你不怕她以后被外面的小帅哥勾走啊?” “不是谁都像你那么花心。” 闻戾回答,这时候,程晚钟迷迷糊糊地在他怀里拱了拱。 “闻戾,亲亲。” 她说话虽然含糊不清,但蒋牧野听清了。 他不仅听清了,他还看清了。 如果有可能,他现在想跳车。 他还想对着闻戾呐喊,谁没有女朋友啊,他不仅有女朋友,还很多。 回到临江别墅,蓉姨一看到程晚钟脚立刻心疼地皱眉。 “哎呦晚钟小姐,怎么那么不小心,看医生了没有?” 程晚钟弯起唇角,“已经快没事了。” 话落,闻戾接口,“昨天疼得一晚上没睡着的人不是你?” 程晚钟用没受伤的那只脚丫子踹他,“你不要说话。” “幼稚。”闻戾说她,然后把药油交给蓉姨,就去了书房。 蓉姨此刻正处在一种激动的兴奋中,她看了看闻戾的背影,然后又问程晚钟。 “晚钟小姐,您和先生谈对象了?” 程晚钟笑眯眯地点头。 “是的,蓉姨。” 蓉姨高兴地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程晚钟的头发。 “终于不用再为晚钟小姐担心了。” 这是她希望看到的最好的结果。 程晚钟靠在蓉姨怀里眯了眯眼,“蓉姨,是我先表白的,也是我先喜欢的,其实是我占了闻戾的便宜。” ****** 闻家老宅。 闻老爷子和闻远城都在大厅。 今天江家夫妻俩过来,非要再重新和他们闻家商讨当年的婚事。 江父满脸堆笑看着闻家老爷子,“老爷子,当初是清荞不对,但我们两家总归是订了婚的,如今闻戾生死不明,清荞又甘愿守着他,闻家理应给我们女儿一个名分才是。” 江母也附和,“清荞真的知道错了。况且当年那件事也不是清荞的错,她是无辜的,这么多年,我觉得也应该在媒体面前帮我女儿澄清名誉了。” 他们打的一手好算盘,满心想把江清荞在a市的名声洗白,然后把人塞进闻家。 可闻家毕竟是百年世家,哪里会这么好拿捏。 老爷子本来就对江清荞不满意,这下子更加不悦。 “这件婚事由不得我做主,你们找我没用。”老爷子说道,神情厌恶,显然是不想和这家人多说什么。 闻远城对这件事也不怎么看好,于是就附和老爷子说。 “毕竟是闻戾自己的事,我们虽然是长辈,但也不能公然替他做主。” 江父有些尴尬,“不是我们想来打扰老爷子,而是闻戾现在生死不明,你们闻家总得有一个能替他做主的人吧。我女儿已经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不能让她继续受委屈吧。” 第399章 江家阴谋失败 听到这话,老爷子皱眉,彻底没了耐心。 老爷子年轻时也是个暴脾气,这会儿懒得外维持表面和平,直接撕破脸。 闻远城拦都拦不住。 “你们还有脸说当年的事?你们女儿当初出那种事,不仅把你们家的脸丢完,还把我们闻家的脸丢了个干干净净。 今天我老头子就把话放这,就算是闻戾回心转意,我也不同意这门婚事。” 第285章 说完,老爷子就让佣人送客。 江家夫妻俩只好灰溜溜离开。 好巧不巧,他们到大门口准备离开时,忽然一辆黑色豪车停下。 江家夫妻俩下意识顿住脚步,想看看车里坐的人是谁。 咔哒—— 闻戾推开驾驶座车门下车,江家夫妻俩心里一沉,他竟然没死! “闻戾,是你?”江父有点不敢相信地问。 他竟然在一场人造海难中活下来了。 江母也是目瞪口呆。 闻戾关上车门,朝他们笑了笑。 “两位,好巧,不在波尔图好好养老,在这干什么?” 听到这话,江父就知道这人就是闻戾。 他没死。 江父尴尬地抬手摸摸自己的鼻子,“我们来看看老爷子,现在,看到他老人家身体很好,我们就放心了。” “是吗?”闻戾扯了扯唇角,脸上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江父连忙点点头,实际额头上冷汗淋漓。 闻戾这人比闻家老爷子更难对付。 但如今江家走下坡路,几乎到了孤注一掷的地步。 江父这会儿什么都顾不上了,于是就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提五年前那件事。 “五年前清荞是无辜——” “闭嘴!”闻戾为什么耐心地打断他,落在江父身上的目光阴森冰冷。 “我不是傻子,事情的真相是怎么样我一清二楚,看在当年的情分上,我暂且不会针对你们。 但是我希望江家不要再搞什么可笑的小动作,五年前那件事发生后,你们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说完这番话,闻戾就走进老宅。 江父江母站在原地直叹气。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如果再拉不到闻家的投资,那江家的公司就只能宣布破产了。 他们之前找过闻戾投资,但闻戾没答应。 情急之下,他们就想出这个办法,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闻戾,然后把江清荞塞进闻家。 只要和闻家结亲的消息放出去,就算没有闻家帮助,到那时自然有其他人来帮助他们。 但他们根本没想到闻家竟然对当年那件事这么在意。 老爷子当年对江清荞的态度一直很不错,他们就以为五年后老爷子依旧会是当年那种态度。 毕竟老人的心都很软。 如今这种结果实在是出乎他们的意料。 —— 此刻,老宅书房。 “你说你有女朋友了?”老爷子惊讶得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着闻戾,让他再说一遍。 闻戾弯起唇角,耐心很好,“爷爷,我有女朋友了,以后您可以不用再操心我的结婚大事,好好享清福吧。” 老爷子确认自己没听错,激动得就差手舞足蹈了。 冷静下来后,老爷子开始问。 “哪家姑娘啊?今年几岁?家里是做什么的。最后一个我就是问问,咱们闻家不讲就门当户对那一套,只要你喜欢就行。”老爷子道。 主要是闻戾都一把年纪了,如果这次黄了,老爷子感觉自己的孙子大概会打一辈子光棍。 面对这几个问题,闻戾还像刚才一样,回答得很耐心。 “s市程家程正平的……小心肝,今年23岁,晚钟家里的情况您也知道,她爸正在东山再起。” 闻戾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老爷子以前经常看程正平直播卖咸菜。 还经常夸这人能但放下虚荣心,以后一定会东山再起的。 老爷子听了后,点点头,家世这些不重要,其实最在意的是人品,生怕闻戾再遇到像江清荞那样的女人。 不对!老爷子皱了皱眉头,感觉自己忽略掉一个重要东西。 他抬头望着闻戾,“你刚才说你女朋友几岁?” 闻戾抿了抿唇,“23,是比我小了点,不过人家小女孩说了,她喜欢年上哥哥。” 老爷子震惊,他听不懂后面那句什么年上哥哥,但他听懂前面了。 “闻戾,你个臭小子,你比人家小姑娘大了一轮,你怎么好意思和人家年轻的小姑娘谈恋爱?”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逼人家小姑娘了?” 老爷子语气认真,那皱着眉的样子,恨不得当场用拐杖把闻戾打一顿。 闻戾无奈,他什么也没解释。 “爷爷,改天我有时间我带晚钟回老宅。” 老爷子连忙摆手,“别了别了,我可没脸见人家小姑娘,好好的一棵小白菜被你这头老牛拱了,你让我怎么好意思?” 他说出去都嫌丢人,一点孙子终于不用打光棍的欣喜都没有。 闻戾:“……” 他怀疑自己有可能不是老爷子的亲孙子。 还有,他很老吗? 这个问题从老宅一直跟着闻戾回到临江别墅。 他回家的时候,程晚钟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小女孩把脚搭在桌子上,怀里抱着两袋薯片,脸上挂着一种美滋滋的安逸。 闻戾关上门,走到沙发边,弯腰把她抱起来。 “干什么啊?”程晚钟眼睛一直黏着电视,“正精彩呢,你打扰到我看电视了。” “那你先看。”闻戾把她重新放回沙发上。 三分钟后,程晚钟看完精彩片段,主动朝闻戾伸手求抱抱。 到闻戾怀里,程晚钟见他皱着眉,于是就搂着他的脖子问,“你怎么了?” 闻戾这副样子太忧郁,程晚钟不禁怀疑是不是他后悔接受她的表白了。 下一秒,闻戾就打消她这个念头。 他先是检查她的脚腕恢复情况,然后才看着她的眼睛说,“晚钟,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认真回答。” 此刻,闻戾心中产生一股异常紧张的情绪,这种情绪他好久没有过了。 “什么啊?”程晚钟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回答得很认真。 第400章 要你 闻戾俯身在她软软的脸颊吻了口,声音低沉: “晚钟,我在你眼里是什么形象?很老吗?” 话落,闻戾又加了句,“要实话实说。” 程晚钟懵懵几秒钟,随后趴在闻戾肩膀上笑得肚子疼。 闻戾被她笑得莫名其妙,抬手往她后背上拍两下。 “程晚钟,认真点,这件事不好笑。” “哦哦。”程晚钟好不容易憋往上翘的唇角,坐在闻戾腿上看他。 不一会儿,两只小手不老实地捧着他的脸,笑嘻嘻地问: “所以,闻戾,你刚才不开心就是因为这件事吗?” 闻戾这人,当初对于霍庭森和徐愉的事情倒是看得很透彻,如今轮到自己遇到爱情,总是钻进牛角尖。 闻戾点头,他握住女孩的手,放在唇角吻了吻。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忧郁,“晚钟,你有没有想过,等我45岁,你才33岁。” “是34岁,我虚岁比较大。”程晚钟纠正他。 “好,34岁。”闻戾抱住她的腰,把额头靠在她肩膀上,“晚钟,这两天我经常在想,要是我们结婚了,我先你一步去世怎么办。” 程晚钟抬手抚了抚他的后脑勺,男人短发浓密,发丝却很柔软。 摸起来很舒服。 “闻戾,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会舍不得我吗?” “会。” 闻戾闭了闭眼,女孩子总是香香的,身上散着淡淡体香。 闻戾相信,世界上再厉害的调香师也配不出来程晚钟身上这种让他着迷的香味。 对于闻戾来说,程晚钟独一无二。. 他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个小姑娘的,但有一件事不容怀疑:他心甘情愿喜欢上她。 人生说短也不短,闻戾的前半生糟糕至极。 本来,他的生活平静如水,他对于后半生没有任何期望。 可如今有了这颗开心果,他竟萌生出了以前从未有过的希冀,开始期待有程晚钟的未来。 她这么幼稚,有她的未来一定很有趣。 程晚钟揉着男人的头发说,“没关系的,闻戾,你从现在开始好好健身,我们可以一起变老。不过人家想一直美美的,不太想变老呢。” 果然是颗开心果啊。 闻戾笑了,心里忽然就柳暗花明了。 正如五年前他料想不到现在他会坐在这里,怀里抱个女朋友,他现在也料想不到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就好好珍惜拥有开心果的每一天吧。 “嗯。”闻戾吻了吻她的脖子,思维都快和这个小女孩一样跳脱了。 “是不是喷了香水,怎么那么香?” 说话间,他在女孩脖子上吻出两个小草莓。 程晚钟抱住他的头,笑着往后躲,“人家本来就很香,你别亲我了,我等会儿要和我爸打视频,亲出痕迹会不太好。” “晚了,已经两个了,我打算再弄出来两个。” 程晚钟:“……” 流氓! 第286章 十分钟后,程晚钟被闻戾摁在沙发上亲得哇哇乱叫。 她脚腕好很多了,现在踹人贼利索。 闻戾被她闹得不行,啧了声,往唇上咬了口才离开。 “亲你十分钟,差点被你踹死,是你赚了还是我赚了?” 程晚钟红着脸,他一从她身上起来,她就立刻用双手捂脸,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 “谁让你手不老实!” 闻戾低头笑了笑,“行,是我的错,你小,我让着你。” “你本来就应该让着我。” 话落,程晚钟忽然放下手,倏地从沙发上弹起来。 闻戾已经起身了,她拉着他的手腕让他重新坐回沙发上。 “怎么了?”闻戾摸了摸她的头发,“还想亲?这次不许再踹人了啊。” “不是。”程晚钟连忙摇摇头,“闻戾,我问你一件很重要的事。” “说。” 程晚钟深呼一口气,“你……你和你那个前女友这样亲过吗?” “没有。”闻戾毫不犹豫地回答,“江清荞以前和现在很不一样,那时候她非常保守,我们连手也没牵过。” 正因为这个原因,闻戾才会觉得她演技好。 五年前和五年后,如果换上一张新的皮囊,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程晚钟抿抿唇,有点开心。 但她要忍住,于是就趴在闻戾肩膀上问,“那你们之间的爱情真的好纯洁啊!闻戾哥哥,你这些年都没有女人吗?” 闻戾瞥她一眼,“你以为我是蒋牧野那种花花公子?” “不是啦。”程晚钟说,“我就是好奇嘛。更何况,从小到大我都没谈过恋爱,在这方面我的所有第一次都是你的,我当然也希望你的第一次都是我的。” 她用干净的手指点了点男人的胸膛,说道:“唯一。” 闻戾是她的唯一。 她当然也希望自己能是闻戾的唯一。 闻戾挑了下眉,握住她的手腕,“晚钟,我不想骗你,五年前,我确实爱过江清荞,并且和她做好共度一生的打算。” “哦。”程晚钟心情低低落落的,她不开心。 恪她没理由怪闻戾,谁让她爸不把她早生出来几年。 “晚钟。”闻戾继续说,“我知道,很多事情即使后悔也没什么用,我爱过江清荞,但那已经是过去时了,而且是过去完成时。而你……” 他指尖点在她心口,“你,程晚钟,才是我的现在时和未来时。我不喜欢虚无缥缈的承诺,我想说。晚钟,如果未来有一天我们俩会分开,我大概用无数个五年都释怀不了。” 他这番话说完,程晚钟早就不难过了。 她主动把唇贴在男人薄唇上,声音甜甜软软的,“闻戾哥哥,你好会说情话哦。” “那要多谢晚钟小姐帮我激发出这个潜能,毕竟以前从没没有人对我说过这种话。” 闻戾揉了揉她的头发,看着她,满眼含笑。 “晚钟,虽然我不喜欢承诺,但如果你想要,我可以给。” 他听说现在年轻人谈恋爱都喜欢海誓山盟的承诺,保不准程晚钟也喜欢这种花架子。 别人有的,他的晚钟当然也得有。 程晚钟想了想,最后在他唇上“木嘛”一口。 “不要承诺啦,要你。” 第401章 富二代程晚钟 程晚钟在新年前一天回s市,她本来是不想回去的,但闻戾态度坚决。 程晚钟走的时候还在生闷气,气闻戾赶她走。 *** s市,程家。 小心肝苦着脸回到家,程正平被吓了一跳。 “晚晚,出什么事了?”程正平问。 他知道程晚钟正在和闻戾谈恋爱,如程晚钟所想,她爸对闻戾非常满意。 这种满意程度甚至导致程正平忽略掉两人的年龄差。 程晚钟不说话,往沙发上一坐,抱着抱枕开始抽抽噎噎。 程正平心立刻沉下去了。 “晚晚,闻戾欺负你了?” 臭小子敢欺负他女儿,他拼了这条老命也得收拾闻戾。 程正平问完这句话,程晚钟哭得更大声了。 抽抽噎噎的在她爸面前埋怨。 “闻戾……闻戾,闻戾那个臭男人赶我走,他……他,他不让我和他一起过年,爸爸,他简直是个混蛋!” 程正平:“……” 这女婿人还怪好勒。 “咳咳。”程正平拍了拍程晚钟的肩膀,“乖乖,你不想和爸爸一起过年吗?” 程晚钟抽着鼻子回答: “人家每……每年都和爸爸一起过年,今年想和闻戾一起嘛。” 程正平:“……” 很好,小心肝这刀扎得不浅。 这时候,第二任程太太柳纤柔还有她和前夫生的女儿洛安酥回家。 母女俩去逛街了,这会儿两人手里提着大包小包。 柳纤柔:“正平,我买了好多东西,可惜了晚晚不在家里过年,不然我……” 话头戛然而止,因为柳纤柔注意到沙发上的女孩子。 刚才满脸笑容的洛安酥这会儿也拉下脸。 柳纤柔抿了抿唇,看向程正平,“正平,晚晚不是说不在家里过年了吗?这会儿怎么又回来了?” 虽说她伪装得很好,但话音里还是有些咬牙切齿的口气。 这祖宗一在家,程正平就只看到自己亲生女儿,根本不管洛安酥这个继女。 柳纤柔当然向着自己的女儿,她巴不得程晚钟能永远在a市不回来。 “我让晚晚回来的,毕竟还没结婚,让晚晚和男朋友一起过年我不放心。” 程正平还是要维护自己闺女的面子,即使这闺女的胳膊肘总往外拐。 程晚钟感激地看着她爸。 她爸真伟大。 她爱爸爸。 柳纤柔愣几秒钟,然后面带笑容,走到程晚钟身边,拍的拍她的手臂。 “是阿姨考虑不周,你爸说得对,才刚谈恋爱就一起过年确实不合适,至少要等订婚以后。” “哦。”程晚钟应了声,她没什么精神,心里还在骂闻戾混蛋。 柳纤柔这时候又问,“晚晚,什么时候把男朋友带回家让我和你爸看看啊?” 这个家只有程正平知道程晚钟男朋友的身份,柳纤柔和洛安酥只知道程晚钟谈恋爱,对于男方一无所知。 柳纤柔巴不得赶紧把程晚钟嫁出去,那样在程家安酥就是宝贝疙瘩了。 “爸爸,你觉得什么时候呢?”程晚钟眼巴巴地望着她爸。 她巴不得早点把闻戾领回家,小女孩谈恋爱都忍不住炫耀,程晚钟也逃不过这一定律。 她好想告诉全世界,她男朋友是闻戾,超厉害超厉害的。 程正平看到小心肝一副迫不及待想飞出去的样子,不仅感觉头痛还丢人。 程正平深呼一口气,“晚晚,爸爸觉得再等等,女孩子要矜持,不然男人不珍惜。” “不会的。”程晚钟压根不听她爸的话,“爸爸,要不就今天吧,你们可以视频连线。” 程正平急了,“不行不行,今天不行,我还没准备好。” 程晚钟懵:“……” 您一个岳父需要准备什么? 最后,在程正平的百般阻扰和劝解下,程晚钟终于放弃让闻戾和他视频连线的想法。 程正平后悔啊。 当初生的为什么不是一个臭小子。 要是臭小子说出让他和未来儿媳妇视频连线的话,他非得踹死他。 现在呢,一个小女孩,不能打不能骂。 唉! 他们说话的时候,没注意到洛安酥快把自己手捏烂。 洛安酥一回到房间就开始砸东西,她把房间里能砸的全都砸了。 好在卧室隔音好,这才没被楼下的程正平听到。 柳纤柔推门进来时,卧室里一片狼藉。 洛安酥还在摔东西。 柳纤柔连忙关上房门,“酥酥,行了,别摔了,不然打扫起来很麻烦。” 洛安酥快疯了,“妈妈,我生气,为什么程晚钟一回来叔叔就对她这么好,那我算什么!凭什么?” “酥酥,当初程正平病危,是程晚钟用自己换来五十万让他渡过难关。”柳纤柔声音很平静,“你当初怎么说的?你说让你嫁给一个老单身汉还不如让你去死。” 洛安酥不砸了,“我哪知道叔叔真的能东山再起,妈妈,你给我想个办法吧,你说的,如果不能讨程正平开心,他的钱我一分都没有。” “放心,你是妈妈的女儿,我一定会帮你。”柳纤柔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洛安酥放心了,柳纤柔有手段,不然也不可能带个拖油瓶嫁给程正平。 此刻,另一间卧室里。 程晚钟拉上窗帘,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脱掉,只留下成套的小碎花内衣内裤。 正准备穿家居服,忽然床上手机响了。 第287章 程晚钟探身看了眼,屏幕上显示闻戾的视频通话。 程晚钟瘪瘪嘴,把家居服扔在一边,钻进被窝里用被子把自己裹住。 然后才接听闻戾的视频通话。 “睡觉了?”闻戾问。 他应该在公司,背景是落地窗外的cbd。 程晚钟哼,“你都把我赶回来了,你还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她爸说了,女孩子不能让自己显得很廉价。 所以程晚钟决定,不轻易原谅闻戾。 闻戾笑,“脾气那么大?” “不然呢?你以为我这些年富二代是白当的啊?” 她这会儿像个小孩子那般幼稚,安慰他的时候又像个哲人那样睿智。 闻戾真觉得这个小姑娘仿佛对他有什么魔力,她什么样子他都非常喜欢。 第402章 可爱的爸爸 “富二代晚钟小姐,我怎么做你才能不生气呢?”闻戾问。 程晚钟趴在床上,手机胡乱放在身边。 闻戾那边只能在视频中看到她的发顶。 这小姑娘哪里生得都好,头发浓密乌黑,几乎看不到发缝。 她好久没说话,闻戾拧眉,“碗碗?” 程晚钟倏地脸红了,脚趾蜷缩起来。 声音凶巴巴的,“碗碗是朝朝叫的,你不要跟风。” 闻戾无奈。 这个年龄段的小姑娘都这么难哄吗? 他得问问当初霍庭森和徐愉刚结婚那会儿霍三儿那丫是不是和他现在一样三天两头哄女人。 “好,晚钟。” 程晚钟抿抿唇,又想骂闻戾。 他这么听话干什么? 不懂女孩子的心思啊! 讨厌!还没她爸可爱。 她爱可爱的爸爸。 “晚钟,还在生气吗?”闻戾问,“房子,车子,钱,你选,只要不生气,三样一起送也可以。” 程晚钟:“……” 肤浅!肤浅!肤浅! 肤浅的男人! 她以前是富二代啊!闻戾也不动脑子想想,她会稀罕这些东西? “晚钟?”闻戾那边还在哄人。 程晚钟咬了咬牙,忽然一把扯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 她双手捧着手机,露出自己的上半身。 女孩并不是白幼瘦类型,她身上肉肉的,但也没什么赘肉。 一种圆圆润润的美。 种而且胸口线条也很饱满,但也不会过于夸张。 不知怎么回事,本来是比较正常的小碎花,落在闻戾眼中比情趣内衣还刺激。 男人抿了抿唇,随即闭上眼睛,“晚钟,把衣服穿好。” 程晚钟笑,“不穿,怎么样?闻戾,看到吃不到的感觉很难受吧?” 闻戾:“……” 很好,故意的。 程晚钟还在刺激他,“看吧,你要是不把我赶回来,现在你就能又抱又亲,闻戾,你后不后悔呀?” 闻戾不为所动。 就在程晚钟准备再次开口时,视频被挂断了。 程晚钟:“……” 好,很好。 闻戾是个狗。 让他自己上火去吧!程晚钟打电话约好朋友一起逛街。 果真是患难见真情,程家被败落前,程晚钟有一大堆小姐妹,程家败落后,程晚钟只剩下一个小姐妹。 程家东山再起后,那些之前消失的小姐妹又都回来了,但程晚钟已经不想要了。 一个小时后,程晚钟和钟荷在商场门口碰面。 钟荷是个超a的女孩,公主切霸气侧漏。 程晚钟一上去就给她个抱抱,小女孩软着嗓子叫唤。 “呜呜呜,小荷花,亲爱的,我就只有你这一个小姐妹了,好爱你呦。” 钟荷推开她的小脑瓜,“程晚钟同学,请不叫我小荷花好吗?” “那叫什么?”程晚钟眨着大眼睛疑惑。 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像个可可爱爱的小兔子。 钟荷捏了捏她的脸,“你可以叫姐。” “好的姐。” 钟荷:“……” 去一趟a市回来好像变傻了。 程晚钟抱着小姐妹的手臂一起进商场,笑嘻嘻得跟个哈巴狗似的。 钟荷问,“晚晚,你谈恋爱了?” “你怎么知道?” 程晚钟惊讶,她好像还没和钟荷说。 钟荷:“你爸在直播间说的。” 程晚钟:“……” 她爸什么时候变成大嘴巴了?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程正平前天直播卖咸菜时,接到一个程晚钟的电话。 那通电话是程晚钟打来特意告诉她爸她谈恋爱的事。 挂了电话,程正平真是太开心了,于是也不卖咸菜了,在直播间夸自家小闺女一小时。 大致内容就是,小心肝真是太会选男朋友了。 刚好那天,钟荷也在看直播。 程晚钟:“……” 她不要隐私的吗? 她不爱爸爸了。 两分钟后,程晚钟收到她爸转来的二十万。 还备注:给自己买点新衣服,不够再找我要。 呜呜呜,她爱爸爸。 程晚钟给自己买了一条三万的裙子,给她爸买了两套五万的西装。 她爸喜欢穿西装,以前穿的都是国际大牌,自从破产后,她爸的衣服都是自己在淘宝上买的。 关于这一点,程晚钟挺埋怨柳纤柔的。 给她自己和洛安酥花了二三十万,都不给老公买一套西装。 这老婆当得一点都不称职。 程晚钟又给她爸买了两条领带和一条皮带。 钟荷什么都没买,她这次的任务是给程晚钟拎包。 程晚钟感动得不要不要的,买了一杯奶茶,第一口让钟荷先喝。 本以为会把好朋友感动一把。 没想到…… 钟荷:“你个傻子,你不会买两杯?” “对哦,我现在重新买。” 钟荷:“……” 算了,自己选的小姐妹跪着也要宠下去。 买好奶茶,程晚钟和钟荷一起去吃晚饭。 她们选了一家西餐厅。 吃到一半,程晚钟忽然看到洛安酥进来,她还不是一个人。 旁边的男人程晚钟认识。 顾泽帆,以前追过她。 这俩人在一起,程晚钟挺好奇的,于是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没想到最后一眼竟然和顾泽帆对上了,对方朝她笑了下。 程晚钟手里的刀叉差点飞出去,她赶紧移开目光。 “看见谁了?”钟荷问,程晚钟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没谁没谁。”她把自己切好的牛排换给钟荷,然后开始切,“亲爱的,吃肉。” 钟荷:“……” 心虚了! 她转过身看了眼,顿时转回来瞪住程晚钟。 “你就这么没出息?顾泽帆听说你把自己嫁到a市后可立马就把你放弃了呢,而且你现在还有男朋友,你别告诉我,你现在还想着他!” 钟荷态度坚决,看样子程晚钟只要敢想顾泽帆,她就立刻上手揍人。 不是揍程晚钟就是顾泽帆,要不然就是两个一起打。 程晚钟赶紧摇摇头,“没有,我根本不喜欢她,亲爱的别生气了,快吃肉,我切的都给你。” 钟荷不为所动,“真的没喜欢过那个渣男?” 程晚钟快急哭了,她以前看起来就像是眼光那么低的人吗? “真的没有。” “你发誓!” “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喜欢过那个谁谁谁。” “说清楚,谁!” “顾泽帆,行了吧!” “行,吃饭。” 第403章 程晚钟是坏种 此刻,洛安酥看着顾泽帆,唇角露出一个鄙夷的笑容。 “泽帆哥哥,她说不定都被老男人玩过了,你还要啊?” 柳纤柔没嫁给程正平之前,她和顾泽帆邻邻居。 因此,在顾泽帆开始追程晚钟后,洛安酥没少在他面前说风凉话。 顾泽帆是个爱面子的男人,闻言,他扯了扯唇角,说话时云淡风轻。 “酥酥,你想多了。” 洛安酥:“那就好,我就说泽帆哥哥的眼光不可能这么差。” 顾泽帆没说话。 *** 程晚钟回到程家时,她爸在公司还没回来,柳纤柔叫了老师在家里做美甲。 这女人坐在沙发上,一边敷面膜一边听音乐,好惬意呢。 程晚钟抿了抿唇,径直去厨房做饭。 她得去公司给她爸送饭。 她爸这么大年纪了,也不能顿顿吃外卖。 做好饭,程晚钟把它们装进保温盒里。 程晚钟离开时,柳纤柔还在享受。 耳朵里塞着耳机,闭着眼,压根没发现程晚钟回来过。 程晚钟咬了咬牙,扭身走了。 这时候,柳纤柔才慢悠悠睁开眼睛,“不错,都会做饭了,看来以后不用请保姆了。” 第288章 程晚钟到她爸的小破公司。 这公司占了三层楼的地方,相比只租的起一层楼的小公司,已经算是很气派了。 但程晚钟就觉得是小破公司,她爸以前可是有一栋自己的大楼。 程晚钟越想越生气,都是娶了柳纤柔后,她爸才破产。 但柳纤柔却一点也不关心她爸,程晚钟觉得她现在能喷出火来。 程晚钟把饭盒给前台后就准备离开。 “晚钟,你不上去吗?”前台问。 程晚钟摇摇头,“不了,姐姐你记得叮嘱我爸好好吃饭,我要回家喷火。” 她实在是生气。 现在想想,她和她爸刚开始搞直播睡地板的时候,柳纤柔没帮一点忙,还天天带着她那个宝贝女儿逛街。 这女人绝对有私房钱。 程晚钟回到家,柳纤柔的美甲还没做完。 她依旧闭着眼睛,一副惬意的样子,仿佛睡着了。 程晚钟偏要把她叫醒,“阿姨,我回来了。” 柳纤柔果真睁开眼睛,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摘下耳机。 “晚晚什么时候回来的呀?碰巧,这位老师美甲做得很漂亮,要不要帮你做?” 程晚钟可没这心情,再说闻戾也不让她做美甲,对指甲有伤害。 “阿姨,你让老师出去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柳纤柔靠在沙发上,看着程晚钟,笑说: “没事,我们也没什么不能让外人听的,说吧。” 程晚钟冷笑,心想这女人脸皮真厚。 “阿姨,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我觉得你对我爸的关心不够,你今天享受的一切都是我爸给的,让你给他一点关心很难吗?” 柳纤柔估计是没料到程晚钟说的竟然是这个话题,脸白了下。 她想让美甲师离开,但被程晚钟拦住。 “老师不用离开,阿姨刚才也说了,我们没什么别人不能听的事。” “好的。”美甲师又坐回去。 她看得出来,这个女孩子才是这别墅主人的小心肝。 孰轻孰重,美甲师拎得清楚。 “晚晚,我想你误会了——” 柳纤柔话没说完,程晚钟就打断她。 “阿姨,我有眼睛,有没有误会我看的见,每次我爸给你钱没少于过十万吧,我想你应该也没发现过,我爸现在的衣服都是自己在淘宝上买的吧。 而且,我爸最近一直在吃外卖,如果我没猜错,这件事你也没发现吧。 阿姨,我知道我是小辈,不应该教训你。但是,我爸是人,不是atm机。你毕竟是我爸的老婆,我希望你能把自己花在美甲逛街做美容上的时间分给他一点。 不然哪天我爸猝死,你后悔都来不及。” 说完,程晚钟就跑上楼。 柳纤柔一把砸碎紫外线灯,对美甲师吼,“滚出去!” 美甲师也不生气,“太太,尾款还没给,紫外线灯两百。” 柳纤柔把钱从微信上转给她,“我警告你,要是把你今天听到的说出去,我不会放过你。” “太太,请放心我的职业素养。” …… 楼上,程晚钟好不容易才平息怒火,闻戾电话来了。 好,火气又上来了。 程晚钟深呼一口气,接听电话,“喂——” “火气这么大??谁惹你了?” “没谁,你有事吗?” “有事,我在你家小区门口。” “……” 五分钟后,程晚钟气喘吁吁跑到小区门口。 门口果然有一辆黑色法拉利。 估计是门卫没让进来。 程晚钟跑出去,拉开副驾驶坐进去。 下一秒,人就被抱起来,落在闻戾怀里。 闻戾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啧了声,“小女孩可真难哄啊,当面向你道歉,还生气吗?” “生气!”程晚钟忍住上翘的唇角。 刚才被柳纤柔惹出来的火气全没了。 “啧,我肯定有自虐症。”闻戾道。 “说吧,还要怎么哄?” “亲亲。” 闻戾亲她。 “揉揉脑袋。” 闻戾揉了揉她的头。 “说程晚钟最好看。” “程晚钟最好看。” 程晚钟笑了,搂着他的脖子,往他薄唇上“木嘛”一口。 “不生气了,你不让我和你一起过年我也不生气了。” 闻戾叹了口气,搂住她。 程晚钟就小小的一团,窝在他怀里跟个小考拉似的。 “今年你爸公司破产,你是他的小心肝,他比我更需要你,明年和我一起过年好不好?” “嗯嗯。”程晚钟早就没气了。 a市到s市,差不多有两个小时的车程,他能来,程晚钟就很开心。 这会儿,小女孩在他怀里闹腾腾的。 双手捧着男人的脸颊,双眸湿漉漉,五官明艳漂亮,在昏黄车灯下,漂亮得像个小天使。 下一秒,程晚钟说话,闻戾的天使滤镜碎了一地。 “闻戾,你想不想知道我现在穿的是碎花内衣还是蕾丝内衣呀?” “程晚钟,请告诉我,你是本来就那么坏,还是跟着我学坏的。” “哦,这个嘛,我本来就是一个坏种。”程晚钟亲他的唇,“我以前是富二代耶,我会的多着呢。” 第404章 程晚钟引诱闻戾 闻戾眼热。 他有些后悔来s市了。 程晚钟唇角弯弯,抬手,慢慢解开自己领口的扣子。 白皙的皮肤渐渐映入眼帘,黑色肩带若隐若现。 指尖滑过衣扣,宛如爱欲之神在肆无忌惮引诱闻戾。 扣子已经解完了,露出一半黑色内衣。 程晚钟皮肤白,黑白两色交相辉映,带给闻戾强烈的视觉攻击。 “好看吗?”程晚钟问,声音软软的。 她表面镇定,其实心里也没什么底,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心里终归会紧张。 闻戾闭了闭眼,然后睁开眼睛。 欲望消失,眼底清明一片。 接着,抬手把扣子一颗一颗给她扣好。 程晚钟:“……” 和尚啊! “闻戾,你忘却红尘了?”程晚钟不可置信地问。 闻戾往她脸上掐了下,“闭嘴!” “疼啊!”程晚钟揉着自己的脸,“你不会怜香惜玉吗?” “你还指望我怜香惜玉?”闻戾挑眉,拍了拍她的后脑勺,“晚钟,你还不明白,如果刚才我失控,你现在能有多惨。” 程晚钟当然不明白,她又没什么性经验。 程晚钟瘪瘪嘴,趴在男人怀里撒娇。 “闻戾,我感觉我对你都没什么吸引力哦。” “怎么说。” 程晚钟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来,忽然车窗被人在外面敲响。 程晚钟转头一看。 是她爸! 她爸凑着一张大脸往里看,大概在说着什么,车窗隔音太好,程晚钟听不见。 程晚钟急了,抓着闻戾的衣服,“怎么办怎么办?闻戾,不能让我爸知道我在你车里。” “为什么?”闻戾问。 他一点也不紧张。 他俩又不是见不得人。 闻戾虽然年纪大,但也知道情侣谈恋爱一般都是甜蜜蜜。 他们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见不得人? 程晚钟眼睛红红的,“我爸说女孩子要欲拒还迎,不能太廉价。你一打电话,我就跑出来,这么没出息还不廉价吗?” 闻戾拧眉。 这是什么鬼话逻辑? 闻戾转头看了眼窗外那张好奇的大脸,额角一跳。 果然,女孩子还是要有妈妈教才好。 程晚钟没有妈妈,再加上她那个有些不靠谱的老爸还总给她传授一些错误经验。 闻戾为程晚钟担心。 心里甚至想,还不如过完年就把小姑娘接a市,好好教教她恋爱观。 闻戾拍了拍女孩的后背,又亲了亲她的脸。 “晚钟,你不廉价,如果非要说廉价,也应该是我才对。就因为你生个气,我大晚上开车一百多公里来见你,而你只是从家里到小区门口,你说我们两个谁更廉价。” 程晚钟吸了吸鼻子,她终于意识到她爸的恋爱观有多离谱。 怪不得能把柳纤柔这种祖宗娶回家。 程晚钟摇头,趴在闻戾肩膀上,“不是这样,我们两个谁都不廉价。” 闻戾弯起唇角,小姑娘很上道。 “嗯,这才是对的。”闻戾摸了摸她的后脑勺,“现在还要藏起来吗?” 程晚钟摇头,“不了。” 一分钟后,程晚钟推开副驾驶车门出来,然后,一扭头,对上程正平震惊的眼神。 “晚晚,你怎么在闻戾车里?”程正平问。 他此刻非常庆幸闻戾的车窗是单面车窗,不然他刚才要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程正平想去死。 第289章 程晚钟瘪瘪嘴,“爸爸,闻戾车里的女人是我,又不是其他女人,您这么惊讶干什么?搞得好像闻戾出轨了一样。” 闻戾:“……” 说得很好,下次不要再说了。 程正平急了,“不是啊闺女,大晚上男女共处一室不合适啊。” “爸爸,我们不是共处一室,我们是共处一车。” 程正平:“……” 翅膀硬了? 这时候,闻戾从驾驶座出来,朝程正平微微颔首,“程先生,是我主动来见晚钟的,别怪她了。” 程晚钟立刻眼睛一亮。 对呀,她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了,为什么还要害怕她爸查岗? 她有男朋友护着她耶。 程晚钟立刻跑到闻戾身后,然后探头看她爸。 “爸爸,您听到了吗?是闻戾主动来找我的,所以我很贵哦。” 闻戾一出马,程正平主动把话吞进肚子里。 都是家务事,在女婿面前不能丢脸。 程正平笑靥如花地和闻戾握手。 “闻戾啊,晚晚被我惯坏了,大晚上跑高速多危险的,这小姑娘真是不懂得体谅老公,回去我好好说她。” 程晚钟:“……” 老公? 爸爸,我还没结婚啊。 闻戾弯起唇角,“没事,晚钟还小,得惯着,程先生,您回去,可不许再说她,到头来哭了我还得过来哄。” 程正平感动得泪流满面。 好女婿啊。 *** 闻戾走后,程晚钟和她爸一起回家。 她爸忽然问,“晚晚,闻戾那孩子是怎么看上你的?” “爸爸,你问这个看什么?”程晚钟很疑惑。 她爸思维跳跃得总是非常快。 她都有点跟不上了。 这不是一个中老年人应该有的思维速度啊! 她爸叹了口气,“就随便问问,总觉得闻戾这样年少有为的男人不应该看上你这种傻哈哈的啊!” 程晚钟:“……” 一口血哽在喉头,差点原地去世。 过了好一会儿,快到家,程晚钟才委屈地问: “爸爸,我真是你亲生女儿吗?别的爸爸都不说女儿傻。” “哦。”程正平回答,“晚晚,爸爸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程晚钟不服气,“我一点都不笨,难道不是我和你一起做直播的吗?爸爸,你的东山再起也有我的一分力。” “嗯,不错,晚晚在我这不傻,但乖乖,你和爸爸说实话,你在被闻戾碾压双商时候自卑不自卑?” 程晚钟:“……” 断绝关系吧,明天就要嫁给闻戾。 父女俩到家后,客厅里没有人,倒是厨房响着油烟机的声音。 随即,穿着围裙的柳纤柔和洛安酥从厨房里走出来。 看到程晚钟和程正平后,柳纤柔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正平,这么快就回来了?晚钟刚才不还在家嘛,怎么这会儿和你一起回来了?” 第405章 如愿以偿的是程晚钟 程晚钟现在越看柳纤柔越觉得她虚伪。 那么精致的美甲捏着锅铲,围裙上干干净净,装什么装啊? “刚才在门口碰到了。”程正平乐呵呵回答。 柳纤柔笑着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饭做好了,快来吃饭吧。” “晚晚已经给我送过晚饭了,我就不吃了。” 程正平把手里的饭盒送进厨房,然后就上楼去书房。 程晚钟站在原地,瞥了眼柳纤柔手中没几滴油的锅铲,抿了抿唇: “阿姨,多谢好意,我减肥,不吃了。” 说完,程晚钟也上楼了。 等到从楼上传来两声咔哒后,柳纤柔立刻不装了,把锅铲往地板上一扔: “死丫头,得想个办法赶紧把她嫁出去。” 洛安酥附和,“是呀妈妈,程晚钟她现在已经不把你放进眼里了,现在叔叔也不请保姆,难不成我们真要顿顿给程晚钟做饭,伺候她这个祖宗啊。” 如今程家只有定期来打扫的钟点工,一个佣人也没有。 过去洛安酥过的是众星捧月的公主生活,生活不顺心还可以在佣人身上撒气,如今却要让她装模作样伺候程晚钟。 洛安酥咽不下这口气。 柳纤柔眯了眯眼,脑子里已经有一个念头。 - - 过完新年,程晚钟打算去a市。 她爸现在也不怎么需要她帮他了,程晚钟还是想回a市当厨师。 程晚钟买好正月初八的机票。 她爸说初八是个好日子,宜出行。 初六这天,程晚钟起了个早,一下楼就看到柳纤柔坐在沙发上喝咖啡。 “晚晚起来了啊,过来坐。”柳纤柔笑着朝她招招手。 程晚钟抿了抿唇,出于礼貌走过去。 “阿姨,有事吗?” 柳纤柔笑着道,“晚晚,我特意等你的,你还不知道现在圈子里都在说你什么吧。” “什么?”程晚钟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她还有点困。 昨晚和闻戾视频到两点,要不是闻戾主动挂了电话,她能聊到五点。 程晚钟对闻戾这个老男人是又爱又恨。 这男人,其他方面都很好,就是有时候有点古板。 什么按时睡觉,按时吃饭,小女孩要矜持,程晚钟最讨厌这一套。 柳纤柔瞅她一眼,皱眉,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还不是因为你之前那五十万的事,现在圈子里都说你不检点,晚晚,有些难听的话我也不好意思说出来,但如今在s市你差不多已经声名狼藉了,阿姨想的是,既然有男朋友了,那就赶紧商量商量结婚的事,你到a市,就对s市的事眼不见心不烦了。” 程晚钟抿抿唇,她不在意这些事情。 “他们说就让他们说呗,反正我自己知道怎么回事就行。” 柳纤柔喉头一哽,女孩子不是都应该把名誉看得很重吗? 就像她,她早就把洛安酥打造成一个大家闺秀,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即使程家破产,洛安酥在s市上流圈层的口碑依旧很好。 柳纤柔坚信自己的女儿以后一定能够嫁进一个豪门世家。 程晚钟又打了个哈欠,“阿姨还有事吗?没事我要回去睡觉了。” 柳纤柔还能说什么,程晚钟压根不在乎她自己的名誉。 “没事了。”柳纤柔回答,咬了咬牙,准备再想一个能把程晚钟赶紧嫁出去的方法。 程晚钟再在家里多待一天,她都得再过一天心惊肉跳的生活。 程晚钟去厨房,打开冰箱,拿一瓶牛奶上楼。 柳纤柔看着她的背影进入房间,咬牙切齿。 程正平前妻这个女儿,看起来傻兮兮没什么心眼,实际上最难搞。 越是这种无欲无求的人就越难找到她的弱点。 - - 初八这天,程晚钟傍晚才到a市。 闻戾亲自来接她。 一看到闻戾,程晚钟就跑进他怀里,搂着男人的脖子,在他怀里这里蹭蹭,那里蹭蹭。 “好冷,闻戾,a市好冷哦,以后我们老了,你和我一起搬到s市吧。” 闻戾揉了揉她的头发,点头答应,“好。” 程晚钟弯起唇角,踮起脚在他下巴上亲了下,“那你快带我回家。” “恐怕不行,陪我去一趟医院。” 闻戾搂着她往外走,手指扶着她的腰,感觉她吃胖了。 “去医院干什么?” “江清荞闹着要见我,我们之间确实要有一个了解,我觉得这件事,得让你一起去。” 程晚钟心里有点不舒服,她现在还记得当初江清荞把她关在包厢里的事。 小女孩瘪瘪嘴,低着头,委屈巴巴地小声嘟囔: “不去行不行?我不想让你去。” 她声音委屈得仿佛下一秒就会嚎啕大哭。 几乎每个女孩都会介意自己男朋友的前女友。 程晚钟也不例外。 两人走到车边,闻戾停下脚步,把她拉到面前。 小女孩脸颊白皙,眼眶红红的。 闻戾叹了口气,把她搂进怀里,拍了拍她的后背。 “不去了。” 程晚钟吸了吸鼻子,双手抱住男人宽阔的后背,她脸贴在男人胸膛上,鼻尖萦绕的都是男人身上的淡淡洗衣液香。 “你去吧,”程晚钟说,“我改变主意了。” “为什么?”闻戾问。 程晚钟咬了咬唇,抱他更紧,“我想让你和她断得干干净净,今天你去过医院后,就要忘掉过去哦,我想让你完完全全属于我。” 闻戾笑了,低头吻她的头发。 “早就是你的了,晚钟,多好的一个小女孩啊,跟着我委屈不委屈?” 程晚钟摇头,“一点都不委屈,闻戾,是我现在喜欢你的,如愿以偿的是我,是我赚了。” 第290章 “傻子。”闻戾啧了声。 “你才傻,你再说我傻,我现在就回去当我爸小心肝去了哦。” 闻戾揉了揉她的腰,“好,不傻,我从来没见过像程晚钟这么聪明的小女孩。” “这还差不多。”程晚钟从他怀里出来,推着他上车。 “快点快点,早点和她断干净,我早安心。等等——”程晚钟忽然拉住闻戾的胳膊,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闻戾,你真的不爱江清荞了吗?” 第406章 生命和晚钟,缺一不可 闻戾点头,声音很平静,“早就不爱了。” 程晚钟很认真,“一点都不爱了吗?闻戾,我害怕哪天你对她旧情复燃。” 她没安全感,吸了吸泛红的鼻尖,“我不想未来有一天会失去你,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男人。”她有点孩子气,“你都把我的眼光拔高不少,如果我们分开了,我肯定很难再喜欢上别人。” “晚钟,不会的。”闻戾握她的手,女孩的手软乎乎,有点凉。 “我在很久之前就意识到,生命和程晚钟对我来说已经缺一不可了。” 程晚钟又钻进他怀里,声音软软的,“闻戾,阿姨总想让我早点嫁给你,可是我怕,我们还没谈几天恋爱,如果你后悔了怎么办!闻戾,其实我也不是多好,我有时候脾气很差,也不懂得为别人着想,有时候还有点笨,这样的我,为什么会让你和生命相提并论啊?” “很多事情是没有原因的,晚钟,如果你问我为什么会爱你,我的回答是,我也不知道,没有任何原因,就像季节从秋天慢慢变成冬天,我慢慢爱上了你。” 闻戾抚了抚她的后脑勺,“晚钟,其实我非常不喜欢如果,但现在我必须要用这两个字,如果我提前知道在三十五岁我会遇到你,五年前,我怎么也不会去波尔图。甚至,我如今回想和江清荞的过去,如同一场玩笑,可晚钟,我当初也很认真。” 足够了!有他这些话就够了。 程晚钟踮脚吻他,“闻戾,爸爸总说我没看错人,现在我也这么觉得。现在,我们赶快去医院吧。” *** 一个小时后,黑色法拉利停在医院停车场。 程晚钟坐在副驾驶,双手捧着脸。 车停下,她转头看向闻戾。 “我就不去了,我不想听你们说话,你早去早回。” “好。” “不许和她肢体接触,不然回家,我和蓉姨一起打你。” 闻戾笑,“打老公吗?” 程晚钟脸红,“打男朋友。” 闻戾解开安全带,“放心,不会动。” 孰轻孰重,闻戾心中清清楚楚。 他现在满心都是程晚钟,自然不会为了一个过去让她不开心。 闻戾走后,程晚钟靠在座椅上玩手机。 她以前进过闻戾的朋友群。 这会儿手机叮咚—— 是闻戾的朋友群。 沈湫:【@程晚钟,新成员?】 徐愉:【你闻戾哥哥的女朋友。】 沈峥:【我还没发现多个人,闻戾那丫的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 顾西洲:【这事确实挺稀奇的。】 霍惊:【卧槽卧槽!】 霍惊:【但凡这事放在另一个人身上我都不会这么惊讶!我还以为闻戾叔叔要打一辈子光棍呢!】 顾南风:【@霍惊你给我好好说话,不然我想让你打一辈子光棍!】 霍惊:【遵命老婆。】 霍庭森:【禁止秀恩爱。】 霍惊:【舅舅,你也可以和小舅妈一起呀。】 霍庭森:【冷笑ojpg】 霍庭森:【你问问你小舅妈在哪!】 霍惊:【@徐愉小舅妈你在哪?】 徐愉:【@霍惊在瑞士。】 霍惊:【……】 沈湫:【所以闻戾哥哥真的有女朋友了?】 霍庭森:【千真万确,女方很漂亮。】 沈湫:【多漂亮?】 霍庭森:【漂亮到我觉得你闻戾哥哥配不上她。】 沈湫:【……】 沈峥:【没人为闻戾发声吗?】 霍忍冬:【你们几个够了啊,人家闻戾单身这么多年,有个女朋友怎么了!】 阮明烛:【是啊!忍冬说得对。】 阮明烛:【@霍庭森@沈峥@霍惊@顾西洲你们几个就是这样对待好朋友的吗?人家闻戾没女朋友的时候你们嘲笑他单身狗,现在好不容易有女朋友,真怕被你们几个弄黄。】 霍庭森:【没有。】 沈峥:【完全没有这意思。】 霍惊:【完全没这意思,我真心祝福闻戾叔叔。】 顾西洲:【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阮明烛:【西洲,你给我滚出去!】 顾西洲:【好的ojpg】 沈湫:【开心笑ojpg】 沈湫:【@程晚钟嫂嫂好。】 正扒拉着看群消息的程晚钟吓了一跳,差点把手机摔下去。 她抿了抿唇,在群里发一条消息。 程晚钟:【大家好,我叫程晚钟。】 徐愉:【妹妹真可爱。】 霍忍冬:【好想见见闻戾女朋友长什么样啊。】 阮明烛:【有时间我得去一趟a市。】 这时候,闻戾冒泡了。 闻戾:【@程晚钟简单介绍一下吧,我未婚妻程晚钟。@霍庭森@沈峥@顾西洲】 …… 没再看群消息,闻戾收起手机,走进病房。 江清荞正坐在病床上,披头散发,脸色苍白。 一听到敲门声,她立刻抬起头。 看到闻戾后,江清荞眸中顿时闪过一抹亮光。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闻戾我好想你哦。” 如今江家破产,江清荞彻底没了后台。 昨天江津来医院,江清荞本以为,他是来关心她的,但江津是来告诉她江家已经对外宣布她假千金的身份。 江家虽然破产,但终归还是有一点根基在,江清荞本来还有点希望,在江津说完那句话后,她的希望完全破灭。 而江津,这个她从小爱到大的男人,竟然一点也不顾她的死活,和她断了关系。 这两天,江清荞终于想明白,她当初错得离谱。 她就不应该放弃闻戾转身投入江津的怀抱,如果五年前,她顺顺利利嫁给闻戾,那么她现在就在享受闻家少奶奶的待遇。 而且,闻家也比江家厉害。 因此,江清荞闹了好几天,就想让闻戾来医院。 当初闻戾那么爱她,如今她到了孤注一掷的地步,如果闻戾对她还有情,他一定会重新接纳她。 “直说吧!”闻戾双手抄兜,长身玉立站在病床边,眉眼间的情绪很淡。 江清荞张了张嘴,“你很急吗?” “嗯,程晚钟在停车场等我。” 江清荞浑身哆嗦一下,她不敢相信自己脑子里刚才浮现的念头。 “你……你和她在一起了吗?” 第407章 闻戾眼中的程晚钟 闻戾点头,“是。” 得到这个回答,江清荞扯了扯唇角,脸上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她抬眸盯住闻戾,脸色苍白,用最后一抹希冀问: “闻戾,你爱她吗?” 问这话时,江清荞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五年前刚和闻戾谈恋爱的画面。 那时候他对她多么宠溺,言谈举止,进退有度。 江清荞悔的肠子都青了,为什么当初的自己那么傻? 闻戾喉结滚动,大概是想到什么后,嘴角弯起,脸上露出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笑容。 “爱。”闻戾回答。 他抿起唇角,望望着江清荞,“清荞,我们的事早已过去,往前看吧。” “你说得倒轻松!”江清荞精神濒临崩溃,望着闻戾冷笑,“我什么都没有了,我还有什么未来?闻戾,你真是无情!” 闻戾眸光深邃,他看着江清荞如今发疯的样子,忽然想起刚见程晚钟那会儿。 那时候,小女孩也是一无所有,公司破产,父亲面临生命危险。 她用自己换五十万给程正平做手术,误会他身份的那段时间也没有自暴自弃。 他对程晚钟帮她爸直播的那段时间的也有所了解。 睡地板感冒,搬东西碰伤胳膊,一天三顿吃凉外卖。 而这个小女孩曾经是程正平捧在手心的小心肝,以前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富二代。 一夕之间,程晚钟从天堂坠入地狱,但她仍能在没有金手指的情况下自己爬出来。 程晚钟像是一朵永远朝阳的向日葵,无论任何时候,她都不会堕入黑暗。 她是一个非常有力量的人,这种平时让人不易察觉的力量,有时候,闻戾都震惊。 而如今,江清荞的处境比程晚钟那时候好了太多。 但她却没有程晚钟身上的坚韧。 “你不往前走,谁也给不了你未来。”闻戾淡淡说道,“江清荞,你知道如果你如今的处境到程晚钟身上,她会怎么做吗?” 第291章 闻戾问这个问题,他也不想要江清荞的回答。 “如果是程晚钟,她会不顾一切,咬碎牙齿也要把自己拉出来。” *** 闻戾回到停车场时,程晚钟在玩手机。 她最近迷上数独了,几乎每天都要玩。 但她又非常菜,第三关到现在还没有通过。 这会儿,程晚钟正对着九宫格数字抓耳挠腮。 “4。”闻戾帮她点一下。 果然是对的。 程晚钟抬起头,一看到闻戾,就不玩数独了。 “这么快!” “我还嫌慢。”闻戾打开车门,低身探进车里吻了吻她的唇。 “等无聊了?”闻戾问,亲了亲她的唇角。 程晚钟点点头,回答得认真,“有点。” “是我不好,没有下次了。” “行吧,其实我也对这种事不是多在乎。”程晚钟得了便宜还卖乖。 闻戾轻笑,抬手扯了扯女孩软软的脸蛋儿,“我早就说过,别在我面前演戏,装得太烂。” 程晚钟:“……” 就不会有一点男朋友的自觉啊? 善意的谎言她也爱听。 *** 闻戾把程晚钟送回临江别墅后,就开车回闻家老宅。 过年期间,老宅人比较多。 闻戾一出现,赵妍诗立刻笑吟吟地向他打招呼,“闻戾,回来了啊。” 随即,赵妍诗推了推自己的儿子糕糕,让他去缠闻戾。 糕糕很上道,立刻抱住闻戾的腿,甜甜地叫哥哥。 闻戾简单应了下赵妍诗,然后揉了揉糕糕的头,“自己玩吧,我有事。” 随即,闻戾问保姆,“老爷子在家吗?” “老爷子在后花园。” “嗯。”闻戾转身离开别墅。 赵妍诗望着他的背影,攥紧手指。 听说闻戾有女朋友了,想必这次找老爷子就是为了商量婚事。 若是闻戾结了婚,有了孩子,她儿子就更分不到闻家的财产。 赵妍诗一想到这件事就忍不住心惊肉跳。 生怕以后她和儿子会一无所有。 …… 闻戾来到后院,老爷子正拄着拐杖站池塘边看锦鲤。 “爷爷。”闻戾上前。 老爷子瞥他一眼,往他身后没看到人后,就立刻收回目光。 “不是说接女朋友去了吗?人呢?” “在临江别墅。”闻戾回答,随后接着说,“爷爷,我记得您在s市有一套百年园林大宅,是吗?” 老爷子瞄向他,“你想干什么?闻戾,你别告诉我你现在这么惨,连套房子都买不起。你这样让人家小姑娘怎么放心嫁给你?” 闻戾拧了拧眉,看向老爷子,“爷爷,我有钱,所以,我现在想买您手里那套大宅。” 主要是老爷子手里那套宅院无论在那方面都属于上等,闻戾很难再找到如此称心如意的宅院。 “买房子干什么?”老爷子今天就是看闻戾不爽。 他一想起人家小姑娘才二十多岁,他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老牛吃嫩草,老爷子就生气。 老爷子怎么都不明白闻家这一辈有闻远城一个歹笋就算了,现在又来一个。 还是他以往最满意的闻戾。 闻戾抿了抿唇,“送给程晚钟她爸,给小姑娘的聘礼总不能太廉价。” 老爷子沉默一会儿,看向他,“都开始准备聘礼了,真的想好了?” 结婚不是一件小事,老爷子还是希望闻戾能够再谨慎一点。 毕竟他和人家小姑娘不仅有差距还有代沟。 闻戾抿了抿唇,目光望向池中欢快的锦鲤。 他生命中不会再有第二个程晚钟了。 命运这件事是讲不明白的,闻戾过去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爱上一个比他小这么多的小姑娘。 “早就想好了,爷爷,这次不会再重演五年前的事了。”闻戾知道老爷子在担心什么。 “程晚钟,她和江清荞不一样,爷爷,再信一次我的眼光。” 老爷子叹了口气,“行,房产证我给你,有时间带小姑娘回来看看。” *** 一个小时后,闻戾重新回到临江别墅。 程晚钟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蓉姨在厨房准备午餐。 小姑娘挺会享受,怀里还有一小盆柚子。 听到开门声,程晚钟抬眸望过去,“闻戾,你干什么去了?” 第408章 程晚钟的小性格 “有点事。”闻戾回答得言简意赅。 他还没和程商量结婚的事,但他想了想,聘礼工作繁杂,需要早些准备才好。 程晚钟瘪瘪嘴,往嘴里塞一瓣柚子,吃完才委委屈屈地说: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有个女朋友了呢,你刚才都没把我送进别墅就开车走了。” 闻戾承认他刚才有点急,因为老爷子手里那个宅院太抢手,万一去晚了,保不准就没了。 闻戾走到沙发边,弯腰把小女孩从沙发上拉起来。 程晚钟抱着装柚子的小盆窝在他怀里。 “抱歉,刚才确实是我不是,下次不会了。” 闻戾揉了揉她的头发,又在她软软的脸蛋儿亲亲。 程晚钟哼,“我爸说得对,就不能让你们这些臭男人这么快得手,什么东西都是一到手就不珍惜。” 闻戾扯了扯唇角,啧了声,手臂揽着女孩的腰把她整个人抱到自己腿上。 他一条手臂搂着程晚钟的后背,另一条手臂搂住程晚钟的腰。 这个姿势直接把小女孩整个人都圈在怀里。 低头用额头贴着她的额头,声音低沉诱惑,“把碗碗惹生气了呢,用一辆玛莎拉蒂哄行不行?” “不行。”程晚钟是一个有骨气的女孩子。 闻戾笑,“那临江这套别墅呢?” “不行。”程晚钟回答。 闻戾继续问,“别墅和车都给你。” “勉强可以哄。” “再给五百万。” “可以哄。” “再加一个亲亲。” “我不生气啦。” 程晚钟立刻笑嘻嘻地往闻戾唇上亲,还喂他一瓣柚子。 “闻戾哥哥,爱你呦。” 闻戾吃下柚子,笑着问,“我记得某人好像说过,她以前是富二代,才不稀罕这些庸俗的东西。” “那是某人,不是我。” 闻戾:“……” 反应还挺快。 — — 吃过午饭,程晚钟拉着闻戾一起去睡午觉。 都谈恋爱了,闻戾直接搬到程晚钟房间睡。 本来是想让程晚钟搬来主卧的,但小姑娘不喜欢主卧的装修风格。 卧室里,帷幔紧闭,但仍有一点日光透进来。 程晚钟脱得只剩下内衣内裤,然后钻进闻戾怀里。 她不仅自己脱,她还扯闻戾的衣服。 “穿衣服睡觉不舒服,闻戾,你快脱了。” 闻戾攥住她的手腕,还没等扯开衬衫扣子,就把人搂进怀里。 抬手在她小屁股上拍一下,程晚钟小臀圆嘟嘟的,臀型是倒心形,很好看。 “好好睡觉。”闻戾沉声道。 程晚钟晃了晃他的手臂,“你脱衣服,不然睡起来不舒服嘛,还会把衣服压皱。” 闻戾:“……” 他压根就没想睡,他本来准备把这小女孩哄睡他就撤。 但程晚钟压根不是个老实的主。 “你再不睡,就穿好衣服出去铲雪。”闻戾冷冷地道。 程晚钟这个小姑娘,和她来软的根本不行。 “不要,冷。”程晚钟瑟缩一下,翻个身,脸朝着闻戾的胸膛。 然后伸出两条手臂环抱男人的腰身,把脸贴在他胸口。 “睡觉啦,闻戾宝宝,午安。” 闻戾:“……” 她哪里来这么多亲昵称呼! 闻戾身高逼近一米九,程晚钟一米六七,她也不胖,靠着他睡觉的样子像个小考拉。 闻戾揉揉她的后脑勺,把她滑落的肩带提上去,用被子裹着她,轻轻拍女孩的后背哄她睡觉。 只希望小女孩不要再作妖了,赶紧睡觉。 但闻戾这个期待注定要落空了。 五分钟后,程晚钟用额头撞两下闻戾的胸膛,“我觉得内衣不舒服。” 闻戾额角一跳。 “我想脱掉。”程晚钟接着说。 闻戾生无可恋,“程晚钟,你真的想铲雪吗?整个别墅区的雪都留给你铲好不好?” “算了吧。”程晚钟抿抿唇,“我忽然又没有不舒服了。” 闻戾:“……” 什么毛病! 又过了十分钟,怀里没动静,闻戾低头看看,确认小女孩这会儿是真睡着了。 可算是提出消停了,闻戾在心里叹口气,随即低头吻了吻程晚钟的额头。 闻戾从程晚钟卧室出来,在楼梯口碰到蓉姨。 第292章 蓉姨连忙说,“先生,楼下买了个姓刘的先生,说是您欠他东西。” 闻戾挑眉,“姓刘?” “嗯。”蓉姨点头,眼光有些复杂,毕竟刚才那人说的话很难听。 闻戾下楼,刘江峰坐在沙发上,其貌不扬,周身一股无赖气质。 看到闻戾,刘江峰立刻眼睛一亮,“闻总,久闻大名啊。” 闻戾神色淡淡,“有事?” 刘江峰摸了摸鼻子,“闻总,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程晚钟在不在这?怎么着她也算是我老婆,老婆总归还是要回到老公身边的。” 蓉姨眼皮一跳,这要是在她年轻的时候,她非得撕烂这男人的嘴。 不要脸的男人!还想配得上晚钟小姐!可笑至极! 闻戾看了他一眼,扯了扯唇角,眸底掠过一抹寒意。 “刘总没有收到我给的五十万吗?” 刘江峰是个小公司老板,平时欺软怕硬,而且经常不守承诺。 这人不要脸惯了,以为全世界都拿不要脸的人没办法。 “闻总,五十万是五十万,程晚钟当时是自愿的,她现在就是我老婆,我听她在您这,我认为,我有责任把她带回家。” 闻戾冷笑,倏地把手中的水杯摔到他面前,蓉姨刚倒的热水几乎全部洒在刘江峰身上。 这男人顿时发出一阵哀嚎:“烫烫烫!” “闻总,我们都是商场上的好朋友,没必要因为一个女人闹成这样吧!”刘江峰一副无赖模样,“况且,程晚钟本来就是我的女人,如果当初不是被闻总截胡,恐怕我们现在孩子都有了。” “你还想有孩子?”闻戾走到刘江峰面前,用一种冰冷彻骨的目光盯住他,“刘江峰,我警告你,就你那个小破公司我随时能让他破产,我能让你在a市彻底声名狼藉,让你一无所有,如果你敢冒犯程晚钟。” 闻戾弯起唇角,脸上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需要我告诉你我和程晚钟是个什么关系吗?” 第409章 你真可爱 刘江峰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闻戾一生气,他早就吓得腿肚子发颤。 今天他来这找闻戾要人,纯属是损友出的主意。 毕竟刘江峰下面是真的有问题,平时连酒吧公主都不想伺候他。 本来好不容易弄来个女人,但又被闻戾截胡。 刘江峰起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但收到闻戾送来的一百万后,他觉得女人没有钱重要。 但都说饱暖思淫欲,过了几个月,刘江峰又开始想要老婆了。 可他又不想把当初那一百万还给闻戾。 “闻总,我……我我我错了。”刘江峰结结巴巴地说。 他竟然忘记闻戾是一个多么危险的人,虽然这些年有所收敛,但这并不代表有人能挑战他的耐心。 当然,程晚钟除外。 这小姑娘经常把闻戾气得自闭。 闻戾几乎是从喉咙里溢出一声讥讽的笑意,“知错就好。” 他说话慢条斯理,刘江峰背后冷汗淋漓。 “刘总,我不希望以后‘程晚钟’这三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明白吗?” 刘江峰忙不迭点点头,巴不得现在就原地消失。 “闻总,我有眼不识泰山,竟然冒犯闻太太,我保证,再也没有下一次。” “那就好,家里小女孩还在睡觉,就不招待刘总了,请回吧。” “谢谢闻总。”刘江峰连忙跑出的别墅,一路上差点摔跤。 刘江峰一走,闻戾立刻给物业经理打电话,“把今天值班的全部开了。” *** 程晚钟是被闻戾吵醒的。 眼看着都睡三个小时后还不醒,闻戾怕她晚上会失眠,于是就把小女孩从睡梦里强制叫醒。 程晚钟懵懵的被从闻戾拉起来,头发乱乱的,眼皮根本睁不开,内衣肩带又滑下去了。 抱着被子坐在床上,身体晃晃悠悠,仿佛下一秒就会睡着。 闻戾把她内衣肩带拉上去,“内衣是不是该换了?” 他虽然对小姑娘家精致的小衣服不懂,但也能看出来程晚钟这件内衣有点旧了。 程晚钟恍恍惚惚“嗯”了声,“你说什么?” “我问内衣是不是该换了?”闻戾把她抱进怀里,捏了捏她的脸,又捏捏小肚子上的软肉,就这程晚钟还不醒。 程晚钟靠在他怀里,闭着眼睛抬起手想把自己的眼皮扒开。 但手也没什么力气。 最后眼皮还是没睁开。 “应该吧,我忘记是什么时候买的了。” 闻戾扯了扯她的脸蛋儿,“起床,带你去买内衣。” “家里……家里没有嘛?我困。” “起床。”闻戾拍拍她的脸,“不然把你扔雪堆里。” 程晚钟怕冷,这个恐吓非常有用。 她一下子就睁开眼睛,埋怨地看着闻戾,“你就欺负我这个南方人。” “还没开始欺负呢。” 程晚钟:“……” 流氓! 10分钟后,闻戾领着小姑娘下楼。 程晚钟扒拉着他的手臂,还是一副没精神的样子。 蓉姨正在厨房做饼干,听到两人下楼的脚步声,从厨房探出头。 “晚钟小姐,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啊?” 因为这个关心,程晚钟跑着扑进蓉姨怀里,委屈巴巴地抱怨,“蓉姨,闻戾不让我睡。” 蓉姨:“……” 早知道就不问了。 “不睡就不睡了,睡多了晚上容易失眠。”蓉姨把装在纸袋里的小饼干给程晚钟,“你喜欢的,吃点东西就不困了。” “蓉姨真好,我爱你。” 闻戾:“……” 看来晚上就要开始恋爱第一课了。 程晚钟抱着小饼干坐在副驾驶,闻戾开车。 车厢里都是饼干的香味,还有程晚钟发出的咔嚓咔嚓声。 闻戾用余光瞟了眼程晚钟一副贪吃小猫的样子,“这么好吃?” “你尝尝。”程晚钟往他嘴里塞一块。 闻戾仔细尝了尝,确实挺不错。 草莓味的,甜而不腻,是小女孩爱吃的东西。 还没到内衣店,程晚钟把饼干吃光了。 没有可以消遣的东西了。 小女孩捧着脸,转头看向正在专心开车的男人,忽然脑子里浮现出一个问题。 “闻戾,你喜欢我穿可爱的内衣还是性感的内衣?还是清纯的?” 闻戾眼皮一跳,拒绝回答。 “闻戾?你快说嘛。”程晚钟想知道。 她听说男人都一个样,喜欢性感的。 即使有的男人喜欢清纯风或者可爱风,但还是希望女朋友的身材好。 程晚钟自认为她的身材还不错,但跟“性感”这两个字相差甚远。 闻戾被她闹得头疼,随便说了个,“你身上这件就行。” “哦,原来是小碎花啊。”程晚钟小声嘟囔,“真巧,我也喜欢小碎花,我们俩的审美一样耶。” 闻戾:“……” 鬼才和她一样。 幼稚。 到内衣店,程晚钟选了三件不同风格的内衣去试,虽然闻戾喜欢小碎花,但她想尝试一下其他风格。 试衣间,程晚钟穿好内衣,照了照镜子,自己感觉很满意。 闻戾等在外面,不少店员都在偷看他。 “这男人好有气质哦,不会是什么刚出道的明星吧!” “肯定不是,这样的男人怎么能去娱乐圈了?” 这时候,有个店员忽然压低声音惊呼一声。 其他几个店员都凑到她面前问她怎么了。 “我想起来他是谁了。” “谁?” “闻总,我们这栋商场的法定人。” “……” 一瞬间,店里的窃窃私语没了。 顶头上司谁敢八卦!说不定下一秒就被炒鱿鱼。 五分钟后,程晚钟从试衣间出来,红着脸。 “脸怎么这么红?”闻戾拧着眉问。 程晚钟不回答,把手里都三件内衣丢进他怀里,“结账。” 小女孩自己跟在他身后。 闻戾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这三件小衣服,顿时黑脸了。 “重新选。”闻戾推着程晚钟让她重新选内衣。 程晚钟瘪瘪嘴,指着他手里的,“那这三个呢?” 她眼里明摆着是想要。 闻戾无奈,“也买。” “太好了,闻戾,你真可爱。” 闻戾:“……” 还是你更可爱。 *** 离开内衣店,程晚钟余光一闪,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第410章 柳纤柔的秘密 柳纤柔的身影一闪而过。 程晚钟拧了拧眉,感觉有点奇怪,柳纤柔为什么来a市? 她记得她离开s市前柳纤柔不是说要和洛安酥一起出国旅游? 程晚钟抿了抿唇,把这件事抛到脑后。 第293章 反正只要有这个继母好好对爸爸,程晚钟不会主动搞事情。 此时,柳纤柔和洛安酥站在商场中央充当装饰物的小喷泉后面。 洛安酥刚才看到了闻戾,她知道程晚钟谈恋爱,但压根没想到程晚钟能找一个这么帅的男人。 而且这男人看起来大概很有背景。 “妈妈,她怎么就那么好运?”洛安酥撇撇嘴,抱怨道。 柳纤柔也没想到程晚钟竟然能勾搭上a市闻家。 洛安酥心里产生一种严重的落差感,她咬了咬唇,又看了眼程晚钟的背影。 怪不得看不上顾泽帆,这个男人可比顾泽帆有背景。 柳纤柔抿了抿唇,她以前希望程晚钟早点嫁出去,现在—— 以前柳纤柔是以为程晚钟的男朋友就是a市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板,但现在一得知程晚钟的男朋友那么厉害,柳纤柔犹豫了。 就在这时,柳纤柔的手机响了。 “妈,谁这个时候给你打电话?”洛安酥问。 柳纤柔也不知道,“可能是牌友约我一起做美甲吧。” 她包里掏出手机,接听后把手机送到耳边,“喂——” 紧接着,洛安酥就看到柳纤柔脸色大变,嘴唇发白。 洛安酥不由得担心起来,“妈妈,谁打的?” “你别说话!” 洛安酥一出声,柳纤柔惊得仿佛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 洛安酥被吓了一跳,印象中柳纤柔从来没有对她这么凶过,洛安酥一时间不敢说话了。 不知道电话那边的人又说了什么,只见柳纤柔脸色愈发苍白,身形摇摇欲坠,没拿手机的手指紧紧地抓着洛安酥的手臂。 接着,柳纤柔咬了咬唇,对电话那边说,“我知道了。” 柳纤柔说这话时很小心翼翼,和她平时的形象大相径庭。 洛安酥懵了,她从没见过柳纤柔这副失态的样子,仿佛手机那头的人是魔鬼一样。 等刘纤柔挂了电话,洛安酥才敢小心翼翼地问,“妈妈,你……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柳纤柔皱着眉头,看起来很烦的样子。 她这会儿直接训斥起洛安酥,“下次我打电话的时候你不要乱说话,听到没有?” “为什么?”洛安酥问,她很不理解为什么母亲忽然变成这副样子。 柳纤柔更加烦躁,即使这会儿她生气了,她脸上也没有血色。 “你按照我说的做就行。”柳纤柔烦躁地说,下一秒,可能是感觉自己对女儿的态度差,于是又拍了拍洛安酥的手臂。 “酥酥,我也是为你好,你不要问了,我们先回酒店吧,我很累。” 洛安酥只能点头,实在是柳纤柔这副样子太不正常。 从接电话时,她的手就一直在抓着包。 手背上青筋凸起,仿佛在极力忍耐着内心的某种情绪。 *** 夜色浓郁,程晚钟被闻戾从车上抱下来。 程晚钟这人,有时候挺幼稚的。 就比如这次,非要说她腿疼,要抱。 闻戾以前负责过闻氏旗下的娱乐公司,程晚钟是不是演戏,他可以一眼看穿。 况且,这小女孩的演技一直都很不好。 她把握不好度,每次都太夸张。 闻戾把怀里的小女孩送到她卧室,程晚钟顺势趴在床上,滚了一圈,然后把刚买的内衣掏出来看看。 随即,程晚钟去洗手间洗内衣。 闻戾回他卧室洗澡去了。 等男人洗好澡过来,程晚钟也把内衣洗好了。 她的卧室有露台,闻戾让程晚钟寒噤去洗澡,他去晾衣服。 程晚钟往他脸上“木嘛”一口,“谢谢哦。” 闻戾端着小盆去露台,晾好衣服后,他在露台上抽了根烟。 男人长身玉立,目光远眺。 他在想给程晚钟的聘礼。 闻戾这人,虽然表面有些浪荡,仿佛什么事都收不到心里的样子,但其实他和程晚钟两个人很像,只要确定了要做的事,就会用最认真的态度去对待。 给小女孩的聘礼要上档次,不能太廉价。 他正想着时,忽然听到手机铃声响。 闻戾灭了烟,推开阳台门回到卧室。 是程晚钟的手机在床上响。 闻戾拿起来手机看了眼来电人信息,随即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 “晚钟,有人打电话。” 不一会儿,伴着水声,从浴室里传出程晚钟的声音,“你帮我接吧。” “好。”闻戾应了声,随即接听电话。 来电人信息没有备注,这是一串陌生号码。 那边传来声音,“晚钟,我在a市,如果明天你有时间,我想和你见一面。” 对方声音平稳,说话时不疾不徐,大概是程晚钟认识的人。 闻戾没觉得是程晚钟的朋友,如果是朋友,会有备注。 “她现在在洗澡,你可以等会儿再打过来。”闻戾没什么情绪地回答。 在爱情这件事中,不仅女人有直觉,男人也有直觉。 闻戾对手机那边的人没好感。 那边顿了下,紧接着挂了电话。 闻戾看着程晚钟的手机界面,啧了声,随后指尖轻动几下,把这个号码拖进黑名单。 十分钟后,程晚钟洗完澡出来。 女孩身上仅用一条浴巾裹着,牛奶般的皮肤白得发光,粉色浴巾让她显得甜甜的。 “谁打电话?”程晚钟问。 闻戾抿了抿唇,“不知道,是个男的。” “男的?”程晚钟皱了皱眉,随即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上,拿起她自己的手机,准备看看电话号码。 一分钟后,程晚钟望着闻戾问,“号码呢?” “黑名单。”闻戾回答道,这人扬了扬眉,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程晚钟:“……” 第一次见做坏事这么理直气壮的。 程晚钟去黑名单里逛了一圈,看了看刚才打过来的电话号码,拧着眉想了很久,才想出来。 这个好像是顾泽帆的电话号码。 说起顾泽帆,那是程家没破产时候的事。 第411章 顾泽帆道歉 程晚钟是通过洛安酥才认识顾泽帆。 那时候柳纤柔刚嫁给程正平,洛安酥一下子从灰姑娘变成小公主,自然少不了要得瑟得瑟。 柳纤柔也惯着她,母女两个三天两头邀请朋友来家里玩。 顾泽帆就是被洛安酥邀请来的朋友之一。 那天程晚钟本来就因为来了大姨妈心情不好,洛安酥又和她的朋友在别墅里闹腾,程晚钟烦得很。 于是和洛安酥吵了一架,最后没吵赢。 洛安酥人多势众,程晚钟一张嘴吵不赢十张嘴。 程晚钟不想在家看她们互相攀比炫耀,于是就离开了别墅。 碰巧在路上遇到顾泽帆,程晚钟当时看谁都不顺眼,一听说顾泽帆是洛安酥邀请来的,当即就把他说一顿。 当时说人的时候程晚钟是一点没收敛,没成想顾泽帆日后竟然日开始追她。 程晚钟根本不了解他,对他也没什么好感,自然不会同意。 可顾泽帆大概是个很有毅力的人。 以前程晚钟没少因为这事烦,但自从程家破产,程晚钟去a市后,顾泽帆就消停了。 今天忽然给她打电话,程晚钟觉得这件事着实有些奇怪。 于是就当着闻戾的面回拨过去。 几声忙音过后,顾泽帆接听。 “有事吗?”程晚钟问,她一边打电话一边观察闻戾的反应。 好在闻戾忽然有点不爽,但还有理智。 程晚钟摸了摸他的手,朝他露出一个软软的笑。 闻戾无奈,她这么会卖乖都是跟谁学的! 顾泽帆:“刚才接电话的是你男朋友吗?” 程晚钟大方承认,“是,你有事吗?” “我在a市,如果你有空,明天我想和你见一面。”顾泽帆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程晚钟仔细考虑考虑,点头答应,“好。” 然后和顾泽帆定下时间地点。 挂了电话,程晚钟一转头,便看到闻戾双手抱臂盯着她。 男人即使靠在床头,身上那种凛冽的气质也丝毫不减。 程晚钟浑身哆嗦一下,立刻把丢开,掀开被子钻进被窝,然后钻进闻戾怀里。 “闻戾,你听我解释。” “好吧,你说,。” “我多少了解一点顾泽帆,他是个……非常执着的人,如果也不答应,他会一直坚持的,凡事都是这样,你的过去要有一个结束,我的过去也要有一个结束嘛。” 程晚钟就是这样,认真起来让闻戾无话反驳。 他叹了口气,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孩,“提前说好,见面就见面,不可以暧昧,不可以亲密接触。” 程晚钟瘪瘪嘴,“你当我和你一样啊,江清荞是你前女友,但顾泽帆不是我的前男友,我们最多只能算是不熟的朋友。” 第294章 闻戾:“……” 行,他有前女友,他不能反驳。 *** 第二天上午,程晚钟和闻戾约在川菜馆见面。 吃完饭,服务员把食盘撤走,然后端上来一些饭后甜点和饮品。 程晚钟吃了两块桂花糕,喝了点牛乳茶。 随即,谈话才进入正题。 顾泽帆看着她,忽然发现程晚钟变了好多,整个人比以前更加有活力。 是因为谈恋爱的原因吗? 程晚钟又抿了口牛乳茶,问:“你找我有事吗?” “嗯。”顾泽帆喉结滚动,双眉微蹙,“闻戾当初就是那个给你五十万的人?” 程晚钟摇头,“不是他,但如果不是他把我‘掳走’,我现在可能早就身败名裂了。” 顾泽帆应了声,喉结克制地上下滚动,“听你爸说,你打算以后和闻戾结婚?” 程正平这人自带搞笑天赋,三天两头在直播间秀秀自家小闺女。 导致现在关注程正平的人都知道他有一个小心肝,而且快结婚了。 这位准岳父还不知道未来要经历什么,整天直播间笑哈哈。 “对。”程晚钟点头,这件事没什么好隐瞒的。 程晚钟这人也不会刻意低调,她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要和闻戾结婚了。 顾泽帆眯了眯眼,他在程晚钟脸上看到了发自内心的笑容,这笑容对他来说很刺眼,但他还是克制住了内心的真实情绪。 程晚钟喝完牛乳茶问,“顾泽帆,你还有事吗?我想回家了,今天谢谢你请的饭,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请回去,或者送你礼物。” 无论是物质还是人情,程晚钟都不喜欢欠别人的,当然,闻戾除外。 顾泽帆深呼一口气,“一顿饭而已,不必放在心上。晚晚,我想对你说句对不起,毕竟我以前真的看不起过你。” 就在s市豪门圈子里刚传出程晚钟去a市的那段时间,顾泽帆真的很煎熬。 一方面唾弃程晚钟的行为,一方面又放不下她。 如今,他想通了的时候,程晚钟却告诉他她当初压根就没到那个人手里,还和闻戾在一起了。 顾泽帆说不出自己现在的心情有多复杂。 但有一件事她很清楚,他配不上程晚钟。 程晚钟顿了下,随即莞尔一笑,“没事,我不在意。” 顾泽帆抬手摸了摸鼻尖,“谢谢。” ****** 同一时间,这家川菜馆的另一间包厢。 柳纤柔颤颤巍巍地坐在一个花臂男人身边,身体不停地哆嗦,妆容精致的脸上已经布满汗水。 这副样子和她平时的贵妇人形象相差甚远。 花臂男人瞅着她,镶着金牙的嘴里叼着雪茄,整个包厢里浓浓的烟味让人忍不住作呕。 “柳纤柔,我们找你找的很辛苦啊,没想到你自己这么惬意,一个风尘女也能当上贵太太。” 即使这男人语气讽刺,柳纤柔也不敢说什么。 她咽了咽口水,嗓音止不住发颤,把提前准备好的照片给花臂男人。 “这个……这个也是我女儿,你们看,她比洛安酥美多了。” 花臂男人瞅了眼桌子上的照片,点点头,“确实是不错,但这姑娘可不是你女儿吧?” 柳纤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是的,是的,她是我继女。” “继女的去留你能做主?” “可以的。”柳纤柔忙不迭点点头,生怕晚一点,花臂男人就把她女儿带走。 第412章 心甘情愿 花臂男人贱兮兮地把程晚钟的照片装起来,“确实不错,如果到了会所,一定是头牌。” 柳纤柔完全笑不出来,她现在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花臂男人盯住柳纤柔,摸了摸下巴,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你说,你现任老公要是知道你曾经的身份,你会是什么下场?” “你想要什么?”柳纤柔脸一白,霎时间,一股冷意顺着尾椎骨爬上来。 花臂男人双臂环胸,一副无赖不讲理样子,“不要什么,五百万而已,你一个豪门阔太太,该不会拿不出这点钱吧?” 五百万不是个小数目,柳纤柔不想给,“我老公已经破产了,我……我没有这么多钱。” “啧!”花臂大哥冷冷地道,“我管你有没有,三天时间,不给我拿出来五百万,就按老板说的办,让你身败名裂。” 如果是站着,柳纤柔现在肯定瘫倒在地。 她闭了闭眼,点点头,“好,我答应。” 古人云,花钱消灾,这句话一直非常有道理。 如果柳纤柔过去那些事都捅出来,她不敢想象等着她的下场有多惨。 ****** 程晚钟离开川菜馆的时候,刚好和柳纤柔迎面走在一起。 柳纤柔一看她,顿时往后退两步,瞳孔放大,嘴唇发白。 程晚钟感觉莫名其妙。 她又不是鬼,柳纤柔这么害怕她干什么? “阿姨,好巧。”程晚钟说了一句就准备离开,但下一秒,柳纤柔忽然出声,“晚晚,你最近如果没什么事就呆在你男朋友身边吧,你爸爸那边我会好好照顾的。” 柳纤柔希望闻戾能够护住程晚钟。 她自认为不是什么好女人,但也不想亲手把程晚钟推进深渊。 毕竟她就是从那里爬出来的,她知道但凡一个女人进了那种地方,一辈子就毁了。 程晚钟应了声,没太在意。 …… 一回到临江别墅,程晚钟就钻进厨房。 蓉姨正在炸小酥肉,香味早就把程晚钟的馋虫勾出来了。 “蓉姨,你觉得我是和闻戾早点结婚好还是晚点结婚好?”程晚钟吃着小酥肉问。 蓉姨笑着回答,“都行。” 程晚钟叹了口气,“我想再享受享受恋爱时光,但闻戾已经不小了,老男人太晚结婚会被嘲笑。” 这一直是程晚钟在乎的一个问题。 “晚钟小姐,先生会听你的。”蓉姨笑着说,用一个母亲看女儿的眸光望了眼程晚钟。 蓉姨没有孩子,程晚钟在她心里,就跟女儿差不多了。 程晚钟忍不住往上翘翘唇角,“那就先谈恋爱吧。” ****** 程晚钟在a市住了一个星期后,就打算回s市。 毕竟她爸公司还需要她帮忙。 程晚钟觉得自己给她爸拍宣传咸菜视频,也算是找了个和专业对口的工作。 回s市这天,a市冷得要命。 程晚钟在乎机场朝闻戾挥手,“再见,我春天再回来,太冷了。” 闻戾弯起唇角,忽然走到她身边,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我送你吧,再买一张票。” 程晚钟抿唇笑了笑,“好啊。” 她注定不是一个会体贴人的女朋友,她喜欢闻戾疼她。 闻戾把她送到家后,又乘当天的航班回a市。 “你怎么回来了?”柳纤柔惊讶地问,她这几天一直吃不好睡不好,生怕a市那天传来程晚钟失踪的消息。 但现在,她竟然回来s市。 程晚钟抿了抿唇,“回来帮爸爸打理公司啊,阿姨,我总不能一直游手好闲吧。” 柳纤柔眸光复杂,想让她再回a市,但一想到如果那些人抓不到程晚钟,说不定又会回头找上洛安酥。 人都是自私的,所以柳纤柔这会儿不再说话。 反正如果程晚钟失踪了,也没人会怀疑到她身上。 况且,那些人一直没有行动,说不定早就把程晚钟这个人忘了。 ****** 程晚离开的第二天,闻戾就去了b市。 霍庭森邀请他去参加华信集团的酒会,还嘱咐他特意带上女朋友。 可惜程晚钟向来不喜欢参加酒会,让闻戾随便找个法子帮她推辞。 南山公馆。 “你女朋友没来?”霍庭森问。 只要闻戾一个人不知道这个酒会就是特意为他组的,没办法,圈里几个兄弟都想看看他女朋友长什么样。 毕竟单身这么多年的闻戾忽然有女朋友了,这件事很稀奇。 更有霍庭森那句“程晚钟漂亮到让他觉得闻戾配不上人家”把闻戾恋爱这件事推到一个更高的高度。 一时间,就连平时最不爱凑热闹的霍忍冬也忍不住对程晚钟好奇。 闻戾手里拿了支烟,但并没有点着,因为还有小孩子在客厅玩游戏。 “没有,她回家了。” 霍庭森挑眉,“听说你都朝你家老爷子要宅子了,是真打算娶她了?” “当然,你以为我闹着玩呢!”闻戾看向玩捉迷藏的两个小孩子,弯起唇角,畅想未来。 “再过两年,说不定我也有自己的孩子了。” 霍庭森看着闻戾,兄弟多年,他看得出来,闻戾这次沦陷的程度比五年前那次还要深。 霍庭森喉结滚动,抬手摁了摁眉心,“我刚买了两块原石,送你了,切出来给程晚钟做首饰,当我和徐愉送你们的恋爱礼物了。” 第295章 闻戾笑,“好兄弟。” “好爸爸。”朝朝小奶音软软地喊了声,然后继续和初初玩捉迷藏。 霍庭森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随即望着闻戾,“希望你家小孩以后能和我们家朝朝一样可爱,如果是个小女孩,我们还能提前定个亲。” 闻戾:“……” 他想了想他小时候,又想了想程晚钟的小脾气。 “估计可能性不太大,我家那位可不是个文静的主。” 而且他小时候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他以后和程晚钟生出来的小孩,性格大概会很外放。 霍庭森笑了笑,“闻戾,真没想到你竟然在三十五岁这年栽在一个二十多岁小姑娘手里,感觉怎么样?” “心甘情愿。” 第413章 程晚钟失踪 s市。 程晚钟今天约了钟荷一起逛街,两人约定好在商场门口碰面。 但钟荷等了快一个小时还没见程晚钟的身影。 就在钟荷准备给程晚钟打电话时,手机叮咚一声。 程晚钟发的信息。 [我临时有事,不能赴约了。] 钟荷拧了拧眉,下一秒,聊天框里又进来了新消息。 [可爱ojpg] 这次,钟荷心一沉,一股冷意从她尾椎骨爬上来。 过去她们俩聊天,程晚钟从来不会发这种可爱的表情包。 程晚钟出事了,这是钟荷的第一反应。 下一秒,钟荷离开商场,一边拨打程晚钟的电话。 此时程晚钟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钟荷心就揪起来,又接连打了十几个电话,程晚钟那边依旧是关机状态。 钟荷心里又害怕又急躁,她跑着出商场,边打报警电话。 闻戾得知程晚钟失踪这件事时,已经是五个小时后了。 程正平给他打电话,用一种请求的语气让他帮忙找程晚钟。 这位平时健谈乐观的父亲,如今竟然在闻戾面前哽咽了。 闻戾心口一窒,挂了电话竟失手打碎水杯。 水杯碎裂的刺耳声仿佛一把钝刀割破耳膜。 闻戾一时间只觉得自己丧失任何行为能力,心里只想着程晚钟失踪这件事,其他一切事情和思想都被摒弃。 男人站在墙角柜旁边,高大挺拔的身影依旧,但已没有刚才的轻松,宽阔的后背上仿佛在无形间背了一块重重的石头。 闻戾指尖轻颤,整个人似乎被定在原地。 直到蓉姨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担心地问,“先生,您怎么了?” 闻戾这才回神,顾不得回答蓉姨,转身快步离开别墅。 男人身影微微踉跄,经过门口时竟然伸手扶了下门框。 — — — 程晚钟是被凉水泼醒的。 泼在她身上的水冰凉刺骨,程晚钟浑身哆嗦了下,随即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水,一抬眸,就被吓了一跳。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长相凶狠的女人,用一种近乎赤裸的目光打量她,一双眼睛微微往外凸,满脸刻薄长相。 程晚钟打了个寒噤,“你是谁?” 随即,程晚钟环视一周,她现在大概是在一个类似地下室的地方。 四周都是墙,只有一面墙上有一个小小的窗户和一扇看起来很重的小门。 从小窗户里透进来的几丝光亮仿佛施舍一样,鼻尖萦绕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 整个房间里只有一张看起来很破的高脚桌子,然后就是程晚钟和她面前这个满脸凶相的女人。 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明明是在去商场,为什么忽然就被带到这个恐怖的地方? 程晚钟拧了拧眉,她完全想不起来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仿佛记忆被人拿走一截。 老鸨哼一声,盯住程晚钟说,“长得倒是不错,从今以后,你就叫紫娟。” 什么丑名字! 程晚钟立刻摇头,她从地上爬起来,面对着满脸凶相的老鸨,“我有名字,这是哪里?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架我?你这属于非法囚禁,犯法!” 话刚说完,程晚钟的左脸颊就被抽了一巴掌。 “啪!”一声! 程晚钟的脸都快被打歪了。 睁大眼睛,程晚钟伸手碰了碰自己泛疼的脸颊,确定自己真不是做梦。 她被打了,还是被一个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人的女人打的。 女孩一时间没能做出反应, 老鸨扯了扯唇角,很满意地看着程晚钟,说话刻薄又不留情面。 “我告诉你,你本来就应该属于这的,别想着离开,不然我有一万种方法收拾你。” 啪! 这一巴掌比刚才那一巴掌更加响亮,被打的人不是程晚钟,动手的是程晚钟。 老鸨满脸不可置信,做这一行那么长时间,这还是她第一次被打。 竟然还是被一个新来的小丫头打。 “疼吧!”程晚钟抿了抿唇,指着自己的脸,“从小到大,还没有打过我,你算什么东西!我说了,我有名字,我也有家,我才不属于这个地方,放我走!” “不可能!”老鸨态度坚决,恶狠狠地盯着程晚钟,“你个小丫头片子,打了我还想走,门都没有。” 程晚钟服了,“你有病啊?我都说了,你这是非法拘禁,犯法的!年纪太大脑子坏了!” 老鸨冷笑一声,“还挺有脾气,但进了这里,我能把你的任何小脾气都磨掉。” 随即,老鸨朝门的方向看了眼,对程晚钟说,“你就在这里好好待着吧,这期间,我不会给你任何食物,什么时候想清楚听我的话,我什么时候给你吃的。” 话落,门被推开,从外面进来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 保镖快速抓着程晚钟的胳膊,让老鸨离开。 程晚钟使劲挣扎着,盯住老鸨的背影,“你到底干什么?你回来,至少让我知道我现在是在哪里。” 听到这句话,老鸨脚步一顿,随即转过身。 笑眯眯第看向程晚钟,“你妈没和你说?就是她亲手把你送过来的呢。” 老鸨这话半真半假,她就是故意说出来刺激程晚钟,好让她乖乖就范。 程晚钟皱起眉头,两条手臂被保镖抓得生疼。 她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向老鸨,“我妈都死几十年了,你到底为什么把我弄来这里?这里是哪里?” 老鸨闻言,想起花臂说的话后,瞧着程晚钟,索性告诉她了。 “这里是外围,你那个继母当初就是从这里爬出去的,从我们这里出去都是需要代价的,这不,你继母不舍得把自己的女儿送过来,所以就把你送过来的啊,说实话,我对你很满意,毕竟在我们这,长相是决定上限的。” 程晚钟明白了,这里是…… 老鸨很满意她的反应,给保镖一个眼神后转身离开。 下一秒,其中一个保镖伸手劈晕程晚钟。 正在挣扎的女孩,忽然失去意识,倒在地上。 ****** 程晚钟再次醒来时,四周一片漆黑,大概是天黑了。 她后颈酸疼酸疼的,程晚钟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摸索着墙壁找找有没有灯开关。 第414章 程晚钟改名字 但程晚钟沿着墙壁找了一圈,没有任何开关。 墙壁光秃秃,上面因为潮湿变得湿漉漉的。 程晚钟努力睁着眼睛,但什么都看不见。 她感觉自己周围密密麻麻都是黑。 程晚钟抽了抽鼻子,身体靠着墙壁往下滑。 四周没有一点声音,空气静谧得让人发怵。 黑暗正在以一种强大的力量滋生恐惧,程晚钟抱住自己的膝盖,身体止不住颤抖。 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此刻,横在程晚钟面前的是一条深不见底的深渊。 程晚钟害怕,渐渐抽泣起来。 眼泪啪嗒啪嗒掉在地板上,她只听见声音,看不到任何东西,连自己都看不见。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程晚钟抹了抹眼泪,重新站起来,在黑暗中摸索着找门。 门是找到了,但上面连个门把手都没有。 程晚钟用手指抠了抠门缝,没什么用。 这时候,忽然一束淡淡光亮从小窗户处照进来。 程晚钟眯了眯眼,再次睁开眼睛,已经能隐隐约约看到房间了。 程晚钟抬眸看向窗户,没有玻璃,只有坚固的防盗窗。 程晚钟抿了抿唇,偏头看向一旁的桌子,随即把桌子拉到窗户下,她自己爬上桌子,努力地踮起脚往外看。 窗户有点高,即使踮起脚,程晚钟也看不见。 “闻戾。”程晚钟喃喃自语,眼泪冒出眼眶,“你知不知道我在想你?” 想起闻戾,程晚钟来了灵感。 她立刻脱了身上的大衣,接着把大衣叠起来,当作踮脚。 第296章 程晚钟脱掉鞋子,这次踩在大衣上能够看到外面了。 她心里一阵激动,但看到外面的景象后,程晚钟激动的心情重新沉了回去。 从这个小窗户,可以看到s市的地标建筑,cbd灯火通明。 程晚钟觉得自己仿佛能听到高架上车来车往的声音。 她肯定还在s市内,但这么长时间了,爸爸还没找到她,就说明这个地方肯定绝对隐蔽。 程晚钟以前一向不相信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她现在信了。 程晚钟尝试从窗口向外呼喊,但她嗓子都哑了,也没什么回应。 程晚钟跌坐在桌子上,一天没吃饭,刚才又拼命呼救,她现在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程晚钟浑身发抖,胃仿佛在痉挛,把用手摁着不舒服的胃,喉咙又干又疼。 就这样不知道在桌子上坐了多长时间,程晚钟感觉自己开始头晕,她知道,这是因为饥饿产生的眩晕。 程晚钟蜷缩着身子躺在桌子上,把大衣抱进怀里抵住自己的胃,企图减少一点那种痉挛带来的难受。 可是没什么用,她眼皮很沉,额头冒出冷汗,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一样。 她能隐隐约约听到警笛声,但已经没力气爬起来朝外看了。 程晚钟就这样在痛苦中熬过去一夜。 第二天,因为有日光照进来,房间里亮堂很多。 程晚钟半睡半醒睁开眼睛,她有些看不清。 此刻头晕脑胀,身体很疼,胃还特别难受。 程晚钟抿了抿唇,唇瓣干疼干疼的,喉咙也疼。 她动了动身体,身下是坚硬的桌子板,整个人一动仿佛就要散架。 程晚钟仰躺在桌子上,桌子很长,大概有两米。 她不知道昨晚怎么有力气把桌子从那面墙边拉到这面墙边。 大概是因为前段时间帮她爸搬货练出来的力气。 程晚钟仰头看着天花板,天花板上有灯泡,但墙上没有任何开关。 程晚钟猜测开关应该在门外。 她闭上眼睛。 就这样安安静静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程晚钟又听到从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的警笛声。 程晚钟忽然睁开眼睛,她不能这样,爸爸一定在找她,她只有出去和外界接触才有可能被找到。 这样想着,程晚钟强撑着身子从床上爬起来,然后来到门口。 她猜昨天那个女人应该能看到她,于是程晚环顾四周,没找到摄像头。 她索性就对着门口喊,“开门,我听你的话,让我出去。” 她没多少力气,声音不大,但外面人肯定听见了。 几秒钟后,门被从外面打开。 昨天那个老鸨出现在程晚钟面前,满脸凶相的脸上带着笑,显得这张脸更加吓人。 “想通了?”老鸨笑着问,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仿佛早就料定程晚钟会投降。 程晚钟懒得搭理她,“我要吃饭。” “好嘞。”老鸨立刻吩咐佣人给程晚钟准备饭,在她看来,程晚钟这就是服软的表示。 程晚钟被带进一间装修雅致的包厢,来的过程中,她看明白了,这应该是家很高档会所的顶层。 走廊上,无论是墙纸盆栽还是地毯,都是一等一的好货。 老鸨准备的饭菜很丰盛,程晚钟吃饱后才看着老鸨说: “我怎么样才能离开?你如果要钱,我可以给,我男朋友有很多很多钱。” 老鸨笑了,“我是很想要钱,但规矩不能坏,你如果想离开,就得用另一个能让我满意的女孩交换。” “变态!”程晚钟毫不客气地骂她。 但她刚说完这个字,忽然被人在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 力度之大,让程晚钟惊呼一声,眼泪从眼眶里飙出来。 程晚钟转头一看,保镖收回手,面无表情地回到原处站着。 “这次就算了,下次再骂人,我就我给安排一个喜欢性虐待的男人,知道吗?”老鸨问。 程晚钟咬着牙点点头。 如今她处于弱势,必须得收敛脾气。 老鸨又笑了,“我允许你提一个要求,提吧。” “我不想叫什么紫娟,太土了。”程晚钟喘口气,盯住老鸨,“我想自己起名字。” 老鸨问盯住程晚钟,一会儿后,点点头,“想起什么,说吧。” “我想叫柔柔。”程晚钟咬牙切齿地说。 “你继母的名字?看来你们母女还真是心有灵犀啊。”老鸨说。 程晚钟没什么表情地笑,“没感觉,我就是单纯警告我自己,我今天的处境是谁带来的。” 第415章 奇怪的穆先生 老鸨同意了,笑眯眯地对程晚钟说,“其实做我们这一行,第一次挺重要的,你应该还有吧。” 她想用程晚钟的初夜卖个好价钱。 程晚钟皮笑肉不笑,“不好意思,我是有男朋友的人,第一次早给他了。” 老鸨有点不相信,用一种狐疑的目光望着程晚钟,“真的?” 这小姑娘看起来不像是会发生婚前性行为的人。 “不然你来检查?”程晚钟讽刺地反问,言语间都是对老鸨的厌恶。 老鸨沉默片刻,说了句,“那挺可惜的。” 程晚钟不说话,她在心里松了口气。 刚才的话完全是她胡诌的,她说的时候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程晚钟瞅了老鸨一眼,作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我想先休息。” “不行。”老鸨拒绝,“今晚有一位贵客,我已经订好了让你去。” 程晚钟烦得很,同时心里又很害怕。 “我毕竟是个新来的,你至少要给我一些准备的时间吧。” 老鸨说着起身走到程晚钟身边,“我知道,但这位客人非常重要,如果他不满意,不仅我,整个会所会遭殃。” 老鸨态度严肃,往程晚钟胳膊上掐了一把,“我警告你,我好吃好喝伺候过你了,你给我好好伺候这位贵客,知道了没有?” “不行,我今天……”程晚钟想拒绝,她不能这么快就失身,爸爸还没找到她。 老鸨又往她胳膊上掐一把,疼得程晚钟差点想抽这女人。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然我有一万种方法收拾你。” 程晚钟咬着牙,被老鸨拖着往外走。 穿过长长的走廊,程晚钟被带进一个大房间里。 这个房间大概是个会客厅,沙发上坐着不少女人。 大概都是外围女。 她们身上穿着遮不了多少肉的衣服,尽管风格不同,无一例外都长得很漂亮。 其中一个程晚钟觉得眼熟,印象中好像咖位不小的明星。 程晚钟拧了拧眉,就像什么行业里都有顶尖,这家会所应该就是外围界的顶尖。 不然明星也不可能来。 只不过这样一来,程晚钟更加害怕。 她当过富二代,多少知道一些有钱人的癖好。 这些人的变态程度没有上限。 老鸨指着程晚钟给其他姐妹介绍,“这是新成员,柔柔,今晚穆先生让柔柔陪。” 此话一出,立刻有姐妹开始不满意。 “凭什么啊?谁都知道穆先生有钱有势,谁不想攀上她,凭什么让一个新来的得到这个大好处?” “就是啊?凭什么?就为了穆先生,我把今晚的圈内酒会都推了,我们就都白准备了?” “我不服,珊姐,你不能这么偏心。” 老鸨懒得听她们嚷嚷,“穆先生是个看脸的人,你们谁有柔柔好看?” 这样一来,许多人就底气不足了。 一阵小声嘟囔后就没人不满意了。 程晚钟头皮发麻,她想逃,但这个珊姐一直死死地抓住她的手腕。而且身后还有两个保镖守着。 “好了,穆先生快到了,都各回各屋,这屋从现在开始是柔柔的。” 姐妹们又瞪了眼程晚钟,才陆续离开。 程晚钟身体发软,额头上不停地冒出冷汗。 她咬了咬牙,问老鸨,“穆先生很厉害吗?” “当然!”老鸨双眼闪出精光,“这位穆先生在国外权势很大,以前曾经在一场拍卖会上抛出十几亿,就为了带走一个女孩。” 说着,老鸨用一种贪婪的目光望着程晚钟,“如果穆先生看上你,肯为你花十几亿,我倒是可以破例放你走。” 程晚钟没那么自恋,她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 这时候,老鸨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又和程晚钟说几句话,随即离开。 一时间,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程晚钟一个人。 短短几秒钟,她脑海里设想了无数种可能。 她想到闻戾和爸爸,为了闻戾,她不能失身,为了爸爸,她不能死。 可是世界上哪有两全其美的事。 程晚钟蹲在地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偏头望向玻璃窗,心在一点点下沉。 第297章 但随即,程晚钟就打消这种想法,她站起身,在房间里找找有没有防身的工具。 找了一大圈,也没有找到。 这时候,房门忽然被人推开,程晚钟心一紧,身体发抖,慌乱中往怀里抱了个抱枕来防身。 心脏剧烈跳动,程晚钟盯住门口,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 从门外走进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男人身高腿长,面容英挺,一双桃花眸中没有任何情绪, 明明是风流的长相,偏生在这男人身上看起来没有一点人情味,更别提风流公子特有的温柔了。 程晚钟咽了咽口水,抖着声音说,“你……你是穆先生?” 男人挑了眉,“嗯,过来给我解衣服。” 男人也没关门,就那样站在门口。 程晚钟抱紧怀里的抱枕,摇头,颤颤巍巍地说,“我……我不是自愿的,我是被他们绑架的,你……你放过我,我男朋友是闻戾,他有很多很多钱,我……” “少废话!”男人不耐烦,“快点过来,不然我扒了你的皮。” 程晚钟打了个寒噤,她眼睛红红的,身体止不住颤抖,都快哭出来了。 “求你,求求你。” 男人没有丝毫心软,“你过不过来?我没有耐心,你等我过去我一定扒了你的皮。” 程晚钟抿了抿唇,抱枕从她怀里滑出去,她咬了咬牙,一鼓作气,忽然跑向门口,企图逃跑。 但轻而易举被男人抓住,随即,男人强制把她搂进怀里,程晚钟心一抖,这时候,她听见几声咔嚓咔嚓。 下一秒,房门被“啪”一声关上。 男人把程晚钟甩开,走到沙发边坐下,依旧是那副冷峻的模样。 程晚钟拿不准他想看什么,但如今好好站在这里,她在心里小小地松了口气。 她也不过去,就躲在门口守着。 主要是程晚钟不敢靠近他,心里祈祷这男人早点忘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 男人也没搭理她,从衣兜里拿出一张照片,看来看去。 第416章 做戏 两个人就这样这边一头那边一头,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气氛依然在沉默。 程晚钟蹲在地上,双臂抱住自己的膝盖,她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这会儿程晚钟心里已经没了害怕,她看出来,这个男人对她根本就没兴趣。 自从进来后,他一直没说话,目光始终盯着他手中的那张照片。 程晚钟疑惑,既然不是找乐子,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这个男人真的好奇怪。 而且,在程晚钟看来,这位穆先生肯定出身名门,身上那种杀伐果断的气质是暴发户所没有的。 程晚钟趴在自己膝盖上,心里想着闻戾和爸爸,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找到她。 忽然,程晚钟脑海里浮出一个想法,她抿了抿唇,抬眸看向正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程晚钟深呼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走到这人身边。 “先生……先生,你……你能不能借我用用手机?” 穆清眼皮都没抬一下,“没有。” 程晚钟不可置信,他竟然没有手机!那他平时是怎么和家人朋友联系? “哦。”程晚钟也不敢公然质疑他,于是就又返回门口蹲在地上当守门神。 原以为气氛会这样继续安静下去,没想到不一会儿,穆清看向程晚钟,沉默两秒钟后,朝她招招手,“过来。” 程晚钟心一沉,心想他该不会要做那种事吧! 程晚钟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刚才就不多嘴问那句话了。 如果不问那句话,说不定现在这男人根本就想不起来她。 程晚钟抿了抿唇,指尖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摆,鼓起勇气直视男人的眼睛,颤颤巍巍话都说不利索,“对不起,我……” “过来!”男人沉下声音,“不是说要手机,不想要了?” 一听这话,程晚钟立刻跑过去。 路上绊倒地毯差点摔倒。 她整颗心大起大落,不知道等在前面的究竟是太阳还是深渊。 程晚钟跑到这男人身边,就站在他面前,他不说话,程晚钟也不敢主动开口说话。 穆清抬起眼皮看向她,“来多长时间了?” “一天。”程晚钟乖乖回答。 穆清挑了下唇,脸上并没有什么讽刺的表情,只是那一双黑色瞳孔里裹着很浓的阴郁。 “怎么来的?”穆清问。 他声音平静,但程晚钟总觉得他是在通过她看另一个人。 这些问题,仿佛在过去某一段时间,他也问过另一个人似的。 程晚钟绞着手指,“听他们说是因为我继母。” 穆清应了声,“刚才要手机干什么?” “给我男朋友打电话。”程晚钟回答。 穆清似乎是有些诧异,“这么小就有男朋友了?” 程晚钟点点头,又说,“23岁也不算小了吧。” “23。”穆清重复这两个数字。 一时间,他有些恍惚,曾经在过去某一个时间也有人对他说这种话。 那人好像说的是,“17岁,也不算小了。” 程晚钟深呼一口气,重新鼓起勇气问这男人,“您……您能借我手机吗?” “不能,因为我没有。”男人回答道。 程晚钟睁圆眼睛,一时间,心中刚燃起的点点星火灭了。 难道真的要在这里等着堕落吗? 程晚钟不会的,她不是屈服命运的人。 程晚钟抿抿唇,忽然蹲下身,抬眸望着沙发上的男人。 她指尖紧紧揪着自己的衣摆,仿佛用尽全身所有力气才说出话,“哥哥,你……你是不是不需要我?” 她说得隐晦,穆清也听得懂。 “嗯。”穆清回答。 程晚钟心里松了口气,这个回答足够让她欣喜了。 “谢谢,谢谢。”程晚钟连说两次。 穆清看着眼前的女孩,心神恍惚。 过去的种种在犹如翻江倒海般涌现出来,穆清犹记得在几年前,那女孩感激又害怕地看他的样子。 如同一只受惊的小猫。 只是物是人非,他们早已失去对方。 看着程晚钟和记忆中的女孩重叠,穆清心软了。 “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穆清问。 程晚钟猛地打了个寒噤,立刻回答,“闻戾,我男朋友叫闻戾,我爸爸叫程正平,哥哥,你能帮我吗?” 闻言,穆清挑了下眉,喃喃自语,“竟然是闻戾的妞。” 程晚钟心中重新焕发出希望,“你认识闻戾吗?” “勉强认识吧,他当初帮过我一个忙。”穆清也没想到会这么巧。 他朝程晚钟伸出手,把女孩从地上拉起来。 “我暂时不方便把你带出去,你先留在这里,明天我离开后,会去联系你男朋友。” 穆清说道,然后瞅着程晚钟,“现在,过来给我脱衣服。” “脱衣服?”程晚钟浑身发抖,“我……我们……” “不是。”穆清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领口上,目光望向门口,“快点。” 可能是因为刚才这男人并没有对她表示出恶意,程晚钟对他生出了几分信任。 程晚钟深呼一口气,动了动手指,快速帮他解开领口的扣子。 穆清也把她领口的毛衣撕开,领口开了个口子,露出里面白色内衣肩带,女孩皮肤白,胸前隆起的弧度很优雅。 程晚钟浑身发抖,他不知道这男人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有一种近乎本能的自觉告诉她,等会儿有比这男人更加可怕的人。 忽然间,房门被从外面推开。 程晚钟背对着门口,不知道进来的人是谁,但她听到很多沉稳的脚步声。 大概进来的人中有不少保镖。 身体忽然被人搂进怀里,程晚钟更加害怕,她指尖颤抖,根本解不开扣子了。 “各位有兴致看我现场表演?”穆清讽刺地问。 对方沉默几秒钟,“四爷,抱歉,希望您能理解我们,毕竟我们是奉族长的命令。” “滚!”穆清声音冷得仿佛能把人冻成冰雕。 “四爷,我们会滚,族长让我们带一句话给您,将来整个穆家都是您的,万万不可因小失大。” 穆清不耐烦,“滚出去!” 一阵脚步声起起落落,逐渐消失。 一声关门声后,程晚钟立刻从穆清怀里出来,嘴唇发白,额头上全是冷汗。 第417章 程晚钟被折磨 穆清从沙发上拿起一条毯子披在她身上,“抱歉。” 程晚钟摇摇头,她想说她可以理解,但事实上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喉咙眼干疼干疼的,仿佛刚才吞了刀子一样。 穆清让她坐下,像是为了驱散她心中的恐惧,说道: “刚才那群人是我家族的人,族长是我爷爷。几年前,我从风月场所带回家一个小女孩,她很美,很漂亮,很安静,圈里人都叫她阿柳。 第298章 我知道,她这不是她的真名。 我把她养在一处庄园,每天我都去看她,给她带去很多小女孩会喜欢的东西,她不爱笑,总是很沉默,我想让她开心,可是事与愿违,她看起来总是很难过。 她十七岁那年,族长发现她的存在。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去找她,她却不会像过去那样坐在秋千上等我了。 我不知道族长把她弄到那里去了,我想进一切办法找她,可是她像是一个不属于这世界上的人。 生在穆家,成为穆家族长,首先忌讳的就是情爱二字,动了情,就有了软肋,有了弱点。 族长不允许我有软肋,所以,在他发现我爱上那个女孩后,他就让她消失了。” 那之后,他放弃穆家的继承权,整日流连于风月场所,给所有人营造出一种他堕落的情景。 族长告诉他阿柳早就死了,但穆清不不信。 也许族长放松警惕后,他就可以找到那个喜欢在花园里荡秋千的女孩。 程晚钟听了后,心情有种说不出的沉重。 她抿了抿唇,忽然想起老鸨说的那句话。 “在拍卖会上花十几亿带走一个女孩。” 那人就是这个男人吗? 原来真的有人爱上一个人不看出身不看过去。 “我不会说出去的。”程晚钟说,他认真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希望你能早点找到你的爱人。” 穆清:“谢谢。” 程晚钟咬了咬唇,“你……你离开后真的会帮我联系闻戾吗?” “会的。”穆清在心里叹了口气,“我以前经常想,如果我能早点遇见阿柳,她会不会就不用遭受那些,可惜时间不能重来。阿柳是个很好的人,你们俩身上的坚韧很像,我不会看着你堕落,况且,你还有个男朋友,年龄又这么小,怎么能早早埋没在风月场里呢。” 程晚钟深呼一口气,没想到这人看起来挺不不好惹的,真正相处起来时却很温柔。 程晚钟不知道,穆清以前也是个纨绔子弟,心狠手辣,无恶不作,这些温柔全都是为了另一个女孩。 “谢谢你。”程晚钟道,“你也可以找闻戾帮忙找你的爱人。” “嗯。”穆清嘱咐她,“这里是个很隐蔽的地方,我走后,你的活动范围最好都在楼上,千万不要下楼,楼下比楼上还恐怖。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穆清离开。 他一走,老鸨就冲进房间。 程晚钟早就脱了衣服钻进被窝里,身上还有很多她自己拧出来的青青紫紫的痕迹。 老鸨一见到这副情景,立刻眉开眼笑。 “看来穆先生对你很满意,不错,虽然没有第一次,但毕竟跟过穆先生,你的价格要翻两倍。” 程晚钟笑不出来,她盯着老鸨,不耐烦地说,“你能出去吗?我要穿衣服。” “哎呦,还害羞呢?进了我们这,什么羞耻心自尊心通通都要丢掉,没有包袱才能爬的更高。” 程晚钟不说话,她就这样冷冷地盯住老鸨。 老鸨大概已经把她当成头牌了,她有些小脾气,也纵容着。 正打算转身离开,程晚钟忽然开口。 “我不能下楼吗?这里太闷了,像是蹲监狱。” 老鸨转过身,笑眯眯地说,“你想下楼也可以,我也没拦着你的意思,我还不是怕你一个新人接受不了楼下。” “楼下是什么?”程晚钟面无表情地问。 老鸨神秘一笑,没说话。 — — 顶层的管理不是很严格,程晚钟被安排一个单独房间。 这个房间里一个窗户都没有,现在程晚钟知道为什么贵客要去那间大房间了。 早饭是在房间里吃的。 吃完饭,程晚钟拉了拉门,却发现,门被从外面锁上了。 从门缝看,可以看到外面有一条银链子。 程晚钟顿时怒火攻心,使劲晃荡门,“开门,开门,我又不是畜牲!” 可这喊叫声没把老鸨叫过来,但是引来了几个不怀好意的女人。 她们瞪着眼睛从门缝里盯住程晚钟,仿佛狼看到了肉。 下一秒就要把程晚钟撕成碎片。 程晚钟浑身发抖,立刻后退,把门关上。 但已经晚了。 外面其中一个女人打开门,程晚钟使劲在门口挡住,但她们人多势众,程晚钟很快便处于弱势。 几个女人站到程晚钟面前,其中一个人关上门。 她们脸上都带着嫉妒和憎恨的神情。 程晚钟不停地后退,直到无路可退。 “出去!我是穆先生的人,你们不能碰我!”程晚钟有种不好的感觉,因为她看到了其中一个女人手上拿着一根高尔夫球杆。 一女人冷笑,“一来就抢了我们的大鱼,你以为这一顿你能逃过去?” 程晚钟身体发抖,脸色惨白。 又一人说,“今天这就是珊姐指挥我们的,新来的就要有点新来的样子,真以为你那些小脾气自尊心在这里行得通啊!” 程晚钟后背发凉,她知道今天这一顿打是避免不了了。 — — — 晚上,老鸨急匆匆带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去程晚钟的房间。 推开门,只见女孩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 身上的白色裙子早就被鲜血染红,领口被撕烂,裸露的身体上几乎没有一块好皮。 搭在身旁的指甲上也全都是血,不停有血从她身体里流出来。 那双灵动的眸合上,整个人仿佛死了一样。 老鸨心里一惊,没想到那些个人下手这么重。 万一把小姑娘打死了,她可再找不到这么漂亮的女孩了。 老鸨连忙让医生给程晚钟看病。 第418章 晚钟,别怕 “内外伤都很重,还有一只耳朵的耳膜破裂,必须送医院。” 老鸨犹豫,“不去不行吗?现在外面可多着人在找她,万一暴露了我会完蛋的。” 医生面无表情地说,“那就眼睁睁看着她死吧。” 老鸨听到这句话,皱了皱眉,嘟嘟囔囔,“谁知道那几个死丫头竟然下手这么重。” 医生不搭理她,提着药箱离开。 “别走啊。”老鸨连忙叫住他,“你先给看看吧,实在不行了我们再送医院。” 医生忍着愤怒转过身,“怎么看!外伤这么严重,内伤又这么严重!这么重的伤不去医院动手术根本不行。” 老鸨拧了拧眉,还是不肯,“算了,她死在这里总比暴露我们强。” 医生摇摇头,给程晚钟处理好外伤后离开。 医生离开后,老鸨盯住程晚钟叹了口气,看样子也活不成了,她琢磨着找个恋尸癖的男人过来。 忽然间,外面一阵躁动,老鸨闻声刚出去,就被一把枪抵住脑袋。 走廊上早就被军警控制住,房间里的女人都被聚集在走廊里。 老鸨心一惊,完了! “真没见过这么不好找的地方,找了一天竟然在市中心!”一位警察嘟囔。 这是一家非常隐蔽的会所,每一个进来的人都要被蒙着眼睛绕几圈才能到里面,所以即使来这里的达官贵人很多,但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具体地址。 就连穆清也不例外。 下一秒,身穿黑西装的闻戾上楼,他快步来到老鸨面前,压抑住内心的狂躁,咬牙切齿问,“程晚钟呢?” 老鸨用身体挡住门口,还在掩盖事实,“你说什么?我这里没什么程晚钟,只有柔柔。” 闻戾怎么会看不出来她的小动作,当即一脚踹开老鸨,冲进她身后的房间。 看到房间的一幕,闻戾踉跄一下,他跌跌撞撞地来到床边。 女孩躺在床上,鲜血还在不断从她身下淌出。 房间里萦绕着浓浓的血腥味。 闻戾喉咙哽住,他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 晚钟,他的晚钟怎么变成这样了? 明明穆清说早上还好好的。 这时候,蒋牧野从外面冲进来,看到房间里的一幕,额角一跳。 连忙走过去,伸手探了探程晚钟的鼻息。 “还活着,快点送医院!闻戾,快点啊!” 如同大梦初醒,闻戾脱掉身上的西装,盖在程晚钟身上,弯下腰,小心翼翼把女孩抱起来。 “别怕晚钟,我来了,我来了。”闻戾低头吻了吻女孩带血的额头,立刻转身往外走。 走廊上的警察看到程晚钟近乎惨不忍睹的身体,纷纷叹息,同时更加憎恨这个没良心的老鸨。 — — — 这家会所以程晚钟身受重伤作为终结。 老鸨被判死刑,殴打程晚钟的几个女人被判无期徒刑。 花臂男也进了监狱,庭审那天在法庭上哭得痛不欲生。 第299章 *** 柳树抽条,春暖花开。 今天的阳光暖洋洋的,程晚钟闲来无事,对着镜子给自己涂去疤膏。 房间里亮堂堂,镜子里的女孩剪了齐肩短发,黑色蓬松柔软,额头上的空气刘海因为睡觉乱滚有点翘翘的。 程晚钟抬手压了压,刘海还是翘。 程晚钟叹了口气,放弃压刘海。 她侧着身,从镜子中看,白皙纤瘦的腰间有一道快十厘米的疤痕。 大概是因为长时间坚持擦去疤膏,如今疤痕早已没了当初那种可怖,只留下一道粉红色痕迹。 擦完去疤膏,程晚钟去洗手间洗了手,然后滚到床上继续睡觉。 不一会儿,房门被从外面推开,蓉姨走进来把手中的托盘放在床头柜上。 里面是早餐,一杯牛奶,和几块鸡蛋饼。 随即,蓉姨拍了拍被子,程晚钟还睡着,立刻掀开被子看向蓉姨,双手搂着被子,一双圆圆的瞳孔湿漉漉的,闪着光亮。 乖得像个小猫似的。 蓉姨揉了揉她的头发,示意她吃早餐。 “谢谢蓉姨。”程晚钟声音甜甜的,她说得很大声。 蓉姨笑了笑,离开房间。 程晚钟吃完饭就继续睡觉了,中午时,闻戾回别墅。 “晚钟起床了吗?”闻戾问。 一边问一边脱了西装外套递给蓉姨。 “还没有,今早吃过早饭就睡了,刚才我上去看了,还没醒。” 闻戾应了声,随即上楼。 主卧已经换了装修风格,是程晚钟喜欢的森系。 闻戾走到床边,淡绿色的被子隆起一小团,不出意外,程晚钟肯定已经闷出汗了。 这是后遗症,那次被绑架后,程晚钟睡觉总喜欢把自己整个人裹起来。 闻戾走到床边,抬手拍了拍被子,等一会儿,被子下没动静。 闻戾又等了会儿,这才小心翼翼掀开被子,把满头是汗的小女孩剥出来。 闻戾用纸巾擦了擦她头上的汗,指尖把她贴在额头上的碎发拨到两边。 “晚钟。”闻戾低声呢喃,“晚钟……” 女孩翻个身继续睡觉。 闻戾抿了抿唇,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 随即,闻戾起身去书房。 一进书房,闻戾就掏出手机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那边传来霍庭森的声音。 “怎么样?”闻戾问。 霍庭森:“已经联系上了,你下周一带程晚钟来b市大概可以见到老先生。” “我知道了,谢谢。” “没事。”霍庭森道,“程晚钟最近怎么样?” 闻戾抬手摁了摁眉心,“还是老样子,医生说这是选择性遗忘,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受的伤,也不认识穆清了,把被绑架那段时间的事情全忘了。” 那边沉默一会儿,霍庭森道:“闻戾,那段视频你看了吗?” 闻戾浑身一震,唇瓣发白,他扶了下窗框,摇头,“没有。” 霍庭森:“那九个小时里,她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我知道了。”闻戾喉头发哽,身形不稳,“霍三儿,你说如果那天我不让她回s市,这种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霍庭森:“闻戾,你该找个心理医生看看了。” “我没事。”闻戾扯了扯唇角,“有程晚钟在,我不会有事。” 第419章 土豆泥 程晚钟醒来时已经是午后了,她扬起被子,掀开眼帘看着装修精致的天花板,慢腾腾地眨眨眼。 闻戾就坐在床边,见她醒了,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随即往她耳朵里塞了一个东西。 “醒了?”闻戾揉了揉她的脸。 女孩子的脸软软的,嫩得像是豆腐一样。 闻戾禁不住多捏了几下,程晚钟瞪他一眼,抬手“啪”一下打开他的手。 “这么暴躁啊。”闻戾笑着感叹一句,接着握住女孩的手腕,把她从床上拉起来。 程晚钟顺势趴到他怀里,用自己柔软的脸颊在男人宽阔的肩膀上蹭了蹭。 大概是因为刚醒的原因,女孩的声音哑哑的,听着很可爱。 “闻戾,几点了啊?” 近来程晚钟经常在白天睡,因为她晚上不能入睡。 自从绑架事件过去后,程晚钟尤其惧怕黑暗,就算闻戾陪着也没用。 年轻的姑娘始终没办法在黑暗中闭上眼睛入睡。 “一点多了。”闻戾说着,摸了摸她的发尾,“头发好像长了点,下午带你去理发店修修。” “嗯。”程晚钟点点头,然后趴在他怀里撒娇,“我饿了,你抱我去吃饭。” 闻戾把女孩抱到楼下,吃了午饭,两人一起离开别墅。 闻戾载着程晚钟去理发店,店员热情迎接。 今天闻戾包场了,理发店一天没接待客人,专门等着程晚钟过来。 洗头时要把助听器取下来,程晚钟抿了抿唇,有些犹豫。 在过去的那场殴打中,程晚钟两只耳朵的耳膜都破裂了,伤势很重,几乎成了无法复原的损伤。 如今没有助听器,程晚钟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 见程晚钟犹豫,店里的工作人员为难地看向闻戾。 不把助听器取下来很容易就会被弄湿,这玩意死贵死贵的,他们赔不起。 程晚钟也不看向闻戾。 女孩子一双湿漉漉的黑眼睛望着面前的男人,粉嫩的唇瓣微微抿着,这委屈巴巴的样子闻戾根本没有抵抗能力。 索性走到程晚钟身边,抬手揉了揉她的头,“你不愿意摘便不摘,我帮你洗,不会把它弄湿。” 闻言,店里的工作人员用一种惊诧的目光望向闻戾,“闻先生,这不合规矩啊。” “无碍。”闻戾不顾其他人惊诧的目光,牵着程晚钟的手走到洗头躺的沙发边。 如闻戾所说,整个洗头的过程,程晚钟的助听器一点也没被弄湿。 剪完头发,程晚钟起先额前翘起的一缕头发终于恢复成空气刘海本来的样子。 她本来就长得纤小,剪了短发后显得更加软糯。 再加上皮肤白得仿佛能掐出水,闻戾经常说她像一块小豆腐。 离开理发店,程晚钟说想吃土豆泥,闻戾就带她去买。 他们去了一条小吃街,土豆泥老板是个约四十岁的中年女人,长得很慈祥。 程晚钟发现,她也带着助听器。 老板娘做土豆泥的过程中,程晚钟一直盯着她的耳朵看。 忽而,老板娘问,“姑娘,要辣椒不要?” 程晚钟还没说话,闻戾便道:“不要,她不能吃辣。” “好嘞。” 程晚钟抿了抿唇,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现在觉得助听器好像也没有那么丑。 过了会儿,老板娘把做好的土豆泥给闻戾。 闻戾给了张一百的,没要零钱。 回去的路上,程晚钟一边接受闻戾的投喂一边在想助听器的事。 年轻的男人和漂亮的女孩一起走在人行道上,她走在里侧,他走在外侧,女孩淡蓝色的裙摆时不时滑过男人的黑西裤。 远远看去,两人无论从那方面看都般配得不得了。 忽而,程晚钟抬手拢了拢耳侧的头发。 她忽然偏过头,对闻戾说,“我想留长发了。” 闻戾指尖一顿,过了好半晌,才回话,“想好了?” “嗯。”程晚钟坚定地点点头,“闻戾,你再给我买一对新的助听器吧,我想要粉色的。” 她现在戴的是白色的。 “嗯。”闻戾低低地应。 年轻的男人走着,手里端着一盒吃到一半的土豆泥,一手拿着勺子搅拌土豆泥。 程晚钟晃了晃他的衣摆,“闻戾,你不开心吗?” “没有。”闻戾扯了扯唇角,脸上露出笑容,他朝程晚钟望了眼,然后抬了抬手中的土豆泥,“还吃吗?” 程晚钟摇头。 闻戾应了声,用她吃过的勺子把剩下的土豆泥吃完。 统共也没了多少,闻戾吃完,把盒子扔进路边的垃圾桶。 程晚钟挽住他的手臂,两人沿着人行道继续走。 后来上了桥,脚步停在桥中央。 程晚钟趴在围栏上,望着远处一望无际的海平面。 女孩子短发被风吹起,白皙的脸颊仿佛被蒙上一层雾气。 “闻戾,”程晚钟开口说,“其实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想听的时候听,不想听的时候不听,以后我和我爸吵架一定可以吵赢他。” 女孩子软软的声音随风传入闻戾耳中,像是一块甜甜软软的棉花糖,轻轻地掉在闻戾心上。 闻戾抬手扣住女孩的腰,接着把她搂进怀里,桥上风大,女孩发丝飘扬。 闻戾抚了抚她翘起的头发,微微合了下眼。 此时,一辆大货车经过,货车车身消失后,桥那边传来了小提琴声音。 第300章 是一首很舒缓的曲子。 配着海风,让人想把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晚钟,想度假吗?我们去英国好不好?或者意大利也行。” 程晚钟点点头,“好啊,去英国吧,我想看运河上的小天鹅和黑水鸡。” 闻戾应了声。 逼近傍晚,夕阳西下,江上铺上一层粉红色晚霞。 今天的日落,甚美。 对面的乐曲迎来了高潮,和着乐声,程晚钟说: “闻戾,我爱你,你娶我好不好?我想嫁给你了。” 乐声变低,闻戾应她,“好,婚礼在你喜欢的s市办好不好?” “嗯,谢谢你,闻戾。” “不客气,我的夫人。” **** 一周后,闻戾和程晚钟去了b市,见过霍庭森介绍的那位老中医后,得到的结论和过往无数次寻医得到的结果一样。 第420章 凡事皆有因果 程晚钟以后只能靠助听器了。 这对程晚钟来说并不是太难接受,可能是因为程晚钟的记忆里已经没有了那段痛苦的记忆,也可能是因为小女孩骨子里的乐观。 两人直接从b市去英国。 程晚钟如愿看到了英格兰运河上的小天鹅。 从英国回来后,闻戾就着手准备婚礼的事。 程晚钟虽然少了一段记忆,但人的性格不会变。 她决定,s市一场,a市一场。 婚礼的一切事宜都由闻戾安排,程晚钟根本插不上手。 于是,她就想回s市了。 因为程晚钟忘记曾经发生的事,所以她对s市的记忆依旧是美好的。 提及这个南方小城,女孩脸上没有一点抵触。 但闻戾就不一样了,他早已对s市有了阴影。 所以这次程晚钟回s市,闻戾陪同。 程正平起初不知道他的小心肝要回家,程晚钟也是下了飞机才给他打电话。 程正平一接到电话就着急忙慌地从公司往家赶。 他到家时,程晚钟还没回来。 家里只有柳纤柔和洛安酥。 程正平知道程晚钟被绑架的事是因为柳纤柔后,很多次和柳纤柔提离婚。 但柳纤柔就像是一块狗皮膏药,怎么甩都甩不掉。 但在程正平心中,自然是亲生女儿程晚钟比较重要。 程正平一狠心,直接把柳纤柔和洛安酥赶走了。 程晚钟不可能永远不回s市,程正平不想让自己的女儿面对这两个人。 特别是因为,导致程晚钟间接失去生命的人就是柳纤柔。 她为了自己的女儿,把别人的女儿推出去当替死鬼。 单凭这一点,程正平永远不能原谅她。 他自认为结婚这两年没有哪点对不起柳纤柔,但两年的付出却给自己的女儿带来这种后果。 不如当初捡了两条狗。 因此这会儿在家里看见柳纤柔和洛安酥,程正平脸色一沉,声音平静冰冷: “你们来干什么?柳纤柔,你想好要离婚了?” 柳纤柔脸色一白,连忙携着洛安酥上前赔笑道:“正平,分开这么长时间,我这不是想着来看看你,这不,酥酥也很想你,毕竟在一起生活这么长时间,有些情分哪能说没有就没有。” 她这话说的,仿佛当初完全没有发生那件可怕的事。 柳纤柔推着洛安酥上前打招呼。 她想着程正平多少能看在她们母女俩无依无靠的份上,不把事情做的那么绝。 不求别的,只求能继续像以前那样享受荣华富贵就行。 但她想错了。 程正平现在看到洛安酥就烦,凭什么别人的女孩就健健康康的,他女儿就得戴上助听器生活? 程正平不是什么圣人,也不是什么慈善家。 当初能白手起家把公司做到世界五百强的人怎么可能轻易被感动? 大概是因为程正平外表太过和蔼可亲,所以大多数人忘了,曾经这个男人也是商界的狠角色。 程正平扫了眼洛安酥,后者被吓得瑟瑟发抖。 程正平的眼神仿佛夹着冰刀,仅仅是看上一眼,洛安酥就仿佛被一把无形的大手扼住咽喉。 仿佛下一秒就会窒息身亡。 “酥酥,你怎么了?脸这么白?” 柳纤柔故意作出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紧张地问洛安酥,想用这种方式得到程正平的怜惜。 程正平只是冷笑一声,“柳纤柔,带着你女儿离开我家,晚晚马上就要回来了,我不想让她看见你们,懂吗?” 柳纤柔打了个寒噤,她看向程正平,颤颤巍巍地说,“正平,我们之间难道就没有一点情分了吗?当初我也不是故意的,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吗?假如让你在酥酥和晚晚之间选,你会选谁?” 说到最后,柳纤柔开始歇斯底里。 “亲生女儿和继女,孰轻孰重,程正平,这个选择你不会不懂,凭什么你可以理所当然地选择程晚钟,而我不能理所当然地保护我女儿?” 她吼完,就像一只被针戳破的气球,霎时间没了气焰。 程正平用一种失望的目光看着她,几乎不可置信,“原来这么多年你一直这样看我?你认为我在洛安酥和程晚钟之间区别对待?柳纤柔,看来当初晚晚说得对,我们确实不合适。” 柳纤柔不明白程正平的意思。 还没等她表达出自己的疑惑,程正平便道:“柳纤柔,在我原先的遗嘱中,我死后,程晚钟得到的财产和洛安酥一样多,甚至,我留给你的还有一笔不动产。” 柳纤柔霎时间如雷轰顶。 像是被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洛安酥听了这话,脸色比刚才更加惨白。 十分钟后,程晚钟和闻戾到家,家里只有程正平一个人,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炒菜。 “爸爸,我回来了哦。” 程晚钟脸上挂着甜甜的笑,跑进厨房,给她爸一个熊抱。 程正平连忙把手里的锅铲拿远点,生怕把油滴在女孩的漂亮裙子上。 程晚钟还在撒娇,“爸爸亲自做饭给我吃,我真的是太感动了。” 程正平推了推她的小脑袋,看到女孩耳朵上的粉色助听器后,眸色暗了下,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常。 “行了,别撒娇了,不然你老公会吃醋。” 程晚钟这才撒开程正平。 程正平也不要他们小情侣帮忙,自己一个人整了一大桌子菜。 吃饭的时候,程晚钟问起柳纤柔和洛安酥去哪了。 程正平随便敷衍,“出国旅游了。” “哦。”程晚钟点点头,也没多想。 殊不知,刚才在小区门口,和闻戾的法拉利擦肩而过的白色奔驰里面就是柳纤柔和洛安酥。 程正平给了柳纤柔二十万,作为最后的补偿,从此,两人离婚,柳纤柔和洛安酥和他再无任何关系。 柳纤柔会为她犯的错付出代价,这种代价往往会以一种出其不意的方式降临到一个人身上。 提醒她“因果”这两个字。 *** 晚上,程晚钟窝在闻戾怀里选婚纱。 闻戾靠在床头,一手拿着平板,一手搂住程晚钟。 第421章 父与女 平板上是设计师发来的设计图,程晚钟看来看去,只觉得都不好看。 “太豪华了,穿起来可能会像地主家的傻闺女。”程瘪瘪嘴,“我想要简单一点的。” 闻戾应声,切到微信聊天框,和设计师沟通。 这期间,程晚钟就像个孩子似的趴在他怀里,白嫩的指尖一会摸摸衣服,一会儿摸摸手指,比小猫还黏人。 闻戾和设计师谈好后,程晚钟忽然,盯住他的眼睛说: “闻戾,我给你生个宝宝好不好?你想要男孩女孩?” 女孩子语气单纯,仿佛他们想要小男孩便可以要小男孩,想要小女孩便可以要小女孩。 闻戾弯起唇角,温热的手掌轻轻揉她的头,“不着急,我们还没结婚呢。” “可是你已经不小了。”程晚钟不满意地小声嘟囔,“闻戾,你都快奔四了,再过几年,你想让孩子喊你爷爷还是喊你爸爸?” 闻戾眼角一抽,啧了声,托起她的下巴盯住她的眼睛问,“晚钟,你以前不是经常说我看起来很年轻的吗?小女孩眼光不如从前了。” “是你老了。”程晚钟哼了声,一翻身,躺到他旁边,也不说话,就那样安安静静地看着天花板。 闻戾没办法,只能好言哄着,“我确实没你年轻,等我们结婚后要孩子行不行?” 程晚钟压住想上翘的唇角,口是心非,“哦,你想要就要呗,反正这年头男人也可以自己生孩子。” “没你我怎么生!”闻戾也不看平板了,往被窝一躺,把小女孩搂进怀里。 “好了,不生气了,你想要我们便要。” “这还差不多。”程晚钟心满意足地趴进闻戾怀里,小手搂住他,“闻戾,其实我以前很怕生小孩的,因为我怕疼。听说生小孩很疼,用力的时候还有可能把脸上的毛细血管崩坏,但是我爱你,我愿意为你生一个小娃娃,尽管冒险也无所谓。” 第301章 程晚钟原以为她说了这般酸不拉几的话,闻戾会感动得抱着她猛亲一大口。 没想到,年轻的女孩子等啊等,始终不见闻戾回应。 一抬眸,只见男人皱着眉,一副沉思的样子。 程晚钟抿了抿唇,“闻戾,说话啊。” 感动呀。 闻戾低头望向她,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眼光。 程晚钟心头狠狠一跳。 只听闻戾说:“这小孩我们还是不要了吧,风险太大,改天我好好策划策划,把霍庭森家的初初抢过来,或者把顾西洲家的思君抢过来,再或者,抢朝朝也可以。” 虽然朝朝是霍庭森的心头肉,但如果在策划周全,忽略损失的情况下,也不是不可以。 程晚钟:“……” 变态啊! ****** 次日。 程晚钟一夜没睡,这会儿才早上四点,她下来喝杯牛奶准备睡觉。 没成想,刚从厨房出来,就看到从房间里走出来的程正平。 程正平没发现厨房里有人,程晚钟及时退进厨房里,想看看她爸在干什么。 只见程正平坐到沙发上,伸手从茶几下拿出来一沓报纸。 然后戴上老花镜,认真地翻看报纸。 她爸以前也爱看报纸,这点程晚钟不奇怪,让她奇怪的是,这一沓报纸也也太厚了,看样子至少有五六十张。 程晚钟心下疑惑,于是就守在厨房里看她爸。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天微微亮了。 程正平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 “喂——” “你好你好,请问是乔医生吗?” “我想问一下,我女儿的耳朵……” “没希望了吗?” “好好好,谢谢谢谢。” 然后,程正平又开始对着报纸上的电话号码打电话。 大概每一个医生给他的答案都是一样的,程晚钟看到她爸的目光从满怀希望到满怀失望。 就这样守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程晚钟看见她爸摘了老花镜,开始抹眼泪。 她爸哭了。 大概是以为客厅没人,哭得像个孩子似的。 程晚钟心尖疼疼的,她想冲出去抱抱爸爸,但是又害怕伤到她爸的自尊心。 程晚钟蹲在地上,抬手摸了摸耳朵,想取下助听器,想了想,终究还是没取下。 过了会儿,程晚钟偷偷探出脑袋,她爸不哭了,又开始看报纸。 这次,她爸笑了,大概是看到什么让他高兴的东西。 如果程有千里眼,她一定能看到此时程正平不是在看报纸,而是在看一张小照片,照片中的小孩子正是程晚钟小时候的样子。 程正平这一生,大起大落,少年失去父母,中年失去妻子。 这跌宕黑暗的一生,唯有程晚钟这个孩子,是他唯一的救赎。 他到现在还记得当年在医院,护士抱着这个孩子从产房里出来的那一刻,对他说,“恭喜,是个小棉袄。” 那是程正平第一次见这个孩子,小小的一团,红彤彤的像个小猴子。 当时陪他的亲戚都说,这小丫头以后一定是个美人胚子,爸爸长那么帅,小闺女怎么可能丑呢? 后来孩子越长越大,程正平看着这个摇摇晃晃走向他的小姑娘,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一切全都给她。 她第一次叫他爸爸的时候,他开心得整夜没睡。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他决定创业。 大概程晚钟真的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小天使,仅仅用了十年时间,程正平从一无所有,到打造出一个属于他的商业帝国。 程正平有多爱程晚钟,只有他自己知道。 如果要问他这一生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程正平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是当初打程晚钟那一巴掌。 如果要问程正平这一生最幸福的事情是什么,程正平的回答是数不尽的。 程晚钟第一次叫他爸爸,程晚钟学会走路,程晚钟能自己吃饭,程晚钟第一次去幼儿园哭鼻子的样子,程晚钟夜里想妈妈想哭的样子…… 程正平幸福的时刻太多了。 这些都是程晚钟给他的,她让他成为父亲,让他知道,原来世界上除了黑暗也有阳光。 迄今为止五十载人生,如果当初这个孩子没有降临,如今的程正平也不过是芸芸众生里的一个普通人。 第422章 恢复记忆 等程正平回房间后,程晚钟悄无声息回到楼上。 她钻进被窝,然后带着一身凉意拱进闻戾怀里。 闻戾没睡着,他揉了揉女孩的头发,“刚才下楼干什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程晚钟晚上不能入睡,闻戾也不敢睡。 程晚钟演技提高不少,每到夜晚,窝在他怀里安安静静的样子,倒像是真的睡着了一样。 但程晚钟不知道,闻戾每天都是等她睡着了才眯一会儿。 女孩总以为在好多个她拼演技演睡着的这些夜晚,闻戾睡得都很好。 “闻戾,我和你商量件事情好不好?”年轻的女孩子用软软的声音问。 闻戾点头,低头吻了吻程晚钟的鬓角,“你说。” 程晚钟咬了咬唇,神情有些犹豫,但眼睛里的神色又很坚决。 “等以后我爸爸老了,让他和我们一起住好不好?”程晚钟声音闷闷的,整个身体都趴在闻戾怀里。 “我舍不得让爸爸老年自己一个人,行吗?” “好。”闻戾揉了揉女孩纤薄的后背,“睡会儿吧,这件事我会和岳父谈。” 程晚钟应了声,随即又害羞地反驳,“现在是叔叔,还不是岳父。” 闻戾笑了下,“那我和叔叔谈。” 程晚钟抿了抿唇,绯色的唇角往上翘了翘,随即,伸手摘掉助听器,窝在闻戾怀里睡觉。 闻戾揉了揉她的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后也闭上眼睛休息。 ****** 这一睡,就到了上午十一点才醒。 还是程晚钟先醒,女孩拿到助听器戴上。 刚能听到声音,就传来争吵声。 声音是从楼下传来的,程晚钟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爬下床,静悄悄地离开房间。 刚到走廊,就看到楼下的一幕。 柳纤柔站在沙发边,程正平坐在沙发上。 “正平,我们是离婚了,但你说的你原先留给酥酥的遗产总得给她吧。” 柳纤柔挑着眉,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 程正平则是沉着脸,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程晚钟疑惑,从小到大,她很少看到爸爸脸上露出这么没礼貌的表情。 程晚钟从小就被程正平要求要懂礼貌。 而对于这件事,程正平一向是言传身教,不然程晚钟也不可能被他教得这么好。 “昨天给你那二十万还不够?”程正平反问,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 柳纤柔身体一顿,有一瞬间的心虚,随即强装硬气,“那不一样,昨天那二十万是你给我的,再说,你不是说过有给酥酥留遗产的吗!如今酥酥正在和一个豪门公子哥谈恋爱,如果没有丰厚的嫁妆,是不得体的。正平,我们毕竟曾经是一家人啊。” 程正平叹了口气,看样子根本不再想听柳纤柔卖惨。 “柳纤柔,你应该知道,晚晚也要结婚了,闻戾在a市的地位你也清楚,你知道给你女儿准备丰厚嫁妆不让她在婆家受气,难道我就不知道给我女儿准备嫁妆吗?我不想再和你兜圈子,那样不仅浪费你的时间,还浪费我的时间。我早就改了遗嘱,我的财产全都给晚晚。” 柳纤柔脸色一变,不服气地说,“可酥酥毕竟曾经也是你女儿,程正平,你就那么无情?” “你也说了,是曾经。”程正平冷冷地说,一双睿智的眼睛没什么情绪地盯着柳纤柔,“从此以后,我和我女儿同你和你女儿没有任何关系,请回吧。” 柳纤柔气得脸都白了。 楼上,程晚钟悄悄回房间。 说起来,这是她出事后第一次看见柳纤柔。 当初她被送到医院治疗后,闻戾就给她办理转院。 从那以后,程晚钟就一直在a市。 这期间,程正平经常去看她,而柳纤柔和洛安酥从始至终都没露面。 刚才,看到柳纤柔那张脸,记忆的闸门猛地被打开。 程晚钟全都想起来了。 从被绑架到念着闻戾的名字失去意识,这期间大大小小的事情,她全都想起来了。 程晚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原来这耳朵是这么坏的。 闻戾是被程晚钟叫醒的,女孩子趴在床边,白皙的指尖捏着他的指腹玩。 闻戾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他竟然睡得那么熟,连程晚钟什么时候醒的都不知道。 “闻戾,你头疼吗?”程晚钟见他揉太阳穴,于是担心地问。 闻戾抿了抿唇,从床上坐起来,然后伸手把女孩子捞进怀里。 第302章 亲了亲她的脸颊,“没事,今天怎么没睡到下午?起那么早这会儿不困吗?” 程晚钟摇摇头,双手搂住男人的脖子。 盯着他的眼睛问,“你帮穆清找阿柳了吗?” “阿柳?”闻戾疑惑,穆清从来没有对他提过这件事。 但下一秒,他猛地看向程晚钟,几乎不可置信。 “晚钟,你……刚才说什么?” 程晚钟朝他眨巴眨巴眼,好脾气的把刚才的事重复一遍,“阿柳?” 闻戾喉头发哽,抬手摸了摸女孩软软的头发,近乎艰难地说: “晚钟,你想起来了吗?” 他本以为程晚钟这辈子都不会想起来那段痛苦的往事。 程晚钟点点头,靠在他肩膀上说,“全都想起来了,当时是穆清救了我,不然那天晚上我就会进老鸨选的男人房间。闻戾,你要帮他找阿柳哦。” 闻戾震惊程晚钟的平静。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和平常一样,但闻戾就是不安。 总觉得平静以后隐藏的是巨大风暴。 闻戾低头望着程晚钟,声音温柔,“晚钟,桃山会催眠,如果你想,我可以把他借过来。” “不要。”程晚钟摇头,她动了动身子,跪坐在闻戾面前,两只小手拉着男人干净的指尖。 “闻戾,你不要担心,我没事的。坏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这是最好的结果,我很满意。” 闻戾心中叹气,抬手把女孩重新搂进怀里,心中有些话终于可以说出来。 “晚钟,过去我一直在假设,如果那天我没让你回s市或者陪你一起住s市,你是不是就不会被绑架,也许……这场不属于你的灾难,是我间接导致的。” 第423章 见家长 程晚钟不乐意了。 白净的小手朝着闻戾的后脑勺打一巴掌,一点不留情。 猝不及防,闻戾被打懵了。 这么多年,还没人敢抽他的后脑勺。 但转念一想,动手的是程晚钟,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程晚钟沉下小脸,不快地说,“闻戾,你真傻,你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不然我不嫁你了。” “嗯。”闻戾应下,随后弯起唇角,揉着女孩的后背把她往他怀里揉,“我怎么会让你不嫁我?” 事到如今,闻戾终于确定,程晚钟对他有多重要。 这个女孩子啊,明明不是他的理想型,却偏偏成了他的妻。 程晚钟瘪嘴,还记得刚才的事,口气有点不大开心,“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傻的人,就算那天我没回s市,那以后呢,你不可能随时随地守在我身边,他们终归会找到空子的。” 不等闻戾说话,程晚钟又接她刚才的话说,“我算是知道了女子防身术的重要性,等回a市,你给我找个散打老师,我得学点防身术,下次再遇到类似情况,我直接废了那些王八蛋。” “好。”闻戾笑着应声,吻吻她的脸颊。 女孩子的脸颊软软的,像是剥了壳的鸡蛋,q弹。 闻戾禁不住又亲了亲,然后轻轻咬了下。 程晚钟瞳孔一缩,一个翻身把闻戾压在身下,瞪住他,“闻戾,你属狗的吗?” 她不喜欢别人咬她的脸,总感觉下一秒就要被吃下去。 闻戾轻笑,唇角勾出一抹漫不经心,“你怎么知道?” 程晚钟:“……” 年轻的女孩忽然想起“不要脸”这三个字,觉得用在闻戾身上正合适。 不要脸的狗男人! ***** 程晚钟和闻戾两人在房间里温存了好大一会儿才下楼。 程正平今天也没去公司,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一听到两人下楼的脚步声,程晚钟立刻扭头看过去,而且,用一种相当复杂的目光看着两人。 程晚钟接到她爸的这种眼神,差点没站稳,幸亏有闻戾扶她。 她爸这种三分失望三分期待三分担心的目光是什么意思? “起床了?”程正平笑着问。 笑容也有些奇奇怪怪的。 程晚钟更加好奇了,难道是起先她爸知道她在楼上偷听了? “嗯。”闻戾应了声,拎着程晚钟去餐厅。 程正平早就请了一个保姆,此刻午饭已经准备好了。 吃饭期间,程晚钟总是收到她爸那种奇奇怪怪的目光。 程晚钟忍了一会儿,实在是忍不住了,盯着她爸问,“爸,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程正平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点点头。 “是有些话要对你们俩说。” 程晚钟抿了抿唇,总感觉没好事。 而闻戾全程不发一言,他大概已经知道程正平要说什么了。 随即,程正平道:“晚晚,闻戾,我能理解你们两个谈恋爱的心情,毕竟爸爸以前也是谈过恋爱的人,但是……那什么太多了也不好……” 闻戾脸色正常,认真地点点头,“我知道了爸,这事是我的错。” 程晚钟睡不着觉这件事程正平并不知道,他误会也是理所当然。 程晚钟本来还有些不懂她爸在说什么,但听到闻戾煞有介事的话,她立刻反应过来了。 程晚钟立刻瞪了眼她爸,用非常坚决的态度说,“爸爸,这是我们年轻人的事,你不要操心。” 程正平:“……” 行,小棉袄长大了。 程正平咳嗽两声,又用一种非常隐晦的语气说,“你还小,晚晚,我也不是太着急要外孙。” 程晚钟瘪瘪嘴,“真的吗?羡慕许叔叔家龙凤胎的人不是你吗?我亲爱的爸爸。” 程正平尴尬一下子,这小姑娘怎么总喜欢拆台? 在家里住了一个星期后,程晚钟就和闻戾一起回a市了。 第二天,就准备和闻戾一起回家见家长。 这天,程晚钟起了个大早。 洗完澡就裹着浴巾钻进衣帽间,一个小时了还没出来。 闻戾过去时,程晚钟正裹着浴巾坐在沙发上叹气。 面前还有一大堆衣服。 闻戾知道她纠结症犯了,于是去床边拿起她的助听器后又回到衣帽间。 来到程晚钟面前,帮她戴上助听器。 “随便就好,该紧张的不是你。”闻戾道,然后动作温柔地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发。 程晚钟撇撇嘴,“毕竟是第一次见家长,总不能给你家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万一你爸爸觉得我不好,说不定咱俩就要黄了。” 程晚钟早已在脑海中脑补出一万场苦情大戏。 按理说,她的家世是配不上闻家的,万一闻戾爸爸有什么偏见,给她一张支票让她自己填,程晚钟不知道是填一亿合适还是十亿合适。 “不会的,他们不会左右我的婚姻。”闻戾说,随即揉了揉女孩的脸,用一种狐疑的目光看她。 “程碗碗,该不会是你后悔了,不想嫁我了吧?” 一听这话,程晚钟顿时急了,“没有,我想嫁的。” “嗯。”闻戾笑了,“差点以为你要悔婚呢。” 看到男人脸上揶揄的笑容,程晚钟就知道自己中计了。 “死闻戾!”程晚钟嘟嘟囔囔骂了句,然后指使他,“你帮我选衣服。” 闻戾全当她小孩闹脾气,她作他就哄着,她闹他也哄着。 闻戾帮她选了一件淡蓝色长裙,一回头,便见程晚钟已经扯开身上的浴巾在穿内衣。 闻戾喉结滚动,觉得这小姑娘未免对他太信任了。 其实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 此刻,闻家老宅。 老爷子一大早就监督佣人大扫除。 “花瓶里别放玫瑰,太俗了,去买向日葵。”闻远城说完,走进客厅。 老爷子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看到他后,顿时皱了皱眉。 闻远城心也一紧,“爸,咋了?” 他最近挺老实的,应该没犯什么事吧。 老爷子:“你回来干什么?不知道今天是闻戾带碗碗回来见家长的日子?” 上次老爷子问闻戾女朋友叫什么名字,闻戾随口说“程碗碗”,老爷子还真就以为女孩子是这个名字呢。 第424章 闻戾的心境 并且老爷子还很疑惑,怎么有人叫“碗碗”。 闻远城不理解,瞅着老爷子,小心翼翼地问,“就是因为闻戾要带碗碗回来见家长我才回来的啊。” 闻远城虽然没见过程晚钟这个人,但见他儿子对人家小姑娘这么宝贝,莫名也对小姑娘产生了好感。 应该比江清荞强吧。 老爷子嫌弃地撇撇嘴,“碗碗见家长是来见我这个爷爷的,你算哪门子家长?为老不尊,你瞧瞧你的后院,花心程度都快赶上康熙那个老头子了。” 老爷子本来就不满闻远城好色这个毛病,何况现在女孩子都喜欢什么纯爱战神,万一他再把人家碗碗吓跑了怎么办? 闻远城嘴一抽,他在外面也算是大佬,怎么回到家就得被数落成这样。 第303章 “爸,毕竟我是长辈,碗碗见家长我作为闻戾的爸爸不出现也不合适吧。” 老爷子哼了声,“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刚才就用我的拐杖把你打出去了。” 闻远城:“……” 为了儿子的幸福,他忍。 闻戾带着程晚钟到老宅的时候,是上午九点半。 进了大门的一路上,佣人见了程晚钟都恭恭敬敬地问好。 “碗碗小姐好。” 还有直接喊少夫人的。 程晚钟有些不好意思,应了佣人后,拉着闻戾的袖口小声嘟囔。 “现在就叫少夫人不太好吧?闻戾,我们还没结婚呢。” 闻戾笑,“没事,就当提前熟悉了。” 程晚钟:“……” 走到主楼跟前,程晚钟忽然拉住闻戾的袖子不走了。 闻戾转过身,就看到小女孩呆呆地站在那,有些紧张地抿着唇。 闻戾揉了揉她的头发,上前一步把女孩搂进怀里,“别紧张,爷爷人很好,爸对我的婚事没有发言权。” “嗯。”程晚钟点点头,随即从闻戾怀里退出来,让他帮她理理头发。 又紧张地问,“闻戾,我有哪里不得体吗?” 闻戾找了下,握住女孩柔柔的小手,“一切都很好,漂亮得让我配不上。” 经过闻戾这一句玩笑话,程晚钟心里的紧张少了很多。 走进客厅,程晚钟深呼一口气,只见客厅里统共只有两个人。 一老一少,大概就是闻戾的爷爷和爸爸。 爷爷穿着一件黑色唐装短袖,手里握着手杖,有点像港风电影里的大佬。 爸爸穿着一套复古深灰色西装,大概是商业精英老了后的样子。 可能是太过紧张,程晚钟没等闻戾介绍就主动喊人,“爷爷,叔叔。” 说完,程晚钟悔得差点咬掉舌头。 是不是太主动了点? 老爷子顿时喜笑颜开,很满意地望着程晚钟,“碗碗是吧?快过来坐。” 接着,闻远城也笑吟吟地招呼佣人送水果零食。 想象中填支票的场景没出现,程晚钟松了口气。 落座后,闻戾剥了个橘子给程晚钟。 程晚钟紧张的时候就爱吃东西,但这会儿也不敢吃得太粗鲁。 老爷子对这个小姑娘是越看越满意,什么也不想问,反正闻戾喜欢就行。 倒是闻远城对一件事很疑惑,“碗碗,叔叔想问一下,你和闻戾谈恋爱,他逼你了没?” 虽然自家儿子长得很帅,也很有钱,也……很专一,但闻远城始终觉得自家儿子配不上碗碗。 闻戾脸黑了。 程晚钟连忙摇摇头,“叔叔,我是自愿的,我喜欢闻戾,超级喜欢。” 女孩子声音软软的,这一番解释把闻远城和老爷子都逗笑了。 老爷子心想,这个小女娃一定会和闻戾走下去。 人的品行放在这里,碗碗是个好姑娘。 随后,老爷子又问了一些家常问题,就随便想个法子把两人打发到楼上去了。 他看出程晚钟紧张,也不忍心让小姑娘时刻神经紧绷。 闻戾带程晚钟去了二楼侧卧,这里是他小时候的房间。 程晚钟一进房,就把自己扔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不说话。 她要冷静冷静。 这期间,闻戾和闻远城还有老爷子在书房谈话。 有些事当着程晚钟的面,老爷子不好问出口。 “闻戾,那孩子的耳朵是先天性的?”老爷子问。 闻远城也注意到了程晚钟耳朵上的助听器,但出于礼貌,他们都没有问出口。 闻戾抿了抿唇,一提到这个顾话题,他的心就像被凌迟了一样痛。 “不是。”闻戾呼出一口气,他看着老爷子,“是我的错,我没照顾好她,让她被绑架,听力是在那场绑架中没的。” 老爷子叹息一声,不无遗憾,随后又急切地问,“凶手呢?凶手抓住了吗?” “嗯。” “那就好,那就好,阿弥陀佛。”老爷子虽然遗憾,但更多的是心疼小姑娘。 “闻戾,好好对她,这孩子和江清荞不一样,她因为你失去听力,你便要一生一世对她好。” 闻戾点头,“我会的。” 回到房间,程晚钟眼早已钻进被子里,一点头发都没露出来。 闻戾把空调往调低一点,随后走到床边把小女孩从被子里剥出来。 程晚钟脸颊红扑扑的,一双瞳孔顾盼生辉,“你找你爸爸和爷爷了对不对?他们对我满意吗?” “很满意,爷爷说如果我最后不能把你娶回家,就让我倒插门。” 程晚钟倏地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随后又说,“刚才你阿姨好像来了,不过,我躺在被子里,她大概以为房间没人,就走了。” 闻戾眯了眯眸,立刻想起赵诗妍。 他没说什么,只亲了亲程晚钟的脸,“今天起得早,现在睡一会儿,午饭点我叫你。” 自从恢复记忆后,程晚钟的作息正常了。 她是个乐观的女孩子,闻戾能感觉出,那段记忆在从她回忆中慢慢淡化。 年轻的女孩子一直在往前走。 但闻戾却停滞不前。 至今为止,他也没办法看那段视频。 他像是被永远停留在当初程晚钟去s市前的日子里,梦魇早就困住他。 闻戾甚至不想让柳纤柔逃脱惩罚。 如果没有这个女人,程晚钟也不会被绑架。 第425章 糕糕的耳朵 还没到午饭点,程晚钟刚醒,就发觉有人坐在她床边。 闻戾不知去哪了,如今是赵诗妍在床边守着他。 程晚钟吓了一跳,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找助听器。 可能是因为刚醒太紧张了,程晚钟找了好一会儿连助听器的影子都没见。 “你是在找这个忙?”赵诗妍朝她张开手,白皙的手心中躺着一只小巧的淡粉色助听器。 程晚钟听不见,但看到助听器后就点点头,表示她找的就是这个。 赵诗妍把助听器给她,等程晚钟戴上后才笑着开口,“我刚才看它掉在床头,就捡起来了。” 程晚钟抿着唇应了声,“谢谢。” “没事。”赵诗妍依旧笑眯眯的,唠家常般和程晚钟说话,“你今天是和闻戾一起来见家长的吧?婚期定了吗?” 程晚钟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些都是闻戾决定的。” 闻言,赵诗妍朝程晚钟促狭地眨眨眼,“闻戾可真是宝贝你,一点也不让你累着。” 程晚钟红了脸,随即又问,“阿姨,你找我有事吗?” 叫“阿姨”时,程晚钟有点不确定。 毕竟赵诗妍看起来顶多27、8的样子,按理说完全可以叫姐姐。 但偏偏她又是闻远城的小老婆。 辈分不能乱,但喊出来时确实有点别扭。 “是有点事。”赵诗妍拉了拉自己的衣摆,坐到床边。 大概是程晚钟这孩子单纯,赵诗妍想在她面前体面一点。 本来她不想在程晚钟面前提这件事,但这毕竟关系到她儿子糕糕以后。 为母则刚,赵诗妍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碗碗,你看你马上要和闻戾结婚了,闻戾又这么疼你,你说的话他肯定听。”赵诗妍抿了抿唇,竭力忘掉自己的羞耻心,“你不知道,闻家这些豪门世家都很注重血脉,糕糕虽然在法律上是闻远城的儿子,但他入不了族谱的。况且,远城的遗产一分钱也没给糕糕。孩子还小,我又没什么私房钱……” “你想让我给闻戾说让他护着糕糕,是吗?”程晚钟忽然打断赵诗妍的话。 赵诗妍红着脸点点头,已经做好了程晚钟不同意的准备。 这时候,房门忽然被从外面打开一条小缝,从外面探进来一张白白嫩嫩的小脸。 糕糕举着奶瓶眼巴巴地看着程晚钟,仿佛在问她自己可不可以进去。 赵诗妍也察觉到门口的动静,立刻呵斥道,“糕糕,回去。” 糕糕脸一白,两只小手抱住奶瓶吸了口奶,准备原路返回。 “没关系,进来吧。”程晚钟开口道。 糕糕没走,又看看妈妈,赵诗妍抿了抿唇,点点头。 糕糕开心地跑进来,趴到床边对着程晚钟眨巴眨巴一双大眼睛,奶声奶气地问,“你就是哥哥的老婆吗?” “嗯。”程晚钟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你叫糕……” 话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孩子左耳上的透明助听器上。 程晚钟瞳孔一缩,立刻明白为什么赵诗妍那么执着糕糕以后的着落这件事了。 第426章 给柳纤柔的惩罚 见此情景,赵诗妍面色一顿,随即低下头,抬手抹了抹湿润的眼角。 程晚钟摸了摸糕糕的小脑瓜,弯起唇角朝孩子露出一个笑容,“你就是糕糕吗?今年几岁啦?” 第304章 小孩子见哥哥的老婆说话那么温柔,也笑了起来,奶声奶气地回答,“嫂嫂,我五岁了。” 程晚钟应了声,然后又握了握孩子的小手,“糕糕,你的奶粉很好喝吗?” 一提到这个,糕糕立刻激动地点点头,“超级好喝,我最喜欢喝奶粉了,嫂嫂要吗?” “嗯,糕糕去帮我拿好不好?”程晚钟问,想把孩子支开。 “好。” 随即,糕糕抱着自己胖胖的小奶瓶跑出去,给程晚钟冲奶粉去了。 看着孩子的身影离开房间后,程晚钟才把目光转到赵诗妍身上,“阿姨,你放心,我会和闻戾提这件事的。” 赵诗妍眼圈发红,被提起来的心一下子放下去了,连说谢谢。 “晚钟,谢谢你。” 她这种秘书上位的女人在婆家本就没有多少尊严,被看不起是常有的事,可在程晚钟身上,赵诗妍第一次感觉到一种近乎纯粹的善意。 这在她这是难得的。 程晚钟抿了抿唇,“没事,阿姨,糕糕的耳朵是天生的吗?” 赵诗妍红着眼睛点点头,“嗯,天生的。” “如果做手术还能好吗?”程晚钟问。 她不忍心看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永远没有听力。 大概是她曾经有过健全的听力,所以在这些戴上助听器的日子,程晚钟尤其怀念以前。 赵诗妍眼圈更红了,摇摇头。 程晚钟心里叹了口气,也没再多问。 不一会儿,赵诗妍离开了,闻戾回来。 程晚钟向闻戾提起这件事,闻戾挑了下眉,抬手揉了揉女孩的头发,评价赵诗妍太过草木皆兵。 “糕糕怎么说也是闻家的孩子,我不可能真的不管他。” 程晚钟放心了,“那就好,毕竟这么小个孩子。” 随即,程晚钟开始絮絮叨叨糕糕刚才多可爱。 闻戾瞧着她一副小妈妈的样子,不觉弯起唇角。 有个孩子也挺好,程碗碗当妈妈肯定很有趣,就是生孩子的过程太残忍,闻戾舍不得。 这时候,房门被推开,糕糕抱着两个奶瓶从外面冲进来。 一蓝一粉,蓝色的看起来有点旧,是糕糕刚才喝的那个,粉色的看起来很新,是糕糕给程晚钟准备的。 “嫂嫂,给你。”糕糕把粉色玻璃小奶瓶递给程晚钟。 然后孩子趴在闻戾膝头,甜甜地叫了声哥哥。 闻戾应了声,摸了摸孩子的小脑瓜,然后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盯住彻程晚钟,“你什么时候爱喝这玩意?” 程晚钟也挺尴尬的,故作镇定地扬了扬手里的小奶瓶,“挺好喝的,你要尝尝吗?” 闻戾:“大可不必,程碗碗,这比较适合你这种。” 程晚钟:“……” 被未来老公讽刺了呢。 *** s市。 虽说和程正平离婚后,柳纤柔和洛安酥不能再过以前那种奢侈的生活。 但两人现在的生活也属于中上等。 柳纤柔以前有私房钱,再加上程正平给的分手费,多少也有三百万。 再者,柳纤柔和程正平离婚的消息并没有对外公布,洛安酥未婚夫还以为洛安酥现在还是程家小姐,所以婚礼大概也会正常进行,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说程正平有事不能出席就行了。 反正只要先嫁进豪门,到时候男方再想退婚就难了。 即使洛安酥真的被退婚了,也会有一笔不菲的分手费。 她们母女俩的后半生基本不用愁了。 可这都是柳纤柔设想出来的,她以为会顺利进行下去,完全没料到会临时出变故。 “纤柔,原来你和正平离婚了啊,我还不知道呢,你最近怎么样啊?”手机那边是洛安酥的未来婆婆。 柳纤柔额角一跳,有种直觉这女人现在来打电话没好事。 “嗯,我和正平是正常离婚,只是小矛盾,以后说不定还复婚呢。” 柳纤柔说这些话连她自己都不信,更别提电话那边的女人了。 “呵呵,夫妻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你们怎么就这么严重呢?” 柳纤柔干笑两声,没说话,巴不得对方赶紧进去正题。 她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讨厌这些人的虚伪。 不就是想退婚吗?可以!必须给分手费。 柳纤柔这么想着时,那边人说,“纤柔,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我们只是个新贵,正平可跟我们不一样,他毕竟在商场打拼多年,还认识许家人,我们本想着咱们两家联姻也算是强强联合,但现在……” 女人话还没说完,柳纤柔便迫不及待地问,“你们有退婚?” “……是这样的。” 柳纤柔冷笑,“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女儿的感受?” “这件事确实是我们家不对,你们想要什么补偿?”对方开门见山,看来是懒得和柳纤柔兜圈子了。 这话正中柳纤柔下怀,她连忙说,“500万,给我女儿当分手费。” 对方惊讶,“这么多?” 柳纤柔冷笑,“这还多吗?你知不知道一个女孩的青春是无价的。” 对方哽住,随后笑说道:“能不能少点?这不还没结婚吗?” “不可能!”柳纤柔态度坚决,既然撕破脸了,她索性也不装了,“没有五百万,退婚不可能,万一再让媒体知道,亲家,你好好考虑考虑你们的面子值不值五百万吧。” 说完,柳纤柔便挂了电话,她得意洋洋。 觉得对方一定会同意这个条件。 此时柳纤柔不知道的是,男方那边早已被闻戾收买了,刚才的话全是演的,实际上一分钱不会给柳纤柔。 柳纤柔这会儿有多得意,到最后就会被摔得有多惨。 次日,柳纤柔一醒,就收到银行通知。 她银行卡里的钱一分也没了。 柳纤柔吓得立刻查看,这才发现消费账单全都是某知名品牌店。 原来是洛安酥昨晚和以前的小姐妹聚会,喝醉后被几个小姐妹怂恿去买奢侈品。 洛安酥也是个爱面子的,一时间酒意上头,忘记自己已经不是个有钱人了。 第427章 婚后生活 于是在恍恍惚惚中,就把柳纤柔的卡给刷爆了。 事后,洛安酥后悔得不得了。 她想把奢侈品退了,但发现自己压根没有小票。 一时间,洛安酥和柳纤柔变成身无分文的两个人。 柳纤柔以前幻想的所有美梦全部泡汤。 她和洛安酥两个人又没有什么动手能力,很快就把房子和车卖了。 但这些钱也会花完,洛安酥原来婆家那边也不给分手费,两人的未来一片黑暗。 除非她们俩下定决心改变以往的生活方式,不然等在柳纤柔和洛安酥面前的是无尽的深渊。 ˉ ˉ 婚礼在九月举行,s市一场,a市一场,闻戾为了对兄弟团炫耀,在b市也办了一场。 b市婚礼那天,穆清也来了。 他以为程晚钟还没恢复记忆,说话时尽量避开当初那件事,明明是一个大帅哥,说出来的话却前言不搭后语。 程晚钟笑了,“穆清,我早就想起来了。” 穆清惊讶,一时间没说出话来。 程晚钟抿了抿唇,郑重地对他说,“当初谢谢你啊,对了,你找到你喜欢的女孩了吗?” “没有。”穆清失落地敛眉,随即笑着对程晚钟说,“今天是你婚礼,新婚快乐。” “谢谢。” ˉ ˉ 婚后第一个月,程晚钟和闻戾过得如胶似漆。 这男人自从开了荤后,彻底暴露出禽兽属性,隔三差五就要程晚钟履行夫妻义务。 程晚钟对这件事很是头疼,她觉得闻戾有点太频繁了。 于是这晚,闻戾下班回家,发现主卧被从里面锁上了。 男人抬手松了松领口,敲门,“晚钟,开门。” 过了会儿,从里面传出闷闷的声音,“不要,闻戾,书房的床我已经帮你铺好了,今晚你去那里睡。” 闻戾:“……” 这时候,蓉姨从楼下上来,看到紧闭的房门和站在门口的闻戾,一时好奇,便问,“怎么了先生,夫人在家啊,您怎么不进去?” 闻戾扯了扯唇角,“被关外面了,蓉姨,去把备用钥匙拿来。” “好。”蓉姨下楼去拿钥匙,同时在心里唏嘘,没想到有生之年能看到先生吃瘪。 这当儿,闻戾又抬手敲了敲门,“晚钟。” “闻戾我都说了呀,你今天睡书房,床我都给你铺好了。”此刻,程晚钟正用身体贴着房门,她听到闻戾和蓉姨说的话了。 程晚钟下定决心,今晚不让闻戾碰她一下下。 闻戾失笑,“今天不做,一起盖着棉被纯聊天不行吗?老婆。” “不行。”程晚钟态度坚决,“我不相信你,之前有几次你也说是盖着棉被纯聊天,到最后还不是做了,闻戾,你这个人狡猾得很。” 第305章 闻戾拖长调子逗她,“程碗碗,体谅一下大龄处男刚开荤时的心情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程晚钟声音委屈巴巴的,听起来要哭了一样,“闻戾,你今晚必须睡书房,不然我生气了。” 听着女孩子可怜兮兮的表情,闻戾心里叹气,这时候,蓉姨拿着钥匙上来。 闻戾摆摆手,“算了,我今天睡书房,晚钟吃饭了没有?” “夫人在您回来前已经吃过了。” 闻戾应了声,下楼。 这晚,闻戾确实是在书房睡的,只不过才刚睡下,怀里就钻进来一个软乎乎的小姑娘。 闻戾弯起唇角,抬手摸了摸女孩的后背,随即又轻轻碰了碰她的耳朵,确认她戴着助听器后,才笑着问,“程碗碗,你来干什么?” “想和你一起睡不可以吗?”程晚钟说得别别扭扭。 其实她就是自己一个人睡不着。 她发现自己真的是对闻戾产生依赖了。 闻戾了解她的小心思,也不戳破,逗着她玩,“不是说不想和我盖着棉被纯聊天吗?这会儿不害怕我当禽兽了?” “你别说话了,睡觉。”程晚钟用额头撞他的肩膀,把男人手臂搭在自己腰上,“勉为其难信你一次,闻戾,你不要让我失望。” 闻戾笑,“行吧,让程碗碗信我一次。” 随即,他帮女孩摘下助听器。 程晚钟很快便睡着了,闻戾低头看着她的睡颜,觉得没有孩子,就这样也挺好的。 他们两个过,他把她当小孩疼。 次日,程晚钟一醒来,发现自己身上光溜溜的,除了小内内,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 反观闻戾,睡衣睡裤穿得好好的。 程晚钟顿时骂了声禽兽,抬起脚丫子朝闻戾腿上踹了两脚,“是不是你把我衣服脱了?闻戾,你这个臭男人。” “对,程碗碗比较香。”闻戾把女孩子抱进怀里,揉了揉她的头,“昨晚你说热,就帮你脱了。” 程晚钟根本不相信,现在都入冬了,鬼才说热。 她伸出一只手指点着闻戾的肩膀谴责他,“坏蛋,我就知道会这样,下次我会和蓉姨睡,你自己一个人独守空房吧。你要是再气我,我就回娘家当我爸的小心肝,再也不理你了。” “这可不行。”闻戾亲了亲女孩的额头,“真是你说热……” “你别说了。”程晚钟忙忙捂住他的嘴,闻戾点点头,程晚钟方才撒开手,继续窝在他怀里。 “还困吗?”闻戾问,“你怎么每天都醒这么早?以前也是,被折腾了一宿第二天还能早早起床。” 程晚钟捏着他睡衣上的扣子玩,“习惯了,我们家都是这样,爸爸也每天早起。” “现在我和你才是我们家。”闻戾捏了捏她的脸说道。 程晚钟瘪瘪嘴,“真后悔嫁给你了,我发现你真的很畜牲。” “程碗碗,说话要讲良心,我对你不好吗?你说让我来书房睡我就来书房睡,昨晚我可没去主卧,是某个小姑娘主动来招我的。” 可能是因为刚醒的缘故,男人嗓音暗哑,男低音很好听。 程晚钟笑嘻嘻地咬他扣子,“不是我。是你梦游把我抱过来的,闻戾,你还不知道自己梦游吧,我都没叫醒你哦,你看我多好啊。”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闻戾淡淡评价,“程碗碗,岳父大人知道自己的小心肝这么自恋吗?” 第428章 姐妹情 “你不说他就不知道。”程晚钟嘟哝了一句,随即拉高被子往闻戾怀里钻。 闻戾搂着怀里软软的身子,合上眼打算睡个回笼觉。 但不一会儿,被窝里传出女孩子软软的声音,“闻戾,我想给你生宝宝,我也想当妈妈。” 听到这话,闻戾顿了下,“不着急。” “你不着急我着急,我替你着急。”程晚钟咬了口他睡衣扣子,“闻戾,你不知道,我从小就没妈妈。” 女孩子有点难过,声音闷闷的,没刚才活泼了。 闻戾心口一紧,正准备安慰自己的小妻子,忽而又听到程晚钟温存的声音。 “小时候我上幼儿园,爸爸没时间陪我,所以每次来幼儿园接我的都是助理叔叔或者秘书阿姨,久而久之,幼儿园的小孩子都说我没有爸爸妈妈。 那些小孩很坏,每次都在我的保温杯里扔粉笔头,还有小孩抓蚯蚓扔在我书包里。 直到爸爸抽时间来学校后,他们才收敛。但即使爸爸来幼儿园了,他们也不相信我是有人要的孩子,那些小孩也不知道跟谁学的,骂我是小野种。 从小到大,我都没有感受过母爱,爸爸是给了我很多爱,但父爱和母爱是不一样的。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当好一个好妈妈,但是我想有一个宝宝,想把我没有感受过的母爱都给它。闻戾,你能理解我吗?” 闻戾没吭声。 程晚钟仰起头看他,“闻戾?” “碗碗。”闻戾叹了口气,目光有些复杂,“生孩子有风险,万一你……,你让我怎么办?” “哎呀,你还说赵阿姨草木皆兵,我看你才是草木皆兵。”程晚钟哼了一声,小脾气上来了。 一转身,背对着闻戾,不和他说话了。 什么老男人会体贴人,都是假的。 闻戾就是个木头。 叹了口气,闻戾摸摸她的头,“碗碗。” “别叫我,我不想和你说话。”程晚钟心里难过,把助听器摘了往床头一扔,蒙着被子睡觉。 看到这只助听器,闻戾心口一阵疼。 他平躺在床上,目光盯着装修精致的天花板。 男人目光深邃复杂,如果程晚钟看到,一定能在这双眼睛中看到她从未见过的纠结。 如果那样,女孩肯定会疑惑,原来闻戾这样一个强大的男人眼中也会出现这种近乎痛苦的情绪。 ˉ ˉ 程晚钟几天没搭理闻戾。 这天周末,钟荷要来a市玩。 程晚钟一大早就去接机。 钟荷背着包从vip通道出来,看到程晚钟后,立刻把她搂进怀里揉了把。 “程晚晚,婚后生活怎么样?”钟荷一边问一边捏了捏女孩软乎乎的脸颊。 程晚钟叹了口气,“不怎么样,闻戾不想要宝宝。” “不要就不要呗,女人生了孩子会变老,不如不生。”钟荷从小到大都长在一个非常幸福的家庭,她不懂程晚钟在单亲家庭长大的心情。 程晚钟瘪瘪嘴,“你不懂,我想要宝宝。” 随即,程晚钟叽里呱啦说一大堆。 “你想想,如果有一个可可爱爱的小女孩或者小男孩,甜甜地叫你妈妈,心甘情愿帮你跑腿,你开心不开心?” 钟荷沉默一会儿,非常实诚道:“程晚晚,我想象不出来。” 她是一位严重缺乏想象力的人。 程晚钟:“……” 这个话题暂时掀过去。 两人被闻戾的司机带着去一家温泉会所。 程晚钟订的是一家私人温泉,一栋小别墅里只有程晚钟和钟荷两个人。 吃完饭,程晚钟换上一件黑色连体泳装,长度堪堪到大腿根,两边是镂空设计,露出好多白嫩的肌肤。 钟荷瞅着程晚钟胸口,打量一番后朝她竖起大拇指,“不错,程晚晚,婚后生活很幸福啊!” 听到这话,程晚钟立刻捂住胸口,瞪了眼钟荷,“坏女孩。” 钟荷挑了下眉,搂着她一起去温泉池。 这家温泉会所里的建筑全都是联排别墅,两栋别墅院子里的温泉池只用一块棕红色的木板挡住。 泳池周围有不少花草树木,颇有点绿野仙踪的感觉。 程晚钟下水后,热水漫过双肩,整个人都温暖起来了。 钟荷泡了会儿,爬上去去屋里端来两杯红酒。 程晚钟要了一杯,抿了几口后就感觉酒意上头。 “晚晚,你今天不太开心。”钟荷挪过去搂住程晚钟,下巴贴在女孩圆润的肩头上,白皙的指尖摸了摸她耳朵上的助听器。 “是因为这个东西吗?”钟荷问。 如果没有这个东西,她就可以和程晚钟一起去游泳。 程晚钟摇摇头,“不是。” “那是因为宝宝?” 程晚钟点点头。 钟荷揉了揉女孩子软软的脸,认真地对对她说,“程晚晚,其实我也不赞同你要孩子,那次……后,你身体不好,身体亏空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养好的。再说,生一个孩子很难的,弄不好再有个羊水栓塞你就完了。” 程晚钟抽了抽鼻子,“其实我都知道了。” 钟荷心里咯噔一下,立刻伸手抱住程晚钟,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她,“没关系晚晚,孩子有没有都无所谓,你才是最重要的。” 那场殴打不仅对程晚钟的身体造成损伤,对于女孩的子宫也有一定伤害。 第306章 所以要不要孩子这件事根本不是程晚钟说的算,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 如果不是今天早上无意见在闻戾书房看到那份病历,程晚钟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件事。 程晚钟抽抽噎噎靠在钟荷肩膀上,“我好难过。” 钟荷心疼得不行,从小到大,她都把程晚钟当小妹妹看,即使两人同岁,程晚钟还先她早出生几天。 “没事啊晚晚,任何人都比不上你,即使你的小孩也不行。” 程晚钟抽了抽鼻子,“你是不是抢了我老公的台词?” “这个嘛……”钟荷摸了摸鼻子,“你老公不在,就当是我的台词吧。” 这句话把程晚钟逗笑了,她小猫似的在钟荷颈窝里蹭了蹭,“亲爱的,谢谢你。” 第429章 温柔 此刻,温泉另一边。 闻戾靠着泳池边听着程晚钟的声音。 她什么时候在他书房看到那份病历的?早知道就彻底销毁了。 闻戾抬手摁了摁太阳穴,叹了口气。 这时候,蒋牧野端着酒从别墅里过来,递给闻戾一杯。 “要是让你小媳妇知道你听她墙角,不得和你闹翻?”蒋牧野不怀好意地问,他单身,所以就喜欢挑拨人家小夫妻之间的关系。 闻戾瞥他一眼,“单身出毛病了!怎么?又被姑娘甩了?” 蒋牧野哽一下,“真不知道程晚钟怎么看上你的。” “羡慕就直说。”闻戾慢条斯地抿了口酒。 蒋牧野无言以对。 这时候,旁边温泉池忽然安静下来,程晚钟晃到隔离用的木板旁边,屏息凝神听着木板那边的声音。 “闻戾你丫的真他妈不要脸,你小心我告诉你老婆。” 听到这句话后,程晚钟基本就确定那边两个人是闻戾和蒋牧野。 程晚钟急忙从温泉池里爬出来,“亲爱的,你等我一会儿。”说完,就急匆匆地跑进别墅里。 程晚钟穿上一件白色短浴袍,拎着一根棒球棍去隔壁门口。 隔壁门口有保镖守着,不过都是闻戾的保镖,他们认得程晚钟,瞧见自家老板娘气呼呼的样子,连忙给闻戾报信。 可惜此刻正泡温泉的闻戾根本没带手机。 程晚钟拿着棒球棍到温泉池的时候,蒋牧野吓了一跳,手中的酒杯没拿稳掉进温泉池里。 闻戾这会儿也好不到哪去,急忙从温泉池里上来,“晚钟,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程晚钟就拿棒球棍抵住他的脖子,不让他靠近。 好,闻戾不靠近。 “程碗碗,你……” “闻戾,你给我闭嘴!”程晚钟快气死了,“你竟然偷听我说话!闻戾,你这个小人!” 这可真就冤枉闻戾了,今天实属是巧合,闻戾也没想到会在这碰见程晚钟。 “碗碗,你听我解释。”闻戾道。 程晚钟冷笑,“你说呀。” “巧合,碗碗,今天的事纯属巧合。”闻戾道,指了指蹲在角落里不敢吭声的蒋牧野,“不信你问他。” 蒋牧野不吭声。 谁不知道程晚钟是闻戾的小心肝,万一哪点说错话,不仅得被小心肝收拾,还得被闻戾收拾。 况且,这是人家的家事,蒋牧野觉得自己一个外人,实在不应该插手人家的家事。 “晚晚啊,你们夫妻之间的事就自己去解决吧,我可能是醉了,头晕晕的,先回家了哦。” 说完,蒋牧野一溜烟人没了。 闻戾额角抽了抽。 如今就剩下夫妻两个人,程晚钟一把扔了棒球棍,瞅了眼闻戾,小傲娇样可可爱爱的,“过来哄我。” 闻戾心里一喜,立刻抱住女孩亲亲又吻吻。 “碗碗,我真不是故意跟你来的,蒋牧野今天约我出来泡温泉,也没想到你和小姐妹就在隔壁,这只能说我们夫妻心有灵犀。” “我才不想和你心有灵犀。”程晚钟瘪瘪嘴,小手贴在男人赤裸的胸膛上,“闻戾,如果我们一辈子没有宝宝怎么办?” “没有宝宝就没有宝宝。”闻戾低头吻了吻女孩的额头,“有你就够了,即使没有孩子,我们的爱也会延续下去。” 程晚钟抿抿唇,轻轻地应了声,“那公公和爷爷会介意吗?” “不会的。”闻戾摸了摸女孩的头发,“碗碗,这些你都不要担心,像以前那样开心好不好?” 沉默了一会儿,程晚钟点头答应。 不一会儿,程晚钟就忘记那边的小姐妹,进了闻戾的温泉池。 女孩的浴袍被脱下,后背贴在温泉池上。 闻戾看到她身上的黑色泳衣,瞳孔一缩,低头,灼热的吻落在女孩白皙的脖颈上。 嗓音低哑性感,“真漂亮。” 程晚钟闭着眼睛应了声,声音软软的,“你喜欢就好。” “专门给我穿的?”闻戾问,薄唇上移,含住女孩温热的唇瓣。 程晚钟摇摇头,被他吻着含糊不清地说,“才不是,你不要自恋。” 闻戾轻笑,“我记得你有一件粉色比基尼,下次穿给我看好不好?” 程晚钟脸颊红红的,小手推他的肩膀,“不要嘛,太暴露了。” 闻戾吻着她的眼睛哄她,“没关系,专门穿给我看没事的。” 程晚钟不同意,闻戾就把她吻到意乱情迷,“碗碗,答应好不好?” 程晚钟头晕晕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好吧。” “碗碗真好。”闻戾亲了亲女孩白皙的脸颊,随即抬手托住女孩软嘟嘟的小屁股,把人抱上岸。 到了卧室,程晚钟被放倒在床上上,身上黑色的泳装和身下白色的真丝被形成鲜明对比,给人一种视觉上强大的冲击。 闻戾俯身吻她,顺便沿着腰侧的布料把她泳装“嘶啦”一声扯烂。 程晚钟浑身一抖,尽管已经有过很多次了,如今面对这件事,程晚钟依旧害怕。 “闻戾,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吻住唇,“我会温柔的,不要怕。” 程晚钟信了。 ˉ ˉ 次日清晨,程晚钟在临江别墅的大床上醒来。 一睁眼,便看到面前一张放大的人脸。 程晚钟吓了一跳,连忙把面前的男人推开,“闻戾,你干什么啊?吓死我你好再婚吗?” “说什么呢!”闻戾拧了拧眉,然后把手伸到她面前,“额头被蚊子叮了个包,给你涂药膏呢。” 额头上确实是蚊子膏,程晚钟暂且信了。 主动把额头递过去,“你现在涂。” 闻戾帮她涂上蚊子膏,“手上应该还有一个。” 程晚钟抬起手,果真看到手背上一个红红的蚊子包。 女孩子一边把手递给闻戾,一边狐疑道:“怎么弄的?我没印象。” “花园咬的。”闻戾漫不经心道,专心帮她涂药。 “我什么时候去花园了?”程晚钟眨了眨眼,难道是梦游了? 这时候,闻戾拍了拍她的脑袋瓜,“趴着,后背还有一个。” 程晚钟:“……” 女孩趴在枕头上,反手撩开自己的睡裙,摸了摸腰窝,果然有一个鼓起来的蚊子包。 第430章 童家搞事情 程晚钟更加奇怪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闻戾抿了抿唇,“昨晚,不记得了?” 他说得隐晦,一下子掀开程晚钟的记忆瓶子。 女孩顿时双颊爆红,把脸埋进被子里不吭声。 闻戾看不到她脸,但女孩白皙的脊背正在泛粉。 闻戾勾了勾唇,笑而不语。 ˉ ˉ 这天,程晚钟和闻戾一起回老宅。 老爷子下了命令,让他们每周回老宅一次。 老人年纪大了,日子是过一天少一天,最大的心愿就是在有生之年看到闻戾能给闻家添个后。 老爷子不知道程晚钟的身体状况,程晚钟是想说出来的,但闻戾没同意。 闻家不是普通豪门,程晚钟毕竟是未来家主夫人,如果让其他人知道她的身体状况,对女孩很不利。 再者,闻戾虽然有权有势,但总有鞭长莫及的时候,他实在是不能再经受一次打击了。 因此,每次老爷子问及孩子这件事,闻戾都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说他暂时不想要小孩。 “嫂嫂,你还想喝奶粉吗?”糕糕一看到程晚钟就抱着自己的奶瓶扑进她怀里。 糕糕长得很可爱,眉眼间和闻戾有三四分像。 但糕糕在闻家的待遇并不怎么好。 佣人有的是势利眼,只巴结地位高的太太,像赵诗妍这样秘书出身没什么后台的人,佣人伺候得也不尽心。 因为赵诗妍的身份地位,糕糕也跟着被孤立。 也许在外人眼里,赵诗妍为闻远城生下一个儿子,顺利住进闻家,每天过着阔太太的生活,她就实现阶层跨越了。 第307章 但其实对赵诗妍来说,她的生活改变了,地位并没有改变。 她依旧被人看不起。 程晚钟弯起唇角笑了下,揉了揉小孩软乎乎的头发,接着抬手把糕糕抱到她膝盖上。 五岁的小孩子,是有点重的。 闻戾担心程晚钟累着,“你让糕糕坐你旁边。” “没事的,我想抱着他。” 糕糕立刻跟着程晚钟甜甜地说,“我也想让嫂嫂抱。” “嫂嫂,你喝不喝这个呀?”糕糕朝程晚钟举了举自己的奶瓶。 “嫂嫂不喝,留给糕糕喝吧。”程晚钟道。 “好吧。”糕糕说,随即想起什么后,立刻朝闻戾举奶瓶,“哥哥,你喝不喝?” “不喝。”闻戾淡淡道,“糕糕,其实五岁的小朋友可以不喝奶粉了。” 糕糕扁扁嘴,“才不是,哥哥骗人,小柚姐姐六岁了还在喝奶粉,她一天喝两瓶,糕糕一天才一瓶。” “就你歪理多。”闻戾拍了拍孩子的头。 糕糕委屈。 程晚钟帮忙说情,“闻戾,你干什么呀!人家还是个五岁的小毛孩,怎么就不能喝奶粉了?你小时候不喝奶粉呀?” 闻戾:“……” 老婆训话还能怎么办?乖乖听着呗。 糕糕依赖地贴在程晚钟怀里,咬着奶嘴津津有味地喝奶粉。 傻傻的样子。 闻戾扶额,他真不想承认这小家伙和他有血缘关系。 程晚钟他们在主楼大厅,这会儿,忽然有佣人来说,“大少爷,童家来人了。” “童家?”程晚钟抿了抿唇,“谁呀?闻戾,你们的世交吗?” 虽然曾经童樱给程晚钟发过短信,但程晚钟那时根本不知道是谁。 所以现如今,童家在程晚钟面前完全就是一个陌生的家族。 闻戾应了声,本不想见,但童家人已经来到门口了。 王翠夏带着童樱走进来,身后还有好几个保镖搬进来五六个大箱子。 王翠夏笑意盈盈地望向闻戾,“闻戾,老爷子不在吗?” “童夫人有事?”闻戾口气疏离。 王翠夏仿佛完全没听出闻戾不善的语气,自顾自笑着说,“也没什么事,这不,听说老爷子喜欢古董,前几天正好得了点,来送与老爷子瞧瞧。” 这当儿,童樱的目光一直落在程晚钟身上。 程晚钟疑惑,“你有话要说?” 童樱抿了抿唇,别开目光,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 程晚钟一脸懵,她们应该没有仇吧。 无事不登三宝殿,闻戾淡定地端起茶盏抿了口,“童夫人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不喜欢兜圈子。” 听到这话,王翠夏依旧没什么反应,自顾自说道,“我们真就没什么事,就是给老爷子送点东西,本来想着老爷子在,我们一起说说话,既然老爷子不在,那我们就先走了。” 说罢,王翠夏带着童樱一起离开。 离开前,童樱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瞟了眼程晚钟。 程晚钟倏地打了个寒噤,忽然就感觉这个童樱不是什么省心的主。 她们离开后,闻戾立刻叫人进来,把几个大箱子通通打开,仔细检查里面的东西。 箱子里乍一看都是些古玩,没什么奇怪的。 程晚钟不懂闻戾这是想干什么。 佣人检查后,都说里面除了古玩其他什么都没有。 闻戾拧了拧眉,挥手让佣人离开。 “闻戾,你怎么了啊?”程晚钟问,总觉得这个童家有些奇怪,闻戾也很奇怪。 闻戾抿了抿唇,“没事。” 这时候,糕糕从程晚钟怀里谈下来,蹦蹦哒哒来到其中一只箱子旁边,小手从里面拿出一个小香炉。 砰—— 小孩子没拿好,香炉掉在地上,盖子散开,露出一点白。 闻戾弯腰捡起来,眯了眯眼,从里面掏出一张折起来的a4纸。 看到上面的东西,闻戾冷笑。 随即把香炉扔进箱子里,把那张纸重新折起来。 程晚钟没想到这堆古玩里竟然真的有东西,于是问,“什么呀?” “孕检单,估计是谁装错了。”闻戾道,揉了揉程晚钟的头,“这些古玩是好货,你和糕糕玩,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程晚钟猜出他大概有事要办,于是点点点头,“好。” …… 童家人的车还没走远,闻戾在环海公路上截停她们。 看到闻戾从车上下来的那一刻,王翠夏就知道事情败露了,急得冷汗淋漓。 闻戾敲了敲车窗,王翠夏颤颤巍巍地降下车窗。 “闻戾,你……你有事吗?” 童樱现在根本就不敢说话,她见过闻戾发怒的样子,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触他的逆鳞。 第431章 小暖炉,催情香 闻戾冷笑,把手里的体检单摔在王翠夏脸上,“童夫人,请你给我解释下这是什么意思!” 这份体检单是程晚钟的,上面明确标注了程晚钟以后大概率会很难有孩子。 王翠夏真是恨不得把自己那点龌龊的心思写在脸上。 这种时候,王翠夏意识到什么解释都是徒劳的,弄不好还会连累童家。 “闻戾,对不起!对不起!阿姨知道错了,这不,东西也没到老爷子手上,我们就当这件事没发生好不好?” 闻戾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就当没发生过?王翠夏,你有什么脸面把这件事当没发生过?” 王翠夏额头冷汗淋漓,“闻戾,阿姨真知道错了,我……我保证这件事除了我和樱樱外没有任何人知道,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我们就把这件事掀过去好不好?” 闻戾面无表情地扫了眼童樱,童樱这会儿什么心思都没了,此刻闻戾身上的气场太可怕,仿佛下一秒就会像个魔鬼一样把她和王翠夏撕碎。 “闻戾,你……你放心,我和妈妈一样,我也不会说出去的。” “只有死人的嘴才最安全。”闻戾没什么情绪道。 一时间,王翠夏和和童樱全都顿住了。 她们就是得到程晚钟不能怀孕这个空子,想争取一下闻太太的位置,但是没想到把命搭进去啊。 闻戾瞧着她们煞白的脸色,唇角勾出一抹没有任何温度的笑容。 他慢悠悠地问,“你们凭什么认为我会因为程晚钟不能生孩子就不要她?童夫人,你还生活在旧时代吗?” 王翠夏无言以对,此刻战战兢兢,十分后悔她刚才做的事。 童樱也不敢说话。 她不是害怕,她认清现实了。 闻戾是真的爱程晚钟,童樱毫不怀疑,如果她再伤害程晚钟,自己一定没好下场。 闻戾不想再多说什么,“童夫人,我不希望以后再出现这种事,懂吗?” 王翠夏心里松了口气,忙不迭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闻戾,我保证,再也不会出现这种事了。” “那就好,希望童夫人说到做到,不然,我就有必要请检察厅的领导找童先生谈谈话了。” 商场里的生意人,谁没有点黑料,随便找一个过错就能把人弄监狱。 这两年,因为偷税漏税或者行贿而进去的人不在少数。 童家当然也不是太干净。 闻家虽然从商的比较多,但从政的也有。 因此说,闻家不是简单的豪门,是真正有实权的大家族。 童家怎么可能得罪得起这样的家族? 王翠夏的脸色白得吓人,她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没事去招惹闻戾干什么! 梦彻底醒了。 王翠夏终于意识到有些东西不属于他们童家,无论再怎么争取都得不到,强行争取的结果就是惹祸上身。 “一定一定。”王翠夏道。 看着童家的车离开,闻戾没有立刻就回去,从裤袋里掏出烟盒,抽了支烟。 ˉ ˉ 临江别墅。 程晚钟从老宅带回来一只小暖炉,欧洲宫廷风格,里面加水就能用。 程晚钟以前买过不少香水,给暖炉加水的时候,她忽然突发奇想往暖炉里加了点香水。 她也没看,就随便拿了瓶香水。 然后就拿着小暖炉去找闻戾。 闻戾在书房。 他工作,程晚钟就捧着暖炉坐在他腿上,时不时让他闻闻暖炉香不香。 闻戾起初觉得这香味挺好闻的,但没过一会儿就察觉到不对劲。 他立刻抽出程晚钟的暖手炉,凑近鼻尖嗅了嗅,“催情香!” “闻戾~”怀里的女孩子忽然双腿分开跨坐在他腿上,红润的小脸软乎乎地贴在男人胸口,小手胡乱扯他的衣服。 “闻戾宝宝,我们一起去睡觉觉好不好?” 女孩子声音软得像一滩春水。 闻戾额角一跳,“你怎么把催情香水倒进去了?” 他知道程晚钟用的是什么,他们平时在床上用来调情的那瓶香水。 第308章 “我也不知道。”程晚钟瘪瘪嘴,吻男人的下巴,软得跟个猫儿似的,“闻戾,我们去睡觉好不好?我好热,想脱衣服。” 说话间,程晚钟就开始扯自己的衣服,室内有暖气,她就穿一件彩虹色的吊带长裙。 很快,肩带滑落,露出一大片如雪般的肌肤。 闻戾虽然比程晚钟体质好一点,但此刻也有些眼殇骨软,扛不住这药效了。 “闻戾宝宝……”程晚钟还在撒娇,裙子早就掉在地板上。 软软的女孩子紧紧地依偎在男人怀里。 闻戾喉结滚动,抱着程晚钟走进书房的内室。 那只小香炉也被闻戾拿走了。 ˉ ˉ 这晚之后,程晚钟足足休息了一个星期才缓过来,她再也不要什么香水香炉了。 因为到头来都便宜了闻戾那个混蛋。 又是一年圣诞节。 蓉姨准备了火鸡和小酥肉还有水果沙拉。 “夫人,趁热吃。”蓉姨把饭菜都端到程晚钟面前。 闻戾还在公司没回来。 程晚钟抿了抿唇,正想吃,忽然从胃里涌上来一股恶心。 程晚钟拧了拧眉,“蓉姨,火鸡是不是没洗干净啊,有点腥。” “不会啊,洗了好多遍还用料酒腌了,怎么会有腥味呢?”蓉姨亲自尝了尝,“没有啊夫人。” 程晚钟以为是她自己的毛病,大概是这几天不好好吃饭胃不舒服。 “蓉姨,你帮我洗一只苹果吧。”程晚钟道,她还是吃不下肉。 蓉姨疑惑,随即脑子里涌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碗碗,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怀孕?”程晚钟倏地睁圆眼睛,“怎么可能?我当初……医生说了,很难怀上孩子。” “但医生说也有百分之四十的概率。”蓉姨这会儿心里高兴得很,连忙解开围裙,“我去给你买验孕棒,是不是怀孕,一测就知道了。” 蓉姨怕一根不准,直接买了十根。 程晚钟测的时候,蓉姨就一直等在门口。 先生和夫人一直以为不会有孩子了,但其实两人是都想要的,如果夫人真的怀孕了,这对他们两个来说都是巨大的惊喜。 第432章 程晚钟怀孕 程晚钟红着脸从洗手间出来,抿着唇不说话。 蓉姨着急啊,立刻问,“碗碗,什么结果?一条杠还是两条杠?” 程晚钟咬了咬唇,眼角眉梢都染上红晕。 蓉姨见小姑娘这副害羞的样子,心里更加欢喜,激动地问,“夫人,是不是有了?” “嗯。”程晚钟抿着唇点点头,双手捂脸,声音闷闷的,但不乏开心,“蓉姨,是两条杠。” 后面,程晚钟又用其他验孕棒测过,结果都是两条杠,她真的怀孕了。 # 晚上。 闻戾下班回家,程晚钟正窝在沙发上啃苹果。 没看到蓉姨人,估计是在厨房忙活。 程晚钟不喜欢太多人伺候她,所以闻戾早就撤了女佣,只让她们每周从老宅过来打扫一次。 “程碗碗,你怎么还不睡?”闻戾一边脱外套一边问。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他不赞同程晚钟晚睡。 “等你。”女孩说道,但并没有像以往那样跑过去迎接他。 闻戾察觉到女孩的反常,于是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正常。 “不舒服吗?”闻戾问,把人抱起来往楼上走。 程晚钟乖乖窝在他怀里,一只手搂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把苹果往他嘴里塞,“我吃不完了,你帮我吃。” 闻戾不想吃,但没办法,老婆都把苹果递到他嘴边可,不能让程晚钟没面子。 闻戾咬了口,顿时皱眉,“怎么吃个这么酸的苹果?” “苹苹平等,不能因为人家酸就不吃啊。”程晚钟煞有介事道。 “歪理。” 闻戾把人放到床上,揉了揉她的头,不放心地问,“确定没有哪里不舒服吗?” “唔……有一点不舒服的。” 闻戾立刻紧张起来,“刚才怎么不说?送你去医院。” 说话间,闻戾就想带人去医院。 程晚钟连忙拉住他的手,“没事,就是吃坏肚子了,你帮我揉揉就好了。” 说罢,拉着闻戾的大手贴在自己小腹上。 闻戾狐疑,总觉得这小女孩今天有些奇怪。 “真的没事?” “真的。”程晚钟倒在他腿上,“你帮我揉揉就不难受了。” “嗯。”闻戾揉了会儿,就有点扛不住了,低头,含住女孩的唇。 程晚钟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和他一起在炽热的吻中沦陷。 女孩身娇体软,又是闻戾喜欢的人,此刻躺在他怀里,像个刚刚成精的小狐狸那般诱惑着闻戾。 闻戾一边吻她一边扯开她的睡衣,指尖刚刚勾进裤沿,程晚钟忽然惊呼一声,一把推开他。 “不行!闻戾,我怀孕了。” 闻戾顿住,拧眉看向程晚钟,“你说什么?” 他听清了,只是不敢相信,再问一遍是确认。 程晚钟深呼一口气,笑嘻嘻地说,“闻戾,恭喜你,我怀孕了,你终于可以当爸爸了。” 闻戾这下确定了。 程碗碗怀孕了,他们之间有孩子了。 仿佛踩在柔软的棉花糖上,闻戾有些飘飘然,此刻觉得无论什么都很不真实。 瞧着他一副愣神的模样,程晚钟抿了抿唇,抓着男人的手放在自己小腹。 “闻戾,你摸摸,这里有你的宝宝。”程晚钟怕他再想起怀孕的风险,急忙说。 闻戾喉结滚动,喉头发哽,“真有了?” 他问,放在女孩小腹上的手没有动。 “当然啦。”程晚钟瘪瘪嘴,又急切地说,“快摸摸,你的宝宝在里面呢。” 闻戾应了声,掌心轻轻揉了揉女孩的小腹,瞳孔一缩,有点不敢确信这么小小的子宫里竟然孕育着他们的孩子。 下一秒,闻戾忽然又想到那些孕期风险,年轻的男人又开始焦虑了。 “晚钟,你现在难受吗?” 怀孕很苦,还会孕吐,闻戾舍不得程晚钟受这种苦。 他本以为,永远都不会有孩子了,万万没料到,程晚钟会给他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此刻,比起准爸爸的喜悦更多的是担心,闻戾不安心。 程晚钟摇摇头,像个孩子般搂住他的脖子,“我不难受啊,闻戾,我好开心的,我要当妈妈了,你也终于可以当爸爸了,你都快37了,再没有孩子是真不行了。” 谈到年龄的事,闻戾心中有些不舒服,“程碗碗,我外表看起来很老吗?” “外表不老的,就是年龄有些蓝。”程晚钟道。 闻戾就跟冻龄男神似的,按起来也就27、8岁,而且还很有魅力,这是程晚钟最喜欢的一点。 闻戾心里舒服了,捏捏女孩软软的面颊,“早点睡,明天去医院检查。” 程晚钟应了声,随后亲了亲闻戾,钻进被窝睡觉。 等她睡着后,闻戾去阳台抽了根烟。 他在想把这个孩子打掉的可能性。 过去总以为程晚钟体质不好,怀孕的几率不大,所以在避孕这方面不大上心。 一盒避孕套用了一个月还有剩下。 闻戾叹了口气,他抽烟,一根接着一根,很快地上就落满烟头。 以前他也抽烟,但从没像今天抽这么厉害。 就连程晚钟出事的时候抽得也没这么厉害。 闻戾看着正在燃烧的烟头,他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悲戚。 他生来顺顺遂遂,年少时想要什么有什么,又有点天赋,几乎没为什么烦过心。 如今在关于程晚钟的事情上,他不知道叹了多少气。 程晚钟身体不好,即使是怀了孩子,能不能生下来也是一个未知数。 更何况,怀胎十月,这期间什么变数都可能有。 闻戾偏头望向室内,女孩抱着被子睡得四仰八叉。 他叹了口气,头一次觉得自己是个混蛋,就不该在避孕这件事上有疏漏。 闻戾又抽了根烟,他想他大概会抽一夜。 实在是睡不着,心里烦,烦他自己,烦即将到来的明天。 程晚钟从小没有妈妈,她渴望当妈妈,闻戾说不出让她把孩子打掉这种话。 况且这件事本就是他的错。 —— 次日。 医院。 检查过后,医生确认孩子和妈妈都很健康,嘱咐两人安心养胎。 离开医院,程晚钟算了算时间,“大概就是那次在英国旅游时怀上的。” 第433章 准爸爸的焦虑 忽然想起之前的小暖炉事件,程晚钟心里顿时生出一种劫后余生。 “还好那次没伤到宝宝,不然……算了算了,不说了,现在宝宝最重要。” 程晚钟转过头,看向驾驶座的男人,“对了闻戾,我们去商场给宝宝买点东西吧。” 第309章 闻戾瞄向她的肚子,医生的话让他放心几分,但闻戾觉得自己可能不是个什么好爸爸。 迄今为止,他都没怎么为这颗小豆芽欢喜。 他的情绪全跟着程晚钟走,程晚钟开心他就开心。 “这么小,买什么东西?”闻戾问,揉了揉程晚钟的头,“现在还太早,等孩子生下来再买也不迟。” 程晚钟瘪嘴,“我想买嘛,闻戾你就当体谅一下我激动的心情,我现在就想逛街,我安静不下来。” 她说得可怜巴巴的,红红的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闻戾怎么能不依着她。 # 程晚钟买了一大堆小孩玩具,还有各种男孩女孩小衣服。 “闻戾,你会不会觉得我乱花钱啊?”程晚钟拿着一个拨浪鼓问。 她想买。 好可爱。 闻戾捏捏她的脸,“咱们家最不缺的就是钱,想买什么买什么,为a市gdp做点贡献。” 程晚钟笑了,点点头,又开始买买买。 回到家,客厅里堆满婴幼儿用品。 蓉姨正在收拾,瞧见他们俩从外面回来,立刻笑说,“先生,夫人,怎么买这么多东西?还不知是男是女,这时候买到时候孩子生下来了肯定会浪费。” 蓉姨这么一说,程晚钟顿时就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糕糕那孩子以前还穿过小裙子呢。”闻戾道,然后和程晚钟一起上楼。 一到楼上,程晚钟立刻问,“闻戾,你觉得是女孩子还是男孩子?” 闻戾让她坐在床上,温热的手心贴在女孩小腹上,思考片刻,“男女都有可能。” “你这和没说有什么区别啊!”程晚钟笑了笑,“闻戾,你什么时候告诉爸爸和爷爷啊?我想让爷爷开心开心。” 老人家想要小孙子小孙女很久了。 闻戾抿了抿唇,“不着急,等生下孩子再告诉他们。” 他近来总是患得患失,也逐渐开始迷信。 都说怀孕前三个月要保密,不然容易流产。 闻戾以前根本不信这些,如今程晚钟一怀孕,无论过去是信还是不信,现在他全信了。 他容不得程晚钟出一点偏差。 # 圣诞节五天后,朝朝来了。 小家伙一听到程晚钟怀孕,立刻睁圆一双如绿宝石般的瞳孔。 “碗碗阿姨,是弟弟还是妹妹呀?”朝朝开心地问。 孩子坐在程晚钟怀里,小手开心地在空中比划,“如果是弟弟,我可以教他踢足球,如果是妹妹,她可以和初初一起玩过家家。” 程晚钟笑了,温柔地说,“暂时还不知道呢,朝朝,和我说说你怎么来了啊?” 孩子奶声奶气地回答,“我想碗碗阿姨了,所以就让霍北叔叔把我送过来。” 实际上霍庭森根本不同意,程晚钟怀孕了,孩子去了,闻戾不仅照顾孕妇还得照顾孩子。 但朝朝不同意,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自己的好朋友了。 并且向爸爸保证自己一定乖乖听话,不闹晚晚阿姨,这才得到允许。 霍庭森为向闻戾表达歉意,特意打电话给他当面道歉。 “刚给你们送了艘游轮,应该快到港口了,就当是朝朝这几天的住宿费。”霍庭森在手机那边说。 闻戾笑,“霍庭森,你看我像是缺钱的人吗?” “自恋什么!不是给你的,给你老婆。”霍庭森道,“闻戾,我真怀疑你们闻家是不是祖坟冒青烟了,几辈子修来的福啊,能娶到程晚钟这么好的女孩子。” “羡慕了?”闻戾笑着问。 “我老婆也很好。”霍庭森挑眉,“况且我还有孩子了,闻戾,我有什么好羡慕你的?” 闻戾叹了口气,“是啊!霍三儿,我们俩不能比。”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霍庭森问,闻戾口气有点不对劲。 闻戾抿了抿唇,“没什么,霍三儿,跟你借桃山几个月,直到晚钟生产。” 霍庭森答应下来。 …… 怀孕这件事,程晚钟没忍住,告诉赵诗妍了。 赵诗妍早就站在程晚钟这边了,一听说她怀孕,立刻带着糕糕来临江别墅。 朝朝和糕糕一见如故,两个同岁的孩子很快就玩到了一起。 “晚钟,几个月了?”赵诗妍问。 “诗妍姐,才两个月。” 赵诗妍点点头,和程晚钟说了一些怀孕注意事项。 “如今怀孕了可不比以前,一定要让闻戾忍一忍,万一伤到孩子就不好的啦。” 程晚钟红着脸点头,“我知道了。” 瞧见她吃的杨梅,赵诗妍抿了抿唇,脸上露出微笑,“酸儿辣女,估计是个小男孩。” “不是的,诗妍姐。”程晚钟连忙说,“这个是压胃里恶心的。” 赵诗妍嗯了声,“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我倒是真想你生个小男孩。” “为什么啊?”程晚钟问,她觉得赵诗妍也算是新时代女性,不该这么封建吧。 赵诗妍拍了拍程晚钟的手臂,叹了声,“晚钟,你要知道,闻家和一般的豪门不同,这偌大的家业总是要有继承人的,老爷子之所以那么想让闻戾有个孩子为的就是这啊,总不能让这偌大的基业落到几个不清不楚的私生子手里吧。” “私生子?说的是公公那些孩子吗?” 赵诗妍点点头,“可不是,晚钟,那几个孩子是真不如闻戾,我记得三房那个儿子,今年二十岁,说是去创业,让远城给拿钱,好,给了五百万,不到一个月赔得干干净净,又给了五百万,还是不到一个月赔干净。这还不算,就三房那个儿子,前几天远城刚接到消息说他跟人小姑娘谈恋爱,把人家女孩子弄怀孕了,还和人家有夫之妇有牵连,这不,丑事都快捅到老爷子那里了。你说说,把闻家交给这群人,老爷子如何放心?” 第434章 孕妇日常 程晚钟点点头,赵诗妍说的确实有道理。 就连程正平都注重继承人的人品能力,闻家这样的家族又怎么不会在意。 程晚钟把手放在小腹上,喃道:“那就希望它是个小男孩吧。” ◆ 程正平知道小心肝怀孕这件事后,几乎是立刻从s市飞来a市。 “晚晚,怎么样了啊?”程正平着急忙慌地问,仿佛程晚钟怀个孕是什么天大的事。 程晚钟忙回答,“爸爸,我什么事都没有,是您就要有外孙了,您开不开心?” 程正平拧眉,“开心什么!你还这么小,闻戾这……他是怎么想的啊?” 程正平虽然羡慕别人家的小外孙,但这位已年过半百的男人最疼的还是程晚钟。 女儿还年轻,这时候当妈妈实在是有些为时过早。 程晚钟挽着程正平的手臂,拉他坐下,“哎呀,爸爸,你怎么这样?跟闻戾一样,怀孕是好事啊,本来开心的一件事,你们两个都不开心,这不存心让我也不开心吗?” 程正平可不敢让孕妇难过,脸上立刻露出笑容,而且非常自然。 “好了好了,晚晚,爸爸其实也是开心的,只不过……”程正平叹了口气。 “你妈妈当年就是难产死的,晚晚,我害怕啊!” 程晚钟抿了抿唇,“爸爸,你放心吧,我以后肯定没事,医生都说了,宝宝和妈妈都很健康,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为了让程晚钟开心,程正平应下她的话。 当天,程正平在临江别墅住了下来。 闻戾下班,程正平特意单独找闻戾说话,嘱咐他一定要好好照顾程晚钟,孩子可以没有,但程晚钟不能出一点事。 “我爸找你说的什么?”瞧见闻戾回来,程晚钟问。 女孩躺在床上,枕着一只大白鹅抱枕,墨发用干发帽兜住,身上的真丝睡袍也不好好系,露出胸口上方一大片白嫩肌肤。 “让我好好照顾你。”闻戾说,边给她系好睡袍。 如今有了孩子不比以前没身孕的时候,万一他忍不住,伤到程晚钟后说什么都晚了。 程晚钟拧眉,“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我发现你们俩就是太焦虑了,建议你和爸爸去医院查查是不是得了什么产前抑郁症,我听说这病男人也会得。” 这话把闻戾逗笑了,他坐在床沿边,捏女孩的小手玩。 “我们是关心你,这么多人疼你不好吗?” “不好。”程晚钟不甚开心,女孩秀气的眉心拧起,“闻戾你一点都不期待宝宝的降临,你不是一个好爸爸。” 闻戾顿了顿,隔着睡袍,把手贴在她的小腹上,“期待的。” “我才不信。” “真的。”闻戾道,孕期,他不想让程晚钟难过,“和你一样期待。” 程晚钟狐疑地盯着他,“闻戾你没说假话?” “我要是讨厌这个小崽子,早把你买的那些东西扔出去了。”闻戾道。 第310章 这话有几分可信度,程晚钟扯了扯男人的衣角,“老公,睡觉吧。” 孕妇不能熬夜,闻戾上床抱着他老婆睡觉。 关上灯,程晚钟反倒睡不着了。 女孩在闻戾怀里平均五分钟翻一次身,每五分钟叹口气。 这闹腾劲闻戾想睡着都难。 闻戾揉了揉女孩后脑勺,“睡不着?” “不是。”程晚钟道,皱着眉心,“闻戾,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 “洗手间我换下来的衣服还没洗,我想去洗衣服。” 孕妇的思维就是这么变化无常,闻戾总不可能让孕妇大晚上动手洗衣服。 遂起身下床,“我去洗,你先睡。” “不行,我和你一起,我睡不着。” 洗了衣服,程晚钟又想打扫卫生,于是乎,闻戾第一次动手做家务:打扫卫生间。 地板拖过了,衣服也晾好了,闻戾瞅着程晚钟,“程碗碗,这下您能安心睡觉了吗?” 程晚钟笑嘻嘻地亲他一口,“不行,想吃番茄面,很好做的,我教你啊。” 闻戾:“……” 得。 存心闹腾不睡觉。 ~ 厨房。 按照程晚钟给的步骤,闻戾很快就端出一碗番茄酸辣汤烩面。 程晚钟平时吐得多,一天下来吃下去的东西基本全吐了。 这会子刚好有食欲,吃得津津有味。 闻戾就坐在餐桌对面看着她。 自从怀孕后,小姑娘瘦了许多。 “慢慢吃。”闻戾摸摸老婆的头,“我看冰箱里还有一块豆腐,你不是喜欢吃炖豆腐,给你做出来还吃得下吗?” 程晚钟立马点头,“当然吃得下,只不过老公宝宝,你会做炖豆腐?” “教程。” 闻戾去厨房。 程晚钟一边吃番茄面一看厨房里的背影。 说真的,闻戾做饭的样子也很吸引人。 这就是帅的人无论做什么都很赏心悦目。 程晚钟叹了口气,觉得她爸哪里都好,就是为什么不早点把她生出来? 她要是再早出生十年,绝对没有江清荞什么事。 炖豆腐还行,程晚钟道,“有一点点淡,闻戾你帮我加点盐。” “嗯。” 加了盐的炖豆腐就好多了,程晚钟朝老公点个赞,“超级棒。” 闻戾应了声,他在考虑一件事。 程晚钟明晚还会不会像今天这样折腾。 ◆ 次日,清晨。 程晚钟半梦半醒间,听到闻戾说什么老宅。 于是问,“老公,出什么事了?” 闻戾弯腰吻她,“闻演把女朋友弄死了,老宅那边乱成一团,我现在得过去。” 程晚钟立刻睁眼,“我也要去。” 在一起这么长时间,程晚钟的脾气一点也没变。 她还是很喜欢八卦。 这种事既然发生在闻家,程晚钟怎么可能缺席? 再者,她也想去看看糕糕。 闻戾有些犹豫,“毕竟死人了,晚钟,那里不干净。” “哎呀,有什么干净不干净的,闻戾你不要迷信。” 说话间,女孩把脚丫子从被窝里伸出来,踹了踹闻戾。 “老公,你帮我拿衣服,快点。” 闻戾拧眉,“真的要去?” “真的真的,快点啊。” 闻戾叹了口气,“晚钟,希望孩子以后能够像我。” 可不要生出来一个小八卦精。 第435章 闻家丑事 老宅。 主楼。 此刻大厅里有老爷子,闻远城,四房赵诗妍,三房柳如丽和她的儿子闻演。 闻演今年二十岁,就是那天赵诗妍和程晚钟提到过的那位两个月赔一千万的主。 闻演站在柳如丽身后,一副草包样子,白瞎了闻家给他的一张好脸。 闻远城气得发抖,“你这个畜牲!给我跪下!” “爸,我……我我真不知道她怎么就死了。”闻演颤颤巍巍地说,他不想跪下,一个劲地看她母亲柳如丽。 柳如丽向来溺爱她这个宝贝疙瘩。 “远城,你发那么大脾气干什么?这是又不是演演的错,说不定那姑娘是先前做了什么,恰好猝死在我们儿子床上!活该我们儿子倒霉啊!” “闭嘴!”闻远城脸色黑沉,瞪着闻演,“我没有这样不要脸的儿子,闻演,你今天跪不跪?” “远城你……”柳如丽刚开口,话头就被打断。 “都这种时候了,柳阿姨还在维护你这个儿子!难道真想彻底毁了他不成!” 说话的是刚到来的闻戾,他看了眼闻演,后者立刻害怕地跪了下去。 柳如丽看到闻戾则是咬牙切齿。 她一直想让自己的儿子掌管闻家,怎奈闻演不争气,吃喝玩乐没有一项比的上闻戾。 现在又闹出人命,他们是彻底抢不到闻家的继承权了。 柳如丽瞥了眼闻戾,“闻戾,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那女孩的死和你兄弟有关了?我看你才是想毁了闻演吧!” 倒打一耙! 这种手段闻戾见多了。 他懒得和柳如丽争论,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处理这件事,才能不影响到公司。 “爷爷,死的那个女孩现在哪里?”闻戾问。 老爷子疲惫地叹气,“还在闻演院子里。” 人是死在闻演床上的。 闻戾来的时候把桃山叫过来了,此刻众人一起去闻演的院子里。 女孩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程晚钟实在没忍住,拿一条毯子搭在女孩身上。 即使是死了,也要保留体面。 桃山看过后,说,“猝死。” 也就是说闻演活活把人累死在床上了。 “啪!” 闻远城一巴掌狠狠抽在闻演脸上,又踹了他一脚。 闻演顿时像块烂泥一样趴在地上。 “禽兽不如的东西,平时你花点钱也就算了,这次你竟然给我弄出人命,这下好了,你给我说说现在该怎么办?嗯?现在该怎么办?” 闻远城气不过,又踹了闻演一脚。 柳如丽想拦,但闻远城直接一把推开她,“滚!柳如丽我告诉你,这孩子如今变成这样你也有责任!” “闻戾啊,你说现在该如何办啊?”老爷子愁眉不展,“这事如果传出去,坏的是我们闻家的名声啊。” 闻戾面无表情,声音冷冽,“爷爷,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当,坏的就不只是名声了,而是我们家族的根。” 此话一出,柳如丽立刻又哭又闹,“闻戾,你什么意思?你和闻演是兄弟啊?难道你想把他送进监狱?他还这么年轻,你不是人啊!” “难道这个姑娘就不年轻!”闻戾声音冰冷彻骨,投向柳如丽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样。 程晚钟打了个寒噤,默默往赵诗妍身后顿了顿。 发脾气的闻戾太可怕。 柳如丽顿了下,下一秒又继续朝老爷子哭诉,“爸,您管管啊!这根本不是我儿子的错,这姑娘也不是什么好人,不然也不会和演演一起回来,他们之间就是金钱交易,双方都是自愿的,不能因为她死了,我儿子就得承受这样可爱的后果啊!” 老爷子不说话。 柳如丽继续哭,“况且闻演是闻家的后啊,要是让别人知道我们家出了这种丑事,以后别说我们就是爸您也抬不起头啊!” “闭嘴!”闻远城不耐烦,他看向闻戾,“闻戾,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杀人偿命,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柳如丽:“……” 闻演吓得直接晕过去了。 程晚钟瘪嘴,真没出息。 公公年轻时那么有手腕,怎么就生出这么个草包来? 还不如人家阿斗。 “不行啊!不行!”柳如丽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闻戾,你不可以这样,她是我儿子,他没有杀人,这女人是自己死的,和我儿子没关系。” 就在这时,桃山有了发现。 “闻少,这个孩子生前有过被殴打的迹象,身上有多个青紫痕迹,并且,我推测她应该试图挣扎过,但最后被制服,所以手指都被折断。” 桃山指了指女孩扭曲的五根手指。 柳如丽瘫倒在地,脸色发白。 此刻,屋子里寂静得落针可闻。 闻戾看了眼躲在赵诗妍身后的程晚钟,小姑娘和他对视一眼,双眸湿漉漉的。 确认小姑娘没事,闻戾看向柳如丽,“说!真相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如丽失魂落魄,“是闻演把人折磨死的。” 闻戾皱眉,“你知道这件事?” 柳如丽点头,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闻戾震怒,“知道为什么不阻止?这可是一条人命!” 柳如丽不回答,双手捂脸哭了起来。 第311章 程晚钟震惊得眼睛都圆了,竟然是被闻演打死的。 过去在老家,她也接触过富二代这种圈子,也听说过这种事,但从来没见过。 程晚钟不禁想,如果今天闻戾没有站出来,那是不是闻演就可以被闻家包庇?逃脱本该属于他的惩罚。 ◆ “诗妍姐姐,闻戾把人送进监狱会对闻家有什么负面影响吗?”程晚钟问。 警察来了,她和赵诗妍一起去后院玩。 赵诗妍挽着她的手臂,耐心解释,“负面影响肯定会有,但这件事闻戾处理得公平公正,负面影响不会持续多久。” “那就好。”程晚钟抿了抿唇,还有话想说,“诗妍姐姐,三房那个柳如丽平时就这样溺爱她儿子吗?” “可不是,也算是柳如丽亲手把闻演回了,但闻演这个人的本性本来就不是太好……”说到这,赵诗妍口气一顿。 程晚钟疑惑,“诗妍姐姐,你怎么不说了?” 第436章 小豆芽 赵诗妍抿了抿唇,叹了口气,“没什么。” 要是说闻演这个畜牲曾经想迷奸程晚钟,指不定要在小姑娘心里留下多少阴影。 更何况程晚钟现在还有孕在身,听到这种丑事后万一有个好歹,这个后果她承担不起。 赵诗妍这般欲言又止,程晚钟猜测应该没什么好事,于是也就不再问了。 到后花园,两人坐进凉亭里。 佣人送来水果茶水,程晚钟吃了几颗葡萄,又和赵诗妍聊了会儿天后就睡着了。 闻戾来的时候程晚钟还在睡。 小姑娘靠在棕红色藤椅里,身上搭着一条小碎花毯,两只小手缩在毛毯里,歪着头睡得正香。 赵诗妍见闻戾来了,忙起身,“睡着好一会儿了,把她叫醒吧,不然晚上可能失眠。” 闻戾点头,“辛苦了。” 赵诗妍抿了抿唇,笑说,“没什么辛苦的,碗碗毕竟怀孕了,有些事情你在她面前也不要提,孕妇心思敏感,万一哪点说错了,少不得又要难受,这样对孩子不好,对自己也不好。” “我知道了。”闻戾朝赵诗妍点下头,“多谢。” 赵诗妍摆摆手,裹着披肩离开了。 闻戾坐到程晚钟旁边的凳子上,晃了晃小姑娘软软的手臂,“晚钟。” 小姑娘没反应。 闻戾又叫,“程碗碗起床。” 这次有反应了。 程晚钟眨了眨眼,迷迷糊糊看到闻戾,声音软软的,“你怎么过来了?那边事情处理好了吗?” 说话间,小姑娘打了个哈欠,往毯子里缩。 闻戾急忙拉住毯子,“好了,别睡了,起来吃点水果。” “不吃不吃。”程晚钟这会儿还没清醒,正困呢,自然是不想吃什么水果,只想睡觉。 闻戾无奈,把人抱到腿上,揉了揉小姑娘的脸,然后把手贴在她小腹上揉揉。 “它想吃了。” 程晚钟瞪他,瘪嘴,“它这么小知道什么?闻戾,你就是存心不让我睡好觉。” “好好好,我是存心的。”闻戾也不怪她,毕竟是他打扰人家小姑娘睡觉。 “吃点东西就不困了。”闻戾往她嘴里喂苹果。 程晚钟吃了几块,彻底没了睡意。 她一边抠指甲一边问,“那个闻演被警察带走了吗?” “嗯。”闻戾不让她抠指甲,不知道从她摸出来一个指甲刀帮她剪指甲,“刚才在里面怕不怕?” “不怕。”程晚钟叹了口气,“我只是有些心疼那个女孩,她看起来还很年轻,人生还有那么长,她再也没有未来了,还没有当妈妈呢。” 闻戾修剪她无名指上的指甲,“闻演的脾气不好,以前也出过事,但还没出现过人命。即使如此,也有不少人拿闻演的事做文章,如果这次闻家包庇他,势必会让家族的名声一落千丈。” “所以,如果不是为了家族,你会包庇他吗?”程晚钟问。 眨了眨眼,笑起来像个小猫儿似的。 闻戾捏了捏她的指腹,“不会,这种人死有余辜。” 程晚钟抿了抿唇,笑,“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闻戾,求你件事好不好?” “什么事?” “就是那个女孩的家人,你让人好好照顾他们,我听说那女孩的爸爸妈妈只有她一个女儿,如今,女儿死了,没人给他们养老送终了。” 闻戾应下,“我知道,我会安排好。” 程晚钟点点头,“那就好,就当是为这个小家伙积福了。” 小姑娘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拉着闻戾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闻戾,你猜我昨晚做了个什么梦?” “什么?”闻戾专心和她肚子里的小豆芽互动。 程晚钟道,“我梦见孩子出生,你不喜欢它,你让我抱着小宝宝滚。” 闻戾:“……” 他抬眸看向女孩,吻了吻小姑娘白白的面颊,“最近不开心吗?”不是不开心怎么会做这种梦? 程晚钟摇头,“很开心,但就是做了这样一个梦,闻戾,肯定怪你,你说,你现在是不是还不喜欢它?” 闻戾没吭声。 说实话呢,会让程晚钟难过,不说实话呢,他又不想对小姑娘撒谎。 程晚钟逐渐睁圆眼睛,“你真的不喜欢它啊?闻戾,小豆芽是你的宝宝啊!” 眼看着小姑娘眼睛红红的,一副难过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闻戾连忙道: “晚钟,我喜欢它。” 这语气多少有点生硬。 程晚钟抽了抽鼻子,尽管知道闻戾说的大概不是真话,但还是稍许得到些安慰。 “闻戾,我警告你,你给我当一个好爸爸,不然我就给我家小豆芽找一个新爸爸。”程晚钟咬着牙说。 她真是服了。 小豆芽有什么错! 她等着看闻戾被打脸的那天! 闻戾立刻蹙眉,“你还想给娃找新爸爸?程晚钟,你又嫌我老?” 程晚钟无语,“闻戾,你会不会抓重点?我的意思是这样吗?” “不是吗?”闻戾反问。 程晚钟不想理他了,倏地站起身,“我要回家,不想和你玩了。” “那我和你玩。”闻戾起身搂住她,把人亲亲又抱抱。 程晚钟烦,盯着闻戾警告他,“你以后要是讨厌小豆芽,我就讨厌你!” 闻戾:“……” 所以,这娃还没生出来,他的家庭地位就开始下降了吗? _ _ 临江别墅 临近春节这几天,程晚钟愈发懒散。 整日躺在床上不想动,闻戾上班前她在睡觉,回来她还在睡觉。 仿佛和小青蛙一起冬眠了。 “程碗碗,你冬眠了吗?”闻戾捏了捏女孩的脸。 早上离开前还特意嘱咐不让她一直睡,现在看来这小姑娘是一点都没听进去啊。 程晚钟睡得迷迷糊糊,“几点了?” “晚上八点,晚钟,你又睡一天。”闻戾叹气,“起来吃早饭,活动活动,整天也不能躺着。” 程晚钟抿了抿唇,双手抱住被子,“我没睡一天,中午我起来了的。” “好好好,中午起来了,现在赶紧起床。”闻戾揉了揉她的头发,“以前也没见你这么懒趴趴,会不会小豆芽是个小懒猪。” “不知道,可能以后会赖床吧。” 第437章 想让老公抱抱 两人正在卧室聊天,程晚钟被闻戾闹得耍起小性子。 “你讨厌,你再这样,我不当你老婆了,我回家当我爸的小心肝。” 闻戾失笑,“需要我再说一次,岳父大人今年和我们一起过年。” 程晚钟不吭声。 得。 她就是说不过闻戾。 这时候,蓉姨来敲门,“碗碗,物业说门口有人说是你同学,要见你。” “什么?”程晚钟没听清,让闻戾去开门,问问蓉姨说什么。 闻戾去办,回来把话转述给程晚钟。 “可能是同学吧,让外面人过来吧。”程晚钟道。 理所当然地使唤自家老公,“闻戾,你抱我去换衣服。” “自己没有腿啊?”闻戾笑着问,但还是把她抱了起来。 程晚钟搂住男人的脖子,笑嘻嘻地说,“有的,但是就想让老公抱抱。” 说完还甜甜地在男人唇上木嘛一口。 闻戾对程晚钟的撒娇没什么抵抗力。 “程碗碗,我发现你自从当了妈妈后越来越任性了。” “不然呢,当小白花,然后每天嘤嘤嘤让你心疼我?” “啧。”闻戾拍了拍她的后背,“得,什么都是程碗碗有理,快换衣服。” …… 楼下。 蒋佳玥坐在沙发上。 她是程晚钟的大学同学,那会儿两人一个宿舍的,毕业后嫁了一个a市有钱人后就基本和过去断了联系,这次忽然找到程晚钟,实在是有些奇怪。 第312章 “哎呀,晚钟,越来越好看了呢。”一看到程晚钟下楼,蒋佳玥立刻笑嘻嘻地迎上去,好像和程晚钟是什么好姐妹似的。 女人乌发红唇,五官明艳大气,笑起来和善又漂亮,让人不容易对她升起防备心。 程晚钟抿了抿唇,“佳玥,是你啊?你找我有事吗?” “我能有什么事?”蒋佳玥笑着说,“这不是听说你嫁到闻家,我来找你玩嘛,我们这么长时间没见了,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不过你结婚怎么不邀请我啊?我们曾经可是一个宿舍的死党呢,程碗碗,你忘恩负义啊!” 程晚钟抿了抿唇,“我不知道你的联系方式,你把我删了,你不记得了?” 当初蒋佳玥嫁人后,就把曾经一个宿舍的好朋友全部删了。 因为两人一直都没联系,程晚钟还是在给她发请帖那天看到微信聊天界面的感叹号才知道这件事。 闻言,蒋佳玥顿了下,“是我的错,我当初手机被偷了,可能是小偷干的吧。” “哦,这样啊。”程晚钟能感觉出来她说的不是真话,但她也不想多问。 “佳玥,你今天来找我有事吗?” 蒋佳玥挽着她的手臂坐到沙发上,“没什么事啊,就是来找你玩,听说你怀孕了,几个月了?” “才三个月。”程晚钟道。 两人说了会儿话,不一会儿,闻戾下楼。 男人一身黑色家居服,骨节分明的手里握着一个粉色水杯。 蒋佳玥瞳孔亮了下。 “喝点水润润喉咙。”闻戾把水杯递给程晚钟,碍于礼貌,也没说让程晚钟现在去餐厅。 程晚钟喝了几口水,“佳玥,你还有事吗?” “没事没事。”蒋佳玥连忙道,目光却是又一次看向闻戾。 程晚钟没注意到这个小细节,“如果不介意,在家里吃顿饭再回去吧。” 这本就是和礼貌话,但蒋佳玥仿佛听不懂似的,连连应下来。 “我刚好还没吃晚饭,那就打扰你们了。” 程晚钟顿了顿,不着痕迹地瞅了眼蒋佳玥,也没再说什么。 闻戾瞅了眼程晚钟,那意思好像在说:都是你惹的祸。 程晚钟选择忽视闻戾的眼神。 吃过晚饭,蒋佳玥又和程晚钟说了好一会儿话才离开。 “喝水。”闻戾递给程晚钟一个水杯。 程晚钟瞪他,“拿走!不喝!” 闻戾失笑,坐她旁边,“怎么能不喝呢?我的好夫人,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话,口渴了吧。” “讨厌!”程晚钟锤了他一下,“你是不是看出蒋佳玥的用心了?我总感觉她今天有事,但她不和我说。” 闻戾就着她的杯子喝了口水,笑,“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然你以为人家来干嘛,就是找你玩吗?” 程晚钟怀孕结婚这两件事,闻戾一直没有对外公布,知道的人很少。 蒋佳玥既然知道得那么清楚,想必来之前是做过调查的。 更何况,她还知道程晚钟住在临江别墅。 “目的这么明显了,你还看不出来,果然是一孕傻三年啊!”闻戾笑着感叹了句。 程晚钟瘪嘴,不理他了,上楼睡觉。 闻戾追到楼上,程晚钟已经进被窝了。 隔着被子拍了拍小姑娘,“又躺床上了,起来和我一起去小区走走。” “不要。” “程晚钟,起来!”闻戾沉了声音。 程晚钟小不懂事,他不能跟着她一起胡来。 “你凶什么凶啊!”程晚钟红了眼睛,“讨厌你。” 闻戾:“……” 得。 他算是明白赵诗妍在老宅为什么对他说那种话了。 孕妇确实不能惹。 闻戾老老实实道歉,“我错了,不该凶程碗碗,不哭了好不好?” 闻戾亲了亲小姑娘。 程晚钟红着眼睛看他,“我才不是因为这个,你刚才说我傻了,人家才不傻。” 闻戾:“……” 祸从口出啊! 道完歉,程晚钟才不难受。 看在闻戾态度良好的份上,程晚钟和他一起出去散步。 这时候在小区散步的人不少,其中就有闻戾在商场上的合作伙伴王总。 王总胖乎乎的,一脸富态,可可爱爱的。 “闻总,好巧啊,这位就是闻太太?”王总瞅了眼程晚钟。 纯属好奇。 他就想知道能把闻戾拿下来的人是何方神圣。 看起来年龄不大,长得很漂亮,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到底是怎么把闻总拿下的呢? 王总百思不得其解。 “恩。”闻戾道,“晚钟,这位是王总。” 程晚钟乖乖道,“王总好,我叫程晚钟。” “哎,闻太太。”王总摸了摸自己胖乎乎的肚子,余光瞥见程晚钟一只手盖在肚子上。 他心里一惊,难道是母凭子贵? 第438章 重逢 闻戾怎么会看不出来王总那点小心思,搂着程晚钟微微一笑,“是我先追我太太的。” “原来如此啊。”王总尴尬地摸摸鼻子,转移话题,“那闻总,我先散步去了,也不能整天扛着一个大肚子。” 随即,王总摸了摸自己的啤酒肚,麻溜滚了。 程晚钟抿了抿唇,眼里染着笑意,“闻戾,你干嘛要说那句话啊?” “你还真想母凭子贵?”闻戾轻轻拍了下女孩的后脑勺。 程晚钟揉了揉自己的头,朝闻戾眨眨眼,“不可以吗?闻总。” 闻戾呀啧了声,搂着她往前走,“当然不可以,是子凭母贵。” 程晚钟笑了,这时候觉得闻戾挺幼稚的。 …… 新年前夜这天,在去老宅的路上,程晚钟接到穆清的电话。 “晚钟,现在方便说话吗?”穆清问,看样子是有重要的话要对程晚钟说。 程晚钟看了眼驾驶座上的男人,“有的,穆清哥哥,你有事吗?” 大概是因为救命之恩,程晚钟对穆清很有好感,穆清平时对她也很好。 缘分不易,程晚钟非常珍惜这个朋友。 “我在t市,发现你继母和继姐了,在一家会所。”穆清道。 程晚钟额角一跳,“穆清哥哥,她们……” “你姐姐下海了,你继母没有。”穆清道。 毕竟曾经和程晚钟是一家人,穆清考虑许久,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程晚钟。 程晚钟叹了口气,“她们都是成年人了,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穆清哥哥,这件事你不用管。” “好。”穆清道,“对了,最近怎么样?闻戾有没有欺负你?” 在程晚钟心里,穆清和哥哥没什么区别了。 他一问,程晚钟就忍不住委屈地说,“欺负了,穆清哥哥,你有时间帮我把闻戾收拾一顿好不好?” 穆清笑,“好,等哥哥去a市收拾他。” “谢谢哥哥。”程晚钟甜甜地说。 随即,两人又说了些其他的家常事。 最后,程晚钟问,“穆清哥哥,你找到她了吗?” 那边顿了下,“没有。晚钟,也许,我这辈子都找不到她了。” 男人声音低落,让程晚钟心口一窒。 忽地想起以前她被老鸨抓的时候,那时,她也有过穆清现在这种想法,以为一辈子都见不到闻戾了。 挂了电话,才发现闻戾正阴森森地盯着她。 豪车已经到达老宅门口了,程晚钟连什么时候停车的都不知道。 程晚钟抿了抿唇,心里有点发虚,“老公,你看我做什么?” 闻戾拧眉,“晚钟,你把你和穆清的聊天框让我看看。” 他忽然想起一个人,很大可能是穆清要找的人。 “好。”程晚钟松了口气,把手机递给他。 穆清以前托闻戾帮忙找过,那时闻戾是让助理办的这件事,他并没有直接经手。 因此也不知道穆清的爱人长什么样。 刚才忽然看到程晚钟聊天框里一闪而过的照片,他忽然有种熟悉的感觉。 闻戾盯着手机上的照片拧眉,叹口气,“我知道她在哪里了。” 程晚钟眼睛一亮,“真的吗?” 如果穆清知道这件事指不定得多开心。 闻戾点头,把手机还给她,“许蝴蝶,住在霍庭森家的那个小女孩。” 程晚钟不认识许蝴蝶,她不怎么去b市,现在连闻戾的朋友都认不全。 “我现在就给穆清打电话说这件事。”程晚钟道。 “等等。”闻戾拦住她,“至少先征求一下许蝴蝶的意见。” 程晚钟疑惑,伸手晃了晃闻戾的胳膊,“为什么啊?穆清找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找到阿柳了,为什么还要等?” “他们之间的事可能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闻戾揉揉小姑娘的头发,“还是通知一下b市那边比较好。” 第313章 程晚钟思考片刻,点头答应。 ˉ ˉ b市。 南山公馆。 “姐姐,姐姐,你看我的小灯笼好不好看?”朝朝拿着一个红框的小灯笼跑向许蝴蝶。 自从被霍忍冬找到,许蝴蝶就留在b市了。 她如今在一家画廊工作,画廊有员工宿舍,许蝴蝶平日里也不怎么回南山公馆,她不想给徐愉添麻烦,尽管人家并不觉得她是麻烦。 许蝴蝶还没决定要不要上学。 她过不了自己心中的那道坎,总觉得自己很脏,平时甚至不敢和别人接触。 许蝴蝶揉了揉朝朝的小脑瓜,轻声说,“很好看,朝朝自己做的吗?” “不是。”小孩子奶声奶气回答,“是妈妈和朝朝一起做的。” 这时候,徐愉从楼上下来,手里也提着一个小灯笼,给许蝴蝶。 笑着说,“今天是除夕夜,每个小朋友都有小灯笼,小椿我已经给她了,蝴蝶,你也有。” 许蝴蝶抿了抿唇,接住徐愉递来的小灯笼。 纯手工做的,灯纸上是朝朝画的画。 小兔子和小松鼠都很可爱。 “谢谢徐愉姐姐。”许蝴蝶道。 徐愉拍了拍女孩的肩膀,“没事,对了,蝴蝶,闻戾那边说,有人想要见你,叫穆清。” “……” 许蝴蝶险些没有拿稳灯笼,她抿了抿唇,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 徐愉担心,“怎么了?蝴蝶,不舒服吗?” 许蝴蝶摇摇头,哽着喉咙说,“徐愉姐姐,他在哪?我想见他。” 女孩声音颤抖,整个人都染上一种破碎感。 其实从许蝴蝶出现的那一刻,徐愉就觉得她有一种破碎感。 这个小姑娘很漂亮,可徐愉很少见她笑,过于发白的脸色让她皮肤接近透明,总是垂下眼睛,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夜色浓郁,公馆门口停着一辆黑色卡宴。 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站在豪车边怀里依偎着一个哭得近乎悲戚的女孩子。 许蝴蝶搂着男人的脖子,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声音颤抖,“穆清,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阿柳,我找了你好久。”穆清抱着怀里这个小姑娘,头一次觉得“重逢”是一个多么美好的词汇。 许蝴蝶眼泪止不住,眼角红红的,整个人仿佛下一秒就要碎了。 第439章 意义 “对不起,穆清,对不起。”许蝴蝶哭着抬起头,双手颤抖着抚摸男人的鬓角,“穆清,我好想你。” 男人敛眉,胸腔里涌出来无数酸涩,他低头,把女孩重新搂进怀里。 亲吻她的侧脸,拥抱她的身体。 这一刻,穆清终于可以相信,他真的找到他的阿柳了。 “我也想你。”穆清说,“当初是族长把你送走的是不是?阿柳,他把你送到哪里去了?” 许蝴蝶摇摇头,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过去很苦,但都过去了,没什么好提的了。 穆清拧了拧眉,眸中闪过一抹厌恶,这厌恶是对家族的厌恶,对他命运的厌恶。 “穆清,我回家了,b市是我的家,但是哥哥不在了,爸爸妈妈也不在了,陈家只剩下我一个人。”许蝴蝶哭着说。 没有人知道她这段时间有多难过,她从没对任何人说起自己的委屈。 那些黑暗的日子里,她无时无刻都在思念哥哥,思念爸爸妈妈。 可好不容易回家,家早就不在了。 穆清心口像是被刀剜开一样,“阿柳,我们不要再分开了好不好?如今,家已经不能再束缚我了,你如果不想离开b市,我就和你在这里安家。” “不行……”小姑娘喃喃说,“穆清,我很脏。” “不脏。”穆清吻着女孩的侧脸说,“不脏,阿柳……不,你叫什么名字?” 眼泪再次溢满眼眶,许蝴蝶抽噎着说,“许蝴蝶,穆清,我叫许蝴蝶,b市陈家的女儿许蝴蝶。” “许蝴蝶。”穆清帮她擦掉眼泪,声音很温柔,“我知道了,你叫许蝴蝶,很好听的名字,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好不好?我叫穆清。” 许蝴蝶哭得很厉害了。 这么多年过去,又有谁知道她曾经也是爸爸妈妈的掌上明珠。 如果没有被拐卖,没有沦落风尘该有多好啊。 穆清把小姑娘搂进怀里,“蝴蝶,我从不介意你的过去,以前不介意,现在也不介意。” 许蝴蝶一直哭。 她知道穆清说的是真的,不然四年前她也不会被穆清带回家。 可小姑娘无法说服自己。 “哥哥,其实这样就挺好的。”许蝴蝶声音发颤。 以前在庄园的时候,为了掩人耳目,她叫穆清哥哥。 后来喜欢上他后,许蝴蝶再也没叫过穆清哥哥。 她早已不再是陈家的女儿,她不是许蝴蝶,她是阿柳,是地下暗场最小的姐妹阿柳。 穆清不会同意许蝴蝶的想法,再一次帮女孩擦掉眼泪,“蝴蝶,不要这样,我不能失去你,你放心,我已经帮你把过去都抹掉了,你不是阿柳,你是许蝴蝶,是名门之女。” 许蝴蝶愣了下,泪眼模糊,“穆清,这样的我怎么能够常伴你左右啊?你会被人耻笑的。” 因为喜欢他,所以不舍得他受苦。 从小到大,即使经历过很多非人的折磨,许蝴蝶的心性没有变,她始终是过去那个纯粹的小女孩。 “我不在乎。”穆清说,“蝴蝶,没有人敢耻笑我,也没有人会耻笑我,你有什么错?你是受害者,是那些加害者该被世人耻笑谴责。” 他说,“蝴蝶,上一次我没能护住你,这一次,给我个机会好吗?” 许蝴蝶心里也是舍不得穆清,她犹豫好久,扑进他怀里点点头。 没有人能理解许蝴蝶对穆清的感情。 十二岁初见,她在风月场所给其他的女人老鸨洗衣服,穆清路过,多看她一眼,大概是没想到这种场合还有年龄这么小的女孩子。 十四岁,她被装在笼子里竞价,被穆清带走。 她以为自己会经历非人的折磨,但并没有,穆清用三年的春夏秋冬为她造一场美好的梦。 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十七岁被迫离开穆清,是许蝴蝶一生中最痛苦的经历。 人会格外留恋在黑暗中给予过阳光的人,许蝴蝶也不例外。 更何况,穆清还是她喜欢的人。 他们在不合适的时间相遇,在不合适的时间相爱,不管有没有未来,许蝴蝶都不在乎了。 若是和穆清有未来,算是上天还没有遗忘她许蝴蝶。 若是和穆清没有未来,算是还了十四岁那年的恩情。 许蝴蝶这一生,太不幸了。 “穆清,昨天是我生日。”许蝴蝶小声说,她没告诉任何人她的生日,“我在画廊的宿舍里吃了一块小蛋糕,蛋糕快吃完的时候,我才想起来许愿,我以为愿望不会实现了的。” 穆清失笑,“傻姑娘啊,你这不明摆着告诉我你许的什么愿望!” 许蝴蝶抿了抿唇,“生日那天,我希望我能再见穆清一面,实现了。” “嗯,实现了。”穆清揉了揉她的头发,“这次要多谢a市的一个人,改日我带你去亲自拜访他。” “嗯。”许蝴蝶说,仰头看他,“穆清,我满十八岁了。” 穆清笑,“是的,小蝶,我可以这样叫你吗?以前你家人是怎么叫你的?” “妈妈叫我宝宝,爸爸叫我蝴蝶,哥哥叫我小胡。”许蝴蝶回答。 即使已经过去很多年,她从来没有忘记过去。 因为她每一天都要回忆,她靠这些回忆支撑。 “你叫我小蝶也行。”许蝴蝶说,认真地看着他,“穆清,你叫我什么都行,即使你叫我傻瓜我也不会生气,穆清,我永远都不会生你的气。” 穆清对许蝴蝶的意义太重大了。 分开这段时间,许蝴蝶无法对任何人提起穆清。 穆清是她的禁忌,是别人不能碰的逆鳞。 “还是要生气的,小蝶,你要对我撒娇,要任性。”提起这个,穆清想到程晚钟,“改天让你认识一下闻戾的老婆,让她带带你。” 程晚钟那么阳光的一个人,也许能感染许蝴蝶。 许蝴蝶有点怕,靠着穆清,“我不要,穆清,我不想认识别人。” 她很脏,别人会嫌弃的。 “别怕,不会的,他们和你过去认识的人不一样,小蝶,世界上是有好人的,你看,你现在就遇到很多好人。” 他来的路上已经从闻戾那了解很多许蝴蝶的事,能来到南山公馆,许蝴蝶很幸运。 第440章 柳纤柔和洛安酥的结局 新年刚过去,程晚钟就接到洛安酥和柳纤柔的电话。 “晚钟,念在我们以前是一家人的份上,你帮帮我和酥酥好不好?”柳纤柔哭着说,“我知道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晚钟,我知道错了,阿姨知道错了,阿姨是半截身子埋黄土里的人,阿姨未来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你姐姐,酥酥她的未来还很长,她不能再一直在这里啊!” 第314章 柳纤柔哭得厉害,程晚钟也没怎么听清,只确定洛安酥应该是出事了。 程晚钟握紧手机,抿了抿唇,“抱歉阿姨,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你找别人帮忙吧。” 挂了电话,程晚钟怎么样都不安心。 孕期四个月,孕肚已经显怀了,程晚钟双手贴在隆起的孕肚上,心神不宁地在屋里走来走去。 蓉姨从厨房端出一碗白粥,“碗碗,怎么了?过来喝粥。” 程晚钟抿了抿唇,白皙的指尖揉揉太阳穴,“蓉姨,我吃不下。” 蓉姨奇怪,平日里素来没什么烦恼的夫人今天怎么心事重重? “出什么事了?”蓉姨担心地问。 程晚钟叹了口气,想和蓉姨说,但最终还是摇摇头。 “没什么蓉姨,我想回屋睡觉,粥不喝了,给闻戾留着吧。” 闻戾晚上下班,蓉姨把粥端给他,说是夫人留的。 闻戾挑眉,“晚钟今个儿心情不好?” 果真是夫妻之间心有灵犀。 蓉姨点头,“看起来不太好,心事重重的样子,先生上去看看吧,毕竟是孕妇,思虑过重对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都不好。” 楼上房间。 程晚钟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一动也不动,闻戾初进来时还以为这姑娘睡着了。 “碗碗?”闻戾轻声问。 淡粉色的真丝被子被从下面蹬开,程晚钟情绪厌厌地看着闻戾,“你回来了阿。” 女孩声音不高,软趴趴的,恨不得把“我有心事”四个字写在脸上。 闻戾揉了揉她的头,“发生什么了?还没见过你这么纠结的样子。” 程晚钟性格客观开朗,平素里闻戾还是很少有机会看到小姑娘的不同情绪。 别说,还挺好玩。 闻戾戳了戳小姑娘软趴趴的脸蛋儿。 程晚钟叹了口气,朝闻戾伸出手,示意他把她拉起来。 “今天柳纤柔给我打电话了。”程晚钟说,“听她的意思大概是洛安酥在会所里出了什么事,事情大概不会太简单,柳纤柔想让我……不对算是你吧,想让你解决。你怎么看?” 闻戾反应不大,他目光专注地落在程晚钟孕肚上。 轻轻抚摸。 掌心下的是她的孩子。 “你想帮忙!”闻戾肯定地说。 程晚钟犹豫几秒钟,点点头。 闻戾抬眸看她一眼,捏了捏女孩软软的脸蛋儿,“那就帮吧,不然我怀疑你今天晚上睡不着觉。” 程晚钟给穆清打去了电话,他知道洛安酥的具体位置在哪里。 一拿到位置,闻戾立刻派人去救洛安酥。 挂了电话,程晚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喃喃,“唉,都是为了你这个小家伙啊。” 此刻,t市,某特殊会所。 洛安酥跪在一间阴暗的房间里,和以前程晚钟被关过的屋子很像。 四面都是墙,除了门以外,没有一扇窗户。 室内阴湿湿地浸着潮气。 洛安酥脸蛋儿红肿,显然刚才被打得不轻。 站在她面前的老鸨双手叉着腰,一副赖皮不讲理的模样。 “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啊?来了这个长时间连招客都不会,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欠我五百万,不把这五百万还给我,我要你好看!从现在开始你每个月没底薪了,什么时候给我找到男人了,什么时候再给你发工资,我这里可不养闲人。” “你……”洛安酥红着眼睛盯住这女人,咬牙切齿,“不要脸,分明是你们骗我来了,如果我早知道是这种地方,我肯定不回来的,无耻!” 老鸨笑了笑,抬手狠狠地捏住洛安酥的下巴,冷森森地问,“是吗?前几天白吃白喝不是挺开心的吗?想走,可以,把你身上最值钱的东西拿出来,如果能抵你欠我的五百万,我自然会让你走。” “……”洛安酥喉头发哽,“分明是你们,是你们故意引诱我来这种地方。” 老鸨冷笑,“我们引诱你是我们的错,但你被引诱,就要从自己身上找问题了。” 洛安酥眼圈发红,被老鸨气得说不出话。 难道真的要在这恶心的地方一辈子吗? 不!不可以! 洛安酥心中满是不甘心和后悔。 她起初来这里只是为了钱,并不想要真的下海。 来之前,洛安酥想得很美好,来之后,洛安酥才体会到什么叫人间地狱。 在这四面没有一个窗户的卧室里,一跪就是一整天,还没有吃的。 洛安酥以前哪受过这种委屈?她快崩溃了。 “你听话不听话?”老鸨冷笑着问。 她经营这种场子几十年,处理洛安酥这种不听话的人轻而易举。 更何况,洛安酥已经被饿了一天,估计早就没有精力了。 洛安酥咬着牙点点头,“我听,我听。” 老鸨很满意,为了表示自己的的权威,抬手狠狠地抽洛安酥一巴掌,半边脸都肿了,还说什么见面礼。 洛安酥不敢反抗,她想活下去。 老鸨笑了,抚摸着洛安酥白皙的脸蛋儿,笑眯眯地说,“这才对嘛。” “……” b市。 临江别墅区。 十点了,程晚钟还没睡,抱着手机靠在闻戾怀里,时不时打哈欠。 闻戾靠在床头看出,“困了就睡。” 程晚钟迷迷糊糊地摇头,“不行,得等穆清哥哥的电话。” 她确认洛安酥和柳纤柔没事后才能放心。 就算不为自己,也应该为爸爸。 毕竟爸爸曾经给柳纤柔夫妻一场过。 闻戾揉揉她的头,捏捏她的脸蛋儿。 “闻戾,其实有时候我觉得爸爸当初就不应该结婚,那样的话今天就不会有柳纤柔这档子事。”程晚钟小声说,“其实……其实算是爸爸对不起柳纤柔。” 第441章 橙宝 闻戾静静地听她说。 说会话她不会那么困了。 闻戾太了解程晚钟,要是她睡着,他不叫她,少不得醒来后要抱怨他一顿。 程晚钟:“柳纤柔以前是我的家庭老师,那时候她人真的很好,反正就是相处起来很舒服的感觉,嫁给我爸爸后,见识过名利场,就变成这副堕落红尘的模样了。我觉得柳纤柔和洛安酥变成现在这样,我们程家还是有责任的。” “说什么傻话!”闻戾皱眉,“晚钟,一叶障目啊!这世界上除了你继母继姐那样心甘情愿堕落的人外还有很多努力上进又自律的人,莫要以偏概全。” 程晚钟豁然开朗,开心地吻了吻闻戾,“老公,谢谢你。” 叮铃—— 手机响了,是穆清。 “已经找到了,人也救出来了,不过还是晚了一步。” 都是结过婚的人,程晚钟懂穆清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心里悄悄叹口气,“知道了,谢谢。” 挂了电话,程晚钟钻进被窝里,拉着闻戾也躺下。 “其实洛安酥也不怎么坏!这个结果对她来说是不是太重了点?”程晚钟轻声问。 大概是信了因果那一说,程晚钟害怕这些事情影响到肚子里的小豆芽。 “妇人之仁!”闻戾沉声道,“忘记自己以前的事了?” “没忘。”程晚钟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还不是因为这个小豆芽,什么事都要替它考虑考虑,唉,闻戾,当妈妈好难啊!” 闻戾揉了揉她的脸,“等你生下来就把孩子全都交给我,受这十个月的苦就够了。” 程晚钟半梦半醒地应了声,睡了过去。 闻戾吻了吻她的额头,合上眼睛。 ◆ 被从那种地方救出来后,柳纤柔和洛安酥的境况很不好。 在她们转来a市的医院后,念在曾经是一家人的份上,程晚钟去看了她们最后一面。 医院。 洛安酥木木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 柳纤柔坐在病床边,脸色也煞白煞白的。 瞧见程晚钟,柳纤柔立刻迎上去道谢。 “晚晚,这次真的谢谢你,对不起。阿姨过去对不住你。”柳纤柔哭了起来。 即使事情已经过去很长时间,柳纤柔还是忘不了以前那些事。 她想忏悔。 “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程晚钟抿了抿唇,语调很平静,“我们之间,总不可能只要一次道歉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如果柳纤柔说几句忏悔的话她能恢复听力,恢复健康的身体,那程晚钟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柳纤柔顿了下,低下头。 程晚钟看向洛安酥,话却是对柳纤柔说的,“我已经把你们的住院费结了,我希望经过这件事后,你们可以好好生活,不要再想那些不劳而获的事。这卡里是五万块钱,应该可以够你们过渡一两个月,还有,我不希望你们去找爸爸。” 第315章 “阿姨,收下吧。”程晚钟把银行卡给柳纤柔,说了密码。 柳纤柔咬了咬唇,最后还是接了,说了好多句谢谢。 “再见了,阿姨,……姐姐。”程晚钟离开。 - - 整个孕期程晚钟都挺好的,医院检查的结果也都是宝宝和妈妈一切正常。 程晚钟的预产期在六月份,孩子是在六月十七那天落地的。 一个小男孩,孩子太小,暂且看不出来想的像谁。 老爷子起初是想帮孩子取名字的,但闻戾早就想好了。 闻橙。 橙是程的谐音。 闻家几个家长都不同意这个名字,认为太随便了,但耐不住闻戾态度坚决,说什么都不改。 程晚钟身体不好,生产那天是剖腹产,肚子上留下一条长长的疤痕,她很介意。 这就直接导致程晚钟心情不好,间接导致程晚钟不想搭理闻戾。 闻戾也不敢惹程晚钟不开心,无论她怎么闹他都照单全收,一天八遍哄老婆。 然,闻戾对待自家亲儿子也就没那么客气了。 这天,刚把程晚钟哄睡,小豆芽醒了。 闻戾也没给孩子起什么小名,程晚钟喜欢叫小家伙橙宝,他就直接叫小豆芽。 孩子快满月了。 白白嫩嫩很是可爱,现在看来,和程晚钟比较像,不太靠谱的样子,而且特别喜欢傻笑。 “行了,别笑了。”闻戾伸手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孩子白白嫩嫩的小软脸。 孩子睁着一双黑溜溜的可爱眼睛看他,仿佛知道他是爸爸似的,朝他傻笑。 闻戾站在婴儿床边和孩子对视一会儿,渐渐弯起唇角。 孩子刚生下来那会儿,他一直在照顾程晚钟,根本没功夫看他自己亲儿子。 这孩子在保温箱待了两天,第三天他这个当爸爸的亲自把橙宝接出保温箱。 当碰到孩子的那一刻,闻戾不可能不震惊,这世界上又多了一个和他有羁绊的人。 刚开始那几天,闻戾着实对小豆芽没什么好感,长得丑就算了,还让程晚钟受了这么多苦。 后来小家伙自己努力慢慢长好看了,闻戾这才稍微有点喜欢这个小团子。 后来越长越好看,他这个当爸爸的忽然就觉得自家傻兮兮的儿子看起来还挺顺眼的。 思绪回来,闻戾俯身看着婴儿床上的小孩,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小手。 “自己好好努力,不要长残了。” 孩子可可爱爱地吐泡泡,仿佛在回答爸爸的话。 闻戾有些嫌弃,叫蓉姨抱孩子出去玩,他陪程晚钟睡会儿觉。 这几天闻戾确实也有点疲惫。 不仅大的要哄,小的也要哄,一个比一个难哄。 不愧是母子。 睡了一觉,闻戾醒来时卧室里就只剩下他自己。 不用想,程晚钟肯定和小豆芽在一起。 楼下。 小豆芽被蓉姨抱着,程晚钟眼巴巴地看着小孩。 橙宝不吃母乳,程晚钟前段时间身体又不太好,基本没怎么照顾过小豆芽。 程晚钟真怕小豆芽不知道妈妈是谁,这不连忙给小豆芽看看她。 “夫人,小少爷和您长得可真像啊,要是个女孩子就更好了。”蓉姨笑着说。 程晚钟弯起唇角,“其实我想让他长得像闻戾,男孩子不可以太女气。” 第442章 坏事 橙宝睁着一双大眼睛看妈妈,一张小脸可爱嘟嘟的。 程晚钟往孩子小脸上亲了亲,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孩子从蓉姨怀里抱到自己怀里。 下一秒,一旁的育婴嫂王姐忽然出声。 着急忙慌的,“夫人,错了,不能这样抱孩子。” 育婴嫂连忙帮程晚钟调整抱小孩的姿势。 程晚钟抿了抿唇,心下松口气,“我说橙宝刚才怎么想哭的样子,原来抱他的姿势不对,娇气包。” 蓉姨和育婴嫂对视一眼,各自叹了口气。 哪里是孩子娇气包,是夫人抱的次数太少。 这也多亏闻戾的纵容,导致程晚钟现在还不会抱小孩。 没多会儿,闻戾一身正装下楼。 “你要出去?”程晚钟抱着孩子问,她还是抱不好小孩,小豆芽的帽子都歪了。 闻戾点头,“公司有事。” “抱不好就不要抱了。”整理整理小豆芽的小帽子,闻戾道。 程晚钟瘪嘴,“你赶紧去公司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刚才忘了一句,不会说话就不要说。”闻戾拧了拧程晚钟的脸,“我走了。” 等他离开后,小豆芽忽然哭了起来。 “乖,乖,乖,不哭了小橙宝。”程晚钟哄着,但孩子还是哭闹不止。 蓉姨和育婴嫂也帮着一起哄。 三人加起来哄了好大一会儿才把人哄好。 “蓉姨,”程晚钟看着她怀里的孩子叹气,“你说橙宝是不是不喜欢我呀?怎么我一抱他他就哭,我这一个月确实没怎么带他。” 蓉姨笑着回答,“碗碗,你多想了,橙宝怎么会不喜欢妈妈呢?” 孩子是母亲用半条命换来的,他不会不喜欢妈妈。 程晚钟抿了抿唇,拧着眉还是很苦恼,“那宝宝为什么哭?” “这个……”蓉姨想了想,“大概是因为先生走了吧,平时小少爷都是先生带的,估计是舍不得爸爸。” 育婴嫂也附和说很大可能是这个原因。 “原来是这样啊。”程晚钟说,“那还是因为我带孩子不多,所以他和闻戾亲。” 女孩语气失落,闷闷的。 蓉姨:“……” 育婴嫂:“……” 这不是好事吗?有多少女人想求这待遇还求不来呢! 又陪小豆芽玩了会儿,程晚钟回房间休息。 凌晨一点,闻戾还没从公司回来。 程晚钟困了,不准备再等,刚想睡觉,忽然听到一阵鸣笛声。 程晚钟站起身,走到格子窗旁边,往外看了看。 只见一辆黑色汽车经过,想必刚才就是这辆车鸣笛。 程晚钟心里纳闷。 大晚上又不堵车鸣什么笛? 扰民知不知道! 拉上窗帘,程晚钟上床睡觉。 刚闭上眼没几分钟,忽然被孩子的哭声吵醒。 程晚钟立刻爬下床,往隔壁儿童房去。 一口气冲到儿童房里,只见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 程晚钟瞪大眼睛,喉头发哽,全身止不住发软,孩子呢? 没有孩子哪来的哭声? “橙宝!” “橙宝!” …… 程晚钟叫了几声,依旧是再听不到一点孩子的哭声。 程晚钟找了整个卧室,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女孩心沉到谷底,立刻转身冲出房,“蓉姨,蓉姨!” “碗碗,怎么了?”蓉姨问,大晚上她早就睡着了,刚刚才醒。 程晚钟眼角发红,颤抖说,“橙宝……丢了。” 说完最后一个字,程晚钟忽然瘫倒在地。 蓉姨拧眉,虽然心情慌乱,但总归是比程晚钟好一点。 “到底是怎么了?” 程晚钟双手捂脸,抽噎,“蓉姨,橙宝不见了。” “……”蓉姨心下一沉,劝程晚钟此刻不要失了镇定,立刻唤来全部佣人。 程晚钟点点头,抬手抹掉眼泪,现在不能自乱阵脚。 佣人很快来到客厅,除蓉姨外,两个保姆两个育婴嫂。 程晚钟脸色大变,质问,“卢姐呢?” 卢姐是育婴嫂王姐的徒弟,三十多岁的一个女人。 众人摇头,都说不知道, 临江一个佣人房里就住两个人。 蓉姨立刻质问卢姐的室友,“你应该知道她去哪了,快说!这孩子是闻家的,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你们承担不了,你现在还有机会说实话,就当将功补过,此后无论她出什么事,都和你没关系。” 在蓉姨的恩威并施下,那人颤颤巍巍说,“小卢,小卢抱着小少爷走了。” “为什么?”程晚钟红着眼睛,“她为什么要抱走我的孩子?” 那人颤抖,“我我也不知道。” 程晚钟狠狠地抹了把脸,立刻给闻戾打电话。 闻戾此时正在开会,听到这个消息当场失态,吓到了会议室一众高层。 闻远城问,“怎么了?” 闻戾抿唇,“没什么。” 随即,快步,离开。 回家的路上,闻戾先后联系警局那边的人和自己的保镖。 目前临江别墅区的大门已经被控制,a市也全城排查。 临江别墅,闻戾一回来,程晚钟就冲进他怀里,哭着说,“闻戾,你……你一定要把橙宝找到。” “我会的,晚钟,别哭。”闻戾拍了拍女孩的后背,对别墅里的佣人重新问话。 第316章 但结婚一无所获。 这时候,程晚钟开口了。 在程晚钟说听到孩子的哭声后,闻戾感觉不对劲,“你说你听到橙宝的哭声?” 程晚钟红着眼睛点头,“对,橙宝哭了,所以我才去的儿童房,可是儿童房里却一个人都没有。” 闻戾皱眉,“怎么会?儿童房和主卧的隔音都很好,往常橙儿如果睡儿童房我是听不到任何声音的。” “那……那是怎么回事?”程晚钟浑身发凉。 孩子的哭声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孩子又是什么时候被抱走的? 闻戾脱了外套,双手叉腰焦灼地踱步。 倏地…… “晚钟,你听到多长时间橙儿的哭声?”闻戾问。 程晚钟咬了咬唇,努力回想着当时的情形,“就一声。” 闻戾有了猜测,立刻让人去主卧里找有没有格外的电子设备。 甚至闻戾还亲自找了佣人可能想不到的地方。 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正当闻戾愁眉不展时,忽然看到程晚钟的手机。 手机放在床头上,闻戾拿起来,屏幕亮起,上面有一通未接来电。 备注——卢姐。 第443章 找到橙宝 闻戾打过去,对方关机。 思考几秒钟,闻戾用自己的手机拨打程晚钟的电话号码。 意料之中,响起的是小孩哭声, 程晚钟:“……” 她几乎不敢相信,“卢姐动了我的手机?” 她手机没有锁屏密码,这段时间又没有人打电话,怪不得响铃被换了都不知道。 闻戾捏着手机,重新问卢姐的室友。 声音冰冷彻骨。 “给我好好想想,卢金花都和你说过什么!” 闻戾这话就是表明卢金花室友之前有隐瞒。 这是因为闻戾曾经偶然看到程晚钟和卢金花室友一起摆弄手机。 实话说,他也不确定卢金花室友有没有隐瞒,现在唯有一赌。 只见那女人身子哆嗦,“对不起,对不起先生,金花她……她想带着小少爷远走高飞,因为金花一直……一直没有孩子,而且不能生育,所以她……她想要小少爷当她的孩子,她想带小少爷回她的家乡,河州。” …… a市火车站。 候机室里,一个身穿暗红色长裙的女人坐在座椅上。 她怀里抱着一个小婴儿,身边还有一个年轻女人陪着。 年轻女人看了看她怀里的小孩,笑了,“不愧是闻戾的孩子,这个时候还能睡觉,和他老子真像。” 女人精神紧绷,做不到年轻女人这般淡定,“你说过会让我安全离开这里,你……一定要说到做到。” “会的。”年轻女人笑了笑,“再说,你怕什么?这里谁知道你是谁?你就当自己是这孩子的妈妈不就行了,闻戾的孩子一定不简单,说不定将来还能让你享大福呢。” 那女人很勉强地笑了笑,“希望如此吧。” “什么叫希望如此?是一定!” …… 从a市到h市的火车k331发车。 卢金花坐在窗边的位置上,看看怀里的孩子,又看看窗外风景,松了口气。 第一站经停后发车时,车上忽然上来一批特警和黑衣保镖。 全车的人都疑惑惶恐。 “这是怎么了?警察上来干什么?” “估计是有人犯事了吧,估计有好戏看了。” “那就是我们这辆车上有逃犯了?这也太恐怖了吧。” “不过那群穿黑西装的人是什么人?看着也不像警察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叫便衣民警。” “……” …… 好巧不巧,这辆列车上还有许蝴蝶。 临时决定和穆清一起去河州玩,为了让穆清更接地气一点,选择了火车。 穆清这会子一眼就看出保镖头子是闻戾的人,因问,“出什么事了?” “穆先生。”保镖头子恭敬地回答,“小少爷失踪,正在全城搜寻。” 穆清皱眉。 许蝴蝶虽然没见过程晚钟和闻戾,但也知道他们的孩子还不到一个月。 “怎么会有人绑架这么小的孩子?”许蝴蝶喃喃自语。 穆清揉了揉她的头,“傻瓜,普通人怎么敢绑架闻戾的小孩,这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 许蝴蝶点头,“也是,穆清,我们能为他们做什么?我想帮帮忙。” 穆清抿了抿唇,“一起找吧。” “好。” 穆清找闻戾要照片,发给许蝴蝶一张。 “真可爱啊。”许蝴蝶看着照片上的小孩,“这样的小孩应该很好找,长得太扎眼了。” “那是,也不看看爸爸妈妈长什么样!”穆清揉了揉自家姑娘的小脑瓜,“我去帮他们一起早,你把他们已经找过的车厢过一遍,看看是不是有遗漏。” “嗯。” 穆清让一个保镖和一个警察跟着许蝴蝶,自己去找保镖头子。 …… 许蝴蝶检查到第五节 车厢,忽然察觉到不对劲。 96号座位上,一个女人怀里抱着一个紫色旅行包。 原本这没什么不对劲,可这个女人有些不对劲。 神情紧张,脸色发红,看起来像是生病了一样。 但一番盘问检查后,没什么异样,旅行包里装的也都是衣服。 许蝴蝶盯着那只旅行包,问,“你是从哪里到哪里去?” “从e市去河州。” e市是这列火车的第一个经停站。 许蝴蝶抿了抿唇,看了看女人的旅行包,又看了眼身旁的特警先生。 特警先生立刻明白许蝴蝶的意思,但毕竟旅行包是已经检查过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再说,谁能把孩子放在旅行包里,不得憋死! “能否再让我们看看您的旅行包?”特警先生问。 女人没有迟疑,立刻打开旅行包让他们看,确实是衣服。 “我真的不是你们要找的人,我一个没结婚的女人,哪来什么孩子?你们肯定是弄错了。” 许蝴蝶,“抱歉,大概是我们弄错了,祝您有一个美好的旅程。” 离开前,特警先生忽然瞥见这女人的旅行包动了下。 “许小姐,等等,再去检查她的旅行包。” 因为这女人的旅行包有私密衣物,所以男人不好动手。 特警先生在许蝴蝶耳边说了两句话。 许蝴蝶顿时变了下脸色,立刻走到女人身边。 “旅行包拿来。”许蝴蝶瞪着女人说,“我警告你,如果孩子被你憋死,这个后果你承担不起。” 女人双手紧紧抓着旅行包带子,咬着唇反驳,“我……我没有!” “你说没有就没有?”许蝴蝶反问,“快点,把旅行包拿来。” 女人不肯。 许蝴蝶烦了,毕竟是穆清养大的,脾气和他有了几分相似。 耐心少得可怜,直接让保镖抢过来。 “小心点,不要伤了孩子。” 打开旅行包,扒开上面的衣物,果然看到下面的孩子。 孩子安安静静的,像是睡着一样。 许蝴蝶立刻把孩子抱出来,轻晃着他的小手,“宝宝,宝宝,宝宝。” 孩子没有一点反应。 许蝴蝶脸色发白,转头冰冷地被特警扣上手铐的女人,“孩子……孩子被你憋死了!你瞪着,孩子爸爸妈妈不会放过你的。” 卢金花哭着说,“我……我没有憋死孩子,是那女人,是那个女人给我的东西,说是能让孩子安静下来,孩子是被她弄死的,和我没关系。” 这时候,一旁恰好有一位老医生。 “姑娘,把孩子给我,还有救。”满头白发的老医生说,“我以前是a市中医院的儿科主任。” 许蝴蝶立刻把孩子递给她。 “孩子有呼吸,只是微弱了些。”老医生一边做急救措施一边说,“这是个可爱的孩子,他肯定能坚持住。” 第444章 5000一瓶奶粉 不一会儿,穆清也来到这个车厢。 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老医生这里,他们祈祷,这个孩子能坚持下去。 终于,一声婴儿啼哭出现,所有人都松一口气。 卢金花被警方控制,孩子在许蝴蝶怀里,她和穆清打算在下一个经停站下车。 “真可爱。”穆清捏着橙宝的小手说,“没辜负他爸爸妈妈的好基因。” 橙宝现在不哭了,但小脸蛋儿还是红红的。 许蝴蝶摸了摸孩子的小脸儿,“还好没事,不然好可惜,这么好看个孩子。” 穆清点头,“万幸。” “穆清,他好像饿了。”许蝴蝶说,橙宝皱起一张小脸,看起来要哭的样子。 穆清傻眼。 “然后呢?我又没有吃的喂给他。”男人盯着许蝴蝶,目光不解。 第317章 许蝴蝶无语,“我哪里说的是这个?你去找列车员,问问有没有什么奶粉之类的。” 穆清:“……” 火车上卖奶粉? 这怎么可能! “快去。”许蝴蝶催促。 穆清这人,谁的话都不听,就听他姑娘的。 几分钟后,穆清回来,手里有个已经冲好奶粉的小奶瓶。 “喂他吧,都是新的。” 许蝴蝶一边喂橙宝喝奶粉一边问,“穆清你哪来的奶瓶?” “买的。”穆清坐在许蝴蝶旁边。 本来许蝴蝶的位置是靠窗的,但如今小姑娘抱着孩子不方便,两人就换了座位。 穆清人高马大的,坐里面难免有些施展不开,因此姿势怪怪的。 许蝴蝶点头,这很符合穆清的作风,“多少钱?” “5000。”穆清道,“我身上所有的现金就这些了。” 这人还挺无辜的。 许蝴蝶深呼一口气,“穆清,你……不会还价吗?” 一瓶奶粉五千这简直和抢没什么区别了。 穆清耸肩,“不会,你觉得我需要还价?” “……” 这……确实不需要。 许蝴蝶叹了口气,“算了,总归是为了这个小家伙。” 况且穆清也不缺钱。 穆清挑唇,搂住许蝴蝶,往她侧脸上亲了亲,“放心吧,你男人有的是钱,穷得只剩钱了。” 许蝴蝶被他逗笑。 小声说,“财不外露,你不要让别人觉得你很有钱,不然会有人盯上你。” 穆清点头,“知道了。” 他心里发笑,谁能抢劫他!不过是顺着许蝴蝶来罢了。 谁让他就是喜欢他姑娘管着他呢。 …… 在g城站下车后,程晚钟和闻戾早就在火车站等着了。 看到孩子的那一刻,程晚钟身体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还好有闻戾扶着她。 “橙宝,妈妈来了。”程晚钟小心翼翼把孩子抱进她怀里,眼角泛红,低头亲了亲孩子。 闻戾向穆清和许蝴蝶道谢,“我欠你们一个恩情,以后有什么不方便处理的事情,尽管来找我。” “小事。”穆清摆摆手,“不过你怎么能这么疏忽大意?能让别人把自己的孩子抱走,闻戾,可得小心啊,下次可就不一定有这般好运气了。” 闻戾应了声,“我知道了,多谢。” 程晚钟也向穆清和许蝴蝶道谢,当她看到穆清身边的女孩时,眸中掠过一抹惊讶。 本以为穆清的爱人会是和他相当的女人,没想到是这样一位年轻的女孩子,看起来大概就十七八岁。 程晚钟朝许蝴蝶笑了笑,“谢谢你,原来你就是穆清的爱人,我叫程晚钟。” “不用谢,我叫许蝴蝶。”许蝴蝶道。 许蝴蝶心里是有些紧张的,她抓紧穆清的手,手心里浸出汗液。 但程晚钟从始至终都没有对她露出轻蔑的目光,这让程晚钟松了一口气。 穆清说得对,这世界上有很多好人。 此刻,谁都没有注意到蒋牧野的目光。 他本在g城出差,一听到橙宝失踪,立刻赶来火车站,没想到刚到这里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侧脸。 是阿柳。 再看看姑娘旁边的穆清,蒋牧野抿了抿唇,犹豫片刻,转身离开。 其实蒋牧野心里一直有一件让他耿耿于怀的事情。 几年前,他亲眼看着阿柳被欺负,却无能为力。 女孩被打得满身伤痕,鲜血流了一地,流到他的皮鞋下。 那时,他本有机会救那个女孩,但为了家族声誉,他成为一个旁观者。 后来无数个夜晚,女孩绝望的目光和刺眼的鲜血在他梦中久久不散。 这成为蒋牧野的一个心结。 他无数次寻找当初那个女孩,结果无一不是不知所踪。 蒋牧野无法走出那件事带给他的阴霾,每当脑袋放空时,他都会想到那天的情景,想到阿柳绝望的目光和伤痕累累的身体。 很多次,他觉得,他活下去的动力就是找到阿柳,和她说一句对不起。 如今,看到阿柳,看到她完完整整地出现在他面前,蒋牧野终于可以从过去的阴霾里走出来。 火车站门口,蒋牧野抬头看了看缀满星星的夜空,舒了口气。 助理走过来,“少爷,回去吗?” 蒋牧野弯起唇角,“嗯,我找到阿柳了,她很好。” 助理了解蒋牧野的心结,笑了笑,“这是好事,少爷,需要庆祝吗?” “当然,待会儿叫上闻戾,不醉不归。” “是。” 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是有遗憾的,完整无憾的人生太少了。 蒋牧野由衷地感谢穆清,是他救了阿柳,填补他心中的缺憾。 …… a市某烂尾楼。 高跟鞋哒哒哒出现,一位身穿蓝色裙子,身姿窈窕的女人款款出现。 她走向的地方,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一身黑衣,修长的指尖勾着一只打火机。 打火机灯火忽明忽暗,显出男人英挺的脸庞。 不一会儿,月亮出现了。 女人轻笑,“闻戾,你那孩子可真是福大命大。” 闻戾冷笑,“那可多亏了你,江小姐。” 江清荞勾起唇角,脸上露出偏执的笑意,“你没想到吧!卢金花是我的人,是我推荐她去应聘你家的月嫂,也是我怂恿她偷走你的孩子,闻戾,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就成功了,你永远见不到你儿子,想象一下,你和程晚钟的孩子一辈子都会生活在一种粗俗中,这是何等的畅快啊!” 第445章 为人父 咔哒—— 闻戾抽了根烟,周身的气息犹如撒旦在世。 “江清荞,为什么?”闻戾语气平静,“橙儿只是一个孩子,你究竟对我有多大的恨,连这么小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江清荞如今也很平静,她站在闻戾面前,借着月光看面前这个男人。 他依旧那么好看,岁月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丝毫痕迹。 一如当初初见那般。 江清荞笑了笑,像是在和一个老朋友说话,“闻戾,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闻戾没说话。 往事如烟,他不想追忆。 江清荞望向外面,天空湛蓝,“那也是这样一个夜晚,那天我随家里人出席酒会,偶然捡到一张你的名片,我打电话过去,紧张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我们的相遇是江家精心设计,但当时我的忐忑是真的,我真的很怕事情败露。” “我父亲想用我攀上你们家,明知是一颗棋子,我依旧没有拒绝,因为我想离开,离开那个肮脏的家庭。” “闻戾,我没有选择的,江津是我哥哥,是江家的纯正血脉,他的意愿,我不可以拒绝。” “我无法抛弃当时我正在享受的一切,富贵场,温柔乡,这些东西只要沾上就再也舍不得脱身。” 江清荞看向闻戾,脸上露出苦笑,“不管你相不相信,闻戾,我真心爱过你,我真的想和你好好走下去,如果我不是江家的女儿,现如今,我们是不是就会琴瑟和鸣,白头到老?” “闻戾,事到如今,我们之间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闻戾吐出灰白色的烟雾,“爱过,可现在还有什么意义吗?如今,程晚钟才是我的爱人,是橙儿的妈妈。” 江清荞苦笑几声,眼角流出泪水,“为什么啊?闻戾,为什么我的命运如此悲催?如果有来世……罢了,还是不要有来世了。” 闻戾:“江清荞,人的命都是自己选的,这一切都是你自己一手铸成,怨不得别人。” “怨不得别人?”江清荞抬手抹了抹眼角,“是啊,怨不得别人。” “还好这次橙儿没事,不然,江清荞,纵使你有一百条命,也不够给橙儿赔罪!” 闻戾捻灭烟头,“这一次,江清荞,我希望你能彻底离开这个国家,永远不要回来了,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情分。” “以后,还请江小姐切莫再做这种蠢事!” …… 临江别墅。 儿童房里,程晚钟趴在床边看着小豆芽,小孩子也不睡觉,睁着大眼睛看天花板,也不知道天花板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程晚钟已经打了好几个哈欠,“唉,我的宝宝,你赶紧睡觉吧,你就让妈妈把你哄睡一次好不好?妈妈实在是不想再被你爸爸嘲笑了,行不?你配合配合,让妈妈在爸爸面前耍耍威风。” “哇……”小豆芽朝程晚钟笑,没有一点要睡觉的迹象。 程晚钟叹了口气,“算了,你不睡就不睡吧,别笑了,不然你爸又该说你傻了。” 小豆芽还笑。 程晚钟拿小孩没办法,索性由他去了。 不一会儿,闻戾走进来。 第318章 小豆芽看到他,立刻伸手要抱抱。 闻戾不太想抱,但程晚钟在这盯着,不抱也不行,于是就勉为其难把小孩抱起来。 “你守他干什么?这小孩就是个夜猫子。”闻戾道,让程晚钟回房睡觉。 程晚钟摇摇头,打了个哈欠,“我说他怎么一直不睡,小孩都是白天睡晚上醒吗?” “你以为呢?”闻戾反问,捏了捏橙宝的脸,“你笑什么?还嫌自己不够傻?” “哇……”橙宝对闻戾可亲了,但落在闻戾眼里就是一个小傻瓜。 闻戾郁闷极了。 他这么一个精明的人怎么就生出一个……看起来这么傻的孩子? 这很不对劲。 程晚钟趴在床上,看父子俩的互动。 “闻戾,你别嫌弃橙宝了,小孩子也有自尊心。” “这么小知道什么!”闻戾晃了晃孩子的小手,“说好了,现在你还小,傻点别人说你可爱,以后可不许这么傻,别人就会说你蠢。” 橙宝压根听不懂,他眼里只有爸爸,貌似想往爸爸脸上啃一口。 闻戾:“……” 更嫌弃儿子了。 程晚钟乐不可支,“他这么小你说这些没用,再说,我也没觉得橙宝傻啊,怎么落在你眼里,我们家小豆芽就成一个小傻瓜了。” 闻戾叹气,“那是你没见过b市那边思君和朝朝,还有沈峥家的小十七刚出生的样子,可比我们家这个稳重多了,橙儿……似乎只会傻笑。” “……”程晚钟憋笑,“哎呀闻戾你不要这这样悲观,这有什么不好的,可以把橙宝当小棉袄使。” 闻戾皱眉,“这成何体统?好好的孩子当女孩养,这不行。” “你以前不是还说糕糕小时候穿过裙子的吗?” “这不一样,别人家的孩子我管不着,我们家橙儿必须得健康长大。” 程晚钟偷笑。 表面上嫌弃小家伙,实际上疼得很,闻戾好别扭。 …… 主卧,小孩子躺在闻戾和程晚钟中间。 两个大人都要睡着了,孩子还是没有一点睡意。 挥舞着小手,自娱自乐。 不一会儿,这小拳头到闻戾身上了。 闻戾掀开眼皮瞅了孩子一眼,不想管他,闭上眼没一会儿,胸口又被砸一小拳头。 “没完了是不是?”闻戾阴森森地问。 可孩子一点都不怕。 “哇……哇哇……” 闻戾懒得搭理他,“不睡觉就安静点,不要打扰我老婆睡觉。” 橙宝可喜欢爸爸啦,他也不闹程晚钟,就闹闻戾。 闻戾也是没办法,只好陪孩子玩一会儿。 “好了,睡吧。”闻戾摸了摸橙儿的小脑瓜,看着孩子软乎乎的脸蛋儿,心倒也柔软了些,“橙儿,晚安。” 孩子似乎听懂了这句话,慢慢闭上眼睛。 闻戾握了握孩子的小手,轻声自语,“抱歉,让你遭遇那样的事,爸爸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橙宝陷于危险境地。” 第446章 演技派霍初宜 橙宝五个月时,长着长着忽然像闻戾了。 程晚钟开心得很,说肯定是因为闻戾带孩子的时间比较多,所以孩子开始像他了。 于是这小姑娘直接从早到晚都把孩子托付给闻戾,让他们父子俩好好相处。 这天,临近春节,a市白雪皑皑。 闻戾临时决定要去b市一趟。 本想把孩子放家里,但小豆芽不愿意。 闻戾一丢下他,孩子就哭。 除非重新被闻戾抱起来才不哭。 “闻戾,让小豆芽和你一起去吧。”程晚钟说。 摸了摸孩子的小脑瓜,看着他红红的小脸儿,程晚钟心疼极了。 “橙宝,你别哭了,让爸爸带着你好不好呀?”程晚钟亲了亲孩子的小脸儿。 闻戾叹气,“不能惯着他,这样他以后很可能想要什么东西时就哭。” 程晚钟不听,“还这么小,不碍事。” 闻戾无奈,想把这小屁孩留家里,“我去谈生意,抱着一个孩子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程晚钟反问,又委屈巴巴地说,“你就是不喜欢橙儿。” 闻戾可真是冤枉了。 他拿程晚钟没办法。 “行,带着他。”闻戾服软了。 程晚钟踮起脚亲亲他,声音甜甜的,“谢谢老公。” “程碗碗,我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你因为这个小家伙亲我了。”闻戾道。 程晚钟眨眨眼,有点懵,“怎么了?你不喜欢我亲你?”难道闻戾这么快就对她腻了? 这短短的几秒钟,程晚钟在想离婚后把孩子抢到手的几率有几分。 得出结论:零分。 闻戾叹气,“仿佛我沾了这臭小子的光。” “……”程晚钟笑了,在男人唇上木嘛几口,“幼稚。” “我就不和你一起去b市了,我今天要回家,明天我爸搬到新公司的庆祝酒会,我需要参加。” “嗯。”闻戾点头,“不许喝醉。” “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别拿管小豆芽那一套管我。” 闻戾:“……” # b市。 闻戾当然不会抱着小孩谈生意,因此霍庭森家就成了橙宝最好的去处。 闻家的基业在a市,闻戾平时来b市的次数很少,因此他这一来,霍庭森挺稀奇的。 “霍三儿,帮忙照顾一下我儿子。”闻戾把小豆芽塞进霍庭森怀里后,就离开。 霍庭森看着怀里这个小团子,额头冒出三根黑线,闻戾玩的哪一出? 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 不料,闻戾刚走一会儿,孩子就忽然哭起来。 委屈巴巴的要爸爸。 霍庭森连忙哄,他也有两个孩子了,在带孩子这方面多少有点经验。 小豆芽是比较难哄,但终究是哄好了。 “谁哭了?”一道娇软的声音从楼上传下。 徐愉裹着一件淡紫色的长款真丝睡袍下楼,v领口让脖颈上的红痕若隐若现,乌发垂落肩头,粉唇微抿,眼角有些湿润,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 霍庭森低头瞟了眼怀里的小孩,“他。” 闻戾的好大儿。 徐愉不知道闻戾来过,此刻看到霍庭森怀里的娃娃大吃一惊。 “老公,你哪来的小宝宝?” “闻戾送来的。”霍庭森声音很平静。 徐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闻戾,你和闻戾……” “徐愉!”霍庭森脸色沉了下去,这姑娘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徐愉倏地回神,立刻明白了霍庭森的意思。 她连忙下楼,看了看霍庭森怀里的娃娃,“确实是小豆芽,闻戾呢?” 提到这个霍庭森就生气,“把孩子扔到这里就走了。” 徐愉抿了抿唇,不太明白霍庭森不爽的点,“哦,我抱抱小豆芽。” “嗯。” 小豆芽这会儿该委委屈屈的,徐愉瞧着这一张可可爱爱的小脸,心疼极了。 “橙宝,好久不见啊,想阿姨不想?” 孩子不会说话,但也没再哭。 徐愉低头亲了亲孩子,对桐姨说:“桐姨,家里还有新奶瓶吗?” 桐姨抬了抬手里的帆布包,这都是刚才闻戾留下的:“闻先生送来的有。” “好,你去给橙宝冲半瓶奶。” 桐姨去冲奶粉的当儿,霍庭森上楼叫初初和朝朝起床。 现在是暑假期间。 往常两个小朋友七点起床,一放假,就变成七点半了。 霍庭森去了朝朝的房间,初初也在这里。 小姑娘这几天非要闹着和哥哥一起睡,让哥哥讲故事,没办法,朝朝又宠着她,霍庭森和徐愉只好依了。 霍庭森进去时,初初醒了,朝朝还没醒。 床头放着一本没看完的《脑筋急转弯》,不用想也知道朝朝这孩子昨晚肯定没好好睡觉。 “爸爸。”一看到霍庭森,初初就开心地扑进他怀里,用小奶音软软地撒娇,“爸爸早安,今天和昨天一样爱爸爸妈妈。” 霍庭森弯起唇角,拍了拍小姑娘的头,“甜言蜜语少来,霍初宜,你不是说要监督哥哥好好睡觉吗?” 初初撒娇耍赖,“初初没有说,哥哥好好睡觉了。” 霍庭森无奈,“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点?别总闹人。” 小姑娘委屈,白白嫩嫩的小脸可怜兮兮的,看起来难过极了。 霍庭森:“……” 他还没说几句。 “爸爸是不是不喜欢初初?”小姑娘委屈地问,小奶音委屈得快要碎了。 霍庭森压根扛不住自家小闺女撒娇,“好了,爸爸说着玩呢,别委屈了。” 小姑娘一秒变脸。 “耶!谢谢爸爸。”声音甜甜的。 霍庭森:“……” 第319章 合理怀疑刚才全都是在演戏。 半个小时后,霍庭森领着两个小朋友下楼。 一看到徐愉怀里抱着的小孩,两个孩子立刻争先恐后地要看。 “妈妈,这个是十七吗?”朝朝奶声奶气地问。 初初压根不记得十七是谁。 毕竟还只是孩子,又没和小豆芽见过几次,认不出来情有可原。 “不是十七,这个是橙宝,你们闻叔叔家的小豆芽,还记得吗?” 朝朝眼睛一亮,“记得,是小橙弟弟。” “对。”徐愉笑着回答。 朝朝和初初都挺稀罕橙宝的,一上午都在和橙宝玩。 第447章 闻戾的困境 特别是初初那孩子,还煞有介事地给橙宝讲故事。 好像这个才五个月的小豆芽能听懂似的。 而且初初这孩子本来就吐字不清晰,故事书上的字都还没认全。 中午时b市忽然下大雪,徐愉和霍庭森一起回到家。 夫妻俩在玄关处亲昵一会儿后才走进别墅。 初初躺在容婶怀里睡着了,桐姨正在照看朝朝和小豆芽。 小豆芽躺在婴儿床里,朝朝站在床边,几乎是专心致志地看这个小家伙。 “朝朝。”徐愉小声道,小孩子转过身,徐愉立刻抱了个满怀。 朝朝搂着徐愉的脖子,声音软软的,“妈妈,我和妹妹小时候也和橙宝一样爱吃小手吗?” “嗯,小孩子几乎都有这个毛病,慢慢就没有了。”徐愉说,揉了揉朝朝的小脑瓜,“朝朝喜欢橙宝吗?” “喜欢,小豆芽很可爱,等小豆芽长大了,我们可以一起踢足球。” 徐愉弯起唇角,亲了亲自己的孩子,“嗯,朝朝,小豆芽是闻叔叔和碗碗的孩子,朝朝要好好保护小橙弟弟。” 孩子很认真地点点头,“妈妈,朝朝会像保护初初那样保护小豆芽。” 徐愉应了声,她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霍庭森脱了外套,挽起白衬衫袖管,把小豆芽从婴儿床里抱出来。 小豆芽似乎认错人了,一个劲把自己的小脸往霍庭森脸上贴,估计是把霍庭森当爸爸了。 “这孩子……”霍庭森表情一言难尽,“真不像是闻戾的种,就这撒娇劲头,估计算是闻戾那小妻子遗传的。” 朝朝去厨房吃冰激凌了,徐愉盘腿坐在地毯上,笑,“碗碗确实比较喜欢撒娇,我觉得橙宝这样挺好的。” 霍庭森握了握孩子的小手,“以后估计还是和闻戾像的比较多,这孩子长大后不简单。” 徐愉点头赞同。 毕竟是闻戾的种,多多少少不会太平凡。 徐愉和霍庭森说话这期间,橙宝还正扬着小脸和霍庭森贴贴。 小嘴里不清不楚地吧啦吧啦,不知道在说什么。 霍庭森皱眉,看向自己老婆,“给闻戾发信息,说他再不来领儿子,儿子就成我们家的了。” “好嘞。”徐愉笑着说。 她还挺喜欢橙宝和霍庭森的互动。 以前想三胎是个女儿,现在觉得如果是个可可爱爱的小男孩也不错。 下午,闻戾冒雪来南山公馆。 客厅里暖和和的,霍庭森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橙宝撅着小身子趴在他怀里,睡觉。 朝朝不在客厅,初初坐在霍庭森旁边的地毯上自己一个人玩过家家,貌似橙宝在和初初玩。 闻戾走过去,笑,“霍三儿,多谢了。” “闻戾叔叔。”初初开心地惊叫一声,跑过去抱住闻戾的腿,“叔叔抱抱。” 闻戾把孩子抱起来,坐到壁炉旁的沙发上,瞅了眼霍庭森怀里的娃娃。 “橙儿睡着了?” “有一会儿了。”霍庭森挑眉盯着闻戾,故意刺激他,“你儿子今天把我当成你了,你要是再不过来把你家娃娃接走,估计明儿我和徐愉就是孩子的爸爸妈妈。” 闻戾笑,摸了摸初初的小脑瓜,“这倒不至于,我们家小豆芽虽然傻,肯定不会认错爸爸。” 霍庭森拧眉,“那可不一定。” 闻戾:“羡慕我儿子可爱就直说。” 霍庭森:“不要脸。” 他不仅有儿子还有女儿,他羡慕个鬼! 聊了一会儿后,橙宝醒了。 闻戾赶忙把孩子抱起来,孩子本来是想哭的,看到闻戾的那一刻瞬间收住眼泪。 贴贴。 闻戾也是无语了,这孩子不分地点不分场合的贴贴到底是跟谁学的? 霍庭森看着闻戾抱孩子的样子,忽然想到年少的种种。 过去闻戾是最恣意不羁的一个,没想到有一天也沦陷在这温柔乡里了。 霍庭森笑了笑,“闻戾,挺熟练的啊,在家没少带孩子吧。” 闻戾瞥了他一眼,“不然呢,让我老婆带孩子,这种事我还做不出来。” 程晚钟几乎用半条命才换来这个小家伙,因为肚子上有疤,现在还不让他碰,他又怎么会让孩子累她! “桃山有一罐去疤膏,效果很好,离开的时候拿走给你老婆试试。”霍庭森道。 闻戾顿了下,“多谢。” “客气什么?毕竟你这一副欲求不满的样挺显眼的。” 闻戾:“……” 霍三儿还是霍三儿,一如既往的毒舌,一点都没变。 当晚b市持续大雪,闻戾索性就住在南山公馆,反正今天程晚钟也不在家。 可能是新环境原因,小豆芽挺不适应的,哭哭啼啼的。 闻戾没办法,只好一直哄着。 抱着孩子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想给程晚钟打电话让孩子听听妈妈的声音,又不想打扰程晚钟睡觉。 忽然,咚咚咚—— 徐愉走进来,看了眼小脸儿红红的孩子,“闻戾,给我吧,让我哄哄。” “嗯,麻烦了。” 徐愉抱着孩子,轻轻地晃了晃,小豆芽抽了抽小鼻子,可怜巴巴地看着徐愉。 “碗碗平时没怎么带过橙宝吧?”徐愉问。 闻戾应了声,“她身体不好,我也不舍得让她带。” 徐愉弯起唇角,“闻戾,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的时候吗?” 闻戾挑眉,不太明白徐愉的意思。 徐愉笑,“估计那时候你也没想到自己会恋上碗碗的温柔乡吧?” “是啊。”闻戾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笑着说,“那时候我喜欢的是开着越野车在格蓝岛的树林里任意穿梭。” 世事无常,程晚钟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意外。 徐愉抿了抿唇,“闻戾,这么长时间过去,你应该走出来了,我相信,碗碗从不后悔和你在一起。” 听到这话,闻戾顿了下,男人垂眸,唇角微微弯起,笑容苦涩。 “徐愉,你不能体会我的感受,我和晚钟的每一次拥抱,每一个亲吻,都会让我回忆起当初找到她的情景,特别是触及到她耳朵上的助听器,我恨不得杀了我自己。” 他没办法往前走了,闻戾永远停在了曾经差点失去程晚钟的那间没有窗户的屋子里。 第448章 唯有爱能治愈一切 s市 医院。 程晚钟刚下飞机就马不停蹄来医院,在a市上飞机的前一秒,她收到程正平受伤的消息。 她爸搬东西时被倒下来的玻璃砸了一下,胳膊上被缝了三针。 冲进病房,程晚钟颤抖着声音,“爸爸!” 程正平靠在病床上,脖子上吊着白纱布。 程晚钟的眼泪倏地一下就出来了,“爸爸,你怎么样?怎么就这么不小心,一大把年纪了,现在公司又不缺钱,我早就说让你多雇几个员工,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吧。” 程正平没多大点事,他刚才还正怨秘书多嘴呢。 “好了,晚晚,爸爸没事,别哭了,不然眼睛哭红了不好看。” 程晚钟瘪嘴,“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爸,你说实话,到底有事没有?” 程正平叹了口气,“真没事,都怪小陈多嘴。” “和人家小陈有什么关系?”程晚钟走到床边坐下,看了看程正平绑着纱布的手臂,“要不是小陈和我说,你是不是想找借口瞒着我?” 被戳到小心思,程正平心虚得无话可说。 程晚钟冷笑一声,“我就知道,爸爸,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是不是不打算拿我当女儿了?” “没有。”程正平连忙解释,“晚晚,爸爸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程晚钟不吭声,她去找了医生,亲自确定程正平没事才放心。 “闻戾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程正平闲聊般问。 出于自己失败的婚姻,程正平还是比较担心程晚钟的婚后生活。 但孩子都有自己的生活,程正平只能拐弯抹角地问。 程晚钟在剥橘子,“他带着小豆芽去b市了。” 橘子递给程正平,女孩有点欲言又止。 自己的闺女心里想什么程正平多少清楚一点,“和闻戾闹别扭了?” 第320章 程晚钟摇头,叹了口气,“爸爸,闻戾似乎在我被绑架这件事上还走不出来,我想帮帮他,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程正平沉吟片刻,“晚晚,我们都知道,当初那件事不是闻戾的错,爸爸觉得,闻戾应该也明白这个道理,他只是需要时间,……需要更多你对他的爱。” “是这样吗?”程晚钟喃喃,闻戾这个样子她真的很担心,可自己似乎一点忙都帮不上。 程正平点头,“是,晚晚,别着急,慢慢来,多给闻戾一点时间,他会走出来的。” …… 临江别墅。 程晚钟和闻戾一前一后回家。 “小豆芽,让妈妈抱抱。”一看到孩子,程晚钟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孩子窝在闻戾怀里,穿得跟个小棕熊似的,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程晚钟每次看到橙宝都会感叹她和闻戾的高颜值。 程晚钟是稍微有一点点颜控的,她当然希望自己的宝宝能超可爱。 孩子伸出小手让妈妈抱。 程晚钟又是亲亲又是夸夸,让闻戾非常无语。 “程碗碗,你有完没完?”闻戾冷飕飕地问。 程晚钟懵,“咋了?” 闻戾抿了抿唇,“不能溺爱小孩。” 程晚钟:“……” 无语! “小豆芽,咱们不和你的臭爸爸说话,妈妈给你冲奶粉喝好不好呀?” 小豆芽笑得软软的,显然是同意妈妈的提议了。 闻戾叹气。 晚上—— 程晚钟趴在床上和小豆芽玩。 自从上次出事后,小豆芽就一直睡在主卧。 程晚钟和闻戾都不敢再让小豆芽一个人睡儿童房。 现在,小豆芽穿着一身乳白色的小睡衣,上面还有很可爱的小白鸭图案。 “橙宝,爸爸和妈妈你最喜欢谁?”程晚钟问。 小豆芽眨眨眼睛,听不懂就对着程晚钟傻笑。 程晚钟叹了口气,“小豆芽,你什么时候才会叫妈妈呀?” “哇……”小奶音软软的。 程晚钟心也软了,亲亲小手,“算了,慢慢来吧,妈妈会看着你长大。” 咔哒—— 闻戾从浴室出来,墨发半干,手里那一瓶宝宝霜。 走到床边,瞅了眼小豆芽,“自己躺好。” 程晚钟无语,“小孩子哪里会躺?” 她让小豆芽乖乖躺下,自己躺在小孩身边。 闻戾弯腰,给小豆芽白白嫩嫩的小脸上擦了宝宝霜后,朝程晚钟抬了抬下颌,“你要不要?” “要!”女孩子声音甜甜的,“谢谢老公。” “程碗碗,我觉得你跟个孩子也没什么区别了。”闻戾一边给与她擦宝宝霜一边说。 程晚钟笑嘻嘻地回答,“我可不是个孩子,我是你老婆,闻戾,我香不香?” “香。”刚擦完宝宝霜当然香。 程晚钟搂住男人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亲,“闻戾,今晚让蓉姨照顾小豆芽吧,我想你了。” 听到此话,闻戾心口一漾,看程晚钟的眼神都和刚才不一样了。 “嗯。”嗓音沙哑。 小豆芽一被抱走,闻戾就迫不及待合上门,还上了锁。 大床上,程晚钟躺在男人身下,室内昏暗,只有月光。 闻戾亲着身下的女人,温柔的掌心贴在她腹部,那里的疤痕还在, 女孩轻轻颤抖,“别碰,不好看。” 虽然她的疤痕没有特别夸张,但毕竟是爱美的小女孩,平常一点瑕疵都不想有,更何况是这么长的一条。 闻戾吻着她,“我从霍庭森那拿回来一盒药膏,桃山调出来的,效果很好,试试?” “嗯。”程晚钟闭着眼睛点头,而后又有点委屈地说,“我都很久没穿比基尼了,闻戾,你要让我快点穿上比基尼。” 闻戾应下,“好。” 衣物散落,程晚钟头晕晕的,两条手臂都吊在闻戾脖子上。 女孩声音柔柔的,“闻戾,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什么事?”闻戾亲吻着她的脸颊,指尖温柔地抚摸她的手腕。 此时,清淡的月光似乎加重了房间里暧昧的气氛。 “你开心一点,听说开心的人能够长命百岁,我想和你白头到老。” 闻戾顿了下,扣紧她的腰,喉结滚动,声音低沉,“好,晚钟,我答应你。” 程晚钟笑了下,唇角弯弯,整个人看起来都甜甜的,“闻戾,我爱你。” “我也爱你,从不后悔。” 这世界上,唯有爱可以治愈一切。 第449章 霍惊/顾南风 b市。 两天的高考终于结束,高中三年沉重的课业终于可以抛到脑后,这天有个橙红色的傍晚,霍惊被几个狐朋狗友约出来喝酒。 都是成年人了,家长也不管,又刚刚结束高考,他们几个恨不得彻夜狂欢。 “惊,说实话,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拒绝校花的表白,孟冉冉可是校花啊!校花啊!长得好,身材好,学习好,说实话,兄弟我非常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拒绝这么好的一个姑娘。” 说这话得是狐朋狗友之一沈宴川。 喝得一身酒气,霍惊皱着眉离他远点。 另一个狐朋狗友叶兰溪也非常不解。 “惊啊,你说你拒绝李妍妍我还能理解,可你为什么要拒绝校花呢?你不知道,那天校花哭得那叫一个惨啊,说实话,我都想哄哄。” 霍惊冷笑,瞥他一眼,“那你怎么不去哄?” 好好的一顿烧烤,就被这两个不知好歹的狗东西给搅浑了。 叶兰溪抓了抓后脑勺,傻笑两声,“这不是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嘛,被我家小心肝看到了不好。” 霍惊喝了口汽水,声音淡淡的,“我有未婚妻,被我未婚妻看到了也不好。” 少年靠在白色椅背上,黑色短袖勾勒出精瘦挺拔的身形,蓬松的乌发垂在前额,鼻梁高挺,微笑唇不近人情,修长的手指捏着汽水瓶,水珠顺着瓶身滚落进少年手心,举手投足间都是出身世家的证明。 “啥?” “卧槽!” 先后两声惊叫引来许多人看过来。 霍惊皱眉,瞅了眼对面两个人,“小声点。” 怎么可能? 都喝醉了,没什么理智可言。 沈宴川不要形象地嚷嚷,“到底怎么回事?惊啊,你怎么就有未婚妻了?而且,我竟然还不知道?我算是明白了,你根本就没拿我当兄弟,终究是错付了啊!” 嚷嚷完,把啤酒罐里剩余的酒一饮而尽。 霍惊无语。 另一个也没好到哪去。 叶兰溪挂在霍惊身上,睁大眼睛看他。 霍惊已经懒得翻白眼了,“你有事?” 叶兰溪打了个酒嗝,“我想起来了,是顾家大小姐对不对?就是那个顾……顾顾顾……顾……顾……” “顾南风。”霍惊干脆替他说了。 “对,就是顾南风。”叶兰溪晕晕乎乎地问,“不过南风姐姐好像比你大吧?” 霍惊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这个话题,“不就是两岁半?这有什么?” 听到这话,沈宴川立刻支棱起来,贱兮兮地趴在霍惊肩膀上,“哦,原来有女朋友了,怪不得连校花都拒绝,惊啊,你你的姐姐比校花还好看吗?” “当然!”霍惊道。 少年漆黑的瞳孔里有星芒流转,仲夏夜的风吹来,霍惊眼前仿佛浮现出顾南风的脸颊,她很美。 确实很美。 沈宴川不相信,“假的吧?为什么我以前不知道?而且……校花那么美,长得那么好看,还有别的女人比她好看我不相信,校花……校花好看。” 霍惊嫌弃地推开他的大脑袋,“滚!” “不要,惊啊,你不能不要我。”沈宴川耍赖。 霍惊无语了。 忽然间,叶兰溪眼睛一直,不要命地拍霍惊后背,“美女,你的南风姐姐。” 回头看,霍惊已经不在原地了。 叶兰溪和沈宴川面面相觑。 接下来两个醉鬼抱头痛哭,他们的惊属于别的女人了。 顾南风今天被甩了,她心情不好。 本来想约徐愉的,没打通电话,索性就自己一个人来吃烧烤。 女孩单手撑着桌子,一身红色吊带裙勾勒出窈窕的身姿,露出的肌肤如白玉般漂亮。 “顾南风,你在干什么!”少年忍着怒气问。 坐到女孩身边,宣告所有权,帮她挡住那些下流的目光。 顾南风醉眼朦胧,“你是谁?” 长得怪好看的。 霍惊气,夺走她手里的啤酒罐子,“你最好不要告诉我你又在为傅湘衡哭!” “傅湘衡?”顾南风笑了笑,垂眸喃喃道,“还提他干什么?不要提他,我现在不想听到这个名字。” 第321章 果然是。 霍惊想骂她,又舍不得。 “他又不喜欢你,你干脆放手得了。”霍惊劝道。 顾南风想喝酒,但霍惊把啤酒罐都拿走了。 她委屈,“你别在这说风凉话,喜欢了那么久的人可以说放手就放手吗?把酒给我!小屁孩!” “……” 霍惊最讨厌别人说他小屁孩。 少年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女孩,“想喝酒?” “还用问吗?” “想着吧。” “……” 顾南风瞪他,“你怎么这样?快点把啤酒罐给我。” “我说了,想着吧。” 瞧瞧这话说得多么欠揍。 顾南风咬了咬牙,深呼一口气。 “算了,我不和你计较。老板娘,两罐雪花。” “好嘞。” 霍惊没想到她还有这一手,但这并不影响他不让顾南风喝酒。 两罐雪花压根碰不到顾南风的手。 女孩怒了,一巴掌拍在少年肩膀上,“给我!不然我揍死你。” 霍惊不给,叫来老板娘结账,给家里司机打电话让他来的接另外两个醉鬼后,拉着顾南风离开。 女孩穿着八厘米的高跟鞋,走路摇摇晃晃。 “你……你干什么?别拉我,我的雪花还没喝呢。” 霍惊皱眉,忍不住批评她,“你都这样了还喝什么雪花?顾南风,你能不能不要因为一个不喜欢你的男人要死要活。” 少年声音清澈,如雨打芭蕉。 一举一动,郎艳绝绝。 “……”顾南风不走了,蹲下身哭鼻子,“你干嘛要凶我?你走吧,别管我,这是我自己的事。” 霍惊当然不可能把她一个人扔在马路牙子上。 少年半蹲在女孩面前,用干净的指腹帮她擦擦眼泪。 “对不起,南风姐姐。” 顾南风受不了别人服软,女孩抬起一张泛红的小脸,看着少年。 “我想起来了,你是霍惊。” 少年瞳孔一缩,欣喜地问,“你酒醒了?” “霍惊……是……是我的那什么,想不起来了。” “……”霍惊皱眉,趁着她酒醉抱怨,“顾南风,明明我才是你的未婚夫,你却为了另一个男人要死要活,我觉得我头上有一个呼伦贝尔大草原在翻滚。” 第450章 眼光真差 顾南风笑了会儿,霍惊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这姑娘的脑回路和正常人差别很大。 霍惊看着她,橙红色的光圈落在女孩身上,乌发暴着金光。 忽然—— “啪!” 顾南风一巴掌打在霍惊胳膊上,用劲还不轻,霍惊胳膊都红了一片。 少年皱眉,被顾南风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懵了,“顾南风,你干什么?” “蚊子。” 顾南风摊开手掌心让他看,白嫩的手心里确实躺着一只蚊子的尸体。 幸运的是,这只蚊子还没来得及吸血就被顾南风拍死了。 霍惊抿了抿唇,弄掉她手里的蚊子,把女孩背起来。 顾南风趴在少年精瘦宽阔的后背上,两条手臂搂住他的脖子。 “霍惊……霍惊你是谁呀?”顾南风半梦半醒地问。 霍惊抿唇,心里不爽,“你猜?” “你是小天使。” “……” “是不是呀?”顾南风不依不饶地问。 霍惊无奈,“顾南风,你别说话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姑娘沉默一会儿,就在霍惊以为她睡着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背后些许濡湿。 顾南风抽抽噎噎地抱怨,“是我不好看还是我不漂亮?为什么傅湘衡那个混蛋就是不喜欢我呢?林雨那个女人就那么好吗?我漂亮又有钱,还挺体贴的吧,怎么就比不上那个女人?霍惊,你说为什么?你们男人不是最了解男人嘛。” 霍惊不想谈这个话题。 顾南风嘟嘟囔囔一阵子也安静下来了。 经过体育馆时,门口有许多小摊贩。 顾南风忽然拍了拍霍惊的肩膀,“我想要那个。” 霍惊偏头一看,顾南风指的是会发光的波波球。 最近很流行这东西。 霍惊买了,还买两个。 霍惊在b市有单独公寓,父亲阮深和母亲霍忆竹对儿子完全放养,给霍惊足够的私人空间。 因此,霍惊把顾南风带回家不需要过问任何人的意见,更何况,他们本来就是未婚夫妻。 半月湾是b市的高级住宅区。 顾南风的公寓也在这,而且还和霍惊是邻居。 霍惊打开自家门,把顾南风背进去。 女孩细条条的,整个人轻飘飘的。 霍惊把人放在主卧的床上,波波球扔一边,拉着被子给她盖上。 顾南风懒趴趴地掀开眼皮,酒还没醒,但想起来少年是谁了。 “霍惊!你怎么在我家?” 霍惊抿唇,手动帮她合上眼皮,“继续睡觉吧。” 他们的事,还是等这姑娘清醒了再说才好。 大概也是累了,顾南风很快便睡着了。 霍惊坐在床边,借着铃兰花壁灯看女孩秀美的容颜,指尖掐了掐她的脸蛋儿。 “眼光真差!”傅湘衡有什么好的? 正这么想,顾南风包里的手机响了。 霍惊把手机拿出来,瞅了眼来电人信息——湘衡。 少年刚毅的唇角扯出一抹没有温度的笑容,把手机静音,任由它响。 此刻,b市明水公馆。 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站在落地窗前,皱眉盯着手机。 玻璃倒映出男人清冷的容颜,仿佛如山巅白雪,不染一丝烟火。 已经第六通电话了,顾南风那边依旧没什么接。 她在干什么? “湘衡,我好多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声音柔柔的,仿佛黛玉妹妹转世。 傅湘衡敛了敛眉,转过身。 面前的女人一身白纱裙,皮肤白皙,乌发垂在身后,一张小脸上尽是娇弱。 如同一朵被风霜摧残过的白玫瑰,一碰便要碎了似的。 傅湘衡拧了拧眉,“不必,你就安心住在这里吧。” 林雨咬了咬唇,看样子有些纠结。 傅湘衡明白她在想什么,抬手摁了摁太阳穴,“南风那边我会去说的,不用担心,她不会误会什么。” 林雨这才轻轻地点头,“谢谢你湘衡,如果没有你,今天我可能就……” 林雨没说下去,禁不住哭了起来。 十年前,母亲带她改嫁,从此以后,她就一直被继父和原配的女儿欺负,而她的亲生母亲对此不闻不问。 今天要不是傅湘衡,她肯定会溺水而亡。 好巧不巧,傅湘衡把她从海里救上来的情形被顾南风看到,顾南风这才和傅湘衡吵架。 “什么都别想,好好休息吧。”说完这句话,傅湘衡离开。 林雨看着他的背影,咬了咬唇。 …… 次日。 天光大亮,顾南风被阳光吵醒。 女孩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入目就是一张照片。 大概是高三的毕业照,被裱在原木相框里。 顾南风拿起来看了看,瞅到霍惊后笑了,自言自语,“臭小子还真帅啊!” 这得归结于霍家的好基因。 b市有一个心照不宣的事实,霍家人可能不全是好人,但一定都是好看的人。 但凡和霍家沾点边的人,就没有不好看的。 起床后,顾南风洗完澡,顺手拿了件霍惊的衣服穿。 白色短袖到大腿,下面是一条黑色运动短裤。 对着镜子,顾南风把头发扎起来,秒变阳光开朗小美女。 离开卧室,一股香味扑鼻而来,顾南风走向厨房,站在霍惊身后朝锅里瞅了瞅,顿时眼睛亮了。 “炖豆腐耶!多放辣椒,谢谢。” 说完,顾南风踮脚撸了把少年的头发。 在她心里,霍惊就是弟弟,什么婚约,全都是老一辈闹着玩的。 顾南风这种恣意的女孩子,必然不会遵守这些东西。 霍惊早就被她撸习惯了,拿起辣椒盒,挖一勺辣椒,“够不够?” “够了够了。”顾南风笑嘻嘻地点点头,“霍惊,昨晚是你把我带回来的吗?” 顾南风喝醉酒会忘事,但不太严重,多少还是能记得一点。 霍惊把炖豆腐装进汤碗里,瞅她一眼,“不然呢?等你前男友来找你吗?” 顾南风顿了下,朝少年后背上拍一下,“哎呀,说那个渣男干什么?快点吃饭,我快饿死了。” 霍惊扯了扯唇角,不发一言地把早餐端到客厅,顾南风等着吃就行了。 餐桌上,顾南风一边吃一边和霍惊聊天,“估分了没?” 霍惊吃几口菜,“肯定比你的560高。” 第322章 第451章 光明正大 顾南风不开心地瞅他一眼,“我们能一样吗?我高考时才十六岁,再说,我压一本线好多分呢。” “那又怎么样?”霍惊看着她,“顾南风,除了年龄,你哪方面超过我了?” 顾南风:“……” 行,她不和天才一般计较。 嘴上不说是一回事,顾南风默默在心里吐槽,这臭小子越来越幼稚了。 过了会儿,顾南风包一口饭,嘟嘟囔囔说,“霍惊啊,其实你应该叫我姐姐的。” “哦。”少年回答。 顾南风懵,没后续了吗? 她抬眸看向霍惊,少年慢条斯理地吃饭,看样子完全没把她刚才的话放在心上。 顾南风心里叹了口气。 弟弟长大了,翅膀硬了,都不喊她姐姐了。 一时间,顾南风有点不适应。 吃完饭,霍惊在厨房洗碗。 顾南风回卧室,打开手机,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傅湘衡打来的。 顾南风瘪瘪嘴,想起昨天的事就生气。 正想当没看见,这时候,傅湘衡的电话进来了。 “南风,我现在在你家门口,你在哪?”傅湘衡问,嗓音有些沙哑,听起来很疲惫。 顾南风瘪瘪嘴,“你管我在哪里?傅湘衡,需要我告诉你你现在需要陪谁吗?” 傅湘衡皱眉,“南风,不要耍小孩子脾气。” 顾南风生气了,“我怎么耍小孩子脾气了?傅湘衡,我才是你女朋友,昨天你却当着我的面和另一个女人卿卿我我,现在还说不让我耍脾气!傅湘衡,你拿我当什么?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女朋友?” 那边沉默一会儿,“你到底在哪?我去找你,我们当面说。” “不必,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顾南风道,“傅湘衡,我讨厌我的男人心里有别的女人,这点你知道。” 挂了电话,顾南风把手机扔一边。 包里有一张照片,是傅湘衡和林雨共进晚餐的照片。 拍照人技术很好,无论是构图还是滤镜都超级有氛围感。 顾南风抿了抿唇,昨天就是因为这张照片她去海滩,但她不知道这张照片到底是谁给她的! 不过无论是谁,她都没什么好感。 咔哒—— 霍惊走进来,“他在你家?” “你偷听?”顾南风睁圆眼睛,这小子什么时候养成这个坏毛病? 霍惊皱眉,“刚好听见,你免提声音挺大的。” 顾南风哦了声,“是在我家,我这段时间不想见他,待会儿你去帮我放风,我回顾家。” 也不能总是住在霍惊家。 孤男寡女难免不方便。 霍惊抿了抿唇,“他知道顾家在哪,你先住我家吧,我睡客房,把主卧让给你。” 顾南风挑眉,红唇微勾,“想得倒是挺周到,你小子说实话,是不是谈恋爱了?” “没有。”霍惊抓了抓短发,“我去顾家帮你拿衣服,你先自己玩吧。” 顾南风应了声,“你充电器在哪?我手里没电了。” “抽屉里。”霍惊离开了。 顾南风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手机充电器,正欲关上,忽然看到抽屉里面的一张照片。 是她的,而且是偷拍。 顾南风抿唇笑了笑,没当回事。 这边霍惊关上门,瞅了眼对面的房门,这是顾南风家。 霍惊扯了扯唇角,脸上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离开。 他不会插手顾南风和傅湘衡的事,光明磊落的少年不屑于做这种事。 他要的是,光明正大。 霍惊回来时,顾南风无聊地趴在床上玩手机。 “衣服拿回来了,去换吧。”霍惊把收纳箱放在床上。 顾南风哦了声,“知道了,谢谢。” 霍惊没吭声,走进衣帽间拿几件自己的衣服去客房。 接下来,顾南风玩手机,霍惊看书,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傍晚时分,门铃响了。 顾南风睡着了,听到声音也只迷迷糊糊让霍惊去开门,然后继续蒙头睡大觉。 此刻,门口—— “好啊霍惊,你昨天竟然把我们两个扔在烧烤店了,你就不怕有人盯上我们两个把我们拐缅北去?” “宴川说得对,惊,这次就是你不对,想让我们原谅你不可能,除非——” 霍惊面无表情瞅着两人,“有事说事,没事滚!” 沈宴川:“……” 叶兰溪:“……” 霍惊这丫,真他妈不是人。 好不容易进来,沈宴川说道,“孟冉冉刚才给我打电话了,问你在哪里!” 霍惊关上门,“我希望你不要出卖兄弟。” 沈宴川笑得贱兮兮的,“当然不会,惊,你可是我的好兄弟,你说,这次的事情我做的好不好?” 一听这话,霍惊就察觉到不对劲,“你想干什么?” “想看你未婚妻长什么样!” 沈宴川和叶兰溪横七竖八地倒在沙发上,霍惊坐在对面看着这两个人。 他抿了抿唇,“想得美。” 霍惊对顾南风有占有欲,只是顾南风从来不知道而已。 他在顾南风面前藏着掖着,在沈宴川和叶兰溪面前就没什么必要了。 沈宴川霎时间瞪大眼睛,“别啊,告诉兄弟,兄弟帮你把把关。” “没这个必要。” 正说话时,忽然从主卧里传出一声梦呓。 软软的,跟棉花糖似的。 沈宴川立刻有了兴致,贱兮兮地看霍惊,“如实招来,怎么回事?谁呀?” 叶兰溪一双眼睛问也写满了兴趣,“是不是南风姐姐?” 然后自顾自嘟囔,“总不可能是孟冉冉吧。” 霍惊皱眉,“你胡乱想些什么?” 叶兰溪眼睛亮了,“那就真的是南风姐姐了?你们在一起了?” 霍惊不吭声。 这显然就是默认没在一起了。 叶兰溪立刻凑到霍惊跟前,扫了眼主卧门口,然后撞了撞霍惊的胳膊,“兄弟,你不行呀!” 这纯属是在说风凉话。 顾南风要是容易追,她就不叫顾南风了。 霍惊瞅他一眼,“你还有事吗?没事请回吧。” 叶兰溪喉咙哽了下,忽然想到什么后,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盯住霍惊,“兄弟,我记得南风姐姐好像有男朋友吧,你不会破坏人家感情了吧?” 听到这话,霍惊瞳孔一漾,脸上露出讽刺的表情,“你觉得他们的感情还用我破坏吗?”早就不名副其实了。 第452章 小菜鸡顾南风 沈宴川一脸懵,“南风姐姐是谁?你们俩竟然有小秘密瞒着我,太不厚道了。” 沈宴川是转学生,本家在s市,他自然不知道b市的圈子。 霍惊懒得搭理他,“你们俩要没什么事赶紧滚!” 叶兰溪:“……” 沈宴川:“……” 瞧瞧,这是真兄弟能说出来的话吗?绝对是假的! 咔哒—— 正当客厅里的三人僵持不下时,顾南风顶着一张睡懵的小脸走出来。 听到声音,三人齐刷刷往主卧门口看。 三人僵持变成了四人僵持。 顾南风懵,“你们……”是谁? “嗨,南风姐姐,我是叶兰溪。”叶兰溪首先笑嘻嘻地朝顾南风挥手。 顾南风抿了抿唇,盯着少年瞧了一会儿,算是想起来叶兰溪这个人。 女孩也朝少年挥了挥手,“嗨,兰溪弟弟。” 沈宴川早就惊成狗了。 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顾南风,跟看到什么稀罕人物似的。 霍惊心里不爽,“沈宴川,你差不多得了!” 沈宴川这才回神,眼巴巴望着霍惊,“我总算是知道你为什么拒绝孟冉冉了。” 这个姐姐确实好看,孟冉冉和她比,看起来就像没长大的毛孩子似的。 霍惊无语。 现在是提这个的时候吗? 两人说话间,顾南风已经走过来了。 “霍惊,你朋友来了怎么也不叫醒我?”顾南风朝霍惊后脑勺拍了一巴掌,挺埋怨的。 霍惊抿了抿唇,毫无情绪地说,“他们正要走。” 此话一出,沈宴川和叶兰溪面面相觑,他俩什么时候说要走了? 但更让两位少年震惊的是霍惊和这位美女姐姐的相处方式。 六中谁不知道霍惊脾气差,臭脾气上来能气死人。 被他气哭的女孩不在少数。 如今,竟然还有这么乖的一面,实在是匪夷所思。 “不如吃了晚饭再走吧?”顾南风是懂礼貌的。 沈宴川和叶兰溪立刻点点头同意,生怕晚一秒就会遭到霍惊的破坏。 顾南风抿了抿唇,回房间拿了手机打电话让她经常去的一家餐厅送餐。 她不会做饭,总不能让霍惊的好朋友喝西北风。 第323章 等餐的过程中,霍惊在厨房煮粥,顾南风在客厅玩游戏。 她喜欢玩王者荣耀,但技术又很菜。 惹得两位少年看不下去了。 “南风姐姐,我帮你打。”沈宴川跃跃欲试。 顾南风打了个哈欠,“好啊,弟弟,辛苦你了。” 沈宴川:“不客气姐姐。”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顾南风的技术简直侮辱了她手里的皮肤。 “对啦姐姐,你和霍惊是什么关系啊?”叶兰溪暗戳戳问。 顾南风喝着酸奶说,“我们是……家人关系吧。” 毕竟她一直拿霍惊当弟弟看,说是家人关系应该也可以吧。 “……”叶兰溪忍不住偷笑,其实他是挺乐意霍惊栽跟头的。 谁让这丫的整天这么嚣张,也该有个人治治他了。 霍惊的手机放在茶几上,这时候,叮咚一声。 顾南风离得最近,懒趴趴地掀开眼皮瞅了眼。 是条新消息——“霍惊,明天同学聚会你来吗?” 发消息人名字是孟冉冉。 顾南风抿了抿唇,心里想霍惊这小子绝对有情况。 不过顾南风也不太在意这些事情,弟弟长大了,不能再管了。 谈个恋爱多么正常的事啊。 又坐了一会儿,顾南风起身去厨房。 少年站在厨台后,骨节分明的手指上还挂着水珠,撑着台面。 眉眼低垂,专心地看着锅里正在小咕噜的粥。 顾南风抿唇笑了笑,因为害怕吓到霍惊,轻声说,“弟弟!” 霍惊立刻回头,看到她后抿了抿唇,“你怎么来了?厨房不是女孩子该进来的地方。” 少年声音清澈,如山间潺潺流水。 顾南风眉眼弯弯,“来看看你啊,顺便给你送手机。” 说着,女孩摊开两只手心,上面躺着霍惊的手机。 “给我送手机干什么?”霍惊问。 顾南风笑,“有人问你明天去不去参加同学聚会。” 霍惊顿了下,拿起顾南风掌心的手机,解锁,打开微信,快速看了眼信息内容。 接着把手机装进兜里。 顾南风八卦地问,“孟冉冉是你喜欢的人?哪家的孩子?长得漂不漂亮?” 她这语气,完全就是一个长辈对晚辈说话时的语气。 少年皱了皱眉,骨节分明的手指搅拌着锅里的粥,垂眸不发一言。 顾南风以为他是害羞了,也不再问。 往锅里瞅了眼,“红豆粥,放点糖比较好。” “你来。”霍惊道。 “好啊。” 顾南风找到糖罐子,用勺子挖了几勺白糖放进去。 霍惊看她一眼,女孩扎了一个低马尾,脸颊边的碎发别在耳后,小脸白皙,五官明艳。 顾南风是清冷的长相,但却总给人一种很温柔的感觉。 霍惊抿了抿唇,别开脸。 放完糖,顾南风瞅了眼霍惊,“你尝尝甜不甜。” “甜。”少年面无表情道。 顾南风疑惑,“你没尝怎么知道?” “经验。” 顾南风:“……” 行。 不要和她这个厨房杀手说经验。 不一会儿,晚饭送到。 沈宴川和叶兰溪把晚饭在餐桌上摆好,霍惊把熬好的粥盛出来。 吃完饭,沈宴川和叶兰溪犹犹豫豫不想走。 “惊啊,不如我们一起写卷子来消消食吧。” “我记得我们好像还有一套模拟卷没做,不如我们现在把那套卷子处理了吧。” 霍惊冷笑,“两位,高考已经过去了。模拟卷都被你们撕了,不记得了吗?” 沈宴川和叶兰溪齐刷刷滚了。 霍惊关上门,回头一看,顾南风正在收拾餐桌。 少年当即过去把碗从顾南风手里抢走,“我来,你不要做这些事。” 说完,就开始收拾。 顾南风笑了,双手环胸看着霍惊,“不过是收拾一下餐桌,我还没到不能自理的地步,霍惊弟弟!” “那么不行。”霍惊是个执拗的人,而且教养极好。 平时在学校,沈宴川和叶兰溪都说他把许多女生气哭,其实不然,霍惊从来没有凶过那些女生,不过是她们被拒绝后面子上挂不住才哭。 第453章 楔子 顾南风瘪瘪嘴,“好吧,你想收拾我也不和你抢了。” 顾南风转身去了客厅。 正准备玩一把游戏,忽然收到傅湘衡的消息。 [南风,我们需要单独谈谈。] [别闹小孩子脾气了,我和林雨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在哪?我们见一面。] 顾南风扯了扯唇,她倒是要看看见面后傅湘衡会和她说些什么,看看他到底该怎么解释自己和林雨的关系。 顾南风这个人,做什么都要清清楚楚,无论是谈恋爱还是分手,她都要弄明白。 手指微动,顾南风回复,[好啊,xx路咖啡馆见。] 顾南风进了卧室,不一会儿换了一件衣服出来。 蓝色格子a字裙,白色修身短上衣,手里拎着一个蓝色小包。 包包拉链还没关上,露出里面的防狼喷雾。 专门对付傅湘衡用的。 和霍惊说了声,“我出去一趟,记得给我留门。” 随着咔哒,声音消失了。 霍惊抬起头,看了眼玄关方向。 少年抿了抿唇,不发一言。 …… 到了咖啡馆,顾南风一眼就看到坐在窗边的男人。 高定黑色西装,百达翡丽腕表,领口的温莎结一丝不苟,一举一动都透露出商界精英的气质。 顾南风心头有一瞬间恍惚。 忽然想起她和傅湘衡初遇的时候,也是在这样一个复古咖啡馆。 那天她买了咖啡才发现自己的钱包不知什么时候被偷了,咖啡已经做好了,自然不可能再退。 收银员小姐姐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她,后面排队的人在不满意地抱怨。 十七岁的女孩羞得满脸通红,就在这时,傅湘衡出现了。 他是那家咖啡店的老板,做主给她免了费用,权当是他送她一杯咖啡。 那是初遇。 英国复古咖啡厅,苦杏仁味,十七岁的女孩,咖啡厅老板,还有窗外的暴雨。 就像一部老电影的楔子一样,缓缓展开她和傅湘衡的故事。 鼻尖再次萦绕着一股苦杏仁味,顾南风抿了抿唇,走进咖啡厅。 “你来了。”傅湘衡看到她,紧皱的眉心立刻舒缓了,显而易见松了口气,“坐。” 顾南风坐下,服务员过来询问要什么咖啡。 “一杯白开水,谢谢。” “好的,请稍等。” 服务员离开,傅湘衡望着顾南风,“你这两天去哪了?” “和你有关系吗?”顾南风赌气说,“今天是你要和我解释,问题应该是由我来问,而不是你。” 傅湘衡轻笑一声,声音温柔,“还在生气,南风,我和林雨没关系。” “没关系?”顾南风冷笑,“那天你救她是怎么回事?她想死你怎么知道?” 傅湘衡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林雨是我大学时期的女朋友,虽然分手了,但也是朋友,那天她想不开前给我发过信息,我察觉到不对劲后就去找她,没想到刚到海滩就看到林雨想自杀,南风,毕竟是一条生命,我无法做的见死不救。” “你无法做到见死不救是因为林雨是你的初恋吧!”顾南风红着眼睛问。 早就听说傅家大公子在大学时期有个白月光,当初爱得感天动地,如果不是家里人阻挠,恐怕早就结婚生孩子了。 原先顾南风还不信,现在算是彻底相信了。 傅湘衡抿了抿唇,“也许是有这个原因,但无论怎么样,我和林雨都是过去式了,南风,你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顾南风苦笑,“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傅湘衡,我在乎的是那天在海滩,你为了你的前女友,竟然要和我分手!你究竟把我们的感情放在什么位置?傅湘衡,我在你心里是可有可无吗?所以才让你这么轻易就说出分手两个字。” 傅湘衡:“那天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但是南风,那天你就一点错都没有吗?林雨当时已经溺水了,急需要送医院,你却在那时候无理取闹,南风,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可是……”顾南风声音失落,听起来让人心疼,“傅湘衡,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无理取闹,我真遗憾海滩上没有监控,那样也好让你看看你紧张林雨的样子。” 那模样让顾南风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 仿佛她和傅湘衡电影开头的暴雨就是海滩那一幕的伏笔。 看着女孩低下头,傅湘衡有些心疼,“是我的错,南风,我向你道歉。但爱上一个人容易忘记一个人难,南风,一个正常的人不可能做到完全忘记一个曾经有过羁绊的人,但我对你是认真的,我认真对待我们的感情,认真对待你,南风,我希望你也能认真对待我们之间的感情。” 第324章 白开水来了,顾南风喝了一口。 “傅湘衡,我们分手吧,我讨厌我的男人心里有别的女人。”顾南风说。 她语气很平静,但脑海里却一遍遍回忆当初在英国的初遇。 这部伴随着暴雨开启的老电影终于要落幕了吗? 心里好疼,仿佛被剜掉最柔软的一块肉,真的好疼好疼。 傅湘衡皱眉,“我不同意,南风,你要这么轻率。” “我没有。”顾南风摇摇头,“我很认真,傅湘衡,对你,我从来都很认真,没有一刻敷衍过,所以,分手这件事也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 傅湘衡拧眉,沉了声音,“就因为一个林雨吗?南风,我已经和你解释过了,为什么还要这样无理取闹呢!” “我没有无理取闹!”顾南风也拔高声音,哄着眼睛看着对面的男人。 带着哭腔说,“傅湘衡,你还不明白我吗?只要林雨活着,你就永远忘不掉她,你让我怎么办?现在我的男朋友心里有别的女人,以后我的老公心里有别的女人,我接受不了,傅湘衡,我想要的是你的一整颗心,这颗心可以装进去其他人,也可以在乎很多人但只能爱我一个女人。” 几乎歇斯底里发泄后,顾南风低下头,小声抽噎。 女孩泪眼模糊,傅湘衡为之一怔。 他望着顾南风,眼前浮现出她笑起来的样子。 那么美,仿佛一枝可爱的粉色蔷薇。 究竟是什么时候,他竟让这个如蔷薇般的女孩哭得那么难过? 忽然,轰隆隆雷声,暴雨倾盆而至。 哗啦哗啦打在玻璃上,模糊视线。 像极了当初他们在英国相遇的那场暴雨。 第454章 姜茶 顾南风离开了咖啡厅,傅湘衡没有阻拦,只是让助理乔善跟着她,替她撑伞。 他们之间需要冷静冷静,双方各退一步,再好好审视审视这段感情。 暴雨如注,女孩的身影逐渐消失。 傅湘衡抿了抿唇,低头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 才过去十分钟而已。 …… “顾小姐,您慢点,雨天路滑,小心崴到脚。”乔善一边撑伞一边像个老妈子似的劝顾南风,“顾小姐,其实我可以作证,先生真的和林雨没什么关系,您仔细想想,如果先生心里还有她,又怎么和您在一起呢?” 顾南风冷笑,回头瞪了眼乔善,“乔大助理的意思是说我还要感谢那个女人把傅湘衡让给我是不是?” 乔善:“……” 这时候恨不得撕烂自己的嘴。 “没有没有,顾小姐,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但您和先生一路走过来不容易,不能因为这点事就轻易分开啊?如果这么轻易就分开,那么您和先生这一路到底算什么。” 乔善苦口婆心劝道。 他是明白人,自家先生向来清冷,唯有和顾小姐在一起时才像个正常人。 古人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顾南风眸光一漾,心里恍惚,喃喃道,“是啊,如果就这样分开,那一路走来到底算什么呢?” 顾南风停住脚步,她抬起头,望向黑压压的天空。 乌云密布,暴雨倾盆,雨水哗啦啦砸在地面上。 周围的人,或是有伞,或是没有伞,都在着急忙慌地赶路。 天色暗沉,汽车相继亮起前车灯,车玻璃上的雨刷也仿佛有了生命,兢兢业业地重复枯燥的工作。 乔善看着女孩的背影,担心地问,“顾小姐,怎么不走了?” 顾南风抿了抿唇,“乔助理,刚才对不起,我不应该凶你,你回去吧。” 说完,顾南风就挎着小挎包加快脚步离开。 背影纤瘦,大概是下雨的原因,平添一丝悲寂。 乔善肯定不敢回去,一直跟在顾南风身后,确定她到家后才离开。 …… “你怎么淋成这个样子?”霍惊皱着眉看门口的女孩。 全身湿透,脸色苍白,像是鬼一样。 特别是她穿的白色上衣,雨水一冲,里面的黑色内衣若隐若现。 “没事。”顾南风回答得若无其事,“不脱衣服洗了个澡而已。” “……” 霍惊连忙让顾南风进来,关上门。 “你快点去洗澡,我去熬姜茶。”说话间,霍惊推着顾南风让她回卧室。 其实少年心里明白,她这副落魄的样子肯定是因为傅湘衡。 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事,霍惊一句话也没说。 顾南风乖乖去了,毕竟她也不想感冒。 呼吸不畅的感觉太难受了。 顾南风走进浴室,往浴缸里放水的同时把衣服脱了,偶然间,视线触及到胸口的一条大概三厘米的淡粉色疤痕。 浴缸里的水快满了,顾南风关上水龙头,站在镜子前。 她轻轻抬手碰了碰自己左胸上的疤痕,已经不明显了,不仔细看恐怕会看不出来。 这是十八岁那年她追傅湘衡时,不小心摔进池塘里,被塘底的礁石划伤。 那次受伤以后,她就和傅湘衡在一起了。 顾南风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体上还有这样一个伤口。 此刻,厨房。 红糖姜茶在锅里咕噜咕噜,甜味已经溢出来了,霍惊正想关火,想到什么后,转身从冰箱里拿出几颗干红枣,丢进锅里。 霍惊把煮好的红糖姜茶端进客厅时,恰好顾南风湿着头发从卧室出来。 女孩穿了件乳白色的长袖睡裙,长度到小腿,白皙的脸蛋儿大概是被浴室的水汽熏得红润润的。 “没找到吹风机吗?”霍惊问,把姜茶递给她。 顾南风皱了皱鼻子,“不想喝。” 少年拧眉,“喝了。” 霍惊虽然独立,但毕竟是霍竹卿和阮深的心头宝,从小到大几乎就没看过谁的脸色,有时候还是蛮霸道的。 顾南风瘪嘴,“不喝!” 两人都是硬脾气,凑到一起谁也不让谁。 除非有一方没理。 就在这时,顾南风忽然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喷嚏。 霍惊笑了笑,“喝吧,南风姐姐。” 顾南风哀怨地看他一眼,可怜巴巴地捧住汤碗,仰头喝了大半。 霍惊满意地弯起唇角,随即越过她去主卧,找吹风机。 顾南风把碗里的红枣吃了,把碗丢在餐桌上,然后懒趴趴地拖着身体在沙发上躺尸。 不一会儿,霍惊拿着吹风机出来。 走到沙发边,把吹风机塞进顾南风怀里,“去吹头发,不然会感冒。” 顾南风服了,“我又不是林黛玉!难道淋个雨就会死啊?” 烦死了! 霍惊皱眉,低头看着顾南风,少年喉结滚动,这会子脾气也上来了,沉了声音: “顾南风,你别逼我揍你!” 这话把顾南风逗乐了,笑吟吟地看霍惊,“说说,你怎么揍我?臭小子,你敢揍姐姐,天理不容!” “别整天把姐姐挂在嘴边,顾南风,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霍惊道,“再说,你也没个姐姐的样子。” 顾南风瘪嘴,“我怎么没姐姐的样子了?” “你还问我?”霍惊挑眉,少年双手环胸,煞有介事说,“别人家姐姐都照顾弟弟,顾南风,你看看我们俩,哪次不是我照顾你?” 接着,又补充,“上次你喝醉也是我把你背回来的。” 顾南风:“……” 好吧,她无话反驳。 “行,你赢了,我去吹头发。”凶巴巴瞪霍惊一眼,顾南风抱着吹风机去卧室。 很快,卧室里里传出呼呼的吹风机声。 霍惊抿了抿唇,唇角微微勾起,很不明显地笑了下。 吹干头发,顾南风接到自家哥哥的电话。 顾西洲:“南风,你和湘衡吵架了?” “不是吵架,是我单方面和他分手了。” 顾西洲:“分手?之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就到了要分手的地步?南风,你认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了!”顾南风抿了抿唇,“哥,你怎么知道我和傅湘衡的事?” 第455章 本能 顾西洲:“我今天见过湘衡了。南风,我不干涉你感情上的事,但哥哥想告诉你,无论如何,你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你要有充足的准备迎接你的行为所带来的后果。” “知道了哥哥,对了,嫂子最近怎么样?”顾南风问。 阮明烛上次在医院被家属捅了一刀,在医院整整住了两个星期。 顾西洲:“没什么大碍了,有时间回家来看看。” “知道了。” 挂了电话,顾南风把自己丢进柔软的大床里,干净的枕头和被褥上还带着少年身上的洗衣液香味。 淡淡的,很好闻。 顾南风抿了抿唇,忽然如挺尸般坐起来,脸颊红红的。 弟弟长大了,真的是长大了。 第325章 顾南风呼出一口气,从床上爬起来对着空调口吹冷风。 咚咚咚—— 有人敲门。 顾南风正烦着呢,语气不怎么好,“干什么呀?” “你的衣服洗不洗?”外面少年问。 霍惊是有点洁癖的,特别是还在夏天,他无法忍受脏衣服过夜。 顾南风顿了下,“我……自己洗。” “嗯。” 门外没声音了,过了会儿,顾南风悄摸摸走到门后,打开门缝朝外面看了眼,看到少年的身影在阳台走动。 黑色短袖勾勒出少年精瘦的身影,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一个小水壶,在……浇花。 顾南风:“……” 现在的孩子都提前步入老年生活了吗? 顾南风实在是惊讶,忍不住出声,话音里带着一股调侃的意味,“霍惊,你们青少年从小就开始养生吗?” 听到声音,少年转过头,瞅了眼顾南风,“你衣服洗了没?” 顾南风:“……” 这是重点吗? “洗洗洗,我现在就洗。” 紧接着,“砰——”一声,足以看出女孩多么哀怨。 霍惊笑了下,转身继续浇花。 忽然,放在小桌子上的手机响了下。 霍惊走过去,拿起手机看了眼内容。 拧了拧眉,过了会儿,回复孟冉冉两个字,[不去。] 霍惊这个人,骨子里有些凉薄,如果顾南风和孟冉冉同时掉水里,他肯定会先救顾南风。 这是他的本能,霍惊懒得虚伪。 …… 次日。 顾南风被闹钟吵醒,关掉闹钟,她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 一开门,便看到两张陌生的面孔。 顾南风顿时清醒,眼珠子都直了。 “你们……” 话还没说完,身穿淡蓝色旗袍的女人就笑着走到顾南风身边,亲昵地捏了捏女孩的脸蛋儿。 语气和蔼,“是南风吧?” 顾南风木木地点头,“我是,阿姨,姐姐,你是?” 听到这话,女人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我不是姐姐,我是霍阿姨啊,小惊的妈妈,你小时候我们见过的,还记得我吗?” 霍竹卿一提醒,顾南风立刻想起来了。 连忙道,“不好意思阿姨,我睡懵了,没认出您,真的抱歉。” “哎呦,没关系。”霍竹卿笑着,目光越过顾南风往房间里看,问出的问题非常有暗示性,“南风,霍惊那小子还没起床?” 此时,霍竹卿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顾南风是她认定的儿媳妇,现在她家臭小子终于和儿媳妇修成正果了,她恨不得昭告全世界。 但霍竹卿昭告全世界这个愿想注定要落空了。 下一秒,身后传来一个没什么情绪又有些无语的声音,“妈,我在这。” 顾南风立刻察觉到霍竹卿的僵硬。 漂亮贵妇震惊地转过头,瞅着自家儿子,“你……”怎么还没拿下儿媳妇? 阮深出来打圆场,“霍惊,你和我来一下,我们讨论讨论以后的志愿问题。” “好。” 阮深和霍惊父子俩去了阳台。 霍竹卿这时候也已经反应过来了。 她儿子还没拿下儿媳妇。 挺失望的呢。 “阿姨,您和叔叔怎么忽然来了?”顾南风为了缓和气氛问,她也察觉到霍竹卿误会她和霍惊两个人了。 挺尴尬的。 霍竹卿抿唇笑了笑,“是我想来看看那个臭小子,所以就不请自来了,对了南风,你哥哥怎么样?我还没来得及去顾家,没想到在这碰到你了。” 顾南风眨眨眼,尽量忽略空气中的尴尬,“哥哥挺好的,阿姨,您千万不要误会,我和霍惊现在是……室友,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的。” “哦。”霍竹卿点点头。 顾南风:“……” 阿姨,您很失望吗? 千万不要失望啊! 几分钟后,四个人坐在客厅,讨论霍惊填志愿的问题。 虽然分数还没出来,但按照霍惊的情况,应该没有什么学校是不能选的。 “小惊,我和你妈妈是希望你回y国,你在y国长大,我和你妈妈的事业也都在y国,所以,我和你妈妈考虑了很久,希望这次你能报考y国的本科大学。”阮深道。 霍竹卿:“不过这只是我和你爸爸的意见,具体要不要回去,决定权依旧在你手里。” 霍惊点点头,“我知道。” 他很感谢父母的体贴,和一般的豪门世家不同,阮深和霍竹卿给了他很多自由。 顾南风抿了抿唇,瞅了眼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少年,“霍惊,其实我也觉得你回y国比较好。” 听到这话,霍惊眸光微动,没吭声。 客厅里静默一会儿,三个人都在等霍惊的决定。 少年考虑良久,说道,“爸妈,我会着手准备y国大学的申请。” 阮深和霍竹卿同时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喜悦的神情。 顾南风也笑了,真的为霍惊开心。 反倒是当事人脸上没多少笑容,但霍惊一向情绪波动不明显,顾南风也不是太在意。 阮深和霍竹卿离开后,顾南风拿手机点外卖。 还问霍惊要吃几个包子。 外卖到了后,霍惊和顾南风一起吃饭。 顾南风点了很多,两个人吃到撑也没吃完。 霍惊瞅了眼桌子上剩余的早餐,又瞅了眼顾南风,“下次还是我点吧。” 顾南风也有点不好意思,“嗯。” 她高估了两个人的胃。 收拾好餐桌,霍惊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酸奶,倒了两杯,一杯递给顾南风。 “霍惊,姐姐还真有点舍不得你呢。”顾南风没接牛奶,踮脚摸了摸少年的头发,像个长辈那样。 第456章 少女心事 听到这话,少年眼睫微动,倒也没说什么。 顾南风在他头发上作了会儿乱后,乖乖捧着玻璃杯把里面的酸奶一饮而尽。 完事后朝霍惊眨眨眼,“谢谢弟弟。” 乖得像个小猫似的。 霍惊不难相信如果顾南风这会儿是个小猫,得有多乖。 …… 晚间。 枫华酒店,高级包厢。 今天是十六班的同学聚会,能来的都来了,就差霍惊没出现。 孟冉冉等的不耐烦,瞅着沈宴川问,“霍惊呢?” 他们不是好兄弟吗?这人怎么背着霍惊独来独往? 沈宴川忽然想起在霍惊家见的美女姐姐,耸了耸肩,“不知道,可能谈恋爱去了吧。” “谈恋爱?”孟冉冉小脸一白,捏了捏手指,轻轻呼出一口气,看着沈宴川,“霍惊他,他有女朋友了吗?” 沈宴川再次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 孟冉冉:“……” 刚才语气笃定那人是谁? 这时候,孟冉冉的好闺蜜张千纾走过来,挽上孟冉冉胳膊后瘪瘪嘴,一开口,语气中有股居高临下的不满。 “霍惊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多大的架子啊,让我们全班等他!” 话落,孟冉冉脸色一变,立刻拉了拉张千纾的胳膊,压低声音,又是羞怯又是不解,“千纾,你说什么啊?” 好得是公共场合,怎么能说出这些不合时宜的话? 张千纾瘪嘴,瞅了眼沈宴川,仿佛就是故意说给沈宴川听,好让他把她的话传达给霍惊。 “我说错了吗?今天是我们十六班的同学聚会,霍惊这不是放了我们所有人鸽子?” 沈宴川翻了个白眼,显然是懒得回答这种问题。 这话也没错,孟冉冉心想,但霍惊早就说过今天不来了。 是她心里总期待霍惊会改变主意,所以一直没有这件事说出来。 想到这,孟冉冉小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捏着手指,心里犹豫到底要不要把霍惊不来这件事说出来。 就在孟冉冉纠结时,包厢门口忽然出现躁动,刚才还在的沈宴川这会儿一溜烟没影了。 而后,便听到自门口传来的此起彼伏的笑骂声。 “好你个霍惊,刚毕业就给我们甩脸子你架子挺大的啊!还是不是兄弟?是不是兄弟了?嗯?” “惊啊,不是我说,你说实话,是路上堵车了还是你步行来的!” “依我看这种情况准是睡过头了,不过这我们都能理解,都是朋友,给你一个友情价,自罚三十杯怎么样?” 听到这句,霍惊笑了下,拳头不轻不重地落在那人肩膀上,“三十杯,你丫的想喝死我是不是?” “绝对没有,看在友情的份上,我再给你减点,二十九杯半怎么样?” 霍惊沉默。 其他人都笑了,纷纷调侃那人的心比唐太宗还狠。 这会儿,孟冉冉望着一群男人,视线挂在霍惊身上。 少年和沈宴川勾肩搭背走进来,逆着光。 第326章 郎艳独绝,世间无二。 这样的少年仿佛只应该存在于画中。 他的一举一动都染着世家出身的矜贵,霍惊这个人,任何人都模仿不来。 他像是仲夏夜的风,会和很多人遇见,但每一个人都不能留住他。 “其实霍惊也没什么好,不就是长得帅又有点钱嘛,这种豪门公子哥我见的多了。”张千纾吃味地说,和孟冉冉一样,目光都挂在霍惊身上。 环境嘈杂,孟冉冉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人到齐了后,宴会正式开始。 包厢里的圆餐桌很大,天花板上的白色水晶吊灯折射出红木餐桌上的哑光。 孟冉冉和霍惊的位置离得很远,虽然是面对面,但因为距离原因,霍惊低声说什么她压根听不清。 倒是耳边一直有张千纾唧唧哇哇的声音。 “冉冉,我看你干脆也不要对霍惊有想法了,这男生也不怎么样,一身少爷脾气,肯定当不好男朋友。” “而且,他只是姓霍而已,又不是霍家的霍,他本家也不在我们这里,指不定家里只是做小生意的而已,说实话,冉冉,我真不知道你看上霍惊哪里了,在我看来,他简直一无是处。” …… “够了!”孟冉冉皱眉,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一个风光霁月、眉目如画的少年怎么到了她嘴里就成一个小流氓? 况且,张千纾出身豪门,她和张千纾从小一起长大,被同一个礼仪老师教导,如今,张千纾竟然说出这般没教养的话。 孟冉冉觉得,如果让礼仪老师知道张千纾今天说的话,准会气得立刻扛着八百米大刀杀过来。 张千纾抿了抿嘴,小声嘟囔,“冉冉,我这也是为你好嘛,你那么优秀,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张千纾服软,孟冉冉的语气也没有刚才那么强硬了。 少女抬眸望向正在说笑的少年,指尖抠了抠手心,深呼一口气,声音很轻: “千纾,你错了,霍惊是一个很好的人,好到让我自惭形秽。” 张千纾瘪瘪嘴,不吭声,瞳孔中却是滑过一抹近乎粗俗的不甘心。 聚会到了尾声,孟冉冉作为班长,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签名布,再给每个人发一枝彩色记号笔。 依次让十六班同学在签名布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这下子讲究可就多了。 小情侣的名字要写在一起,仇人的名字至少要隔一个银河。 包厢里顿时又闹了起来,欢笑声不绝入耳,描画出青春最美的样子。 签名布到霍惊手里时,少年眼睫微动,握着紫色记号笔,随便选了个地方,写下自己的名字。 “好了。”霍惊合上记号笔,示意孟冉冉可以把签名布给另一个人了。 孟冉冉却没动,略略地低头,双手捏着签名布,很用力,指尖都发白了。 霍惊挑了下眉,脸色如常,声音情节舒缓,“班长,还有事吗?” “我……”孟冉冉深出一口气,结结巴巴好几次才把心里话说出来,“霍惊,你能单独给我写个名字吗?再写几句祝福我的话,好吗?” 其实,从始至终,孟冉冉都知道霍惊不可能喜欢上她。 可她就是放不下啊! 第457章 挺可爱的 霍惊没吭声。 孟冉冉心里一咯噔,心跳怦怦的,双颊发热,不用照镜子她都能猜到自己现在有多狼狈。 早知道就不说了。 孟冉冉抿了抿唇,扯了扯唇,让自己露出一个僵硬巴巴的笑容,“没关系……” “可以!”少年打断她的话,看向她,问,“你有便签纸吗?” 孟冉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霍惊又问了一遍。 “有有有!”孟冉冉仿佛如梦初醒般把头点的像是小鸡啄米,“你稍等,我去拿。” 孟冉冉用最快的步行速度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从单肩包里拿出一张草稿纸,还好考试后还没来得及收拾包包。 原路返回,孟冉冉的草稿纸递给霍惊。 少年把草稿纸放在餐桌干净的地方,握着紫色记号笔,利落但不敷衍地写出孟冉冉要求的。 孟冉冉抿着唇,双手用力捏着签名布,即使包厢里开着空调,她额头上还是出现细汗。 可见少女有多紧张。 大概用了一分钟,霍惊合上记号笔笔帽,把草稿纸还给孟冉冉。 少年望向面前的少女,抿唇,看似随意其实很认真地道,“谢谢。” 谢谢她的喜欢。 孟冉冉咬了咬唇,眼眶有些热热的,什么也没说,转身继续传签名布。 她不敢回头,心脏好疼好疼。 为什么霍惊不能喜欢她呢? 为什么啊? 难道真的要和她少女时期的暗恋告别了吗? 她舍不得啊!真的舍不得! …… 枫华酒店高层套房。 顾南风和徐愉一起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一个昏昏欲睡,一个抱着手机玩。 顾南风今天是陪霍惊一起来的,但她毕竟又不是学生了,总不能厚脸皮去跟着霍惊一起蹭吃蹭喝,索性就叫来徐愉一起开了个套房,等霍惊。 但徐愉昨天刚被孟蓝英训了一夜,这会儿碰到床秒入睡。 顾南风正刷微博刷得起劲,冷不防看到一条热搜,差点把手机摔脸上。 顾南风连忙坐起来,捧着手机仔细看了看刚冲上热搜榜的那条微博。 #傅氏大公子女友# 照片是一个营销号发的,内容是傅湘衡和一个只看得到背影的女人。 照片背景在医院。 顾南风一眼便看出这女人是林雨。 她咬了咬唇,心脏上的伤口又开始鲜血淋漓。 傅湘衡,这就是你的态度吗? 你要选林雨了吗? 我以为我们还有可能,我以为我们还有未来,我甚至都想原谅你了。 如今,真的到彻底完蛋那一步了吗? 顾南风心里难受,大晚上去医院能干什么? 她不敢去猜想,甚至不敢面对这一切。 顾南风切到微信,找到傅湘衡的账号,想发消息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和别的女人一起去医院,但事到临头胆怯了。 万一是她想的那种可能,顾南风害怕,她真的害怕。 犹豫又犹豫,看了傅湘衡的聊天框上百遍,指尖伸出又收回,心脏一直在高速跳动。 顾南风煎熬至极,像是掉进一个用黑线缠绕成的笼子里,黑线不停收紧,让她呼吸不畅,不得章法地挣扎。 直到静谧的空气中响起门铃声,顾南风才从这种煎熬的境况中脱离出来。 她立刻下床,几乎是跑到门口,打开门。 “顾南风,你……”霍惊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女孩的头,欲言又止。 乱成鸡窝了。 顾南风连忙理了理头发,呼出一口气,“你完事了?” “嗯。”霍惊指了指自己的头顶,“还有一撮小翘毛。” 挺可爱的。 “哦哦哦。”女孩连忙抬起手,超用力地压了压头顶。 “这下好了吧?”顾南风问。 霍惊点头,“好了。他们去夜市了,我准备回家,你回去吗?” 顾南风摇头,“阿愉还在呢,我等阿愉睡醒了再走。” “好。”霍惊道,“那我和他们一起去夜市玩,你要是回家给我打电话,我回来和你一起,晚上你一个人回家不安全。” “知道了知道了。”顾南风答。 霍惊离开后,并没有发现他和顾南风说话的这短短几分钟已经被有心人拍了下来。 夜市。 沈宴川和叶兰溪在套圈,霍惊也要了几个圈玩。 “卧槽!我套中了我套中了!”沈宴川像疯了一样,手舞足蹈地炫耀自己套中的小白菜摆件。 幼稚得像个小孩子。 霍惊:“……” 叶兰溪:“……” 五十比一的概率,他有什么高兴的? 算了,看在朋友的份上,不嘲笑他了。 此时,在小吃铺前的张千纾和孟冉冉咬耳朵。 “冉冉,我劝你不要喜欢霍惊了,他真不是什么好人。” 张千纾话里很明显带着一股鄙夷。 听到这话,孟冉冉烦不胜烦,但还是耐着性子轻声细语地说,“千纾,喜欢霍惊是我的事,我自己的事。” 张千纾晃了晃孟冉冉手臂,撒娇般说,“冉冉,我这也是为你好啊,你只顾着喜欢霍惊,都不知道多少人喜欢你,我真的很不明白,霍惊有什么好!” 孟冉冉没吭声,她不想和张千纾讨论这种事。 晚上十点,霍惊回到酒店。 才到大堂,就看见顾南风从电梯里出来,身旁还跟着一个男人。 霍惊皱眉,是傅湘衡。 顾南风脸色不太好,看到霍惊后,小脸上才露出一点笑,“弟弟你回来了,我们走吧。” 第327章 “嗯。” 霍惊的身高不低,和187的傅湘衡不相上下。 再加上世家出身,气质上也不输。 傅湘衡看向霍惊,拧着眉想了会儿,朝霍惊伸出手,“霍公子,幸会!” 霍惊和他握了握手,“傅总,幸会。” 两个人对视一眼,情绪都隐藏得极好,谁也窥不到谁的心思。 “行了,回家。”顾南风扯了扯少年的黑色短袖衣摆,如果早知道傅湘衡也在这家酒店,她绝对不来。 刚才在电梯里遇见,她一个好脸色都没给傅湘衡,傅湘衡和她说话她也不理。 回去的路上。 顾南风和霍惊坐在出租车后座上。 女孩伸手抓了抓头发,拧着好看的内心,一副烦兮兮的样子。 霍惊瞅她一眼,知道顾南风向来不习惯对别人抱怨自己的烦心事,所以主动问,“怎么了?” 这话像是忽然打开了一个闸门,顾南风叹了口气,唧唧哇哇地开始说。 “霍惊,你支持我和傅湘衡分手吗?”女孩最后问。 霍惊抿了抿唇,心中的卑劣因子在躁动。 顾南风此刻正处于情绪崩溃的边缘,如果他这个时候支持她,毫无疑问,霍惊断定,顾南风一定会和傅湘衡分手。 但霍惊是霍竹卿和阮深的孩子,他体内流着书香世家阮家的血,他身上沾染着一种清清白白的传统。 “南风,别着急,这种事不是几个工作日就能想明白的。”少年道。 顾南风点点头,“是啊,不是快事。” “所以别着急,你要好好想想,想得明明白白,做出的决定不会后悔。” “嗯。”顾南风瞅着霍惊,心情好多了,“唉,又是不配当姐姐的一天,霍惊,不然从明天开始你当哥哥吧。” “不!”少年摇头。 顾南风感动,好弟弟。 “从现在开始,顾南风,请叫我哥哥。” 顾南风:“……” 混蛋玩意儿! 第458章 番茄汤 医院。 高级病房。 林雨惨白着小脸躺在病床上,面带歉意地望着边上的男人,声音虚弱无力。 “抱歉湘衡,我知道肯定是打扰你了,但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找谁了。” 今晚,林雨忽然生病住进医院,因为一个人在医院害怕,所以就打电话给傅湘衡。 傅湘衡抿了抿唇,“没事,你在b市也没家人,我来陪陪也是应该的,你睡吧,我等你明天出院。” 林雨点点头,“麻烦你了,湘衡。” 傅湘衡没吭声。 接下来,病房里出现一股持续很长时间的寂静。 傅湘衡坐在窗边的沙发上对着电脑处理工作,从始至终没有和林雨多说一句话。 林雨咬了咬唇,眸中划过一抹不甘心。 曾经,她和傅湘衡是校园恋人,如果不是因为…… 林雨叹了口气,悔不当初。 处理完工作是凌晨一点,傅湘衡没有丝毫睡意。 看了眼躺在床上睡着的女人,推开阳台的推拉门,走出去。 仲夏夜燥热,傅湘衡抽了支烟,打火机火光亮起时,昏黄的光线勾勒出男人英挺的五官。 缓缓吐出烟雾,傅湘衡皱着眉,看远处的夜景。 掏出手机,解锁,切到微信,看了看和顾南风的聊天框。 看了很久,直到一支烟都抽完了。 最后,也没给顾南风过去一条消息。 …… 半月湾。 两人回到家,顾南风熟练地掏出手机,准备点外卖。 “今晚我做饭。”霍惊抽走她的手机,扔在另一个单人沙发上。 顾南风惊讶,“我以为你在夜市吃过了。” 少年皱了下眉,“那些东西我吃不惯。” 说完,就去了厨房。 顾南风一下子从沙发上撅起来,屁颠屁颠地跟在霍惊身后,声音欢快,“我给你打下手。” “不用……” “要的要的。”顾南风笑嘻嘻地说。 两人一起进了厨房,霍惊在水池边洗手,顾南风打开冰箱。 不管食材,统统拿出来。 霍惊一回头,就见案板上的食材堆成小山。 少年无奈地叹了口气,声音清冽,“顾南风,你在干什么?” “给你打下手啊。”顾南风说,指了指堆成小山的案板,“我觉得你可能会用到。” 霍惊脸上露出无奈的笑,走过去,把食材一一放回去。 “用不了这么多。” “哦。” “你想吃什么?”霍惊问。 顾南风很好养,笑着说,“弟弟做什么我吃什么。” 霍惊抿了抿唇,“好。” 案板上留下两只番茄,一棵娃娃菜,还有一只土豆。 “这做什么?”顾南风问。 霍惊把装进淘菜筐里,拿到水池里洗,“番茄白菜汤。” 顾南风瘪瘪嘴,“好素啊,我想吃肉。” “荤素搭配。” “那肉肉是什么?”顾南风眼睛亮晶晶的。 霍惊抿唇,“你想吃什么?” “糖醋里脊和红烧排骨好不好?” “家里没有排骨了。” “那就糖醋里脊和酸汤鱼片。” “嗯。” 洗好菜,霍惊开始削土豆。 顾南风靠在冰箱上,瞅着霍惊,少年微微低头,厨房苍白的光线勾勒出少年姣好的外貌,神情专注又认真。 顾南风抿了抿唇,似开玩笑般说,“霍惊弟弟,真想给你颁个居家好男人奖,你什么时候会做饭的啊?” “很久以前在国外时就会了。”霍惊回答。 阮家对男孩是挺严格的,霍惊从小是要什么要有什么,但阮深并不溺爱他。 大概十三岁的时候,霍惊就能独立了。 “哦。”顾南风抿了抿唇,若有所思。 顾南风是在厨房杀手,她以前也学过烹饪,不过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现在早就忘了。 她是真没这方面的天赋。 霍惊削好土豆,又洗了一遍,接着放在案板上和西红柿娃娃菜一起切片。 顾南风充分实现自己说的话,在霍惊切菜的时候,把锅子找出来。 添好水。 霍惊看了眼顾南风在水池边的身影,双手端着锅,不熟练的样子。 少年抿了抿唇,放下菜刀,走过去把水龙头关上,“顾南风,你出去玩吧,这里我来就行。” “不要。”顾南风执着道,“都说了给你打下手,肯定是要做点事的。” 然后,把锅子端到煤气灶上。 霍惊看着她的身影,一股难以言状的感觉涌上心头。 其实霍惊不是一个贪心的人。 煮番茄白菜汤的时候,霍惊给鱼切片。 顾南风捧着一盒水果捞一边吃一边看,对霍惊的崇拜倏地冲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霍惊,未来要嫁给你的那个女孩子该有多幸福啊,至少不用像我一样每天点外卖。” 霍惊手上顿了下,刀差点划到手掌,“顾南风,我认为现在不是讨论我的事的时候。” 顾南风叹了口气,“是啊,现在陷入感情危机的是我。” 顾南风也没太沉浸感情这种事中,一边吃水果,一边叽里呱啦的和霍惊聊八卦。 一会儿说说女明星被爆黑料了,一会儿又说说刚上映的那部电影不错,或者再谈谈自己年少时的爱恨情仇。 总之,就像一个小话唠。 吃了晚饭,顾南风在沙发上躺尸。 想到今天看的热搜,顾南风抿了抿唇,打开短视频软件,搜索傅湘衡的名字。 这种短视频上的个人解说,虽然不靠谱,但多少也能给顾南风一点信息。 像傅湘衡这样知名度的人,网上果然开始传医院照片。 [天啊!傅湘衡要有女朋友了吗?这么快,我还没适应下来哥哥有女朋友这件事。] [我倒是宁愿让傅湘衡花心一点,最看不得这种有钱还专一的人了。] [听说他和他女朋友是从校园到婚纱,说不定是怀孕了,也可能人家早就结婚了。] …… 怀孕?又是怀孕! 顾南风叹了口气,找到傅湘衡的聊天框,自己琢磨了会儿,发过去一条消息。 [傅湘衡,你今天去医院到底干什么了?] 这些年的感情不是说没就能没的,顾南风还是放不下傅湘衡。 那边回复很快,[她生病了,在b市没什么亲人,叫我来陪她。] 顾南风有点生气,直接发语音过去,[傅湘衡,她让你陪你就陪吗?平时怎么不见你在我面前鞍前马后啊?] 傅湘衡没发语音,依旧是文字消息。 傅湘衡:[你哪次去医院我没陪?嗯?] 第459章 咖啡馆后续 傅湘衡:[南风,你得明白,我和林雨再也不可能了,我们之间只会是朋友。] 第328章 顾南风瘪瘪嘴,[说得倒是好听,傅湘衡,我也没见过你不顾性命地跑海里去捞你那帮兄弟啊。] 傅湘衡笑了下,回复,[他们会游泳。] 顾南风被气到了,发过去[混蛋]两个字,就不聊了。 这一晚,顾南风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到她和傅湘衡在英国相遇,梦到十八岁那年她刚和傅湘衡在一起的情景,梦见十九岁那年傅湘衡千里迢迢从英国赶回来为她过生日,梦见二十岁那年她生病,一向不信神佛的傅湘衡去寺庙为她求平安福。 梦见好多好多,傅湘衡第一次给她买糖葫芦,她非要让傅湘衡也吃,傅湘衡不爱吃这种东西,但架不住她的撒娇,就买了一个。 其实那天的糖葫芦很酸,外面的糖衣也有点发苦,顾南风就是故意的,在傅湘衡吃了一颗后,还坏心眼地问他甜不甜。 傅湘衡说,很甜。 顾南风当时笑得肚子疼。 或是在英国,十七岁那年,咖啡馆的后续是,在那年冬天,顾南风经过那家咖啡馆时再次走了进去。 收银员和店员都被换过了,老板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喝咖啡。 那时的顾南风犹豫好久,走上去和他打招呼,问他还认识她吗。 意料之外,老板说认识,表示想再请她喝一杯咖啡。 顾南风没让他请。 那天下午,窗外飘着雪花,他们在室内相谈甚欢。 这是第二次遇见。 后来在那年回国的飞机上,他们又遇见了。 此后种种,一切发展得顺顺利利。 大概是太过顺利了,老天扔出来一个林雨。 彻底搅乱了她和傅湘衡的之间的感情。 梦境的最后,是她和傅湘衡越走越远,顾南风尖叫,但无济于事,在她梦里,傅湘衡彻底消失了。 一切美好如同幻影,稍纵即逝。 清晨六点,顾南风睡醒。 这一觉,睡得很不好。 同一时间,医院。 六点的天已经亮了,傅湘衡差不多在阳台上坐了一夜。 也想了一夜。 最后得出的结果是,他不能因为一个林雨而失去顾南风。 这个他拼尽全力爱过的女孩子,在他心中的意义早就超越了曾经想守护一生的人。 傅湘衡拿了西装外套和电脑包,看了眼靠在病床上的女人,“我帮你叫护士过来,我有事,我会让助理来陪你办出院。” 林雨咬了咬唇,“你不能陪我吗?” 傅湘衡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不了,我今天要约南风。” 说完,看着林雨,“也许你可以试着和家里人和解,别太执着,世界上没有两全其美。” 林雨虚弱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你出院后,我会找个保姆去明水公馆照顾你,我知道你喜欢清静,但这个保姆你必须接受。在你找到住处前,你可以一直住在明水公馆,林雨,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这么多年过去,我心中已经有了其他女人,我希望你也能早日寻到好归处。”傅湘衡道,很平静地说完了这段话。 林雨咬了咬唇,“我知道了,湘衡,谢谢你。” “不必客气。” 护士来了,傅湘衡离开。 林雨的指尖捏紧备角,眼角发红。 …… 半月湾 吃了早饭,霍惊去机场,准备回y国。 阮家发生了一件事,阮老爷子病危。 老爷子生前最疼的就是霍惊这个小孙子,于情于理,霍惊必须回去。 顾南风开车把他送到机场,少年情绪不高,全程都不发一言。 到了机场,霍惊下车后,顾南风也下车了。 顾南风看着霍惊,踮起脚尖揉了揉少年的头发,“霍惊,振作点,见到爷爷尽量不要掉眼泪,老人家说,这时候掉眼泪会让临终人走得不安心。” “嗯。”霍惊道,“你回顾家吧,不要总点外卖,不健康。” 顾南风点点头,“好,你快走吧,别误了航班。” 霍惊走了,顾南风叹了口气,开车离开。 回到半月湾,顾南风在开自己家门还是霍惊家门犹豫了一会儿,最后选择回自己家。 刚开门,就看到站在客厅的男人。 顾南风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傅湘衡,你怎么在我家?”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傅湘衡笑着问,当顾南风是个闹脾气的小孩。 顾南风这时候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就回霍惊家了。 但现在悔之晚矣。 “有事吗?”顾南风凶巴巴地问。 傅湘衡点头,指了指沙发,“过来坐,我有事和你讲。” 顾南风过去了,对傅湘衡没一个好脸色,“快说!” 傅湘衡失笑,“还这么幼稚,像个孩子似的。” 顾南风瞪他,“你给我严肃点,我认真的。” “好,严肃。”傅湘衡道,“我们之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顾南风顿了下,随后满不在乎地说,“还能怎么样?傅湘衡,你选择林雨,我自然被甩了,不然你还想让我觍着脸给你当小妾吗?我可不愿意。” 傅湘衡:“南风,我已经和林雨说清楚了,并且给她请了一个保姆,她在b市有人陪,自然不会再找我。” “那又怎么样?我还是想分手。” “南风!”傅湘衡拧了拧眉,语重心长地说,“经营一段感情不容易,不要那么草率好吗?” 顾南风抿了抿唇,怀里抱着抱枕,听到这话,低了好一会儿头。 “傅湘衡,你真的和她断干净了吗?”女孩轻轻地问。 傅湘衡:“南风,我和她之间从来就没有过什么。” “以前校园恋爱不算?”顾南风吃味地问。 傅湘衡无奈地笑了,“行,算,但已经是过去式了。” 顾南风心里好受了些,看傅湘衡也稍微顺眼了。 “但我还是要考虑考虑,谁让你以前对我态度这么差!” 傅湘衡同意这个,“还说分手吗?” “我考虑考虑。”顾南风没给出明确答复。 他得再观察观察傅湘衡,这个臭男人,鬼知道他是否言行一致。 第460章 林雨自杀 傅湘衡看着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仿佛能包容这个女孩子所有的任性。 顾南风没迎接他的目光,她心里在想别的事。 y国。 阮家。 霍惊回来时,几乎阮家所有人都在客厅里,从一楼到二楼的楼底上零零散散站着许多家族中的人。 他们有的难过,有的面无表情,有的在毫无感情地讨论。 霍惊被管家带领着走上铺着暗红色地毯的旋转楼梯,旁人为他让出一条路。 霍惊走上楼梯,跟在管家身后来到老爷子房间门口。 霍竹卿站在门口,看到儿子回来,母子俩拥抱了一下。 霍竹卿拍了拍儿子的后背,温柔的声音有些沙哑,眼角泛红,“爷爷时间不多了,好好陪他最后一程。” 霍惊点头,少年声音清冽,难掩悲怆,“我知道。” 随后,管家打开门,霍惊走进去。 陪在阮老先生病床边的是儿子阮深,阮深霍惊进来,站起身,走到少年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让爷爷走得安心点。” 霍惊像刚才那样认真地点点头,“我知道。” 阮深出去了,霍惊坐在床边,握着老爷子苍老的手。 这只手曾经挽救过濒临破产的阮家,如今却虚弱得拿不起一只笔。 阮老先生艰难地抬起眼皮,看着霍惊,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 “回……回来了。” 霍惊点头,少年隐忍着悲怆的情绪,“爷爷,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不……不晚。”阮老先生说,“爷爷……爷爷还有最后一件……一件心愿。” 霍惊连忙道,“爷爷您说。” “你的终身大事。”阮老爷子握着霍惊的手,看着他,向来睿智的黑色瞳孔现在只有对人间的不舍,“小惊……,南风……南风是个好姑娘,但你……你不能强迫她,感情……感情不能勉强。” 霍惊点头,“我知道爷爷,我会听您的,爷爷,您放心,我会处理好和南风之间的事。” “那……那就好。”阮老先生说起话来越发困难,“小惊……不要太执着,不要放弃阮家,要……要幸福。” 最后一个字哽在喉头,老先生握着霍惊的手掉下去,老人缓缓合上眼睛,身体上的生命气息开始加快消逝。 霍惊低下头,重新握住老人的手,几乎是一字一句道,“爷爷,一路走好!” 咔哒—— 顾南风站在门口,脸色苍白,晚了一步,阮爷爷去世了。 眼泪簌簌落下,女孩忍不住哭出声来。 霍竹卿把她搂进怀里,摸了摸她的后脑勺,自己眼角也淌出泪水。 第329章 管家安杰洛走进卧室,很快出来,走下楼,宣布阮老先生去世的消息。 一时间,所有人都开始哀恸,不管是刚才说笑的人还是伤心的人,现在都化身成为一个个虔诚的信徒,为阮老先生祈祷。 …… 阮老先生的骨灰回了国,移入阮家墓园里。 这一次回国,霍惊只是暂时的,他还是要随着阮家人回去料理后事。 顾南风就不去了。 霍惊这一去半个月也没回来,也没怎么和顾南风联系。 顾南风是想和他联系的,问问他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但又总是犹豫,所以就导致,半个月来,两人没有一次联系。 这天,顾南风从顾家老宅送到的大床上醒来,什么都不顾了,抓起手机给霍惊打电话。 她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梦里的霍惊…… 电话接通,不等霍惊那边说话,顾南风就着急地问,“霍惊,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 等了一会儿,那边没有回答。 顾南风不耐烦了,心中更多的是担心,“霍惊,你说话啊,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是受伤了?到底怎么回事,你回我一句话啊!” “南风姐姐,我没事。”霍惊笑着说,“这段时间要申请学校还有处理阮家的事,有点累而已,其他一点事都没有。” “真的?”顾南风不相信地问。 “真的。”霍惊回答。 得到少年肯定的回答,顾南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我刚才做了个梦,在梦里你没了,所以就打电话问问,霍惊,你没事就好,我不打扰你了,再见。” “再见,南风姐姐。” 挂了电话,顾南风起床。 顾西洲今天在家,阮明烛也在家。 顾南风有点稀罕,撒娇地挂在阮明烛身上,“嫂嫂,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难得你和我哥都在家,你们是不是要约会啊?我当你们的电灯泡好不好?” 女孩眨巴眨巴一双可爱的眼睛,阮明烛往她脸蛋儿上拧了一下,“不是我和你哥,是你。” “我?”顾南风有些惊讶,“我怎么了?” “我和你哥哥就想问问你,和湘衡的事你怎么想的?你们冷战快一个月了,难道就一直让这件事不清不楚下去吗?”阮明烛问,接着有些欲言又止,但还是说出来了。 “而且今天,傅湘衡和他……那个白月光又上热搜了。” 顾南风睁大眼睛,“什么?” 阮明烛重新说了一遍,“傅湘衡和他的白月光上热搜了。” “上就上呗。”顾南风瘪瘪嘴,“我们分手了,这就是结果,他答应我的事做不到,我不想再和他好了。” 阮明烛:“……” 顾西洲:“……” 多少是有些草率了。 # 医院。 林雨这次进医院是因为割腕自杀。 傅湘衡站在床边,双手叉腰,皱着眉。 “林雨,你非要这样吗?自杀能解决什么问题?我曾经一度以为像你这么轻率的人不会犯这种愚蠢的错误,但到头来,是我高估你了。” 林雨坐在病床上,小声抽泣,“湘衡,我真不知道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过去,我有你,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湘衡,求求你了,你别再拦着我了,死了就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了。” “够了!”傅湘衡沉声道,“林雨,我希望只有这一次,如果再有,我不会再管你,你自己都不要自己的生命,我有什么理由拦着你?” 第461章 和好 傅湘衡说完,就立刻离开病房。 林雨双手捂着脸痛哭,脑海里不停地重复过去的一幕幕。 她和傅湘衡在大学谈恋爱,那时候的傅湘衡,高颜值,高学历,高家世,多少女孩望尘莫及的校园男神。 她刚开始和傅湘衡表白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情,没想到傅湘衡竟然收下她的情书,说他也喜欢她。 林雨当时就像被馅饼砸到了那般高兴,以为男神暗恋她,沉浸在虚荣中无法自拔。 他们谈了两年校园恋爱,第三年,林雨发现一个让她震惊的信息。 原来,傅湘衡根本不喜欢她,他喜欢的是林眠。 林雨的双胞胎姐姐。 惊鸿一瞥,让傅湘衡念念不忘。 没有人知道林雨和林眠是双胞胎姐妹,林雨一直跟着母亲,林眠跟着父亲。 姐妹俩从小到大根本没见过几面。 林雨认识林眠是在林眠去世那年,林眠刚升大一,寒假期间车祸死亡。 林雨没考上大学,她在便利店打工。 车祸发生的地点就在便利店门口,她眼睁睁地看着一个花季少女被大卡车轧在车底,尸体一分为二。 林眠死后,林雨被父母逼着顶替姐姐。 就这样,林雨从小镇女孩摇身一变,变成名牌大学本科学生。 没有人知道在顶替林眠的那些年林雨是怎么熬过去的,整夜整夜地睡不着,一闭上眼,眼前就出现林眠惨死的一幕。 还会经常做噩梦,梦见林眠掐着她的脖子,说她归占雀巢。 所以,在得知傅湘衡喜欢的竟然是林眠后,林雨崩溃了,提了分手,甚至动过毁容的念头。 直到很多年后,她有钱了,独立了,离开b市,把名字改成林雨。 她终于可以做回自己。 可在无数个失眠的夜晚,在和林眠的鬼魂做伴的夜晚,林雨开始想念傅湘衡。 想念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想念他的关心,想念她的拥抱。 她太希望自己能有个依靠,所以,她回来了b市。 原以为一切都还不晚,傅湘衡还在原地等她,可没想到会凭空杀出来一个顾南风,这是林雨没有意料到的事情。 她想把傅湘衡抢回来,她错了,她当初不应该提分手,傅湘衡永远不会知道她是林雨,在他心里她是林眠,林眠后来改名成林雨。 病房里不断传出哭声,护士守在门口。 …… 顾家老宅。 傅湘衡手机号微信全都被顾南风拉黑了,他索性来顾家老宅找人。 “顾少校。” “傅总。” 傅湘衡和顾西洲两个人很官方地握了握手。 阮明烛无语。 “南风在吗?”傅湘衡问。 阮明烛笑着指了指楼上,“在房间里睡觉呢,应该没锁门,你上去吧,南风睡好一会儿了,现在估计该醒了。” “多谢。”傅湘衡朝阮明烛和顾西洲点点头,上楼。 等到傅湘衡进了顾南风的卧室,顾西洲才叹着气摇头,“湘衡和南风不合适。” “都在一起三年了,有什么不合适的?”阮明烛一边吃水果一边问。 “湘衡那有一个白月光作梗,南风眼里融不进沙子,这俩人的未来有点悬。” 阮明烛抿了抿唇,望着顾西洲,严肃地问,“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对白月光有执念啊?你是不是也有白月光?” “有。” 阮明烛瞪大眼睛,“是谁?” “吃西瓜的那位。” 阮明烛:“……” 混蛋儿玩意儿! 楼上。 顾南风确实醒了,正趴在床上玩手机,听到开门声,她往门口瞅了眼,瘪瘪嘴,不大乐意待见傅湘衡。 “你来干什么?美女的闺房不欢迎混蛋。” 傅湘衡失笑,“来给你道歉。” 顾南风哼了声,一个正眼都不分给他。 “别,我承担不起,您留给给您的白月光吧。” 傅湘衡失笑,“南风,今天是事出有因。” “行吧,你说说怎么个事出有因,我先告诉你傅湘衡,如果你的答案不让我满意,我……”顾南风哼了声,“我们就老死不相往来。” “肯定让你满意。”傅湘衡道,“林雨今天自杀了,她自己坐在浴缸里,割了自己的两只手腕,要不是发现的早,恐怕就没命了,保姆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叫了救护车后就给我打电话,林雨是被医护人员推进自愿的,我是开车去医院。至于网上的照片,有点错位,看似在我怀里的那个女人其实是个孕妇,她老公就在旁边。” 顾南风惊讶,一下子从床上撅起来,“林雨自杀,为什么?” 傅湘衡抿了抿唇,“我也不知道,但医生她似乎有患上抑郁症的前兆。” “抑郁症?”顾南风听说过这个病,很可怕。 顾南风抿了抿唇,拍了拍身边的被子,“傅湘衡,你坐下。” 男人坐下后,顾南风盘腿面对着他,“其实我想好了,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林雨,我也就原谅你了,傅湘衡,我是不想和你分开的,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男人,人家都说初恋很难忘,况且,你的条件太高了,我很难找到一个比你更好的男朋友了。” 傅湘衡笑了,揉了揉女孩的头发,“多谢夸奖。” 第330章 顾南风瘪嘴,“你就不会谦逊一点吗?” “对别人,也许会,对你,不会。” “好吧好吧。”顾南风脸红了,“这话我爱听。” “那我们这算是复合了吗?”傅湘衡问。 顾南风瘪瘪嘴,作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你说算就算吧。” 傅湘衡弯起唇角,轻轻捏了捏女孩柔软的脸颊,“真乖。” 顾南风打开他的手,“言归正传,傅湘衡,林雨真的没事吗?她在b市没有家人吗?” 顾南风过去亲眼看见一个抑郁症患者跳楼自杀,这件事给她留下极大的阴影。 与其说,顾南风在关心林雨,不如说,顾南风在解开自己的执念。 她无法再次看着一个抑郁症在她面前香消玉损。 “以前有,现在没有了。”傅湘衡道,“亲生父亲去世,母亲改嫁s市。” 顾南风点点头,“她为什么会得抑郁症啊?” 傅湘衡瞅她一眼,“这我怎么知道?” 第462章 我也不是非南风姐姐不可 顾南风看他,“你为什么不知道?你们在一起过。” 傅湘衡叹了口气,“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她还很健康。” “哦。”顾南风点点头。 又说:“改天我去医院看看她吧,不过你不许去了,我不想让你们见面。” 傅湘衡点头,“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其实傅湘衡真的很疼爱顾南风。 他年龄比她大,在大事小事上都让着她,虽然言爱不多,但面对顾南风时的一举一动,都藏着爱意。 如果傅湘衡对顾南风不好,如果在过去三年里,顾南风不了解傅湘衡的心,不了解他的为人,那么早在他救林雨的那天,两人就分手了,毫无转圜的余地。 顾南风躺在傅湘衡腿上,拉着他的手指玩。 男人的手修长漂亮,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很是赏心悦目。 傅湘衡另一只手掐了掐女孩软乎乎的脸蛋儿,“这会儿又这么好,以前又那么坏,南风,你哥有没有说过你很难伺候?” “没有。”顾南风瘪嘴,“我难伺候?是吗?傅湘衡,我觉得我们和好这件事我还需要考虑考虑。” 傅湘衡收回手,抿了抿唇,“我是在说我自己。” 顾南风差点朝他翻白眼,“那你叫我名字干什么?” “我改名叫傅南风不行?” 顾南风:“……” 混蛋玩意儿! 过了会儿,顾南风问,“你知道阮老先生去世的事吗?” “嗯。”傅湘衡点头,“那天我也去了阮家,就在你之后的航班。” 傅家和阮家还算是世交,阮家老太爷去世,傅家理应过去人。 顾南风惊讶,“我怎么不知道?” “我和阮老先生作告别后就离开了,当时那么多人,你没看到我也很正常!”傅湘衡说。 顾南风觉得有道理,“不过要是有下次,你还是告诉我一声比较好。” “知道了。” - y国,阮家。 二楼卧室,家庭医生正在给霍惊换药。 少年赤裸上身,身材精瘦不孱弱,冷白的皮肤在水晶灯下丝毫看不出女气,有的是力量和爆发力。 握紧拳头,收紧下颌线,额头冒出冷汗。 金发碧眼的家庭医生见状,加快手下的动作。 站在一旁的混血少年,霍惊的表弟里卡多,皱着眉骂道: “那帮混蛋儿玩意,外公一死,他们一个个都想反了天,哥,要不是你拦着我,我早就和那帮混蛋儿拼命!” 霍惊抿了抿唇,“他们都是一些在集团和家族中有地位的老人,把这件事挑明对我们也不好。” “那就任由他们三天两头地派人暗杀你?”里卡多气得快要跳起来! “这群老混蛋儿!气死我了!” 霍惊抿唇笑了下,“喝杯水降降火。” 指了指床头上的冰镇饮料。 里卡多不客气,打开盖子,仰头喝了大半,才把心中那股怒气压下去。 里卡多:“哥,外公的遗嘱你是让你继承阮家,其实舅舅以前也想让你回来,但他和舅妈总是狠不下心,外公这下子也算是下狠心了。” 霍惊嗯了声,“没有爷爷的遗嘱我也会回来,里卡,无论任何时候,我都不会放弃家族。” 里卡多点点头,“那南风姐姐怎么办?如果你长住这里,你怎么去b市追南风姐姐啊?” “她有人照顾。”霍惊想起老人的临终遗言,“里卡,爷爷走的时候让我不要太执着,我后来想想,觉得爷爷的话很对,其实我也不是非南风姐姐不可。” 里卡多不相信他这一套说辞,“这话伊德叔叔信,我可不信。” 医生伊德笑了下,“我也不信。” 霍惊无奈,“我在伊德叔叔心里就那那么不可靠吗?” 医生又笑了下,把手下的纱布打结,“在其他方面可靠,在这方面不可靠。” “非常赞同伊德叔叔的话。”里卡多说。 霍惊:“……” 医生给霍惊换完药,提着医药箱离开。 霍惊肩膀上是枪伤,一两天好不了。 霍惊穿上衣服,里卡多把铝罐里剩下的汽水喝完,两个少年一起下楼。 客厅。 霍竹卿和阮深坐在沙发上讨论什么,看到楼梯上两个人,霍竹卿朝他们道,“里卡什么时候来了?” “舅妈,我刚来不久。”里卡多说。 霍竹卿笑了笑,“又从阳台上翻进来的吧,你这猴一样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卡里卡多摸了摸后脑勺,笑嘻嘻地说,“下次就改。” “这都多少个下次了!”霍竹卿笑着说,“身手好也有坏处,就是这。” “对了,小惊肩膀恢复得怎么样?”霍竹卿问。 霍惊抿了抿唇,“好多了。” 看向阮深,“爸,您什么时候去公司,我和您一起过去。” 阮深皱了皱眉,“不然还是再等等吧,等你伤好了。” 阮家除了霍惊,原先还有一个待选继承人。 阮书南。 名目上是阮家的养子,实际上是二房阮海在外的私生子。 并且,阮书南是个很优秀的孩子。 相比于长时间住在b市的霍惊,阮书南在家族更得人心。 但谁也没想到,老先生会辜负众望所归,把继承人的位置给霍惊。 阮家的继承人一向是看实力说话,众人觉得霍惊一定不如阮书南,再加上有阮书南那一派的人在其中煽风点火,所以,这才刚一开始,就有不少人抵触霍惊的归来。 这次的暗杀就是他们的手段。 “不必,爸,早晚都要面对,再拖下去反而会让他们觉得我真的是能力不足心虚了。”霍惊道。 阮深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就答应了。 # 三天后。 b市。 机场。 里卡多戴着墨镜,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从贵宾通道出来。 来接机的里卡家助理谈喆笑嘻嘻的迎上去,“二少爷,欢迎来b市。” 里卡多摘下墨镜。瞥了他一眼,“你就是吉吉国王?” 谈喆唇角抽了下,“二少爷,我叫谈。” “知道了,以后就叫你吉吉吧。”里卡多戴好墨镜,“送我去霍惊,不对,送我去半月湾小区。” “好嘞!” 第463章 拽哥 半月湾 里卡多在门口解释了好一通,又给霍惊打电话,让霍惊给保安说明情况才被放进来。 少年一边走路,把手机贴到耳边,对电话那边的霍惊吐槽。 “哥,你这小区的安保也太严了吧,保安队长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我是国内某起凶杀案的在逃嫌疑人。” “还有,你们这保安队长还说要给我介绍媳妇,说我态度太差,得有个老婆管管我了,哥,国内的保安大队长是不是都喜欢给人介绍媳妇啊?” 霍惊在那边笑,“这个保安队长有点东西,竟然看出你是单身!” 里卡多翻了个白眼,“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我快你家了,具体拿什么东西,你再给我说一遍。” “卧室里,床头柜里的一个相册,还有客厅里墙角柜里第二个抽屉中的一个银质羽毛,那是爷爷生前送的礼物,也许会有用。” “知道了知道了,不说了,哥,我快到你家了。” “好。” 挂了电话,里卡多一抬头,便看到两个人走在前头,一男一女,背影好养眼。 里卡多欣赏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这女的背影有些眼熟。 绞尽脑汁地想了想,跑过去,“南风姐姐。” 面前猛地出现一个少年,顾南风吓了一跳,缓过来后脸上露出惊喜,“里卡多,你怎么来了?霍惊回来了吗?” “我哥不回来了,外公把继承人的位置给他了。”里卡多说,瞅了眼顾南风旁边的男人,长得还挺帅。 第331章 “南风姐姐,这位哥哥就是你男朋友吗?” 顾南风点头,“傅湘衡,里卡多。” “你好。”里卡多一边倒着走,朝傅湘衡伸出手。 两人握了下手,傅湘衡的处事游刃有余,礼貌周到,让里卡多挑不出半点错。 里卡多为霍惊感到挫败。 南风姐姐的男朋友很优秀,虽然他哥也很优秀,但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 “里卡,你这次来是做什么呀?”顾南风问。 里卡多说,“帮我哥拿点东西,他短时间里恐怕不会回来,南风姐姐,阮家有些人简直……” “不是人”三个字被生生咽进肚子里,他哥交代过,不能让顾南风知道阮家的事。 “是霍惊喜出什么事了吗?”顾南风担心地问。 里卡多连忙摇头,“不是,顶多是被为难了些,但在阮家嘛,这种事是避免不了的。” 顾南风点点头,放心了些。 上楼后,顾南风和傅湘衡一起回家,里卡多进了霍惊的家。 里卡多刚关上门没几分钟,门铃响了。 打开门,是两个生面孔。 里卡多摆出一副拽哥的架势,没好气地问,“你们谁呀?” 沈宴川是个暴脾气,“我还想问你谁呢,怎么在霍惊家里?” 里卡多都快拽到天上去了,“你管的着吗?倒是你们俩,贼眉鼠眼,还抱着两个大鸭子,一看就不是好人!说不定是什么骚扰我们家霍惊的变态吧。” 都是年轻气盛的阶段,里卡多的话又这么挑衅,下一秒,三个人打起来了。 两只在超市买的大白鹅成了武器,被撕得粉碎。 里面的鹅毛到处飘。 三个人打得激烈,里卡多是练家子,一个人对两个人也不占下风。 到最后,三个人脸上都挂了伤,边打骂。 “操!这小子有点东西,叶兰溪,我怀疑他是小偷。” “我感觉他像在逃杀人犯。” “操你妈,你们两个狗东西,小爷操死你!” “来呀,小学鸡!”沈宴川道。 “我操!”里卡多火了,“你个狗东西,你才是小学鸡,你丫的这张嘴就应该切了拿去卤!” “哎呦!”沈宴川笑嘻嘻的,“中文不错呀!小洋人!” “……” 这场战斗更激烈了。 直到,隔壁门开。 顾南风穿着家居服把三个人拉开,“你们仨给我停下!” 看在顾南风的面子上,三人才停手。 不过依旧是个个顶着一张挑衅的脸。 “狗逼小洋人!”沈宴川挑衅地骂。 里卡多即使脸上有伤,也拽得二五八万,“傻逼小学鸡,迟早被小爷操死!” 沈宴川:“哈哈哈,毛还没长齐的小学鸡,你想让我笑掉大牙吗?” 里卡多被顾南风拉着,听到这话,像个小牛犊似的,一下子冲过去,又和沈宴川打在一起! “我操你妈!你个狗逼玩意儿,小爷今天好好收拾你,让你知道知道认输这两个字怎么写。” 沈宴川也学过跆拳道,段位还不低。 这下子顾南风拉不开,傅湘衡出面拉架。 一分钟后,顾南风家客厅。 三个少年排排站,顾南站在他们面前,冷笑。 “沈宴川,叶兰溪,里卡多,是你们三个吧?” 三个人做了坏事,心虚地不敢答话。 顾南风:“说说,为什么打架?你们打架就算了,还搭进去两个大白鹅,搭进去两个大白鹅也就算了,你们看看走廊上乱飘的鹅毛,怎么清理?而且,其他邻居看到后,也会投诉。” 里卡多嘴甜,“南风姐姐,我是无辜的,是这两个人一上来就骂人!他们说我是在逃杀人犯,南风姐姐,我是受害者。” 顾南风了解里卡多的性子,拽哥,嘴还欠。 顾南风抿了抿唇,“里卡,走廊上有摄影头,还能录进声音的那种。” “……” 沈宴川挑衅地瞅了眼里卡多。 里卡多又想揍人,但在顾南风家不敢。 “南风姐姐,我错了。”里卡多说。 拽哥不拽了。 顾南风点点头,看向沈宴川和叶兰溪,“你们俩呢?” “我们也错了。”异口同声,像两个小学生。 顾南风很满意。 “行,那你们三个握手言和吧。” “……” “……” “……” 顾南风挑眉,“不愿意吗?就当是为了那两个刚出厂区就为你们死的大白鹅。” “好。” 三个人异口同声,别别扭扭地握手言和了。 接着,顾南风让他们仨说了说事情的前因后果。 顾南风失笑,“里卡多,霍惊没和你说沈宴川和叶兰溪是他在b市的朋友吗?” 里卡多绞尽脑汁回想,“好像是有两个朋友,叫什么沈兰兰,叶串串,南风姐姐,名字对不上呀。” 第464章 绝交 一听到里卡多的话,如果不是在顾南风家里,恐怕又打起来了。 “你他妈才沈串串!小学鸡你给老子等着,老子迟早让你跪下来叫爸爸。”沈宴川嘶吼。 里卡多是个暴脾气,眼看着两人又要打起来,顾南风头痛,“好了,你们两个消停点,里卡,你回去,宴川和兰溪留下。” “嗯。”顾南风发话了,里卡多瞪了眼沈宴川,憋着气离开。 很显然,这两位少年以后还得有一战。 里卡多离开后,顾南风叹了口气,用一副长辈的口吻对面前的两个少年说,“里卡才十六,他幼稚也算了,你们两个怎么还跟着他一起幼稚?” 沈宴川不说话。 叶兰溪和顾南风比较熟,他说,“姐姐,实在是那小子长得就一副欠揍的脸,我和沈串串……呸,沈宴川这才没忍住。” 顾南风:“……” 这借口她也是服了。 罢了,少年心高气傲,随他们去吧。 傅湘衡让助理送来很多食物,中西式都有,沈宴川和叶兰溪大吃一顿,揉着圆滚滚的肚子走了。 公寓里,傅湘衡在收拾餐桌,顾南风盘腿坐在沙发上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傅湘衡从小到大没干过家务,弄到一半,实在是有些手忙脚乱了,干脆晚点叫家政过来收拾。 “担心你那个弟弟?”傅湘衡坐到顾南风旁边,温声问。 顾南风点点头,趴进傅湘衡怀里,柔软的脸颊蹭了蹭男人坚硬的胸膛。 “傅湘衡,你派人去阮家打听打听霍惊是什么情况吧,我有点担心,阮家那种龙潭虎穴不知道那小子能不能扛住。” “嗯。”傅湘衡答应下,“霍惊毕竟是阮家人,阮老先生又在遗嘱中立他为继承人,他这开头,必然是不顺的。” 顾南风抿了抿唇,“我听说他有个堂兄不是个简单人物,是吗?” “阮书南确实很优秀,他那一派早先拉拢过我,我没同意。”傅湘衡道。 顾南风叹了口气,“我只希望霍惊那小子平平安安就好,继承人的位置真就那么重要吗?” 傅湘衡勾唇下来笑了下,掌心揉了揉小脑瓜,慢慢解释与她听,“这其中的原因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猜,霍惊不是要争继承人的位置,是要救阮家的未来。早年我也见过阮书南那孩子,优秀是优秀,但缺少仁慈心,不适合掌管阮家。一个钟鸣鼎食的家族若是到了一个刽子手手中,南风,你好好想想这个家族会有什么后果。” 顾南风明白了,“湘衡,其实当普通人也挺好的,至少不用每天活的那么累。” “南风啊,普通人也累,旧约中说,必得汗流满面才能糊口,哪个人不是这样呢,只不过流汗的方式不一样罢了。你以为普通人轻松,是因为你没看到他们痛苦的一面,他们以为我们轻松,也是因为没有看到我们如履薄冰的一面,人啊,其实都是平等的,都得受苦。” 被说了一通,顾南风郁闷了,“那我就不能快乐了呗?” “当然可以,痛苦的肉体束缚不住快乐的灵魂。”傅湘衡道。 顾南风抿了抿唇,笑了,翻了个身,脚心蹬着沙发扶手,枕着男人的大腿,仰着头看他,“你还挺会安慰人的。” “不敢当,能安慰到你就行。” 顾南风笑了笑,眉眼弯弯,“安慰到了。” 又道,“对了,你既然不站在阮书南那里,是不是要站在霍惊这边。” 傅湘衡抿了抿唇,扯了下她的脸,“阮老先生早年对我有恩,他老人家中意的继承人,我自然会帮衬着。” 顾南风心里满意,但还是瘪了下嘴,“你们这些商人说话都一套一套的,就不能开门见山吗?” “开门见走廊。”傅湘衡笑着说。 顾南风气了一下,不理他了。 …… 孟家,卧室。 第332章 孟冉冉坐在书桌后,捧着手机,望着屏幕发呆。 屏幕上是霍惊的微信界面。 她听沈宴川说霍惊回家了,以后也不在国内上大学了。 孟冉冉心里难受,难受以后再也见不到霍惊,还难受两人连个正式的告别都没有。 孟冉冉抿了抿唇,放下手机,拉开右手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草稿纸。 -希望你未来如繁花盛开,灿烂美好。 这是霍惊那日给她写下的。 孟冉冉看着看着,眼泪就不自觉冒出来。 这一幕正好被不敲门闯进来的张千纾看到。 张千纾立刻摆出一副鄙夷的姿态,“冉冉,你在这伤心什么呀?现在同学群都传疯了,原来霍惊是国外阮家人,还说什么身份尊贵,在我们学校上学就是太子爷微服出巡。真是讽刺,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还太子爷呢,也够好笑的。” 张千纾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孟冉冉也不知是没听到还是不想搭理,抿着唇不吭一声。 张千纾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孟冉冉不对劲,走上前问,“冉冉,你怎么了?” 孟冉冉抿了抿唇,转头看着她,眸中情绪复杂,有不可置信,也有失望,“千纾,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霍惊也没招惹过你,你为什么总是在污蔑他?你原来不是这样的,千纾,你到底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都?我竟然没发觉一点。” 从孟冉冉脸上,张千纾看不出生气的表情,只有失望和惋惜。 孟冉冉不生气张千纾的改变,她惋惜,因为,她要失去张千纾这个朋友了。 张千纾抿了抿唇,心口顿了下,“我也没说错啊,难道霍惊不是我说的这个样子吗?冉冉,只是因为你喜欢他,你只看到他好的一面,人无完人,我保证,霍惊绝对没有你心中那么好。” “无论霍惊是什么样,你都不应该诋毁他。”孟冉冉道。 说完,两个人之间沉默了好久。 “千纾,我们两个绝交吧,我不想和你当朋友了。”孟冉冉深呼一口气,说。 张千纾咬了咬唇,“为什么?冉冉。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就因为我说霍惊几句,你就要和我绝交?我在你心中比不上霍惊吗?” 第465章 夜色浓郁 孟冉冉别过脸,不去看张千纾。 “以前你很重要,现在你不重要了。”孟冉冉说,“千纾,你变了,我都快认不出你。” 张千纾握紧手指,“我没变,我一直都是这样!孟冉冉,我也不稀罕和你做朋友,绝交就绝交,但我要告诉你的是,即使我们两个的友谊没了,我依然不觉得霍惊有多好。” 张千纾走了。 “冉冉,和千纾吵架了?”母亲李浮月上楼问,“我刚才看千纾哭着出去的,有什么事好好说,你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千纾要不和你玩了,你连个知心朋友都没有。” 李浮月走进来,摸了摸小脑瓜。 “妈妈。” 孟冉冉委屈得哭了起来,依偎在母亲怀里。 “我早就没有知心朋友了,千纾她变了,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妈妈,我不明白,她怎么变成这样了?说是面目全非都不为过。” 李浮月倒是没察觉到张千纾的变化,“肯定是有什么误会,说清楚就好了。” 孟冉冉一直哭,没吭声。 # y国。 里卡多回来,把相册和羽毛交给霍惊。 少年怒气冲冲吐槽。 “哥,你在国内那两个朋友是两个什么玩意儿啊?一个个都是国民素质大公敌,我真是服了,要不是你让我赶紧回来,我肯定让那个什么沈串串跪地叫爷爷。” 霍惊把羽毛和相册锁进保险箱里,回头冲里卡多笑了下,“让你早点回来就是怕你打架,沈宴川那丫身手也不错,国内又不是你的场子,弄不好你会被欺负。” “哥是在救你的尊严知道不知道?” “我的尊严是建立在拳头上的,哥,下次你别拦我,小爷我一定要把那个狗东西打得满地找牙。”里卡多说。 霍惊笑了笑。 里卡多靠近霍惊,在他耳边说悄悄话。 “哥,我见到南风姐姐的男朋友了,听说他们都要谈婚论嫁了,霍惊哥,南风姐姐要是和傅哥哥结婚你怎么办啊?我不会要陪你一起孤独终老吧?”里卡多可怜兮兮地说。 霍惊早就知道这个消息,在他的意料之中。 “里卡,你想和我一起孤独终老也可以。”霍惊笑着说。 里卡多浑身打了个寒噤,跳起来霍惊八百米远,“不要,我才不要,哥,原谅弟弟,你自己一个人孤独终老吧。” 霍惊啧了声,唇角的笑容痞里痞气,“混蛋儿玩意,滚吧!就说指望你没用。” “好的,长官。” 里卡多蹦蹦哒哒地走了。 霍惊眸色暗了下来,抿了抿唇,神色冷冽。 # 国内。 夜晚。 医院。 这一晚,孟家兵荒马乱。 孟冉冉被救护车拉进医院。 外界都觉得孟家和傅家没什么联系,但李浮月算得上是傅湘衡的表姐,所以今晚傅湘衡也去了医院。 恰好今天里卡多来b市,和沈宴川决斗失败负伤,顾南风和谈喆陪着他来医院。 高干病房。 李浮月和孟东城着急又担心地看着病床上的女儿。 今天孟冉冉忽然晕倒,还伴随着高烧不退,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现象。 不一会儿,白大褂医生和一身黑色正装的傅湘衡一起走进来。 傅湘衡看了眼孟家夫妻,似乎想安慰点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说。 孟家夫妻连忙看向医生,“我女儿到底是怎么了?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啊!” 医生抿了抿唇,“你们别着急,初步检查后,我发现,患者的白细胞分类比出现异常,我们初步断定,是血癌的前期症状。但保险起见,明天还是要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李浮月顿时觉得自己的天塌了,“血癌?怎么会?怎么会啊?” 李浮月背身,哭了起来。 孟东城神色痛惜,显然也是有些接受了。 傅湘衡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女孩,忽然额间一跳,脸色发白,像是想起一件很可怕的事。 傅湘衡和医生一起出去,医生交代一些注意事项后,就离开了。 傅湘衡没有回病房,他下楼,去到楼下小花园。 在夜色里,从兜里摸出打火机和烟盒,抽了支烟。 “嘿!”烟才抽了两口,就被人从后面掐走,顾南风走到他面前,当着傅湘衡的面把烟踩灭。 捡起来,扔进垃圾桶。 “别抽烟,抽烟有害健康。”顾南风说,“你怎么在医院啊?傅湘衡,你最好不要告诉我你又是背着我来看你前女友。” 其实顾南风就说说而已,林雨早就出院了,现在住在明水公馆。 夜色浓郁,傅湘衡看着面前的女孩,眯了眯眸。 抬起手,携着凉意的指尖慢慢抚上她的脸颊,指尖顺着脚步轮廓游走,顾南风打了个寒噤,拍开他的手。 “你干什么呀?傅湘衡,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哦,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顾南风说。 “温儿。”傅湘衡喉结滚动,嗓音又凉又哑。 他一抬手,把面前的女孩拢入怀中,低头,吻了吻头发。 顾南风抿了抿唇,“你忽然叫我的字干什么?傅湘衡,你不会真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现在正在愧疚吧?” “没有。”傅湘衡抱紧她,“我和你说过家里的事吗?” “没说过多少,我只知道你无父无母,是个小可怜。”顾南风使了个坏。 傅湘衡揉了揉小脑瓜,“孟家夫人李浮月是我的表姐,她女儿今天来医院了,大概率是白血病。” “多大了?”顾南风问。 她身边的人没有得这个病去世的,她对这个词语有些陌生,只知道是很可怕的病。 “差不多刚成年。”傅湘衡说,“温儿,我……” 他欲言又止。 顾南风疑惑,小手拍了拍宽阔笔挺的后背,“你什么?说呀?” 傅湘衡抿了抿唇,放开她,“没什么,就是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有机会再和你说。” 傅湘衡好像恢复正常了。 “刚才你问我,现在该我问你,你怎么在医院?”傅湘衡道。 闻言,顾南风吧啦吧啦和他说一堆。 “里卡谈喆陪着上药呢,我听不得那臭小子哇哇乱叫跟死了亲爹似的叫声,就出来透透气。” 第466章 你娶我也行 “对了,傅湘衡,你小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喜欢打架?”顾南风问。 她看着里卡多和沈宴川简直不能共处一个空间,在一起准会失控。 傅湘衡抿了抿唇,瞳孔很黑,像是西伯利亚森林里最深处。 “我不喜欢打架。”傅湘衡回答。 第333章 顾南风点点头,笑了,“那就好,这样我就不担心我们以后小孩了。” “还没结婚就想要小孩?”傅湘衡挑了下眉。 顾南风点点头,“想想又不坏事。好了,不讲这个,既然生病的是你侄女,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吧。” “嗯。” 两人走进住院部。 病房里 李浮月流泪望着病床上的女儿,孟冉冉的病情像是一把利剑一样扎在她的心里,让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鲜血淋漓,面目全非。 孟东城叹着气站在病床边。 病房里安静得落针可闻,直到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顾南风和傅湘衡一起走进来。 李浮月连忙擦了擦眼泪,“湘衡,这位是?” “我女朋友,顾南风,在医院碰到了,南风来看看。”傅湘衡说。 顾南风抿了抿唇,跟着傅湘衡一起叫姐姐,“姐姐姐夫好,我叫顾南风。” 李浮月点点头,脸上露出苍白的笑容,“南风,耽误你了。” “没事。” 顾南风看了眼孟冉冉,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索性就不说话了。 这种时候她说什么话都觉得太苍白,太虚伪。 “等明天做完检查再看医生怎么说。”傅湘衡道。 李浮月和孟东城双双叹了口气。 顾南风离开孟冉冉病房后,就去急诊找里卡多。 傅湘衡得再在医院陪一会儿才能回去。 “南风姐姐,你去哪了?”里卡多问,一手撑着谈喆一手拄着拐杖。 病歪歪的,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顾南风无语,“里卡,你确定你要拄拐杖?” “非常确定。”里卡多说,“姐姐,我比较,娇嫩。” “……” 崴个脚就病病歪歪的,确实比较娇嫩。 恐怕林黛玉都得甘拜下风。 顾南风随他去了,“谈喆,你去开车,我扶着里卡。” “好的,顾小姐。” 谈喆把自家二少爷给了顾南风,就小跑着去停车场开车。 顾南风扶着里卡多去大门口。 里卡这孩子,挺能唠。 “南风姐姐,你刚才去哪了?” “傅湘衡外甥生病,我过去看看。” 里卡多点点头,“哦。” “什么病啊?” “应该是白血病吧。”顾南风说。 里卡多拧了拧眉,“哦。” 后悔问了。 顾南风抿了抿唇,问正事,“你这次回国干什么呢?别告诉我你就是来找沈宴川打架的。” “当然不是啦。”里卡多反驳,“我有正经事的,帮我哥拉拢b市的豪门。” 顾南风瞅了眼里卡多这幼稚还有点不靠谱的脸,“你能行吗?” 里卡多立刻挺胸抬头,“当然行,南风姐姐,你可不要小看我,我虽然没有我哥厉害,但也是很牛逼的。” 顾南风笑了,“好,还有谈喆陪你,我待会儿把傅湘衡的手机给你,有什么困难找傅湘衡就行了,他会帮你。” 里卡多想拒绝的,思考了会儿,点点头,“好。” 半月湾 顾南风怕里卡多自己照顾不好自己,就让他睡她家里的客房。 里卡多睡了后,顾南风坐在客厅玩手机。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从玄关那传来咔哒一声。 顾南风扭过头看去,傅湘衡正在换鞋。 “回来了?”顾南风道。 “嗯。”傅湘衡走过去,“怎么还没睡?” “等你回来再睡,你姐姐怎么样?刚才在病房里我看她挺难受的。”顾南风说。 傅湘衡抿了抿唇,在顾南风旁边坐下,“挺不好,估计以后都好不了了。” 顾南风拍了拍男人的肩膀,“那你多去医院看看你姐姐和姐夫,或者让你们家的小孩去活跃活跃气氛。” “嗯,我会安排。”傅湘衡扯下领带,“不早了,你先去睡觉,我去洗澡。” 傅湘衡起身,准备去客房。 “哎,等等。”顾南风急忙叫住他,“那间给里卡睡了,你去主卧旁的那间。” 傅湘衡拧眉,转身看她,“那孩子怎么在这?” “哎呀,他不是崴到脚了嘛,我怕你自己一个人住霍惊家冒冒失失再把自己弄伤,就让他住过来了,还有,他这次回来是替霍惊拉拢人的,傅湘衡,他毕竟还小,你就当看在我的面子上,需要的时候帮帮他。”顾南风说。 傅湘衡应了声,“你不说我也会的,好了,睡吧。” “嗯,晚安。” 进去客房,傅湘衡关上门,忽然想起父母。 父亲因为白血病去世,再往上,祖父也是因为白血病去世,他的亲妹妹也是在小时候因为这种病去世。 傅湘衡是尤其不喜欢这三个字。 像是一种对傅家的诅咒。 他没去洗澡,坐在床边,烦躁地抽烟。 忽然,咚咚咚—— “进来。”傅湘衡把烟头在桌子上摁灭。 顾南风抱着被子走进来,闻到烟味后,瞅了他一眼,“床上没被子,你没发现吗?” 傅湘衡回头看了眼,确实没被子。 他笑了下,“谢谢。” 顾南风把被子扔床上,坐他边上,“傅湘衡,你今天是怎么了?感觉你有心事。” 傅湘衡叹了口气,心想还是瞒不住她。 “我爷爷,父亲,还有妹妹都是因为血癌去世,可能有些伤感吧。” “哦。”顾南风搂着他的手臂靠在他肩膀上,“傅湘衡,你好可怜,你嫁给我吧,我好好疼你。” 这话把傅湘衡逗笑了,心中的郁结一扫而空,“你娶我也行。” 只要最后是她,过程傅湘衡都不在意。 顾南风也笑了,打了个哈欠,“我困了,你快睡觉吧,拜拜。” “嗯。” 次日 一大早,乔善就来到半月湾,给了傅湘衡一个档案袋。 傅湘衡看过档案袋里的内容,拧眉。 “怎么了?”顾南风问。 连正在啃鸡腿的里卡多也扒着大脑袋看。 傅湘衡抿了抿唇,“没什么,一些工作上的事。” 第467章 冉冉,你叫我姐姐吧 顾南风点点头,继续吃饭。 里卡多在她旁边咬耳朵,“南风姐姐,以我的经验,肯定不是什么工作上的事,姐姐,你得看好傅哥哥,不然他会被外面的小姐姐勾引走的。” 顾南风笑,“你一个小屁孩有什么经验?” “我经验可多了,我爸是个老花心萝卜,我耳濡目染。”里卡多说。 顾南风抿了抿唇,又往他碗里夹一个鸡腿,“知道了,你不是喜欢吃鸡腿,吃吧。” “我都吃三个了,姐姐,吃不下了。”里卡多数。 顾南风笑了下,“没事,再吃一个。” 明水公馆 保姆帮着林雨一起收拾东西,林雨申请了国外研究生深造,下午的航班。 其实林雨当年没上大学的主要原因就是没钱,她很聪明,即使是在大一下学期顶替林眠的,少了半学期的课,最后也学得很好。 “林雨。” 忽然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林雨转过头,看到傅湘衡站在门口。 “湘衡,你来了,我下午就走。”林雨说。 傅湘衡双手抄兜,神色平常,似乎刚开始是要和面前这个女人说些别的事,但最后改变了主意。 “嗯,这栋公馆当送你的临别礼物,我不收回了。”傅湘衡道。 林雨抿了抿唇,“谢谢。” 傅湘衡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林雨坐在床上,脸色煞白。 保姆担心地问,“林小姐,您怎么了?” 林雨摇头,“我没事。” 此刻,傅湘衡坐进豪车里,驾驶座的乔善转过头,问,“先生,您和林小姐说了吗?” 傅湘衡抬手摁了摁太阳穴,“算了!这么多年过去,事实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林雨去国外后,你找个信得过的保姆照顾她,看着她,别让她自杀,还有,让保姆监督她去看心理医生。” 乔善点头,又有些疑惑不解地问,“先生,您为什么不把事情挑明,我觉得林小姐当初做的很不对,她骗了您。” “都过去了,林雨她也是个不幸的人,就这样吧,当是看在一场情分上。”傅湘衡道。 # 医院 沈宴川和叶兰溪还有一些十六班以前的同学来看孟冉冉。 孟冉冉除了脸有点白,其他和平常一样,几乎让人看不出她生病了。 过了会儿,其他同学离开了,就剩下沈宴川和叶兰溪两个人。 孟冉冉抿了抿唇,看向沈宴川,“霍惊真的不回来了吗?” 少女眨着眼,白皙的脸蛋儿被阳光烘得暖融融,好在室内有空调,也不太热。 沈宴川点点头,“嗯,他家里事情比较复杂。” 第334章 孟冉冉点头,“我知道了,其实我也没有什么事,你们别担心。” “哦。”沈宴川也点点头,三个人别扭得很。 沈宴川和叶兰溪想安慰孟冉冉,但两个人嘴都挺笨的,怕说不好把人家小女孩弄哭。 过了会儿,顾南风从外面进来,同行的还有李浮月。 沈宴川和叶兰溪对两人问了好,心里奇怪顾南风怎么认识孟冉冉家里人。 李浮月和两位少年说了会儿话,接着给孟冉冉介绍,“南风是你舅舅的女朋友,来看看你。” 孟冉冉点头,声音软软的,“谢谢舅妈。” 顾南风脸红,觉得这孩子有点叫早了。 “没事,冉冉,你先叫我姐姐吧,等我和你舅舅结婚了,再改口。”顾南风说。 孟冉冉抿了抿唇,“好的,姐姐。” 沈宴川和叶兰溪已经懵了。 两人心里不约而同蹦出来一句话。 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 此刻,门口的某少年拄着拐杖不断地往里张望,看到沈宴川那狗逼玩意儿后恨不得一拐杖敲死他。 多亏了里面有女孩子在,里卡多才没冲进去找沈宴川决斗。 里卡多扒着门缝,看了看正在和顾南风说话的女孩。 这就是那个生病的女孩子? 真可怜。 “里卡!”顾南风一扭头发现在门缝边凑个大脑袋的少年,“进来。” 那样趴着也挺难受的。 里卡多拄着拐杖走进去。 和沈宴川互相瞪了两眼,谁也不服谁。 李浮月看了看里卡多,“这位是?” 顾南风拍了拍里卡多的后背,“我弟弟,里卡。” “里卡,你叫姐姐。” 里卡多喊了李浮月一声姐姐。 李浮月心里挺别扭的,“叫阿姨吧。” “那样辈分乱了。”顾南风道,说完才意识到她让孟冉冉叫她姐姐的时候辈分已经乱了。 李浮月摇摇头,“没事,我们不在乎那些。” 里卡多乖乖地喊了声阿姨。 然后少年把头转向孟冉冉,“你好!” 朝她伸出手。 孟冉冉抿了抿唇,“你好,我叫孟冉冉,冉冉上升的冉。” 里卡多点点头,“你叫我里卡就好了。” 这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画面…… 沈宴川:“……” 叶兰溪:“……” 这小子有点东西。 # y国。 阮家 霍惊伤好得差不多了,正在靶场练习。 完成训练后,霍惊摘下护目镜,去不远处的凉亭下休息。 手机这时候响了。 “哥,完了!”里卡多在那边鬼哭狼嚎。 霍惊皱了下眉,“怎么了?” 拧开一瓶矿泉水,仰头喝了大半瓶。 里卡多一边哭一边说,“下一个劝说对象是沈家,我和沈串串前天才打一架,他不会在他爸耳边吹枕头风吧!哥我错了!冲动是魔鬼,我保证再也不和沈宴川打架了。” 霍惊抿了抿唇,少年精致的面容在阳光下带着笑意。 “没事,沈宴川人挺好的,你让谈喆去交涉。” “哦。”里卡多点点头,又来气了,“妈的,沈宴川如果是个小可怜,小爷非弄死他不可!” 里卡多和沈宴川就是这样不合,即使中间有霍惊在,也无法阻止两人之间的战斗。 霍惊无奈,合上瓶盖,“你们俩就不能握手言和吗?” “不能!”里卡多态度坚决,他没让他哥二选一就够好的了。 “对了哥,”里卡多说,“南风姐姐的小侄女生病了,你不知道吧?” “小侄女?”霍惊想大概是顾家什么人,“不清楚,顾南风没事吧?” “南风姐姐没事。”里卡多叹了口气,“就是她小侄女挺惨的。” 第468章 我会娶你的 b市。 半月湾。 顾南风生病了。 昨晚陪着里卡多去沈家,回来的路上被雨淋了。 里卡多身体素质好,没什么,顾南风可就惨了。 在床上难受得哼哼唧唧一天,直到晚上才好一点。 傅湘衡也没去上班,一天都在家陪她。 “好点了没?”傍晚的时候傅湘衡端着一杯水进来,走到床边,放下水杯,温热的掌心覆在女孩额头上。 顾南风抽了抽鼻子,“好一丢丢。” 她还带着鼻音,嗓音听起来喉咙也不太舒服。 “起来喝点水,把药吃了。”傅湘衡道,把顾南风从床上拉起来。 顾南风靠在床头,被子盖到肚子上,双手捧着水杯仰头喝下大半杯。 “里卡在家吗?”顾南风一边8水杯给傅湘衡一边问。 “不在,我打发他去医院看冉冉了。”傅湘衡道。 顾南风点点头,唇角露出软软的笑,“也好,这样我们就能有二人世界了。” 傅湘衡抿了抿唇,揉了揉顾南风的头发,“不舒服就躺下吧,晚餐想吃什么,我让乔善买了送过来,你要不想吃外卖,我让老宅的厨师来做饭。” “不用了,外卖就行,吃点清淡的吧,喉咙有点不舒服。”顾南风道。 傅湘衡点点头,打电话给乔善,吩咐好后,微低下身,给顾南风盖好被子。 准备直起身的时候,手指忽然被顾南风拉住,顾南风眨着眼看她,“傅湘衡,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这个问题很突然,傅湘衡抿了抿唇,温柔的指尖抚弄她的鬓发,“想结婚了?” 顾南风点点头,“我总觉得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嗯,我请你喝一杯咖啡。”傅湘衡说。 顾南风笑了笑,“我还以为你忘记了,湘衡,快点娶我吧。” 她急切的样子像个可爱的小兔子,不会惹人烦。 傅湘衡笑了,从喉咙里溢出来的嗓音温柔至极,“好,现在是夏天,后面还有秋天,冬天,春天,又一个夏天,你想在什么时候嫁给我?” 顾南风想了想,“就春天吧,暖和不冷。” “好。”傅湘衡吻了吻她的额头,指尖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颊,“我知道了,明年春天,我会把你娶回家。” “那就一言为定哦,你不许食言。”顾南风说。 “嗯。”傅湘衡弯起唇角,“看你也不想睡觉,去客厅坐一会儿吧,看会儿电视。” “好,你抱我。” 傅湘衡把顾南风抱进怀里,转身走进客厅。 “湘衡,我好久没有摸琴了,你帮我把小提琴拿出来吧。”顾南风道。 傅湘衡去琴房把小提琴拿出来。 “谢谢。”顾南风眉眼弯弯,在男人脸上亲一口,把小提琴架在脖子上,“傅湘衡,你想听什么?” 傅湘衡没说要听什么,反倒是拧了拧眉,“你身体能行?” 顾南风吹了个牛,“当然可以,我想给你拉小提琴嘛,你到底想不想听呀?” “拉吧,什么都行。”傅湘衡道,心里还是有点担心。 《告白气球》 《青花瓷》 顾南风拉了两曲,手感还没生疏。 小提琴被放在沙发上,顾南风拉了拉傅湘衡的手指,说出来的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湘衡,下午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 傅湘衡没吭声,耐心听她说。 顾南风抿了抿唇,“但我忘记是什么梦了,老人说,忘记的梦一般都会变成现实,是这样吗?” “歪理。”傅湘衡揉了揉小脑瓜,“大概是因为今天生病了心情不好,别多想,想太多也会做梦。” “我才不相信你。”顾南风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傅湘衡回答,“这个更歪。” 顾南风无话可说了。 这时候,刚好乔善送晚餐来。 吃过晚饭,顾南风觉得自己忽然焕发活力,“湘衡,你要去医院吗?我和你一起去。” 正在玄关换鞋的傅湘衡皱眉,“好好在家里待着。” “不要。”顾南风小跑过去,“我闷一天了,出去透透气。” “闷去小区散步。”医院那里病毒多,让顾南风去傅湘衡有些不放心。 “都说了不要。”顾南风蹙眉,有些烦了,“傅湘衡,你到底让不让我去?你不让我去,我也要去,所以。你阻拦我没用。” 傅湘衡无奈,“行吧,戴口罩。” “知道了知道了。” 到了医院,里卡多在孟冉冉的比病房里,少年憋屈地躺在沙发上,用一本杂志盖在脸上,呼呼大睡。 顾南风和傅湘衡走进去,孟冉冉靠在床头看书。 女孩脸色有些白。 “舅舅,舅妈。”看到傅湘衡和顾南风,孟冉冉放下书,脸上露出笑意。 顾南风抿了抿唇,摸摸女孩软软的头发,“让里卡陪你解闷来,你怎么让他安安逸逸地睡觉?” 第335章 孟冉冉笑了笑,“没事,舅妈,他睡着我反倒安静些。” “唉。”顾南风坐在病床边,“冉冉,你睡吧,明天再看书。” 孟冉冉摇头,“舅妈,我睡不着。” 顾南风大概猜的出来她心里在想什么,叹了口气,“那我陪你说说话。” “好。” 这期间,傅湘衡在阳台打电话。 “先生,在b市发现了吕家人。”乔善在手机那边说。 江城吕家是傅家的宿敌,恩怨从上一辈就开始,至今也没有个了解。 傅湘衡拧了拧眉,“好好查查吕家人来b市做什么。” “是。”乔善道。 傅湘衡说,“乔善,你联系一些有实力的婚纱设计师,明年春天,我要结婚。” 听到这件事,乔善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感动,先生和顾小姐终于熬出头了。 结婚这件事,想想就很美好啊。 “好的,先生。” 挂了电话,傅湘衡捏着手机,抬眸看向远处夜空。 夜色浓郁,男人勾唇笑了笑。 想起前日拿到的检查结果,他很健康,不会得白血病。 大概率可以和顾南风白头到老。 傅湘衡今年二十七岁,他比顾南风大六岁。 傅湘衡勤于锻炼身体,他有目标,想和顾南风白头到老。 第469章 顾小姐,对不起了 脑海里忽然又涌出来四年前在英国的事。 那时候顾南风尚且稚嫩的脸仿佛在他眼前闪过,因为窘迫的境况脸蛋儿发红。 傅湘衡抿了抿唇,其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对他来说,生命中已经不可能再没有顾南风这个女孩了。 遇见她后,他灰白色的生命开始拥有色彩。 顾南风在傅湘衡的心中,是比东方旭日更耀眼的存在。 李浮月和孟东城来医院后,顾南风和傅湘衡连同睡得昏天黑地的里卡多一起回去。 今晚,顾南风硬要和傅湘衡一起睡。 往常他们两个都是各睡各的。 以前傅湘衡住在自己家里,搬进顾南风家后就一直睡客房,老实得很。 主卧。 顾南风躺在傅湘衡怀里,下巴搭在男人宽阔坚硬的胸膛上,白皙的手指抓着他的手玩。 傅湘衡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好了,睡吧。” 顾南风白天睡得多了,现在根本没有睡意,“湘衡,你陪我说说话吧,我这几天总有点不舒心,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说来听听。”傅湘衡道。 顾南风掐了他一把,“我都说了,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我怎么说来听听啊?” 傅湘衡笑了,觉得她孩子气,“明年什么时候满22岁?” 傅湘衡别开话题,不让顾南风有机会胡思乱想。 “我的生日你不是知道吗?”顾南风说。 “五月十二号对吧?”傅湘衡问。 顾南风点点头,“非常对,傅湘衡,明年我生日,我们就是夫妻了,你要对我好。” 傅湘衡笑了,“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南风,我如今,只有你一个人了。” 后半句,顾南风从他口气中听出一股孤独。 傅湘衡从小就没有爸爸,没有妈妈,在傅家的龙潭虎穴里,像一个野狗一样长大,这样恶劣的环境,他却长成了一个仁慈的人。 顾南风抿了抿唇,搂着他,“傅湘衡,你嫁给我后,我会好好对你的,然后给你生孩子,让你不止有我一个人。” “想得太远了。”傅湘衡揉揉小脑瓜,床头的铃兰灯让男人英挺的面容显得温柔内敛,“温儿,我只有你就够了。创世纪中夏娃是亚当的肋骨,但你对我,是比肋骨还重要的东西。” 傅湘衡握着女孩柔软的小手,放在自己心口,“这里面,跳动的东西,有一个就够了。” 她是他的心脏,是生命。 “傅湘衡。”顾南风声音闷闷的,“如果四年前我们没遇见,你会和别的女人结婚吗?” “大概率会的。”傅湘衡如实说。 “你现在开心吗?傅湘衡。”顾南风问。 傅湘衡点点头,“南风,我很开心。” 顾南风抿了抿唇,“如果当初遇见的不是我,你也会像现在这样开心吗?” “温儿,这个我无法回答你,事物的发生顺序永远都是不可逆的,我遇见了你,爱上了你,自然不会再有另外一种可能。”傅湘衡道。 顾南风这会儿有些执拗,“如果呢,傅湘衡,我说如果呢。” 傅湘衡抿了抿唇。敛下眉,抱住怀里的小姑娘,声音有些昏沉,“南风,我不想有如果。” “哦。”顾南风往上翘了翘唇角,“傅湘衡,我爱你。” 又说,“虽然这句话在现在有点俗气,但我还是想说,我爱你,现在爱,将来也爱,爱你一辈子。” 傅湘衡笑,“知道了,我也爱顾小姐,我的顾小姐虽然脾气不太好,但我也会爱一辈子。” 顾南风往他胸膛上锤了一下,“你才脾气不好呢,不许说我不好。” “知道了,顾小姐,睡吧。” “晚安,傅湘衡,我想明天一睁开眼就能看到一朵白玫瑰花,然后遇见你的早安吻。” “只要你今晚好好睡觉,明天你想要什么都行。” …… 次日,白玫瑰和早安吻如约而至。 后来,每天都有鲜花和早安吻。 渐渐的,顾南风情绪好多了。 只是,孟冉冉的病情愈发严重,这个女孩子,怕是没有未来了。 这日,顾南风和顾西洲吵了一架。 顾南风喜欢小提琴,顾西洲想让她接手顾的产业,现在学着管理。 但顾南风对这些根本没兴趣,即使大学学的是金融,她也不感冒。 和顾西洲吵完架,顾南风委委屈屈地去了傅氏集团。 一到傅湘衡办公室,就对他抱怨顾西洲。 “烦死我哥了,我爸妈都不管我,就我哥管我,他赶紧生个孩子吧,这样就没时间管我了。” 傅湘衡笑,把她搂到腿上,让正在汇报工作的人都出去。 “又和你哥吵架了?”傅湘衡问。 顾南风点头,“好烦,他说我不务正业。” 傅湘衡揉揉她的头,又捏捏小脸,没说其他安慰的话,只道,“你只当听听,不往心里去,我会去找你哥谈。” “那你可一定要去哦。”顾南风说。 傅湘衡应了声,吻了吻她的唇,“我后面有个合同要谈,你是和我一起去,还是在办公室,或者找你的小姐妹玩。” “和你一起吧。”顾南风道。 “嗯。地点在酒庄,你喜欢红酒,去了喝个够。” 顾南风眼睛亮了下,立刻点点头。 高速公路上,乔善在前面开车。 顾南风坐在后座,继续和傅湘衡吐槽顾西洲,傅湘衡始终耐心听着,唇角挂着笑容。 他那么温和,像是夕阳一般。 “傅湘衡,我们早点领证吧。”顾南风忽然说,“你把我娶回家,这样我就属于你管,我哥就管不着我了。” 傅湘衡点头,“可行,不过我得先去你家要户口本。” “户口本在……” 话没说完,随着顾南风被盖在傅湘衡身下,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巨大的碰撞声。 这声音大的几乎能把耳膜震碎。 顾南风来不及反应,被傅湘衡紧紧地护在怀里。 来不及思考,便已经没了意识。 隐隐约约间,听到一些低沉的话语,一字一句,像是从最温暖的夕阳里挤出来的。 “南风,你尽管往前走,别回头,我一直都在。” “顾小姐,对不起了。” 第470章 暖阳一般 很长一段时间,顾南风没有清晰的意识。 周围的一切好像多了一层模糊滤镜,一切都没有形状和色彩。 顾南风像是陷进一个黑暗的旋涡里,剧烈的旋风裹着她转了一圈又一圈,仿佛要把整个天地都转没似的。 “温儿。” “温儿。” 这声音像是暖阳一般。 顾南风从旋涡中抽身,慢慢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妈妈杨敏清。 杨敏清看到女儿醒了,立刻松口气,“可算是醒了,再不醒,真的要把妈妈担心死了。” 顾南风抿了抿唇,醒过来后,痛觉也逐渐恢复,全身都疼,但她能感觉到还没到伤筋动骨的地步,大概都是皮外伤。 “妈,我是……出车祸了吗?”顾南风问。 一切都好像一场梦,一场真实的梦。 杨敏清摸摸女儿头发,眼神有些闪躲,“嗯。” “傅湘衡怎么样?”顾南风着急地问。 杨敏清抿了抿唇,“湘衡……,等你好些了,自己去看吧。” “还活着对不对?”顾南风固执地问。 第336章 杨敏清叹了口气,点点头。 “活着就好。”顾南风喃喃,“活着就好。” “我不去看他了,我想睡觉。” 顾南风抬起手,拉着被子蒙上头。 杨敏清看着女儿,心里叹气,“睡吧,我替你去看看。” “不要和他说我。” “嗯。” 杨敏清来到手术室门口,顾西洲,顾宥还有孟远城和李浮月都在,就连里卡多也在。 “怎么样了?”顾宥问,“温儿醒了吗?” 杨敏清点头,“醒了,温儿没什么大问题,主要是湘衡这孩子……” 叹了口气,“湘衡要是没了,我们温儿就欠他一条命啊。” 顾宥也叹了口气,“别说这种话,还没到那种地步。” 杨敏清望着手术灯,“湘衡这个好个孩子,怎么……” 剩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 次日。 天光大亮,金色的阳光探出云层,以明亮勾勒出世界轮廓。 杨敏清走进病房,第一眼就看到,顾南风裹着被子坐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眼睛红彤彤的。 “温儿,”杨敏清叫女儿一声。 顾南风没应,她像是在想什么事情,很专注。 杨敏清走到病床边,摸了摸女儿的头发,“是不是担心湘衡,他没事了,现在在重症监护室,温儿,妈妈陪你一起去看看湘衡好不好?” 顾南风像是如梦初醒般摇摇头,“不要妈妈,”她眼里包着泪,“妈妈,是因为我,因为我湘衡才会重伤,如果昨天我拦住他,他现在肯定不会躺在监护室,或者,或者昨天我不去他公司,可能他也不会出事。” 杨敏清皱眉,把女儿搂进怀里,“好了好了,温儿,别说了,不是你的错,是肇事者的错,温儿,别怨自己,如果湘衡知道,肯定也不会让你这么自责。去看看湘衡吧,好不好?” 顾南风哭着点点头,“我害怕,妈,傅湘衡有没有缺胳膊少腿啊?” 杨敏清揉了揉女儿的头发,“放心,没有缺胳膊也没有少腿。” 重症监护室。 顾南风隔着玻璃望着里面的男人。 曾经那么伟岸的男人如今像是忽然如大树般倒下,顾南风眼泪簌簌落下。 “妈,他会醒过来吗?”顾南风问。 她现在像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缩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瑟瑟发抖。 杨敏清点头,“会的,湘衡那么喜欢你,他舍不得我们家温儿。” 顾南风抿着唇点点头。 这时候,里卡多从后面冒出来,身边还有孟冉冉,孟冉冉穿一身病号服,脸色苍白。 “舅妈,你没事吧?”孟冉冉问,担心地望着顾南风。 顾南风抿了抿唇,“没事。” 孟冉冉隔着玻璃,往重症监护室看了眼,小女孩眼睛立刻通红通红的。 虽然是表舅舅,但从小到大,傅湘衡都对她很好,在她印象里,傅湘衡是一个非常和善的人。 “南风姐姐,你……节哀顺变。”里卡多憋出这么一句话。 孟冉冉立刻转头看了眼里卡多,道,“你说什么呢!里卡,你中文不好,现在可以不说话。” “哦。”里卡多不说了。 顾南风扯了扯唇角,脸上的笑容很勉强,“没事的冉冉,里卡,你送冉冉回病房吧,冉冉没穿外套,入秋了,走廊上是有些冷的。” “好。” 隔着玻璃,顾南风继续望着傅湘衡,湘衡,你说过明天春天会娶我的,不要食言。 又待了好久,顾南风才依依不舍的和杨敏清一起回病房。 凌晨。 重症监护室, 阮明烛和傅湘衡的主治医生一起站在病床边,傅湘衡醒了好一会儿了,他身上的伤严重,疼痛使他蹙起眉头。 身体真的很疼很疼,让傅湘衡有种濒临死亡的错觉。 主治医生检查后,和阮明烛耳语几句。 傅湘衡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只看到阮明烛皱起眉头,口罩上的一双黑色瞳孔紧缩了下。 阮明烛看向傅湘衡,动了动唇角,“湘衡……” “明烛,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看在我们是同学的份上。”傅湘衡道。 大学时期,傅湘衡和阮明烛是学长和学妹的关系。 阮明烛抿了抿唇,眼眶红了一圈,“湘衡,是我们家温儿欠你的。” …… 天一亮,顾南风就跑到重症监护室外。 刚到门口,就碰到从里面出来的主治医生和阮明烛。 顾南风眼睛一亮,小火苗还没燃起来又想到相反的一种可能,蹙起秀眉,担心地问,“嫂子,湘衡怎么了?” “温儿,没事了。”阮明烛笑了笑,摸摸妹妹的头发,“湘衡昨晚醒了,今天如果没什么意外下午就能转进普通兵房街,别担心。” 顾南风心里松了一口重重的气,“谢谢嫂嫂。” “不客气,但最辛苦的是我们李医生。”阮明烛眨眨眼,指了下旁边的男医生。 顾南风立刻道谢,“谢谢你李医生,我真的很感谢很感谢你,我……我给你送大锦旗,送一百个,把你的办公室挂满。” 李医生被逗笑了,“锦旗就不用了,病人能康复就是对我们医生最大的安慰。” 医生走后,顾南风继续扒玻璃窗。 第471章 南风,不要回头 傅湘衡慢慢睁开眼,转头,就看到一张贴在玻璃上的小脸蛋儿。 “傅湘衡!”顾南风朝他挥手,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激动。 监护室里各种监护仪发出刺耳的嘈杂声,傅湘衡听不到顾南风在说什么。 但看女孩脸上的表情,傅湘衡大概能猜出来她此刻的心情。 他弯了弯唇,艰难地动了动一根手指。 顾南风看到傅湘衡这个动作,立刻用两只手朝他挥手,同时更加大声的说,“你坚持住,嫂嫂说下午我就能把你接出去了。” 里面的护士拧了拧眉,对顾南风做出一个不要大声喧哗的动作。 顾南风闭上嘴,两只手朝着傅湘衡乱比划。 傅湘衡不懂手语,他看不出顾南风到底在比划什么。 但仅仅是看到顾南风,傅湘衡就很开心了。 他弯着唇角,目光隔着一层玻璃和顾南风相遇。 好半天,顾南风才意识到自己这个行为有多傻,傅湘衡又看不懂。 她继续趴在玻璃上,安安静静地看傅湘衡,时而傻笑,连杨敏清来过都不知道。 杨敏清不舍得打扰他们,在女儿身后站了一会儿就走了。 等到晚上,傅湘衡才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 主治医生交代完一些注意事项离开,房间里只剩下顾南风和傅湘衡两个人。 “傅湘衡,对不起。”顾南风小心翼翼地趴在床边,白软的指尖轻轻地捏着傅湘衡的一根手指,“算了,你休息吧,我不和你说话了,李医生说你需要休息。” “温儿。”温傅湘衡声音低哑,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 “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傅湘衡,我什么都知道。”顾南风眼眶红红,低着头,“你休息吧,快点好起来。” 傅湘衡抿了抿唇,没有听她的话,虽然艰难,但还是说出了一句验证的话,“即使重来一万次,温儿,我也不后悔。” 顾南风抽了抽鼻子,眼泪快要绷不住了。 后半夜,顾南风趴在床边睡着了,阮明烛走进来,把一张小毯子盖在妹妹身上。 “明烛,别告诉她,让我再想想。”傅湘衡声音低沉。 阮明烛顿了下,点点头,“好,湘衡,其实万一再有可能了呢?”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从你口中听到万一。”傅湘衡说。 阮明烛没吭声。 傅湘衡看向顾南风,微动的指尖轻轻触碰女孩软软的脸颊,“罢了,能陪她多久就多久吧,明烛,你不用担心,即使没有我,我也会让南风的未来幸福圆满。” “你……”阮明烛被打断话头。 傅湘衡道,“别问了,我自有安排。” 阮明烛叹了口气,“好。” 阮明烛离开。 静谧中,傅湘衡看着女孩的睡颜,喉结滚动,瞳孔里翻滚着化不开的墨。 温儿,不要回头,一直走,以后阳和启蛰,岁岁安澜。 我会永远陪着你。 顾南风做了一个梦,梦中,她被困在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任何方向。 只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回荡。 南风,不要停,一直走,永远不要回头。 好好走下去,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清晨,顾南风从噩梦中惊醒,胳膊被压麻了,顾南风抱着胳膊发呆,意识还有些模糊,梦里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温儿。”傅湘衡道,“怎么了?” 顾南风摇摇头,晃了晃手臂,“胳膊麻了。” 第337章 她自己揉了揉胳膊,“你今天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要不要喝水。” “好了点,不喝水。”傅湘衡一个一个回答她的问题。 顾南风抿了抿唇,“我去洗手间拿个毛巾出来给你擦擦手吧。” “好。” 顾南风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后,才拧干一个热毛巾出来。 一边给傅湘衡擦手一边说,“我昨晚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但想不起来是什么了。”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傅湘衡道,“好了,不用擦了,你去吃早餐。” 床头上有一份热腾腾的早餐,估计是刚送过来没多久,还冒着热气。 “嗯。”顾南风道。 吃完早餐,主治医生来检查换药。 这次,顾南风才算好好看到傅湘衡的伤势,一条胳膊上缝了好多针,还有肩膀。 全身几乎就没一块好皮。 顾南风别开脸,不是看不下去,是怕自己会忽然在病房里放声大哭。 “南风,去外面。”傅湘衡说,声音有些发颤。 顾南风抿了抿唇,没吭声,也没离开。 李医生似开玩笑般说,“小姑娘去外面吧,你在这看得你未婚夫不好意思了。” 顾南风脸红了红,犹豫了会儿出去了。 她没走远,就蹲在门口,双臂抱着自己的膝盖。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刚才的一幕幕,眼泪又掉下来,那么多伤口,傅湘衡得多疼啊。 直到李医生出来,看到门口蹲个小墩儿,笑着说,“守门呢?” 顾南风立刻站起来,先是感谢李医生一通,又说一定会给他送锦旗。 李医生又笑了,“锦旗就不用了,进去吧,我就不打扰你们小夫妻了。” 顾南风点点头,走进病房。 “老师,你是不是对刚才那个家属撒谎了?”身后的学生问。 李医生瞥了他一眼,“从何说起?” “每次您有心思的时候就会皱眉,和刚才那个家属说话的时候,您一直在皱眉。”学生说。 李医生叹了口气,“你还没有女朋友吧?” “没有。” “没有好啊,没有好啊。”李医生感叹道。 学生一脸懵,“老师,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想和您一样当光棍。” “我可不是光棍,我有爱人,只是没有妻子而已。”李医生说。 学生低下头,“对不起老师。” “没事,都过去了。” 病房里,顾南风弯着腰给傅湘衡擦脸,顺便擦掉他额头上的汗珠。 “以后应该能修复,如果你不想,我也不在乎。”顾南风说。 “还是要修复的,我嫌弃自己。”傅湘衡笑着说。 “湘衡,”顾南风低头,吻了吻傅湘衡有些干涩的唇瓣,“我爱你,你什么样我都爱。” 第472章 我踩到太阳了 一个月后,傅湘衡出院了。 但傅湘衡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电梯上上下下也有些不方便,于是顾南风就搬去明水公馆别墅区和傅湘衡一起住了。 明水公馆是b市高档别墅区之一,属于傅氏集团投资开发的。 傅湘衡在这里统共有三套,过去送给林雨一套,还有一套在不久前送给商场上的一个朋友了,如今就剩下最后一套。 顾南风挺喜欢这里,“我当时是想买这里来的,但已经售空了,你要早点说明水公馆是你公司开发的,早知道就上你给我给我开后门了。” “现在开也不晚,这套房子已经在你名下了。”傅湘衡笑着说。 “什么?”顾南风本是走在前面,一听到这话立刻转过身,抬眸认真地看着他,“你认真的啊?” 明水公馆少说也得三千万往上,他说送就送,就是女朋友也不应该这么随便啊! 傅湘衡点头,“对你我敢不认真吗?让你抓到把柄再和我冷分手吗?” “还说过去干什么!”顾南风在这方面失了理,脸上有些窘迫,眼神乱飘,抓到墙上的一幅画开始转移话题,“哎呀,傅湘衡,你审美挺在线的,这画让我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像个老朋友。” 说完,顾南风倏地意识到这画不是画,是照片。 还是她的照片。 顾南风眨了眨眼,神识有些恍惚。 脑海中落灰的往事纷至沓来。 大概是在她十八岁那年,在某一个夕阳很好的傍晚,窝在沙发里,怀里抱着一只小橘猫,低头和小猫软乎乎的小脸脸贴脸。 柔和的,橙红色光线穿过玻璃窗外的树影,斑驳的落在女孩身上,黑色的头发在夕阳下泛出淡淡的棕色。 女孩柔和,温软,如今这样看着,倒真像是一幅淡然的油画。 顾南风抿了抿唇,转身把额头撞在傅湘衡肩膀上,“你挂我的照片看什么啊?又是让别人看见,肯定是要说你的。” “就让他们说,我不听就是了。”傅湘衡揉了揉她软软的头发,“还想养小猫吗?” 照片中的小橘猫是三年前他送给顾南风的生日礼物,只不过还没养一个月,有一天小橘猫跑到外面,被人从二十三层楼高的楼底丢下去,死了。 那只小橘猫很听话,顾南风甚至还没来得及帮它取名字。 顾南风摇摇头,“不想,傅湘衡,我们快点结婚吧,不等明年了,就今年冬天吧,我等不及了。” 最近总是有一种没由来的烦躁缠着她,顾南风感觉自己现在每一步都在一脚踏空,仿佛忽然之间,所有的东西都会瞬息万变。 “温儿,我们等明年春天,你怕冷,冬天凛冽,不适合婚礼。”傅湘衡说,大概是察觉到气氛有些冷,他笑了笑,“我的新娘,只管好好等待,我们会结婚,并且有一个独一无二的婚礼。” 顾南风抿了抿唇,心里还是怕,“嗯,湘衡,你……一定要好好筹备。” “这是自然。”傅湘衡拍了拍手底下的小脑袋瓜,“继续看看吧,这栋房子我装修了很长时间。” “你亲自装修吗?”顾南风问。 傅湘衡抿了抿唇,笑着说,“我监工算不算?” “算!”顾南风也回以笑容。 他们上楼,美式田园风的装修,处处呈现出认真和舒逸。 楼梯是棕色原木,脚步留在上面的声音醇厚雅致,像染上暮色的教堂钟声,顾南风感觉到一股安心和放松。 楼梯转角有一面格子窗,用的也是棕红色原木窗框,玻璃上带着纹理,此时正是午后,秋日中的阳光有些慵懒,优雅地探进玻璃窗内,落在顾南风脚边。 她穿的是一双嵌有碎钻的高跟鞋,金色的光圈折射出一些倒圆锥形光柱。 顾南风抿了抿唇,她挽着傅湘衡的手臂,低着头,面带笑容,踩了下地上的光圈。 “湘衡,你看,我踩到太阳了,厉害不?”顾南风问,她像个孩子。 傅湘衡笑,“厉害,跟我上楼吧,再踩下去,太阳就被你踩死了,我的顾小姐,不要做这种伤天的事。” “好吧,傅先生。” 上楼,仿佛伴着钟声,“听说林雨出国了,她以后还会回来吗?”顾南风问。 傅湘衡懂她的小心思,“我们两个就是两条相交线,一生中只有一个交点,过去了,就再也没有了。” 顾南风抿唇笑了,“哦,那我们是什么?” 傅湘衡敛眉,墨色瞳孔中滑过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冰冷和遗憾,其实,他和顾南风也是两条相交线。 “我们是正弦函数,永远有相交点。”顾南风自问自答。 傅湘衡笑了笑,“嗯。” 二楼有四个房间和一个起居室。 其中一个书房,一个花房,一个琴房,一个主卧。 起居室对着走廊,两边分别是主卧和书房。 小碎花小沙发中间围着一张原木椭圆四角小桌子,地上是白色地毯,周围有两面和楼梯转角处一样的格子窗。 棕色窗框把带有纹理的玻璃分成好多正方形小块,窗台上摆着几盆淡黄色微微绿的洋桔梗,花瓣映着有肌理的玻璃窗,恣意的沐浴阳光。 离得不近,但顾南风好像能闻到淡淡花香。 一切都让顾南风感到惬意。 “傅湘衡,你装修的时候肯定花了不少心思吧?以后是要做我们的婚房吗?”顾南风问,她笑了,看起来心情很好。 “嗯。”傅湘衡转身应了声。 在英国时,他知道了顾南风喜欢田园风。 “去卧室看看。”傅湘衡道。 “好。” 卧室门上有一个木板做的绿色小挂牌,上面没有字。 “以后你起个名字。”傅湘衡道,解释了这个小木牌是干什么的。 顾南风笑了笑,“好呀。” 推开门,依旧是半室阳光。 明水公馆的整体面积不太大,外观是尖顶设计的美式田园风别墅,一共才有两层。 但在合理的布局装修下,整栋房子丝毫不见狭窄。 第338章 卧室有一面墙是半圆形的,上面是成排的格子窗。 第473章 慢慢散开了 依着墙,下面放了一张棕色原木弧形书桌。 上面摆了些书,还有几盆小多肉,窗台上迎着阳光的是蓝星花,蓝色的小花朵,爆发着蓬松的生命力。 往左边,掠过拱形顶,挨着落地窗的是通往棕色的原木大床。 落地窗外的阳台上有很多花,阳光这落着两张小碎花椅子和一张小桌子,空间不大像是一个小小的秘密花园。 另一面墙的格子窗下,是原木化妆桌,淡绿色的窗帷被拢在两边,化妆桶里塞满了各式各样新的化妆刷,看样子,化妆盒里也应该塞满了化妆品和护肤品。 这里的每一处都透露出用心,顾南风甚至能想到当初傅湘衡怎么在毛胚房里监工的。 “喜欢吗?”傅湘衡在顾南风身后问。 这是他为她准备的家。 顾南风点点头,“喜欢的不得了。” 傅湘衡笑了下,“那就好,也算是我的一番辛苦没有白费。” “要是我嫌弃怎么办?”顾南风问。 傅湘衡扯了扯唇,“那就只能重新装修一套了。”只是,他大概没有时间,得托付给乔善监工。 “我很喜欢。”顾南风转身抱住傅湘衡,不敢抱太紧,怕让他伤口疼,“傅湘衡,你后悔吗?后悔遇见吗?” 傅湘衡抿了抿唇,揉了揉胸前的小脑瓜,“不后悔。”其实是有点的。 如果能提前看到他们的结果,他不会选择那时在英国,帮她解围。 “我也不后悔,”顾南风说,“傅湘衡,这辈子我只想做你的新娘,做你的傅太太,只是,你心里只能爱我一个人,不许有其他女人,我很有原则的,我的丈夫不能三心二意。” “嗯。”傅湘衡简单应了声。 下午会有保姆来,午后,顾南风和傅湘衡在卧室睡了会儿。 自从傅湘衡受伤后,顾南风几乎就担任他的助理了,把乔善给挤下去。 一日三餐顾南风要管; 什么时候睡觉顾南风也要管; 超负荷工作顾南风更要管; 总之,对傅湘衡健康不利的,顾南风都要管。 睡了一个小时,顾南风模模糊糊醒来,傅湘衡躺在她旁边,她此刻的姿势,是被他圈进怀里。 顾南风一抬头,对上一双清明的眼睛,傅湘衡吻了吻她的鼻尖,笑着说,“醒了?” “嗯。”大概是没睡醒,顾南风声音闷闷的,又低下头,打了个哈欠,“你什么时候醒的啊?是不是没睡?我和你说,这样可不行,你以前就不睡午觉,现在可不能不睡了,不然对你身体不好。” 傅湘衡弯起唇角,搂着她揉了揉,“睡了,时间有点短,比你早醒了点时间。” “那就好,以后都要睡午觉,知道吗?”顾南风像一个小唠叨精那样说。 “嗯。”傅湘衡答应她。 没一会儿,床头的小电子钟“滴”一声。 下午三点了。 这会儿,阳光还在慵懒。 其实秋天是很温柔的,此刻,落在房间里的橙红色光圈,和此刻静谧的氛围,以及两盆被搬进来放在床边的蓝星花,组合起来,像挤一层永恒滤镜。 “湘衡,我这次记得我做了什么梦。”顾南风把头闷在被子里说。 小碎花棉被软软的,不厚,顾南风闷在里面也不热。 更何况,季节已经快进入深秋。 “什么?”傅湘衡耐心询问。 “我梦见我们结婚了,有了一个孩子,孩子是个小男孩,你说孩子长得和我像,孩子很调皮,总是让你皱眉,后来林雨回来了,你和她一起走了,我问你为什么,你说孩子太调皮,你头疼。”顾南风说。 傅湘衡好笑,温软的笑声从喉咙里溢出来,“做的什么不着边际的梦?不是告诉过你不多想吗?还是不听话多想了,温儿,你说怎么惩罚你?” “亲一下吧。”顾南风自觉地往他脸上“木嘛”一口,“梦都是假的,这是外婆在世时说的。” “嗯,都是假的。”傅湘衡迎合她。 傅湘衡抿了抿唇,“其实,如今的林雨……” 他缓慢的,向顾南风说出林眠和林雨的故事。 时间是神奇的,几乎可以抹平一切创伤,对傅湘衡来说,过去和林雨的种种,都像是一场烟雾,经年累月下,慢慢散开了。 如今林雨,更像是一位昔日好友,是存在于一个泛黄旧故事里的人。 “在过去的好多年里,林雨始终无法做回自己,她和你分手也是因为发现你刚开始喜欢的是林眠,对吗?”顾南风问。 她心里产生了一股难以名状的悲恸,一个人,好多年不能作自己而活是何等痛苦? 光是想想,顾南风就会倒抽一口凉气。 “嗯。”傅湘衡说,“其实到最后,她是谁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林眠也许很好,但林雨更好,一点一滴的相处带来的热爱远比惊鸿一瞥的瞬间感觉来的浓烈和稳固,我想,当初即使她说出来自己的故事我也不会介怀。何况,她当年也考上了b大,和我是同届的,如果不是没有钱,她不会在便利店打工。” 这段感情的结束是顺其自然,也许林雨当初想过踏上一条不归路,但她终究是收住脚了。 于是关系彻底结束了,如今,傅湘衡只是在客观地回忆和讲述过往。 顾南风抿了抿唇,小手摸了摸男人的下巴,“我怜悯她,但,如果还有重来的机会,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分手,不然,就没有我们了,傅湘衡,人都是自私的,我做不到和林雨感同身受,所以我只能怜悯她,不能同情她,我不知道她内心究竟有多痛苦。但,我想和你在一起,如果重来一次,我希望林雨的未来繁花似锦,我也希望她的光明大道里没有你。” “还是这么直白。”傅湘衡笑了笑,“温儿,总要有些不让我知道的心思,你这样,很容易被人耍着玩。” “我乐意。”顾南风也笑了,推了推傅湘衡的肩膀,“起床吧,你看看阿姨来了没,我去个洗手间,肚子有点疼,应该是大姨妈来了。” 说话间,顾南风摸了摸身下的床单,不湿,大概率还没弄到床上。 第474章 傅湘衡的遗憾 顾南风去了洗手间,傅湘衡起床,走出卧室。 他来到起居室,拿着手机,在搭着小毛毯的沙发边停住脚步,指尖在手机上敲敲打打,低着头,橙红色的阳光把他鸦羽般的睫毛勾勒出漂亮的小扇形。 敲完最后一个字,忽然,肩膀被人从背后拍了下。 傅湘衡指尖一顿,这条挺长的信息发送出去。 “你在干什么呀?”顾南风在后面问,探头往前看了眼,由于反光原因,什么也看不到。 傅湘衡转过身,他逆着光,挺拔的身影挡住本该刺顾南风的光线,喉结滚动,轻笑出声,说没什么后就搂着顾南风一起下楼。 “我大姨妈来了,我包里就一片卫生巾,待会儿,我们俩得出去买。”顾南风说。 傅湘衡应了声,“好。” 仿佛踩着琴键般下楼,原木地板弹奏出一曲古典旋律。 傅湘衡请的保姆已经来了,正在厨房里做饭,红烧小排骨的味道传出来,顾南风嗅了嗅,咽了咽口水,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叫。 今早一直忙着给傅湘衡办出院,中午就喝了一杯酸奶,顾南风刚才差不多就是被饿醒的。 保姆是b市人,身材适中,皮肤白白的,笑起来很亲切。 “先生太太,您们好,我叫张惠。”保姆笑着说,她大抵是以为面前的两个人是夫妻俩。 顾南风没说她还不是傅湘衡的太太,弯了弯唇,“张姨,你好。饭做好了吗?我好饿。” 张姨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好了,先生太太先去餐厅等着,我这就把饭菜端过去。” “好。”顾南风和傅湘衡去餐厅,餐厅离厨房没多远,张姨动作麻利,很快就让顾南风吃上热乎饭了。 吃完饭,顾南风和傅湘衡一起去小区附近的超市买生理用品。 从小区出门就有商户,直走五百米左拐再走七八分钟就是超市。 顾南风买生理用品要去超市。 但傅湘衡身体还不好,顾南风担心走得太远累着他,走到小区门口忽然停下,说要不然她自己去吧,让傅湘衡原路返回。 傅湘衡失笑,“一起吧,没事。” 到了超市,顾南风直奔女生区,快速买了两包包装粉嫩的卫生棉。 一包日用,一包也用。 正准备走,站在她身后的傅湘衡开口问,“不多买点吗?刚好新家没有,存点,以后不用来回跑。” 声音清冽温润,像是高山流水,潺潺的从倾泻而下,让人听起来不自觉想起山巅白雪,顾南风想到了,但她想的不是白雪,是洛阳春天的大红牡丹花。 第339章 顾南风脸颊爆红,旁边两个售货员星星眼看着傅湘衡,还窃窃私语。 “好贴心,我还是第一次给女朋友囤卫生巾的男朋友。” “说不定是赌气呢,一般这种事不会发生在情侣之间,夫妻之间的可能性比较大。” 这是一个敏感的话题,恋爱中的小女孩脸皮薄,甚至不会让男盆友知道自己的信期多少。 “南风?”见她不说话,傅湘衡用手里的小蝴蝶钥匙挂坠戳了戳顾南风的肩膀,刚才还好端端的,这会儿是怎么了? 顾南风倏地转过身,脸蛋儿红扑扑的,憋着一口气,用浪花撞击礁石的尽头快速说,“我不屯,我……就喜欢一个月买一次卫生棉,快走,我希望去买薯片!” 说完,拉着傅湘衡几乎是落荒而逃,顾南风怀里抱着两包卫生棉,她还得防止卫生棉从手里跑出去,姿势有些奇怪。 傅湘衡被她拽着走,路上顺便捡了一个空推车,顾南风把两包卫生棉扔进去,后来陆陆续续递进去好多五颜六色的零食袋。 顾南风在前面走,傅湘衡在后面跟,他还没弄懂刚才怎么回事,囤卫生棉很奇怪吗? “南风……”话还没出口便被顾南风打断,超市的灯光一直很亮,她皮肤本来就白,这下被灯照得仿佛能看见薄薄皮肤下的青色血管,粉唇一张一合,吐出的声音软糯清澈,不让傅湘衡再说一个字。 傅湘衡不说了。 结账时,购物车被塞得满满当当,不仅如此,顾南风怀里还抱了一大包零食。 两个人四条胳膊拎八包东西,没走到小区门口,顾南风就撑不住了。 刚好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孩子骑着一辆敞篷车经过,顾南风用两包薯片当车费,小男孩开开心心的把他们的购物包送到别墅门口。 “唉!”回到家,顾南风瘫在沙发上,“以后我们买一个小电瓶,去超市用,累死了。” 傅湘衡笑,一路上喊累的都是顾南风,“嗯,我现在就让乔善买。” 傅湘衡从兜里摸手机,摸了好半天,也没找到。 “手机应该落在超市了,我回去找找。”傅湘衡说,又摸了一遍口袋,还是没有。 顾南风从沙发上撅起来,“我和你一起去吧,应该是落在收银台了,收银员大概是保存起来。” “你累就别去了,我很快回来。”傅湘衡摸摸她的头,转身离开。 手机果然落在收银台了,收银员小姐姐笑着对傅湘衡说下次再丢可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傅湘衡笑了笑,说了声谢谢。 回的路上,经过一段小花廊,傅湘衡忽然额间一跳,脚步顿住,抬手捂了捂肩膀,顺势坐在画廊两边的木椅上。 这会儿已经四点多了,天边出现火烧云,晚霞向大地洒下一层红色纱衣,傅湘衡眯着眼看不远处的儿童小乐园。 这个点,幼儿园放学,几个小孩子背着一样的小书包在小乐园里玩滑滑梯。 晚霞染红傅湘衡的侧脸,清黑的瞳孔里多了一丝渴望,多了一缕遗憾。 最近,傅湘衡能感觉出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外伤是好了,但就像梧桐一样,内里快空了。 车祸造成的后遗症在这几天愈发明显,噩梦和病魔一起折磨他,尽管在别人眼里,傅湘衡已经变回过去那个风光霁月的傅家大公子,但他自己清楚,一切都是假象,他就像一根被中途折断的蜡烛,再次燃起来,只剩下最后一截。 第475章 该怎么告别呢? 身体上的剧痛再次提醒傅湘衡他快没时间了,傅湘衡咬了咬牙,真的太疼了,他这样强悍的人,有时也会受不了。 男人脸色苍白,修长的大手紧紧握着黑色手机,手背上青筋凸起,指尖发白。 啪嗒—— 一滴汗珠顺着额间落在手背上,傅湘衡呼出一口气,等那股几乎是来自灵魂的痛结束后,他才站起身,并拢指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痛过后,脚步有些虚浮,傅湘衡往前走了两步,忽然背后传来一道奶嘟嘟的声音。 “叔叔,你的钥匙掉了。” 傅湘衡转过身,刚才给他们拉购物包的小男孩站在他刚才坐的地方,白白的小胖手里捏着傅湘衡掉落的小蝴蝶钥匙挂坠。 小蝴蝶是顾南风买的,一共两个,他们一人一个。 一半翅膀是蓝色玻璃,一半翅膀是淡粉色玻璃,用银质框框起来,吊在小男孩胖乎乎的手指上,翅膀上折射出彩色光影。 傅湘衡眯了眯眼,笑着说,“谢谢。” 他走过去,揉了揉小男孩的脑袋瓜。 傅湘衡本就是一个温柔的人,只是过去有些强势,如今,他身上锋利的光芒退了有七七八八,如同一直撞击礁石的浪花忽然收手,剩下的温柔像是大概上慢慢翻涌的波浪。 “给你。”小男孩踮起脚,把小手臂抬得高高的,白白的小脸上挂着软乎乎的笑。 傅湘衡接过钥匙扣,望着孩子可爱的小脸,漆黑的瞳孔微微漾了下,心中如潮水翻涌后的岸边,只剩下一地凌乱。 还完钥匙扣,小男孩重新加入滑滑梯小队,不一会儿,孩子的笑声渗透进橙红色的夕阳里。 傅湘衡朝滑滑梯那边望了眼,刚才那个小男孩正在顺着陡坡往下滑,小书包被扔在草地上,看来刚才是特意跑过来提醒他钥匙扣掉了。 真是个好孩子。 回到家,顾南风问傅湘衡手机找到了没,傅湘衡说找到了,顾南风今天晚上要去参加同学儿子的满月宴,同学让她拿着小提琴,在宴会上露一手,帮她争面子。 “傅湘衡,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呀?”顾南风合上琴盖,把琴盒先放在起居室的沙发上,顺着阳光眯了眯眼,走到窗边,摸了摸洋桔梗的白色的小花瓣。 傅湘衡在书房,敞着门,顾南风很明显暗示的声音穿进去。 “不去会怎么样?”傅湘衡笑着问。 两个人隔空对话,顾南风拿着小水壶给洋桔梗浇水,前面的橘色夕阳,头发被映成橘色。 “去嘛,医生说你要多出去走走,放一去公司你加班我也不知道,我不放心,傅湘衡,你现在就像一个不听话的孩子,我得时时刻刻把你拴在身边,免得你胡来。” 书房里的人笑了下,声音爽朗愉快,“行!什么时候?” “晚上七点我们去就可以,不着急。”顾南风放下小水壶,手贱地掐点一朵小花苞。 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学的,拉开花架下的抽屉,取出一个塑料正方形小盒子,把小花苞搁进盒子里,又揪下几片白色花瓣丢进去,最后倒三分之一水,用塑料盖子封口,最后,去楼下,把盒子放进冰箱冷冻柜里。 七点,顾南风在卧室换衣服,忽然听到从洗手间里传出的动静,像是什么东西被打碎了。 洗手间里,傅湘衡刚才进去了。“怎么了?”顾南风反手把裙子后的拉链拉上去,着地跑去洗手间门口,敲了敲门。 “傅湘衡,什么被打碎了?你怎么样?要不要紧?”顾南风蹙着眉,声音着急。 里面立刻传来傅湘衡温和的声音,如水一般,和这一个月来别无二致,“没事,不小心把你的什么护肤水碰掉了,回头我再给你买。” 顾南风松了口气,“没事,你小心点,我先去化妆,那个玻璃待会儿让张姨收拾,你就别碰了,笨手笨脚的,以免你再伤到你自己。” 傅湘衡轻笑一声,被她说成废物也不在意,“我知道了。” 顾南风应了声,去化妆。 此刻,洗手间里。 傅湘衡后背倚着墙,身旁是洗手池,一只手撑着洗手台,指尖发抖。 目光落在地上四分八裂的化妆瓶,浓烈的茶香飘在空气里,要刚才要不是有洗手台挡着,恐怕现在倒在地上的就是他了。 傅湘衡深呼一口气,抿了抿唇,苍白的面容在浴室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有些病态,身上的黑色正装更加衬得他像是一位古老的中世纪优雅吸血鬼。 后脑勺靠在略微冰凉的墙壁上,傅湘衡叹了口气。 温儿,我该怎么和你告别呢? # 顾南风这个同学叫楚吱吱,以前一个宿舍的,楚吱吱原生家庭不太好,但运气好,一毕业就嫁给b市上流圈的富二代,富二代又很专一,本该是美美满满一桩婚事,但和所有嫁入豪门的灰姑娘一样,楚吱吱不受丈夫家里人待见。 被嫌弃羞辱是常有的事,直到生了孩子才好些。 婆婆经常说楚吱吱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楚吱吱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这次把顾南风请过来,她就是想告诉婆婆,她原生家庭不好怎么了?她小姐妹的原生家庭好! 满月宴很热闹,顾南风穿着一身黑色拼色赫本风连衣裙,右侧肩膀上背着琴盒,长发微卷披在身后,身旁站着傅湘衡。 “南风,宝,想死你了。”楚吱吱一上来就给顾南风一个抱抱,摸摸头发掐掐脸。 第340章 然后,才把注意力放在傅湘衡身上,“南风,这是你的男朋友?” 楚吱吱是有些惊讶的,她和顾南风关系还不错,但已经没听说过她有男朋友了啊。 顾南风抿了抿唇,一脸幸福地挽住傅湘衡的胳膊,“是未婚夫,我们明年春天就要结婚了。” 楚吱吱单手捂住嘴轻轻尖叫一声,和傅湘衡打招呼的同时悄悄给顾南风竖了一个大拇指。 寒暄过后,接着,楚吱吱让保姆把小孩抱过来,“这是我儿子,随他爸,有点丑。” 楚吱吱嘴上说嫌弃,眼里还是装着喜欢的。 第476章 等我回来 顾南风看了看楚吱吱怀里的孩子,笑着说,“一点都不丑。” 楚吱吱也笑了笑,然后瞅了眼那边的婆婆,咬着牙对温栖迟说,“宝,待会儿你一定要好好给总杀杀我婆婆那副眼高手低的模样,我最讨厌她唠叨我了。” 楚吱吱这人没什么道德,原生家庭不好又不是她的错,嫁给现在的老公是攀高枝了,这一点不假,楚吱吱面对婆婆的唠叨无话可说。 楚吱吱最受不了的是婆婆一边喜欢着她生的儿子,一边厌恶她,这副重男轻女的嘴脸可恶极了。 “嗯。”顾南风点点头,偏头笑着望了眼傅湘衡。 傅湘衡亲了亲她的额头,“有把握吗?” 此话一出,楚吱吱也看过去。 顾南风瘪瘪嘴,“当然啦,你们……俩等着看吧。” “好。”傅湘衡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有顾南风在,宴会上没人敢敬傅湘衡酒。 谁要是大着胆子端杯酒过去,准会收到顾南风一记眼刀。 “温儿,没那么严重。”傅湘衡有些无奈,“偶尔喝两杯也是可以的。” “不行!”顾南风坚决地摇头,“在你全部好起来之前,你必须要滴酒不沾。” 她说得认真,顾南风站在傅湘衡面前,微微扬起下巴,白皙的小脸被头顶上方的水晶吊灯勾勒出秀气的轮廓,粉唇微微抿着,细嫩白皙的指尖点着傅湘衡的胸口。 她认真得像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小保姆,不对,傅湘衡心里想,保姆没有顾南风胆子那么大。 “那就勉为其难听你的吧。”傅湘衡道。 顾南风挑了下眉,“勉为其难?傅湘衡,和我在一起很难为你吗?” 傅湘衡额间一跳,立刻改口,“不难为。” 顾南风哼了声,“那就好,如果真的难为你就难为着吧,我是不会同意和你分手的。” 傅湘衡笑了,唇角轻轻晚起,漆黑的瞳孔深处有亮光。 宴会后期,轮到顾南风上去拉小提琴,楚吱吱坐在台下,一脸骄傲。 无意见看到楚吱吱表情的傅湘衡:“……” 傅湘衡抬眸望向台上,他的顾小姐站在唯一的光圈里,纤瘦的肩膀上架着小提琴,握着琴柄的手葱白细嫩,每一个动作,顾南风游刃有余,她在音乐上很有天赋,只不过先前一直被否定。 胸口开始钝痛,紧接着四肢百骸都开始痛,傅湘衡皱了皱眉,尽可能让自己表面看起来正常。 手背上青筋凸起,额头上逐渐出现冷汗,傅湘衡抿了抿唇,身体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痛感仿佛从骨头里开始疼。 好在,这场痛来得快去得也快,随着顾南风的琴声慢慢消失,傅湘衡身上的痛感也在慢慢消失。 傅湘衡看向台上,掌声四起,他的顾小姐正在弯腰致谢。 傅湘衡抿了抿唇,苍白的面容上晕染开笑容。 …… 晚上睡前,傅湘衡忽然接了个电话要出去一趟,顾南风当时已经洗了澡,正裹着被子趴在床上,听到这话后问,“公司出事了?” 傅湘衡简单应了声,穿好衣服走到窗边吻了吻顾南风的额头,“乖乖睡觉,等我回来。” “好吧,你叫乔善了吧,不要自己开车。”顾南风道。 “没事。”傅湘衡走出去了。 此刻,顾南风并不知道这将会是她和傅湘衡的最后一面,傅湘衡也不知道,他将一去不返。 当晚傅湘衡没有回来,只发消息给顾南风说不要等了,今晚不回去。 次日,顾南风刚醒,就听到外头敲门声。 “太太,乔助理来了。”张姨在外面说。 顾南风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好,你让他等一会儿,我穿好衣服就过去。” 张姨下楼把顾南风的原话传给乔善,乔善抿了抿唇,没吭声。 张姨发现乔助理眼睛有点红,情绪也有些不对,于是担心地问,“乔助理,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乔善摇头,“没事。” 过了会儿,顾南风下楼,“乔助理,你找我有什么事啊?湘衡昨天怎么没回来啊?” 顾南风穿着一件烟粉色的长袖花瓣小罩衫,黑色a字裙,白皙的小腿上青了一块,是她昨晚不小心撞桌角上弄的。 乔善抿了抿唇,换上一张笑脸,“昨晚查出上次的车祸线索,傅总就忙起来,傅总现在在公司开早会,让我接您过去,待会儿结束早会一起去吃早餐。” 顾南风点点头,“好。” 顾南风和乔善一起离开明水公馆。 豪车刚离开小区大门,顾南风忽然感觉眼皮沉沉的,没一会儿,就靠在后座睡了过去。 乔善见状,降下车窗,把车里挂的香囊扔出去。 深的天冷了,乔善望了眼前面密密麻麻的车辆,双眼呆滞且无神。 …… 一个月后,霍惊回国。 里卡多带着谈喆来接机,坐进劳斯莱斯后座,里卡多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霍惊瞅他一眼,“怎么了?” 里卡多叹了口气,“没什么。” “里卡,说实话。”霍惊道。 霍惊自从参与进阮家的管理圈里,身上的气质变凛冽许多。 里卡多双手捂脸,又沉沉地叹了口气,“你去看看南风姐姐吧,她有些不正常?” 听到这话,霍惊额间一抽,声音也变紧张许多,“怎么个不正常?” 里卡多抿了抿唇,看着霍惊,“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霍惊皱眉,抬眼看向驾驶座的方向,对日记说,“不去半月湾,去……” 他转头看里卡多,“顾南风现在住哪?” 里卡多回答,“明水公馆。” “去明水公馆。” …… 此刻,明水公馆。 顾南风趴在沙发上,怀里抱俩抱枕,身上穿着一条淡蓝色纯棉长裙,长发垂在身后,有些凌乱。 叹了口气,顾南风没精神地朝厨房喊,“张姨,我想吃糖醋鱼。” “好。”张姨的声音从厨房里穿出来。 顾南风又叹了口气,似乎在对张姨说话,也似乎是在对自己说话。 “张姨,你说我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我昨晚上称,胖了三斤呢。” 张姨笑着回答,“胖了好,圆圆的可爱。” 顾南风抿了抿唇,“圆圆的才不可爱,张姨,你再做一道麻辣鱼。” “好嘞。”张姨答应着。 第477章 傅总,下辈子可一定要长命百岁啊! 顾南风从沙发上站起来,拖着沉重的步子上楼。 回到房间,顾南风把自己扔在床上。 没一会儿,顾南风翻了个身,开始翻床头柜下的抽屉,她翻找好几遍,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最近一个月总是这样,顾南风总是这样神神颠颠,她感觉自己哪里有些别扭,可就是说不上来哪里别扭。 哥哥说她该谈恋爱了,单身太久出现毛病了,可顾南风不觉得是这样。 她心里好像有一把生锈的锁,顾南风想要找到一枚和这把生锈的锁相符合的钥匙,这样也许就能明白她近来烦躁的到底是什么。 可顾南风连这钥匙是什么都不知道。 顾南风叹了口气,双手托着下巴坐在地毯上发呆。 下午三点,橘色阳光洒进卧室,顾南风背对着阳光,后背被暖烘烘的阳光烤得热热的。 她转过身,下巴趴在床边,眯着眼望向窗外,即使是秋天,小阳台上也繁花似锦,张姨说,冬天还用移植来梅花,保证阳台上一年四季都有花。 顾南风抿了抿唇,余光忽然看到角落里一盆枯萎的桔梗,她站起身,走进阳台,蹲下身看那盆枯萎的洋桔梗。 这盆花应该是很久没有打理了,里面的土都已经干裂,顾南风琢磨了会儿,没琢磨出来什么。 “顾小姐,里卡少爷和霍惊少爷来了。”张姨在外面敲门说。 “好。”顾南风应了声,去衣帽间换件衣服,拉开门下楼。 一楼,霍惊站在楼梯口,少年身影挺拔,橘色阳光从楼梯转角的格子窗进来,流转在少年脸颊上,柔和他的轮廓。 听到脚步声,霍惊抬起头,先看到正在下的顾南风,少年开口,声音清冽,“南风姐姐,你身体不舒服?” 第341章 “没有啊。”顾南风睁圆眼睛,对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霍惊挺惊讶的,“你怎么回国了?y国那边都处理好了吗?” 霍惊点头应了声,看着顾南风,“真的没有身体不舒服?” 顾南风抿了抿唇,“好得很,你别问我了,和我说说你这段时间怎么样?” 霍惊抿了抿唇,看了眼顾南风的神色,女孩眼神清澈纯粹,瞳仁漆黑如墨,面如玫瑰的脸颊依旧年轻漂亮,并无哪里不妥。 傅湘衡他……成功了。 成功让顾南风忘了他,他从她的世界永远消失。 霍惊开心不起来,心脏沉重得像是缀了一块大石头。 “霍惊!”顾南风不知何时走到霍惊身边,抬手在霍惊眼前晃了晃,顾南风自顾自笑着说,“怎么了啊?还没见到你这副呆滞的样子?在想小靓妹啊?” 女孩笑容晃眼,唇角轻轻弯起,眉眼弯弯,橘色阳光落在她的侧脸,她一举一动都包裹着轻松恣意。 霍惊回神,抿了抿唇,“没什么。” 窗外太阳渐渐落山,霍惊看着面前的顾南风,忽然想起曾经收到的傅湘衡的短信,当时霍惊并不理解傅湘衡为什么选择让顾南风遗忘他,现在,霍惊明白了。 因为顾南风只有遗忘过去,才能拥有未来。 其实霍惊和傅湘衡都一样,他们想要的,是让顾南风永远开心。 …… 两年后 河州墓园。 傅湘衡的父亲是土生土长的b市人,傅湘衡的母亲是河州人。 两年前傅湘衡离开后,托乔善把他的骨灰送回河州。 他怕,所以不敢让自己的任何东西留在b市。 两年前那个夜晚,傅湘衡确实是得到了吕家人的线索,但那天晚上,傅湘衡并不是去处理吕家人的事。 那天傅湘衡其实去取他给顾南风定制的小提琴,当做即将到来的生日礼物。 可惜没到琴行,人已经不行了,傅湘衡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给乔善打了电话,亲手安排了自己的后事。 乔善没有辜负傅湘衡,找了最后的催眠师,两年时间,持续不断地催眠顾南风,并且打点好一切和顾南风有关的人和事。 死去的傅湘衡亲手给他的顾小姐建了一个幸福的未来。 傅湘衡死后,傅氏集团没有乱,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什么事都安排得妥妥贴贴才能放心。 乔善辞掉了总裁助理的职务,他老家也在河州,索性就跟着傅湘衡一起回来,在墓园这边找了个守墓人的工作。 才两年而已,乔善头发白了很多,人也老了不少,他看着墓碑上的男人,傅湘衡唇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漆黑的瞳孔有些为微芒。 还是两年前的样子,一点都没变。 这张照片还是乔善给他拍的,他不怎么会用摄影机,当时拍了几十遍才达到这个效果。 乔善坐在墓碑前,看着傅湘衡的照片说,“傅总,前几天霍惊少爷给顾小姐求婚了,顾小姐同意了!傅总,我看着霍惊少爷人挺好的,南风小姐和他在一起很幸福,催眠已经收尾了,即使出意外,顾小姐这辈子也想不起您了。” 乔善红了眼睛,“傅总,这里一切都挺好的,就是不知道您在那边好不好?我有时候会梦到您,您在梦里对我说,让我回b市去,傅总,您都不在了,我还回去干什么?” “有时梦到您,您又会责怪我说怎么让您的顾小姐那么难过!刚开始催眠的时候,顾小姐简直生不如死,好几次都差点自杀,您如果看到,肯定受不了。” “吕家人抓到了,给您制造车祸的那个人我也抓到了,傅总,我这算是给您报仇了吧!” “冉冉小姐前几天走了,那晚我去看她,让她帮我给您带几句话,傅总,在那边您得照顾好自己,爱护身体,争取下辈子和顾小姐再续前缘。” “傅总,您后悔吗?让南风小姐心里只有您一个人不好吗?你们原本那么相爱,您甚至连婚纱都做好了,傅总,您下辈子一定要长命百岁。” 夜色降临,乔善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用小抹布擦了擦墓碑,“傅湘衡,您爱干净,我知道。” “傅总,您放心吧,一切都很好,您放不下的顾小姐也很好,您可以安心了。” …… 后来,乔善声音变得悠远,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 “傅总,您下辈子一定要长命百岁啊!” 第478章 一家五口(1) [一家五口,某个很寻常的一天。] b市 南山公馆 今天是阿燃上幼儿园的日子,小朋友今年三岁了,小时候比较像徐愉,越长越像霍庭森,小脾气拽拽的,是随了徐愉。 南山公馆二楼一共有两间儿童房,阿燃和朝朝一间,初宜小女孩一间。 本来霍庭森和徐愉是打算在二楼再收拾出一间儿童房给阿燃住,但小家伙有些不愿意,非要和哥哥一起睡觉。 朝朝平时也挺惯着阿燃,霍庭森和徐愉也就没再提过收拾房间的事情。 朝朝今年八岁,小学三年级,初宜六岁,还在上幼儿园大班,下半年开学就要上小学了。 清晨六点,霍庭森披着睡袍从主卧出来,经过初宜的儿童房,来到朝朝和阿燃的房间。 朝朝还在睡觉,阿燃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坐在软乎乎的被窝里,两只小手托着小脸发呆,看样子还没睡醒。 霍庭森很轻地笑了下,声音也很轻,怕吵醒另一个正在睡觉的孩子,“阿燃。” “爸爸。”阿燃麻利的从被窝里爬进霍庭森怀里,搂着爸爸脖子趴在肩膀上。 霍庭森一边搂住孩子,一边拉了拉被朝朝踹到肚子上的被子。 抱着阿燃回到主卧,徐愉也醒了,躺在床上玩手机。 “妈妈!”阿燃欢快地滚进徐愉怀里,小手搂住妈妈的脖子,蹭蹭脸。 徐愉放下手机,亲了亲小儿子软乎乎的脸颊,“宝贝,你怎么醒那么早?不困吗?” 阿燃摇摇头,仰着小脑瓜,好奇地望着徐愉,“妈妈,幼儿园是什么东西?姐姐说,幼儿园很好吃,哥哥说幼儿园很好玩,妈妈,幼儿园到底是什么呀?” 徐愉瞟了眼霍庭森,霍庭森立刻看出她的心思,他靠在床上,把阿燃抱进他怀里,揉了揉小家伙软乎乎的脑袋瓜。 霍庭森道:“哥哥姐姐说得没错,幼儿园确实好吃好玩,但是阿燃,幼儿园好吃好玩的程度对每个人都不一样,你去了,可能发现幼儿园不好吃也不好玩,爸爸允许你讨厌幼儿园,但不可以憋在心里不说,如果今天你在幼儿园不开心,阿燃回到家可以生气,但不可以装开心。” 儿时的阴影始终留在这个孩子心头,阿燃虽然性格外放了些,但有时候闷闷的,和朝朝初宜小时候相比,阿燃内向很多,很多情绪他都闷在心里,小小年纪比一个大人还难让人看透。 阿燃点点小脑瓜,似懂非懂。 霍庭森在心里叹了口气,指尖揉着孩子的小脑瓜,“我们的阿燃以后会长成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不管长成什么样,他都是我最可爱的小儿子。”徐愉接话,抬手摸了摸阿燃的小手,“宝贝,不要有压力,我们自然生长好不好呀?” “妈妈。”阿燃又滚进徐愉怀里,小手搂住妈妈的脖子,亲亲妈妈脸,又让妈妈亲亲宝宝的脸。 徐愉瞅了眼霍庭森,“我可警告你,你不要把霍家的重担子甩给我的阿燃,霍庭森,你好好养身体,争取八十岁还能上班。” “徐愉,你嫌我没伺候好你是不是?”霍庭森阴恻恻地问。 徐愉抿了抿唇,瞪他一眼,和阿燃一起把脑袋缩进被窝里。 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缩头乌龟,霍庭森被气笑了。 “爸爸。”阿燃从被窝里伸出小手,让霍庭森也和他们一起玩缩头乌龟的游戏。 霍庭森嘴角抽抽,揉揉阿燃小脑瓜,“和妈妈一起玩吧,妈妈比较适合这个游戏,爸爸去看看哥哥姐姐起床了没有。” 初宜醒了,但闹着不起床,这小姑娘经常赖床,霍庭森早已见怪不怪。 “初宜,起床!”霍庭森捡起被小姑娘丢在地上的小裙子。 初宜闹起床气的时候,必须徐愉来哄,其他任何人都不可以。 初宜瘪瘪小嘴,披头散发的坐在被窝里,“不要!” 然后又像条小鱼似的钻回被窝。 霍庭森把小姑娘捞出来。 初宜委屈了,眼睛红红的,“我不要起床,我要妈妈,要妈妈。” 霍庭森把小女儿抱起来,拍了拍薄薄的后背,“好,把你抱去主卧好不好?” “好。”初宜抽抽搭搭点头,“要找妈妈。” 霍庭森无奈皱眉,“霍初宜,哪天妈妈出差不在家怎么办?” “就要妈妈。”霍庭森家的小姑娘不讲理。 霍庭森叹口气,“行,我们家初宜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第342章 把孩子抱进主卧,一进去就看到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朝朝,正趴在床边拿一张拼图和阿燃玩。 朝朝穿着一套淡蓝色的小睡衣,这几年,这孩子变化不少。 不仅身高变化,以前软乎乎,可可爱滴的小脸颊也发生变化,五官逐渐深邃立体,遗传了徐愉的冷白皮,小小年纪就经常被人夸帅。 随着年龄的增加,朝朝性格倒没怎么变,还是和以前一样可爱,霍庭森预判着,朝朝这孩子,以后大概是一个很温和的人。 “妈妈。”初初委委屈屈的被送进徐愉怀里,小嘴亲亲妈妈脸,又和妈妈脸贴脸,最后被徐愉亲了一通,起床气才消失。 没了起床气的初宜又恢复成可可爱爱的小初初,还不忘给爸爸一个香香的吻。 霍庭森轻轻拍了下孩子的小胳膊,“霍初宜,我迟早把你的起床气给收拾了。” 初宜笑嘻嘻的,两条嫩嫩的小手臂抱住霍庭森的脖子,“爸爸最好了,初初爱爸爸。” 霍庭森这个小闺女嘴甜,这一点阿燃和朝朝加起来都比不上这个小女孩。 霍庭森有时候挺纳闷,明明小时候挺腼腆的一个小女孩,长大了怎么就有这么外放的性格? 这个答案,徐愉和霍庭森始终得不出。 最后还是某天闻戾来家里做客的时候一语道破:恃宠而骄。 以前初初刚生下来时,正是徐愉的低谷期,整个霍家笼罩在一片阴云中,小姑娘能有内敛的性格是自然而然的事。 如今有这么多疼爱她的人,初初性格改变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第479章 一家五口(2) “爸爸,”朝朝看到霍庭森,帅气的小脸上露出笑容,“今天我们可以早点送阿燃去幼儿园吗?这样我就可以一起,而且也不会迟到,爸爸,我想送阿燃第一次去幼儿园。” 朝朝和阿燃之间的感情曾经霍老爷子还在世时最想看到的,兄弟和睦,没有勾心斗角,没有算计打压,有的只是亲情和疼爱。 霍庭森抿了抿唇,“可以,那你们三个现在就可以洗漱了。” “谢谢爸爸。”朝朝立刻把阿燃从大床上抱下来,牵着弟弟的小手回房洗漱。 霍庭森挑眉看向徐愉怀里的那一只,“初宜,你呢?” 初初继续窝妈妈怀里,“不要,我不起?” 徐愉笑了,搂着初初看向霍庭森,“你去洗漱吧,待会儿我和初初一起。” “嗯。”霍庭森应了声,“别惯着她,不然我看这小姑娘能上天。” 霍庭森就这一个小女儿,他不求初初多有出息,只希望小姑娘这一路不长歪就好。 徐愉抿了抿唇,眸中勾着笑意,“没事,我有分寸。” 霍庭森点了下头,去洗手间洗漱。 那边儿童房,阿燃站在洗手台后专门为他准备的小板凳上,握着蓝色小牙刷刷牙。 朝朝已经洗好了,正在房间穿衣服,孩子虽然瘦,但并不孱弱,小肚子上没有赘肉,也不驼背,这和霍庭森每天监督朝朝运动脱不了干系。 朝朝穿好校服,去衣帽间找出阿燃的一身衣服,等阿燃湿着小脸从洗手间出来,朝朝用纸巾帮弟弟擦干脸。 “要擦香香吗?”朝朝问。 阿燃点点头。 朝朝去洗手间拿出阿燃的香香,打开盖子,让阿燃自己用小手指抠出来一点。 阿燃自己会擦香香,这还是朝朝教会的。 其实南山公馆专门有佣人伺候每个孩子,这些小事,本来是不用朝朝照顾阿燃,但朝朝乐意,朝朝小小年纪就很有个性,不喜欢别人伺候他,不喜欢别人进入他和阿燃的房间,就连桐姨都很少来朝朝和阿燃的房间。 阿燃现在已经会自己穿衣服了,朝朝只需要帮弟弟整理一下小细节就可以。 阿燃穿好衣服,朝朝拉着弟弟的小手,神神秘秘对他说,“阿燃,你今天第一天去幼儿园,哥哥给你一个秘密武器,让你在幼儿园当老大。” 说完,朝朝往阿燃小手里塞了一个金字塔模仿,阿燃算是三个孩子中智商最高的一个,尽管年纪小,但天赋这东西是藏不住的。 “到幼儿园,你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哦。”朝朝拍了拍弟弟的小脑瓜。 阿燃点点头,“谢谢哥哥。” “不客气。” …… 吃早饭时,初初还在打瞌睡。 这小姑娘仿佛脑子里住了一个瞌睡虫,往往她睡得最多,就她最困。 霍庭森无奈,只能用恐吓方法吓跑初初的瞌睡虫,“初宜,你再不吃饭,待会儿就迟到了啊,这次再迟到,爸爸就不帮你走后门了。” 初初是个要面子的小姑娘,以往每次迟到,无论是谁送小姑娘上学,都只说路上堵车,而不是初初睡过头。 所以,霍庭森这个威胁很有效果。 徐愉低头喝粥,抿了抿唇,朝霍庭森比了个大拇指。 餐桌上,和初初相比,阿燃和朝朝就让人省心多了。 有时候,两个孩子会在餐桌上放一台ipad,一边看动画片一边吃饭,但这个不好的习惯被霍庭森警告过后,朝朝和阿燃就再也没有边看电视边吃饭了。 朝朝和阿燃吃饭都很安静,也不会发出什么声音,大概是因为被送去过兰宫的缘故,这两个小家伙身上总是有一种让人不易察觉的矜贵。 吃完早饭,霍庭森开车,徐愉坐在副驾驶,三个小家伙一排坐后座。 往常霍庭森和徐愉工作忙,通常不会两个人一起送,要么今天是霍庭森送,明天是徐愉送,两个都没时间就司机或者霍北送。 因为今天是阿燃第一天去幼儿园的日子,夫妻俩特意腾出今天早上的时间。 目前初初和阿燃在上幼儿园,霍庭森安排的是独立幼儿园,和朝朝的小学隔着挺远的距离。 所以平时霍庭森是安排了两个司机送小孩,幼儿园一个,小学一个。 到了幼儿园,阿燃背着小书包,被老师牵着小手领进幼儿园。 徐愉看着孩子小小的背影,眼眶微红,心里还是舍不得。 “好了,下午还能回来。”霍庭森抚了抚徐愉的眼角,“阿燃迟早会有离开我们的一天,别担心,他会好好的。” 徐愉点点头,“送朝朝吧,不然要迟到了。” “嗯。” …… 霍庭森把徐愉送到工作室,就去公司。 刚到停车场,余光一瞟,看到后座的一本作业本。 霍庭森侧身,伸长胳膊拿到作业本,翻开看了眼,是朝朝的。 霍庭森拧了拧眉,立刻开车去给朝朝送作业本。 到小学,霍庭森把车停在门口,进校园后,找到朝朝所在的三年级教学楼。 霍庭森去三楼,走到三年级2班门口。 还没上课,班里乱哄哄的,干什么的都有。 霍庭森朝里面看了眼,第一眼没找到朝朝,第二眼还是没找到。 “小同学,能帮叔叔叫一下霍清臣同学吗?”霍庭森对面前的小朋友扬了下手里的作业本,“他的作业忘记拿了。” 小朋友点点头,开心地去班里大声嚷嚷,“霍清臣!霍清臣!” 一分钟后,小朋友从教室出来,“叔叔,霍清臣不在教室。” 霍庭森皱眉,正准备给老师打电话,忽然余光一扫,看到正在上楼的孩子。 朝朝抱着篮球回来,身边还有几个同龄的小男孩,有个胖胖的孩子手里还拿着鸡蛋灌饼。 孩子们讨论着幼稚的话题,脸上带着纯真无邪的笑容,小小的身体里蕴藏着蓬勃的生命力。 他们的未来一片光明,如同天边初升的旭日。 朝朝看到霍庭森,睁圆眼睛,惊讶地跑过去,“爸爸。” 朝朝喊了一声爸爸,几个小朋友也笑嘻嘻地喊爸爸。 声音稚嫩,纯粹,带着对这个世界无限的热爱。 霍庭森笑了笑,先和几个小同学打招呼,然后把作业本给朝朝,声音温和,“怎么和阿燃一样丢三落四了?” 第480章 阿燃的金字塔不能吃 朝朝笑了下,小小少年站在阳光下,清瘦的身形挡不住独属于这个年龄段的朝气蓬勃。 小少年声音不再向以前那样软萌,清清澈澈,像流水一般纯粹好听,“谢谢爸爸。” 霍庭森微微一笑,揉了揉孩子的小脑瓜,“不客气,去教室吧。” 然后,和朝朝一起的几个小少年又一一和霍庭森说再见,霍庭森摸了摸他们的小脑瓜,温和地说,“再见。” …… 转眼间,就到了下午幼儿园放学时间,霍庭森和徐愉都没时间去接,就让霍北去幼儿园接孩子,等到了小学放学时间再把朝朝接回来。 霍北站在幼儿园门口,先是看到阿燃背着小书包被老师送出来,幼儿园老师认得霍北,很放心的把阿燃交给他,还顺便表扬阿燃两句。 “霍燃小朋友今天表现可好了,人家小朋友上幼儿园第一天多少都会哭一会儿,霍燃小朋友一下子都没哭,还帮老师安慰哭得厉害的小朋友。” 第343章 听到这番夸奖的话,霍北笑了笑,心里的骄傲油然而生,不愧是三爷的孩子,从小就与众不同。 霍北把阿燃抱起来,又等了会儿,看到初初背着小书包和两个小姐妹手拉手走出来。 “霍北叔叔。”初初看到霍北,像个小蝴蝶一样,欢快地跑到霍北身边。 霍北把初初也抱起来,一个人抱两个孩子轻轻松松,“初初,和小朋友说再见。” 初初点点头,一条白白嫩嫩的小手臂搂住霍北的脖子,扭过身朝小姐妹挥挥小手,“明早见。” “明天见,初宜。”小姐妹手拉手走了。 初初坐在霍北怀里,搂住小阿燃,往弟弟小脑门上亲大大的一口,“阿燃,幼儿园好玩吗?” 阿燃点点小脑瓜,又摇摇头,“他们都不会玩金字塔。” 初初是个学渣,小姑娘对学习不怎么上心,就对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感兴趣,她记得桐奶奶有一张食谱,好像就是金字塔样子的,最上面的一层里面好像有……有肉肉。 “金字塔不能玩,”初初一本正经地说,“金字塔是吃的。” 阿燃眨了眨眼,看着姐姐,用一种疑惑且感到奇怪的小眼神盯着初宜,“姐姐喜欢吃金字塔吗?” 初初点头,“我喜欢吃最上面一层的肉肉,还喜欢吃中间的小鱼和红苹果。” 阿燃此刻小脑瓜里已经装进一万个为什么。 为什么金字塔能吃? 姐姐没什么会喜欢吃金字塔? 金字塔里面为什么会有肉肉和小鱼? 为什么金字塔里面还有苹果? 哥哥给他的金字塔里面为什么有肉肉? …… 小学放学比幼儿园放学晚一点,霍北刚把迈巴赫停在门口,就听到小学的放学铃声。 不一会儿,小朋友陆陆续续从学校出来,很快,霍北就看到阿燃走出来。 小少年穿着学校统一的蓝色校服,系着红领巾,背着小书包,一只手勾着篮球网兜。 霍北在兰宫见过霍庭森小时候的照片,如今的朝朝,简直就是三爷小时候的翻版。 只不过,三爷少年时身上总有种锋利的气息,太深沉,生人勿近,朝朝不一样,他爱笑,温柔,阳光,像是一个小太阳。 霍北是看着朝朝长大的,当初这个孩子降生时,三爷正处于低谷,他看着这个孩子,一点一点把三爷从黑暗中拉出来。 他给了三爷希望,陪着三爷一起等夫人醒过来。 一晃八年过去,霍北依旧能从朝朝身上看到当年他刚降生时的影子,纯洁,干净,他是三爷的希望,现在仍然是。 “霍叔叔!”朝朝走到霍北身边,小少年仰头看着他,“是爸爸让您来接我的吗?” 霍北弯起唇角,点点头,“嗯,初初和阿燃也在车里。” 朝朝笑了下,不用霍北帮忙,自己拉开车门坐进后座。 小少年一进来,立刻就有一个小团子扑进他怀里,阿燃搂着哥哥的脖子,终于可以问出从幼儿园门口就一直困扰他的问题。 “哥哥,为什么金字塔可以吃呀?” “哥哥,姐姐说金字塔里不仅有肉肉还有小鱼和苹果,为什么阿燃的金字塔里没有肉肉啊?” 阿燃从自己的小书包里掏出他的金字塔魔方,两只小手把魔方捧到朝朝面前,眨巴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那模样,好像是想让哥哥给他变成肉肉和小鱼一样。 朝朝沉默片刻,转头看向另一边正在抱着平板清购物车的小姑娘,抿了抿唇,“霍初宜,你对阿燃说的金字塔是不是桐奶奶贴在厨房的金字塔?” “对呀。”小姑娘看着哥哥,点点头,语气认真,“哥哥,有什么不对吗?” 朝朝再次沉默片刻,小少年看了眼妹妹的ipad界面,“没什么,你小心被爸爸发现你偷偷买糖。” 初初惊呼一声,立刻用两只小手捂住ipad屏幕,声音娇娇软软,“哥哥坏!” 初初喜欢吃糖,前段时间牙疼没少折腾霍庭森和徐愉,为了小姑娘的健康,霍庭森给小姑娘规定每天只能吃一块糖。 但初初这孩子,是糖果的忠实粉丝,她忍不住想吃,总要在霍庭森眼皮子底下和他斗智斗勇。 看到初初心虚的模样,朝朝笑了下,看向弟弟,摸了摸弟弟的小脑瓜,“阿燃,初初说的金字塔和你的金字塔不一样,你这个不能吃。” 朝朝靠在背椅上,阿燃坐在哥哥怀里,朝朝拿起阿燃小手捧着的金字塔魔方,帮弟弟转了几圈,先前被打乱颜色的魔方很快恢复。 “我们这个金字塔是玩的。”朝朝把金字塔装进阿燃小书包里,然后把阿燃抱进儿童座椅里, 朝朝系上安全带,看了眼还在买买买的某小姑娘,“初初,安全带。” “哦,好的。”初初快速系上安全带,继续买买买。 霍北开车离开小学门口,隔着车玻璃,朝朝望着窗外,接着回过头望着阿燃,小少年温和地问,“阿燃,今天在幼儿园开心吗?” 朝朝捏了捏弟弟的脸颊,阿燃的小脸蛋儿很软,皮肤嫩嫩的,婴儿肥可可爱爱。 阿燃想了想,小奶音软乎乎的,“开心,哥哥,阿燃今天没有哭。” 第481章 阿燃的小星星叫阿特拉斯 “很棒。”朝朝揉了揉阿燃的小脑瓜,“阿燃快点长大,这样阿燃就可以和哥哥一起上小学了,那时候,我就能保护你,有哥哥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阿燃脸上露出软软的笑,“谢谢哥哥。” 朝朝抿了抿唇,“不用谢,阿燃,你是我弟弟,也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我会永远保护你。” 阿燃撅起小嘴巴亲亲哥哥,“阿燃长大了,也要对哥哥好。” 朝朝笑了,“一言为定,阿燃。” 回到南山公馆,桐姨笑着迎接三个小朋友,“小小姐,小少爷们今晚想吃什么?” “桐奶奶我要吃糖醋鱼。”初初扑进桐姨怀里撒娇,“还要吃甜甜的小饼干,桐奶奶,您今天做晚饭可不可以多放点糖呀?” 桐姨想了想,小小姐今天还没吃三爷给她规定的一颗糖,所以今天的晚饭可以有糖醋鱼。 “好,给小小姐做糖醋鱼。”桐姨笑着摸了摸小姑娘可爱的小脑瓜。 初初开心地亲了亲桐姨,一顿彩虹屁乱吹,“桐奶奶最好了,初初最爱桐奶奶。” 初初跑楼上写作业后,朝朝和桐姨说他想吃椒盐鸡翅后也上楼写作业了,大厅里就剩下阿燃一个人。 阿燃是三个孩子中最小的一个,南山公馆无论是佣人还是主人,对阿燃都是多疼一些的。 再加上阿燃小时候留下过阴影,众人对他的疼惜又多了一分,这个孩子,明明生在幸福的家庭,却总是不开心。 好在,在三爷和夫人的精心呵护下,阿燃小少爷终于开朗了些。 桐姨把阿燃抱进怀里,慈祥地问,“小少爷,你今晚想吃什么啊?” “哥哥姐姐吃什么我就吃什么。”阿燃小奶音软软的。 桐姨笑着揉了揉小脑瓜,“阿燃没有自己想吃的吗?” 阿燃抿了抿软软的唇,小手臂搂着桐姨的脖子,“阿燃没有,桐奶奶做菜很辛苦,阿燃和哥哥姐姐吃一样的,桐奶奶就可以少做一道。” 阿燃刚说完,别墅门口忽然传来西瓜头的声音,西瓜头手里拿着一个小风筝,站在门口,笑嘻嘻地朝阿燃挥手,“阿燃,我们一起去放风筝好不好?” “好!”阿燃从桐姨怀里滑下来,小跑着去门口,和西瓜头手牵手出去了。 桐姨看着孩子小小的背影,日渐衰老的脸上露出笑容。 阿燃和西瓜头来到南山公馆后花园,西瓜头和阿燃一样大,还没上幼儿园,西瓜头妈妈准备让西瓜头下学期开始上幼儿园。 西瓜头的风筝是一个带尾巴的小猫模样,两个小家伙经常放风筝,后花园又足够大,很快,风筝就被升起来。 西瓜头拽着风筝线在花园里跑来跑去,阿燃跟在西瓜头身后,不一会儿,额头便冒出热汗。 忽然,阿燃听到两声狼叫,一转头,就看到阿特拉斯跑向他。 阿燃被阿特拉斯扑倒在地,花园里的土地松松软软,倒在地上也不疼。 阿特拉斯舔了舔阿燃的小脸蛋儿,阿燃被它舔得痒痒的,孩子笑着伸出小手,揉了揉阿特拉斯的脑袋,“你怎么过来了?耶耶呢?” 话落,萨摩耶慢悠悠从一片绿野后走出来,八年的时间,阿特拉斯已经从幼犬时期进入中老年时期,这一点,从它近来爱睡觉的现象就可以看出来。 萨摩耶走到阿燃身边,用自己毛茸茸的脑袋,轻轻地蹭了蹭孩子的小脸。 阿燃眨了眨眼睛,孩子躺在松软的泥土上,周围不是鲜花就是绿植,他像是一个圣灵。 “耶耶!”阿燃搂住萨摩耶的脖子,亲昵地用小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哇偶!hope!”西瓜头跑过来,他只顾着和萨摩耶完,一时间忘了手中的风筝线,手一松,风筝飞走了。 第344章 阿燃皱了皱小眉头,“西瓜头,风筝飞走了。” 西瓜头正在萨摩耶贴贴,“飞走就飞走。” 阿燃仰头看着越来越远的风筝,不一会儿,风筝开始往下落。 与此同时,阿特拉斯也在和阿燃一起看风筝的走向,几乎是风筝往下落的同时,阿特拉斯开始朝着南山狂奔。 伴着风声,它听到它的小主人在后面喊它的名字。 “阿燃,幼儿园好玩吗?”西瓜头躺在草地上,萨摩耶横趴在他脑袋前。 阿燃抿了抿软软的唇,孩子望着阿特拉斯离开的方向。 “不好玩,他们都在哭。”阿燃说。 “好吧,”西瓜头说,“我以为幼儿园很好玩的,阿燃,我想和你一起上幼儿园,我一个人在家里好无聊。” “我也想让你和我一起上幼儿园。”阿燃说,“西瓜头,你上学吧。” 西瓜头皱着小眉头想了会儿,“可是你说幼儿园不好玩。” “好玩的。”阿燃说,“虽然他们总是哭,但不哭的时候很好玩。” 西瓜头又想了想,然后,他站起来,举起小手,做了个往前冲的手势,“我决定了,我要去上学!” 与此同时,阿燃看到,阿特拉斯叼着风筝,从南山奔来。 …… 晚上,霍庭森和徐愉一起下班回家,别墅门口有一盏小马灯,阿燃坐在一个小板凳上,两只小手托着小脸看天空。 徐愉和霍庭森对视一眼,霍庭森弯了弯唇,看向孩子,声音温和,“阿燃,爸爸回来了。” 听到声音,阿燃立刻扭过头,看到霍庭森和徐愉,阿燃立刻站起身,小跑着扑进霍庭森怀里,“爸爸,抱抱。” 霍庭森被孩子抱起来,揉了揉小脑瓜,笑着问,“阿燃喜欢星星吗?” “喜欢。” “那爸爸送给阿燃一颗属于自己的小星星好不好?”霍庭森道。 阿燃点点头,搂住霍庭森的脖子,“爸爸,我喜欢星星。” “爸爸知道了。”霍庭森脸上带着笑容,徐愉走在父子俩旁边,她抬起手,摸了摸阿燃的小脸,阿燃小奶音软软地叫妈妈。 “宝贝,你想让你的小星星叫什么名字呢?”徐愉问。 阿燃趴在爸爸肩膀上,孩子想起今天那只断了线的风筝,“妈妈,我想让我的小星星叫阿特拉斯。” 第482章 梦里长青苔:心结 一切都如金子般辉煌、钻石般璀璨,钢铁般坚贞 ——《恶之花》 楔子: 十七岁这年,寒假中的一天,霍燃和朋友一起出去玩。 过完年的b市没有一丝一毫春天的气息,空气寒冷刺骨,迎面吹来的风,像是刀子一样。 霍燃穿着黑色羽绒服,他是冷白皮,黑与白的冲击,显得他脸色更加苍白。 身边的纪楚裹着蓝色羽绒服,一边走一边哀嚎,“他妈的,燃哥我昨晚输一夜,还在线遇到咱们英语老师,咱英语老师赢了我还顺便奖励我把课文抄十遍!” 英语老师是一个很年轻的新男老师,和学生一样,喜欢熬夜玩游戏。 霍燃弯起唇角,轻笑,“活该!” “卧槽燃哥你不心疼我!”纪楚也不怕冷了,把双手从羽绒服兜里掏出来,挂在霍燃肩膀上,“燃哥,咱们今中午吃什么?” “你定吧。”霍燃道。 纪楚想了想,“就火锅吧!大冷天吃热的是最好不过了。” 霍燃点头,“好。” 他们走在人行道上,左边是宽阔道路,右边是各种胡同巷子。 这些巷子里大都是住户,在白天,巷子安静且阴森,弯弯曲曲的小巷子看不到尽头,一条路的尽头可能是没有路。 经过一条小巷子时,霍燃余光一闪,忽然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内的转角。 霍燃皱下眉,停住脚步,他侧身而站,望着这条有些漆黑的小巷子。 纪楚疑惑地望着霍燃,搞不懂他怎么就忽然停下来了,“燃哥,咋了?” 霍燃抿了抿唇,声音轻缓,“我刚才看到一个眼熟的人。” “哦。”纪楚不以为然,“熟人就熟人呗,可能是咱们班同学出来玩吧,这很正常。” “哪有人来这种阴森森的巷子里玩?”霍燃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心中忽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他抿了抿唇,走进小巷子。 “燃哥!”纪楚拧了拧眉,快步赶上他。 霍燃走到刚才人影消失的转角,他站在那,目光望着面前的小胡同。 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风声掠过。 纪楚站在霍燃身边,也朝小胡同里望了望,“燃哥,你看什么呢?” “兴许是看错了,没什么,走吧。”霍燃对纪楚说,两个少年并肩走出巷子。 中午吃完饭回家,霍燃本以为这次家里依旧只有他一个人,没想到刚进门,便看到父亲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霍燃抿了抿唇,少年走进别墅,脱掉羽绒服外套,里面是一件黑色短袖,身形精瘦有型,微薄的背影裹着浓浓的少年气。 “爸。”霍燃叫了父亲一声,佣人拿着他的外套离开,霍燃走到霍庭森身边,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 “阿燃,我特意等你。”霍庭森放下报纸,望着他这个小儿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当初他和徐愉千方百计养出来的快乐在阿燃身上消失了,他变得寡言少语,朝气蓬勃的年纪却死气沉沉,像一潭经年无波的池水。 霍燃抿了抿唇,他抬头,漆黑的眼眸望着父亲,“爸,有事吗?” 今天虽然寒冷,却也是在艳阳天,一束阳光穿过落地窗,依偎在霍燃身边,他冷白的皮肤有了些暖意,霍庭森望着儿子的眼睛,多少次了,里面仍然是没有多少温度,即使阳光落在他身上。 霍庭森挑了下眉,“你桃叔叔和秦阿姨今天回国,我送你去见一见桃叔叔。” “好。”霍燃点头。 霍庭森开一辆黑色迈巴赫,霍燃坐在副驾驶。 汽车缓缓起步,离开南山公馆别墅区。 霍燃沉默着,他望着窗外倒退的风景,眼眸微动,转头看了眼父亲,“爸,哥什么时候回来?” “恐怕还要等些时日,兰宫那边虽然有你祖母在,但你哥要坐稳那个位置也不轻松。”霍庭森道。 霍燃点了下头,不再言语。 汽车到桃山家小区门口,霍燃还没下车就看到门口的另一辆黑色路虎。 两辆车并齐,车窗降下,桃山从路虎的驾驶座里探出头,看到霍燃后,笑着说,“阿燃,好久不见!” 霍燃抿唇笑了下,“桃叔叔,好久不见。” 桃山扭过头,和门口保安解释一通迈巴赫车主的身份,随后,两辆车一前一后进入小区。 从停车场进电梯上楼。 到了桃山家,霍燃和秦临霜一起在客厅看电视,霍庭森和桃山走进书房。 “阿燃,新年快乐。”秦临霜给霍燃一个红包,她笑着说,“补新年的。” 霍燃接下,笑着说,“谢谢秦阿姨。” 秦临霜和桃山没有孩子,她看待霍燃,就跟对自己的孩子一样,因此,对于霍燃的病情,秦临霜很是担心。 书房里。 霍庭森走在后面,一关上门,便沉声说,“阿燃他的病情,似乎又严重了些,他看起来很正常,但却越来越安静,我作为父亲,几乎快看不懂我这个小儿子。最近几天,他房里整夜整夜亮着灯,这孩子失眠得严重,我和徐愉着实担心。” “三爷,这事急不得。”桃山皱眉,对于霍燃的病情,他也担心,这孩子,是他遇到过最难治疗的一个病人。 桃山道,“他有心结,这个心结就是他生病的原因,我以前催眠阿燃,每一次,他傅非常不配合,潜意识里,他抵触别人进入他的内心,你看不透他,我也看不透他。至于失眠,阿燃他不是失眠,他是惧怕入睡,他害怕黑暗。 三爷,四年了,从阿燃十三岁发生变化开始,我就一直想办法解开他的心结,但是四年来,我一无所获,阿燃,他离我们越来越远。 我担心再这样下去,恐怕仅仅是一件小事就能让阿燃脑海中紧绷的那根弦断开!弦断开后,恐怕阿燃会做出极端的事。” 霍庭森一直皱着眉,作为一个父亲,每次面对阿燃,都是他最无力的时候。 “可是阿燃,他根本不说!”霍庭森叹了口气,“桃山,我担心他!” 桃山抿了抿唇,沉默了会儿,“让清臣回国吧,他们兄弟俩从小一起长大,阿燃对哥哥的依赖甚至超过依赖您和徐愉,让清臣回国试试,也许阿燃会对哥哥敞开心扉。” 第483章 梦里长青苔:哥哥 霍庭森叹了口气,“可以试就好,怕的是阿燃连试也不让我们试。” “三爷,”桃山欲言又止,霍庭森看他一眼,“你想问什么?” 桃山名抿了抿唇,“阿燃十三岁那年,除了那件事发生,还有没有其他事?一些小事也算。” 第345章 霍庭森眯了眯眼,思绪慢慢回到四年前,那天天气不好,大雪纷飞,他送阿燃去钢琴班,一路上阿燃一直在絮絮叨叨,小家伙很开心,因为那天他解出了一道很难的数学题。 阿燃喜欢数字,从小就喜欢。 后来雪一直下,鲜血洒在白雪上,他护着孩子,孩子趴在他怀里因为害怕而急促喘息,尚且稚嫩的手掌心里染满鲜血。 回忆戛然而止,霍庭森周身的气息变得异常锋利,“没有!” …… 次日。 霍燃一早起床,刚打开门,就看到面前站着他已经出差一个星期的母上大人。 徐愉笑着给儿子一个爱的抱抱,踮起脚,揉了揉儿子浓密短发,“宝贝,想不想你亲爱的母亲大人?” 霍燃弯起唇角,这种情况发生过不少次,每次母亲都是同样的一句话:“想不想你亲爱的母亲大人?” 母亲爱笑,总是很开心,霍燃在徐愉面前,向来也是爱笑的。 “想,母亲大人,您现在是不是应该去抱抱您亲爱的老公?”霍燃笑着说。 徐愉身上穿着羽绒服,头发有些凌乱,看起来风尘仆仆,定是清早才下飞机。 徐愉弯起唇角,儿子在她眼底的倒影小小的,她还记得阿燃刚生下时,那小小的模样,像个小猴子,一转眼,孩子已经长成俊俏少年了。 “好吧,那我就去看看我亲爱的老公。”徐愉拍了拍霍燃的肩膀,“长得太高了,妈妈都够不着了。” 霍燃配合地弯下腰,“您再重新拍。” 徐愉笑着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我去看看你爸,楼下有给你带的礼物,去看看。” “嗯,谢谢妈。” 徐愉进了主卧后,霍燃下楼。 佣人正在收拾徐愉的行李箱,徐愉送给霍燃的礼物特意拿出来摆在桌子上,一台相机。 霍燃抿了抿唇,拿起相机,看了会儿,他的相机放回原位,兜里手机震动,霍燃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全是纪楚发来的未读消息。 [燃哥燃哥,快去看今天的头条。] [你别看了!我直接和你说。] [沈听雨死了!] [就是我们班那个转学生,经常被其他女生欺负的那个女孩,燃哥你应该没印象,她死了,就在昨天我们进去的那个胡同里。] [听说发现时人已经没气了,燃哥,我们好得是同学,要不然去她家看看吧!] 下面还有很多话,霍燃没看完,手机被扔在桌子上,霍燃双手搭在膝盖上,他垂着头,脑海里不断出现昨天消失在巷子里的那个背影。 怪不得会眼熟,原来他们是同学! 霍燃双手抓着头发,他牙齿发颤,身体甚至在微微发抖,他想起四年前,想起那场有预谋的谋杀,此刻,他仿佛又看到满地鲜血。 霍燃闭上眼睛,他已经没办法再控制身体了。 佣人发现他的颤抖,担心地问,“小少爷,您没事吧?” “没事!”霍燃猛地出声,他站起身,双眼猩红,霍燃眼神冷冽地看了眼身边的佣人,“不要告诉爸妈。” 说完,霍燃上楼,他背影不稳,像是在深深地恐惧着什么。 回到房间,霍燃蹲在地毯上,少年颤抖着手指,拨通霍清臣的电话。 手机放在床边,霍燃单手撑着额头,室内开着暖气,他身上裹着黑色羽绒服。 他唇色发白,眸光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 几声忙音过后,手机里传出一道温和低沉的声音,“阿燃?” “哥,是我。”霍燃牙齿发颤,霍清臣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他的异样,担心且着急地问,“怎么了?阿燃你发生什么事了?” 霍燃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紧手机,他几乎是颤抖着说出接下来的话,声音中带着深深地恐惧和绝望,“哥,四年前,那天……” “阿燃,别说了!”霍清臣打断他的话,“都过去了阿燃,你别怕,我今天上午飞机就能到国内,等我回家,你再和我说,好不好?阿燃。” “不!”霍燃低下头,他眼角发红,“哥,你必须听我说,那天……我看到爸爸中枪倒下,我看到朝爸爸开枪的那个人,他……手指上有一个小小的烟头疤痕,哥,那天爸爸……爸爸他死了!” 霍燃继续说,他眼眶发红,脑袋里的那根弦已经收紧到极致,只差最后一步,这根线就会倏地断掉。 “哥,今天我……同学死了,昨天……我看到她了,要是昨天我顺着胡同一直走,我发现她,她不会死的,如果四年前,我不让爸爸送我去钢琴班,爸爸也不会死,哥,我好难过,你回来吧。” “阿燃,这不是真的,这只是你的心结,听哥哥的话,不要想了,好好听话,等我回家。” 霍清臣急促地说着,但手机里再也没有霍燃的声音,留给他的是永久的沉默。 ———————————— ——正文—— 刚过完年,空气中没有一点春天的气息,霍燃昨晚和纪楚通宵打游戏,今天睡到中午才醒。 霍燃起床后,穿上一件黑色羽绒服,拿着手机准备出门。 最近这几天,霍庭森和徐愉特别忙,初宜年前就去鹿岛陪两位长辈了,霍清臣年前去兰宫,已经很久没有回国了。 霍燃下楼,原以为家里还是只有他一个人,没想到,刚到二楼走廊,余光闪到楼下,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坐在沙发上。 “哥!”霍燃站在二楼喊了声,少年双手握着栏杆,微微向前倾身,唇角挂着笑容,霍清臣抬头望过去,笑了下,声音温和,“起床了,下楼。” “嗯。”霍燃走下来,走到沙发边,看着霍清臣的眸中带着惊喜,“你怎么忽然回来了?和爸爸妈妈提前说过吗?” 霍清臣笑着,把手中的杂志卷成筒,敲了敲霍燃的脑袋,“寒假作业写完了?管起我的事来了!” 第484章 梦里长青苔:沈听雨 霍燃轻笑,少年声音清冽,“早就写完了,我要和纪楚一起出去吃午饭,哥你要一起吗?” “既然弟弟这么盛情邀请,我就勉为其难和你们一起同行吧。”霍清臣道,他站起身,霍燃身高185,霍清臣比他高出一点点,有187。 霍燃看着他哥,有些惊讶,“哥我就客气客气,我记得你向来是不喜欢吃外面餐厅的啊!” 霍清臣莞尔一笑,“暂时喜欢一天,不可以吗?” 霍燃抿了抿唇,点头,“非常可以。” …… 豪车进不去美食街,霍清臣把车停在美食街外的停车点,三个人一起走上通往美食街中心的人行道。 b市这条美食街是长街,商户集中在中间,两边靠近道路的入口处就显得有些凄凉。 三个人并肩走着,霍燃看了眼他哥,有些不放心,“哥,你确定要和我们一起吃火锅吗?” 他哥的胃说是神仙胃也不为过,火锅这种凡品,霍燃担心他哥扛不住。 “确定。”霍清臣道,他加快脚步,走到霍燃前面,和他调换了位置,如此一来,霍燃的位置就离巷子口最近。 霍燃抿了抿唇,没在意他哥这一奇怪的举动。 霍清臣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霍燃,霍燃微垂着眸,目光看着前方,霍清臣拧了拧眉,似乎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但出现紧张的面容很快恢复正常。 这时候,纪楚对霍清臣抱怨,“霍哥哥,我昨晚打游戏碰到英语老师了,他妈的,英语老师赢了我不说,还让我多把课文抄十遍!” 纪楚和霍燃从小一起长大,对霍清臣也熟悉,霍清臣对纪楚这孩子和对霍燃没什么区别。 霍清臣笑着拍了下纪楚的后脑勺,“不许说脏话。” “不说脏话……” 纪楚话没说完,霍燃忽然停下脚步,他看向身边的胡同,少年轻轻皱眉,若有所思,“哥,我好像看到一个熟人。” 像是一块大石头从悬崖上落下,霍清臣呼出一口气,看着霍燃说,“既然是熟人,就过去打个招呼吧。” “算了吧。”霍燃道,收回望着胡同的目光,“应该是错觉。” “阿燃!”霍清臣微微拔高声音,他看着弟弟,口气认真,“去看看吧,同学之间要相亲相爱。” 这句话不知道戳中纪楚那个笑点,他推着霍燃往胡同里走,“霍哥哥说得对,相亲相爱!我们过去打个招呼!” 霍燃被推进胡同里,他站着刚才看到身影消失的地方,清澈的眉眼望着看不到尽头的小胡同,霍燃抿了抿唇,呼出一口气。 “我过去看看。”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霍燃只身走进胡同深处。 纪楚立刻想跟上去,“燃哥等等我!” 他还没走一步,就被霍清臣从后面勾出脖子,霍清臣拉住他,拍了拍纪楚的后脑勺,“你别去,会拖后腿,在这等着。” 说完,霍清臣放开纪楚,快步朝着霍燃的方向走去。 第346章 霍燃一走到胡同的深处就听到惊呼声,他皱了皱眉,立刻朝着呼声传来的方向跑。 美食街旁边是一片新的烂尾楼,即使在白天,也不见人影。 霍燃跑出胡同,只见在尽头挡住美食街和烂尾楼的绿色铁皮边,女孩被男人抓着头发往地上摁。 女孩穿着一件淡粉色羽绒服,原本干净的衣服现在沾上不少灰尘,白皙的脸颊上也有血迹和淤青,女孩双手抓着男人的手臂,使劲往外推,她手指上,裹着鲜血和灰尘。 霍燃瞳孔紧缩,心脏极速坠落,脑海中一闪而过父亲伟岸的身影倒下,回过神来,霍燃已经冲过去和那人抢人。 霍燃从小就被霍庭森监督训练,他的身手,远不是这种流氓地痞可以比的。 醉醺醺的男人很快痛苦地倒在地上,霍燃立刻把气喘吁吁的狼狈女孩从地上拉起来。 沈听雨喘着气,心有余悸,抬手抹了把脸上的血,她不顾正在疼的伤痕,抬头望着面前的少年,睁圆眼睛,有些惊讶,“霍……霍燃!” 霍燃不认得沈听雨,他有些不正常,身体紧绷,清冽冰冷的目光死死盯住沈听雨,像是在看另一个人,他看着她的眼睛,沈听雨打了个寒噤。 “谢谢你。”沈听雨道,她看向霍燃眉尾上的一点血痕,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不等霍燃回答,沈听雨瞅了眼正在爬起来的男人,她立刻握住少年的手腕,二话不说跑起来。 “抱歉是我连累了你!”沈听雨一边拉着霍燃跑一边说,她声音柔软,小小的一只,在霍燃看来,沈听雨像一只没有攻击力的小兔子,两条小短腿跑得格外快。 霍清臣到烂尾楼附近时,沈听雨和霍燃已经跑了。 醉汉摇摇晃晃冲向他,嘴里骂骂咧咧,霍清臣敛眉,他站着没动,醉汉还没靠近他,就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保镖放倒。 “少爷,怎么处理?”木林扣着醉汉问。 霍清臣神色浅淡,语气平静得瘆人,说出四个字,“温莎古堡。” “是。” 沈听雨拉着霍燃跑出小胡同,在巷子里遇到纪楚。 纪楚赶忙拦住霍燃,往他身后看,“霍哥哥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燃哥,你没碰到霍哥哥吗?” 这句话像是一个开关,霍燃没有波澜的眸光立刻有了起伏,他整个人,像是忽然从某种痛苦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霍燃喘了口气,让沈听雨松开他,看了眼女孩带伤的白皙脸颊,抿了抿唇,“我去找我哥,你们俩在这等着。” 话落,少年转身再次跑进胡同深处。 第485章 梦里长青苔:下雨的雨 沈听雨望着霍燃的背影,担心地抿了抿唇,就想跟上霍燃一起回去,被纪楚拉住。 少年盯着她说,“你别去,拖后腿。” “……” 霍燃还没到烂尾楼那个地方,就在半路碰到霍清臣。 “哥,你刚才……”霍燃话没说完,就听到霍清臣说,“这里的胡同比较乱,刚才我走错路了。” 霍燃点点头,喘口气,和霍清臣并肩走回去。 在巷子转角处,霍清臣看到沈听雨的身影,唇角微勾,轻轻地笑了下。 看到两个人从胡同出来,纪楚松了口气,“霍哥哥,你没事吧?” “没事。”霍清臣看向沈听雨,他问霍燃,“这个小姑娘是?” 霍燃抿了抿唇,也看向沈听雨,他皱了下眉,似乎是在想这姑娘是谁,但最后没想起来,还是纪楚提醒,“燃哥,这是我们班同学,沈听雨,就你前桌。” 霍燃没多少印象,礼貌地朝沈听雨点了下头,“你好,我叫霍燃。” 沈听雨抿了下唇,眉眼弯弯,声音软得跟棉花糖似的。 她说,“我知道,我叫沈听雨,听到的听,下雨的雨。” 霍燃应了声,“刚才你?” 少女垂下眉眼,似乎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绪低落了下,沈听雨大概是不想影响到其他人,很快抬起头,唇角弯弯,笑容软软的。 “我不认识他,我来找我妹妹,没找到妹妹便碰到这个人,霍燃,谢谢你。” 沈听雨这么说,霍燃也明白事情大概是怎么回事了。 “好了,既然碰到了,就和同学一起吃个饭吧。”霍清臣捏了捏霍燃的肩膀,笑着对沈听雨说,“沈同学,你好,我是霍燃的哥哥。” 沈听雨点点头,她知道刚才纪楚叫他霍哥哥,“霍哥哥好。” 霍清臣笑了下,眉眼清澈,看上去人畜无害,“先找个药店把你脸上的伤处理一下吧。” 沈听雨脸上一共有三处伤,额头上的伤口最严重,有血渗出来,其次就是左脸颊靠近耳朵的地上有一片淤青,下巴上也有一块红红的伤口。 “谢谢霍哥哥,我还有事,就不和你们一起吃饭了。”沈听雨轻软的目光再次落在霍燃身上,少年身形清隽修长,微微敛眉,浓密的睫毛在眼睛上勾勒出一小片阴影。 他站在光影交汇处,一半身形藏在阴影中,皮肤很白,但不是那种孱弱的白,眼眸很清,没什么温度,这是个很疏离的人,不太好接近。 但沈听雨不在意,她朝霍燃笑了下,“霍燃,再次谢谢你,我先走了,开学后,你不要忘记我的名字呀。” 接着,沈听雨又和霍清臣纪楚一一告别,少女转身,身影慢慢消失在巷子口。 纪楚睁大眼睛望着沈听雨的背影,半晌才憋出几个字,“沈同学不按常理出牌。” 霍燃抿了抿唇,面色平静,三人走出巷子。 快到火锅店门口,霍燃瞅了眼纪楚,忽然问,“她刚才说她的名字叫什么?” “……”纪楚无语,“沈听雨,听到的听,下雨的雨。” 霍燃点了下头,“嗯。” 这下子不会忘记了。 霍清臣抿唇轻笑,他望着这条看不到尽头的美食街,心中的大石头稳稳落地,第三次,他应该会成功吧? …… 当吃完火锅回到南山公馆,霍庭森在家。 看到父亲坐在沙发上的身影,霍清臣眸光微动,释然一笑,和霍燃一起走过去。 霍庭森看到自己的大儿子挺惊讶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没和我提前打个招呼?” “给您个惊喜啊!”霍清臣笑着说,霍燃也说,“我也很惊讶,爸,您要是要回家几个小时,您会和我当时一样惊讶。” 听到小儿子的话,霍庭森更加诧异,他放下报纸,朝霍燃招了招手,“阿燃,过来。” 霍燃走过去,坐在父亲身边,霍庭森仔细看了看他,拍了拍小儿子肩膀,“去干什么了?” “恰饭!”霍燃耸了耸肩,看上去心情很好。 霍庭森好久没有在小儿子脸上看到这么开心的神情了,他眸光微动,有些恍惚。 “阿燃,”霍庭森弯唇笑了下,呼出一口气,“本来打算让你去见见桃叔叔,现在看来是没什么必要了。” 霍燃也笑,“我记得桃叔不是和秦阿姨一起在国外吗?他们回国了?” “嗯。”霍庭森喉结滚动,“今天刚回国,你想去让司机送你去。” 霍庭森是真的开心,霍清臣看着父亲微笑的面庞,恐怕父亲自己都没察觉他现在有多开心。 阿燃的病一直是父亲的心结,这几年来,父亲最大的心愿就是让阿燃开心,可惜就这么一个愿望,总是很难实现。 霍燃抿了抿唇,“明天吧,明天你老婆回来,我和她一起去。” “臭小子!”霍庭森拍了下霍燃的肩膀,笑着说,“上楼自己玩去,我和你哥说些话。” 霍燃回到自己房间,他关上门,又想了想沈听雨的名字。 听到的听,下雨的雨,姓什么? 霍燃拧了下眉,他不擅长记名字,这是他的短板。 他掏出手机,给纪楚打了个电话。 “干什么呀?”纪楚应该是在拉屎,他语气不好,每次拉屎接电话都是这个语气。 霍燃不在意,一开口,直奔主题,“刚才那个同学,她姓什么?”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爆发出一系列国骂,霍燃安安静静等他骂完,纪楚每次拉屎都心情不好,这他可以理解。 “人家姓沈,叫沈听雨,听到的听,下雨的雨!”纪楚说完,立刻挂了电话,接电话影响他拉屎速度。 霍燃抿了抿唇,把手机丢一边,走到床边的书桌后,从堆满复习资料的桌面上找出来一张标签纸,少年低下头,认认真真在纸上写下“沈听雨”三个字。 霍燃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在意沈听雨的话,可他脑海中总是想到在烂尾楼他救下沈听雨后,她看他的那一眼。 她的眼睛清明干净,有生命力,像是探进黑暗中的一束光。 第486章 梦里长青苔:霍燃说他是弯的 寒假过去,九中开学。 清晨,霍燃还没睡醒,就被外面敲门声强制开机。 第347章 外面是他爸在敲门,“起床!今天是开学日。” 这几年,霍清臣要去兰宫接管祖母的家族企业,霍柔则要去鹿岛跟着外公外婆学习,将来好接手鹿山青的位置,家里就剩下霍燃一个孩子,霍庭森和徐愉大部分注意力都落在他身上。 霍燃明显感觉到,他伟大的父亲正渐渐从养儿子这件事中找乐子。 昨晚通宵打一夜游戏,才刚睡半小时后,霍燃现在眼皮重得仿佛上面有两只铁锤。 “阿燃!”门外霍庭森拧了拧眉,“你想第一天开学就迟到?” 霍燃从被子里探出头,看了眼床头的电子钟,才五点半。 霍燃叹了口气,从被窝里爬出来,少年穿着深灰色睡衣睡裤,继承了霍家的优良基因,身高腿长,宽肩窄腰。霍燃打开门,让霍庭森看到一张没睡醒的脸。 “霍先生,这个点,您抱着我妈睡觉不香吗?”霍燃和他老爸贫嘴,“为什么要想不开早起呢?” 没有四年前那场意外时,霍燃就是这样的性子,开朗,爱贫嘴,那时徐愉就经常说她的小阿燃以后一定痞帅痞帅的。 这是第一次,霍庭森在霍燃身上看到四年前的影子,老父亲甚是欣慰。 霍庭森拍了下儿子的肩膀,严肃地说,“我要抱着你妈睡觉,谁监督你按时起床?臭小子寒假没少熬夜,再这样下去我是不是要有一个国宝儿子了?” “您说是就是吧,我当国宝,您脸上也有光。”霍燃打了个哈欠,跟着他爸下楼,楼下,他母亲大人正在吃早餐。 看到他,母亲大人笑得很开心,“早上好宝贝!” 霍燃:“……” 这是中老年人统一作息吗?但这俩看上去也没步入中老年啊! 大概是生活幸福,霍庭森和徐愉不怎么显老,特别是徐愉,脸上连根皱纹也没有。 …… 九中,高二十五班。 刚开学,大部分同学的心还没从寒假也回来,教室里闹哄哄的,女生们凑在一起讨论琐事八卦,男生的行为很统一,大都正趴在桌子上睡大觉。 沈听雨踩着点走进教室,她穿一件淡紫色长款羽绒服,白色围巾挡住半张小脸,书包背在身后,漂亮的眼睛目光无神,看上去心情不怎么好。 不过在沈听雨走到位儿上,看到后排趴着睡觉的霍燃后,她抿了抿唇,刚才的不开心慢慢消失,漂亮的唇角露出软软的笑。 沈听雨没吵醒霍燃,她坐下,把书包从背后扯下来,没碰到一点后面的桌子。 同桌蓝景景看到沈听雨后,皱了下眉,凑到沈听雨耳边小声问,“你脸怎么了?” 沈听雨左脸颊上贴着纱布,小脸苍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 “没什么,不小心摔倒了。”沈听雨抿了抿唇,抬手轻轻碰了下自己脸上的纱布,收回手,从书包里掏出上学期的课本。 蓝景景没多问,眼睛发光,笑嘻嘻的,迫不及待向沈听雨八卦,“你来晚一步,刚才有人跟我们班霍燃表白,开学第一天啊,那女生够勇。” 沈听雨抿了抿唇,轻声问,“霍燃答应了?” 蓝景景挑了下眉,“怎么可能?从高一霍燃升九中开始,那么多表白的,你见过哪个女生成功?” 沈听雨真就认真地想了想后,才回答蓝景景,“好像确实没有。” “这不就得了。”蓝景景偏头瞅了眼霍燃,确认大佬是睡着的,听不到她八卦,又转过头继续和沈听雨八卦,“真没看到,刚才那女生多勇,差点把情书拍霍燃脸上。” “然后呢?”沈听雨问,她目光落在旧课本上,上面这一页有她上学期无聊时画的卡通小人,沈听雨抿了抿唇,没忍住,拿起自动铅笔,开始修修改改。 蓝景景唏嘘了声,“然后那女生就被霍燃一句话怼走了,走的时候脸红溜溜的。” 沈听雨抿了抿唇,“什么话。” “你绝对想不到霍燃说了什么!”蓝景景回想着刚才的场景,感叹一声,心想怪不得那女生脸红,这话要对她说她也脸红。 “到底说什么呀?”沈听雨着急地问,她手下的自动铅笔铅芯断两次了。 蓝景景深呼一口气,神神秘秘地对沈听雨说,“霍燃说他是弯的。” “……” 沈听雨瞪大眼睛,神情不可置信,脖子僵硬,她转过身,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了看霍燃,苦着脸把身体转回去,软软的语气郁闷极了,“他怎么会是弯的呢?怎么会呢?” “是啊?霍燃怎么会是弯的呢?”蓝景景双手捧着脸叹息一声,“唉,真可惜,现在帅哥都有男朋友了!” “男朋友?”沈听雨似乎是才意识到这个关键点,睁圆眼睛看着蓝景景,脸色比哭还难看,“霍燃……他的男朋友是谁?” 蓝景景抿了抿唇,想了想刚才的场景,回答沈听雨,“他没说,不过很好猜啊,他整天和纪楚形影不离,他男朋友肯定就是纪楚了。” 沈听雨再次沉默,她忽然想起刚过完年那天在巷子里遇到霍燃和纪楚,所以那天纪楚不让她跟着霍燃回小胡同的原因是因为他吃醋了? 沈听雨越想越觉得她逻辑满分,一定是这样。 恰好这时,身为霍燃同桌的纪楚同学醒了,纪楚同学看到沈听雨同学,脸上立刻露出开朗的笑容,“嗨沈听雨同学,你英语试卷借我抄抄呗!” 纪楚同学,寒假期间从来不知寒假作业为何物,本来想抄他燃哥的,纪楚没勇气打扰他燃哥睡觉。 听到声音,沈听雨转过身,先是看了眼还在睡觉的霍燃,然后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纪楚,“你……” “咋了?”纪楚傻乎乎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下一秒看到沈听雨脸上的纱布,立刻惊讶地问,“你脸怎么了?” 恰好这时,霍燃醒了,双臂环在桌子上,慢腾腾抬起头看向沈听雨,难得没有起床气,问了个和纪楚一样的问题,“你脸怎么了?” 话落,似乎是想到什么重要的事,霍燃抿了抿唇,重新问,“沈听雨,你脸怎么了?” 第487章 梦里长青苔:你转过来 霍燃没忘记那天沈听雨说的话,她让他不要忘记她的名字,霍燃做到了。 沈听雨抿了抿唇,她还是看着纪楚,依旧是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纪楚背后起鸡皮疙瘩,自然地躲到霍燃身后,“沈同学,不让抄就算了,你别这么看着我,怪吓人的。” 霍燃也对沈听雨这一奇怪的举动感到不解,少年轻轻皱了下眉,清澈的眼眸看着沈听雨,他的眼神有了些许温度,不像那日在巷子里那么疏离。 “你怎么了?”霍燃问。 沈听雨叹了口气,视线在霍燃和纪楚脸上转了几圈后,认命般摇摇头,“没什么。” 少女声线柔软,尾音调调轻轻的,听起来,像是刚被欺负过那样。 沈听雨转过身,从书包里掏出英语卷子,放在纪楚桌子上,“你抄吧。” 说完,少女转过身,她背影很苗条,小小的一只,看起来软乎乎的。 不一会儿,沈听雨感觉自己的后背被人戳了下,她以为是纪楚,头也不回问,“什么事?” 她字体挺好的,纪楚应该很容易就能看清。 “沈听雨。”声音清冽,音调有些低,落在沈听雨耳中,让她打了个寒噤,少女转过身,看着霍燃,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乌黑的双眸各个深不见底。 “有事?”沈听雨问。 霍燃抿了抿唇,目光落在她脸颊上的纱布上,还是问刚才那个问题,“你脸怎么了?” 除了人名,其他方面霍燃记忆力挺不错,他记得当时在巷子里,此刻沈听雨脸上盖纱布的地方是没有伤的。 沈听雨眸中出现一瞬间的暗淡,小声说,“没什么。” 她转过身,低着头,从霍燃的角度,可以看到沈听雨握着笔,在旧课本上涂涂画画。 霍燃抿了抿唇,不再问。 蓝景景早就吃瓜吃到撑,凑到沈听雨面前,暗戳戳问,“听雨你什么时候和咱们霍大佬建立革命友谊的?” 以前霍燃是班里出了名的大冰山,话不多,打架特狠,他们已经当了差不多有半年的前后桌,迄今为止,蓝景景还没和后面两人说过话,霍燃就更别提了,蓝景景不敢和大佬说话。 “没有革命友谊。”沈听雨声音轻轻的,“就是偶然遇到,我欠霍燃一个人情。” 这足够让蓝景景抓耳挠腮的了,但这涉及到沈听雨的隐私,蓝景景没再问。 后排,纪楚在开二倍速抄作业,霍燃单手托着侧脸,看着他抄。 大概是英语作业太多了,纪楚一边抄一边国骂,“卧槽!这英语试卷怎么就这么多!妈的,选择题又填错了。我日,还有英语作文!” 纪楚忙里偷闲瞅了眼霍燃,被吓一跳,“燃哥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害怕。” 霍燃抿下唇,“要不要我帮你抄?” 第348章 “真的吗?”纪楚露出宛如智障一般的期待。 霍燃挑了下眉,“假的。” “燃哥心狠!”纪楚继续苦逼地抄作业。 其实霍燃平时看起来也不怎么像好学生,抽烟喝酒打架玩游戏逃课,除了最后那个霍燃没干过,前四个他玩得游刃有余,还不上瘾。 但偏偏,这丫的是个学霸,次次考第一还甩第二名几十分的那种。 纪楚觉得班里应该不止他一个人对和霍燃他本人极度不符合的考试成绩感到好奇,霍燃这丫的脑子应该和他们不在一个层次上。 每次出现这种好奇时,霍燃都会想想霍哥哥,想想初宜姐姐,再想想霍庭森叔叔和徐愉阿姨,想完这几个人,纪楚释怀了,霍家一大家子都没有笨笨呆呆的,霍燃成绩不好才怪! 霍燃又欣赏了会儿纪楚抄作业,才问,“纪同学,你做梦吗?” “啥?”纪楚惊讶地睁大眼睛,有点懵,“燃哥你说啥?” 霍燃抿了抿唇,“没什么,你继续抄作业吧。” “哦。”纪楚继续快马加鞭抄作业。 霍燃趴在桌子上,闭上眼睛,他想睡觉,但睡不着了,原因在于他刚才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这梦让霍燃心烦。 霍燃趴了一会儿,睡不着,他坐起身,双臂环在课桌上,又趴着,盯着沈听雨的背影看。 “沈听雨!”霍燃叫了她一声,沈听雨没转身,软乎乎的声音传到霍燃耳中,“怎么了?” “你转过来!”霍燃道。 沈听雨不转,“你有事?” “没事。”霍燃不吭声了,他趴在桌子上,闭上眼睛,回忆着刚才做的那个梦。 沈听雨一直在修改旧课本上的小素描,许久没听到霍燃的声音,沈听雨抿了抿唇,暂时松开手中的自动铅笔,转过身,看向后排的人。 霍燃应该是睡着了,趴在课桌上安安静静。 沈听雨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瞅了眼正在“奋笔疾书”的纪楚,少女蹙了下精致的眉心,心中开始难受。 沈听雨心里郁闷,好好的霍同学,怎么就是个弯的呢?难道以后真的要和霍燃做姐妹吗? 少女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过身,拿起小橡皮和自动铅笔,继续修改小素描,卡通小男孩被改成了卡通小女孩。 第一节 课铃响,班主任梁实慢腾腾走进来。 梁实是今年快六十岁的老教师,带完这一届高三就会退休。 班主任一进来,班里立刻安静下来,但氛围不像以前上课那样紧绷,刚开学,除了一些正在赶寒假作业的同学,大家的情绪都很放松。 梁实站在讲台上巡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霍燃旁边的位置上。 “霍燃,你把旁边的座位收拾收拾,我们班这学期要转来一个新同学,排位置前先让她坐你那边。”梁实说。 话落,沈听雨脸色一白,干净的掌心握紧小橡皮。 十五班左边每排有三个座位,最后一排之前因为人数不够,只坐了霍燃和纪楚两个人,纪楚靠窗,霍燃旁边靠走廊的位置空出来了。 霍燃点头,对班主任说,“好。” 听到霍燃的声音,沈听雨脸色更白了,眼睛酸酸的,心脏闷得难受。 沈听雨握着自动铅笔在旧课本上乱涂乱画,不一会儿,就弄出来一个黑乎乎的黑团子。 黑团子把原来那个卡通小人完全覆盖了! 第488章 梦里长青苔:少女的喜欢 刚开学,今天一上午班主任忙着开会,班委忙着发新课本。 直到上午下课,沈听雨也没听说新同学要来。 霍燃旁边的位置已经收拾出来了,桌面干干净净,上面放着一套霍燃整理好的新课本。 沈听雨望着那一摞新课本发呆,直到蓝景景叫她去吃饭,沈听雨才回神。 沈听雨抿了抿唇,和蓝景景一起去餐厅吃饭。 下午开始正常上课,前两节是班主任的数学课,最后一节是英语课。 开学第一天,学校不要求上最后一节自习课和晚自习,五点一到,高二就放学了。 沈听雨和蓝景景一起随着人群走出校园,到门口公交站牌,沈听雨和蓝景景分开,公交车到,沈听雨抱着书包挤上车。 放学高峰期,公交车上人很多,沈听雨没抢到座位,被人群挤到车中央。 她费力地握住公交拉环,把书包拉到身前护住前胸,鼻尖萦绕着一股狐臭味,沈听雨皱了皱眉,什么也没说。 公交发动,人群由于惯性往一边倒,沈听雨感觉背后一直有一个人在挤她。 她回头看了眼。 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等她一转头,后面那人又开始挤她。 沈听雨低下头,一双黑色运动鞋贴着她的脚跟。 她重新转头,找到这双运动鞋的主人,是一个戴眼镜的男生。 “抱歉,你能别挤我吗?”沈听雨说,她今天虽然心情有些不好,但此刻说话的语气还是挺正常的。 男生扯了扯唇,脸上露出一个不正经的笑。 “同学,嫌公交挤你别坐啊。” 沈听雨被气到,拧眉,她不想和这种人纠缠。 于是把书包重新背到身后,尽量把自己划在一个安全区域。 公交到站牌停下,又上来几个人,本来就挤的车厢现在简直快爆了。 忽然,沈听雨尖叫一声,倏地转过身,瞪住戴眼镜男生,“你干什么?” 如此一来,车厢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沈听雨这里。 坐在后排的霍燃也看了过去。 被这么多人关注,男生顿时拉下脸: “你什么意思啊?我知道了,你想说我对你动手动脚,然后趁机找我要精神损失费是不是?真是服了你们这些女生,一天天只会这种讹人的方法,不累吗?” 听到眼镜男这番话,车厢里的人先入为主,开始对沈听雨指指点点。 “小姑娘看起来白白净净的,没想到是这种人啊!” “现在知人知面不知心,表面乖乖的,实际上是个小捞女。” “我认识她,她是九中的沈听雨,成绩挺好的,平时看上去也很老实,应该不是这种人。” …… 沈听雨脸颊通红,她捏着书包带子,指尖发白。 一双瞳孔盯住眼镜男,如乌玉般清澈的眸中充满悲愤。 眼镜男见此,扬眉,递给她一个胜利者的笑容。 仿佛在说:我就是占你便宜了怎么样,你看你说出去有没有人信啊! 沈听雨呼出一口气。 她不准备解释,她打算直接把书包摔在这个畜牲脸上。 眼镜男还在得寸进尺。 “被我戳穿心思没话说了吧……” “砰!” 沈听雨把书包甩到眼镜男脸上,书包里有几本书和一瓶酸奶,威力不小。 男生的眼镜被砸掉,他连忙弯腰去捡。 这时候,公交忽然一个减速。 眼镜男没站稳,一脚踩在他自己眼镜上。 黑色镜框稀巴烂。 眼镜男怒了,直起身子就想抽沈听雨。 没想到刚抬起手臂就被人从后面握住手腕,他转过头,霍燃弯起唇角看他。 “同学,我看到了。” 眼镜男懵,“你说什么?” “我看到你占我同学便宜,还口头污蔑她。” “然后呢?”眼镜男恶狠狠地问。 “然后……”霍燃笑了笑,唇角轻轻弯起,霍燃很有气质,即使笑着,也难以掩盖眸中的疏离冰凉,少年淡淡地说,“我爸是警察。” 眼镜男:“……” 警察的儿子不会撒谎,一分钟后,车厢里的人开始谴责眼镜男。 “什么人啊?差点误会人家小姑娘,小小年纪就做这些龌蹉的事,指不定以后还会犯罪呢。” “他还戴个眼镜,真是恶有恶报,眼睛坏了吧。” “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妥妥一个公交色狼,我们得引以为戒。” …… 霍燃穿过人群走到沈听雨面前,“没事吧?” 沈听雨摇摇头,没说话。 她刚才没哭,现在却有点眼睛红,压抑一天的情绪隐隐约约有点想爆发的势头。 这么不堪的一面,即使霍燃是弯的,她不想让霍燃看到。 少年玉堂金马,风流如画,眉眼轻笑间,应与所有肮脏相斥。 她难过,霍燃皱了皱眉,他想起那日在巷子里见到沈听雨时她的样子,即使一脸伤也笑得开朗,她今天一天都不怎么正常,很明显是有心事。 抬手轻轻扣住沈听雨的肩膀,霍燃用一个保护的姿势把她带去后排。 车厢里的人似乎都觉得有点对不起这个小姑娘,纷纷挪身让他们走过去。 沈听雨始终抱着书包,低垂眉目,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难过。 少女盛大的喜欢中,沈听雨只想把好的一面献给霍燃。 第349章 即使他喜欢男的,沈听雨也舍不得放弃对霍燃的喜欢。 走到后排,霍燃扫了眼窝在座位上的纪楚。 “起来!” “干什么?” “起来!” “哦。” 纪楚怯生生地站起来,看到沈听雨红红的眼睛,立刻急了。 骂人的话脱口而出。 “狗东西!欺负女孩子,算什么男子汉!” 眼镜男:“……” 他想反抗,但是不敢。 不然这一车的人合伙收拾他。 霍燃让沈听雨坐到纪楚的位置上。 “没事,他不敢来这边。”霍燃道。 沈听雨旁边空着一个位置,是霍燃的。 但霍燃没有坐,他和纪楚一起拉着拉环站在旁边。 沈听雨不傻,她知道霍燃这么做是在给她安全感。 他很有教养,从高一开学第一天沈听雨就知道。 半个小时后,公交车到桃花街站牌。 沈听雨下车,霍燃也下车了。 沈听雨多少知道一些霍燃的家庭情况,他住在南山公馆,不应该在这里下车。 纪楚被公交车载着离开,扒着车窗一脸懵地看着他燃哥,公交车启动,纪楚惊天地泣鬼神的声音随着风声传到霍燃和沈听雨耳朵里。 “燃哥!燃哥你不要我了吗?”猛地一听,还有哭腔。 第489章 梦里长青苔:臭豆腐 沈听雨看了眼公交车的影子,再抬头看向霍燃,抿了抿唇,“霍燃,你是不是下错站了?” “没有。”霍燃看着沈听雨,目光在她脸颊上的纱布上多停留了一会儿,“我送你回家,免得你再遇上流氓。” “哦。”沈听雨点点头,唇角轻轻上扬,控制不住脸上的笑意。 一天的坏心情都因为霍燃这句话没了,沈听雨现在甚至不介意霍燃即将有女同桌这件事了。 沈听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就像忽然被扔进一个冰罐子里,再被捞出来的时候,有人往她怀里塞一个小暖炉。 把沈听雨送到她家小区门口,霍燃原路返回,他站在站牌下等公交,忽然兜里的手机响了。 霍燃掏出手机,接听后,那边传来霍庭森的声音,“傻站那干什么呢?我的车在你对面的停车点,过来!” 霍庭森挂了电话,霍燃抬头向对面望过去,距离太远了,啥也看不清。 霍燃抿了抿唇,穿过红绿灯路口,但道路另一边,这次,霍燃看到有一辆黑色迈巴赫,他走过去,拉开后座车门,不一会儿,迈巴赫缓缓开动。 车里,霍庭森瞅着自己的小儿子,挑了下眉,问,“你怎么在这?” “送同学回家。”霍燃回答,车里开着暖气,霍燃把羽绒服脱了,拿着手机玩游戏。 霍庭森来了兴致,“女同学还是男同学?” “……”霍燃指尖顿了下,转过头,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他老爸,抿了抿唇,“霍总,您什么时候变八卦呢?我妈知道这件事吗?” 霍庭森轻笑一声,揉了揉小儿子的头发,“别转移话题,说说,女同学还是男同学?” “女的。”霍燃无奈道,顿了下,又说,“我哥也认识。” 霍庭森这下更好奇了,“哪家的女孩子?你们俩是奔着谈恋爱去的还是结婚去的?” 霍燃额角挑了下,看着霍庭森,眸中无奈,“爸,我们只是普通同学,您想得太多了。” “以后就不普通了。”霍庭森笑了下,“我和你妈妈也是这么过来的,阿燃,你谈恋爱可以,我们也不看中门当户对,只有一点,女孩子的人品必须好。” 霍燃不吭声,现在解释什么都越抹越黑,他打算回家给他母亲大人说说,让她管管她老公。 …… 沈听雨回到家,站在门口,从书包里掏出钥匙,钥匙插进锁眼里,转了转,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有一声咔哒。 沈听雨拧了下眉,从锁眼里拔出钥匙再插进去,依旧是打不开。 心里咯噔一下,沈听雨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她拍了拍门,没有人应。 手掌通红,沈听雨从书包里拿出手机,给母亲打电话。 接通后,那边传来母亲不耐烦的声音,“干什么?我刚才正在开会!” 母亲林素烟是个女强人,说话凌厉是常有的事,沈听雨早就习惯了。 “妈,我打不开家里的门。”沈听雨道。 林素烟皱了皱眉,冷笑一声,“打不开就对了,你今天给我滚出去好好反思反思昨天的事!沈听雨,我林素烟一辈子光明磊落,怎么就生出你这个谎话连篇的女儿!” 沈听雨蹙眉,眉宇间笼罩着浓浓的委屈,声音带着哭腔,“妈妈,我没有,昨天我根本就没有把辛辛丢在外面,当时我正帮辛辛捡铅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回过头就看到辛辛掉进小池塘!妈妈,我没有故意丢下妹妹。” “不管是不是故意,你都没照顾好妹妹。”林素烟声音里没有一点温度,就好像,手机这边的沈听雨根本不是她怀胎十月生出来的孩子,“你今天给我好好反思反思,我不管你去哪,反正你今天是别想回家,就这样,我还有事!” 林素烟挂了电话,沈听雨捏着手机站在原地,女孩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她看着家门,眼眶泛红。 沈听雨知道,她妹妹沈以辛就在家里,她听得到敲门声,但却不给她开门。 沈听雨眨了眨眼,眼眶很疼,她握着手机,转身走进电梯。 离开小区,沈听雨漫无目的地走在人行道上,桃花街附近有一个小诊所,沈听雨走进去,换了换脸上的药。 诊所大夫看到沈听雨脸上的伤,皱了皱眉,“怎么这么长的伤口,女孩子脸上可不能留疤。” 沈听雨抿了抿唇,“没事。” 以前她还能在乎,心里想着万一哪天她和霍燃谈恋爱,她不能顶着一张丑脸,但现在,霍燃喜欢他同桌,她都快和霍燃当姐妹了,沈听雨没什么好在意的了。 大夫皱着眉,叹了口气,“怎么会没事?我给你换的药里面有祛疤作用,你自己洗脸的时候也要多注意,别把伤口感染了。” “我知道了,谢谢。”沈听雨付完钱,离开小诊所。 走出桃花街,沈听雨站在人行道上,看到道路上的车水马龙,她抿了抿唇,林素烟不让她回家,沈听雨不知道自己能去哪。 沈听雨抿了抿唇,公交车停在站牌边,从兜里摸出两块钱,沈听雨上了公交车。 已经过了下班高峰期,车里人不是太多,沈听雨坐在靠窗的位置,把头靠在玻璃上,玻璃凉凉的。 不知过了多久,公交车停了好几站,最后在美食街站停下。 沈听雨下了车,走进美食街。 这里晚上比白天热闹热闹多了,沈听雨背着书包,买了一份炒豆腐,蹲在自家没开门的商户门口吃。 她不喜欢吃臭豆腐,只有心情不好时才吃。 面前人来人往,美食街嘈杂,很有烟火气。 “沈听雨!”忽然,一双黑色鞋子停在沈听雨面前,声音让她熟悉,沈听雨抬起头,眨了眨眼,“你怎么在这?” 第490章 梦里长青苔:回不去 霍燃抿了抿唇,垂眸看着沈听雨,不答反问,“蹲着吃臭豆腐更有感觉吗?” 话落,纪楚从霍燃身后冒出头,看着沈听雨笑嘻嘻地说,“好巧啊,沈同学,吃个臭豆腐都能碰到!” “……”沈听雨站起身,低头看了眼手里没吃完的臭豆腐,她皱了皱眉,忽然有些后悔吃这东西了。 “沈听雨同学,你们女生不都不吃夜宵吗?你不怕胖吗?”纪楚好奇地问。 沈听雨看了看纪楚,又看了看他手里的臭豆腐,纪楚嘿嘿一笑,“我老喜欢吃这玩意了,之前看到你没敢拿出来,我想着你们女生不喜欢这臭烘烘的东西,现在看到你也吃臭豆腐,我就放心了。” 沈听雨呼出一口气,她猛地转过身,风卷残云般把臭豆腐吃光,接着,走几步远把臭豆腐盒子扔进垃圾桶,再回来,清澈的目光望着霍燃,“我不喜欢吃臭豆腐,太臭了,霍燃,你喜欢吗?” “还行。”霍燃道。 纪楚睁大眼睛望着这两个人,最后目光落在沈听雨身上,一时之间有些懵,“沈同学,你这操作,我服!” 纪楚给沈听雨点了个赞,默默把自己的臭豆腐收起来。 沈听雨没搭理纪楚,女孩清澈纯粹的目光继续落在霍燃身上,他们所在的地方因为没有商户,光线有些暗,沈听雨站在阴影里,她眼睛很亮,像是一场大雾中唯一的明灯。 大概是对霍燃刚才的回答不满意,沈听雨抿了抿唇,“霍燃,臭豆腐很臭,一点都不好吃。” “嗯,然后呢?”霍燃问,少年向来清澈冰凉的眸中第一次出现出现些纳闷,“沈听雨,你想说什么?” 第350章 沈听雨呼出一口气,看着霍燃,语气很认真,“霍燃,你别喜欢臭豆腐了,好吗?” 纪楚懵逼,瞅了眼自己的臭豆腐。 沈同学是在说他吗? 沈听雨紧张地看着霍燃,刚才在很短的时间里,沈听雨做了个决定,生平第一次,她想做个坏孩子,想破坏霍燃和纪楚,想继续喜欢霍燃,想让霍燃也喜欢她。 霍燃很高,沈听雨仰头看着他,她眸光清澈,霍燃抿了抿唇,那天就是在这个转角,他第一次看到沈听雨的眼睛,也像现在这么清澈。 这双眼睛像照进黑暗中的微光,有一种很神奇的魔力,让霍燃可以暂时忘掉困扰他的梦魇。 霍燃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沈听雨这双眼睛对他影响这么大,还有今天在教室做的那个奇怪的梦,但现在,霍燃不想深究了。 霍燃抿了抿唇,看着沈听雨点了下头,“好,我喜欢糖葫芦,行吗?” “嗯嗯。”沈听雨眼睛亮晶晶的,“好巧,我也喜欢山楂。” 霍燃弯起唇角,轻轻地笑了下。 此刻,纪楚看着自己手中的臭豆腐,不知道是该吃还是扔!总觉得他现在特别亮,有点像灯泡! 沈听雨和霍燃一起吃了顿夜宵,走完夜宵八点半了,明天还要上课,霍燃准备送沈听雨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沈听雨小声说,她对着霍燃弯了弯唇角,又朝他挥了挥手,“霍燃,明天见!” 说完,沈听雨就转身离开。 很快,女孩的背影消失在美食街的人群中。 “燃哥,我们也回去吧。”纪楚揉着饱饱的肚子说。 霍燃点头,“好。” 沈听雨没有去公交站,她还在美食街,身上剩下的钱不多了,住不起宾馆,沈听雨站在网吧门口,想着去网吧凑合一晚。 刚准备走进去,沈听雨忽然听到有人叫她,转过身,看到霍燃一个人站在她身后。 沈听雨皱了皱眉,有些惊讶,“霍惊,你怎么又回来了?” 霍燃没吭声,抿着唇走到沈听雨面前,又看了看她身后的网吧门口,时不时从网吧里走出来几个抽烟的男人,身上烟味重得能把人熏死。 “你是想去网吧过夜?”霍燃面无表情地问。 少年抿着唇,脸色冰冷,清澈的眸中仿佛盖一层寒冰,冷冷的,没有任何情绪。 沈听雨呼出一口气,点点头,随即垂下头。 女孩羞耻,脸红到头发根。 因为喜欢,所以不想在霍燃面前丢脸,却总是事与愿违。 “为什么不回家?”霍燃问,声音中依旧是没有温度。 霍燃是三个孩子中最像他父亲霍庭森的一个孩子,他平时不怎么生气,但只要霍燃一生气,有时候连初宜也会害怕。 更何况沈听雨一个小姑娘,沈听雨打了个寒噤,小声道,“回不去,妈妈不让我回家。” 沈听雨说完这话,气氛开始沉默,女孩脸颊灼热,又羞耻又丢脸,急得眼眶都红了。 霍燃看着她,视线落在她书包上,猛地意识到从在美食街遇到沈听雨起,她就一直背着书包。 而此刻,沈听雨情绪有些收不住了,低着头,不敢看霍燃,声音低低的,不稳还颤抖,“霍燃,你回家吧,我没事的。” …… 南山公馆。 大厅里灯火通明,时间尚早,佣人各自忙碌,桐姨和容婶年纪大了,这会儿已经睡了,莫叔还没睡,坐在客厅里,看样子在等霍燃。 霍燃走进客厅,“莫爷爷,我回来了。” “阿燃今天怎么这么晚?”莫叔笑着问。 霍燃抿了抿唇,弯起唇角朝莫叔笑了下,“美食街今天人比较多。” 莫叔叹口气,霍燃不娇气,高级厨师做的饭他能吃,美食街小摊贩上的小吃他也能吃。 “莫爷爷,爸爸妈妈在家吗?”霍燃问。 莫叔点头,“三爷和太太刚才还在楼下呢,你回来前两分钟才上楼。” 霍燃点点头,又让莫叔去睡觉,莫叔回去后,霍燃又打发佣人去歇息,很快,大厅里就剩下霍燃一个人。 霍燃深呼一口气,一口气跑到二楼,站在主卧门口,敲了敲门。 “阿燃吗?”徐愉问,声音有点喘,霍燃额间一抽,低骂一声,硬着头皮回答,“妈,是我,您出来一下,行吗?” “好。”里面传来声音,霍燃感觉他母亲大人的声音更不稳了。 霍燃背过身,指尖揉了揉太阳穴,眉宇间裹着烦躁。 不一会儿,主卧门从里面打开,徐愉裹着一件紫色睡袍出来,看了眼她小儿子,“阿燃,怎么了?” 第491章 梦里长青苔:香薰 霍燃抿了抿唇,凑到徐愉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徐愉皱了下眉,霍燃心里一咯噔,以为徐愉不同意,都准备好要带沈听雨去酒店住了,忽然听到他母亲大人激动的声音,“人在哪呢?” 霍燃抿了抿唇,心下松口气,“在门口,我去让她进来。” “快去快去!”徐愉笑着推了推儿子的后背,“你去叫她,我和你爸去收拾客房。” 徐霍燃下楼,徐愉转身回到房间,把霍庭森从床上拽起来,霍庭森皱着眉,心情不好,“阿燃找你什么事?” “好事!”徐愉着急地拉霍庭森起来,“快点起来,你儿子带儿媳妇来见家长了。” 听到这话,霍庭森顿了下,紧接着起来和老婆一起去收拾客房。 徐愉在一楼收拾出来一间客房,临时点了一盏香薰,“霍庭森,你回去。”徐愉忽然说。 闻言,霍庭森立刻皱眉,“为什么?我看看阿燃带来的儿媳妇不行?” “当然不行!”徐愉把香薰放在柜子上,直起身,看向霍庭森,“这么晚了,人家一个小姑娘看到你会害怕,我叫你起来就是让你帮我收拾房间的,佣人都睡了,这会儿再叫醒他们也没什么必要。” “……” 霍庭森冷笑两声,转身离开。 沈听雨在别墅门口,背着书包,蹲在墙角,看起来就像一个趴着的小乌龟。 霍燃走出来,看着蹲在地上的小姑娘,抿了抿唇,“沈听雨!” “在。”沈听雨立刻站起身,看着霍燃,咬了下唇,浓密乌黑的长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扑闪扑闪,“你……” “我妈正在帮你收拾房间,你跟我进来。”霍燃道,转身走进别墅。 少年影子映在脚边,随着他的脚步移动。 沈听雨抿了抿唇,深呼一口气,跟在霍燃身后。 刚走进别墅,霍燃就看到徐愉站在客房门口,笑容可掬地望着他身后的小姑娘。 霍燃额间抽了下,但愿他母亲大人一会儿不要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 “是沈同学吗?”徐愉笑着看向沈听雨,徐愉脸上没皱眉,看起来很年轻,姿态雍容,态度温柔慈祥。 沈听雨抿了抿唇,双手抓紧书包肩带,她想到林素烟,妈妈从来没有对她这么好过。 “是,伯母好。”沈听雨走到徐愉身边。 小姑娘抿了抿唇,很紧张,心脏跳得厉害。 徐愉笑着,揉了揉沈听雨的软软的头发,“我是阿燃的妈妈,你别多想,今晚好好睡觉,明天还要上学,你想吃什么?明天我让阿姨提前做好,你和阿燃在家吃还是带到学校吃都行。” 沈听雨没想到霍燃的母亲竟然这么平易近人,一时间更紧张,话都说得结结巴巴,“谢谢……谢谢伯母,明天不用麻烦阿姨了,我去学校餐厅吃。” “没事,不麻烦。”徐愉道,“好了,你不说我就让阿姨什么都做一点,不早了,你睡觉吧,不然容易明天赖床。” 一听到徐愉说让阿姨什么都做,沈听雨立刻紧张起来,连忙说,“伯母,您别让阿姨这么麻烦。” “那你想吃什么?”徐愉笑着问,沈听雨看着面前的漂亮妈妈,这才反应过来,她中了徐愉的圈套。 沈听雨抿了抿唇。叹了口气,转头看了眼一直一言不发的霍同学,心想怪不得他这么聪明,遗传也有很大原因。 “就鸡蛋饼吧伯母。”沈听雨道。 徐愉点点头,“好,喝豆浆还是八宝粥?” “豆浆。”沈听雨回答。 徐愉再次点点头,这才瞅了眼霍燃,“阿燃,你呢?” “随便!”霍燃声音清冷。 徐愉懂,这小子说随便就是和平常一样。 徐愉把沈听雨送进房间后,关上门,和霍燃一起离开。 沈听雨走到床边,先把书包放下,背了这么长时间,她肩膀很酸。 沈听雨晃了晃自己的肩膀,拿出手机,没有电话也没有信息,看来妈妈今天是铁了心不管她。 沈听雨叹了口气,小姑娘眼眶有些红,为什么她的妈妈就不能和霍燃的妈妈一样好? 楼上,徐愉把霍燃拉进主卧,霍庭森正坐在床边看书,听到开门声,立刻瞅了眼门口,看到老婆和儿子后,抿了抿唇,继续低头看书。 第351章 “霍总,别装了,你儿子来了。”徐愉抽出霍庭森手中的书,霍庭森喉结滚动,抿了抿唇,矜持地看向霍燃,“怎么回事?小姑娘是谁?” “同学!”霍燃平静地说,相比于霍庭森和徐愉的激动,他冷静得不像是一个孩子。 霍庭森皱了下眉,看着霍燃,心头咯噔一下,他忽然觉得以前的小儿子又回来了,前段时间的开朗像是一场梦。 “阿燃,你有心事?”霍庭森问,他希望儿子是因为有心事才这样,有心事还可以解决,如果再次回到之前的状态,连问题都找不出来。 徐愉也担心地看着小儿子,“是因为刚才那小姑娘?” 听到这话,霍燃顿了下,点点头。 “她怎么了?”霍庭森紧接着问。 霍燃抿了抿唇,“爸,妈,她一个小姑娘有家不能回,还没有钱,沦落到去网吧过夜,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霍庭森松了口气,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怎么不奇怪?阿燃,但这是别人的家事,你可以在小姑娘陷入困境的时候帮她一把,但不要刨根问底。” “你爸爸说得对。”徐愉说,“阿燃,你帮你同学,是你的事,你同学不能回家,是人家的私事,即使你帮过她,人家不愿意,你也不能插手人家的私事,知道吗?” 霍燃沉默片刻,点点头,“我知道了。” “那就好。”徐愉笑了下,“快去睡觉吧,……对了,明天阿绥回国,你沈叔叔准备让他去九中。” 霍燃眼睛亮了下,“我知道了。” 沈绥是沈峥和霍忍冬的儿子,今年十八岁,比霍燃大一岁,关于沈绥的成长线,有些荒谬。 沈峥和霍忍冬都不是爱玩的性子,这俩人生出来的孩子,偏偏最喜欢玩。 沈绥和过去的初宜差不多,除了学习,其他方面他都感兴趣,五年前沈峥把沈绥送到国外读书,本来是想锻炼锻炼这小子,让他别这么狂,没想到事则其反,这小子在国外差点成为街区大佬,吓得沈峥立刻把人接回来。 夫妻俩商量过后,决定把沈绥送到九中,沈绥从小就和霍燃好,两个人虽然不是亲兄弟,但也和亲兄弟没什么区别,沈峥和霍忍冬希望霍燃身上的正能量多少能影响一点他们家这个不着调的小子! 第492章 梦里长青苔:第二名 第二天一早,沈家的司机就把沈绥送到南山公馆。 沈听雨起得早,她睡得不沉,起床的时候天还没有亮。 洗漱之后把被子叠好,又把掉在地毯上的几根头发捡起来扔进垃圾桶,沈听雨打开门,下一秒,和客厅的少年大眼瞪小眼。 沈绥愣愣地看了沈听雨一会儿,接着走近她,少年一张精致的面庞上满是好奇,一开口,声音是低音炮,“妹妹,你是我徐妈妈什么时候生的女儿?” “不是。”沈听雨抿了抿唇,正在想刚准备解释自己的身份,霍燃走到沈绥身后,把沈绥拉走,“这是我同学。”霍燃道。 听到这话,沈绥沉默片刻,紧接着,不可置信目光在霍燃和沈听雨身上打转,最后看向霍燃,“朋友,你什么时候结的婚?” 霍燃额角抽抽,勾着沈绥的脖子往外走,压低声音说,“你给我理智点,在女生面前能不能收敛一下?” “好滴好滴。”沈绥回过头看了眼沈听雨,接着朝霍燃暧昧地眨眨眼,流里流气地吹了声口哨,“不错啊!眼光挺好。” 霍燃不吭声,这个话题不宜继续。 这时候,霍庭森和徐愉下楼。 徐愉看到沈听雨,唇角露出温柔的笑容,立刻走到沈听雨身边和小姑娘一起去餐厅,“哎呀,一起床就能看到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真幸福啊!” 沈听雨抿了抿唇,心脏紧张地跳动,小姑娘声音软软的,“伯母早安。” “早安宝贝。”徐愉忘记了霍庭森,现在心里只有儿媳妇。 看到这一幕,沈绥朝霍燃促狭地眨眼,“我懂了,未婚妻!” 霍燃:“……” # 九中。 沈绥虽然十八岁,但他老爸把他塞进霍燃班了,这小子的成绩完全配得上他老爸让他留级。 霍燃先和沈绥一起去办公楼,找班主任老梁。 路上,沈绥一张嘴叭叭个不停。 “阿燃,沈听雨真不是你女朋友?你们两个很有夫妻相哦。” “你喜不喜欢沈听雨?” “沈听雨看起来很喜欢你哦。” …… 快到办公室,霍燃一巴掌拍在沈绥后脑勺上,“正经点,老师办公室。” “okok!”沈绥抿了抿唇,装出一副沉思家的模样,和霍燃一起走进办公室。 此刻,老梁办公桌旁,还有另一个转学生。 这位女学生就是老梁昨天说的转学生,扎着高马尾,身高腿长,皮肤白皙,长相冷艳。 “梁老师好!” 沈绥这一声,中气十足,像是要把办公室的房顶掀了和上面老师打个招呼。 霍燃看着老梁揉耳朵的姿势,抿了抿唇,压低声音对沈绥说,“太大声了,估计老梁聋了。” “聋了?”沈绥惊讶,立刻凑到班主任边上,闪着他的卡姿兰大眼睛,一个劲问,“梁老师,梁老师,怎么样?还能听到我说话吗?梁老师,一加一等于几?听得见吗?” 老梁也有点懵,“听得见听得见,你是沈绥同学吧?” “是。” 沈绥说完,霍燃立刻把他拉到自己身边,防止沈绥再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 “好,你留下,待会儿,我领着你们俩去教室。”老梁道,接着把一张成绩单给霍燃,“这是上学期期末成绩,霍燃,你拿回去,放在投影仪上,让大家看看。” 说完,老梁欣慰地看着霍燃,“你这次依旧是年级第一,甩了第二名61分,霍燃,继续保持,顺便带带你同桌。” 提起纪楚,老梁就头疼,“英语老师昨天向我反应纪楚寒假作业是抄的,这小子,把英语老师气得不轻。” 霍燃抿了抿唇,英语老师对纪楚是重点关注,而且,英语老师惩罚学生的方式也很独特,抄作业的要罚,被抄的也有罚。 “梁老师,纪楚英语作业抄的是我的。”霍燃道。 老梁顿了下,朝霍燃摆了摆手,“我知道了。” 沈绥和新同学留下,霍燃回教室,把成绩单投影在大屏幕上。 学生时代,每个人对成绩单都非常敏感,教室一大半人都挤到前面,抢成绩单看。 他刚到座位,前面小姑娘就转过身。 沈听雨趴在霍燃桌子上,把一瓶酸奶递给他,眨了眨眼睛,瞳孔亮亮的,里面仿佛有星星。 “给我干什么?”霍燃看着胖乎乎的酸奶瓶问。 沈听雨抿了抿唇,“想给你,霍燃,上次期末考试我是第二名。” “我看到了。”霍燃道,“你很优秀。” “你也很优秀。”沈听雨道,她双手环起来,下巴枕在胳膊上,看着霍燃,眨了眨眼,“霍燃,你能告诉我你每次考试的秘诀是什么吗?我想超过你。” 霍燃笑了下,拧开酸奶瓶,微微仰头喝了口。 这会儿太阳出来了,教室的窗户通透明亮,两人身上落满金色阳光。 “沈听雨,你好笨,你都想超过我了,怎么觉得我会把秘诀告诉你?”霍燃笑着说。 沈听雨拧了下眉,“所以,你考试真的有秘诀?” 这是她刚和霍燃妈妈学的套话,第一次用就圆满成功。 霍燃顿了下,也反应过来了,他看着沈听雨,少年轻轻抿着唇,眸光认真,“没有秘诀,沈听雨,努力就是唯一的秘诀。” “才不是,脑子也是。”沈听雨瘪瘪嘴,“霍燃,你可以把你的聪明分给我点吗?” 霍燃抿了抿唇,被沈听雨这个话题逗笑了,他想说聪明怎么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霍燃桌子上有草稿本,他撕下一张草稿纸,握着笔在纸上写下50%,接着把草稿纸给沈听雨。 “分你一半。”霍燃大方地说,他看着沈听雨,眸中有清淡的笑容,“用你的酸奶换的。” 第493章 梦里长青苔:听说霍燃移情别恋了 第一节 课铃响,班主任领着两个转学生走进教室。 沈听雨趴在课桌上,双手托脸看着讲台。 转学生很漂亮,马尾高高的,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沈听雨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纱布,心中产生了一股自卑感。 如果她的脸没有受伤就好了。 从沈绥进来后,霍燃一直盯着他,用眼神警告他正常点。 纪楚瞅着霍燃,好奇地问,“燃哥,你喜欢上转学生了?不对呀!燃哥你不是喜欢我吗?” “你能别这么神经吗?”霍燃面无表情地问,纪楚摸了摸后脑勺,嘿嘿笑,“开个玩笑嘛!燃哥,你一直看人家人家会害羞的。”纪楚以为霍燃在看女同学。 第352章 “并不!”霍燃道,他再次看了眼沈绥,沈绥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眸光灿烂,像来学校开演唱会明星那样。 霍燃额间抽了下,如今,他多多少少能理解一点姑姑的心情了。 面对沈绥,真的挺无奈的。 此刻,蓝景景正在疯狂磕cp,凑到沈听雨旁边,激动地说,“他吃醋了他吃醋了!纪楚吃醋了,我已经想出后面的剧情了,霍燃爱上转学生,纪楚独守空房,人比黄花瘦!” 蓝景景眼中,闪耀着八卦的光芒! “……”沈听雨抿了抿唇,小声说,“景景,其实霍燃,他不喜欢他同桌。” 霍燃说过他不喜欢臭豆腐,四舍五入也就是不喜欢纪楚吧。 蓝景景皱眉,“怎么可能?我不相信,他们两个明明那么有夫妻相……” 这时候,蓝景景顿了下,抬眸看了眼讲台上正在自我介绍的转学生沈绥,眼中的火花烧得更厉害! “不喜欢纪楚也可以,霍燃和转学生在一起,我可以接受。”蓝景景道。 沈听雨抿了抿唇,不吭声了。 她继续趴在桌子上,看着讲台,轮到女同学做自我介绍了。 她声音冷冷的,很好听,“大家好,我叫谈忆雪。” 十五班忽然多出一个转学生,位置不够。 本着女生优先,老梁让谈忆雪坐在霍燃旁边,让沈绥去学校教务楼搬张空桌子坐在两讲台边。 “同学们暂时都是老位置,今天是周二,我们周五再排位置。”班主任站在讲台上说,接着开始分析上学期期末成绩。 一整节课,沈听雨都心不在焉,后面很安静,纪楚上课一般不是睡觉就是发呆,霍燃基本不吭声,新同学也不说话。 沈听雨心里烦躁,握着自动铅笔在新课本上乱涂乱画,她正画得起劲,忽然,后背被人戳了下。 沈听雨小幅度回头看了眼,轻声问霍燃,“干什么?” “别画了,新课本。”霍燃道,把自己的草稿本给她,“你想画在这上面画。” “哦。”沈听雨接过他的草稿本,开始乱涂乱画。 她心情不好,画风也不怎么画,卡通小人画得像是恐怖片里的幽灵。 班主任分析一节课期末成绩,下课后,沈听雨倏地站起身,去讲台看成绩单。 沈听雨记下她和霍燃的具体成绩,班主任看到,还夸她,“不错,争取下次超越霍燃同学。” 沈听雨抿了抿唇,朝班主任笑了下,“老师,我觉得不可能,霍燃的脑子可能是机器。” “怎么不可能?”老梁一拍大腿,严肃地看着沈听雨,“加油,老师相信你。” 沈听雨勉强地笑了下,“谢谢老师。” 沈听雨回到座位,把抄着成绩的小纸条塞进笔袋里,里面还有霍燃给她的聪明。 上午吃饭时间,沈听雨没去食堂,趴在桌子上睡觉了。 霍燃看着沈听雨的背影,拧了拧眉,她昨晚没睡好吗? “霍燃,你能帮听雨打份饭吗?”蓝景景一手捂着肚子一手给霍燃饭卡,“我肚子疼,去晚了肯定没好饭!麻烦你了!” 霍燃没接饭卡,抿了抿唇,“没事,我让纪楚帮你打一份。” “多谢多谢,好人一生平安!”蓝景景道,紧接着就跑去厕所。 这时候,沈绥睡得迷迷瞪瞪过来,“霍燃,吃饭去!” 这一声高音直接把沈听雨吵醒了,沈听雨直起身,和沈绥一样迷迷糊糊,目光朦胧地望着讲台,不一会儿,又趴下了。 霍燃看了眼沈绥,抿了抿唇,从纪楚那边出去,把沈绥拉出教室,这家伙像人形喇叭。 “卧槽!燃哥,绥哥,等等我!”纪楚跑着跟上去。 去餐厅的路上,沈绥清醒了,勾着纪楚的脖子,笑嘻嘻地问,“阿楚,听说你和霍燃谈恋爱了?” 纪楚懵逼,唇角露出大大的笑容,“绥哥你怎么知道?实不相瞒,我和燃哥相爱很久了。” 话落,霍燃一脚踹在纪楚屁股上,少年皱着眉,“胡说什么!” “对!”纪楚被踹一脚,委屈的向沈绥诉苦,“燃哥现在已经不爱我了,他爱上你了。” 纪楚后脑勺被呼一巴掌,沈绥道,“老子有女朋友!霍燃移情别恋爱上他前桌了。” 纪楚点头赞同,“绥哥好眼力。” 霍燃:“……” 不想和这两个幼稚鬼说话! # 霍燃给沈听雨带的饭是一份水饺。 “谢谢。”沈听雨打着哈欠说,“麻烦你了。” “没事。”霍燃把打包盒放在她课桌上,看着她,说,“吃了再睡。” 沈听雨点点头,小脸懵懵的,漆黑的瞳孔湿漉漉的,“好。” 霍燃回到座位后,谈忆雪和小姐妹走进教室。 谈忆雪没回自己座位,坐在小姐妹赵珠灵旁边的位置上。 “珠灵,霍燃前面那个女生是谁?”谈忆雪问,“他们看起来关系很好,霍燃和她谈恋爱了?” 赵珠灵是十五班的纪律委员,她不喜欢沈听雨,每次她值日,不管沈听雨有没有违纪,最后违纪名单上一定有她。 赵珠灵也不因为什么,就是单纯地讨厌沈听雨。 青春期,看不顺眼就是看不顺眼!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第494章 梦里长青苔:小胡同 赵珠灵扭头看了眼温栖迟,扯了扯唇角,漂亮的小脸上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他们能谈什么恋爱?谁知道霍燃怎么就和她关系那那么好?” 赵珠灵看着沈听雨脸上的纱布,真希望她就此毁容。 “她叫什么名字?”谈忆雪看着沈听雨问赵珠灵。 赵珠灵抿了抿唇,“沈听雨。” 谈忆雪点点头,声音轻轻的,可能是性格使然,谈忆雪语气有点冷,“她脸怎么了?” “不知道。”赵珠灵道,“我也很好奇。” 谈忆雪抿了抿唇,又朝霍燃沈听雨的方向看了眼,没再问什么。 午休铃响,谈忆雪回到自己座位上。 霍燃坐在位置上玩手机,最后一排后面就是墙,霍燃靠着墙壁,一条手臂搭在桌子上,手指骨节修长,指尖干净,指甲修剪得很漂亮。 霍燃课桌上只有一本数学书和几张草稿纸,谈忆雪看了眼,草稿纸上画满涂鸦,黑漆漆的,不太好看。 谈忆雪回来后,霍燃台抬了下头,从纪楚桌子上抽出一本崭新的数学课本给她,“班主任刚才送来的,少的一本化学暂时没有,班主任正在给你想办法,安心等着吧。” “好,谢谢。”谈忆雪收下课本。 霍燃又低头看了会儿手机后,抬起头,看向前面还在起睡觉的小姑娘。 沈听雨在三个位置的中间,她左右两边两个同桌都还没回来,霍燃旁边的纪楚也没回来,这丫还在和沈绥一起在食堂恰饭! 霍燃抿了抿唇,把手机丢进桌肚里,起身从纪楚位置上到前排,坐在蓝景景位置上。 “沈听雨,醒醒。”霍燃拍了下沈听雨的后脑勺,轻轻的,尽量不吓到她。 沈听雨迷迷糊糊睁开眼,趴在桌子上转了下头,看着霍燃,她目光实在是朦胧,估计连面前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什么?”沈听雨迷迷糊糊地问。 霍燃抿了抿唇,轻声道,“你先把午饭吃了再睡,不然等第一节 课开始你想吃都没时间吃了。” “哦。”沈听雨睡了快一个小时,这会儿差不多也补够睡眠了,就是刚醒,意识不太容易清醒。 答应过霍燃后继续趴在桌子上,也不动一下。 霍燃额间抽一下,又拍了下沈听雨的后脑勺,“起来!” 沈听雨这次醒了,刚坐起来,霍燃一张湿巾拍在她脸上。 沈听雨擦了擦脸,开始吃午饭。 她吃饭很安静,蒸水饺没有汤,霍燃给沈听雨买了一瓶橙汁。 吃到第三个水饺,沈听雨猛地意识到,她两个同桌都不在。 “我同桌呢?”沈听雨看着霍燃,一脸懵。 霍燃耸了耸肩,嗓音很轻,“不知道。” 沈听雨抿了抿唇,想着两个这么大人了也不会丢,就继续吃水饺。 霍燃坐在沈听雨旁边,随手掀开课桌上的一本物理书看。 他看书不像大部分同学那样认真勾勾画画,霍燃看书很安静,微微拧着眉,大概是在思考。 所以他几乎没有什么阻挡,随手掀开一本书就能看。 沈听雨吃完水饺,霍燃合上课本,他看着沈听雨,微微抿了抿唇,又想起昨天做的那个奇怪的梦。 “怎么了?”沈听雨问,她总觉得霍燃看她像看物理课本一样。 霍燃沉默片刻,抿了抿唇,“没什么。” 下午放学,沈听雨在桃花街站牌下车。 桃花街这一带是老城区,林素烟虽然有钱,名下房子也不少,不知为什么,偏偏就带着两个女儿住在以前住的老小区这里。 第353章 桃花街大街小巷错综复杂,沈听雨步行回家,一向都抄近路,抄近路要经过一个小胡同。 以往,小胡同里是有路灯的,今天不知怎么回事,沈听雨刚拐进胡同,里面一片漆黑。 沈听雨抿了抿唇,看着前面看不到尽头的黑,心里有些害怕,准备离开去走大路。 没想到,刚转身,沈听雨就撞上一个人,沈听雨吓了一跳,连忙后退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这人回答,紧接着笑了下,笑声阴森森的,沈听雨心脏立刻下沉,她抬头一看,瞳孔紧缩,立刻后退,转身拔腿就跑。 后面的人紧随其后,贱兮兮地笑着,“让我逮到你了吧,上次在公交车上把我眼镜踩坏,你以为就这么简单可以算了?” 这人就是上次公交车上占沈听雨便宜的色狼,沈听雨拼了命的往前跑,这条小胡同尽头有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沈听雨拼了命地想跑到那里。 她知道,一旦落进后面这个色狼手里,她就完了。 书包碍事,沈听雨丢掉书包,继续跑。 眼看着就要到胡同口,沈听雨忽然被眼镜男从后面一把抓住,掀翻在地。 随即,眼镜男就压在她身上,沈听雨使出吃奶的力气推他,声音因为害怕而颤抖,“滚开!别碰我!” 眼镜男贱兮兮地笑,双手扯沈听雨的衣服,“好好听话,就当是为上次踩碎我眼镜赔罪了!” “滚!”沈听雨用尽全力去推身上的男人,可一点用都没有,这男人沉得像一座大山。 不一会儿,沈听雨领口的衣服就被扯开,冷风灌进去,冰冷彻骨。 眼泪从眼角落下,沈听雨绝望地哭泣,嗓音沙哑,“不要!” “乖乖听话!”男人拍了拍沈听雨的脸,正准备抽皮带,忽然,黑暗中传来咳嗽声,听起来大概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谁在那里?”中年男人咳嗽一声,朝沈听雨和眼镜男的方向走来。 沈听雨睁大眼睛,立刻惊呼,声音还没发出来,便被眼镜男死死地捂住嘴。 沈听雨绝望地睁大眼睛,双手使劲推眼镜男,最后却是徒劳无功。 “谁?”中年男人又问了句,往前走了两步,空气静谧,连沈听雨落在地上的眼泪都寂静无声。 中年男人大概以为刚才的动静是自己的错觉,没再前进,转身朝着胡同口走去。 沈听雨满眼绝望,身下是冰凉的青石板路,冷得她骨头都在疼。 第495章 梦里长青苔:烟灰缸 中年男人走后,眼镜男更加兴奋,“妈的,贱女人,你以为你能得救吗?看吧,连老天爷都在帮我报仇!” “滚开!”沈听雨咬紧牙,“我不会放过你!” 听到这话,眼镜男哈哈大笑,“你来搞笑的吗?现在是你为鱼肉!贱人,本来想直接弄死你,看在你这么漂亮的份上,我让你死前当一回女人。” 声音放荡恶心,沈听雨咬紧牙,就在眼镜男准备继续扯她的衣服时,沈听雨猛地抬起手臂,手心中的砖头狠狠地落在眼镜男头上。 但一个女孩子的力气,再狠,也不过是让眼镜男落点轻伤。 更何况,那刚才被沈听雨握进手里的砖头本来就没多大。 在眼镜男闷哼一声后,沈听雨还没跑出去,又被眼镜男抓住,对着沈听雨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沈听雨蜷缩在地上,眼泪干在眼眶,她咬着牙,一声不吭。 眼镜男被沈听雨的沉默刺激到,下手一下比一下狠,就在沈听雨以为自己会被打死得时候,忽然,眼镜男闷哼一声,黑暗中传来身体倒地的声音。 黑暗中出现一束光,沈听雨眯了眯眼,看到一张有些熟悉的脸颊出现在光线中,紧接着,一双温柔的大手把沈听雨从地上扶起来。 “没事吧?”霍清臣温声问,身旁拿着手电筒的是木林。 木林把自己的围巾扯下来,霍清臣把它戴在沈听雨脖子上,挡住小姑娘的胸口。 沈听雨裹紧围巾,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额头粘腻腻的,大概是血。 “谢谢霍哥哥。”沈听雨道。 霍清臣抿了抿唇,轻笑,“没事,身上有没有伤?” “都是轻伤,没关系。”沈听雨摇摇头,霍清臣看到她额头上的血,“我送你去医院,这里我的助理会处理,不用担心。” 沈听雨沉默片刻,点点头,“谢谢。” 医院。 看诊室里,“这谁呀?”穿白大褂的值班医生笑着问。 “阿燃同学。”霍清臣回答,他看向沈听雨脸上触目惊心的伤口,皱眉,“怎么这么严重?怎么弄的?” 沈听雨抿了抿唇,小姑娘垂下眼,小声说,“妈妈用烟灰缸打的。” 霍清臣沉默了会儿,看着沈听雨,担心地问,“你母亲对你很不好吗?” 沈听雨低着头,没吭声。 值班医生顾思君也唏嘘,“下手太重了,小姑娘,你这个处理不好是会留疤的,伤口太深了。” “你别吓她。”霍清臣看着值班医生皱了下眉,“思君哥,人家还是个小姑娘,你把人吓坏我怎么和阿燃交代?” 顾思君点头,“我的错我的错,小姑娘别怕,我给你用最好的药,保证最后让你一点疤都不留。” “谢谢医生。”沈听雨抿了抿唇。 脸上的伤口包扎好,顾思君道,“身上也有伤吧,脱了衣服我看看严重不严重。” 此话一出,沈听雨脸颊立刻变红了,小姑娘低着头,耳垂红红的,抿了抿唇,沉默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 “行了!”霍清臣看了眼沈听雨,而后对顾思君道,“开点药,我拿回家让我妈帮小姑娘看看。” 顾思君是医生,在他眼里,只有病人和非病人之分,基本没有男女之分,没想到小姑娘这么害羞,他刚才还真没注意到这点。 “好。”顾思君点点头。 临走时,顾思君单独叫住霍清臣,用一个哥哥的身份问,“阿朝,到底怎么回事?昨天我们聊天你还在国外,今晚就忽然出现在国内,你不会喜欢上阿燃这同学了吧?” “不是。”霍清臣皱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真相太匪夷所思,估计说出来顾思君也不会相信。 霍清臣揉了揉眉心,呼出一口气,嗓音有些沉,“哥,这个小姑娘不能有事,她有事阿燃也会有事。” 霍清臣只说了这么多,顾思君虽然不明白,也不再多问。 他拍了拍霍清臣的肩膀,“我还以为你和阿燃抢女人呢,我可不想看到你和阿燃手足相残。” 霍清臣无奈地笑,“你想哪去了?我这是在帮阿燃保护老婆。” “知道了知道了。”顾思君道,“赶快回去吧,小姑娘还在外面等着呢,对了,她脸上那个伤口,一定要好好照顾,按时换药。” 霍清臣点头,“好。” 沈听雨和霍清臣一起离开医院,一路上,霍清臣一直在接电话,他很忙。 “哥哥,你不用送给我回家了,我自己搭公交也可以。”到医院门口,沈听雨停下脚步,对霍清臣说。 霍清臣挂了电话,看着沈听雨,唇角露出温和的笑容,“本来也没想送你回家,先去我家,让你徐伯母帮你看看身上的伤。” 沈听雨抿了抿唇,小声说,“不用麻烦了,我回家也可以自己看。” “我不放心。”霍清臣道,拍了拍小脑瓜,“没事,走吧。” 面前的小姑娘几乎满身伤痕,霍清臣看着她,看到她脸上的伤口,忽然想到第二次,想到第二次的惨状,霍清臣的心脏就一阵抽痛。 霍清臣早已下定决心,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必须让阿燃好好活着,好好长大。 一个小时后,沈听雨跟着霍清臣回到南山公馆。 徐愉早就收到霍清臣的事先通知,一看到沈听雨,就心疼地把人搂进怀里,温柔地摸了摸小姑娘软软的头发,“乖,还疼不疼?” 沈听雨摇摇头,“不疼。” 徐愉叹了口气,带着小姑娘去楼上卧室。 霍清臣哥霍庭森一起去书房,“到底怎么回事?”霍庭森问,“朝儿,你让我把阿燃支出去是怎么回事?还有,今天小姑娘受伤又是怎么回事?” 霍清臣关上门,揉了揉太阳穴,“爸,这事说来话长,您别问了,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解开阿燃的心结。” 提到这个话题,霍庭森周身立刻笼罩一层戾气,抬手挥掉书桌上的电脑和台灯,怒气压都压不住! 霍庭森声音冰冷,“当初金家人为了报复我制造一场车祸企图让我和阿燃死在那场车祸中,他们没想到我和阿燃会躲过一劫,所以他们恼羞成怒,再次派人暗杀我,就是那次暗杀,才让阿燃留下这么重的阴影!” 第496章 梦里长青苔:哥哥 “爸,事情过去了,眼下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是阿燃的心结,金家人坏事做尽死不足惜,但阿燃必须好好活着。”霍清臣道。 第354章 “对,阿燃必须好好活着。”霍庭森摁了摁太阳穴,怒气少了点,叹口气,“我瞧着阿燃最近变了不少,清臣,你说实话,是不是和沈听雨那孩子有关系?” 霍清臣抿了抿唇,点头,“对,她对阿燃的影响很大,而且是毫无原因的,连我搞不清为什么沈听雨那孩子会对阿燃造成影响。” “任何事都不会毫无原因。”霍庭森道,“你查查沈听雨那孩子,从她身上查,也许会有些线索。” “嗯。”霍清臣应了声,“对了爸,当初那个逃跑的金家人有线索了。” 此话一出,书房里的温度再次变低,霍庭森扯了扯唇角,声音冰冷,“有线索就好,把我儿子害这么惨,也该轮到我们报仇了。” 霍清臣抿了抿唇,“他们迟早要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爸,我明早得回兰宫,我今晚去沈家陪陪阿燃,小姑娘就托付给您和我妈了。您要是有时间,多去桃叔叔那坐坐,问问他有没有什么效果好的祛疤膏,毕竟小姑娘都爱美,脸上有疤就不好了。” “知道了,你去吧。”霍庭森朝霍清臣摆摆手。 南山公馆门口,木林站在一辆黑色宾利旁边,等着霍清臣。 霍清臣走到车边,拉开车门坐进去,木林坐进驾驶座开车。 “少爷,您今天为什么让小少爷离开家啊?”木林不解地问。 少爷今天的行为本来就奇怪,先是忽然调私人飞机回国,接着又马不停蹄地去救人,最后还把人带回南山公馆。 霍清臣叹了口气,“阿燃不能知道今天的事,当初他就是因为自己救不了爸爸才留下阴影,如果让他知道今天沈听雨的遭遇,他会更加自责,到那时候,如果阿燃再陷进过去出不来,那以前我所做的所有努力都功亏一篑。” “少爷,您怎么知道小姑娘今天会遇到坏人?”木林很疑惑。 霍清臣叹口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脑海里仿佛出现当初他在那条黑暗的胡同里看到的惨状,坏人猖狂的笑声、没有生命气息的小姑娘、阿燃绝望的眼神,鲜血流了一地。 “木林,我的愿望很简单,我只想让阿燃好好活一辈子。”霍清臣叹息着说,他靠着座椅,合上眼睛,像是在回忆过去。 霍清臣喉结活动,声音低沉,开口道,“木林,你不知道阿燃小时候多可爱,小时候,爸爸妈妈工作忙,经常回家很晚,我记得那时候阿燃是三岁吧,他就是抱个小板凳,提着爸爸给他买的小马灯,坐在门口,双手托着小脸,等爸爸妈妈回家。 后来爸爸给阿燃买了一颗小行星,问阿燃想给小行星取什么名字,我记得那时刚好陪伴阿燃三年的小狼过世,于是那颗小行星的名字就叫小狼的名字。 木林,我没办法看着阿燃因为年少时的心结失去未来,我想尽我最大的努力去为他解开心结,为他争取一个光明的未来。” “一定会的。”木林笑着说。 此刻,南山公馆,主卧。 徐愉帮小姑娘脱了衣服,纤瘦白皙的身子上,左一片淤青,右一片淤青。 徐愉看着心疼,“还说不疼,伯母看着都疼。” 沈听雨抿了抿唇,朝徐愉露出一个软软的笑容,安慰她,“真的不疼。” “傻孩子。”徐愉摸了摸沈听雨的头发,目光温柔,神情慈祥,“疼就说出来,阿姨是大人,你是小孩子,小孩子在大人面前可以哭,我们家那个小姑娘,之前都十八岁了,还在我怀里哭呢。宝贝,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需要承受,知道吗?” 徐愉把沈听雨搂进怀里,拍了拍小姑娘光滑的后背,用被子裹住她,温柔地拍拍后背,“乖,哭出来吧,阿姨知道你疼,小孩子可以哭。” “阿姨……”沈听雨声音颤抖,瘦弱的双肩颤抖不止,趴在徐愉怀里,哭得一抽一抽,“阿姨,为什么妈妈不爱我?我……我没有推妹妹,妈妈……妈妈不相信我。” 徐愉拍着小姑娘的后背,“我信你,妈妈可能也是有她的苦衷,别怕,宝贝这么乖,妈妈不疼,也会有人疼的。” 沈听雨哭了好长时间,徐愉怕她哭坏眼睛,哄了好大一会儿才把小姑娘哄好。 “好了,不哭。”徐愉帮沈听雨擦擦眼泪,“这么漂亮个小姑娘,不能总是哭,今天留下来,和阿姨睡好不好?” 沈听雨窝在徐愉怀里,“今晚妈妈也不让我回家,阿姨,她不爱我。” 本来今晚沈听雨打算回家试试,看看林素烟会不会心软,她没想到会在路上遇到那个公交车色狼。 徐愉对沈听雨这个母亲没好感,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徐愉认真地道,“她不爱,我爱,你给我当女儿,我刚好缺一个女儿。” 沈听雨抿了抿唇,窝在徐愉怀里蹭了蹭,“阿姨,您真好,我好羡慕霍燃有您这样的妈妈。” “以后也是你妈妈。”徐愉笑着说。 沈听雨还没吃晚饭,擦过药后,徐愉下楼让保姆做点夜宵。 霍庭森在客厅,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徐愉走过去,“你什么时候喜欢看动画片了?” 徐愉看了眼电视上的卡通小人,拿起遥控器把你霍庭森换成财经新闻。 霍庭森又自己换回去,徐愉拧眉,这男人今晚有些奇怪,“怎么了?”徐愉问。 霍庭森抿了抿唇,一本正经地说,“我在考虑考虑,怎么把那孩子要到我们家。” 霍庭森说的是沈听雨,既然她能帮助霍燃,霍庭森自然也会帮助她。 短短半个小时,霍庭森就已经知道沈听雨的家庭状况。 “父母离婚,跟着妈妈,妈妈偏心妹妹,这孩子在家,地位连保姆都不如。”霍庭森道,叹了口气。 “虽说这是人家的私事,但是小姑娘今天伤痕累累,还有脸上的伤口,”徐愉叹气,“就算是我们家阿燃的普通同学,这样的情况,不知道就算了,我们既然知道了,怎么能不管?” 第497章 梦里长青苔:k 徐愉叹了口气,又说,“要不让小姑娘自己决定吧。” “嗯。”霍庭森赞同。 次日,沈听雨上学之前,徐愉单独叫住小姑娘,对她说,“听雨,你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和你叔叔,或者找阿燃也行。” 沈听雨明白徐愉的意思,小姑娘不想再麻烦别人,婉拒了徐愉的好意,“谢谢阿姨。” 九中。 沈听雨走进教室时,霍燃和纪楚的位置上都没有人,连沈绥在讲台边上的位置也没有人。 沈听雨走到自己位置上,蓝景景看到她额头上的新伤,皱了皱眉,担忧地问,“听雨,你是不是不想要你这张脸了?” “没有。”沈听雨对她笑了下,“就是不小心伤到了,我最近运气不太好。” 蓝景景不信,但她看得出来沈听雨不想说原因,也就不再问原因,只安慰沈听雨道,“你得好好保护自己的脸,万一留疤,以后你后悔都来不及。” “没事。”沈听雨笑了笑,这时候,班门口有人喊,“沈听雨,班主任让你去趟办公室。” “好,谢谢。”沈听雨应了声,把书包放在课桌上,起身去办公室。 刚出教室门口,碰到霍燃和沈绥,两人后面还跟着正在左一口包子右一口包子的纪楚。 霍燃看到沈听雨,顿住脚步,笑着问,“你干什么去呀?” “去班主任办公室。”沈听雨道,小姑娘仰着头,额头上的伤口被刘海挡住,霍燃眯了眯眼,“你又受伤了?” “不小心而已。”沈听雨道,“我先去办公室了。” 随后,沈听雨越过霍燃离开。 霍燃抿了抿唇,皱着眉,面无表情地看向一旁笑嘻嘻的沈绥,“你觉得是不小心吗?” 沈绥虽然外表看起来不怎么靠谱,但实际上还是挺有分寸的,笑着说,“一次是不小心挺正常,次次不小心就不正常了吧?” 霍燃也是这么想的。 沈听雨走进办公室,班主任坐在工位上,正在研究成绩单。 “梁老师。”沈听雨走过去。 班主任看到她,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吃早饭了没?” “吃过了,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吗?”沈听雨轻声问。 班主任看了眼成绩单,笑着说,“周五我们排位,这次我准备让男女混搭,你怎么看?” 沈听雨拧了拧眉,心里有些惊讶,这种事情班主任要商量也应该是和班长商量啊,怎么就轮到她了? 但沈听雨也不敢问,想了想,小姑娘轻声说,“挺好的。” 班主任点点头,“我也觉得挺好,今天让你过来,就是问问你,愿不愿意和霍燃当同桌。” 听到这话,沈听雨倏地睁圆眼睛,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和霍燃当同桌?” 班主任肯定地点点头,“是。”拿着成绩单,手中的黑色中性笔指着沈听雨成绩的那一行,对她说,“你看你这个成绩,虽然是第二名,但是和霍燃还有一定差距,老师想的是,让你和霍燃当同桌,你们在学习上互帮互助,这样也好帮你提升成绩,你觉得怎么样?” 第355章 沈听雨脑袋发懵,心跳快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胸腔,脸颊微微发热,沈听雨感觉到自己两只手都在发麻。 班主任看了她一眼,问,“听雨,你不想和霍燃当同桌吗?” “不是。”沈听雨连忙摇摇头,“愿意的,只是,我恐怕没办法和霍燃同学互帮互助。” 班主任笑了下,“怎么说?” 沈听雨抿了抿唇,“霍燃那脑子,应该是不需要我帮助他。” 班主任笑得更开心,“我能不知道吗?让你和霍燃坐一起主要是想帮助你,你可是几个老师的重点关注对象,好好努力,争取下次把我们学校第一名和第二名的差距拉小点。” 沈听雨顿了下,点点头,“我会加油的。” “好。”班主任继续低头研究成绩单,“你先回教室吧。” “嗯,老师再见。”沈听雨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又被班主任叫住,沈听雨回去,班主任给她一本新的化学课本,“刚才差点忘记,你把这个给我们班的新同学带回去,不要耽误她的进度。” 沈听雨点点头,刚想说好,又问,“老师,给哪个新同学啊?” “女生。”班主任道。 “好,老师再见。”沈听雨拿着课本回教室。 还没到上课时间,教室乱哄哄的,空气中飘着鸡蛋灌饼大包子的香味,沈听雨抿了抿唇,进去教室后,看了眼谈忆雪的位置,她还没有来。 霍燃坐在他位置上,正在低头看课本。 沈听雨走过去,把化学课本放在谈忆雪位置上,规规整整摆在桌子上。 霍燃抬起头,看向沈听雨,少年瞳孔漆黑,声音清冽,“沈听雨,你想玩游戏吗?” “什么?”沈听雨问,她语气轻快,听起来应该是很开心。 霍燃看着她,从兜里掏出两张纸牌,一个是q一个是k。 “怎么玩?”沈听雨问。 “真心话大冒险。”霍燃道,把两张纸牌倒扣在桌子上,“你先选,k真心话,q大冒险。” 沈听雨抿了抿唇,有些犹豫,她看着霍燃,眨了眨眼,一双漆黑的瞳孔清澈漂亮,“算了吧,我不想玩了。” “必须玩。”霍燃道,“你不选我帮你选。” 沈听雨皱了皱眉,在霍燃目光的威压下,硬着头皮,选了一张纸牌。 霍燃把课桌上的一张翻过来,“我的是k。” “那我的就是q了。”沈听雨心里一喜,立刻把纸牌翻过来,下一秒,沈听雨傻眼了,“为什么我的也是k?” 明明刚才霍燃拿出来的时候还是一张k和一张q。 第498章 梦里长青苔:小花朵 霍燃轻笑,“我们两个都是真心话,你先问还是我先问。” “你别慌。”沈听雨抿了抿唇,认真地看着霍燃,“你先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刚才还是k和q,怎么就变成两个k了?” 霍燃抿了抿唇,笑着说,“秘密,不告诉你。” 沈听雨叹口气,“你耍赖,我不玩。” 小姑娘把纸牌往霍燃课桌上一丢,转过身,从书包里掏出英语课本,书页掀得哗啦哗啦响。 霍燃用纸牌戳了戳沈听雨的后背,“转过来。” “不转!”沈听雨声音坚决,“你就是故意的。” 霍燃笑了下,“好吧,这次我不耍赖,重新洗牌吧。” “好。”沈听雨立刻转过身,霍燃顿了下,哑然失笑。 她怎么这么可爱呀? 这次,沈听雨全程监督霍燃,不让他有一点机会使诈。 洗好牌,依旧是沈听雨先选,沈听雨抿了抿唇,忽然转过身,从书包里掏出一支护手霜,往手上抹了点。 涂了护手霜,沈听雨转过身,斟酌一分钟后,选一张牌。 霍燃依旧是要了剩下的一张,拿着纸牌,霍燃看着沈听雨,笑着问,“你先看还是我先看?” “你吧。”沈听雨紧张地说。 霍燃笑了笑,把纸牌丢在桌子上,沈听雨看了眼,是一张q。 小姑娘脸白一下,心里凉凉的,她都不想看自己的纸牌了,晦气。 一共就只有两张牌,霍燃是q她肯定是k。 沈听雨苦着小脸,把自己的纸牌翻过来,毫无意外,她的是k。 “霍燃,我怀疑你是故意的。”沈听雨瞅着霍燃,不开心地说。 霍燃耸了耸肩,“你不说,我只好用我自己的方法让你说了。” 沈听雨抿了抿唇,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创可贴,轻声道,“你真的想听?” “嗯,说吧。”霍燃眸光平静,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心里是多生气。 沈听雨趴在霍燃桌子上,下巴枕着手臂,小声说,“就是昨晚回家的时候,之前……在公交车上那个戴眼镜的男生,他在我家附近盯上我了,不过没事,有人救我了,还把那个男生送进警察局。” 听到这话,霍燃眉宇间染上戾气,他面无表情,眸光平静得可怕,“我知道了,今晚我送你回家。” “哦。”沈听雨点点头,“快上课了,我转回去哦。” 霍燃应了声,掏出手机,低头在手机上敲了几个字。 …… 一天的时间很快,下午放学后,霍燃把沈听雨送到她家小区门口,一直看着沈听雨进了居民楼才放心离开。 沈绥站在他旁边,搂着霍燃的脖子感叹,“这他妈移情别恋得彻底,霍燃同学,你这样,让你的楚楚同学怎么办?” “是啊是啊,燃哥,我怎么办?”纪楚哭唧唧地问,这演技,霍燃觉得他可以原地出道。 “你们两个正常点!”霍燃皱了皱眉,“我不回去,我去警局,你们两个回去吧。” “你去警局干什么?”沈绥问,“要自首祸害祖国的小花朵啊?” 霍燃额角抽抽,懒得搭理沈绥,背着书包抬腿就走。 沈绥和纪楚连忙追上去,沈绥勾住霍燃的书包问,“我和你一起去!” “我也去我也去!”纪楚道,“反正有燃哥在,去警局我也不害怕。” …… 沈听雨回家时,林素烟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 “回来了?”林素烟看向沈听雨,眸光冷漠,脸上没有一点笑容。 沈听雨点点头,“妈妈。” 林素烟合上文件夹,严厉地看着沈听雨,“我听说你昨天和前天都住在你同学家,是吗?” “没有,我住网吧。”沈听雨道。 林素烟冷笑一声,“知道自己错哪了吗?” “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以辛推进小池塘。”沈听雨说,缓缓呼出一口气,她不想再争辩什么了,反正也没有人相信。 林素烟对沈听雨的反思还算满意,视线落在她额头上的创可贴,林素眼皱眉,“你额头怎么回事?” “昨晚回家的时候被一个变态堵了。”沈听雨平静地说。 林素烟一听,立刻站起身,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沈听雨,“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他对你做什么了没有?除了额头,你还有哪里有伤?” 林素烟对沈听雨严厉,甚至有些病态,但沈听雨毕竟是她的孩子,她可以伤害,别人不可以。 沈听雨抿了抿唇,眼眶湿润,低着头,没说话。 见状,林素烟心脏狠狠一跳,“到底怎么回事?快点说!我最讨厌你这副吞吞吐吐的样子,被人欺负了不知道给我打电话吗?” “没事,他没对我做什么。”沈听雨摇摇头说,“妈妈,我先回房间了,我还有作业。” “等等。”林素烟叫住她,“我买了南山公馆里的别墅,桃花街的安全确实是不行,你自己收拾收拾东西,我们下周搬过去。” 沈听雨点点头,“知道了。” “还有,既然你知道错了,你妹妹的事,我也就不追究了,辛辛有自闭症,你是这做姐姐的,以后,我不想看到类似事情发生,明白吗?”林素烟道。 “嗯。”沈听雨应了声,回自己房间。 第499章 梦里长青苔:值日生 南山公馆。 霍燃一回家,刚进门,就看到客厅里坐在沙发上的霍庭森,霍燃抿了抿唇,知道事情瞒不住,走过去,“爸,您是在等我吧?” “知道就好!”霍燃看着小儿子,无奈地皱眉,“阿燃,你说你,你想帮你同学出气我可以理解,但你怎么能这么莽撞?你还让小橙帮你动了关系!” 霍燃自知自己有错,抿了抿唇,“爸,您罚我吧!我无话可说。” “唉!”霍庭森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以后不能再冲动,你还小,身上不能有负面信息,想做什么事告诉我,爸爸帮你安排。” 霍燃点点头,“谢谢爸爸。” “不想听你的谢谢,这个时候这么乖,干坏事的时候把我气得头疼。”霍庭森揉了揉太阳穴,深深地叹了口气。 霍燃抿了抿唇,知道他爸这是不生气了,于是开始为自己辩解,“爸,我今天没有冲动,我一直就想打那个变态!还好我同学没事,不然他就不会是挨一顿打这么简单了。” 第356章 听到这话,霍庭森顿了下,他心里叹了口气,朝霍燃招招手,“过来坐。” 霍燃走过去,坐在父亲身边。 霍燃摸了摸小儿子的头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对他说,“四年前那个手指上有烟头伤疤的人,你哥哥已经找到了,阿燃,不要留在过去了,爸爸还能陪你很久很久,看着你娶妻生子,还能抱小重孙,知道吗?” “嗯。”霍燃应了声,霍庭森在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霍庭森叹了口气,“我从你桃叔叔那里拿来了一瓶祛疤膏,效果很好,你拿着,给你那个同学。” “谢谢爸。”霍燃笑了下。 霍庭森也笑了,“没事,阿燃,你真喜欢那小姑娘啊?” “不知道。”霍燃如实说,“就是觉得她很特别,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特别。” “不知道就不知道。”霍庭森拍了拍小儿子的肩膀,“以后自然就知道了,上楼写作业去吧。” “嗯。” 霍燃回到房间,佣人把霍庭森从桃山那里拿来的祛疤膏送过来。 霍燃拿着这个小瓶子看了看,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沈听雨,[你猜这是什么?] 沈听雨回复很快,[女巫的变身药水。] 霍燃额角抽了下,[差不多,能让你变漂亮的东西。] 沈听雨:[哦,那就是白雪公主的美容药水了。] 霍燃无语,他以前竟不知道沈听雨在网上聊天时是这种画风。 手机振动一下,沈听雨发来一张照片,是一道数学题。 沈听雨:[霍燃,这题你会吗?] 霍燃会,翻身坐到书桌后,直接开语音通话给沈听雨讲题。 …… 周五。 班主任准备在下午最后两节课排位置,第一节 课下课,教室里的学生就开始往外面搬东西,因为班主任提前说这次课桌排序也要变动。 沈听雨把东西全都装进书包里,回头看了眼霍燃,他在做课后习题,一点都不着急。 沈听雨抿了抿唇,“霍燃,你还没收拾东西呢。” “知道,不着急。”霍燃头都没抬,目光依旧落在课后习题上,看都没看沈听雨一眼。 沈听雨叹了口气,忽然发现其实霍燃也挺努力的,并不全是脑子的功劳。 霍燃一口气做完两页课后习题,刚好第二节 课上课。 “快点收拾东西!”沈听雨还没走,抱着书包在前面等霍燃。 霍燃点头,他东西本来也没多少,一分钟就收拾好,拎着书包和沈听雨一起离开教室。 十五班的学生都站在走廊上,班主任和其他几个任课老师过来,几个老师聚在一起,对着成绩单讨论着什么。 沈听雨和霍燃站在一起,霍燃靠在墙上,低头看了眼小姑娘没有发缝的发顶。 霍燃抿了抿唇,不掉头发,挺好。 “沉不沉?”霍燃拉了拉沈听雨背在身后的书包,“我帮你背?” 沈听雨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来。” “好。”霍燃抿了抿唇,趁着这个时间,掏出手机玩了把游戏。 这时候,沈绥笑嘻嘻走到沈听雨身边,把胳膊往她脖子上一搭,“妹妹,你激动不激动?” “激动什么?”沈听雨懵。 沈绥揉了把她的头发,“肯定是你可能会和霍燃分开啊!” “哦。”沈听雨应了声,她不担心这个问题。 沈绥平时最喜欢做一些缺德事,此刻,他假咳两声,“妹妹,我和你说,其实霍燃喜欢我,待会儿我要和他坐一块,希望你不要吃醋!” 刚说完,沈绥被霍燃踹一脚,霍燃皱眉,看着沈绥,“你能不能别胡说?” “没胡说。”沈绥揉了揉屁股,朝霍燃贱兮兮地抛了个媚眼,“其实,我暗恋你很久了。” 霍燃忍不住又踹他一脚。 沈听雨没忍住笑出声。 霍燃看了沈听雨一眼,把沈绥拉到他身边,低声警告他别再乱说话。 不一会儿,班主任从教室出来,“安静点,别耽误其他班级上课,下面念到名字的进来,霍燃,沈听雨,赵珠灵,蓝景景……” 沈听雨和霍燃首先进去,班主任和任课老师提前商量好,让霍燃和沈听雨坐第一排。 这次的课桌序列从三人排变成二人排。 两个人坐下后,班主任忽然发现不对劲,霍燃太高了,其他任课老师也发现这个问题。 班主任想了想,“霍燃,你还坐最后一排,你这身高,可能会影响到其他同学。” “沈听雨怎么办?”化学老师问,“女生不太高啊!” 班主任皱了皱眉,看着霍燃沈听雨,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墙角。” 于是,在班主任和几个任课老师的目光下,霍燃原位不变,沈听雨变成了他同桌。 蓝景景和赵珠灵成了同桌,在第三排,谈忆雪和纪楚在倒数第二排,就在沈听雨和霍燃的位置前面。 沈绥在后门边上,从此掌管十五班后门进进出出。 放学后,轮到沈听雨和另外三个女生值日。 打扫完教室,原本应该轮到沈听雨和另外一个女生倒垃圾,但那个女生今天是例假期,身体不舒服,就和另外两个一起提前回家了。 于是沈听雨只能自己一个人倒垃圾,六中的垃圾桶没有轮子不能推着走。 沈听雨又抱不动垃圾桶,只好拖着垃圾桶下楼。 垃圾桶磕在楼梯上的声音砰通砰通,沈听雨拧了拧眉,忽然,声音消失了,垃圾桶轻了许多。 沈听雨扭头一看,霍燃站在台阶上,单肩背着书包,一只手帮沈听雨抬起垃圾桶。 “你怎么没回家?”沈听雨好奇地问。 霍燃抬着垃圾桶和沈听雨一起下楼,“忘拿数学课本了。” “哦。”沈听雨抿了抿唇,“谢谢你。” “没事。”霍燃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就你一个人吗?怎么没有人和你一起去倒垃圾?” “她身体不舒服。”沈听雨没有多说,笑着望霍燃一眼,“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拖过去。” “嗯,我知道。”霍燃道,少年弯了弯唇角,“等你把垃圾桶拖到倒垃圾的地方,估计我们班的垃圾桶可以变成镂空的。” 听到这话,沈听雨脸颊泛红,不好意思地抿抿唇,“太重了,我只能拖。” “下次我帮你。”霍燃淡淡地说了声。 第500章 梦里长青苔:小猫 周六沈听雨跟着林素烟搬进南山公馆里的别墅。 林素烟工作忙,带着沈听雨来了一趟后,留下两个保姆收拾别墅,就片刻不停歇地去公司了。 沈听雨和沈以辛的房间挨着,沈听雨收拾好自己房间的东西,走出来,在门口碰到两个保姆。 保姆站在一起,皱着眉,望着沈以辛的房门。 看到沈听雨出来,其中一个保姆阿姨立刻道,“听雨,你妹妹不让我们进房间帮她收拾,你看看怎么办?刚搬过来房间那么乱,不收拾是不行的。” 沈听雨抿了抿唇,看了眼沈以辛的房门口,安慰保姆阿姨,“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进去帮辛辛收拾,阿姨先去准备晚饭吧,妈妈晚上不回家吃饭,你们不用准备妈妈的了。” “好的。”保姆阿姨转身下楼。 沈听雨看着妹妹的房门口,深呼一口气,推开门走进去。 这间卧室的结构和沈听雨那间屋子的结构相同,床边有明亮宽阔的落地窗,但是沈以辛把窗帘拉上了,厚重的窗帘遮住几乎全部的光线,房间里很是昏暗。 沈听雨抿了抿唇,走进去,到床边,眯了眯眼,摸索着摁亮床头的小台灯。 沈以辛坐在床边的地毯上,后背靠着窗,膝盖上放着硬皮素描本,白皙的指尖握着铅笔,在素描本上胡乱涂画。 “辛辛。”沈听雨盘腿坐在沈以辛旁边,沈以辛没有任何反应,目光停留在素描本上,手中的动作不停。 沈以辛在绘画方面的天赋很高,林素烟在沈以辛小时候就发现了她的天赋,一点点培养到至今。 沈听雨抿了抿唇,抬起手,轻轻地妹妹的头发,她想问沈以辛那天为什么污蔑她,但沈听雨知道她问不出什么,所以就没有开口。 事情过去了,沈听雨不想再沉溺过去。 “你画吧,我帮你收拾东西。”沈听雨起身,走到窗边,稍微拉开一点窗帘,开始收拾沈以辛房间里凌乱的行李。 衣服叠好放进衣帽间,洗漱用品都放在洗手间,然后把行李箱和收纳箱搬到卧室门口,待会儿让保姆拿到楼上杂物间。 半个小时后,沈听雨才把房间收拾整洁。 沈以辛依旧坐在地毯上画画,沈听雨走过去,微微弯腰,摸摸妹妹的头,“把窗帘打开好不好?外面有晚霞,很漂亮,可以给你当画画素材。” 沈以辛不吭声,沈听雨知道她这是同意了,她轻轻笑了下,走到窗边把窗帘打开。 第357章 晚霞很漂亮,橙红色的白云层层叠叠,云层深处,透出红色的光芒,半边天被染红,沈听雨仰着头,白皙的脸颊也被染着一层薄薄的橙红色。 …… 吃过晚饭,沈听雨在小区散步,周末,她每天都有独自散心的习惯。 一个人的时候,脑袋安安静静,有时候能让沈听雨想明白好多事情,沈听雨不钻牛角尖的优点,和这个习惯分不开。 南山公馆的绿化很好,冬天,花坛里有常青树,枝叶扶苏,硕大的叶片托着点点白雪,白与绿交相辉映,仿佛构成一幅春日图。 沈听雨没有多远,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一套黑红相间的运动服,身高腿长,旁边有一大坨白白的东西。 走近一看,沈听雨才发现,一大坨白色的东西是一只萨摩耶。 萨摩耶体型很大,全身毛茸茸的,吐着舌头,眼睛亮晶晶。 “沈听雨?”霍燃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挑了下眉,语气有些疑惑,“你怎么在这?” 沈听雨的目光在萨摩耶身上,萨摩耶毛发看起来软软的,漆黑的眼珠子像宝石一样,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还在朝沈听雨吐舌头。 “我妈妈买了这里的别墅,我以后就和你是邻居了。”沈听雨心不在焉地说,忍不住抿了抿唇,看向霍燃,“霍燃同学,我能不能摸摸你的狗狗,它好可爱。” 小姑娘仰着头,一双可爱的荔枝眼清澈干净,朝霍燃眨眨眼,样子可怜兮兮的。 “摸吧,不咬人。”霍燃笑了下,把狗绳给沈听雨,沈听雨握着狗绳,蹲在萨摩耶旁边,满足地撸着萨摩耶软软的毛发,“好舒服!”沈听雨感叹一句。 小姑娘抬起头,看向霍燃,眨了眨眼睛,声音软软的,“霍燃同学,这是你的狗狗吗?” “不是。”霍燃抿了抿唇,少年也蹲下身,就在沈听雨旁边,“这是我姐的,名字叫小初。” “小初。”沈听雨念着这两个字,“真可爱的名字。” 霍燃抿了抿唇,似乎是不赞同沈听雨这个评价,少年看了女孩一眼,眸光些许无奈,“它是公的,小初这个名字太娘炮了。” “那为什么不换个名字?”沈听雨问,“换一个符合萨摩耶雄性身份的名字。” 霍燃撸了撸萨摩耶的狗头,“我为它争取过,但失败了。” “好吧。”沈听雨点点头,撸着萨摩耶软软的毛发,忽然,沈听雨隐隐约约听到一声细细的类似小猫叫声的声音。 沈听雨抿了抿唇,看向霍燃,轻声问,“你有没有听到小猫喵喵叫的声音?” “没有。”霍燃听了听,没听到什么猫叫,“你大概是听错了。” 沈听雨皱了皱眉,忽然站起身,“应该不会,我找找。” 沈听雨一走,萨摩耶也屁颠屁颠地跟上去,霍燃无奈地叹了口气,站起身跟上去。 沈听雨走到一个小花坛旁边,这个小花坛里以前种的大概是鲜花,冬天一到,就只剩下些枯枝败叶了。 沈听雨一只脚踏进花坛里,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拨开泥土上方的枯枝败叶,看到三只小奶猫蜷缩在一起。 “真的有小猫。”沈听雨转头看了眼霍燃,“你过来看看。” 霍燃身高比沈听雨高,他不用把脚踏进花坛里就能看到枯枝败叶下的小奶猫。 小猫看起来很小,最多一个月大。 霍燃握住沈听雨的手腕,把人往后拉了拉,“你别靠太近,附近可能有母猫,会伤到你。” 第501章 梦里长青苔:牛奶 沈听雨摇摇头,“没事。” 小姑娘把两只脚都踏进花坛里,蹲下身,小心翼翼抱起其中一只小奶猫,抱起来一只,其他小猫也都朝沈听雨软乎乎地叫唤。 “这是小区里的流浪猫吗?”沈听雨问。 小奶猫可爱的小爪子勾住沈听雨袖口的衣服,看样子是想爬到沈听雨手臂上。 霍燃抿了抿唇,“应该不是,我记得小区里没有流浪猫,大概是谁家的猫被赶出来了吧。” “看起来好可怜。”沈听雨摸了摸小奶猫小小的脑袋瓜,“大概是很久没吃东西了,霍燃,你抱一下,我回家拿一些吃的过来。” 霍燃没什么异议,沈听雨把小奶猫放到霍燃手心里,两人的指尖轻轻碰了下,少年的手很热,暖烘烘的,尽管他穿得一点都不厚。 沈听雨跑着回家,萨摩耶也跟着她回去了。 保姆看到沈听雨气喘吁吁跑回来,以为出什么事了,担心地问,“听雨,怎么了?” “没事。”沈听雨摇摇头,越过阿姨跑到厨房,“阿姨您忙吧,不用管我。” 保姆阿姨点点头,不多问雇主的事情,反正南山公馆的安保没得说,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 沈听雨跑进厨房,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两罐牛奶和一盒饼干,刚准备走,又觉得牛奶太凉了,于是就把锅子拿出来,放到煤气灶上,往里面倒点水,再把两罐牛奶倒进去,盖上盖子,打开煤气灶。 沈听雨做这些的时候,萨摩耶一直跟在她身后,而沈听雨转身才发现萨摩耶。 小姑娘睁圆眼睛,揉了揉萨摩耶的头,萨摩耶开心地摇摇尾巴,算是回应沈听雨了。 沈听雨笑了下,“你怎么跟着来了呀?” 萨摩耶围着沈听雨转圈,虽然不会回答沈听雨的问题,但看起来很开心。 “这谁家的萨摩耶啊?”保姆阿姨站在厨房门口,稀罕地看着围在沈听雨身边的狗狗,“真干净。” “是我同学家的。”沈听雨回答,干净的指尖捏了捏萨摩耶可爱的猫耳朵,对着萨摩耶指了指保姆阿姨,“小初,叫奶奶。” 保姆阿姨被逗笑了,“它要是真能叫奶奶就稀罕了。” 沈听雨也笑了笑。 不一会儿,锅子里的水开始咕噜咕噜,沈听雨一边捞牛奶一边对保姆阿姨说,“阿姨您帮我找一个浅一点的小碗吧,我要拿去喂小猫。” “好。”保姆阿姨走进厨房,一边打开吊柜一边问,“哪来的小猫啊?小心别被抓伤了。” “没事。”两罐牛奶热透了,沈听雨被烫得指尖发红,找了个围裙,把牛奶兜起来,又多拿一包牛奶饼干。 保姆阿姨把找出来的一只小碗给沈听雨,“这个行不行?” 阿姨找出来的压根不是小碗,是个小小的盘子,上面还有草莓花纹,可可爱爱的。 “行。”沈听雨说完,跑出厨房,萨摩耶紧跟其后。 来到小花坛的地方,霍燃半蹲着,身上的运动服外套摊在地上,里面裹着三只小猫。 “你会感冒的。”沈听雨走过去,把兜东西的围裙放在地上,霍燃看她一眼,“我们在这这么长时间都不见母猫出现,估计母猫要不就是死了要不就是被任抓走了,你先在这看着吧,我回家穿外套。” “好。”沈听雨点点头,把牛奶倒进小盘子里,往里面泡一些饼干,三只小猫聚在一起,伸出小小的舌头,舔着牛奶饼干。 沈听雨轻轻地摸了摸小猫可爱的小脑袋,抿了抿唇,“慢点吃。” 萨摩耶蹲在沈听雨身旁,眼巴巴瞅着小猫正在舔的牛奶,看起来是想吃的样子, 沈听雨看到萨摩耶巴巴的眼神,笑了下,拿起一块饼干放在手心里,摸了摸萨摩耶的头,“吃吧。” 萨摩耶嗷嗷叫了声,立刻吃掉沈听雨手心中的饼干,沈听雨又喂了萨摩耶几块,最后还倒了点牛奶在手心里让萨摩耶喝。 霍燃穿外套回来,就看到这一副场景,少年皱了皱眉,“沈听雨,你别惯着它。” “没事。”沈听雨看向霍燃,他穿了一件黑色羽绒服外套,蹲下身,抿了捏萨摩耶的耳朵,“自己回家去。” 萨摩耶会撒娇,趴在霍燃怀里不出来。 沈听雨笑了下,摸了摸萨摩耶的头。 霍燃无奈,他姐养的这个萨摩耶和她一模一样,撒娇的一把好手,即使性别是公的也挡不住它撒娇的欲望。 看着小猫喝牛奶时,沈听雨问,“霍燃,这三只小猫怎么办啊?” “你说。”霍燃道。 沈听雨抿抿唇,“要不然这两天我们看看,如果一直没有母猫过来,我们就把它们抱回家养吧。” “好。”霍燃点点头。 沈听雨转头看了眼霍燃,“但是我不行,我妹妹不喜欢小动物,能不能让小奶猫去你家?” “可以。”霍燃点头,“先观察两天,确定他们是无家可归的小猫后,我就把他们抱回家。” “嗯。”沈听雨应了声。 小猫吃饱喝足,就围在沈听雨和霍燃身边,一会儿用小爪子扒拉扒拉沈听雨的脚,一会儿又用小脑袋蹭蹭霍燃的腿。 萨摩耶大概也对小猫很感兴趣,和小猫一起围着霍燃转圈圈。 不知道萨摩耶转到第几圈时,霍燃一巴掌拍在萨摩耶脑袋瓜上,“坐好,你已经过了撒娇的年龄。” 第358章 萨摩耶委屈巴巴地叫了声,蹲在霍燃面前,像个小可怜。 沈听雨忍不住笑了下,这时候,两人背后忽然传来脚步声,“阿燃,你蹲在这里干什么?” 是一个对沈听雨来说陌生的声音,霍燃站起来,转过身,对来人笑了下,“南风阿姨。” 顾南风抿了抿唇,看到旁边的小姑娘,眼睛亮了下,“阿燃,小姑娘是?” “同学。”霍燃抿了抿唇,看着顾南风,两人眼神对视了几秒钟,顾南风就知道霍燃是什么意思了,她笑着看向沈听雨,“你好小姑娘。” “阿姨好。”沈听雨乖巧礼貌。 顾南风揉了揉小姑娘软软的头发,收回手,看向霍燃,“我去找你妈妈玩去了哦,你记得把同学送回家,天黑了,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第502章 梦里长青苔:红苹果 霍燃点头,“好。” 顾南风转身离开,沈听雨看着顾南风高挑的背影,总觉得有些眼熟。 想了好一会儿,沈听雨忽然想起来,“霍燃,她是明星吗?” “嗯。”霍燃道,“南风阿姨算是艺术家,她会拉小提琴。” 经过霍燃一提醒,沈听雨想起来了,“顾老师,她竟然是你阿姨?” 霍燃点点头,没什么吃惊的,少年弯下腰,捞起一只小猫抱在怀里玩。 两人重新蹲下来,萨摩耶蹲在沈听雨和霍燃中间,像是电灯泡一样。 沈听雨抿了抿唇,偏头看了霍燃一眼,有些犹豫,但终究还是问出来了,“霍燃,顾老师真的像网上说的那样……” 沈听雨没说完,她从小就喜欢小提琴,所以关于小提琴方面的信息,了解得比较多。 顾老师在小提琴界的地位很高,但顾老师的负面信息也不少。 网上有人说顾老师年轻的时候是个渣女,游走于两个男人之间,后来还害的未婚夫车祸。 众说纷纭,全都是对顾南风不利的。 沈听雨很喜欢顾南风,她不相信这么一个好的老师过去真的那么不堪。 “不是。”霍燃道,“南风阿姨一点都不是网上说的那样,她很好,但是也很不幸。” 萨摩耶窝在霍燃怀里撒娇,少年顿了下,揉了揉萨摩耶的脑袋瓜,说,“沈听雨,南风阿姨是个很好的人,你不要信网上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他们什么都敢乱说。” 沈听雨点点头,“我不信的。” “那就好。”霍燃道,“等以后有机会,我再和你讲南风阿姨的事,今天很晚了,我送你回家。” “好。” 霍燃把沈听雨送回家,看着她进了别墅,才牵着狗回家。 次日。 沈听雨起得很早,和保姆阿姨一起去菜市场买菜,回来时经过一家水果店,沈听雨买了一兜新鲜水果。 霍燃牵着狗跑步,经过小花坛时,看到沈听雨抱着一兜水果,蹲在小猫窝旁边。 “沈听雨。”霍燃牵着狗走过去,沈听雨站起身,看着他笑了下,“霍燃,早安。” “早安。”霍燃看了眼小猫窝,小奶猫还在睡觉,侧躺着,小肚皮圆圆的,看起来很可爱。 沈听雨从塑料兜里拿出一只苹果给霍燃,“刚买的。” “谢谢。”霍燃接下来,这时候,萨摩耶眼巴巴望着沈听雨,吐了吐舌头,看样子也是想吃水果。 沈听雨笑了下,从塑料袋里拿出一只橘子,剥了皮放在手心让萨摩耶吃。 霍燃皱了皱眉,很认真地对沈听雨说,“你这样会把它惯坏。” “是你太严格了。”沈听雨道,继续喂萨摩耶吃水果。 霍燃抿了抿唇,叹了口气,看向沈听雨怀里的水果袋,“你怎么买这么多水果?” “给你的。”沈听雨把水果袋给霍燃,“我想了想,小猫大概是要去你家了,这些水果就当是我给你的抚养费,以后我还会给的。” 霍燃没要,抬了抬手里大大的红苹果,对沈听雨说,“我要这个就够了。” “你收下吧,这是我的心意。”沈听雨道。 小姑娘站在霍燃面前,白皙的小脸干净粉嫩,如果没有纱布就完美了。 霍燃沉默了会儿,收下沈听雨的“抚养费。” “阿姨应该做好饭了,我先回去了。”沈听雨朝霍燃挥挥手,转身离开。 萨摩耶看了看沈听雨的背影,又抽了抽塑料袋里的橘子,抬起爪子扒拉扒拉霍燃的手,大概是想让霍燃喂它吃橘子。 霍燃冷漠地看了眼萨摩耶,“别扒了,我不会像沈听雨那样惯着你。” …… 沈听雨回到家,阿姨做好早饭,看到沈听雨回来,阿姨担忧地对她说,“听雨,你去看看你妹妹吧,我们送过去的饭菜,她也不吃,昨天晚上就没吃,今天再不吃是不行的。” 沈听雨点点头,“好。” 保姆阿姨把饭菜端给沈听雨,沈听雨端着饭菜上楼。 来到沈以辛房门口,沈听雨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 沈听雨抿了抿唇,握了下门把手,门打不开,里面锁住了。 “辛辛。”沈听雨叫了声妹妹的名字,等了会儿,门悄悄从里面开出一条缝,沈听雨推开门,走进去。 沈以辛坐在床上,双手抱着膝盖,低着头。 沈听雨把饭菜放在床头,坐在床边,摸了摸沈以辛的头发,轻声问,“你不开心吗?” 沈以辛摇头,不说话。 沈听雨抿了抿唇,轻轻地拉了拉沈以辛的手指,“吃点饭吧,不吃饭不行,吃完饭我陪你去小区玩。” 这次沈以辛抬起头,看着沈听雨脸上的纱布,静静地看着,目光深邃。 “怎么了?”沈听雨低声问。 沈以辛红了眼睛,又低下头。 沈听雨大概明白一点,她握着沈以辛的手,“你是担心我脸上的伤口吗?” 沈以辛顿了下,点点头。 “没事的。”沈听雨声音软软的,“我同学给了我一瓶去疤膏,效果很好,不会留疤的。” 沈以辛依旧眼睛红红的,沈听雨忽然觉得,那天妹妹被推进小池塘的事可能有内情。 沈听雨抿了抿唇,揉揉沈以辛的小手。 其实她和沈以辛是双胞胎,但长得不像,都说双胞胎有心灵感应,沈听雨感觉到,沈以辛现在很伤心。 沈听雨抱了抱妹妹,“辛辛,你能说说那天为什么要告诉妈妈,是我把你推进小池塘里的事吗?” 沈以辛不说话,沈听雨问不出什么。 “算了,你不想说就不说,”沈听雨道,拍了拍妹妹的后背,“吃早餐吧,我把我的那一份也拿过来了,今天我们一起吃。” 沈以辛点点头。 当天晚上,霍燃把三只小奶猫抱回家。 徐愉看到小猫后,好奇地问,“哪来的小猫?” “我同学的。”霍燃回答,把小猫放在地毯上,蹲下身,摸了摸三只小猫可爱的小脑瓜。 徐愉抿了抿唇,有些好奇,“没听说楚楚家有小猫啊!” 第503章 梦里长青苔:不喜欢 霍燃笑了下,“是沈听雨的。” “我就说楚楚没有小猫。”徐愉走过去,“我让桐姨把阁楼收拾出来,把小猫养在阁楼上怎么样?” 霍燃抿了下唇,眸光漾了下,“不用,养我房间里。” 徐愉愣了下,“你以前都不让小初进你房间。” “它们和小初不一样。”霍燃淡淡说了句,抱着小猫上楼。 徐愉站在原地看着小儿子的背影,愣了会儿,轻笑,低头看着蹲在她身边的萨摩耶,萨摩耶委屈地用脑袋蹭了蹭徐愉的腿。 徐愉笑了下,拍了拍萨摩耶的头,“别怪我,我也没办法,谁让你不是隔壁小姑娘的狗狗呢。” …… 周一 今天是开学以来第一个升旗日,操场上,校长站在主席台上讲话,学生站在底下哈气连天。 沈听雨站得直直的,蓝景景靠在她肩膀上睡觉。 过了会儿,蓝景景睁开眼睛,朝前面看了眼,靠着沈听雨咬耳朵,“唉,真不想回班,梁老师为什么要让我和赵珠灵坐在一起啊?好难受。” “怎么了?”沈听雨问,她记得蓝景景和赵珠灵并没有恩怨。 蓝景景叹了口气,“这话你不应该问我,应该去问蓝景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感觉她特别针对我。” 沈听雨抿了抿唇,赵珠灵看不惯她,蓝景景是她的好朋友,赵珠灵这是恨屋及屋了。 沈听雨摸了摸蓝景景的头发,“对不起。” “没事。”蓝景景笑了下,“赵珠灵也就在小事上针对针对我,我能应付。” 沈听雨微微垂眸,没说话,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这时候,蓝景景站直身子,转身朝队伍后面看了眼,兴致颇高地凑到沈听雨耳边,小声问,“听雨,你现在和霍燃是同桌,我问你个事啊,你一定要告诉我。” 第359章 沈听雨眨了眨眼,“你问吧。” “霍燃真的和沈绥谈恋爱了吗?”蓝景景压抑着她躁动的兴奋问。 沈听雨:“……” # 升旗仪式结束,回到教室,第一节 课任课老师还没来,不少同学打着哈欠走进教室。 沈听雨回到座位上时,霍燃正趴在课桌上睡觉。 沈听雨眨了眨眼,还没来得及坐下,忽然从后面冲出来一个纪楚,沈听雨眼睁睁看着,纪楚同学一巴掌拍在霍燃后背上,“燃哥醒醒,上课了。” 沈听雨:“……” 同学,你不能温柔一点吗? 霍燃被纪楚这一巴掌拍醒,少年皱着眉,脸上满是不耐烦,慢腾腾地捏了捏手指,大概是想收拾纪楚,余光看到站在一边的小姑娘,霍燃的手放下了。 “你有病啊?”霍燃没好气地扫了纪楚一眼。 纪楚嘿嘿一笑,“给燃哥一个出人意料的惊喜,燃哥,以后我每天都这么叫醒你,即使我们当不成同桌,但每天叫醒你的那个人只能是我!” 这一番gay里gay气的话,成功让沈听雨懵了。 小姑娘盯着霍燃和纪楚看了会儿,努力想现在的情况,大概是纪楚爱而不得。 沈听雨抿了抿唇,她决定帮霍燃一把,纪楚回到座位,沈听雨才回到自己位置上。 霍燃单手支着头,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又睡着了。 沈听雨抿了抿唇,偏头看向霍燃,趁着任课老师还没来,沈听雨伸手晃了晃霍燃的肩膀。 霍燃转过身,看慢腾腾掀开眼皮,看着沈听雨,“有事?” “那个……”沈听雨纠结了会儿,最后问,“小猫还好吗?” 霍燃轻笑一声,“好着呢。” “哦。”沈听雨点点头,霍燃抿了抿唇,刚想转过去,沈听雨忽然凑到她面前,小声问,“霍燃,你现在还喜欢你原同桌吗?” 霍燃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沈听雨是什么意思,挑了下眉,疑惑地问,“说什么?” 沈听雨抿了抿唇,抬手指了下他前桌,“你们俩是……分手了吗?” 沈听雨这个问题,霍燃用了一节课思考,他以前做数学最后一道大题都没有思考过这么长时间。 第二节 下课后,任课老师还没走,霍燃就转头看向沈听雨,少年皱眉,神情颇有点不可置信,“你以为我和纪楚……谈恋爱了,是吗?” 大概是这句话烫嘴,霍燃说起来挺艰难的。 沈听雨趴在桌子上,贴着纱布的脸颊朝上,小姑娘眨了眨眼,声音软软的,“难道不是吗?” 霍燃笑了,无奈地抿了抿唇,“你们女生的脑回路这么特别吗?我……我怎么会和纪楚谈恋爱?” “你以前说你喜欢男生。”沈听雨小声说,又反问,“你都说你喜欢男生了,怎么就不能和纪楚谈恋爱了?” 霍燃皱眉,仔细想了想他到底什么时候说出的这番话,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起来。 霍燃叹了口气,看着沈听雨,问,“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第504章 梦里长青苔:邻居 沈听雨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皮,接着用指尖挡住眼睛,“就是你以前拒绝女生的时候说的。” 经沈听雨一提醒,霍燃想起来了,接着,霍燃脸颊上再次露出无奈的笑容,“拒绝人的委婉措辞,明白吗?” 听到这话,沈听雨眼睛一亮,立刻直起身,小声问,“所以你不喜欢男生?是吗?” “当然。”霍燃回答,看着沈听雨,“别再乱想了。” 沈听雨点点头,心里很是兴奋,接着又问,“那你是不是也不喜欢沈绥?” 沈听雨刚说完这句话,后门那边忽然传来动静,沈绥从外面拉开门,左手一包辣条右手一包辣条走进来,嘴上还有红红的辣椒油。 霍燃看了眼沈绥,沈绥也恰好往这边看,顺便给霍燃抛了个媚眼。 这下子,霍燃和沈听雨都沉默了。 霍燃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沈听雨,“沈听雨同学,我在你心中,是个眼光很差的人吗?” 沈听雨摇摇头,“不是。” 刚说完,沈听雨倏地明白霍燃的意思,低下头,忍不住笑了起来。 霍燃叹了口气,看着沈听雨说,“说说吧,班里人都是怎么传我们三个的?” 沈听雨抿了抿唇,抬起头,沈听雨的位置是靠墙角的,她转过身,靠着墙和玻璃,看着霍燃,眉眼弯弯。 “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沈听雨道。 霍燃抿了抿唇,轻笑一声,说,“不生气,你说吧。” 沈听雨胳膊肘压在课桌上,轻声道,“班里人说,沈绥一来,你就抛弃纪楚和沈绥谈恋爱,说你花心,对不起你的纪楚同学。” 听完这些话,霍燃额角抽抽,好一会儿没说出话了。 沈听雨抿了抿唇,笑着拍了拍霍燃的肩膀,“你不要伤心霍燃,我现在相信你不喜欢男生了,我会帮你澄清的。” 霍燃目光复杂,看了沈听雨一眼,点点头,“那就谢谢沈同学了。” 沈听雨笑了下,眉眼弯弯,唇角软软,“不客气,霍燃同学。” …… 中午餐厅吃饭,沈听雨把这件事告诉蓝景景。 蓝景景满脸失望,咬着筷子嘟囔,“为什么啊?我好磕霍燃和沈绥两个人的,这么好的霍燃同学为什么就不是弯的呢?” 沈听雨沉默,她不想让霍燃是弯的。 沈听雨和蓝景景一边说话一边吃饭,不一会儿,对面坐过来两个男生。 沈听雨抬头一看,是霍燃和沈绥,沈绥脸上带着又大又好看的微笑,“嗨,蓝景景同学,沈听雨同学,好巧。” 相比霍燃,沈绥有一个明显的优点,就是记人名超级厉害。 才转学过来不到一个星期,差不多已经记住班里全部的同学名字。 这一点,不仅沈听雨佩服,霍燃也佩服。 蓝景景朝沈绥打了个招呼,就一脸遗憾地看着两个人。 霍燃看了眼沈听雨,再看看蓝景景的表情,就知道她们刚才在讨论什么了。 霍燃抿了抿唇,挑了下眉,看向蓝景景,“同学,我不喜欢男生。” 霍燃声音清澈,语气认真,唇边带着淡淡的微笑。 蓝景景顿了下,下一秒,羞得满脸通红,“我知道了,我知道霍燃同学不喜欢男生。” 霍燃点点头,“那就好。” 说完,霍燃又不放心地加了句,“同学,不信谣,不传谣,不造谣。” “我记住了。”蓝景景点头如小鸡啄米。 霍燃笑了下,“那就好。” 听着霍燃和蓝景景对暗号般的对话,沈绥懵了,转头看着霍燃,“怎么回事?你俩说啥呢?” “没什么。”沈绥也算是受害者,为了安慰受害者,霍燃把自己帮餐盘里的一块糖醋排骨给沈绥,“好好吃饭。” 沈绥眨了眨眼,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霍燃不正常,超级不正常。 沈听雨虽然一直低着头吃饭,发现上翘的唇角逃不过霍燃的眼睛。 霍燃抿了抿唇,很淡地笑了下。 …… 下午放学,沈听雨能和霍燃一起回家。 今天是周一,轮到霍燃值日,霍燃坐在位置上,埋头做题。 等班里同学走得差不多了,霍燃抬起头,余光看到旁边趴在桌子上,看样子是睡着了的小姑娘。 霍燃皱了下眉,用手中的中性笔轻轻敲了下沈听雨的脑袋,沈听雨闷哼一声,动了动小脑袋,并没有醒。 看起来睡的时间不短。 霍燃从自习课开始就一直在做题,压根没发现沈听雨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沈听雨,放学了。”霍燃晃了晃小姑娘的肩膀。 沈听雨这下子才迷迷糊糊从臂弯里露出脸颊,她看向霍燃,目光朦胧,“你刚才说什么?” “放学了。”霍燃无奈地叹了口气,“起来回家!” “哦。”沈听雨抿了抿唇,坐起身,手心贴在脸上揉揉脸。 沈听雨收拾东西时,霍燃起身去擦黑板。 直到看见霍燃拿起黑板擦,沈听雨才想起来今天轮到霍燃值日。 前面谈忆雪也没有走,垂着头,看样子也是在做题。 沈听雨抿了抿唇,收拾好书包背在后背,走到讲台上,霍燃扭头看了她一眼,“你是回南山公馆吗?” 沈听雨点点头。 “那你等我一会儿吧。”霍燃道,换了个湿抹布开始擦黑板,“我和你一起回去。” “好。”沈听雨抿了抿唇,“我在外面等你。” 霍燃应了声。 沈听雨走出教室,恰好看到拿着水盆回来的赵珠灵,赵珠灵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走进教室。 沈听雨靠在围栏边,目光通过窗户看到教室里的谈忆雪,原来她是在等赵珠灵。 说实话,谈忆雪长得很好看,和沈听雨温软的长相不同,谈忆雪的长相清冷,很有攻击性。 第360章 像是校园白月光那一类的。 值日生开始扫地,没一会儿,谈忆雪也背着书包出来了。 沈听雨抿了抿唇,在谈忆雪走出教室后,朝她挥挥手,“嗨。” 谈忆雪冷淡地点点头,走到沈听雨旁边,声音淡淡的,问,“你和霍燃是邻居吗?” “是一个小区的。”沈听雨回答。 谈忆雪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第505章 梦里长青苔:保护我 霍燃做完值日,天渐渐擦黑,教室门口还有一桶垃圾没有倒。 见霍燃要自己一个人抬垃圾桶,沈听雨抿了抿唇,“霍燃,我帮你吧。” “不用。”霍燃已经抬起垃圾桶,朝楼梯口方向走去,“你在这待着,我倒垃圾回来我们就能回家。” 霍燃抬着垃圾桶离开后,谈忆雪和赵珠灵一起从教室走出来。 赵珠灵看了眼沈听雨,状似不经意说,“听说是你和班主任说,让班主任把你和霍燃排在一起的,是吗?” 沈听雨抿了抿唇,“不是。” “要是我我也不承认。”赵珠灵嘟囔了一句,和谈忆雪一起离开。 霍燃倒垃圾回来,天彻底黑了。 少年拎着垃圾桶从楼梯口走上来,看到沈听雨一个人站在门口,笑了下,问她怕不怕。 沈听雨摇摇头,“不怎么怕。” 小姑娘背后背着一个书包,前面还拎着一个,是霍燃的黑色书包。 “你快把垃圾桶放好,我们得赶紧回去,听说学校晚上有鬼。”沈听雨道。 霍燃轻笑,把垃圾桶放到它该待的地方,轻笑,“你刚才不是还不怕吗?”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沈听雨一本正经地说。 霍燃轻笑,“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霍燃背起自己的书包,和沈听雨一起离开教学楼。 楼梯转角没有灯,只有一点点绿色通道的灯光,一片乌漆麻黑。 沈听雨抿了抿唇,快步追上走在前面的霍燃。 听到沈听雨追上来的脚步声,霍燃轻笑一下,“怕了?” “不是,我担心你怕。”沈听雨说,声音软软的,说完还伸出手,拍了拍霍燃的肩膀。 霍燃扯了扯唇,放慢脚步,在黑暗中对沈听雨说,“你走前面。” “你走前面,我保护你。”沈听雨道,这姑娘有些时候,很固执。 霍燃回头看了眼沈听雨,但是天色太黑,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好吧。”霍燃道,“那就我走前面,对了,沈听雨,刚才我好像看到你身后有一个黑乎乎的影子,你小心点。” 话落,沈听雨猛地握住霍燃的手腕,拉着人飞快地往楼下跑。 霍燃抿了抿唇,唇角挂着笑,跟着沈听雨跑。 女孩的手软软的,细腻的肌理仿佛隔着一层羽绒服传到霍燃手腕上,麻麻的。 一直跑出教学楼,沈听雨才松开霍燃,双手捂着肚子喘气。 “喂,沈听雨,原来你的胆子这么小啊?不是说要保护我吗?嗯?小同桌?”霍燃调侃的话传到沈听雨耳膜。 沈听雨喘了口气,回头望着霍燃,“你刚才是不是故意的?” 小姑娘眼睛睁得圆圆的,白皙的小脸因为刚才的奔跑有些发红,眨着眼,眸光水露露的。 “不是,我真的看见了。”霍燃说得一本正经,沈听雨后脊背发凉,认真地看了霍燃一会儿,忽然再次扭抓住少年的手腕,拔腿就跑。 霍燃跟着她一边跑一边笑,“沈听雨同学,原来你是个胆小鬼啊!” 春寒料峭,风很凉,霍燃的笑声清澈,沈听雨一直拉着霍燃跑,直到两个人跑出学校。 两人在公交站牌边等公交。 沈听雨呼吸不稳,刚才跑得太快,她现在还有点没缓过来。 “沈听雨,刚才真吓着了?”霍燃微微低头,看着小姑娘红扑扑的脸颊。 沈听雨不吭声,抿了抿唇,霍燃感觉,沈听雨生他的气了。 “沈同学?”霍燃拍了拍小姑娘头,像叫魂似的,“沈听雨?” 沈听雨背过身,不搭理霍燃,看来是真生气了。 霍燃抿了抿唇,有些后悔刚才的所作所为,从羽绒服兜里掏出一颗酸奶糖,霍燃递给沈听雨,“暂时只有这个,待会儿去美食街,我请你吃好的。” 沈听雨看了眼躺在霍燃手心中的小奶糖,勉为其难地接下了。 “你……”沈听雨咬了咬唇,看向霍燃,眸光很认真,“你刚才真的看到……” “怎么可能?”霍燃被沈听雨这副傻样逗笑了,“不要信,我骗你的,什么都没有。” 沈听雨拆开糖袋,奶糖酸酸甜甜,很好吃。 沈听雨抿了抿唇,看向霍燃,“你以后不许再吓我。” “不是你说可以保护我吗?”霍燃笑着反问。 沈听雨顿了下,不吭声了。 “好了好了,我再也不和你开这玩笑了。”霍燃道,抬手摸了摸沈听雨的头发,软乎乎的。 沈听雨这才抬眸,看向霍燃,“你说话算话。” “嗯。”霍燃点了下头。 这时候,公交车来了,两人一前一后上车。 沈听雨和霍燃一起去美食街,在美食街吃一顿才回家。 “要不要去我家看看你的小猫?”霍燃问,在别墅大门口停住脚步。 沈听雨抿了抿唇,犹豫了会儿,点头同意。 这会儿,徐愉和霍庭森都不在家,霍燃就让沈听雨先在楼下等着,他上楼把小猫抱下来。 “等等。”沈听雨眨眨眼,有些惊讶地看着霍燃,“你把猫养在卧室?” 霍燃点了下头,“方便照顾它们。” 随即,霍燃上楼。 刚到二楼,面前忽然冲出来一个人,霍燃吓了一跳,随即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霍初宜眨了眨眼,走上前,勾住弟弟的脖子,把霍燃带进他卧室,一到卧室,霍初宜立刻八卦地问,“楼下小女孩是谁?你女朋友吗?哇偶,都带回来见家长了!” 霍燃额角抽一下,“不是这么回事。” 霍初宜凑到他跟前眨眨眼,“你以为我信?” 霍燃:“……” “早就听说妈妈你和一个女同学走得特别近,就是刚才那个小女孩吧,长得好好看。”霍初宜道。 霍初宜一边说,一边坐到霍燃床上,随手捞起趴在床上的一只小猫抱进怀里。 霍初宜性子活跃,又是被徐愉和霍庭森宠着长大,性格开朗可爱,任何人和霍初宜聊天,基本上不会冷场,没有话题,霍初宜也能变成话题。 一看到三只可爱的小猫,霍初宜又开始连珠炮般问霍燃。 “你哪里来的小猫?不会是我的耶耶生出来的吧?” “哇偶,小猫小可爱,阿燃,送我一只好不好?” “这是我同学的。”霍燃走过去,把三只小猫抱进怀里,霍初宜立刻站起来,别墅里暖气很足,霍初宜穿着一件淡蓝色吊带裙,裙摆到小腿,露出的肌肤白如凝脂。 只是,脖颈上的一个红色吻痕,霍燃想忽略都难。 “姐,你谈恋爱了?”这下子轮到霍燃质问姐姐了。 霍初宜瞟了他一眼,“不可以吗?” “可以。”霍燃道,“你最好遮一下你脖子上的东西,给爸妈一点缓冲时间。” “这事不重要。”霍初宜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霍燃怀里的小猫,眨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霍燃,“和你同学商量商量,给我一只小猫好不好?姐姐真的好想养一只小猫,让我用耶耶换也可以。” 此刻,摇着尾巴经过霍燃房门口的萨摩耶:“……” 萨摩耶警铃大作,立刻瞪着眼睛跑进来,跑向霍初宜。 霍初宜一把抱起萨摩耶,在霍燃面前晃了晃萨摩耶的爪子,可怜兮兮的,“大的换小的,很划算。” 第506章 梦里长青苔:养小猫 听到这话,萨摩耶抱着自己的爪子使劲往后缩,看样子是生怕被霍初宜拿去换小猫。 霍初宜离开差不多有一年时间了,今年过新年也没时间回来,她去鹿岛的时候,萨摩耶还是个小可爱,如今,萨摩耶早就变成了大可爱。 因此,抱了没一会儿,霍初宜就累了,把萨摩耶放在地毯上,萨摩耶拔腿就跑,生怕跑得晚一点,被霍初宜拿去换小猫。 “阿燃!”霍初宜继续可怜巴巴地看着霍燃,“我刚才说的,你让你同学考虑考虑呗?” “姐,你男朋友是谁?”霍燃忽然问出这个问题。 霍初宜眨眨眼,有点懵,脸颊微微红,有些害羞,随即用一副长辈的架势来压霍燃的气势,“这是姐姐的私事,你不要管。” “哦。”霍燃点头,这时候,霍初宜放松警惕,霍燃快速转身,和刚才跑走的萨摩耶一样,飞快下楼。 时间太快,霍初宜只来得及看到霍燃离开房间的背影,女孩握了握拳头,她这个姐姐竟然掉进弟弟的圈套,实在是耻辱。 第361章 霍燃跑到客厅,沈听雨眨眨眼,有些疑惑,还从来没见过霍燃这么慌乱的样子。 “你的小猫。”霍燃把三只小猫放在沙发上,小奶猫小小的,叫声软软的,像三个小撒娇精。 萨摩耶也跟着霍燃下楼了,萨摩耶蹲在沙发旁边,瞅着三只小猫,时不时嗷嗷一声,看到小奶猫被吓得喵喵叫,萨摩耶立刻摇摇尾巴。 霍燃皱眉,一巴掌拍在萨摩耶头上,“别闹!” “汪汪汪。”萨摩耶委委屈屈地靠在霍燃身边,那可怜的小模样,仿佛刚才被哪只渣狗骗了感情一样。 霍燃坐在沈听雨旁边的沙发上,两人中间是三只小猫。 忽然,霍燃感觉自己的头被人用什么东西轻轻砸了下,他抬手摸了摸后颈,摸到一个被捏起来的小纸团。 沈听雨正专心和三只小猫一起玩,没注意霍燃的情况。 霍燃捏了捏从衣领里摸出来的小纸条,抬头一看,果然看到趴在二楼栏杆上霍初宜。 霍初宜朝他眨眨眼,眸光湿漉漉的,可怜巴巴的,在霍燃看过来后,霍初宜兴奋地抿抿唇,白嫩的指尖指了指沈听雨面前的三只小猫,紧接着,又指了指霍燃身边的萨摩耶。 姐姐还没死心,想用萨摩耶换小猫。 霍初宜从小就喜欢小动物,以前本来是打算养一只小猫的,因为怕萨摩耶吃醋,姐姐就一直没养。 现在一回家,忽然看到多出来的三只小奶猫,小奶猫还超级可爱,霍初宜怎么还能静下心? 萨摩耶看到霍初宜,立刻睁圆眼睛,发癫一般从霍燃身边跑走。 霍燃抿了抿唇,抬手摸了摸其中一只小奶猫。 “沈同学,你介意把你的小猫送给我姐一只吗?”霍燃斟酌着问。 沈听雨点点头,“可以啊!” 说完,沈听雨立刻抬起头,看向霍燃,睁圆眼睛,神情惊讶,“你还有姐姐?我以为你只有哥哥呢。” 沈听雨说这句话时,霍初宜从楼上冲下来,“我在这我在这。” 霍初宜来势汹汹,眼看着撞上沈听雨,霍燃急忙站起身,抬手一揽,硬生生帮霍初宜紧急刹车。 霍初宜推开弟弟,亲热地坐在沈听雨旁边,瞅瞅她的小猫,弯起唇角,脸上的笑容可爱漂亮,“你好,我叫霍初宜,霍燃的姐姐,你是霍燃的同学吗?” “嗯。”沈听雨点点头,朝霍初宜弯起唇角,声音软软的,“姐姐好。” 霍初宜抿了抿唇,朝沈听雨眨眨眼,眼巴巴看着沈听雨的小猫,“我能养一只小猫吗?我可以用我的耶耶换。” 刚说完这句话,霍初宜猛然发觉萨摩耶不在客厅,她四下看了看,没看到一点萨摩耶的影子。 “估计躲你房间了。”霍燃道。 “很大可能。”霍初宜轻快地拍了拍沈听雨的肩膀,“你等等,我去楼上把我的耶耶抱下来。” 说完,霍初宜立刻站起身,跑上楼。 沈听雨看了会儿霍初宜纤细的背影,转过头笑着看霍燃,“你姐姐长得好漂亮。” “这话不要当着她的面说。”霍燃抿了抿唇,道,“我姐特别不经夸,她会骄傲。” 沈听雨弯了弯唇角,“霍燃,你也选一只小猫吧,这样我们三个就一人一只小猫了。” “嗯。”霍燃点点头,“你们先选,我要最后那一只就行。” “好。”沈听雨摸了摸三只小猫的小脑袋瓜。 三只小猫中,一只是纯白色的,一只是纯蓝色的,还有一只白蓝相间,有点丑。 不一会儿,霍初宜抱着萨摩耶从楼上下来,萨摩耶好大一只,霍初宜抱着它有些吃力,萨摩耶还一个劲窝在霍初宜怀里撒娇。 下楼梯时,霍初宜走得不稳当,霍燃正想过去帮霍初宜抱萨摩耶,下一秒,就看到霍初宜胳膊一软,萨摩耶从她怀里跳出来,飞快地跑出别墅。 霍初宜:“……” 霍燃算是看明白了,刚才萨摩耶在霍初宜怀里根本不是撒娇,萨摩耶是不想被霍初宜抱出来,所以才一得空就逃跑。 霍燃抿了抿唇,心疼萨摩耶一秒钟。 霍初宜不好意思地走到沈听雨旁边,拍了拍小姑娘的头,“没事,待会儿,我出去把耶耶抓回来。” 沈听雨笑了下,“不用换,我送给姐姐一只小猫,姐姐选吧。” 听到这话,霍初宜本来就漂亮的眼睛,这会儿变得亮晶晶的,满含期待地看着沈听雨,“真的吗?” “嗯嗯。”沈听雨点头,“姐姐选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哦。”霍初宜抿了抿唇,笑着捏了捏沈听雨的脸,她的动作很温柔,“妹妹,你真好,比霍燃好多了。” 沈听雨脸颊泛红,有些害羞,“姐姐快选吧。” “好。”霍初宜挑了最丑的一只小猫,沈听雨要了只白色的,蓝色的给霍燃。 不过,沈听雨的小猫还是要让霍燃帮忙养着,她偶尔来探望。 第507章 梦里长青苔:不如不说 沈听雨又陪小猫玩玩了会儿才回家,沈听雨离开后,霍初宜立刻用一种八卦的眼神看着霍燃,“刚才的妹妹喜欢你。” 霍初宜这话是肯定句,她也是谈恋爱的人了,沈听雨对霍燃的喜欢她看得一清二楚。 霍燃抿了抿唇,摸着小猫软软的小身子,抬眸看向霍初宜,“真的?” 霍燃对感情反应并不迟钝,他只是有些迷茫,对自己的感情迷茫。 霍初宜点头,“当然啦,我不可能看错的。” 霍燃抿了抿唇,沉默了会儿后道,“知道了。” “你喜欢你同学吗?”霍初宜问,眨了眨眼,她的眼睛干净清澈,看着霍初宜,让霍燃想起沈听雨的眼睛,沈听雨的眼睛也很干净。 霍燃低头,帮小猫顺顺毛,“我也不知道。” “好吧。”霍初宜有些失望,“你那个同学好好看的啊,就是脸上的纱布有点不完美了,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啦,你要是真心的,她什么样子都好看。” 霍燃:“……” 姐姐未免有点太过于想当然了吧。 姐弟俩在客厅里说了会儿话的功夫,徐愉和霍庭森回来了,同行的还有桃山和秦临霜。 一看到徐愉和霍庭森,霍初宜立刻跑过去,扑进妈妈怀里,多大的孩子了,还搂着妈妈的脖子撒娇,“妈妈,您想不想我?我好想你的,超级想。” 徐愉没想到自家小闺女会忽然回来,明明之前外公外婆说,小姑娘还要等一个星期才回来。 “想你。”徐愉笑着摸了摸霍初宜软软的头发,“什么时候到家的?” “今天下午。”霍初宜道。 接着,霍初宜又抱抱霍庭森,“爸爸,您想不想我?” 女儿忽然回家,霍庭森自然高兴,轻轻地拍了两下霍初宜的后脑勺,父亲声音温和,“想,怎么会不想我们家初初呢?” 霍初宜笑了笑,声音清澈干净,“我也想爸爸。” 随即,霍初宜又到桃山和秦临霜面前撒了会儿娇。 桃山这次来主要是想看看霍燃同学的伤,于是走到霍燃身边,直接开门见山,“阿燃,你同学的脸好点了没?” “好多了。”霍燃本想说这句话,紧接着,霍燃忽然想起沈听雨好像从来没有摘过脸上的纱布看着桃山皱了皱眉,“我也不是很确定,桃叔叔,我同学就住在隔壁的隔壁,我去叫她过来,您帮她看看伤口,好吗?” 桃山正有这个想法,立刻就同意了,“好,你去吧。” …… 沈听雨刚回到家,就发现家里多出来一个人。 看到坐在沙发上那个人,沈听雨骤然停下脚步,脸色煞白,趁着那个人没有看到她,立刻转身跑出别墅。 沈听雨跑到别墅大门口,抱着膝盖蹲在墙边,目光无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听雨,你怎么蹲在这里?”霍燃刚走到别墅大门口,就停住脚步。 走到沈听雨旁边,霍燃皱了下眉,要不是她背靠的围墙上方有一盏灯,恐怕霍燃根本看不到沈听雨。 沈听雨抬起头,看向霍燃,抿了抿唇,摇头,“没什么。” 霍燃没有多问,说出这次来的真正目的,“我有个叔叔是医生,他医术很好,今天刚好来我家玩,你和我一起过去,让他看看你脸上的伤口恢复得怎么样。” “嗯。”沈听雨点点头,刚准备起身,发现脚麻了。 顺着刚才站起来的那股力,沈听雨又跌回去,一下子坐在地上。 小姑娘仰着头,看着霍燃,眨巴眨巴眼,两人大眼瞪小眼,好半天,沈听雨才蹦出来一句话,“我脚麻了。” “拉你?”霍燃问。 沈听雨睁圆眼睛,“你让我坐一会儿也行。” “那就坐一会儿吧。”霍燃在沈听雨面前蹲下身,看着她,“你脚麻,我把你拉起来也走不成,等你不麻了我们再走。” “好。”沈听雨点点头,霍燃看着她,沈听雨微微低下头,躲开和霍燃的对视。 第362章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近不远,沈听雨能隐约感觉到少年淡淡的呼吸声,小姑娘脸颊泛红,把头低得更低。 “沈听雨,你梦到过我吗?”霍燃忽然问,这个问题没头没尾的,还有点小暧昧,沈听雨抿了抿唇,小声回答,“没有,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霍燃抿了抿唇,神情认真,“沈听雨,我梦见过你。” “啊?”沈听雨有有点懵,抬起头,看着霍燃,漆黑的瞳孔湿漉漉的,“霍燃,你刚才说什么?” 这个消息太让人难以相信,沈听雨觉得大概是她听错了。 “没什么。”霍燃抿了抿唇,“脚还麻吗?” 沈听雨没说话,摇摇头。 霍燃应了声,“那就起来吧。” 沈听雨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霍燃,脑海里还在回荡他刚才那句话,沈听雨抿了抿唇,一边走,一边偏头看向霍燃,“你梦到什么了?” 就知道她听清了!霍燃本就后悔刚才对沈听雨说出那句话,这下子是打定主意死不承认。 “没什么,你听错了。”霍燃道。 “没听错。”沈听雨道,她抿了抿唇,伸出手,扯了扯霍燃的袖子,“霍燃,我在你梦里是什么样的啊?” 小姑娘声音软软的,霍燃不用看她,也能猜出来,她现在有多可怜巴巴。 霍燃心里叹了口气,“梦到我们做值日,你掉垃圾桶了。” 沈听雨:“……” 不如不说。 桃山看过沈听雨的伤口后,拧了拧眉,“你先别用以前霍燃给你的祛疤膏了,我刚配出来一瓶更好的,明天我给霍燃,让霍燃给你。” 听到这话,沈听雨点点头,“谢谢叔叔。” “没事。”桃山看了眼霍燃,目光有些复杂,等霍燃把沈听雨送回家回来时,桃山刚好也要离开。 “周末去我家,我再帮你催眠,试试看。”临走前,桃山对霍燃说道。 霍燃的心理健康看起来好了很多,这是桃山乐于见到的结果。 沈听雨回到家时,先前在客厅里的男人已经不见了,此刻是林素烟坐在沙发上。 第508章 梦里长青苔:求姻缘 看到沈听雨从外面进来,林素烟朝女儿招了招手,沈听雨走过去,坐在林素烟对面。 “妈妈。”沈听雨叫了林素烟一声,只不过这声“妈妈”中再也没有以前那种对林素烟的依赖,沈听雨的语气平静。 林素烟看着沈听雨,飘着她脸上的纱布,难得问,“你的伤怎么样了?” “快好了。”沈听雨回答。 林素烟点点头,看起来也没有什么话想和沈听雨说了,于是挥了挥手,让沈听雨回房间写作业。 沈听雨没有立刻上楼,她看着林素杳,抿了抿唇,像是犹豫好久才说出这句话,“妈妈……您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和那个人来往了?” 听到这话,林素烟瞳孔一缩,扫了眼沈听雨,冷笑,“你来管我的事?” “妈妈,我……” “别说了!”林素烟冷声道,抬手指着楼梯,“回房间写作业。” 沈听雨看了眼林素烟,抿了抿唇,沉默地背着书包上楼。 她本该把真相告诉林素烟的,但她没有勇气,她也不知道她说出来的真相,林素烟会不会信。 …… 几天时间转瞬即逝,周六这天,霍燃一大早就去了桃山家。 秦临霜还在睡觉,桃山怕吵到老婆,霍燃一来,桃山就领着他去书房。 进了书房,桃山让霍燃坐在沙发上,笑着问一些轻松的话题。 “最最近学习压力大不大?”桃山问。 “还可以。” “初初这次回来什么时候走?” “下周。” 桃山点点头,又问,“昨晚那个小姑娘,你是从什么时候认识的?” 霍燃抿了抿唇,想到认识沈听雨那天的情景,下意识皱眉。 桃山立刻鼓励霍燃,“没事阿燃,说出来吧。” “是寒假期间,”霍燃道,“那天沈听雨被一个醉汉堵住,我救了她。” 桃山点点头,循循善诱地问,“那之前呢?以前你见过你的同学吗?” “没有。”霍燃道,“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她。” 桃山应了声,准备开始给霍燃催眠。 催眠前,桃山对霍燃说,“阿燃,不要抵触,想想你救你同学的那天,你能救你同学,也能救你父亲。” “嗯。”霍燃点点头,躺在沙发上。 桃山坐在他身边,放一首舒缓的音乐,慢慢开始催眠。 “阿燃,您现在回到四年前,那天,你和爸爸一起去钢琴班……” 霍燃眉头紧蹙,他回到父亲那辆黑色迈巴赫上,那天爸爸亲自送他去钢琴班,他坐在副驾驶,问妈妈什么时候回来,爸爸笑着说,还有一周妈妈才能出差回来。 那天他有些困了,就靠在副驾驶上慢慢睡着了,后来被一声巨大的碰撞声吵醒。 他一睁开眼睛,便看到父亲皱着眉,紧张地看向后视镜。 那是霍燃第一次看到父亲脸上出现紧张的神色,在此之前,父亲在霍燃心中的形象,是伟大的,几乎无所不能。 霍燃意识到害怕,但他保持住了镇静,他问爸爸是怎么回事,爸爸笑着安慰他没事。 可就在爸爸说“没事”两个字的时候,霍燃看到两辆黑色改装车挡住他们的去路。 “阿燃,阿燃。”桃山连忙叫醒霍燃,眼看着就要进入最关键的时候,霍燃又开始抗拒,为了孩子的健康,桃山不得不叫醒他。 霍燃睁开眼睛,从沙发上坐起来,目光晦暗,沉默地低着头,仿佛还没从催眠中脱身。 桃山倒了杯水给霍燃,拍了拍孩子的肩膀,“没事,我们慢慢来,总会成功的。” 霍燃喘口气,喝了点水,“桃叔叔。”霍燃转头看向桃山,桃山抿了抿唇,“怎么了?” “爸爸他……他还好吗?”霍燃问。 桃山皱眉,握紧霍燃的肩膀,认真地对他说,“三爷很好,也很健康,四年前那场谋杀中,三爷虽然受了伤,但已经恢复过来了,阿燃,你要分清幻觉和现实。” 霍燃点点头,抿了口水,桃山皱了皱眉,不确定这孩子能把他的话听进去多少。 “桃叔叔,我喜欢沈听雨的眼睛,一看到她的眼睛,我就觉得一切噩梦都不可怕了。”霍燃主动说。 这是一个好兆头,桃山立刻说,“阿燃,你有没有想过,沈听雨为什么对你这么特别?” “我不知道。”霍燃摇摇头。 对霍燃来说,沈听雨像灯,黑暗中的一盏灯。 桃山叹了口气,一会儿又鼓励霍燃,“没事,慢慢来。” 霍燃回到南山公馆,霍初宜坐在沙发上和三只小猫玩,她还给小猫取了名字,小一一,小二二,小三三。 关于这三个名字,霍燃已经无力吐槽了。 “阿燃,你回来了啊!”霍初宜立刻招手让霍燃来她身边,霍燃走过去,问她什么事。 霍初宜唇角露出可爱的笑容,“明天我想去白水寺一趟,你和我一起。” “白水寺?”霍燃对这个名字挺陌生的。 霍初宜摸了摸小猫的小爪子,“白水寺在s市,听说求姻缘特别灵。” 霍初宜朝霍燃眨眨眼,“陪我一起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太无聊了,而且你也可以求求姻缘啊!” “我不去。”霍燃拒绝。 霍燃向来不喜欢宗教,不然不可能连白水寺都不知道。 霍初宜把小猫放到霍燃怀里,凑到他跟前眨眨眼,又使出撒手锏,“好阿燃,姐姐自己一个人害怕,爸爸妈妈又那么忙,你就和我一起好不好?求求你了,我们等价交换,你想和我换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换。”霍燃道,把小猫还给霍初宜,他就要上楼。 霍初宜拽住弟弟的手,硬是把霍燃拽回来,睁圆眼睛,认真地看着霍燃,“你真不和我一起去?” “不去。” “听说隔壁妹妹明天也去白水寺!” 听到这话,霍燃皱眉,霍初宜立马说,“白水寺不仅求姻缘灵,还能求平安,隔壁妹妹大概是去求平安的,阿燃,你现在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我考虑考虑。”霍燃道,霍初宜唇角立刻露出大大的笑容,知道这事是成了。 这时候,霍燃看向霍初宜,“姐,你不是已经谈恋爱了吗?还去求姻缘?” 第509章 梦里长青苔:亲爱的 霍初宜顿了下,随即弯起唇角,笑着对霍燃说,声音轻快,“我是去还愿的。” 霍燃沉默,紧接着转身上楼。 回到卧室,霍燃拿出手机,点开微信,给沈听雨发了条信息,问她明天是不是要去白水寺。 刚才听了霍初宜的话,直到回房间,霍燃才察觉到不对劲。 沈听雨去不去白水寺,霍初宜这姑娘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这两个人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他竟然一点不知道! 第363章 说实话,此刻,霍燃是有些自我怀疑的。 消息发出去,不一会儿,和沈听雨的聊天框就进来新信息。 沈听雨:[去呀,霍燃,你怎么知道我明天要去白水寺?] 霍燃抿了抿唇,靠在床头,挑了下眉,捏着手机发信息。 [我姐说的。] 沈听雨:[原来是这样啊,我告诉姐姐了,本来就是我和姐姐约好的。] 沈听雨:[霍燃,你姐姐好可爱呀!] 看着沈听雨最后这句话,霍燃抿了抿唇,有点担心,这不是沈听雨第一次夸霍初宜了,他姐不经夸,会骄傲的。 霍燃正在琢磨该给沈听雨发什么信息的时候,忽然房门响了,霍燃抿了抿唇,几乎不用想也能猜到现在在门口的是他的不经夸的好姐姐。 霍燃握着手机,走到门口开门,霍初宜笑容可掬地站在门口,看到霍燃,立刻搂住他的脖子,硬生生把霍燃拽进屋里。 “什么事?”霍燃问,好不容易才摆脱霍初宜的手臂,霍初宜没有霍燃高,勒起人来可一点不含糊。 霍初宜坐在霍燃床上,双手托脸,朝他眨眨眼,“阿燃,不然我们今天就去白水寺吧,这才上午,我想在白水寺住一晚。” 霍燃额角抽抽,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看着霍初宜,无奈叹气,“姐,你能不能别想一出是一出?” “不是想一出是一出。”霍初宜口气严肃,“阿燃,我认真考虑过的,你问问隔壁妹妹同意不同意?同意的话我现在就给司机打电话,绝不让你开车。” 霍燃抿了抿唇,再次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实话,霍燃现在挺想知道霍初宜的男朋友到底是谁,面对霍初宜这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姐夫也挺不容易的。 “阿燃,你快点问问你同学行不行?”霍初宜催促道。 “好,我现在就问。”霍燃叹气,拿出手机给沈听雨发消息,问她今天想不想去白水寺。 沈听雨没什么意见,今天明天都可以,她周末作业已经写完了,随时有时间。 于是这件事就这样敲定了,三个人买了今天中午的机票,下午落地s市。 霍氏在s市分公司的人,一早就接到霍初宜的电话,这会儿已经派人等在机场门口了。 三个人轻装简行,没什么大件行李,霍燃更是连个书包都没有背。 “大小姐,小少爷。”司机一看到霍燃和霍初宜,立刻迎上前,笑吟吟地说话。 霍初宜应了声,“麻烦你了,送我们去白水寺。” “好的。”司机打开后座车门。 司机开的是一辆黑色宾利,霍燃坐在副驾驶,沈听雨和霍初宜在后座。 一路上,霍初宜说个不停。 “隔壁妹妹,听说白水寺求姻缘却超级灵哦,你确定不给自己求姻缘吗?”霍初宜搂着沈听雨问,沈听雨抿了抿唇,朝霍初宜笑了下,眉眼弯弯,“不用了,谢谢姐姐。” 霍初宜叹口气,捏捏沈听雨的脸,“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我和你讲哦,真的超级灵,你看我,就是先去那里求姻缘,现在是去还愿的。” “姐!”这时候,霍燃忽然开口,转头看向霍初宜,认真地问,“爸爸妈妈知道你谈恋爱这件事吗?” “不知道啊,不过妈妈应该能猜到吧。”霍初宜道,朝霍燃眨眨眼,有些不解,“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霍燃抿了抿唇“就是听说爸爸想给你物色结婚对象,人都选好了,就是顾家哥哥。” 霍燃说得一本正经,把霍初宜唬了一大跳,霍初宜顾不得问沈听雨这这那那,急急忙忙掏出手机给霍庭森发信息。 沈听雨呼出一口气,看向霍燃,抿了抿唇,朝他说了一句无声的谢谢,她看出霍燃是故意的,为的就是转移霍初宜的注意力。 霍燃轻笑,随即转过身。 这边,霍初宜还在戳自家老爸的微信头像。 霍庭森的头像很简单,就是徐愉随便拍的一片树叶。 霍庭森的头像下是徐愉的头像,徐愉的头像也很简单,是一枚袖扣,不用讲,这袖扣也是霍庭森的。 这夫妻俩秀恩爱这么多年,霍初宜早就习惯了。 爸爸妈妈的头像下,是一个非常甜美可爱的插画风小姑娘和小男孩头像。 头像是卡通的,这个头像是小男孩和一半小女孩,年轻人一看就知道是情侣头像。 霍初宜咬了咬唇,窝在座椅里,戳了戳这个头像。 很快,背景图是一个小爱心的聊天框里进来了新消息。 亲爱的:[戳我干什么?想我了?] 霍初宜抿了抿唇,指尖在手机屏幕上点来点去,发过去一句话,[如果我爸爸给我介绍相亲对象怎么办?] 亲爱的:[初初,如果不是你不愿意,我早就去你家见家长了!] 虽然是文字消息,霍初宜仿佛听出了这句话中的抱怨。 霍初宜抿了抿唇,继续打字,[有点早,再等等,我会带你见家长的。] 备注亲爱的的人回消息:[行,我的柔则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霍初宜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发过去一个比爱心的小人表情。 那边也回了一个这样的表情,这表情还是霍初宜玩他手机时帮他存的。 结束和男朋友的聊天,霍初宜立刻戳进和霍庭森的聊天框中,刚才发过去的消息现在还没有得到回复,看来爸爸现在不是在开会就是在谈事情。 霍初宜抿了抿唇,指尖在屏幕上游走,打开相册,暗戳戳看个男朋友的合照。 半个小时后,豪车停在白水寺门口。 第510章 梦里长青苔:烤红薯 霍初宜对司机摆摆手,“不用你了,你回去吧,明天下午来接我们,具体时间,我电话通知你。” “好的,大小姐。”司开车离开。 今天是周六,寺庙里的人还挺多的,三个人在寺庙门口买了点长香,拿进去。 白水寺是百年古寺,一走进去,鼻尖就萦绕一股燃香味,微微刺鼻,但并不让人感觉讨厌。 沈听雨走在霍燃旁边,看着周围的景观,大概是佛门重地的原因,一来到寺庙,心中自然而然产生一种敬畏。 大殿之中,青烟袅袅,如来佛祖金身像坐落在庙堂正中央。 正殿前面的寺院中间,坐落着一只很大的青铜香炉,里面铺满香灰,从里面飘散出一股独属于寺庙的雅致香味。 沈听雨抿了抿唇,抬眸看向正殿上的房瓦,大概是昨天下过雨的缘故,再加上现在的天气也不怎么好,瓦砾上方雾蒙蒙的,看起来有些朦胧,像是一部黑白电影中的某个片段。 走进正殿,寺庙内的小和尚,双手合十,说了一句阿弥陀佛。 霍初宜笑了笑,她认识这个小和尚,“我来还愿,顺便再捐点香油钱,就捐五百万吧。” “多谢施主。”小和尚又说了句阿弥陀佛,领着霍初宜去上香。 沈听雨抿了抿唇,走到蒲团处,点着长香,跪在蒲团上,沈听雨虔诚地看着如来佛祖的真身像,在心里说出自己的心愿,随即三拜佛祖。 小和尚接下沈听雨手上的长香,走到供台后,把香插进香炉里。 霍燃压根没进正殿,在门口等沈听雨和霍初宜。 霍初宜早就把一切都打点好了,小和尚从正殿出来,领着三人去后院禅房。 三个人一人一间禅房,离得不太远,只住一晚上,还是很方便的。 沈听雨刚走进房间没一会儿,空气中就响起敲门声,这时候,沈听雨正准备换衣服,才脱了羽绒服,连忙又穿上,把找出来的内衣塞进背包里。 沈听雨走到门口,打开房门,站在门口的是霍初宜,沈听雨松了口气。 “姐姐,有事吗?”沈听雨声音软软的。 霍初宜背着手,笑吟吟地看着沈听雨,“没什么事,我来就是告诉你,今晚早点休息,明天我们一起去爬山。” 白水寺就在山脚,后面就是s市的白水山。 沈听雨点点头,“好。” 在b市,很少有机会爬山,这次有机会,沈听雨自然不会放弃。 “嗯。”霍初宜应了声,摸了摸沈听雨的头发,“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姐姐再见。” 晚上。 沈听雨本来是想听霍初宜的话,早点睡的,但可能是入睡时间太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黑暗中,沈听雨叹了口气,翻身下床,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走到桌子边,桌子上有一盏小马灯,沈听雨放下手机,拿起旁边的火柴,点着小马灯的蜡烛。 随即,沈听雨甩灭火柴,提着小马灯走出禅房。 外面天色很黑,晦暗的苍穹上,连一颗星星都没有。 沈听雨抿了抿唇,重新回禅房,再出来时,手中有一个小板凳,沈听雨坐在门口,小马灯放在旁边,她抱着膝盖发呆。 过了会儿,沈听雨又回房间,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充电版暖手炉,来到门口,抱着小小的暖手炉继续发呆。 第364章 “沈同学,吃红薯吗?” 一道清澈且让沈听雨熟悉的声音传来,随之而来的热乎乎的烤红薯香味。 沈听雨抬眸,霍燃站在她面前,右手手臂递向她,棕色油纸袋上依稀可见一个卡通的胖红薯图案。 “霍燃,你怎么有烤红薯?” 沈听雨脑子不够用,暂时停机几秒钟。 白水寺远离市区,这一片荒凉得很,沈听雨和初宜晚饭都是在寺庙吃的,不对……沈听雨忽然想起来,今天晚饭时霍燃不在。 怪不得吃饭的时候,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是少了一个人,这猪脑子! 霍燃见她发呆,弯起唇角笑,“我又不是鬼,瞧你这呆样,吓到你了?” “没……没有。”沈听雨手忙脚乱去接红薯。 下一秒,“咔哒”一声后,伴随着骨碌碌的声音,手中的小暖炉滚到霍燃脚边。 小手炉是可爱的小熊形状,落在霍燃脚边,莫名其妙的有些尴尬。 沈听雨眨眨眼,心里庆幸现在是晚上,霍燃看不清她猴屁股一样的脸。 霍燃弯腰把小手炉捡起来,握在手里,还挺暖和的。 “你先吃红薯吧,我玩一会儿这个。”霍燃抬了抬手,好让沈听雨看清他手中的东西。 沈听雨点点头,“好。” 夜色浓郁,禅房里没开灯,光线很薄,霍燃也没再去屋里拿凳子,就这样往沈听雨侧前面的台阶上一坐。 从沈听雨的角度可以看到少年优越侧脸轮廓,和长睫铺在眼帘下的阴影。 小马灯光线虚弱,少年大部分都隐在黑暗中,他安安静静垂着眸,似乎是在研究手中的小暖炉。 沈听雨不明白一个暖手炉子有什么好看的。 她抿了抿唇,先是把小马灯拎起来放在两人中间,然后就着灯光,隔着油纸袋把红薯掰成两半。 一半递给霍燃,“霍燃,我们一人一半。” 霍燃转过身,笑了下,“特意给你买的,你吃吧。” 听到这话,沈听雨的心跳仿佛漏掉一拍,她抿了抿唇,咬了口烤红薯,点点头。 “好。” 空气中重新变得安静,红薯香甜,还有点烫,很适合这个春寒料峭的夜晚。 吃了几口红薯,沈听雨看向霍燃,他低着头,专心看着什么东西,大概是小手炉。 沈听雨眨了眨眼,恰好这时,霍燃侧了侧身子,沈听雨看清他手中的东西是什么。 小香炉应该被霍燃塞进兜里了,现在,霍燃手中捏着一个类似于香囊的小东西,他看得认真,沈听雨没有打扰他。 等沈听雨把烤红薯吃完,霍燃把她的小手炉还给她,在小马灯昏黄的光线中看着沈听雨,“不早了,赶紧睡觉吧,明天不是还要爬山吗?” “嗯。”沈听雨点点头,站起身,提起小马灯。 第511章 梦里长青苔:平安符 霍燃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手电筒照着地面,霍燃抿了抿唇。看向沈听雨,“我回去了,晚安。” “晚安。”沈听雨一直等霍燃的背影消失,才回到自己的禅房。 此刻,霍初宜完全不知道霍燃大半夜给女同学买烤红薯这件事,她窝在被窝里,拿着手机和男朋友煲电话粥。 霍初宜声音干净柔软,语气中带着笑意,“你想不想我?” “想。”那头男人声音温柔。 霍初宜抿了抿唇,“我老爸没说要给我介绍对象,那是是我那个臭弟弟骗我的,亲爱的,我不会嫁给别人的。” “我知道,柔则,有些话,即使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不要害怕,我也只会娶你,除了你,不会娶其他任何女人。”男人说。 霍初宜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愈发甜蜜幸福,正想说话,忽然听到那边出现一个喊裴总的声音,霍初宜拧了拧眉,立刻说,“你先去忙吧,注意身体,不要睡太晚,等你有时间了,我们再打电话聊天,对了,那个咖啡,你不要多喝,实在是到非喝不可的地步,你就让你的助理给你泡茶。还有还有,你要和你的女秘书保持距离,不可以走太近,会有闲话的,而且,我一听到这些闲话就会不开心,我不开心,就会冷落你,那样你也就不开心了。” “我的小管家婆还真是为我着想呢!”男人笑着说,“听你的,不喝咖啡,和女秘书保持距离,这样满意不满意?” “满意满意。”霍初宜声软,“你快去工作吧,再见。” 挂了电话,霍初宜脸上的笑容还没消失,大概热恋中的女孩子都是这样,每天开心得像是掉进糖罐子里了一样。 次日。 沈听雨是被霍初宜叫醒的,霍初宜站在禅房门口敲门,“隔壁妹妹,起床了。” “好。”沈听雨应了声,迷迷糊糊从被窝里爬起来。 等沈听雨穿好衣服,用湿巾简单地擦擦脸后,打开房门,霍初宜和霍燃正站在门口等她。 沈听雨抿了抿唇,走过去,霍初宜笑着给她一份早餐,“这是阿燃大清早去市里面买的。” “谢谢。”沈听雨看了眼霍燃,霍燃轻笑,“没事。” 天色还不太明,三人从山脚开始爬,山路不好走,起初,沈听雨还能跟得上霍初宜和霍燃的脚步,慢慢的,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霍初宜和霍燃的身体素质都挺好的,沈听雨不想拖他们后腿,索性告诉霍燃让他们先去山顶。 “不行,要去就一起去!”霍初宜第一个不同意,她走到沈听雨身边,挽着小姑娘的胳膊,摸摸她的脸,“没事,我和你一起,我们肯定可以赶在日出前到山顶。” 沈听雨抿了抿唇,握紧手,感觉自己又有信心了,“嗯。” 霍燃走到沈听雨的另一边,时不时拉她一把。 霍初宜的身体素质是真的好,一路上还能和沈听雨说说笑笑,讲个笑话把自己笑得肚子疼。 “从小我爸对我姐的训练不比我少。”霍燃道,沈听雨点点头,好的身体是一切的革命的本钱,霍叔叔明智。 赶在日出前,三个人顺利到达山顶了,看到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的那一刻,沈听雨抿了抿唇,一路上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这一刻,她觉得很值。 霍初宜立刻拿出手机拍拍拍,还要和沈听雨霍燃拍照片。 “这么好看的背景图不能浪费,你们两个站在一起,我给你们拍张照片留念一下。”霍初宜道。 沈听雨和霍燃本来都不是太愿意,最后硬生生被霍初宜给强制摁到一块,拍了张照片。 看完日出,三人一起下山。 下山的路比上山的路好走,连沈听雨都感觉到轻松。 忽然,经过半山腰时,他们遇到另一队爬山的人,三个男生穿着登山服一起,十七八岁的样子,其中一个沈听雨认识。 “听雨?”陶北聿看到沈听雨,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惊喜,“好巧。” 沈听雨抿了抿唇,弯起唇角,“好巧,你也来爬山吗?不过看不到日出了,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没事。”陶北聿笑了笑,“我们先上去了,有时间微信联系。” “好。”沈听雨朝陶北聿挥挥手。 霍初宜嗅到八卦的气息,等三个少年一走,她立刻问沈听雨,“刚才的男生是谁?你的竹马吗?” “算是吧。”沈听雨回答,“我们小时候是邻居,后来长大了,他就搬走了。” 霍初宜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说完,沈听雨看向霍燃,霍燃抿了抿唇,神色正常。 霍初宜轻笑一声,绕到霍燃身边,在他耳边小声说,“让姐姐猜猜,臭弟弟是不是吃醋了?” “没有。”霍燃道,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来什么情绪,他平时说话就这样。 霍初宜笑,继续在霍燃耳边说悄悄话,“我才不信,我可告诉你哦,漂亮的女孩子是有很多男孩子喜欢的,如果最后隔壁妹妹和她竹马谈恋爱,你可不要哭着来找姐姐哦。” 霍燃顿了下,果断地绕到沈听雨另一边。 霍初宜笑了笑,不以为然,继续挽着沈听雨的胳膊下山。 回到寺庙,霍初宜和沈听雨又去正殿拜了拜佛祖,随即,各自回禅房睡回笼觉。 等到下午,三人一起回b市。 在回去的飞机上,霍燃坐在沈听雨旁边,沈听雨睡不着,靠着窗户看风景。 霍燃也没睡,他看着沈听雨,忽然问,“沈同学,你在佛祖面前许了什么愿望?” “不能说。”沈听雨道,认真地看着霍燃,“说出来就不灵了。” “哦。”霍燃点点头,他不知道这一点。 沉默了会儿,霍燃从兜里掏出一个小东西,递给沈听雨,沈听雨低头一看,是一个小小的平安符,她皱了下眉,印象中,白水寺里面外面好像都没有卖这种平安符的。 沈听雨拿在手里,问霍燃这平安符是哪里买的。 “不是买的。”霍燃说,“你经常受伤,送给你,希望能帮你赶走一些坏运气。” 第365章 第512章 梦里长青苔:奶糖 沈听雨抿了抿唇,看着霍燃,朝他弯起唇角,“谢谢。” “不客气。”霍燃微微低了下头,接着转头看向沈听雨,告诉她,“好好保管,不要弄丢了。” “不会的。”沈听雨轻笑一下。 …… 周一。 第一节 课是语文课,此前十五班语文老师有事情,请假一直没来,之前十五班的语文课都是其他班的语文老师代的。 今天是语文老师回来的第一天,即使第一节 课上课铃还没响,十五班同学中也没有敢趴在桌子上睡觉,即便困得眼皮子都合不上。 十五班的语文老师虽然不是班主任,但是比班主任还要严格,十五班同学中,不怕她的,估计也就霍燃一个人了。 霍燃之所以不怕,也是因为语文老师知道他的家庭背景,不敢得罪霍家。 没上课前,沈听雨把胳臂放在桌子上,手心托着脸犯困。 沈听雨不敢直接趴桌子上睡,生怕语文老师忽然出现,然后拿她杀鸡儆猴。 “沈听雨。”忽然,霍燃喊了声沈听雨的名字,小姑娘立刻坐直身子,眼睛还没睁开,“怎么了?” “老师。”霍燃抬手指了下讲台。 沈听雨揉了揉眼睛,看到讲台上正在戴话筒的语文老师,打了个激灵,什么瞌睡虫都没了。 霍燃看了沈听雨一眼,小姑娘眼睛睁得圆圆的,脸颊还有些发懵。 霍燃抿了抿唇,手抄进羽绒服兜里,从里面掏出一只可可爱爱的小奶糖,放在沈听雨桌子上。 “吃点东西醒得快。”霍燃道。 沈听雨点点头,“谢谢。” 随即,沈听雨看了眼讲台上的语文老师,女老师正盯着前排几个打瞌睡的学生看,没往这边看。 沈听雨呼出一口气,低下头,拆开糖袋子,把奶糖塞进嘴里。 奶糖香甜,吃一颗糖,确实清醒许多。 上课铃响了后,语文老师开始讲课,第一节 课,沈听雨听得很认真,中间课堂休息的时候,沈听雨闲着无聊,又不太想看出,就握着自动铅笔在课本空白处画画。 沈听雨和她妹妹沈以辛一样,在绘画上都有天赋,只不过是沈以辛更有天赋一点,沈听雨虽然相比于妹妹来说差一点,但整体来说还是很优秀的。 霍燃正在做数学试卷,偶尔偏头看了眼沈听雨的课本,看到她用铅笔给古诗词画的插画,霍燃眸光微漾,目光离开数学卷子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看着沈听雨画画,霍燃抿了下唇,“这是梅花吧?” “嗯。”沈听雨点点头,没抬头,专心地看着课本。 “很漂亮。”霍燃真诚地赞美。 沈听雨抿了抿唇,笑了下,“谢谢。” 霍燃顿了下,从兜里掏出一把奶糖,放在沈听雨桌子上,“都给你。” “这么多?”沈听雨手中的笔停了,她看着桌子上的一堆奶糖,睁圆眼睛看着霍燃,“你糖怎么这么多?” 沈听雨有些惊讶,原来男孩子也有喜欢吃甜甜的东西的。 霍燃抿了抿唇,对沈听雨解释道,“早晨上学之前,看到桌子上有一包糖,就拿走了。” “哦。”沈听雨再次看了看这一堆奶糖,“那我存着,我们犯困的时候吃。” 霍燃点头,“好。” 沈听雨把糖全都收进桌子里,又偷偷往嘴里塞一颗。 忽然,前面的纪楚转过身,朝霍燃眨眨眼,“燃哥,这么甜,你是不是吃糖了?” 嘴里还有糖的沈听雨:“……” 霍燃面无表情地看着纪楚,“不想下节课被提问,就赶紧转回去。” 经过霍燃一提醒,纪楚吓得立刻转过身。 沈听雨松口气,连忙把嘴里的糖咽下去,翻开课本,准备好认真听下一节课。 第二节 课仍然是语文课,前半节讲课,后半节背古诗词。 沈听雨背古诗词的速度很快,更何况,今天这篇古诗词,她上周就已经提前背过了。 因此这会儿用几分钟复习一下,差不多就能背下来。 这篇古诗词背下来后,沈听雨就好翻了翻书,看后面的古诗词。 忽然,语文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霍燃旁边,先是检查检查霍燃的背诵情况,霍燃也会背了,而且背得很流利。 语文老师很满意,笑着表扬了霍燃几句,霍燃神情淡淡的,说了句谢谢老师。 接着,语文老师收敛笑容,伸手拿过沈听雨的书,开始检查沈听雨的背诵情况。 沈听雨抿了抿唇,刚准备背古诗词,就看到语文老师忽然做了个手势,意思让她先别背。 沈听雨不明所以,只看乖乖等着。 语文老师一边翻着沈听雨的语文课本一边皱眉,显然是被对什么很不满意。 紧接着,语文老师把沈听雨的语文课本扔在课桌上,没好气地看着沈听雨,“在课本上乱涂乱画就算了,你还没有做课后习题,沈听雨,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不想学我这门语文课了。” 沈听雨抿了抿唇,“之前的语文老师没有布置课后习题。” “所以你就不做?”语文老师冷笑,“像你这样态度不端正的学生我见得多了!这一节课就算了,明天的语文课开始,每次到我的语文课,你站起来听课,你要是不想站起来,就别来听我的语文课。” “老师,”霍燃忽然开口,认真地看着语文老师,“之前的语文老师确实没有留过课后习题的作业,况且,我也没写,如果您认为这样就是不端正语文学习的态度,那么我也是不端正学习态度,从下节课,您也可以让我和沈听雨一样,站起来听课。” “霍燃,你……”语文老师皱眉,霍燃态度不卑不亢,他认为,很明显,语文老师这就是区别对待,霍燃不想让这种区别对待发生在沈听雨身上。 语文老师沉默了会儿,冷冷地看着沈听雨,“从下节课开始,你不用站起来了。” 说完,语文老师离开,到前排,继续检查别人的背诵情况。 沈听雨松了口气,手指轻轻地碰了下霍燃的胳膊,“谢谢你啊。” “没事。”霍燃道。 第513章 梦里长青苔:父亲 一下课,纪楚就扭到后面,面对霍燃和沈听雨,纪楚担心地看着沈听雨,“你怎么样?” “一点事都没有。”沈听雨笑着说。 纪楚呼出一口气,“刚才还把我吓一大跳,语文老师检查沈听雨的课后习题,我一看我的语文书,我的课后习题也没做,吓得我立刻拿笔准备补,多亏了燃哥。” 纪楚冲霍燃抱了下拳头。 霍燃抿唇,没说话,看样子是有心事。 纪楚没看出来霍燃的心事,他趴在沈听雨桌子上,和沈听雨说话,“我感觉语文老师有点针对你,你是不是私底下和语文老师有恩怨啊?” “没有。”沈听雨摇摇头,眸光微漾,随即笑了下,“可能是语文老师到我这心情不好吧。” 纪楚想了想,“有点道理,毕竟语文老师的情绪确实不太稳定。” 两个人说话期间,霍燃一直沉默,直到前桌谈忆雪转过来,要问他数学题,霍燃才回神。 纪楚瞅了眼霍燃,悄悄对沈听雨说,“你有没有感觉我燃哥有点奇怪?” 沈听雨点点头,“是有点奇怪。” “为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 “你是他同桌你能不知道哦?” “只是同桌又不是霍燃肚子里的蛔虫!” “燃哥肚子里没虫。” 霍燃实在是听不下去两个人这没营养的对话了,在和谈忆雪讲题的空隙,霍燃看了眼纪楚,“转回去。” 纪楚睁大眼睛,委屈地说,“燃哥,你又不爱我了吗?” 恰好这时,沈绥来他们这边,听到纪楚这句委屈的话,沈绥勾唇一笑,一巴掌拍在纪楚后背上,“楚楚不哭,来哥这,哥爱你。” “我要燃哥。”纪楚故意扭扭捏捏地说。 沈绥嘴角抽了下,“舔狗。” 舔狗楚楚:“……” 沈绥走到霍燃身边,又一巴掌拍在霍燃后背上,“中午一起打篮球去不去?” “我想吃饭。”霍燃道,继续给谈忆雪讲题,谈忆雪问的是最后一道数学大题,需要花费的时间有点多。 沈绥嘴角再次抽一下,“让你同桌帮你带饭,老子想打篮球,我不管,你必须和我打篮球,不然我就告诉全校同学,你从小暗恋我。” 沈听雨:“……” 谈忆雪:“……” 刚刚走过来的赵珠灵:“……” 霍燃额角抽抽,抬起头看沈绥,“你能不能正常点?” “我是否正常取决于你是不是和我一起打篮球!”沈绥说。 霍燃叹口气,“去。” 沈绥满意地咧开嘴角笑,“那就好,我回去了,放学我看着你,霍燃,你要是敢逃跑,我就去校长办公室告诉校长,你威胁我和你谈恋爱。” 第366章 “赶紧走。”霍燃摆摆手,他头痛。 沈绥走了,沈听雨默默趴在课桌上,忍不住偷笑。 谈忆雪也弯弯唇角,看着霍燃,“你和沈绥同学关系很好吗?” “嗯,从小就认识。”霍燃道,“好了,这道题讲完了,你听懂了吗?” 谈忆雪点点头,“谢谢。” “没事,”霍燃道,“还有其他要问的吗?” 谈忆雪抿了抿唇,又问了选择题的最后一道题。 选择题的最后一道题同样也很复杂,霍燃准备重新拿出一张草稿纸,道找来找去,也没找到一张干净的,都在用过了。 谈忆雪正想拿自己的,就看到霍燃抬手越过沈听雨头顶,从沈听雨手边的一摞书上,拿到沈听雨的草稿本。 “借用一下。”霍燃用草稿纸轻轻碰了下沈听雨的头。 沈听雨没起来,“好。” 这张卷子霍燃做过,选择题最后一道题早就过目不忘了,基本不需要看谈忆雪的试卷。 谈忆雪也很聪明,这么复杂的题,她一点就通。 霍燃讲题不是单方面自我娱乐,他会时不时提问一下,这样对方才能印象深刻,讲题的效果也就更好。 讲完题,霍燃把两张草稿纸撕下来给谈忆雪。 谈忆雪转回去后,霍燃把沈听雨的草稿本放回原位。 沈听雨趴着没动,霍燃以为她睡着了,就没叫她。 直到听到撕糖袋子的声音,才发现沈听雨压根没睡觉,在这偷偷摸摸吃糖呢。 霍燃笑了下,用手中的中性笔敲了敲沈听雨的肩膀,沈听雨立刻直起身。 “咋了?”沈听雨看着霍燃,眨眨眼。 霍燃轻笑,“没事,我以为你睡着了么。” “没有。”沈听雨把手中的几只糖放在课桌上,“托这几只小糖果的福,我已经彻底睡不着了。” …… 晚上放学,沈听雨和霍燃还有纪楚一起回南山公馆。 纪楚家在霍燃家前面,霍燃家在沈听雨家前面。 沈听雨回到家,林素烟不在家,反倒是很久没见的爸爸站在客厅里。 沈听雨的爸爸沈立平和沈听雨的妈妈在沈听雨五岁的时候就离婚了,两个女儿跟着林素烟,从那以后,沈听雨见到爸爸的次数屈指可数。 “爸爸。”沈听雨走进别墅。 看到女儿,沈立平笑了笑,“这么晚才放学?” “今天我值日。”沈听雨回答,她看着父亲,问,“您去看过妹妹了吗?” 提到这个话题,沈立平有些难为情,“我刚才上楼去,她不开门,没事,爸爸见你也是一样的。” 沈听雨点点头,把书包放在沙发上,进厨房泡了一壶茶端出来。 先给沈立平倒一杯,然后给自己倒一杯。 “你的脸怎么了?”沈立平接过水杯,皱着眉问。 沈听雨抿了下唇,“没事,过两天疤痕不丑了,我就会摘纱布。” “没事就好。”沈立平松了口气,随后又开始犹豫,问沈听雨,“你……梁阿姨有没有为难你?” 沈立平的现任女朋友是一位人民教师,九中十五班的语文老师。 沈听雨摇摇头,“没有,一切都好。” 沈立平点点头,放下水杯,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给沈听雨,“里面有一百万,爸爸的一点心意,以后再给,密码是你生日。我知道你妈妈不缺钱,但你收下吧,这样爸爸安心,我也算是尽一点父亲的责任了。” 沈听雨收下了,“谢谢爸爸。” 第514章 梦里长青苔:裴总 沈立平又和沈听雨说了会儿话,才问道,“我听说你妈妈也谈恋爱了,对方叔叔是个什么样的人?对你好不好?” “挺好的。”沈听雨轻声说,“爸爸,您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沈立平叹了口气,点点头,“我知道一妈妈脾气不好,你再等等,我和你妈妈商量,让你跟着我。” 沈听雨抿了抿唇,“不用了爸爸,我跟着妈妈也挺好的,您工作已经很忙了,就别老为我操心了。” 女儿不愿意,沈立平也不好勉强。 “好,你如果什么时候想跟着爸爸,告诉我,我和你妈妈商量。”沈立平道。 沈听雨点头,“好。” 与此同时,霍燃回到家,霍初宜正趴在沙发上,一看到霍燃回来,两眼发光,“阿燃,我好饿啊,帮姐姐点个外卖吧。” “你自己不会点?”霍燃问,对霍初宜的迷惑行为很是不解。 霍初宜扒着沙发,“手机没电了,我饿得已经没有力气从一楼走到二楼了。” 霍燃叹口气,“行,我点。你吃什么?” “肯德基。”霍初宜回答。 霍燃把书包扔在沙发上,坐到一边,打开手机,让保镖去买肯德基。 南山公馆略微偏僻,外卖到不了这里。 等饭的时间,霍初宜抱着抱枕,八卦地看着霍燃,“听说你给你同学求了个平安符?是吗?” “你怎么知道?”霍燃皱眉。 霍初宜挑眉一笑,“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阿燃,你是不是喜欢你的同学呀?” “嗯。”霍燃点头。 霍初宜眼睛亮晶晶的,“我猜对了,什么时候的事?” “小时候。”霍燃回答。 “青梅竹马?”霍初宜拧了拧眉,“不对,你给我认真点。” “就是小时候。”霍燃笑着看霍初宜,“今天沈绥说我喜欢他,你说我喜欢我同学,沈绥不也是我的同学吗?” 霍初宜顿了下,“你这臭小子!……等等,沈绥说你喜欢他?你们现在年轻人都玩得这么开放吗?” 霍燃没吭声,转移霍初宜的注意力后,他不再想讨论这个问题。 不一会儿,保镖把外卖松开。 霍初宜把抱枕一扔,戴上一次性手套,开吃。 刚吃没几口,茶几上的电脑响起了视频通话,霍初宜瞅了眼,是她男朋友打来的,但是她现在双手戴着手套,不方便接听电话。 霍初宜抿了抿唇,看向霍燃,“你过来,帮我接电话,不要露脸。” 霍燃站起身,走到电脑旁边,伸出手臂帮霍初宜接听电话。 一接听,电脑上就蹦出来弹窗。 屏幕上出现一个英俊的年轻男人,背景大概是办公室,后面是灯火通明的落地窗。 霍燃扫了眼,对他姐的眼光暂且满意,挺帅的。 霍燃坐在沙发上,戴着耳机听音乐,一边看数学试卷。 霍初宜盘着双腿坐在地毯上,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话。 男人的声音干净稳重,“晚饭就吃这些吗?” “嗯。”霍初宜点点头,委屈巴巴的,“你不在我身边,都没有人给我做饭了,裴总,你有没有感觉我瘦了?” 男人认真地观察观察霍初宜,得出结论,“没瘦,还有一点点胖。” 霍初宜瘪瘪嘴,“真话?” “真话。” 霍初宜咬了口鸡肉,“我不想听真话,你说假话吧。” “没胖,还瘦了,瘦了好多呢。”男人笑着说。 这次霍初宜也笑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 “待会儿还有个会,开完会就回家。”男人说。 听到这话,霍初宜有些不满意,“以后别这么辛苦,现在都十点了,你吃晚饭了没有?别和我说你又把咖啡当饭吃,那样我会生气的。” 男人失笑,“吃了,柔则,你喜欢的那块地,我帮你拍到了。” “真的吗?”一听到这话,霍初宜立刻兴奋地问。 男人点头,“真的,刚好今年新年你不满意我送的新年礼物,这个喜欢不喜欢?” “喜欢喜欢。”霍初宜连忙说,“有了这块地,鹿岛那些反对我的人,肯定都会乖乖闭嘴,裴总,你太棒了,好爱你,木嘛木嘛。” “时间到了,我去开会。” 霍初宜点点头,“好,你快点去吧,早点回家休息,再见。” 男人挂了电话,霍初宜转头,霍燃正一脸复杂地看着她。 霍初宜懵,“怎么了?” 霍燃抿了抿唇,很认真地问,“姐,你们几岁年龄差?” “我想想,”霍初宜沉默了会儿,“大概是六岁吧,他今年二十五。” “我就说,和你年龄一样大的,绝对制服不了你。”霍燃说了句,拿着书包上楼。 回到房间,霍燃看到书桌上,有一瓶药膏,便猜到这药应该是桃叔叔给沈听雨的新药。 霍燃拿出手机,在微信上问沈听雨睡了没。 沈听雨:[还没,有事吗?] 霍燃:[桃叔叔送的新药膏,我给你送过去?] 沈听雨:[好。谢谢] 霍燃下楼,霍初宜还在吃汉堡。 看到霍燃要出去,霍初宜朝他眨眨眼,“阿燃,早去早回哦。” 霍燃:“……” 第367章 霍燃觉得还是暂时不搭理他姐为好。 霍燃来到沈听雨家门口,远远就看到小姑娘穿着一件长到小腿的毛茸茸睡衣,戴着兜帽,帽子上还有两只小熊耳朵。 沈听雨跑到门口,打开门,霍燃把药膏给她,看着沈听雨,认真地问,“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你放心,我不会嘲笑你。” “很丑的。”沈听雨握着药膏,小声说。 霍燃抿抿唇,“没关系,我想看看,你一直没摘过纱布,我有些担心。” 其实,从本质上来说,霍燃是一个很直白的人,直白得让沈听雨几乎招架不住。 沈听雨咬了咬牙,抬起身,慢慢撕下脸颊上的纱布,借着门口灯塔的亮光,霍燃看清了沈听雨的脸颊。 伤口结痂了,一条灰色的疤痕横在脸上,从伤口结痂的情况,就能看出当初伤得有多严重。 “不好看的。”沈听雨把纱布重新贴在脸上,“霍燃,希望你明天可以忘掉你刚才看到的。” 第515章 梦里长青苔:陌生男人 霍燃抿唇,忽然抬手拍了拍沈听雨的肩膀,“会好的,就算好不了,也不丑。” 听到这话,小姑娘弯起唇角,脸上露出轻笑,“霍燃,原来你也会安慰人。” “是个人都会安慰人。”霍燃道,“我回去了,晚安。” “晚安。”沈听雨朝霍燃挥了挥手,忽然余光一闪,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往这走来,沈听雨额间一跳,立刻躲到霍燃身后,推着霍燃走,顺便挡住她自己。 霍燃不明所以,但还是配合沈听雨。 两个人来到霍燃家门口,沈听雨立刻躲进霍燃家的小花园里面,隔着栅栏,沈听雨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家的方向。 霍燃心里好奇,也跟着沈听雨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一个身穿黑衣黑裤的男人徘徊在沈听雨家门口,站了会儿,目光四处看看,大概是在寻找什么。 霍燃抿唇,他也和沈听雨一样,蹲在小花园里,霍燃偏头看向沈听雨,小姑娘脸色惨白,神情紧张又无助。 “沈听雨,你怎么了?”霍燃轻声问。 沈听雨抿唇不语,让霍燃别说话,霍燃不问了,他看向沈听雨家门口,那个身穿一身黑的男人站在沈听雨家门口,抽了支烟。 沈听雨握着手指,紧张地拧着家门口,霍燃能感觉出来,沈听雨精神紧绷,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大概十分钟后,一身黑衣的男人依旧坐在沈听雨家门口,他又点了一支烟,看样子没有离开的打算。 烟味顺着微风飘到霍燃和沈听雨这里,沈听雨皱眉,凑到霍燃跟前,仿佛生怕暴露自己似的,很小声地问,“霍燃,我能去你家玩一会儿吗?” “嗯。”霍燃站起身,沈听雨没站起来,霍燃瞅了眼那个正在抽烟的男人,距离太远,又有夜色遮挡,霍燃看不清这个一身黑衣的男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但霍燃感觉到,沈听雨害怕这个男人,甚至是恐惧他。 “害怕他发现你?”霍燃问。 沈听雨顿了下,点点头,“我不能被他发现。” “不会的,”霍燃朝沈听雨伸出手,把小姑娘从地上拉起来,“你走前面,我在后面挡住你的背影。” “谢谢。”沈听雨在霍燃的掩护下,走进别墅。 几乎是他们两个进去别墅的同一时间,站在沈听雨家门口,抽烟的男人,转头朝这边看过来。 没看什么,男人扭过头,继续抽烟蹲点。 客厅灯火通明,霍庭森和徐愉今晚参加一个重要峰会,一时半会儿回不来,霍初宜正啃汉堡,大口大口吃,一点淑女形象也没有。 看到霍燃和沈听雨一起进来,霍初宜立刻朝霍燃眨眨眼,目光暧昧又调侃,送个药把小姑娘拐来了。 霍燃选择忽略霍初宜的目光,看向沈听雨,“去我房间吧,有学习资料,你要是无聊,可以学习。” 沈听雨点点头。 霍燃把沈听雨送到楼上,随即下楼,走到院子里,往沈听雨家门口方向看,那个男人还没走。 霍燃皱眉,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霍燃抿了抿唇,回到客厅,霍初宜啃完汉堡,正抱着可乐吸。 “阿燃,你怎么把人家小姑娘拐来了?”霍初宜朝霍燃眨眨眼,好奇地问,“这样可不行哦,男女授受不亲,你们又没谈恋爱,不能共处一室。” 霍燃皱眉,“她家门口好像有人蹲她,她看起来很害怕,但是我问她,她又什么都不肯说。” “她不说你就不要问了。”霍初宜道,神情严肃,“先让隔壁妹妹在我们家,要不然,今晚就睡在我们家吧。” “我待会儿问问沈听雨。”霍燃道。 霍初宜点头,喝完可乐,站起身,走到霍燃面前,“我去看看,看看蹲隔壁妹妹的人到底是谁!不过,我们这个小区的管理一向着严格,这个人既然能进来,肯定和隔壁妹妹家有关系,也许是她亲戚什么了?” 霍初宜的猜测不是完全没道理,霍燃抿了抿唇,“我先上楼,姐,你不要出去,这件事我会告诉霍北叔叔,让霍北叔叔查查。” 霍初宜想了想,朝霍燃点点头,“好吧。” 霍燃上楼,经过走廊,推开房门,走进自己的房间。 沈听雨坐在书桌后,戴着兜帽发呆,霍燃走到她身边,隔着帽子,拍了拍沈听雨的头,“想什么呢?” 沈听雨猛地回神,转头望着霍燃,眨了眨眼,“没什么,我一会儿就走,不会打扰你休息。” “没事。”霍燃从床上捞起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早,我不睡觉。” 说完,沈听雨走到挨着落地窗的床边,墙角放着一个篮子,里面铺着一张小被子,上面有三个小猫在睡觉。 霍初宜的小猫,本来她是要自己养的,但她考虑着,家里一共有三只小猫,总不能特意孤立其中一只,就都放在霍燃这边养了。 霍燃把小篮子提起来,走到沈听雨身边,把篮子放在书桌上,“无聊就看看你的小猫。” “嗯。”沈听雨应了声,苍白的脸上有了些光彩,抱起其中一只小猫,揉了揉小脑瓜,亲了亲圆眼睛。 霍燃撸着另外两只正在睡觉的小猫,“明天家里的阿姨会带它们去打疫苗。” 沈听雨点点头,“我会给你疫苗报销的。” 听到这话,霍燃笑了下,“好。” “你撸撸它们吧。”霍燃道,把篮子往沈听雨这边推了推,他走到床边曲腿坐在地毯上,拿着手机玩游戏。 沈听雨和三只小猫玩,小猫的叫声软软的,奶里奶气,沈听雨超级喜欢,感觉捡到它们说不定是缘分天注定。 没一会儿,房门被推开,霍初宜端着一盘水果探出头,“阿燃,隔壁妹妹,我方便不方便进来呀?” “进来。”霍燃说道,头也没抬。 霍初宜笑了笑,走进来,随手关门。 看到房间里两个人,一个玩游戏,一个个小猫玩得欢,谁也不搭理谁,霍初宜抿了抿唇,心想小孩子的喜欢还真是单纯,这要是她和她家亲爱的共处一室,早就亲八百遍了。 第516章 梦里长青苔:开解 霍初宜走到沈听雨身边,把果盘放在书桌上,“隔壁妹妹,吃点水果。” “谢谢姐姐。”沈听雨拿了一个火龙果,扒开皮吃。 霍初宜弯起唇角,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不客气。”随即,霍初宜看向霍燃,“臭弟弟,你吃不吃水果?” “不吃。”霍燃快速说,头也不抬。 霍初宜额角抽抽,在心里吐槽臭弟弟没情调,好不容易两个人单独共处一室,这个时候不是应该主动和女孩子说说话,拉近感情吗? 臭弟弟倒好!只顾着打游戏,估计已经忘记房间里还有个女孩子。 霍初宜盯着霍燃,抿了抿唇,既然臭弟弟不珍惜这个机会,那就不要怪她来当电灯泡了。 送来水果,霍初宜干脆不走了,去霍燃衣帽间,搬了个凳子,坐在沈听雨旁边,两个年轻的女孩子,一起撸猫玩。 期间,霍燃一直在打游戏,偶尔抬头看向沈听雨和霍初宜的背影,抿抿唇,继续低头打游戏。 不一会儿,萨摩耶从外面跑进来,窝在霍燃旁边。 霍初宜养的萨摩耶和她是一样的性子,很黏人,它窝在霍燃旁边,闹得霍燃什么都做不好。 霍燃无奈,在游戏中的人物第三次被杀了后,霍燃瞪了眼萨摩耶,“去霍初宜那玩去。” 萨摩耶不去,就趴在霍燃怀里撒娇。 霍燃皱眉,看向霍初宜,从背后看,霍初宜趴在桌子上,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姐!”霍燃叫了声,“把你的狗抱走。” 霍初宜没应,依旧趴在桌子上。 倒是沈听雨转过身,对霍燃说,“姐姐睡着了。” 霍燃抿了抿唇,站起身,把手机丢到床上,走到霍初宜身边,果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第368章 “姐。”霍燃推了推霍初宜的肩膀,“回你房间睡觉。” 霍初宜半梦半醒抬起头,瞅了眼霍燃。 “不行,我要和隔壁妹妹在一起。” 说完,霍初宜转头看着沈听雨,娇气地晃了晃沈听雨的手臂,“妹妹,今晚我们俩一块睡觉吧。” 沈听雨经不住霍初宜撒娇,同意了。 但是她得先回家一趟。 仿佛看出了沈听雨的心思,霍燃看着她说,“你家门口的那个男人还没走。” 他刚才看了手机上的监控视频,“你妈妈回家了,他和你妈妈一起进去了。” 沈听雨顿了下,抿了抿唇,“那就不回家了。” 霍燃眸光微动,想问什么的样子,但最后什么都没问出来。 最后,沈听雨用霍燃的手机,给家里的保姆阿姨打了个电话,告诉保姆阿姨说她今晚住同学家,明天早上回去。 保姆阿姨是知道霍燃家的情况的,还认识霍初宜这个这次的小姑娘,所以,在得知沈听雨今天和霍初宜在一起,保姆阿姨很放心。 沈听雨一挂掉电话,霍初宜立刻拉着小姑娘回她的房间。 霍燃把小猫放猫窝里,不放心地跟在霍初宜和沈听雨身后,在两人进房间时,霍燃站在门口说,“姐,你不要乱来,早点睡觉,睡前不要说话,我和沈听雨明天还得上学。” 这话是对霍初宜说的,霍燃明显是不放心沈听雨,生怕他姐,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 “知道了知道了。”霍初宜摆摆手,拉着沈听雨进入房间,关上门。 霍燃盯着房门看了会儿,才转身回去,萨摩耶蹦蹦哒哒地跟在霍燃身后。 霍初宜,一回到自己房间,就放飞自我,一点不害羞,当着沈听雨的面,把自己的衣服脱了,只剩下内衣内裤,钻进被窝。 “隔壁妹妹,快过来。”霍初宜盖着被子,朝沈听雨眨眨眼。 沈听雨关上灯,然后走到床边,躺在霍初宜旁边。 霍初宜搂着沈听雨的手臂,靠在她肩膀上,弯了弯唇,脸上带着笑意,“隔壁妹妹,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阿燃的呀?” 沈听雨到这句话,沈听雨顿了下,她没想到霍初宜竟然可以看出来她的心思。 “高一的时候。”沈听雨道,她声音很轻,但空气寂静,霍初宜听得清清楚楚。 霍初宜抿了抿唇,“那有点遗憾呢,阿燃好像不知道你从什么时候喜欢他的。” 沈听雨敛了敛眉,轻笑了下,“没关系。” 喜欢一个人本来就是一场大概率有去无回的旅途。 “隔壁妹妹,”霍初宜捏了捏沈听雨点点头手指,觉得这小姑娘没有get到她刚才那句话的重点。 卧室关上灯,但并非全都是黑暗,月光通过玻璃窗探进来,卧室半明半暗。 “你有没有想过,阿燃是知道你喜欢他的?”霍初宜问。 下一秒,霍初宜感觉到沈听雨的身体僵住。 沈听雨抿了抿唇,翻了个身,两个小姑娘侧躺着,正对着,各自身上都脱的只剩下内衣内裤。 小姐妹之间就是这样,有时候互相之间比男朋友还要黏人。 沈听雨看着霍初宜,霍初宜摸了摸她的头发,“隔壁妹妹,其实阿燃不迟钝,你这么明显的喜欢,他能感觉出来,他就是装傻,装看不出来,我和你说这些,没有其他目的,就是想告诉你,阿燃,其实是一个对待自己有些迷茫的人,他不会轻易喜欢上一个人,而一旦喜欢上了,就不会轻易放弃。 而且阿燃以前经历过……一些不好的事情,他对待自己的感情,是极其复杂的,隔壁妹妹,我希望你能够等等阿燃,我觉得阿燃是喜欢你的,只是他自己还没有察觉到,我不想让你们两个错过,都说有情人终成眷属嘛。” 沈听雨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平复内心的波澜起伏,“我知道了,谢谢姐姐。” “不客气。”霍初宜靠进沈听雨怀里,“其实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和霍燃的关系不一般,阿燃这个人冷淡得很,从小到大,我就没见过他对谁热情过,就连我爸,有时候也被阿燃这个锯了嘴的闷葫芦气得够呛。” 第517章 梦里长青苔:沈绥女朋友 “我知道了,谢谢你,姐姐。”沈听雨真诚地说。 “没事。”霍初宜抿了抿唇,想了会儿,问沈听雨,“我听阿燃说今天有个男人在你家门口蹲你,你很害怕他,隔壁妹妹,你如果有困境,不要隐瞒,你可以告诉我,我不行,还有爸爸妈妈和哥哥,我们是邻居,我们都是可以帮你的,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嘛。” 沈听雨眼眶酸酸的,尽管早就知道霍燃家的人都很好,此刻听到霍初宜的话,沈听雨仍控制不住内心的感动。 “谢谢姐姐。”沈听雨小声说。 霍初宜拍了拍沈听雨的肩膀,声音可爱,“你已经说过很多次谢谢了,够了。” 沈听雨靠着霍初宜,慢慢闭上眼睛,“晚安,姐姐。” “晚安,隔壁妹妹。” 次日,一大早,沈听雨就从床上爬起来,迷迷糊糊回家。 刚打开门,就看到霍燃站在门口,两人差点撞上。 沈听雨眨眨眼,想在不洗脸的情况下,努力让自己清醒点,可惜做不到,还是很困,眼皮子上下打架。 霍燃笑了下,“我正准备叫你呢,阿姨做了早餐,已经打包好了,你回家换衣服,我在我家门口等你。” 现在不早了,两人还要赶公交,没有在家吃饭的时间了。 沈听雨点点头,立刻下楼跑回家。 一回家,发现林素烟还没去上班,正坐在沙发上一边喝咖啡,一边用平板看财经新闻。 除了保姆阿姨,客厅里就只有,林素一个人。 没看到那个男人,沈听雨松了口气。 她走进别墅,看向林素烟,乖乖地叫了声妈妈。 “昨晚和霍家女儿一起睡的?”林素烟抬起头问。 沈听雨点点头,“霍姐姐人很好,妈妈不用担心。” 林素烟似乎是知道昨晚沈听雨为什么不回家,抿了抿唇,林素烟朝沈听雨摆摆手,“好了,赶快去换衣服上学吧。” “好。”沈听雨刚准备上楼,又听到林素烟说,“以后……我尽量不让那个人来这里。” 沈听雨顿了下,背对着林素烟,点点头,“谢谢妈妈。” 随即,沈听雨转过身,对林素烟说,“妈妈,昨晚爸爸来了,爸爸给了我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一百万。” “他给你的钱就是你的,自己留着吧。”林素烟道,语气中没多少感情,她向来对自己的前夫说话就是这种冷淡的语气。 这次沈听雨提到爸爸,林素烟没发脾气,已经是极其难得了。 …… 九中。 沈听雨和霍燃到学校的时候,还没有上课。 进教室的前一秒,沈听雨吃完最后一口手抓饼,把垃圾扔进垃圾桶,正准备跑进教室,忽然听到站在讲台上的班长说,“沈听雨,语文老师刚才过来了,说让你来学校了,去办公室一趟。” 沈听雨皱眉,她不想去。 霍燃站在沈听雨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书包给我。” 沈听雨把背着的书包摘下来,递给霍燃,叹了口气,转身蔫巴巴地去办公室。 语文老师在工位看ppt,沈听雨走进去,“老师好。” 语文老师点点头,看着沈听雨,面无表情地问,“知道我这次让你过来是什么事吗?” 沈听雨摇摇头,“不知道。” 这会儿办公室没有其他老师,语文老师说话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我看你爸爸的意思,是想把你从你妈妈那里要回来跟着他,你应该也知道这件事吧?” 沈听雨点点头,“知道,我没同意,爸爸已经有新生活了,我想跟着妈妈。” 对于沈听雨的回答,语文老师很满意,“我的意思也不是不让你跟着你爸爸,你大概不知道,我和你爸爸今年准备备孕,家中多一个孩子,难免有些不方便,况且,我和你爸爸平时工作都很忙,也没时间照顾你,说实话,你跟着你妈妈比跟着你爸爸要方便得多。” “我知道。”沈听雨再次点点头。 语文老师是她爸爸的现任女朋友,表面上,语文老师针对沈听雨,其实,就是因为两人的尴尬关系。 语文老师抿了抿唇,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沈听雨,“这里面有点钱,不多,你知道,我一个当老师的,没你爸爸那么有钱,就当是我的心意。” 沈听雨没要,“谢谢老师,爸爸已经给我过钱了,您放心,我不会跟着爸爸。” 语文老师呼出一口气,“行,你爸比我有钱,给的自然不是小数目,我也不勉强你了,回教室去吧,好好学习,把课后习题做了,别下次我再看到你的书,是空白一片。” 第369章 “嗯,老师再见。” 沈听雨回到教室,猛地发现班主任在教室,班里闹哄哄的,似乎又多了一个转学生。 沈听雨挤着人群回到自己座位上,班主任被一群同学围住,都是打听新同学。 “今年的新同学好像特别多。”沈听雨对霍燃说。 霍燃正在低头做题,听到这话,一边写下解题思路,一边对沈听雨说,“这次的转学生是沈绥他女朋友,从美国回来的。” 霍燃知道转学生是谁,沈听雨并不奇怪,她好奇沈绥的女朋友是谁。 沈听雨看了眼沈绥的座位,人还没来。 第一节 课上课前,沈绥顶着一张瞌睡脸走进教室,先是来到霍燃这边,“霍燃,今天中午打篮球,让你同桌帮你带饭。” 霍燃应了声,沈绥掀开眼皮看了眼沈听雨,没睡醒的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真是辛苦沈同学了,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也带一份?我付双倍的钱,连你用我的饭卡吃饭。” 说完,沈绥掏了掏自己的兜,摸了半天,也没找到饭卡,“我日!他妈的饭卡丢了,我昨天才刚充五百块钱!我他妈……” “沈绥!你再敢说脏话试试!”空气中,忽然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但这声音有点软,一听就是女孩子。 沈听雨立刻抬起头看过去,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走道里过来一个女孩子,白色衬衫条纹领带,灰色百褶裙长度到大腿中部,脚上是一双白色长袜和黑色皮鞋,外套是一件灰色外套,露着一双白皙笔直的长腿,仿佛不知道冷似的 第518章 梦里长青苔:穆书甜 沈听雨看向女孩子精致的脸颊,只觉得这个女孩又凶又美。 当然,美是多的。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沈绥一扭头,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再次吓了一跳,“哎呦卧槽!宝贝儿,你咋在这?” “哼!”女孩子冷笑一声,冷冷地盯着沈绥,“你把刚才说的话再给我说一遍?” 这话明显是威胁居多,沈绥当然是不敢说的,这个张狂不可一世的少年,立刻像个小狗似的,搂住女孩子的肩膀,捏了捏女孩子的脸,“不说了不说了,话说出来,甜儿,你怎么回来了?” “我想回来就回来,还用你管?”女孩子冷冷地扫了眼沈绥。 沈绥立刻哄着,“好好好,我不管,不过你咋一个人来的,班主任呢?” 以往转学生来,都是班主任送过来的,像他女朋友这样一个人杀到教室的,还真是少见。 “我趁班主任没注意,偷偷溜过来的,没想到一进来就听到你的声音,”穆书甜冷笑,“是不是我不管着你你就想上天?沈绥,说脏话上瘾了是不是?” “没有没有。”沈绥认错比谁都快,朝霍燃眨眨眼,随着穆书甜离开教室,其他同学对沈随的八卦很感兴趣,像这样谈恋爱公之于众的人太少,像沈绥这么不着调的人也太少,像新同学这么凶这么美的人也挺少。 沈绥和穆书甜离开教室后,立刻有同学开始窃窃私语。 “哇偶,沈大佬的女朋友好漂亮,那身材,绝了!” “不仅身材好,脸颊也长得也好看!而且,说话声音还好听,为什么好看的女生都有男朋友啊?我哭死,我没有男朋友是我长得不好看吗?” “沈绥长得也不差啊!而且也更帅,和他女朋友很般配。” “确实,我听说沈绥以前是在美国上学的,说不定人家和女朋友,在美国就开始谈恋爱了。” …… 此刻,教室外。 沈绥握着穆书甜的肩膀,认真地问,“书甜,你怎么好好的回国了?” “还不是你!”穆书甜瞪着沈绥,一把扯开沈绥的手臂,清澈的声音里夹杂着怒气,“一声不吭就回国!你还不和我说一声!沈绥,你这个狗东西,我讨厌死你了!” 两人说话声音不低,教室里,靠窗的同学脸贴着窗户看八卦。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甜儿,不气了不气了。”沈绥捏捏穆书甜的脸,姿态纵容,教室里的同学惊呆了,一向狂傲不可一世的沈大佬竟然也会伏低做小。 他们真是惊呆了。 穆书甜吸了吸鼻子,看着沈绥,鼻尖红红的,说道,“衣服脱了,我快冷死了!” 走的急,羽绒服忘在司机车上了,谁知道都进入春天了,这鬼天气还是这么冷。 “好嘞好嘞。”沈绥立刻脱下自己的外套,他可以挨冻,他女朋友不可以, 沈绥的羽绒服是黑色的,穆书甜穿上,刚好到膝盖上方一点,沈绥把拉链拉到女朋友下巴处,捏了捏女孩子软软的小脸蛋儿。 “还冷不冷?”沈绥关心地问。 穆书甜摇头。 少年的羽绒服还带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薰衣草洗衣液味道,笼罩着穆书甜,这种亲昵,她早就习以为常。 穆书甜看向沈绥,少年穿着一件圆领短袖和黑色长裤,她有些愧疚,“你冷不冷?” 冷也说不冷,沈绥笑了下,又开始皮,“把我冻成冰雕,给我女朋友观赏。” 穆书甜笑了笑,抬起手臂,点了点沈绥的额头,“皮什么皮?一会儿老师安排座位,我要和你坐在一起!” “好好好,我会争取的。”沈绥道,揉了把穆书甜的头发,又把她背后的书包拿下来抱进怀里,笑嘻嘻地看着他女朋友,“你回来,我真高兴。” “求了我爸爸好长时间呢。”穆书甜道,又瞪沈绥,“都怪你,你一走,都没人照顾我了,街区大佬那家伙,在你走后,还总调戏我。” “什么?”沈绥立刻说瞪大眼睛,怒火攻心,他觉得他现在就像一块烧得红红的炭,“他妈的畜牲,别怕,这个仇我迟早帮你报了。” 穆书甜点点头,朝着沈绥眨巴眨巴眼,“他还让我当他女朋友,该说让我亲他一口,就让我当街区大佬,沈绥,他还说你是个胆小鬼,是怕了他才走的。” 沈绥已经快成小火炉了,“妈的!操蛋玩意儿!老子迟早让他跪下来叫爸爸!” “你又说脏话!”穆书甜拉下脸,“沈绥,你是不是找死?” 什么温柔都只是暂时的,沈绥要是敢说脏话,穆书甜第一个不放过他! “不说不说!”沈绥连忙哄着,“祖宗别生气,我错了,我保证,没有下一次。” “那就好,希望你说到做到。”穆书甜道,朝他伸出手,手心朝上,小手白白嫩嫩的,“书包给我,你去教室,我在这等班主任。” “不给,我先替你保存。” 沈绥拍了拍穆书甜的小脑袋瓜,抱着她的书包回教室。 回到座位,沈绥盯着他旁边的空位置,皱眉。 沈绥这个角落,只有他一个人,也只有一个桌子,他要是想和他女朋友成为同桌,必须得再加一个桌子。 不一会儿,班主任来了,身边还有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 看外貌,男人大概也就三十五岁左右,胳膊上搭着一件白色羽绒服。 看到穆书甜站在教室门口,班主任笑了,“还以为你找不到教室呢。” 穆书甜:“……” 她又不是弱智! “衣服也能忘记,你怎么不把你自己忘车上?”男人把羽绒服递给穆书甜,语气中没有责备。 穆书甜接下,敛了敛眉,打算一会儿吧羽绒服给沈绥穿。 白色羽绒服是没有兜帽的中性宽松羽绒服,男女都可以穿。 “还小嘛,都是小事,再不济,我们学校还有备用的校服。”班主任笑着说。 男人应了声,看了眼穆书甜,随即看向班主任,“那我们家这孩子就交给您了,她在学校有什么不听话的地方,尽管给我打电话。” 第519章 梦里长青苔:甜甜甜 听到这话,穆书甜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我听话得很。” “这话你自己信吗?”男人瞥了她一眼,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穆书甜不想再和她老爸说话,低着头,不吭一声。 班主任连忙笑着打圆场,实际上父女俩也没生气。 穆清又和十五班班主任说几句话,看向穆书甜,“爸爸回去了,在学校好好听话,晚上放学和沈绥一起回家,不要自己一个人。” “嗯嗯。”穆书甜点头,朝穆清挥了挥手,“爸爸再见。” 穆清离开,班主任领着穆书甜走进教室。 教室里闹哄哄的,同学大多数都在聊八卦,枯燥的求学生涯中,自然是要有一些调味剂的。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用黑板擦敲了敲黑板,“好了,安静,今天咱们班又来一个转学生,大家掌声欢迎。” 随即,教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掌声。 沈听雨也在鼓掌,霍燃后背看着墙,手搭在课桌上,转一支笔,看着讲台上的新同学,唇角勾起,余光扫了眼后门边上的沈绥,对沈听雨道,“沈绥的好日子要来了。” 第370章 这个“好日子”自然不是褒义上的好日子。 沈听雨抿了抿唇,“霍燃,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谈恋爱的啊?看起来关系很好。” “这俩是青梅竹马,从小就一起玩,玩着玩着就生出感情了,正式谈恋爱,也就才两年。”霍燃道。 沈听雨点点头。 她再次看向讲台,这个新同学长得是真好看。 霍燃似乎是想起来什么,偏头看向沈听雨,“你的伤口擦药了吗?” “嗯。”沈听雨回答,“今天早上用过的,那个药,擦在脸上有点疼。” “桃叔叔说这是正常现象,别害怕。”霍燃安慰道。 沈听雨点点头,她握着一根自动铅笔。想起昨晚霍初宜说的话。 其实沈听雨蛮开心的,她会等霍燃的,等他喜欢他。 不着急的,他们可以等上了大学再谈恋爱,更自由,更随心所欲。 台上,穆书甜在做自我介绍,她的自我介绍冷冷淡淡。 “我叫穆书甜。” 就这五个字,一个都不多。 真是又美又凶。 沈绥坐在他位置上,眼巴巴看着讲台上的小姑娘。 穆书甜做完自我介绍,班主任看了看教室里的空座位,还没说话,沈绥就好好举起手,“老师,我这里有空座位。” 穆书甜抿了抿唇,隔着这么大段距离,朝沈绥眨眨眼。 沈绥快美死了。 班主任朝沈绥那边望过去,皱眉,“没有桌子啊。” “没事,”沈绥依旧高高举起手,“我去教务楼搬桌子。” 反正女朋友肯定是要和他坐一起的。 “嗯。”班主任点点头,“好,穆同学,你就先和沈绥同学当同桌,等下次月考后,我们再调整座位。” 穆书甜点头,“好的老师。” 沈绥此刻的心情,那叫一个美,就差上天了。 “老师,我去搬桌子。”沈绥冲出教室,一口气往教务楼跑。 班主任叹口气,自言自语,“这孩子这么冷的天气怎么就只穿一件短袖?真是太不妥了。” 班主任哪知道,沈绥是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愿意女朋友吃一点苦。 沈绥很快就好了搬来一套桌椅,顺利和女朋友成为同桌。 不过没到两节课,这家伙就原形毕露。 第二节 课一下课,就趴在桌子上睡觉,他穿着穆书甜的白色羽绒服,有一种清秀的帅。 “起来!”穆书甜拽了拽沈绥的耳朵,沈绥直起身,迷糊着眼看穆书甜,“祖宗,我困死了,让我睡一会儿吧。” “你昨晚干什么了?”穆书甜面无表情地问。 沈绥想了想,“谁知道呢?可能是打了一晚上游戏吧。” 穆书甜冷笑,“就你那废铁段位还值得你付出一个晚上?” 这赤裸裸的嘲讽也只有从穆书甜嘴里说出来,沈绥才不会生气。 “不值得不值得,我以后再也不熬夜。”沈绥说。 穆书甜抿了抿唇,看着沈绥,“真的很困?” “嗯嗯嗯。”沈绥委屈巴巴地点头,实际上已经清醒很多了。 穆书甜沉默了会儿拍了拍沈绥的头,“睡一会儿吧,下次不要熬夜了,一个废铁段位你看看你熬了多少夜,不还是废铁,你要是想玩,我带你,但是沈绥,我警告你哦,在学校你就好好学习,不要整天睡啊睡。” “好好的,都听领导的。”沈绥一说完,就趴到桌子上。 “等等。”穆书甜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围巾,给沈绥,“放在脸底下,桌子太硬。” 沈绥感动得眼泪汪汪,“还是我女朋友疼我。” “赶紧睡吧。” 穆书甜托着脸,望着霍燃和沈听雨的方向。 她心里好奇,难道霍燃有情况了,不行,她得去八卦八卦。 穆书甜虽然外表冷酷,其实也是一个小女孩,也喜欢八卦。 穆书甜转头瞅了眼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沈绥,揉了揉他的头发,把宽围巾一角搭在他脸上,起身,绕到霍燃这边。 霍燃和沈听雨正在看语文作文,作文题目里有一个情景对话,挺有意思的,两人看得都笑出来。 “霍燃!”穆书甜声音清澈,霍燃抬起头,笑了笑,“书甜,欢迎回国。” “谢谢。”穆书甜看着沈听雨,主动自我介绍,“你好,我叫穆书甜,书本的书,甜辣酱的甜,嗯……穆桂英的穆。” 沈听雨抿唇轻笑,“你好,我叫沈听雨,听见的听,下雨的雨,三点水的沈。” “嗯嗯。”穆书甜眨了眨眼,“中午一起去餐厅,可以么?” “好。” “那我回去了。” “拜拜。” 穆书甜回去,霍燃轻笑一声,“八卦!” “八卦什么?”沈听雨好奇地问。 “没什么。”霍燃看向试卷,“你继续说刚才你的思路。” 沈听雨抿抿唇,“好。” 上午第三节 课和第四节课是联排语文课,大概是因为沈听雨没有选择跟着爸爸,语文老师对她的态度改变好多。 第520章 梦里长青苔:太想你了 上课的时候叫沈听雨站起来回答问题时也不挑刺了,不仅如此,还给沈听雨单独讲了一道题。 其实以前沈听雨也知道语文老师为什么针对她,爸爸和语文老师谈恋爱已经有六七年了,可一直没有结婚。 爸爸给出的理由是害怕沈听雨受到影响,毕竟女儿长大了,有自己的小心思,他和林素烟虽然都有各自的生活,但谁也没有和谁的男朋友女朋友走进婚姻的殿堂,为的就是保护好两人的孩子。 就因为这件事,语文老师讨厌沈听雨,也讨厌沈听雨的妹妹和她妈妈。 沈听雨不是多在意这些事,她的性子本质上是有些淡漠的,除了她在乎的人,沈听雨很少在其他人身上花心思。 晚上放学前,班主任说学校决定要给高一高二放三天假期,因为高三考试要占用高一高二的教室。 班主任刚说完,教室里一阵欢呼,紧接着,隔壁班也传来欢呼声。 班主任笑了笑,“三天假期,你们也不是一点事都没有,学校已经把试卷印好了,班长,你叫上各科课代表一起,去办公室搬试卷。” 随即,班主任离开,班长和课代表也离开。 教室里再一次炸开锅,闹哄哄的一片,仔细听听,别的班也是这种情况。 纪楚转过身,笑嘻嘻地看向霍燃,“燃哥,我们明天去江城玩吧?苦海奋斗这么多天,我是要放松放松了。” 苦海奋斗?霍燃额角抽抽,“你哪里有苦海奋斗?” “当然有。”纪楚眨巴眨巴眼,“我是一个努力的差生。” 霍燃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沈听雨,问她,“你想不想去江城玩?” “可以啊。”沈听雨笑着说。 林素烟不怎么管沈听雨,相比于青春期的大多数孩子,沈听雨是很自由的,只是,同样相比于其他孩子,她拥有的爱和亲情,也实在少的可怜。 霍燃点点头,看向纪楚,“可以,你来订机票。” 纪楚比了个ok的手势。 这时候,谈忆雪转过身,看了看沈听雨,又看了看霍燃,“你们也准备去江城玩吗?我和珠灵也打算去江城玩,要不我们一起吧。” “好啊。”沈听雨弯了弯唇。 霍燃没什么意见,两个女生单独旅行,确实是有些危险的。 纪楚也没意见。 这时候,一个小纸团砸在霍燃头上,霍燃扭头一看,只见沈绥对着他比划比划,着急的样子。 穆书甜低着头,似乎是在看漫画。 穆书甜成绩好,她的智商差不多和霍燃是一个档次的,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把沈绥管得服服帖帖。 霍燃皱眉,他又不会手语,哪里知道沈绥这丫的在说什么。 霍燃拧眉,让沈绥过来。 沈绥左右看看,确定没有教导主任在门窗外,才跳起来走到霍燃旁边。 “我也去。”沈绥开门见山,“我也去江城玩,还有我女朋友。” “确定不让书甜倒时差?”霍燃问。 沈绥挑眉,“她倒过了,丫的好不容易问出来,回来一个星期了,一直瞒着我呢。” “那你这个男朋友还挺失败的。”霍燃淡淡地说,沈绥给霍燃来了一个锁喉,“霍燃你个狗,你就不会安慰安慰我?” 霍燃笑,“你又不喜欢我,我安慰你有用?让你女朋友安慰你去。” “卧槽!”沈绥舌尖抵着腮帮笑,“我喜欢你喜欢得要死!以后娶你行不行?” “不行,我对和你的婚后生活不感兴趣。”霍燃淡淡说。 “你个狗。”沈绥笑骂,看着纪楚,“楚楚,记着多定两张票啊!” “好滴好滴。”纪楚小鸡啄米般点点头,然后又弱弱举手,“沈哥,方便问一下你和燃哥什么时候结婚吗?” 第371章 “就明天!后天生孩子。”沈绥随便说。 霍燃踹他一脚,一时间,几个人都笑了。 …… 回到家,沈听雨先到沈以辛房间,小姑娘正躺在床上睡觉。 床边散落着画板和画笔。 沈听雨拿起画板看了看,黑乎乎一片,画风很压抑。 忽然,沈以辛睁开眼,沈听雨笑了下,“醒了吗?” 沈以辛点点头,从床上坐起来,扑进沈听雨怀里, 沈听雨摸了摸妹妹的小脑袋瓜,“我明天和同学去江城玩,你想和我一起吗?” 沈以辛不说话,摇头。 沈听雨叹了口气,“我回来给你带一些你喜欢的东西好不好?” 沈以辛点点头。 “昨晚爸爸来了,你不让爸爸进来,爸爸就没有机会看你,其实爸爸是很爱我们的,如果你想爸爸了,告诉姐姐,我给爸爸打电话。”沈听雨道。 沈以辛点点头,还是不说话。 沈听雨叹了口气。 # 霍燃回到家门口时,看到门口停了辆黑色的古思特。 车牌号不是b市的。 霍燃抿了抿唇,慢慢走过去,抬起手,想敲敲车窗。 顿了下,又放下手,转身回家。 与此同时,车里的霍初宜松了口气,赤裸着后背趴在男人怀里。 女孩后背肌肤细腻白皙,肩膀微微颤抖,额头上有着细细的汗珠。 亲了口自己男朋友,霍初宜呼出一口气,伏在男人肩膀上,“还好还好,要是被阿燃看到,我脸都丢光了,我说让你去酒店,你非不去,我要是丢脸,我肯定把这笔账算在你头上。” “我也想,但是时间不够,我又太想你。”男人吻了吻霍初宜的额头,揉了揉她白皙的肩头,大手扣着霍初宜的后颈,把人捞起来,再次吻上去。 霍初宜初宜蹬掉腿上碍事的裙子,搂住男人的脖子,两人互相亲吻。 车内暧昧丛生。 忽然,男人一个翻身,把霍初宜压在座椅上,眸中欲色浓重,掐着下巴,再次吻上去。 两个小时后结束,霍初宜裹着一条深灰色的毛毯,靠在男人怀里,细细地喘着气。 “你怎么忽然来看我?”霍初宜问。 男人轻笑,握着她的手捏了捏,“还能因为什么?太想你就来了。” 因为太想她,因为时间仓促,所以才来不及去酒店。 第521章 梦里长青苔:霍初宜回云城 霍初宜细细地喘着气,白皙的指尖搭在男人后颈上,声音软得跟个猫似的,“要不我今晚就和你一起回去吧?反正我早晚也都要回去,不在乎这一天两天。” “不着急。”男人不同意,揉了揉霍初宜的后脑勺,“我等着你,你好好在家再陪陪家人。” “好吧,”霍初宜抿抿唇,抬起头看着男人,弯起唇角,红唇微肿,还有点破皮,可见两人刚才多么放肆,“亲爱的,那就先委屈你几天,我很快就回去。” “嗯。”男人又亲了亲霍初宜的唇,女孩柔软的唇瓣像是某种媚药,一旦沾上去,就再也舍不得脱身。 小姑娘倒在男人怀里,眼睛亮晶晶的,朝他眨眨眼,“你还有时间吗?可以再来一次吗?” “要走了。”男人遗憾地叹了口气,大手钻进羊绒毯里摸了摸霍初宜的小腹,眼角勾着一抹红,有些邪气,“等你回去,我们时间多了,到时候你想玩多久我都陪你。” 霍初宜双颊泛红,“别说的好像只有我一个人想似的,难道你不想吗?” “我也想。”很想很想。 半个小时后,霍初宜穿上衣服,从古思特里钻出来,走回家。 刚进来客厅,就看到霍初宜双臂环胸站在壁炉边。 霍初宜额角一跳,下意识心虚,表面上镇静,“你干什么?站在那吓我一跳。” “姐,”霍燃声音低沉,“刚才车里的是你男朋友?” “废话!”刚才被霍燃发现,霍初宜就没想着要瞒他。 霍燃抿抿唇,走到霍初宜面前,认真地看着她。 其实,霍初宜虽然学习不怎么好,但情商是挺高的,她的眼光,霍燃本不该担心,但霍燃忍不住,这个傻姐姐万一被人骗钱骗心……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霍初宜后退两步,胳膊上起鸡皮疙瘩,霍燃目光认真,从小到大,霍初宜还没从霍燃脸上看到过这么凝重的表情。 霍燃叹口气,“姐,你要不让你男男朋友来见见爸爸妈妈,让爸爸妈妈给你把把关。” “不用不用。”霍初宜朝他摆摆手,“我看人比霍总都准。” 霍燃冷笑,“真的吗?” “当然!” “上三年级的时候,因为和小姐妹绝交,哭得哇哇叫的不是你吗?” “……” 臭弟弟! 扒人家黑历史没品! …… 当晚徐愉和霍庭森回家,霍初宜和他们商量过后,决定明天就回云城。 次日,一大早,霍初宜和霍燃他们几个一起去机场。 高速公路上,前面一辆黑色卡宴里。 霍初宜和沈听雨谈忆雪还有赵珠灵一起在这辆车里。 谈忆雪以前听说过霍燃有一个姐姐,但也只是听说。 “姐姐,你看起来和霍燃长得有点不太像。”谈忆雪笑着说。 霍初宜脸上挂着墨镜,听到声音,拉下墨镜看向谈忆雪,挑了挑眼角,“我们一个像爸爸,一个像妈妈。同学,你叫什么名字?也是阿燃的同学吗?” “嗯。”谈忆雪点点头,“我叫谈忆雪,都是十五班的。” 霍初宜点了下头,“你长得很漂亮。” 谈忆雪被夸过好多次,但这些人从未有人像霍初宜这样坦率,好看就是好看,不敢看就是不敢看。 “谢谢姐姐。”谈忆雪道。 霍初宜轻笑,“没事。” 霍初宜和他们几个人在机场分手,从b市到云城,坐飞机要五个小时。 落地时已经是正中午了,裴商的人在接机处等霍初宜。 远远看到一个传鹅黄色连衣裙和白色大衣外套的女孩,甄助理立刻招手,“霍小姐。” “哈喽,甄助理,好久不见哦。”霍初宜提着小包走到甄助理面前,唇角弯弯。 甄助理抹一把辛酸泪,还是霍小姐亲切,他都有些不想跟着裴商了,无情大狗逼。 “霍小姐,好久不见。”甄助理助理殷勤地要帮霍初宜拿东西,看了一圈,才发现霍初宜除了手中的一个小包,其他什么都没有。 甄助理欲哭无泪。 献殷勤的机会都没有。 他太苦了。 霍初宜轻笑,把手中的包给甄助理,“麻烦你了哦。” “不麻烦不麻烦。”甄助理立刻转悲为喜,笑靥如花。 裴商在云城没有固定住所,其中住的最多的一处就是金悦府别墅区。 不过,霍初宜一来,金悦府肯定会变成固定住所。 鹿家这几年有心往内地发展,内地有名的云立国际就是鹿家的产业,云立总部设在云城,其他城市也有云立的分公司。 目前霍初宜是云立副总,跟着外公鹿青山一起办事。 裴家是云城的第一家族,其财力权力和北部的霍家闻家不相上下,只不过早年裴家一直在国外发展,五年前才正式回国。 听说五年前裴家回国,是因为老家主在国外去世,临终的愿望是落叶归根,裴家这才回到国内,连公司总部也迁移到了国内。 现任裴家家主裴商,是已经去世的裴老爷子的第四子。 金悦府。 甄助理把霍初宜送到家,就马不停蹄地往裴氏赶。 像条狗一样跑进办公室,裴商嫌弃地皱眉,“要点形象,免得让别人觉得找了一个精神病患者当助理。” “是是是,少爷说得对。”甄助理笑靥如花,“少爷,霍小姐已经到了,目前在金悦府。” “知道了。”裴商点了点桌子上的一份文件,甄助理立刻明白,他家少爷今天下午想旷工。 “少爷您放心回去吧,我立刻给小七少打电话,让他来公司。”甄助理十分狗腿。 “嗯。”裴商看助理一眼,对助理的识时务感到挺满意的。 裴商拿起背椅上的外套,穿上,瞟了眼助理,“车钥匙,我自己开车回去,你在这等着裴梦星过来。” “是是是,您回家吧,免得霍小姐等急了生您的气,霍小姐一生气,你也心情不好,你心情不好,我也心情不好。”甄助理道。 “贫嘴!”裴商淡淡警告,拿起助理双手捧上的车钥匙,大步离开。 第522章 梦里长青苔:老公 金悦府。 因为刚回来,外公允许霍初宜今天不上班,霍初宜乐得自在,穿着一身宽松的家居服,躺在沙发上,一边吃薯片,一边看电影。 她看的是一部国外喜剧片,霍初宜被逗得哈哈大笑,薯片袋子掉地下,也不知道。 第372章 “笑得很开心啊!”忽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出现,捡起薯片袋子,丢在玻璃茶几上。 霍初宜睁大眼睛,唇角绽出甜甜的微笑,一下子从沙发上撅起来,跳进裴商怀里,亲他的脸颊,咬他的耳朵。 “老公,好想你!我回来咯,你开不开心?惊不惊喜?”霍初宜激动地问。 “开心,惊喜。”裴商托着小姑娘乱晃的小身子,坐在沙发上,瞅了眼电脑上的喜剧电影,觉得有点不应景,指尖放在旁边的鼠标上,动了几下,放了一部大尺度爱情片。 霍初宜还在激动,白皙的指尖勾着男人的领口,引他躺下,她骑在他身上,裴商扶着她的后腰,目光中欲色浓重,指尖的温度隔着一层薄薄的家居服,烫在霍初宜肌肤上。 霍初宜双颊微红,看着身子男人,指尖在他领口打转,姿态缓慢妖娆,红唇一开一合,“裴商,我不在这些天,你有没有洁身自好?” “你检查检查。”男人语气邪气放荡,和他平时正派的模样判若两人。 霍初宜失笑,靠近他,红唇贴在男人眼睛上,“裴总,你说我要怎么检查呀?” “宝贝,这种事还用问我吗?”男人大手揉了揉霍初宜的后腰,暗示意味明显。 霍初宜抿抿唇,这时候,电影中的两个人开始进入正题,一瞬间,客厅像是掉进了欲望的深渊。 男人和女人的呼吸开始加重,渐渐变得凌乱起来。 三个小时后,霍初宜裹着毛毯,盘腿坐在床上,毛毯下空无一物。 她看着床单,单纯地发呆。 浴室水声哗啦哗啦,像是某种引诱,但霍初宜这会儿早已没心情了。 累都快累死了。 这狗男人比昨晚疯狂多了,简直不是人。 现在,霍初宜多少能理解一点甄助理的心情了,所有骂裴商的话都是他该受的,一点都不亏。 不一会儿,水声停,咔哒一声后,裴商披着一件黑色浴袍走出浴室,看到坐床上发呆的小姑娘,轻笑一声,走过去。 “晚饭想吃什么?”裴商摸了摸霍初宜的头发,指尖滑到额头,汗干了。 “我抱你去洗澡。”说完,不给霍初宜反应的时间,裴商就把人抱起来,霍初宜尖叫一声,搂住裴商的脖子,骂他,“你这个畜牲!下次再敢乱来,我一辈子不来金悦府。” 裴商把人放在放好水的浴缸里,双手撑着浴缸两壁,故意曲解她的话,“想在公司还是车里,我都可以配合。” “……”霍初宜自认为她在裴商面前脸皮还是挺厚的,可听了这话,霍初宜气得想打人,“起开!不想和你说话!” “那我和你说话。”裴商手伸进浴缸里,撩起点水,泼在霍初宜脸上、胸口上。 男人脸上带着淡淡微笑,笑吟吟地看着霍初宜。 霍初宜被弄一脸水,抬手抹了把脸,捧起一捧水,直接泼在裴商脸上,一边泼一边骂,“禽兽!” 两人你来我往泼水,不知怎么回事,又拔出火花。 霍初宜被摁在浴缸里,结束后,她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 裹着浴巾被裴商抱回卧室,霍初宜死狗一般趴在床上,一下也不想动。 “晚饭吃什么?”裴商点了根烟,坐在床边,温柔地揉了揉霍初宜的头发。 扯掉浴巾,干净的指尖在她后背上流连,到腰间,握住小腰,揉了揉腰间软肉,霍初宜动了动身子,抬手扯过被子,把自己裹在被子里。 免得再被某个狗男人占便宜。 霍初宜把脸埋进枕头里,“随便你,火锅吧,但是我想吃麻辣的,不想吃清汤。” “好。”裴商打电话给助理,让他送食材。 霍初宜翻了个身,面朝天花板,看着裴商,“老公,你来做饭,好不好呀?” “这不废话嘛!”裴商吐出一口烟,烟雾飘到霍初宜鼻尖,故意呛她,“我不做饭难道还指望你做饭?” 霍初宜嘻嘻笑,“老公真好。” 裴商淡笑,“霍柔则最好。” “嘴好甜。”霍初宜从床上撅起来,两条白嫩的手臂搂住裴商的脖子,撅着嘴往他脸上亲,“让我亲亲,到底有多甜。” 木嘛木嘛亲了十几口,霍初宜实在是饿,又躺回去,用脚丫子踢裴商,“快饿死了,赶快去拿吃的,什么都可以。” “小吃货。”裴商把烟在床头的烟灰缸里摁灭,走进衣帽间,拿出一件霍初宜的裙子,把小姑娘从被窝里捞出来,给她套上裙子,抱着她去楼下。 霍初宜离开的这段时间,裴商不怎么来这里,就是来,也不在家吃饭,睡一觉就走。 冰箱里的东西寥寥无几,裴商看了看,从角落里拎出一袋面包,看了看保质期,给霍初宜。 “先吃这个。”裴商道。 霍初宜现在什么都不挑,吃的就行,实在是太饿了。 不一会儿,甄助理送来火锅食材,还贴心地买了酸奶和饮料。 霍初宜吃一袋面包,喝了瓶酸奶,方才没那么饿。 裴商在厨房做饭,霍初宜就坐在中岛台后发呆。 没过多长时间,裴商放在中岛台上的手机响起来。 霍初宜抿了抿唇,看了眼来电信息,立刻黑了脸。 “裴商,你小青梅来电话了?”霍初宜闷闷地盯着裴商的背影,恨不得盯出个窟窿来。 为什么男人都有青梅这玩意?真讨厌啊!真讨厌! 裴商正在洗菜,回头看了霍初宜一眼,“你帮我接。” 说完,转过头,继续洗菜。 霍初宜抿抿唇,慢腾腾伸出罪恶的手指,正准备接听,电话自动挂断了。 霍初宜懵。 她盯着手机看,五分钟内,裴商他小青梅没再打电话过来。 霍初宜抿抿唇,心里挺不爽的。 第523章 梦里长青苔:小喜欢 吃晚饭的过程中,霍初宜一直闷闷不乐。 裴商看出来,没底线地哄着,“我又不喜欢她,不难过了好不好?” “不好。”霍初宜不爽的是她回家这段时间,小青梅肯定赚大发了,“你说,我回家这段时间,你和你小青梅有没有亲密举动?” 裴商哭笑不得,他在小姑娘心中的形象就这么朝慕夕改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裴商认真地说,“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你。” “真的?” “真的。” 霍初宜抽了抽鼻子,夹了个牛肉卷放进裴商碗里,“对不起,不该怀疑你。” “是我的错。”裴商吻了吻霍初宜,“我的柔则小姐永远没错。” 霍初宜笑了,靠在裴商怀里,用筷子插一颗鱼丸往自己嘴里送,“等我二十岁,可以结婚的时候,我就带你回家见爸爸妈妈。” “嗯。”裴商揉了揉霍初宜的头发,“坐好吃饭,一会儿还要回老宅一趟。” 这个老宅,自然是裴家老宅。 霍初宜坐好,看着裴商,眼神懵懵的样子,“回老宅干什么?” “大哥的孩子满月宴,今天白天我没有去,晚上这场不能再缺席。”裴商道。 “好。”霍初宜点点头。 吃完饭,裴商洗碗,霍初宜在衣帽间换衣服。 衣帽间有很多女装,用不着霍初宜操心当下时兴问题,裴商都会替她注意到。 霍初宜哪天心血来潮要整理衣帽间,就会发现里面的衣服全都是当季最新款。 换了三条裙子,霍初宜都不太满意。 裴商进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幕,七八条裙子堆在沙发上,霍初宜只穿内衣裤,站在柜子前选衣服。 拿出来一件,在身上比了比,不满意,扔到沙发上,继续找。 “柔则。”裴商走进去,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外套,披在霍初宜身上,“别感冒了。” “不会,我身体好着呢。”霍初宜道。 裴商赞同这一点。 并且深有体会。 霍初宜那拿出来两件裙子,同一款式,不同颜色。 “蓝色的好看还是绿色的好看?”霍初宜在身上比划着。 “绿色的,显白。”裴商客观道。 霍初宜不满意这话,把蓝色的那条扔进裴商怀里,看着他,“难道穿蓝色的我就不白了吗?” “不是。”裴商失笑,真是个不好哄的小姑娘,“蓝色的也白,你穿什么都好看。” 霍初宜满意了。 其实没和霍初宜确定关系前,裴商这张嘴也不怎么会哄人,主要是从小到大没哄过什么人,没有练习的机会。 换好衣服,霍初宜还要化妆。 女孩子出门总是要麻烦些,这时候,裴商就安安静静等着她,时不时接几个工作电话。 对待霍初宜,裴商偶尔有点坏,但疼爱居多。 …… 裴家老宅 裴家是百年家族,老宅坐落在半山腰。 霍初宜和裴商到的时候,正厅里站满了人,从这些人中随便拎出来一个,在云城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而裴家,在云城金字塔顶端。 第373章 裴商的大哥裴森年近四十,早年掌管裴氏,如今慢慢退居二线,看起来是不想再参与裴家的腥风血雨中。 但是,在名利场中,一向是进来容易出去难。 满月娃娃是一个女娃娃,裴森的第二个孩子,第一个孩子是在五年前,一岁时夭折。 “裴大哥,宝宝叫什么名字啊?”霍初宜抱着小孩子问。 她姿势不熟练,还要裴商帮她托住小孩子,怕一不小心,让孩子从她怀里滑出去。 裴森长相儒雅,和长相妖艳的裴商恰恰相反,他眼中,都是对孩子的疼爱。 “裴欢喜。” 霍初宜念了下这三个字,夸裴森取得好,“欢欢喜喜,无忧无虑,小喜欢你好呀。” 小孩子睁开眼睛,看了看霍初宜。 霍初宜激动地看向裴商,“你看你看,小喜欢醒了,她是不是喜欢四婶呀?” “是。”裴商笑着说。 这时候,裴森的夫人杨烟玉走过来,杨家在云城也算是老豪门了,难为杨烟玉和裴森互相相爱。 他们这对夫妻,在云城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柔则,好久不见啊!”杨烟玉笑着说。 霍初宜抿了抿唇,“是好久不见,嫂嫂,你生完孩子更加漂亮了。” 杨烟玉笑,被霍初宜哄得开心,生完孩子身材不如从前,霍初宜是第一个夸她的人。 “别顾着说我们,你和老四准备什么时候结婚!”杨烟玉问。 裴商笑道,“我们不急,柔则还没满二十岁,更何况,她还小,再多玩两年也无妨。” 忽然,霍初宜背后传来一道声音,“小姨。” 听到新声音,霍初宜额角一跳,裴商立刻把孩子接到怀里,递给大哥。 免得这小姑娘一会儿发脾气摔到小孩子。 “音音啊!”杨烟玉笑着说。 凌音音就是今天让霍初宜吃醋的,裴商的小青梅。 凌音音是杨烟玉的侄女,父母早逝,自从十五年前杨烟玉嫁到裴家,凌音音就频繁来裴家。 她今年二十岁,也算是在裴家长大的孩子。 “我刚才还找你呢,你跑哪去了?”杨烟玉笑着问。 凌音音穿着一件烟粉色长裙,短发到肩,走到杨烟玉身边,伸手挽着杨烟玉的手臂,撒娇,“刚才去厨房吃水果了。” 杨烟玉笑了笑。 凌音音看着裴商,目光亮晶晶的,软糯糯地叫,“小叔。” “嗯。”裴商冷淡地应了声。 随即,凌音音看向霍初宜,脸上依旧有笑容,但目光非常不屑,也不和霍初宜打招呼。 霍初宜冷冷地扯了下唇角,主动开口怼人,“小侄女来了!今天打扮得好美哦,四婶第一眼都没认出来。” “你……”凌音音被气得差点吐血,鬼个四婶,她不认! 凌音音咬唇,眸光含水般看了眼裴商,裴商不理她,干净修长的指尖扣上霍初宜领口的扣子,在霍初宜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乖,不气了,等会儿收着点,毕竟是你小侄女的满月宴,给你小侄女点面子好不好?” 第524章 梦里长青苔:裴商表白 霍初宜哼了声,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裴商捏了捏小姑娘软乎乎的耳垂,“嗯?行不行?” “她不惹我,我肯定不会主动找事。”霍初宜道,用两个人之间能听到的气音说话。 裴商笑了下,搂住霍初宜的肩膀,背过身,薄唇吻了吻她的鬓角。 霍初宜抿抿唇,扭头,一口亲在裴商嘴角。 两个人旁若无人地秀恩爱,这一幕落在凌音音眼中,她咬着牙,恨不得把霍初宜当场撕烂。 不就是长得好看吗!嘚瑟什么呀嘚瑟! 杨烟玉笑,“你们两个还真是腻歪!阿商,以前可没见过你这样疼过谁。” 裴商笑着,眸光清淡温和,揉了揉霍初宜的头发,“初初还小,得哄着。” “是是是。”杨烟玉笑着说,“不然媳妇跑了有你哭的。” 裴森也笑,“阿商,我看你现在就可以准备婚礼的事了,一年的时间,说慢不慢,到时候我们裴家可不能亏待了初初这孩子。” 裴商点头,“我会的。” 在这巴巴地听着他们说话,凌音音气得,都快把自己的手捏烂。 之后好不容易几个人分开,凌音音立刻找到落单的霍初宜,两人身高不相上下,凌音音趾高气昂地站在霍初宜面前,“霍小姐,谈谈?” 霍初宜扯了扯唇,看着凌音音,唇角勾出一抹冷笑,她长得美,长相其实是像母亲多一些,但霍初宜的气质像她的父亲霍庭森,不笑的时候,冷冷的,除了裴商,没几个人能招架得住。 凌音音有点发怵,霍初宜这个样子有点可怕。 但这种发怵的情绪转瞬即逝,凌音音依旧抬着下颌,不屑地看着霍初宜。 “我凭什么要和你谈?”霍初宜这话一点也不给凌音音面子,“凌小姐,我是你小叔的女朋友,是你长辈。” “长辈?”凌音音挑了下眉,不屑的样子,“谁给你的脸啊?小叔到底给了你什么错觉让你觉得他会娶你啊?刚才只是逢场作戏懂不懂?” “你又不是裴商,你怎么知道他是逢场作戏?”霍初宜毫不客气地回怼过去,“凌音音,我不知道,难道你还有当虫子的习惯吗?” “你……”凌音音被气得脸颊发红,“别得意,我告诉你,最后裴家少夫人的位置落到谁手里还不一定呢!” 不知什么回事,凌音音忽然变得超级有自信,盯着霍初宜,挑起唇角,讽刺地笑,“我告诉你吧!你以为裴家这样的家族能让你一个没背景的女人进来吗?不可能!霍初宜,你长得好看又怎么样,就是云立的副总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给打工的?你凭什么认为跨越阶级就这么容易?” 霍初宜在云城的身份一直都是保密,除了裴商和甄助理,其他没人知道霍初宜的真实身份。 对外,她都用霍初宜这个名字,有时候也用霍柔则这个名字,当初她来云城,霍庭森早就把她的背景莫抹得一干二净,无论是霍初宜这个名字还是霍柔则这个名字,谁查都查不出来什么。 “那你比你当花瓶好!”霍初宜扔下这句话,端着酒杯远离凌音音。 凌音音在原地气得跺脚,她在杨家,是被人扔在手心里长大的,从小到大,说句娇生惯养也不为过,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种委屈啊! 凌音音快被气死了。 小姐妹走过来,看了看凌音音青黑的脸色,朝着霍初宜离开的方向撇撇嘴,“音音,犯不着,我可不相信那个女人会和裴四少结婚!” “怎么不可能?”凌音音眼睛发红,手指捏着小包,费了好大力气才没让自己当场失控。 “小叔都当场说要娶她的话了!”凌音音愤恨地说。 安灵玲笑了笑,“那又怎么样?只要他们没结婚,你就有机会!音音,你不用生气,霍初宜压根和我们不是一个圈子的,就算你小叔喜欢她又怎么样,我就不信裴家这么多人都能同意这门婚事。” 这么一说,凌音音心里爽快多了。 她盯着霍初宜的身影,脸上露出冷笑。 走着瞧! 谁赢谁输到最后才能知道。 …… 从裴家老宅回来,霍初宜和裴商一边吻,一边摸索着打开卧室门。 两个人在宴会上都喝了酒,酒精上头,有些事情自然而然就发生了。 况且他们两个也不是什么单纯关系。 门一打开,霍初宜就被裴商抱起来,身体陡然悬空,霍初宜立刻搂住裴商的脖子。 粉唇再次贴在男人微凉的薄唇上,霍初宜咬他,含糊不清地嘟囔,“都怪你,没事养什么小青梅,我都快烦死了。” 裴商轻笑,抱着霍初宜走进卧室。 散落一地衣物。 霍初宜被扔在大床上,被摔得有点懵,还没反应过来,裴商就压上来。 两个小时后,霍初宜赤裸着后背趴在裴商怀里,白皙的小手抠着他的肩膀,喘口气说,“你今晚怎么这么凶?我腰痛。” 裴商在被子里的手,揉了揉霍初宜的小腰,“安慰你啊!今天不是在老宅受委屈了吗?对我的安慰满意不满意?” 霍初宜红的脸颊,漂亮的女孩子脸一红,眉眼间仿佛有风情万种,“讨厌!” 霍初宜在男人宽阔结实的肩膀上咬了口,“你以前有没有这样哄过其他人?” “第一次都给你了,你说呢?”裴商掐了下霍初宜的小屁股,这女孩子真是哪哪都是软的。 霍初宜踹他一脚,“流氓,不想和你说话了,睡觉。” 霍初宜翻了个身,背对着裴商,裴商轻笑,把小姑娘抱了个满怀,重新搂进他怀里。 霍初宜戳了戳男人的胸膛,“裴商,你说句爱我好不好?我有点没安全感。” 第374章 “爱你。”裴商道,皱眉,“是我的错,怎么没安全感?” “就是你都没怎么向我表白过?当初在一起也是我先提的,裴商,你爱我吗?”霍初宜问。 微凉的吻落在女孩眼睛上,裴商声音低沉,“爱,柔则,我这辈子,除了你,没爱过其他女人,我也不想爱其他女人。” 第525章 梦里长青苔:冬眠 霍初宜满意了,亲了亲男人的下巴,靠在他怀里。 “我也爱你。”霍初宜道,“裴商,我以前从来没想过找个年龄比我大这么多的男朋友,总觉得老男人没有情趣。” 听到这话,裴商眼中,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是吗?”裴商一个翻身,把霍初宜压在身下,低头,覆住她的唇, 辗转厮磨,房间里重生暧昧。 霍初宜把脸埋进裴商胸口,双臂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这次裴商没乱来,在霍初宜肩膀上留下一个牙印后就翻身躺在一边,笑吟吟地看着他的小姑娘。 “老男人有情趣没有?”裴商笑着问,笑容邪肆。 “不想和你说话。”霍初宜哼了声。 霍初宜半坐起来,指尖搭在肩膀上。摸了摸被裴商咬出来的时候牙印,毫不犹豫地踹了一脚旁边的男人。 “你就不会轻一点?”霍初宜重新躺下,不解气,在裴商嘴上咬一口。 裴商搂住她软软的身子,笑道,“已经很轻了,你太娇气了。” “我娇气你也得受着。”霍初宜笑着说。 “可不是嘛!”裴商揉了揉霍初宜的薄背,把被子拉高一点,盖住霍初宜的肩膀,“好了,到你睡觉时间了,不然明天有黑眼圈。” “嗯。”霍初宜往裴商那边靠了靠,“我睡了,晚安。” 黏糊糊的,像个小磨人精。 裴商弯起唇角,搂着怀里的小姑娘睡觉。 ——分割线—— 江城,郁金香民宿。 纪楚一共订了三间房,女生两间,男生一间。 房间挺大的,窗也很大,睡三个人绰绰有余。 沈听雨和穆书甜住在一起,谈忆雪和赵珠灵住在一起。 他们几个人当天上午就到江城了。 但几个人非常默契,白天睡觉,晚上出去玩。 沈听雨没睡,她不会玩游戏,昨晚睡得足,现在是一点睡意也没有。 这家民宿装修得很舒服,前面有个小院子,院子里摆着桌椅,闲来无事可以在这喝茶。 江城刚刚下过一场小雨,天空水洗过,空气中飘散着春天清新的味道,混合着干净泥土味。 沈听雨坐在小院子里,和民宿老板家的小猫玩。 这小猫是老板特意放在这里的,谁都可以撸,小猫也非常有营业精神,始终乖乖的。 老板家的小猫是一个小橘猫,还没长大,小小的一团,很可爱,沈听雨抱它的时候都不敢用力,生怕一不小心伤到小家伙。 “沈听雨。”背后传来一道声音,不用回头,沈听雨就知道是谁。 霍燃走过来,瞅了眼她怀里的小猫,“我还以为你在房间冬眠呢。” “冬眠期早过了。”沈听雨笑着说,霍燃坐在她对面,沈听雨把小猫放在桌子上,然后把茶杯端到一边,免得待会儿小猫把杯子打碎。 “霍燃,你看看这个小猫,它两个小耳朵的颜色不一样。”沈听雨道,干净的手指摸了摸小猫的耳朵。 一只耳朵是橘色的,另一只耳朵橘色中有一抹白。 霍燃轻笑,“确实不一样,纯色的好看。” “我觉得白色的好看。”沈听雨道,不一会儿,小猫顺着桌子,爬到霍燃怀里。 霍燃摸了摸小猫软乎乎的脑袋瓜,轻笑一声,“和我家里那三只有点像。” “都是小幼崽,肯定会有些像啦。”沈听雨笑着说。 两个人坐着这会儿,民宿的女老板忽然推开院子门走进来,她身后跟着一个提着一个黑色旅行包的男人。 男人戴着口罩,穿着一件白色短大衣,正在认真听老板娘讲话。 “来得早不如来的巧,我这里刚好就剩下一间房,你是赚到了。”老板面笑着说,一进来,看到霍燃和沈听雨,笑容更灿烂了。 “你们怎么没出去玩啊?”老板娘问。 沈听雨抿唇笑笑,“我们晚上出去。” “好,晚上的江城也很好玩,你们需要做什么攻略,尽管找我,阿姨可是一个江城本土人。”老板娘友善地说。 沈听雨点头,“知道了,谢谢老板娘。” 老板娘摆摆手,表示不用谢。 小插曲过后,老板娘领着男人走进民宿。 沈听雨转头看看那个男人的背影,总觉得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她抿了抿唇,索性不想这个问题了。 到了晚上,几个人准备出去玩,赵珠灵说谈忆雪有点不舒服,她今天在民宿休息,明天再和大家一起出去玩。 听到这话,穆书甜拧眉,她有点不开心。 最讨厌多事的人! 沈绥见状,连忙拉着小姑娘准备下楼,“霍燃,我们先去楼下,你们快点啊。” 说完,不等霍燃吭声,沈绥就连拖带抱地把小姑娘弄下楼。 穆书甜心里烦躁,到了楼下,也不给沈绥一个好脸色,瞪着他,“你把我拖下来干什么?我又不会打架。” “哎呦,我的祖宗,”沈绥放低姿态哄着,“你行行好,忍一会儿好不好?出门在外,谁没个突发情况啊!说不定人家是真难受的。” “我没怪她。”穆书甜抿抿唇,“沈绥,我就是有点扫兴,都出来玩了,还要惦记着民宿里有个人,这样玩得不开心。” “我知道我知道。”沈绥捏了捏穆书,软乎乎的脸,“你别担心,有她朋友担心呢,用不着你。” “忍不住。”穆书甜面无表情,这是她的弱点。 沈绥揉了揉自家女朋友的头发,心疼地说,“有什么担心的?这么大个人了,照顾自己的能力还是有的。” 穆书甜白了沈绥一眼,“我们女生的第六感,说了你也不懂,我现在不想说话,你不要烦我。” 沈绥:“……” 呜呜呜,又被嫌弃了。 楼上。 沈听雨去看看谈忆雪,她确实是不舒服,感冒了,从说话的声音中就能听出来不对劲。 “你好好休息吧。”沈听雨看着谈忆雪说,“你想吃什么?我们帮你带。” “都行,谢谢。”谈忆雪道?。 沈听雨抿抿唇,“没事。” 几个人临走前,又托民宿老板娘帮忙照顾谈忆雪,才安心离开。 第526章 梦里长青苔:受到惊吓 因为民宿里还有个同学,几个人玩得也不怎的尽兴,吃过晚饭,早早地就回去了。 刚回到民宿,一到大厅,沈听雨就看到老板娘一边撸猫一边唉声叹气。 “老板娘,发生什么事了?”沈听雨问,她心跳得厉害,这会儿不知怎么回事,总是有股不祥的预感。 老板娘叹口气,看着沈听雨,“我正想给你们打电话呢?305那个小姑娘,刚才受了点惊吓……” 沈听雨心里一咯噔。 老板娘见状,怕她们担心,连忙说,“不过已经没事了,就是我们民宿的一个房客走错房间,不过很快就出来了,你们回来的正好,赶快上楼安慰安慰你们同学吧。” 沈听雨顿了下,随后拔腿就往楼上跑。 赵珠灵紧随其后。 穆书甜额角一抽,“我就知道没好事。” “乖乖,不气不气。”沈绥哄人的功力非常熟练,他的人生时刻秉持着不让女朋友动气的原则。 “乖乖乖,生气对身体不好,我们上楼去看看谈同学。”沈绥道。 霍燃和纪楚也跑到楼上去了,目前楼下就只剩下沈绥和他女朋友两个人。 穆书甜拧眉,瞪了眼沈绥,“看什么看呀!先去买点吃的,不然你让人家受了惊吓还饿着吗?” “好好好。”沈绥连忙拉着穆书甜去民宿旁边的便利店买吃的。 楼上。 推开房门,沈听雨就看到谈忆雪呆呆地坐在床上,脸色发白,指尖紧紧握着。 沈听雨走进去,走到床边,抿抿唇,声音轻柔,“谈忆雪,你没事吧?怎么样?” “没事。”谈忆雪抬起头,笑着看向沈听雨,她笑容勉强,仿佛刚才发呆的那个人不是她一样,“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今晚没什么好玩的。”沈听雨回答。 毕竟是女生的房间,霍燃和纪楚不方便进来,站在门口等。 赵珠灵走进房间,瞪了眼沈听雨,虚伪! 平时关系不怎么样,这会儿来献什么殷勤啊! 真虚伪! “忆雪,到底怎么回事?你没锁门吗?”赵珠灵挤开沈听雨,坐在床边,担心地望着谈忆雪。 第375章 谈忆雪抿唇,“我以为你们走的时候把门关上了,我当时好困,我想着这家民宿挺安全的,老板娘就在楼下,就没有去锁门,谁知道门开着,那个……男人就进来了。” 听到这话,赵珠灵气不打一处来,瞪着沈听雨,毫不留情地嚷嚷,“你怎么不锁门啊?明明就是你最后一个离开的,你就算不能锁门,不会把门关上吗?” 沈听雨拧眉,“我关上了。” “是,你现在说什么我们都没有证据。”赵珠灵没好气地说,她越看沈听雨越生气,索性推着沈听雨,毫不留情地把她推出去,然后猛地关上房门。 谈忆雪皱眉,“珠灵,你干什么啊?这和沈听雨没关系,都是一个班的同学,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你……” “肯定是沈听雨没有关门,忆雪,你也不好好想想,今天你没事是万幸,万一你出个什么事,沈听雨就是罪魁祸首!”赵珠灵愤恨地说,情绪很激动。 此刻,门口,霍燃拧着眉看沈听雨,“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沈听雨喘口气,“谈忆雪没事了,大家不用担心。” 霍燃抿唇,他刚才看得清清楚楚,是赵珠灵把沈听雨推出来的。如果不是他扶了一下沈听雨,恐怕这小姑娘就摔地上了。 “你和她吵架了?”霍燃问。 沈听雨低下头,眼眶有点红,“是我最后一个走的时候,忘记关门了。” 霍燃皱眉,沉默了会儿,“好了,别哭了,不是说谈忆雪没事吗?下次细心点就好了。” 沈听雨点点头,抬手抹了抹眼泪,心中始终愧疚。 这时候,沈绥和他女朋友走过来,穆书甜还拎着一大包零食,沈绥拎着一兜水果。 “她怎么样了?”穆书甜面无表情地问霍燃。 “没事。”霍燃道。 “那就好。”穆书甜点点头,刚准备把手里的东西给沈听雨,发现沈听雨眼睛红红的,穆书甜额角再次跳了下,耐着性子问,“沈同学,你怎么了?” 沈听雨抬起头,抿唇笑了下,“没怎么,书甜,你们刚才去哪了啊?” “出去给谈忆雪买了点东西。”穆书甜提了提自己手上的袋子。 随即,穆书甜把零食袋给纪楚,让沈绥把水果也给纪楚,“你给谈忆雪送进去,让她吃点东西。” “好好好。”纪楚此刻就是工具人,连忙走到门口,敲门,赵珠灵没好气地打开门,纪楚立刻把怀里的东西给她,“穆书甜买的,让谈同学吃点。” 说完,不等赵珠灵反应,纪楚主动关上门。 穆书甜意识到不对劲,抿了抿唇,也不多问,拉着沈绥去楼下撸猫。 到了楼下,穆书甜立刻从包包里掏出手机给纪楚发信息,问他是怎么回事。 纪楚立刻把刚才看到的听到的都说了。 穆书甜皱眉,一看到自家女朋友皱眉,沈绥立刻凑过来,“书甜,谁又惹你不开心了?” “起开!不想理你。”穆书甜推开沈绥的大脑袋,握着手机,烦躁地皱眉。 穆书甜最讨厌糟心事,今天晚上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准确无误地踩到穆书甜的雷点上,她快烦死了。 沈绥皱眉,拉着穆书甜的手晃了晃,“不能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你说说,什么事把你烦成这样?说不定我可以帮上忙。” 穆书甜盯着沈绥,越看越烦。 “我想吃烤串,我们一起出去。”穆书甜拉着沈绥出去吃夜宵了。 楼上,沈听雨坐在男生房间里的沙发上,抿着唇,不太开心的样子。 纪楚也算是全过程的见证人,安慰沈听雨,“沈同学啊,其实你不用难过,谈同学已经没事了,谁没有犯错误的时候啊!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 沈听雨没说话。 这时候,霍燃看着沈听雨,他忽然问,“你再好好想想,真的没有关门吗?我印象中,你向来不是一个粗心的人?” 第527章 梦里长青苔:沈绥失控 沈听雨低着头,仔细想了想她离开的时候,最后抿唇道,“可能我真的没有关门吧。” 霍燃没再说什么。 与此同时,楼下前台,穆书甜坐在电脑后,上面显示着监控视频。 沈绥站在女朋友身后,殷勤地给女朋友捏肩膀。 穆书甜脸色黑沉,她心情很不好,最讨厌麻烦事,偏偏今天什么事都让她遇上了。 沈绥瞅了眼电脑屏幕,捏了捏穆书甜的脸,“书甜,咱们商量一下,这件事你知道我知道就行了,就别给其他人说了,好不容易出来玩,我们不能扫了大家的兴致对不对?” “我知道。”穆书甜哼了声,一拳头捶在桌子上,“可恶!” “不气了不气了。”沈绥立刻捏肩膀,大概是沈绥伺候得舒服,穆书甜心情好了点,站起身,把打包的烤串拿出来,咬一口,剩下的给沈绥。 毕竟帮她捏肩膀也挺辛苦的。 两人吃着烤串时,这时候,忽然一个男人从楼梯口出来,向门外走去。 穆书甜顿住,她盯着那个男人离开的背影,慢慢把头转向沈绥,用签子没有尖的那头戳了戳沈绥的脸,“你觉得一个正常人可能记错自己的房间号吗?” 沈绥摇头,“我觉得不会,民宿房间少,不像酒店那么复杂,按理说一个成年人这点智商也是有的。” “那刚才那个男人肯定就是故意走错房间,畜牲!”穆书甜骂了句。 条件反射般,沈绥立刻哄人。 “要不这两天我守在你们女生门口,反正也不冷。”沈绥道。 穆书甜抿抿唇,沉默着思考,不一会儿,她看向沈绥,坚决地摇摇头,“不行,我舍不得。” 听到这话,沈绥比吃了蜂蜜还甜,他感觉他要变成一块冰糖,甜甜的冰糖。 沈绥抿唇,捏着穆书甜的脸说,“没事,反正也就最后两夜了。” 穆书甜想了想,虽然还是有些纠结,但点头答应了。 两人回到楼上,穆书甜回女生房间,沈绥回男生房间。 沈绥说等会儿拿着被子睡她门口。 沈听雨正在洗澡,房间里有暖气,穆书甜一进来,暖融融的空气扑面而来。 她脱了衣服,裹着浴巾蹦进浴室。 沈听雨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刚回来。”穆书甜说,把浴巾扔到一边,穆书甜靠着沈听雨,“让我冲冲水。” 沈听雨挪了个位置。 穆书甜简单冲了两下,就挪到一边,挤沐浴露打泡泡。 “沈听雨,其实我不太喜欢我们纪律委员,我真好奇,她是怎么当上纪律委员的,是不是有什么后门?”穆书甜手中玩着泡泡,她垂着眼,漫不经心地说出这话。 “班委竞选是公平竞争,没什么后门。”沈听雨说。 穆书甜点点头,冷冷淡淡应了声。 封闭的浴室布满水雾,穆书甜有些呼吸不畅,看了眼沈听雨,“我去打开通风管。” 沈听雨点点头,她也有些呼吸不畅。 穆书甜冲冲水,裹着浴巾推开浴室玻璃门,手臂伸出去,想要碰到墙边的通风管开关。 下一秒,穆书甜猛地感觉到一只油腻的大手摸上她的手臂,还色情地摩挲几下。 “啊!”穆书甜尖叫,立刻抽出手,裹着浴巾,怒气冲冲地走出去,一把拉开房门,门外的男人大概是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这么虎,会直接冲出来,还没来得及跑,就被穆书甜一脚踹趴下。 随即,沈绥听到穆书甜的尖叫声,立刻从房间里出来,看到自家女朋友,沈绥额角一跳,再看看地上的偷窥男,沈绥什么都明白了。 “畜牲!你敢吃老子女朋友的豆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我他妈都不敢吃她豆腐,你凭什么?嗯?你凭什么?”沈绥怒火攻心,对着偷窥男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打人的过程中,沈绥还没忘记,脱下外套裹着穆书甜。 接着,沈绥继续打人,他是练家子,从小练巴西柔术,每一个拳头都精准无误地落在偷窥男脆弱的地方。 看似毫无章法的打架,但从偷窥男扭曲的面颊上,可以看出这人极度痛苦,还叫不出来。 场面凌乱,穆书甜看了会儿,才拉开沈绥,“好了,别打了,他就摸摸我的胳膊,没怎么样!” 沈绥快气疯了,眼眶发红,像一头巨大的凶兽,“这畜牲还敢摸你的胳膊?” 沈绥只感觉自己脑子里的每一根神经都在跳动,不顾穆书甜的阻拦,沈绥打得更凶了。 “你丫的敢摸我女朋友,你当我是死人吗?”沈绥暴怒。 这时候,老板娘着急忙慌地上楼,其他房客也都出来看热闹。 一看到霍燃,穆书甜立刻跑过去,“霍燃,你快点去拉沈绥,他失控了,别……别闹出人命。” “嗯。”霍燃立刻走到沈绥身边,强势把人拉开。 沈绥双眼猩红,此刻疯狂的样子和他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很不相符。 第376章 “行了,够本了。”霍燃拍拍沈绥的后背,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书甜还在这呢,别吓着她。” 听到女朋友的名字,沈绥恢复些理智。 霍燃瞅了眼躺在地上的偷窥男,鼻青眼肿,半死不活的样子。 霍燃不同情偷窥男,只是沈绥不能背上人命。 “老板娘,麻烦你了,打个120。”霍燃对老板娘说,还轻轻地笑了下。 老板娘一上来就呆住了,她开民宿这么多年,遇见过死人的,还没见过半死不活的。 老板娘反应过来,立刻跑到楼下打120,对外就说一个房客忽然发病,以免影响客源。 楼上,偷窥男被医护人员抬走。 穆书甜皱着眉,找老板娘重新开一间房,拿着房卡回来,把沈绥拉进房间里。 其他房客都散了,谈忆雪问过穆书甜的情况,得到没事的回答后就和赵珠灵一起回房间。 一时间,走廊上只剩下纪楚和霍燃两个人。 霍燃皱着眉,对面沈听雨和穆书甜房间,房门开着。 往里面看了眼,霍燃没看到沈听雨的身影。 “沈听雨呢?”纪楚疑惑地问,仿佛问出霍燃的心声。 霍燃皱眉,正想进去看看,忽然听到浴室的流水声,他额角一跳,立刻走上前,把女生房间的门关上。 第528章 梦里长青苔:青梅竹马 原来刚才穆书甜对付偷窥男的时候忘记关上门房,浴室玄关连接门口,沈听雨身上就裹了一件浴巾,没好意思出去。 还好,霍燃知道帮她把门关上,沈听雨松一口气的同时,在心里感谢霍燃一万遍。 …… 与此同时,新开的房间里,穆书甜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任由沈绥给她擦胳膊。 沈绥用消毒湿巾擦了一遍又一遍,动作轻轻的,怕把女朋友的皮肤搓红了。 “好了,早就干净了。”穆书甜抽出手,看着沈绥,认真地对他说,“你今天冲动了。” “冲动就冲动。”沈绥眸光暗淡,“我可见不得别人占你便宜。” “我也见不得你因为我把自己弄进局子里。”穆书甜面无表情地说,声音冷冷淡淡,她是有些生气的。 刚才老板娘过来说,那个男人没事,问他们需不需要她报警。 穆书甜告诉老板娘明天早上再报警,今天太晚了,他们想休息。 其实沈绥还是有分寸的,没把那人打死,不过听老板娘说伤得不轻,还断了一根肋骨。 沈绥叹气,低下头,把额头抵在穆书甜肩膀上,像个犯错的小孩子似的,“对不起。” “没关系。”穆书甜摸了摸沈绥浓密的短发,“下不为例,沈绥,我以后是要嫁给你的,你不能给我惹事,我不想让我未来老公有案底。” “嗯。”沈绥这会儿乖乖的,完全看不出来他刚才打人的那股狠劲。 穆书甜呼出一口气,拍了拍沈绥的后脑勺,“好了,你不要撒娇了,我打电话给闻橙哥哥,让闻橙哥哥处理那个变态男。” “嗯,这事闻橙处理合适。”沈绥道。 闻橙黑白两道通吃,对付这种社会渣仔,他有的是手段。 穆书甜给闻橙打了个电话,沈绥下楼告诉老板娘,明早不让她报警了,他们不想计较了。 老板娘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欣然同意。 穆书甜回到房间时,沈听雨还没睡。 穆书甜关上门,走进去。 “书甜,你怎么样?”一看到穆书甜,沈听雨立刻担心地问。 她刚才虽然没有出去,但在浴室也把外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心里难免担心。 穆书甜笑了笑,“没事,人送去医院了,没死。” 沈听雨松了口气,“那就好。” 睡觉的时候,沈听雨和穆书甜躺在一张床上。 沈听雨抿抿唇,对着天花板,房间里关上了灯,四周黑漆漆的,沈听雨呼出一口气,轻轻问,“书甜,你睡着了吗?” “还没,在想沈绥的事。”穆书甜回答说。 女孩子们的声音干净柔软,像是暗夜中的一盏小小灯塔,听到声音,仿佛就看到了明灯。 沈听雨难得八卦,笑着问,“想他什么呀?” “想我们以后的宝宝会不会随了沈绥,爱打架。”穆书甜说。 沈听雨愣了下,有些惊讶于穆书甜的坦率,她想,她可能永远做不到像穆书甜这样坦率。 所以,沈听雨心里是羡慕穆书甜的性格的。 沈听雨翻个身,面对着穆书甜,抿了抿唇,问,“书甜,你和沈绥的感情怎么这么好啊?我没什么意思,就是睡不着,想听听八卦。” 穆书甜眨巴眨巴眼,笑着说,“好啊,我讲给你听。” “请说请说。”沈听雨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穆书甜抿唇,慢慢开口,“我和沈绥是青梅竹马,他比我大一岁,我在美国出生,在美国长大,我一直想回我们国家看看,但是爸爸不同意,爸爸说,妈妈不想回国,国内都是妈妈痛苦的回忆。 我不想让妈妈难过,从此再也没有提过回国的事。 后来五岁那年,沈绥来到我们家寄住,我和他成为好朋友,慢慢的,我对回国的欲望不是太强了,我觉得,如果沈绥永远陪着我,永远待在美国也可以。 我们的脾气相差很多,我脾气不好,沈绥脾气好,他有点玩世不恭,总是一副不着调的样子,妈妈经常开玩笑说,我们两个人是互补色。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喜欢上沈绥的,去年他向我表白,我一下子就同意了,几乎没有思考。 我问过沈绥,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他说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一件事,大学毕业娶穆书甜。 沈听雨,我和沈绥的感情发展好像就是自然而然的,我们没有经历过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情,也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都说没有经历死亡升华过的爱情不是真的爱情,我不同意这句话,就像我和沈绥,我们平平淡淡,一辈子不能分离。” 穆书甜说完,沈听雨睡着了。 她笑了笑,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仿佛又回到许多年前,她和沈绥还是小屁孩的时候。 第一次见面,沈绥说,“你好,小胖妞。” 穆书甜抿了抿唇,她当时是怎么回应沈绥的?好像是给他一拳,他掉了一颗门牙。 …… 江城医院。 重症监护室外,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玻璃外。 他身高腿长,背影落拓笔挺,周身的气息杀伐果断又凌厉锋利。 他身边站着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男人说,“就是这个人了,大半夜偷窥穆小姐洗澡。” 男人轻笑一声,眸光轻松得不像话,“给他办理转院,转到我们闻家的私人医院。” “是,少爷。” 穿西装的男人看了眼,躺在重症监护室里,全身插满管子的男人,默默在心中为他上一柱香。 活该!偷窥之前也应该查查人家的底细吧!别怪我们家少爷心狠,要是穆先生出手,他会比我家少爷更狠。 谁不知道道上的穆爷是个女儿奴!你这次啊,真是撞到枪口上了。 # 接下来两天,他们玩得很开心,最后一天的时候,几个女生还租了汉服,可惜男生的拍照技术普遍不太好,人美,照片不美。 一回到b市,扑面而来就是沉重得的学习气息,旅行带来的愉悦慢慢消失,同学们很快沉浸在学习中,压力随之而来。 一转眼,迎来九中的第一次月考。 第529章 梦里长青苔:春天来了 考试前一天,放学前,班主任千叮咛万嘱咐,“同学们,回家再看看书,当然,也不能太紧绷,适当放松,适当学习,争取明后两天考出个好成绩。” 此刻,沈听雨没功夫听班主任在说什么,她正在和数学试卷最后一道大题拉拉扯扯,双方步步紧逼,谁也不肯后退一步。 忽然,一条用铅笔画出来的辅助线落在三角形上,最后一道大题被打败了。 沈听雨眼睛一亮,立刻对霍燃说了声谢谢,接着埋头写解题步骤。 霍燃笑了笑,没打扰她做题。 讲台上,班主任的滔滔不绝终于结束,最后一节自习课,同学自由讨论,不必安静如鸡。 这样一来,来问霍燃题的人就开始多了起来。 谁不知道问霍燃一道数学大题,相当于巩固一遍知识点,这比自己看书效率高多了。 霍燃周围一圈被围得水泄不通,沈听雨写完最后一道题,看到这一幕,差点笑出来。 霍燃比数学老师还忙。 沈听雨这会儿也没什么事,她让一个女生坐在她位置上,自己拿着一本书去后门那边找穆书甜讨论语文古诗词。 穆书甜虽然从小在美国长大,但她的中文,和从小在国内土生土长的没什么区别。 穆书甜格外喜欢温庭筠,把温庭筠三百多篇古诗倒背如流。 第377章 一看到沈听雨过来,穆书立刻准备把沈绥赶走,塞给他一张数学卷子,“你去找霍燃问题,让他帮你复习知识点。” 沈绥:“……” 少年坐着不动。 穆书甜皱眉,推了推沈绥,“快点过去,不然我给你讲数学。” 一听到这话,沈绥直接打开后门跑了。 沈听雨好笑,穆书甜坐到沈绥位置上,沈听雨坐在穆书甜位置上。 “沈绥怎么那么害怕你给他讲题啊?”沈听雨好奇地问。 穆书甜抿抿唇,朝沈听雨眨眨眼,“因为我会提问他知识点,他要是回答不上来,我让他抄一百遍。” 穆书甜长相飒气,她眨着眼的时候,有种清冷的可爱。 穆书甜是一个个人风格非常强烈的人,见过她的人,最后印象深刻的不是她让人惊艳的长相,而是她的气质。 这种气质普通的豪门养不出来。 “怪不得。”沈听雨朝穆书甜比了个赞,“厉害。” 穆书甜笑了笑,“对付沈绥这家伙,就不能来软的。” 沈听雨表示赞同。 沈绥看起来玩世不恭、吊儿郎当,别人第一眼,大概会觉得他应该是喜欢软妹子多一点,但实际上,沈绥就吃穆书甜这种一言不合就踹他的。 沈绥拎着卷子,来到霍燃旁边,胳膊圈住霍燃的脖子,整个人歪在霍燃身上。 “燃宝,我来投奔你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忘记大明湖畔的沈绥呀?”沈绥语调不正经。 这会儿,来问霍燃题的还有平时在前面的的乖学生,听到沈绥的话,一个个惊讶得差点掉下巴。 沈大佬和霍大佬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霍燃额角抽抽,“正常点行吗?” “不行。”沈绥揉一把霍燃的头发,“想当初你抛弃我爱上……那谁谁的时候,你怎么不让我正经点,燃燃,你有点双标哦。” “……” 乖学生这次震惊! 所以,是霍大佬移情别恋了吗? 哇偶,现在后排的同学,都这么刺激吗? 沈绥几句不着调的话,轻而易举打破班里考试前的压抑气氛。 接下来,氛围轻松多了,至少,霍燃是这么觉得。 放学后,霍燃还不能走,有几个人还在问问题。 今天沈听雨值日,她和同学一起去倒垃圾,刚好霍燃开始给最后一个女生讲题。 讲完题后,女生没有走,咬着唇,红红脸颊,看着霍燃,一副小女生的害羞模样。 霍燃何其聪明,在女生开口前,他说了两个字,“抱歉。”保全了女生的颜面。 女生不是笨的,她明白霍燃的意思,女生咬了咬唇,低着头,小声说,“谢谢。” 随即,女生离开。 这时候,沈听雨和同学一起倒垃圾回来,她书包放在外头,同组的值日生同学和沈听雨打过招呼后离开。 沈听雨背上书包,透过窗户看了眼教室里正在收拾书包的少年,教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今天没有晚自习,此刻还有黄昏。 沈听雨抿了下唇,抬手敲了敲玻璃,听到声音,霍燃回过头。 沈听雨笑了下,打开玻璃,朝里面喊,“快点!我都倒完垃圾了,你怎么还没好?” 少女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笑意,她脸上的纱布没了,原先丑陋的疤痕,现在只剩下一点点淡粉色的痕迹。 沈听雨长得很漂亮,她的漂亮温软可爱,像是一副水墨画。 原来的纱布多少有些封印住沈听雨的颜值,霍燃看着沈听雨,第一次意识到他同桌其实颜值挺高的。 霍燃抿了下唇,也弯起唇角笑了下,“快了。” 沈听雨眉眼弯弯,背着书包站在门口等。 不一会儿,霍燃背着书包出来,沈听雨和他一起下楼,走出教学楼,沈听雨神秘兮兮地把拳头伸到霍燃面前。 “你猜,我手里的东西是什么?”沈听雨笑着问。 霍燃早就看见了手心中的一抹绿,他故意猜不到,“难不成是……” 猜到霍燃想说的是什么,沈听雨立刻红了脸,打开手掌心。 “怎么可能是那种东西?”沈听雨道,“是花坛里的小玫瑰。” 白嫩的掌心里,躺着一只小小的花苞。 白色的花瓣,青色的叶子,是春天的气息。 “春天到了。”沈听雨声音软软的,她很开心,“霍燃,你不知道我发现它的时候有多开心。” “所以你就把它给折了?”霍燃笑着反问,“沈同学,校长几次在升国旗大会上强调要爱护校园里的一草一木,你很猛啊!顶风作案!” 第530章 梦里长青苔:霍初宜的小猫属性 沈听雨脸颊微微红,还好天色昏暗,她脸红成猴屁股霍燃也看不见。 “我回家把它插土里,它还可以长。”沈听雨解释说。 霍燃轻笑,“希望如此吧。” 这话明显是不相信沈听雨,沈听雨抿了抿唇,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明天早起去花卉市场买两盆玫瑰花回家养着。 等养好了,玫瑰开花,她就可以还给学校一朵玫瑰花。 霍燃和沈听雨一起回到南山公馆,走到小区门口时,恰好一辆黑色卡宴和他们并肩而行。 霍燃抿了抿唇,扭头看向黑色卡宴。 不一会儿,驾驶座的车窗降下来,霍清臣看着两人,弯起唇角轻笑,“阿燃,沈同学。” “哥!”霍燃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早。”霍清臣回答,让他们两个上车。 霍燃和沈听雨坐进后座,似乎是想多和两人相处一会儿,霍清臣把车来得很慢。 通过内视镜,霍清臣看到沈听雨脸颊上没了纱布,疤痕也快没了,霍清臣笑了笑,嗓音温和有分寸,“小姑娘的脸好多了,我看着这剩下的疤痕两个星期内应该可以完全消除。” “可以的。”沈听雨点点头,她很开心,“霍燃给我的祛疤膏很有用,之前……还丑丑的,然后现在就变得好多了。” 沈听雨一边说一边在自己脸颊上比划比划,看样子是真的想向霍清臣证明,祛疤膏好有用。 霍清臣双手握住方向盘,清隽的脸上带着笑容,通过内视镜看向霍燃,兄弟俩之间的眼神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瞅到霍清臣调侃的目光,霍燃额角一跳。 是他错了,他一直以为他哥不是个八卦的人! 霍清臣先把沈听雨送回家,然后才和霍燃一起回家。 路上,两人聊天。 霍清臣偏头看了眼霍燃,笑着问,“对刚才那小姑娘这么好?” “同学之间要相亲相爱。”霍燃平静地说,眉宇间一点没有心虚的成分。 霍清臣有些失望,怎么就从霍燃脸上看不出其他的情绪呢? 太遗憾了。 真是太遗憾了。 其实霍清臣很看好霍燃和沈听雨两个人。 八卦了会儿,霍清臣开始说正事,“我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了你的事。” 霍燃抿了抿唇,隐约猜到什么,他没有说话。 走到别墅门口,霍清臣停住,深邃的目光看着霍燃。 他缓缓开口说道,“阿燃,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爸说这段时间你的状态很好,我这次会在国内待一个星期,等你考完试,我陪你一起去看心理医生。” 霍燃沉默片刻,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哥。” “不谢!”霍清臣笑着,开了个玩笑,“谁让我有你这个让我不省心的弟弟呢?” 霍燃也跟着笑了下。 手足之情,在霍燃和霍清臣之间,绝不是说说而已。 两人走进别墅,霍清臣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大厅,皱眉,问霍燃,“你姐不在家吗?我记得爸爸说她回来的。” “早就走了,哥,你肯定是信号不好,接收消息太慢了。”霍燃笑着说。 霍清臣抬手敲了敲弟弟的额头,“我又不是天线!阿燃,你可是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分割线—— 云城。 霍初宜今早一起床,就感觉头晕晕的,身体也软软的,没从床上爬起来,便猜测她这肯定是发烧了。 裴商睡在旁边,霍初宜一动,他就醒了。 裴商翻了个身,没睁开眼,把霍初宜搂进怀里,吻了吻他的额头,声音温柔地问,“这么早就醒了?” 话落,裴商立刻察觉到霍初宜的不对劲,身体烫烫的,低头一看,小姑娘白嫩的脸蛋也红红的。 霍初宜看着裴商,眨眨眼,眸光湿漉漉的,声音又软又哑,“裴商,我难受。” 裴商皱眉,立刻把手心贴在霍初宜额头上,额头更烫,这姑娘是发烧了。 “家里还有退烧药,我去给你拿。”说完,裴商翻身下床,快速披上睡袍,离开卧室。 霍初宜趴在床上,太热了,她蹬掉被子,一会儿又有些冷,忽冷忽热,格外难捱。 第378章 “裴商,裴商……”霍初宜含糊不清地呓语,把脸埋进枕头里,呜呜咽咽。 霍初宜挺娇气的,虽然从小被霍庭森严格管束,但到底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身上不可能没有些娇气。 不一会儿,裴家拿着药和水杯走进来, 把霍初宜从床上扶起来,裴商拿些药喂她,霍初宜嫌苦,抿着唇不肯吃。 裴商无奈地皱眉,放下手中的药,干净的指尖捏了捏霍初宜的脸,“乖女孩,你怎么不乖了?” “本来不就不乖。”霍初宜呜呜咽咽,含糊不清地说。 “不乖也要把药吃了,好不好?”裴商哄着小姑娘,霍初宜这个人,向来是吃软不吃硬,无论是不是正在生病,她都是吃软不吃硬。 听到这话,霍初宜抿抿唇,虽然还是有些委屈,但好得就就着裴商的手,乖乖把药吃了。 看着霍初宜吃了药,裴商才松口气。 吃完药,霍初宜钻进被窝,还闹着让裴商躺下来,要两个人贴贴。 裴商都听霍初宜的,平时他就疼爱霍初宜,现在小姑娘生病,更是无条件疼着了。 裴商一躺下,霍初宜就钻进他怀里,让裴商抱住她,像哄小宝宝那样拍她的后背。 “霍初宜,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小猫属性?”裴商笑着问,缱绻地吻了吻女孩的眼睛。 刚吃下去的药还没起作用,霍初宜还是很难受,趴在裴商怀里哼哼唧唧不舒服,一会儿要这要那,一会儿又什么都不要。 裴商拍着霍初宜的后背,被她闹着,给她唱了首歌。 大概是药效发挥作用,霍初宜慢慢睡着了。 裴商低头看着小姑娘,干净的指腹,轻轻在小姑娘干净的脸蛋儿上抿了抿。 霍初宜没醒,但像个小猫一样,把脸颊在裴商手心中蹭了蹭。 裴商轻笑,自言自语,声音低沉,“说你是小猫,你还真把自己当小猫了啊!” 第531章 梦里长青苔:代言人 裴商直到上午九点才离开家,到公司肯定是迟到了。 今天约好选下一季度产品代言人,几个一线女星在会议室,整整等了三个小时。 在喝完第二杯咖啡后,女明星林月不耐烦地说,“他什么意思啊?这么久还不来,不会是在耍我们吧!” 林月是一线明星,平时经纪人惯着,粉丝宠着,在娱乐圈无法无天,感觉自己是老大,谁都不放在眼里,因为这种性格,不知道得罪了多少品牌方,但品牌方也不敢说什么,谁让林月有流量,这就是她的资本。 “不会,裴氏这样的公司犯不着耍我们。”陶词画说。 声音轻柔细腻,如潺潺流水。 说话的人陶词画也是娱乐圈一线明星,不过她的咖位比林月低一点,这主要是因为林月有代表作电影,陶词画目前还没有出圈的电影,但林月的出圈电影也不太光彩,据说是靠睡上位,林月在娱乐圈的黑粉也不少。 而娱乐圈众所周知,陶词画和林月两个人不对付,林月单方面针对陶词画,没什么原因,她就是看不得其他女人比她长得好看。 所以一听到陶词画这句话,林月脸上就露出讽刺的笑容,“怎么?你和裴氏老板有一腿啊,对裴氏的事知道得这么清楚,不知道的人恐怕还以为你是裴总养在外面的小三吧。” 陶词画气红了脸,咬着牙,不吭一声。 她不能和林月吵架,在娱乐圈,一言一行都需要注意,况且,林月在娱乐圈得粉丝非常可怕。 林月和别人吵架,那就是真性情,要是其他女女明星和林月吵架,那就是贱人。 陶词画宁可自己受点委屈,也不想惹事。 但是,在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你不惹事,别人就能放过你? 林月瞧着陶词画不说话,愈发猖狂,踩着高跟鞋来到陶词画身边,目光讽刺地看着她。 “陶词画,你以为你是谁啊?被我说中了,真的和裴总有一腿?你恶心不恶心啊?我听说裴总其貌不扬还有艾滋病,你……不会也有病吧?”林月的话毫不留情。 陶词画直接被气哭了。 会议室其他两个女明星,她们倒是想去安慰陶词画,但是林月在这,现在安慰陶词画就是和林月作对,他们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惹怒林月。 毕竟林月,说是娱乐圈的女王也不为过。 惹怒了林雪,她们在娱乐圈的后路也就被彻底断了,她们两个人都是没背景的女明星,好不容易爬到一线的位置,谁也不敢嘛自己的前程去赌。 此刻,会议室的门被从外面推开。 四个人同时向外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色复古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口,男人身高腿长,宽肩窄腰,脸颊上的五官精致立体,眼尾上挑,眸中一股隐隐约约的冷冽。 这男人往门口一站,门口四个女明星,哭的不敢哭了,说话的也不敢说话了,这男人的压迫感太强了,他仅仅只是站在门口,她们就感觉仿佛被猛兽盯住一样。 裴氏掌权人很少在网上露面,公开信息也少得可怜。 一时之间,四个女明星都没认出来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今天决定他们谁留下的男人。 裴商脸色不好,他今天是来选代言人的,不是听女明星吵架的。 甄助理看到自己老板黑沉的脸色,从尾椎骨窜出来一股凉意。 甄助理立刻走上前,瞅了眼哭得眼睛红红的陶词画,接着对是个女明星说,“这是我们裴氏的裴总,各位,今天裴总有事来迟,让各位久等了。” 林月是个善于攀附权贵的人,听到甄助理这话,再看看裴商,顿时在心里把自己骂一顿,流言害人,裴氏掌权人根本不是像外界说的那样。 “裴总,你好,我叫林月。”林月换上一副笑脸,此刻的她和刚才奚落陶词画时候的样子相比,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 裴商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她,也不采取试镜模式了,直接让陶词画担任下个季度代言人。 此话一出,四个女明星全都惊住了。 明明在她们四个中,流量最大颜值最高的是林月,按理说林月难道代言人的位置是板上钉钉的事,怎么就变成另一个她们根本想不到的人了呢? 裴总的心思还真是难猜!看来传言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 林月睁大眼睛,费了好大力气,才没让自己当场失态,她咬着唇,看着裴商,不可置信地喃喃,“怎么可能?裴总。” 裴商懒得搭理她,对甄助理说,“你处理这里,处理得妥当点,听到没?” 裴商是真的烦,霍初宜在他面前闹小脾气,裴商不但不生气,反而还有点享受,换成其他女人,裴商半点耐心都没有,只觉得烦。 裴商离开后,陶词画还有点不敢相信,问甄助理,“裴总真的选我当代言人吗?” 甄助理脸上露出官方微笑,“是的,恭喜你,陶小姐。” 陶词画弯起唇角笑了笑,同时在心里松了口气。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就是这个意思吧! 这当儿,林月也算是反应过来了,她愤怒地盯着陶词画,表情讽刺,“我真是要小看你了!陶词画,你到底对裴总用了什么手段?王经理明明说了,这次的代言人一定是我的,怎么就临时变成你了,你给我说清楚!” 林月愤怒得眼眶发红,其实,让林月愤怒的不止陶词画当代言人这件事,还有裴总竟然对陶词画另眼相看,一想到陶词画和裴商有点什么,林月嫉妒得都快疯了。 女人的嫉妒心是可怕的,对于好看的东西,想占有是人之常情。 陶词画抿唇不语,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裴总会忽然选她当代言人,但是没有做过的事她不会承认。 林月和陶词画都没发现,在林月说陶词画和裴总有一腿时,甄助理的脸色就变了。 就在林月还想骂陶词画时,甄助理冷冷地开口。 “林小姐,我们裴总洁身自好,如果您再出言不逊,就别怪我请保镖过来了。” 第532章 梦里长青苔:好讨厌! 林月虽然在娱乐圈风生水起,但是在真正的资本面前,她根本不敢造次。 最后,林月狠狠地瞪了眼陶词画,踩着高跟鞋愤恨地离开。 不一会儿,其他两个女明星也相继离开。 只剩下陶词画一个人的时候,她抿了抿唇,看向甄助理,犹豫了会儿,深呼一口气,对甄助理说,“我能见见裴总吗?我想着当面感谢裴总。” 甄助理礼貌地笑笑,“不必了,陶小姐,您先回去吧,签合同那天,我会通知您。” 陶词画没有强求,点点头,“好。” 这边,林月回到保姆车上,咬着牙,狠狠地捶了下座椅。 经纪人看到她这样,心中忽然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担心地问,“怎么回事?合同谈的不顺利?” “压根就没选上!”林月咬着牙说,一双眼中都是狠毒。 第379章 经纪人心里一咯噔,立刻问,“最后选上的是谁?” “便宜了陶词画那个小贱人!”林月恶狠狠地说,脸颊微微扭曲,看起来有些恐怖。 经纪人眨眨眼,很显然,她也没想到最后是这个结果。 林月捏紧手指,“陶词画肯定是和裴总有一腿,可恶,以前我一直以为裴总……,没想到根本就不是传言中的那样,甚至娱乐圈的男神都比不上裴总,我倒是想知道那那个小贱人是怎么勾搭上裴总的。” 听到这话,经纪人摇摇头表示否定,“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记得前段时间圈子里传裴总要和凌家订婚了,陶词画总不能去当小三吧。” “她怎么就不能当小三?表面上看起来清纯得要命,背地里贱成什么样谁知道!” 陶词画越说越愤怒,经纪人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 金悦府。 霍初宜睡了一天,直到傍晚才醒。 相比于今天早上的难受,她现在好多了。 霍初宜掀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 走进客厅,家里只有保姆在做饭,裴商还没回来。 霍初宜打了个哈欠,走进厨房,问问陈姐做的是什么。 “少爷说您生病了,让我做得清淡点。”陈姐笑着说。 霍初宜看了看锅里的白粥,有点嫌弃,“陈姐,你能不能再做几个辣辣的菜,只有白粥,我实在是吃不下。” “好。”陈姐笑着点点头。 霍初宜喝着白粥,拿着手机刷微博。 #裴氏官方点赞陶词画微博# 看到这条热搜,霍初宜顿了下,有些惊讶。 她以为裴氏集团会选林月当代言人,毕竟林月从哪方面来说都是强过陶词画的。 对于这件事,霍初宜挺好奇的,打算等裴商回来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不过还没等到裴商回家,霍初宜就接到杨烟玉的电话,杨烟玉在电话里说凌音出车祸住院了,让霍初宜去医院看看。 霍初宜愣了下,凌音音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发生车祸,她到医院看到的不会是一个四肢不全的小女孩吧。 霍初宜打了个寒噤,顾不得再吃什么东西,抓起外套就去医院。 路上接到裴商的电话,问她怎么不在家。 霍初宜想了会儿,还是把凌音音出车祸的事告诉裴商了,让裴商有时间来医院一趟,看看凌音音,毕竟小姑娘还是挺可怜的。 裴商说好。 霍初宜到了医院,走进病房,凌音音躺在床上,看目光,她还挺清醒的,估计伤得不是太严重。 杨烟玉守在床边,一看到霍初宜,立刻招手让她过来。 “柔则,真是不好意思啊,还让你来一趟,音音受伤不严重,只是司机……”杨烟玉叹了口气。 霍初宜抿唇,安慰安慰杨烟玉,随即问了问凌音音的伤情如何。 杨烟玉说,“音音,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霍初宜点点头,感觉她来这一趟没什么用,她挺不能理解凌音音受伤,杨烟玉为什么给她打电话,好奇怪。 她又不是凌音音什么人。 而且,霍初宜看着,凌音音看起来根本就不想见她,她来这么长时间,这小姑娘一声四婶都不叫,也不和霍初宜打招呼。 看在她受伤的份上,霍初宜不和她计较。 不一会儿,病房门被从外面推开,看到裴商,凌音音眼睛一亮,立刻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软软糯糯喊小叔。 那声音,软得仿佛能滴出水。 霍初宜:“……” 当她是死人吗? 霍初宜拧了拧眉,似乎是想说点什么,叹口气,最后什么都没说。 裴商走进病房,第一眼看到的是霍初宜,“身体还难受不难受?”裴商担心地问。 不等霍初宜说话,又皱着眉责怪她,“早上刚刚生病,现在不在家里好好休息,你在这乱跑什么?” 霍初宜想原地消失。 裴商他竟然当众凶她,她不要面子的吗!死男人!好讨厌! 霍初宜抿了抿唇,拉了拉裴商的手,小声说,“行了,我没事,在外面呢,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赶快去看看你小侄女吧。” 裴商拧了拧眉,仔仔细细把霍初宜打量一圈,确定他家小姑娘看起来没事,才放心。 此刻,凌音音气得差点装不下去,她好不容易让小姨把裴商叫过来,不是来看裴商和这个坏女人秀恩爱的。 凌音音咬了咬牙,装模作样地咳嗽几声,声音虚虚弱弱,“抱歉小叔,我没事。” 听到这话,裴商才把目光落在凌音音身上,随即,裴商又看了眼明显有点心虚的杨烟玉。 裴商多么聪明一个人,霍初宜看不出来这俩人的小心思,不代表裴商也看不出来。 裴商握住霍初宜的手,直接走了。 霍初宜被裴商拉得猝不及防,都没来得及和杨烟玉打个招呼。 裴商一走,凌音音立刻从床上坐起来,“气死我了!都是霍柔则那个坏女人!小姨,你怎么把霍柔则也叫过来了啊?” 凌音音都快气哭了。 杨烟玉叹了口气,拍了拍凌音音的头,“你没看出来,裴商根本对你没感觉,柔则是个好孩子,音音,小姨就是再疼你,也不能帮你抢男人啊!这次的事下不为例。” 第533章 梦里长青苔:小资本家 凌音音咬着唇,心里满满都是不甘心,“小姨,为什么?为什么裴商不喜欢我?明明我才是和他一起长大的人,凭什么让霍柔则那个女人后来者居上?况且霍柔则又没什么背景,不过是云立集团一个高级打工的,她怎么配得上裴商!” 凌音音心里是真不舒服,这种不舒服是那种,她认为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现在却被别人抢走了,那种不甘心。 杨烟玉叹了口气,看着自己执迷不悟的侄女,心里烦躁,“感情这种事怎么可能按顺序来?音音,即使你不喜欢柔则,也许柔则的家世确实没有裴家显赫,但她是裴商喜欢的人,这一点就够了!以后,你不许再主要找人家麻烦,你今天不是没看到裴商有多护着柔则那孩子,你若是惹恼裴商,他定不会看在我的面子上对你手下留情。” 凌音音双手捏着被子,不说话。 杨烟玉看着她执迷不悟的模样,叹了口气。 这个样子,是要吃亏的。 但杨烟玉现在也没什么办法了,该说的她都说了,总不能时时刻刻盯着凌音音,只希望她不要走上歪路才好。 …… 金悦府。 一回到家,看到陈姐正在往餐厅端菜,霍初宜立刻跑过去。 “好香哦。”霍初宜看着盘子里的红烧小排骨和糖醋里脊肉,抿了抿唇,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陈姐很喜欢霍初宜这个小姑娘,人都是视觉动物,对于好看的东西,总是有偏心的。 “柔则回来了,快吃饭。”陈姐笑着说。 霍初宜点点头,还不忘朝裴商招手让他也过来坐。 裴商走过去,看到桌上色泽鲜艳的饭菜皱了皱眉,“病还没好能吃这么辣?” 霍初宜笑了笑,已经用筷子夹了一块里脊肉往嘴里送,“没事!我的病没那么严重!哎呀,裴总你怎么这么小心翼翼,没事啦!” “你尝尝好吃不好吃?”为了不让裴商再唠唠叨叨,霍初宜直接夹起一只小排骨塞进裴商嘴里。 排骨软糯,肉质细腻,而且陈姐的手艺很棒。 裴商吃完排骨,霍初宜捏着筷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怎么样?不错吧。” “嗯。”裴商点了下头,随即看向一旁的陈姐,“手艺不错。” 陈姐笑,“先生过奖了。” 霍初宜等不及了,拍拍裴商的手臂,“好了好了,你不要再说话了,赶快吃饭吧。” 吃过晚饭,霍初宜拉着裴商去客厅。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裴商这男人在家,像个软骨头似的,每次不是霍初宜挽着他的手臂就是霍初宜拉着他,简简单单走个路,两人也少不了肢体接触。 刚走到客厅,霍初宜忽然想起一件事,“裴商,你们公司那个代言是怎么回事?原先定的不是林月吗?林月的知名度高,和她合作对你们公司没有坏处。” 霍初宜从十二岁那年就被从b市送到鹿岛,从那以后,她一边上学一边跟着鹿青山学做生意,霍初宜十五岁那年鹿青山要扩展大陆生意,在云城成立云立集团,从此以后,鹿青山把霍初宜带在身边,大概是从小耳濡目染的缘故,现在霍初宜考虑问题,基本上首先是考虑利益。 裴商搂着霍初宜坐在沙发上,低头亲亲女孩的额头,“林月的人品不太行。” “原来如此啊!”霍初宜点点头,“其实这个我倒是不在意,既然你不要金林月,我就找她喽,刚好我们云立的下个季度代言人还没定。” 裴商皱眉,捏着霍初宜肉乎乎的手臂说,“你得考虑清楚,林月行事跋扈,且目中无人,她塌房是迟早的事。” 第380章 “我知道。”霍初宜笑了下,“在下下个季度的产品出来前,我不会让她塌房的,我只需要用她现在的人气帮我宣传产品,娱乐圈谁也不可能永远不塌房,每个人总是有点自己见不得人的事,既然每个人都会塌房,不如我就找一个热度最高的,也不枉费我付给她这么多代言费。” 裴商顿了下,低头看着霍初宜,男人漆黑的瞳仁中不仅有爱意,还有淡淡的欣赏。 其实,从某种方面来说,霍初宜是一个真正的资本家,把“剥削”这两个字玩的炉火纯青,不愧是霍三爷的女儿。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一仰头看到裴商似笑非笑地盯着她,霍初宜吓了一跳。 裴商抿唇,揉了揉霍初宜的头,“没什么。” 霍初宜还没松一口气,又听到裴商说,“我就是在想,我家这个小资本家以后会不会也剥削我?” “当然!”霍初宜无辜地点点头,“你都说我是资本家了,我肯定是要剥削你的。” 裴商轻笑,没说话,把霍初宜搂进怀里,吻了吻女人香软的唇。 霍初宜抿了抿唇,看着裴商说,“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剥削,每次和明星合作,我给她们的代言费都只多不少,还有,我公司的员工工资哥福利待遇也比你公司的好,我也经常给学校捐钱的,不止贫困山区,很多县级乡级小学初中高中,我也会给他们捐钱,不仅如此,我还资助过好多学生,裴商,我不是坏女人。” “我知道。”裴商温柔地看着霍初宜,“初宜,这些你不用说,我都知道,我知道,我的小资本家还是一个小天使。” 霍初宜抿唇笑了笑,靠在裴商怀里,“你知道就好,我是外公培养的继承人,如果我做不好事,外公不开心还好说,云立那些股东肯定会对我不满意。” 裴商应了声,他知道,霍初宜很辛苦。 曾经,他想过帮霍初宜,但小姑娘不愿意,坚持要自己一个人通过外公的考验。 如果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霍初宜不用这么辛苦,可偏偏她是霍庭森的女儿! 裴商揉了揉霍初宜的头发,“今年暑假,我帮你向外公要几天假,带你出去玩,放松放松,你想去哪?” “嗯……我想想。”霍初宜笑着说。 想了会儿,霍初宜说,“不然就去霁城吧,我不想出国,就想去那里的小村庄过过慢生活。” “好。”裴商回答,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倏地把霍初宜打横抱起来,霍初宜连忙抱住裴商的脖子,笑了下,“你干什么呀?吓我一跳,是不是故意的,把我吓死了,你好再找其他小妹妹。” 第534章 梦里长青苔:150 裴商低头瞄一眼霍初宜,弯起唇角,轻轻笑,“再胡思乱想,就一口吃掉你。” “吃呀。”霍初宜干净的指尖,轻轻地捏了下男人的耳垂。 裴商身体紧绷,乌黑如玉的眸中欲火横生,这小姑娘,越来越会撩人了。 左右她发烧也好得差不多了,裴商抱着怀里的小姑娘走进卧室,脚跟踢上门,微微用力,把霍初宜扔在床上…… # b市。 今天和明天是考试日,今天一大早,徐愉就起床,以前她不会起那么早。 主要是今天,徐愉觉得是霍燃考试的重要日子,就想给这小子煮两个鸡蛋,再烤根香肠,希望霍燃能考个好成绩。 没想到还没起床,徐愉就被霍庭森搂住腰,重新裹进他怀里。 “消停点,有保姆做饭,你给我乖乖睡觉。”霍庭森声音低沉,听起来有些不悦。 徐愉不愿意,拉开霍庭森的手,“你也给我起来,一起做饭!” 霍庭森:“……” 最后,霍庭森还是被徐愉给拉起来了。 才五点,外面天还没亮,一楼厨房里开着明亮的壁灯,没开油烟机,从客厅里看,厨房里有些雾濛濛的,看起来像仙境似的。 霍庭森穿着一件黑色家居服,抿着唇,板着脸,一脸不爽。 霍燃面无表情的样子就和霍庭森很像。 徐愉没来得及换衣服,穿着一件紫色长款睡袍,v领口,裹得严严实实。 前几天徐愉做了头发,原本快及腰的长发短了些,长度就到背部中间的地方,烫着复古波浪卷,乌发红唇,格外好看,且有韵味。 徐愉以前的厨艺不怎么样,现在的厨艺也不怎么样。 霍庭森就更不用多说了,天生让人伺候的命,除了早些年照顾徐愉,其他时间没进过多少次厨房。 夫妻俩在厨房捣鼓一小时,保姆都起床了,他们的早餐还没做好。 最后,徐愉就煮了一个鸡蛋,煎一根香肠,又用几根胡萝卜丝摆成一个数字五的样子,当成150。 事后,徐愉看着自己的杰作,挺满意的。 霍庭森吐槽,“阿燃待会儿要是说喜欢,肯定是因为小朋友不想让妈妈伤心。” 听到这话,徐愉顿住,冷飕飕看向霍庭森,“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呀?” “没这个意思。”霍庭森道,帮徐愉把“150”盘子端进餐厅。 这男人,完全是在转移话题,徐愉抿了抿唇,不打算和霍庭森计较,跟着他一起去餐厅。 霍燃醒来时,是早上七点,今天九点半考试,可以多睡一会儿。 穿好衣服,洗漱后,霍燃拎着书包下楼。 一到楼下,就看到坐在客厅把徐愉和霍庭森,霍燃顿了下,看向这俩人,“爸爸妈妈,早安。” “早安。”徐愉笑眯眯的,朝霍燃招手,“过来阿燃,妈妈给你个惊喜。” 霍燃抿了抿唇,额间一跳,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 霍燃看向霍庭森,霍庭森给他一个自己好好保重的眼神。 起初,霍燃不明白霍庭森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当看到餐桌上的“150”时,霍燃明白了。 因为,此刻霍燃的目光也变得和霍庭森一样复杂。 徐愉笑,“怎么样?阿燃快点吃,等到你下次考试,妈妈给你做六盘。” 霍庭森:“……” 额角抽抽,六盘?还让不让孩子活了? 霍燃亦是沉默,这……大可不必。 # 因为今天考试,沈听雨一起床,就拿起书背古诗词。 每次考试前,她都紧张,心里有把握还是有点紧张。 复习十分钟古诗词,沈听雨去洗手间洗脸,白色的洗面奶泡泡堆在手心,打出圆圈泡泡,双手在脸颊上打圈。 把脸上的泡泡冲干净,沈听雨用毛巾擦干净脸上的水,接着,拿起旁边的祛疤膏,打开盖子,用右手食指抠出来一点,擦在淡粉的疤痕上。 这种祛疤膏擦在脸上有点烧疼,但沈听雨可以忍。 擦完药,沈听雨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轻轻地弯起唇角,笑了笑。 就快了,等脸上最后一点疤痕消失,她就彻底变成原来的样子了。 这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今天沈听雨没和霍燃一起上学,她走得早,刚好赶上前一趟公交车,霍燃就错过几秒钟。 到了学校,沈听雨一进教室,就看到蓝景景坐在她位置上唉声叹气。 沈听雨抿抿唇,走过去,“你怎么了?” 沈听雨问,她把书包从后背上取下来,放在霍燃桌子上,反正霍燃还没来教室,沈听雨索性就坐在霍燃位置上。 蓝景景直起身,苦着脸看沈听雨,“要考试了,呜呜呜,我好紧张,昨晚睡前拜过菩萨,我还是不安心。” 沈听雨虽然也紧张,但她没那么迷信,考试拜菩萨有什么用? “要不然你再拜拜?说不定有用。”沈听雨这样安慰蓝景景。 蓝景景眼睛亮了,“对呀!心诚则灵,从现在开始,我要一直求菩萨保佑我。” 说完,蓝景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沈听雨眼睁睁看着,蓝景景从书包里,拿出一把敬神用的长香。 沈听雨:“……” 有备而来吗? 沈听雨还在惊讶,忽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拍,沈听雨回头一看,霍燃笑,“你坐我位上干什么?” “没什么。”沈听雨眼皮跳了下,立刻挪回自己座位上。 霍燃把书包丢在桌子上,拉开拉链,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玻璃饭盒给沈听雨。 里面是一个手抓饼。 沈听雨懵,“我吃过饭了。” “我知道。”霍燃道,“这是我妈做的,里面有一根香肠,一个鸡蛋和五根胡萝卜丝,希望你考满分。” 听到这话,沈听雨忍不住笑了笑。 “替我谢谢阿姨。”沈听雨道,霍燃点头。 可能是一直在书包里的缘故,手抓饼还是热的。 沈听雨打开玻璃盒,抬头看一眼讲台上没有班主任,立刻开吃。 手抓饼很香,纪楚拎着书包一过来就嚷嚷,“谁呀?这么香!过来让我吃一口。” 这家伙一股子流氓气息,霍燃一巴掌拍在他头上,“你书包里的八宝粥撒了。” 第381章 第535章 梦里长青苔:估分 “怎么可能?”纪楚听到这话,惊讶了会儿,随即抬起自己的书包,一看,把他自己吓了一跳。 黑色书包底下热热的,确认是他的八宝粥。 纪楚吓得立刻打开书包,朝里面一看,八宝粥密封得好好的,怎么可能洒了? 书包底下之所以热热的,是因为八宝粥就是热的。 纪楚被自己蠢笑了,轻而易举上了霍燃的当,霍燃真是太坏了。 “燃哥,你这么坏?小心我把你休了。”纪楚贱兮兮地说。 霍燃耸了耸肩,表示不在意。 这时候,沈绥来教室了,嘴里叼着一袋牛奶,直奔霍燃这边。 这会儿还没到九点,教室里闹哄哄的,是考试前的难得放松时间。 “把谁休了?”沈绥八卦地问,拍了拍纪楚的头,“我还以为你是老婆呢?呦呵,我家楚楚翻身把歌唱了?” 纪楚的回答骚里骚气,“当然!绥哥,其实我也是很强壮的!” 沈听雨睁圆眼睛,沉默不语,但一双干净的眸中,是明显的震惊。 这两个人在说什么臭不要脸的话? 霍燃额角抽抽,面无表情地盯着纪楚和沈绥,“你们两个不说话会死吗?” 沈绥贱笑,喝了口奶,搂住霍燃的脖子,手不老实地摸了把霍燃的脸,“哎呀呀,燃燃生气了,是不是和楚楚的夫妻生活不和谐呀?别这样啊!那什么夫妻不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吗?” 霍燃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无奈。 这俩字简直是专门为沈绥和纪楚发明的,对他们俩来说,合适到无可挑剔。 这时候,沈听雨发出了她的灵魂拷问,“霍燃和纪楚同学两个男的怎么结婚?” 霍燃看向沈听雨,更加无奈了。 沈绥挑了下眉,笑道,“把他们其中一个当女孩子不就行了吗?” 沈听雨:“……” 霍燃忍不住了,转头看向后门,穆书甜正趴在座位上,不知道是正在睡觉还是在干什么。 忽然,霍燃看到穆书甜胳膊底下的漫画书。 霍燃立刻叫了穆书甜的名字,让她来把沈绥弄走。 对付沈绥这种不要脸的人,还是穆书甜来收拾比较合适。 穆书甜一来,沈绥立刻变成乖宝宝,被穆书甜拖走。 霍燃抿了抿唇,瞪了眼纪楚,冷笑,“你皮痒了是不是?” 纪楚连忙举手投降,“燃哥我错了,我错了。” 随后,纪楚一溜烟窜到自己座位上。 霍燃坐下,沈听雨吃完手抓饼,还在笑。 霍燃瞪她一眼,“别笑了!不然诅咒你今天考零分。” “还玩诅咒?”沈听雨睁大眼睛,“霍燃你太狠了。” 霍燃轻哼,“再笑的话,诅咒你明天考试也考零分。” 沈听雨顿住。 不笑就不笑,不能拿自己的考试成绩开玩笑。 不一会儿,谈忆雪和赵珠灵来教室,谈忆雪学习很努力,一来就让霍燃给她讲数学题。 一道题讲完,也到考试时间了。 霍燃和沈听雨在一个考场,都是第一考场,两个人一起去考试教室。 一路上,不少同学来来往往,有人自信,有人紧张,有人根本不在乎这一次考试。 沈听雨和霍燃并肩而走,沈听雨今天穿了件淡粉色的棉袄,白色卫衣的帽子露在外面,深蓝色垂直牛仔裤,白色运动鞋。 沈听雨身高有167,和185得霍燃走在一起,也不太显矮,况且,鞋底还有几厘米的高度,加起来也有170了。 微卷长发扎成高马尾,头发多而且浓密。 沈听雨笑着说,“我觉得这次我应该可以把我和你之间的差距变小。” “这么有自信?”霍燃挑了下眉,印象中自从和沈听雨当同桌后,她基本上没怎么问过他题。 在学习上,两个人称得上是无情,谁也不屑于伪装自己的真实水平。 他们坦坦荡荡,有着别人望而却步的好成绩,也有着待人处事的平常心。 不骄傲,也不伪装。 沈听雨笑,自从脸上没有纱布后,她整个人都变得明媚起来。 “当然啦。”沈听雨说,“我什么都很少,只能盲目自信咯。” 霍燃也笑了,“我希望有一天,你可以超过我。” 沈听雨扭头看他一眼,朝霍燃眨眨眼,神秘兮兮地说,“不瞒你说,我也非常希望呢,霍燃,你得小心,说不定哪天我就超过你了,到时候,你可不要哭得太伤心。” “哭得伤心你要哄我,沈同学,毕竟我哭,是因为我的第一名宝座被你夺走了。”霍燃道,他难得露出些玩世不恭的态度。 …… 两天的考试结束,马不停蹄地迎来公布答案的时刻。 沈听雨凭着记忆对完答案,初步估计了下自己的成绩。 大概在660分左右,但数学最后一道大题她忘记自己写的答案是多少了,如果有这道题的分数,那就差不多是就680分左右了。 对完答案,沈听雨扭头看向霍燃,问,“霍燃,你估分多少?” 霍燃抿唇,看着沈听雨,弯起唇角,淡淡一笑,“720分左右。” “哦。”沈听雨点点头,有些遗憾,“看来这次我还是要在你后面了,我可能是660,也可能是680。” 话落,从前排传来纪楚幽幽的声音,“也我可能是160,可能是180。” 沈听雨:“……” 霍燃:“……” “燃燃,帮我估分!”沈绥甩过来一张皱巴巴的草稿纸,随即抱着篮球和几个男生一起去篮球场。 霍燃折开这张皱巴巴的纸,看了眼上面龙飞凤舞的各科答案,说实话,霍燃挺佩服沈绥的,他竟然把他所有的答案都一字不漏的抄下来,这家伙,在考场到底有多闲? 千辛万苦给沈绥对完答案,霍燃算了下分数,额角一抽。 沈听雨好奇地问,“霍燃,沈绥多少分?” 第536章 梦里长青苔:沈绥成绩 听到沈听雨的话,霍燃揉了揉太阳穴,慢慢说出一个数字。 沈听雨睁大眼睛,重复一遍,“69?” 沈听雨有点不敢相信,“霍燃,这是沈绥同学的总分吗?” 霍燃点头,很负责任地告诉沈听雨,这就是沈绥的总分,甚至,语文作文和语文阅读理解,他都给的是偏高的分数,也就是说,沈绥的实际成绩,可能比69还低。 这家伙,平时都干什么了? 沈听雨抿了抿唇,半晌,才说,“我觉得班主任不会放过沈绥同学的。” 沈绥一个人,能把全班同学的平均分往下拉几分,就算班主任不计较,其他任课老师也不会放过沈绥。 特别是语文老师,她最在乎成绩,沈听雨呼出一口气,默默在心里为沈绥点一根香。 这时候,穆书甜也过来问霍燃给沈绥的估分是多少。 “69。”霍燃道。 穆书甜愣了下,似乎是没想到分数能这么低,她眨了眨眼,有些不确定地又问霍燃一遍,别是她听错了,169她还能接受。 但这次得到的答案依旧是69,穆书甜没有听错。 沈听雨看着穆书甜,只见穆书甜沉默一会儿,脸色挺平静的,沈听雨看不出来,穆书甜是生气还是开心。 不一会儿,穆书甜一转身,握着拳头离开,她没回到自己座位上,而是直接离开教室。 沈听雨多么能猜到一点穆书甜要去干什么,再次在心里为沈绥上炷香,希望他回来的时候不要太惨。 操场上。 阳光明媚,穿短袖的少年在球场热血飞扬。 初春的料峭在这里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张扬,是永不止境的热烈。 篮球场一圈围着很多学生,男生女生都有,从篮球场里传来篮球落地的声响,还有学生观众时不时的喝彩声。 穆书甜来到操场,挤进人群里,一眼就看到正在投篮的沈绥。 沈绥身高腿长,身材还好,天生就是打篮球的料。 跳跃之间,微微翻开衣角,腹部整齐性感的腹肌引得女生观众一片尖叫。 穆书甜耐心等着沈绥下场,大概十分钟后,沈绥下场,换另一个人。 他从篮球场走下来,不少女生来给他送水,沈绥没想接,忽然余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沈绥腿一软,差点摔地上。 还好他意志力坚定,不然刚才收了别的女生的水,再被穆书甜看见,沈绥打了个寒噤,他能想象出来他会有多惨。 赶紧走到穆书甜身边,沈绥握住女朋友的手腕,二话不说把穆书甜拉出篮球场。 到一个人少的地方,沈绥才好奇地问,“你怎么来了?” 穆书甜没吭声,拉着沈绥去学校超市,给他买了瓶矿泉水。 沈绥刚从球场上下来,肯定渴了,穆书甜打算先解决这家伙的生理需求再好好收拾他。 沈绥这边还以为女朋友是关心他才来操场看他,心里比吃了蜂蜜还甜,喝了几口水,沈绥忽然觉得穆书看他的眼神不对,心里一咯噔,立刻问,“咋了?我犯啥事了?” 第382章 穆书甜扯了扯唇,“什么事也没有,你快点喝,喝完和我一起回教室。” 沈绥似信非信。 沈绥和穆书甜从小一起长大,穆书甜了解沈绥,沈绥自然也多少了解一点穆书甜。 这姑娘,今天实在是有些不正常。 沈绥心里慌慌的,他最怕穆书甜生气了。 回到教室,穆书甜立刻从书包里掏出一本语文书扔在沈绥桌子上。 沈绥看了眼,懵逼,“怎么了?” 他最讨厌看书,看见上面的字就头晕,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学习恐惧症。 穆书甜哼了声,瞪着沈绥,“抄书,抄十遍,我看着你抄,如果抄不完,沈绥,你就完蛋了。” “不是,书甜,我到底怎么你了?”沈绥不想抄书,抱着穆书甜的手臂不要脸地撒娇,“书甜,和我说说,我到底怎么了?哎呦你不知道吗?我看见书就头晕,我是你男朋友,你得心疼心疼我。” 穆书甜不为所动,一把推开沈绥的大脑袋,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沈绥,沈绥是一点也不敢乱来了。 女朋友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他不想让穆书甜生气。 全都听她的,她开心就好。 沈绥翻开让他头疼的语文书,从课桌的一堆卷子下把拉出一个本子,翻开,拿支笔,第一个字还没写下来,忽然听到穆书甜的声音。 “沈绥,你知道霍燃给你估分是多少吗?”穆书甜轻声问。 沈绥一听,立刻来了兴趣,也不抄书了,笑嘻嘻问穆书甜是多少。 他觉得自己这次考的很不错呢,怎么说也可以稳坐最后第一名的宝座吧。 穆书甜抿了抿唇,目光复杂,“69。” “69哦。”沈绥说着,笑了笑,“挺好的。” “好什么好呀?”穆书甜有点不开心,“你在美国这么长时间,我就不信你英语就考那么一点分数!沈绥,我真的快被你气死了。” “不气不气。”沈绥拍了拍女朋友软软的头发,“书甜,在美国这么多年不代表我能把英语学好,我可能就只会说,不会写。” “你看我信吗?”穆书甜面无表情地盯着沈绥。 沈绥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好吧,我说实话,英语考试的时候,我太困,一不小心睡着了。” 穆书甜额角抽抽,她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沈绥这个人怎么这么不靠谱?真的快被他气死了。 现在他考这点分数,霍阿姨那里还好说,主要是沈叔叔,穆书甜头痛,他都能想象沈绥回家怎么和他老爸斗智斗勇了。 算了,今天还是和他一起回去吧,看着他点,别让他一不小心挨打了。 “继续抄。”穆书甜看着沈绥说,“你语文不好,把所有的古诗词抄十遍。” 沈绥乖乖的,立刻开始抄。 他又不傻,自然知道这时候不能惹书甜生气。 学校老师改卷子的效率很高,晚自习的时候,这两天的考试成绩就出来了。 最后一节自习课,班主任拿着成绩单走进教室。 第537章 梦里长青苔:成绩单 学生时代,对于成绩单总是紧张的。 班主任一走进来,班里同学都正襟危坐,紧张兮兮地看着班主任手里的那张纸。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笑了笑,“同学们不用紧张,这次我们班考的不错呢。” 听到这话,同学们不仅没放松,反而更紧张了。 有同学起哄: “哎呀,老师赶快公布吧,让我们死的爽快点!” “是呀是呀!从考完试我就开始焦虑成绩!” “我有点不敢面对!呜呜呜,好紧张。” …… 班主任笑了笑,让班长把成绩单投到大屏幕上。 在这期间,班主任笑着说,“这一次考试,我们班高分的不少,虽然也有一些同学考的不太理想,但我们的总体成绩还是非常不错的,特别是今年新来的几个转学生,考的特别棒,我都没想到你们能考出这么好的成绩,值得表扬啊!” 班主任说个别同学考的不理想时,穆书甜扭头看了眼正趴桌子上睡觉的沈绥。 额角一抽,穆书甜把沈绥叫醒,“别睡了!” 沈绥迷迷糊糊坐起来,这会儿,同学都在看成绩,教室里闹哄哄的,班主任坐在讲台上和前排同学说话。 瞅了眼大屏幕上的成绩单,沈绥能找到自己的成绩,但是第一眼就看到穆书甜的成绩。 恰好班主任这会儿在讲台上说起穆书甜的成绩,“穆同学的这个成绩是相当不错的,英语满分,总分719,这个成绩是非常优秀的,这次在咱们班第二名,全校也是第二名。” “哇偶,我的宝,厉害啊!”沈绥朝穆书甜点个赞。 穆书甜看着他,“你给我继续抄古诗词,待会儿就到你的成绩了,沈绥,这次就算了,下次考试要是再考这么一点分数,你完了!” 沈绥打了个寒颤。 女朋友好凶。 呜呜呜,他要燃燃,还是他们家燃燃贴心。 班主任还在讲台上分析这次成绩,“霍燃的这个成绩啊是相当稳定的,总分729,咱们班第一名,学校第一名,但是霍燃你要小心啊,我看你后面这几个女生怕是快超过你了。” 班主任笑着往台下看了眼霍燃,霍燃点点头。 班主任继续分析成绩,“第三名是沈听雨沈同学,沈同学这次的成绩进步很大阿,总分701,我们班第三名,全校第三名,这次考试,我们学校就这三个700分往上的,你们三个可要继续保持。沈同学值得表扬,这次考的不错。” “第四名也是一个转学生,看来今年我们学生的转学生都不容小觑啊!第四名是谈忆雪谈同学,总分692,在我们班第四,在学校排名有点靠后,第15名,不过这个成绩也是很棒,谈同学继续加油。” “说起来转学生的成绩,我倒想起来沈绥,沈绥在哪呢?”班主任摘掉老花镜,往后排瞅。 穆书甜赶紧拉了拉沈绥的手臂,沈绥立刻举手,把手举得高高的,“老师我在这呢。” 班主任没生气,叹口气,“你这小子,可真是让我操心。” 班主任看着成绩单最底下的名字,再看看沈绥的总分,随即又往后排瞅,“纪楚同学呢?” 纪楚举手,嘴里还有没吃完的辣条,“老师,在呢。” 班主任再次叹了口气,“纪楚,你的成绩是216分,沈绥,你的成绩是……52分,你们两个……唉,你们说说,你们两个旁边的同桌都是我们班的高分同学,怎么就考成这样了呢?特别是你沈绥,你说说,你是从美国回来的,你的英语竟然是零分,今天我先不找你,明天早点来学校,我在办公室等你,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你这个英语成绩。” 说完沈绥,班主任又说纪楚,“纪楚同学,你这个情况和沈绥不一样,你看看你,前后左右都是高分同学,蓝景景是我们班第七名,纪律委员是第十五名,还有你同桌,你后桌,你这一圈都是高分同学,怎么就到你这断了呢?” 纪楚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傻傻一笑,“老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班主任叹口气,朝纪楚招招手,“幸亏这次咱们班高分同学多,你和沈绥,以后要多向同桌学习,知道吗?” “知道了老师。” 班主任分析成绩以后就离开了,剩下的时间每人自主安排。 班主任走后,霍燃用自己手中的中性笔敲了敲沈听雨的桌子,笑着对她说,“你这次很不错哦。” “谢谢。”沈听雨抿唇,叹口气,“你和书甜怎么那么聪明啊?好羡慕,霍燃,你把你的智商分给我点好不好?” 霍燃笑,“你也很聪明。” 沈听雨是聪明的,聪明的同时又很努力,所以,她进步了。 沈听雨抿了抿唇,轻笑一声,被霍燃表扬,她很开心。 “我们这次差了二十多分。”沈听雨看着霍燃说,“我感觉,我很快就要超过你了。” “我期待那一天。” # 放学后,沈绥和穆书甜一起回家。 公交车上,穆书甜坐在靠窗的位置,沈绥在她旁边,靠在她肩膀上,眼睛看着穆书甜的手机内容。 穆书甜在追剧,一部挺好看的美剧。 讲述男女主一次在黎明前的相爱。 沈绥本来不怎么看电影,没想到这次竟然陪穆书甜看下去了。 公交到站,两人没看到结局。 “既然最后要分手,其实还不如不见。”穆书甜说。 沈绥挑眉,“老婆,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们没看完,鬼知道他们最后在一起了还是没在一起。” 穆书甜皱眉,“我讨厌镜花水月。” “人家有可能是个楔子呢。”沈绥道,他喜欢凡事都往好处想。 穆书甜扫了沈绥一眼,“你不要顶嘴,我说镜花水月就是镜花水月。” 第383章 “好好好,我都听你的。” 这里是沈家别墅区,穆书甜家也在这。 快到沈家的时候,穆书甜忽然停住脚步,认真地看着沈绥,“你待会儿,先乖乖和沈叔叔认错,卖可怜,让他不要揍你,知道吗?” 第538章 梦里长青苔:吹吹 “知道了知道了。”沈绥应着,握住穆书甜的手回家。 明亮的大厅里,沈峥和霍忍冬坐在沙发上,两个人正在看一本杂志,脸上都有笑容,看起来好开心。 穆书甜闭了闭眼,她忽然有点不忍心打扰沈叔叔和霍阿姨的好心情。 但沈绥可完全没这个心思,拉着穆书甜走进去,声音阳光又开朗,“爸爸妈妈,我回来了。” 穆书甜额角一抽。 沈绥这个傻子。 听到声音,沈峥转过头,目光略带嫌弃地看了眼自己的儿子,随即看到穆书甜,立刻收了眼中嫌弃的目光,“书甜也来了啊!” “沈叔叔,霍阿姨,晚上好。”穆书甜乖乖叫人,除了沈绥,她对别人都很有礼貌。 主要是沈绥总是气她,穆书甜有时候能被沈绥气个半死。 这家伙,总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霍忍冬笑着站起身,走到穆书甜身边,帮穆书甜把书包取下来,扔进沈绥怀里,霍忍冬看着自己儿子,有些不满意,“怎么也不知道帮小姑娘背书包。” “不重。”沈绥颠了颠穆书甜的书包,“人家小姑娘又不是小蚂蚁。” 霍忍冬无奈,这小子一点情趣也没有。 “书甜,让你叔叔教训他,沈绥这孩子太不懂得体贴你了。”霍忍冬说。 穆书甜笑了下,“没事,霍阿姨。” 霍忍冬笑了笑,越看穆书甜觉得越满意,这小姑娘真乖。 又乖又好看。 本来沈峥今天不打算问沈绥成绩的,这是他的孩子,沈绥有几斤几两,沈峥最是清楚。 今天小姑娘来,沈峥本想着让气氛轻松点,没想到沈绥这小子倒是主动说起来。 沈绥抿了抿唇,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往地下一蹲,抱住他爸的大腿,鬼哭狼嚎。 “爸爸,真不是我的错,考英语的时候实在是太困了,一不小心梦见你和我妈,我这么孝顺,就在梦里和你们多聊了会儿,谁知道英语考试时间这么短,我一醒就到交卷时间了,爸爸,考这么少也不是我的本意啊。” 听着这一顿鬼哭狼嚎,穆书甜懵了一会儿。 傻子! 沈绥真是个傻子! 沈叔叔都不打算说这件事了,你自己上赶着提起来干什么? 穆书甜第一次知道,原来沈绥这么傻! 她有点担心,他这智商,会不会影响以后孩子的智商。 沈峥额角抽抽,瞅着沈绥,沉声道,“站起来。” “不要,抱着爸爸大腿我有安全感。”沈绥不讲理,他这臭不要脸的德行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沈峥抬手摁了摁太阳穴,“起来!” 这次沈绥起来了,有一不能有二,任何事在他爸这都是这样的,除了他亲爱的妈妈,他亲爱的妈妈做什么傻事都可以被原谅。 沈绥郁闷,为什么他就没有他亲爱的妈妈那样的待遇呢? “考了多少分?”沈峥平静地问,还给沈绥整理整理他的领口,父子俩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是正常的。 沈绥抿抿唇,瞅了眼穆书甜。 穆书甜不想搭理他。 “52。”沈绥道。 沈峥额角又是重重一跳,“总分52?” “是的,亲爱的爸爸。”沈绥脸上的表情单纯又开心,像个傻子似的。 大概是无可奈何了,沈峥重重地叹了口气,“算了,考不上大学我送你出国。” 沈峥望着自己儿子,拧了拧眉,“小绥,我和你妈妈都不笨,你怎么就这么……” 沈峥没忍心说出那个字。 沈绥挠了挠后脑勺,笑嘻嘻地说,“谁知道呢?爸,您放心,我下次考试不睡觉,一定能考过100。” 穆书甜:“……” 你觉得100很高吗? 沈峥叹气,拍了拍沈绥的肩膀,“你别给我惹事,我就谢天谢地了,至于成绩,爸爸想开了,就这样吧。” 沈绥眨了眨大眼睛,有点受宠若惊。 “爸爸,您真是我的好爸爸。”沈绥感动,“爸爸,我爱您。” 沈峥揉了揉额角,“别爱我,爱学习吧,说不定能出奇迹呢。” 沈绥嘿嘿笑,“谢谢爸爸。” 穆书甜总算是松了口气,沈叔叔竟然想通了,真是可喜可贺。 不过,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沈绥有一个五岁的妹妹,是他的第二个妹妹,霍忍冬怀第一个女儿的时候,因为身体不好,意外流产,这个孩子,算是意外之喜,她和沈峥根本就没想过还会有孩子。 妹妹叫沈吹,小名吹吹。 几个人在客厅说话的时候,穿一身淡黄色小黄鸭连体衣的吹吹从楼上跑下来,光着小脚丫。 嘴里奶声奶气喊着,“哥哥,哥哥。” 小姑娘手脚并用,从楼梯上爬下来。 直奔奔跑进沈绥怀里,让沈绥抱抱她。 沈绥把妹妹抱起来,举得高高的。 “小胖妞,你怎么醒了?” 吹吹笑,“哥哥,哥哥。” 吹吹格外喜欢哥哥,比喜欢爸爸妈妈还喜欢。 沈绥笑了笑,抱着吹吹晃了几圈。 看到站在妈妈旁边的穆书甜,吹吹又要姐姐抱。 穆书甜伸出手,正准备抱吹吹,没想到沈绥把吹吹晃到他肩膀上,严肃认真地对吹吹说,“她力气小,抱不动你,哥哥抱你。” 吹吹瘪瘪小嘴,一张白嫩嫩的小脸可怜巴巴的。 吹吹随了霍忍冬,是个软妹子。 小姑娘小小的一只,软乎乎的,可可爱爱。 连穆书甜这种不怎么喜欢小孩的人都喜欢吹吹,主要是因为吹吹乖。 穆书甜看着沈绥,非常无语。 刚才还说她力气大,现在又说她力气小,你能别前后矛盾吗? 这次沈绥知道疼女朋友,霍忍冬和沈峥都挺满意的。 但沈峥还是想抱抱自家小闺女,就朝吹吹伸出手,“吹吹,爸爸抱抱。” “不要爸爸!我要哥哥!”吹吹小胖手搂住沈绥的脖子,其实小胖妞更想让姐姐抱 沈峥郁闷了。 这小姑娘就那么喜欢笨蛋哥哥? “叔叔,我抱。”穆书甜忽然开口,不顾沈绥的反对,硬生生把吹吹从他怀里抢过来。 吹吹立刻一张小脸笑靥如花,她喜欢姐姐。 沈绥不情愿,朝穆书甜眨眨眼,“她很重的,跟头小猪似的,要不还是我来吧,我力气大。” 第539章 梦里长青苔:会尿床的仙女 此话一出,竟是吹吹第一个为自己辩解。 大概是因为还在喝奶的年纪,小丫头奶声奶气的,说出来每个软软的字仿佛都带着香甜的奶气。 “不是不是,吹吹不是小猪,姐姐,吹吹不是小猪。”吹吹可怜巴巴地说。 穆书甜连忙拍了拍孩子的的后背,柔声安慰,“好好好,吹吹不是小猪,哥哥骗你呢,吹吹是小仙女。” 这句话成功让沈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沈绥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我虽然不知道仙女长什么样,但人家仙女应该不尿床吧!哈哈哈哈,小丫头,你还记得你昨天尿床的事吗?” 不愧是亲哥,即使妹妹还是个小豆芽,嘲讽起来也毫不留情。 穆书甜额角抽抽,她现在想揍人。 这家伙难道想六亲不认吗? 人家小姑娘才多大就得受这种罪? 沈峥还是疼自家小姑娘的,沉声警告沈绥,“行了别笑了,一会儿吹吹哭了你哄。” 霍忍冬也说,“小绥,你是哥哥,虽然妹妹还是个小不点,但也不能嘲笑妹妹。” “好好好,不笑了。”沈绥收了笑,看向趴在穆书甜怀里的小不点,温热的掌心胡乱地揉揉小姑娘软软的头发,“吹吹,是哥哥不好,来让哥哥抱抱。” 沈绥朝吹吹伸出手臂,吹吹也很给哥哥的面子,听话的被哥哥抱进怀里。 其实吹吹的脾气是很好的,这已经不是沈绥第一次嘲笑妹妹了,但吹吹是个好脾气,从没生过哥哥的气。 因此,沈峥和霍忍冬总是担心他们家吹吹以后长大了会不会被欺负。 但是一想到有沈绥这个哥哥,夫妻俩又放心了,沈绥这孩子虽然在学习上不怎么靠谱,在家也经常嘲笑吹吹,但在正经事上,例如保护吹吹这件事上,沈绥还是挺靠谱的。 穆书甜又坐了一会儿,沈绥把她送回她自己家。 沈绥回到家后,一进去别墅,就瞧见他爸爸妈妈还在客厅,吹吹自己一个人趴在单人沙发上,撅着小屁股,小嘴里还念念有词,不知道在捣什么。 第384章 沈绥挑了下眉,走过去,托着小不点的身子,一下子把小不点晃到他肩膀上。 吹吹立刻搂住沈绥的脖子,害怕哥哥把她摔下去。 “回来了。”沈峥看着自家儿子说,显然,他还有话对沈绥说,刚才没说大概是因为穆书甜在这,多少有些不方便。 沈绥点头,“安全把我女朋友送回家。” “那就好。”沈峥道,他靠在沙发靠背上,双腿交叠,双手相扣搭在腹部,严肃地盯着沈绥,“现在我们来说一下咱们的事。” 沈绥额角一抽,有股不好的预感。 “爸爸,您要说什么事啊?”沈绥问,慢慢把吹吹挪到他跟前,一会儿爸爸发怒,多少还能看在吹吹的面子上对他下手轻点。 沈峥抿了抿唇,深邃的目光严肃认真,“小绥,爸爸刚才和你妈妈讨论了一下,我们觉得,你这个成绩,也没必要留在国内了,不如回美国吧!你觉得怎么样?” “不行!”沈绥吓得汗毛竖起,都快把头摇成拨浪鼓了,“爸,我不想回美国,其实我觉得吧,我的成绩,考个国内的大专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沈峥皱眉,“你不要说了,我和你妈妈已经决定,你收拾收拾,明天就回美国。” “不要啊!”沈绥都快哭了,目光看向霍忍冬,装可怜,“亲爱的妈妈,您帮我说说情好不好?” 霍忍冬弯起唇角,声音温柔,“小绥,这次妈妈支持爸爸。” 沈绥:“……” 完了! 空气开始沉默,一时之间,几个人都不说话了。 静得沈绥都能听到保姆在厨房切菜的声音。 吹吹年龄小,不明白怎么大人之间忽然就不说话了。 小不点跪坐在沈绥怀里,软乎乎的小手拽哥哥的耳朵,自己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沈绥叹了口气,先败下阵来,他看向沈峥和霍忍冬,“那个,爸爸,妈妈,我说一下啊。” 霍忍冬笑了下,非常配合沈绥,“你说,我和你爸爸听着。” “咳……”沈绥假模假地咳嗽几声,随即看向爸爸妈妈,“只要你们不让我回美国,我保证,下次考试考到300。” “500。”沈峥一口否定。 沈绥睁大眼睛,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老爸,“500?爸爸,您想要你家儿子的命吗?” “不行就算了,明天回美国。” “别别别,我们再商量商量,老爸,您看看您,真是的,不要着急,我们要淡定,淡定。”沈绥道。 然后又看向霍忍冬,颇为语重心长地说,“妈,您得好好管管我爸这个坏毛病,不能一天天的急性子。” “知道了。”霍忍冬声音温柔。 沈绥顿了下。 从小到大,在沈绥的印象中,母亲总是温柔的,几乎不怎么生气,就是生气,也只是比平时严厉一丢丢。 沈绥是不想让霍忍冬因为他的事心烦的。 “那个……爸爸,400行不行?”沈绥和他老爸商量着。 沈峥瞟了眼沈绥,沈绥一脸真诚,恨不能把“可怜”两个字写在脸上。 沈峥沉默片刻,沉声道,“480。” “……”沈绥想了想,忍痛同意,“行!” 沈峥笑了笑,看起来挺满意的,“好好努力,不要辜负我和你妈妈的期望。” “知道了。”沈绥生无可恋。 亲娘啊!480!简直能要了他的命! 此刻,吹吹还在拽哥哥耳朵,看见哥哥表情不好,小丫头用她的小奶音,担心地问,“哥哥,你怎么了呀?” “哥哥没事。”沈绥叹气,捏了捏吹吹的小脸,“这还小,不能理解哥哥的痛!” “哥哥哪里痛?窝帮哥哥吹。”小丫头奶声奶气地说。 沈绥再次叹气,“这是个傻子。” 吹吹:“……” “哥哥,窝不是傻子。”吹吹认真地说,“姐姐说我是小仙女。” 听到这话,沈绥终于笑了,“是,你是仙女,会尿床的小仙女。” 坏哥哥。 第540章 梦里长青苔:穆禾星 同一时间,穆家。 穆家在国内没有根,这里就是穆清的一个临时落脚点,还是为了穆书甜上学买的。 本来穆清是不愿意让小闺女回国的,但穆书甜执意如此,再加上许蝴蝶也支持,穆清就让穆书甜回来了。 反正以后上大学的时候再回美国就行了。 穆清把穆书甜送回国,在国内待一个星期就回美国了,因为许蝴蝶在那。 所以现在家里只有从小照顾许蝴蝶的保姆宿姨和一些女佣。 “小姐,您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啊?”一看到穆书甜回家,宿姨慈爱地问。 穆书甜抿了抿唇,把后背的书包取下来,“没事,我去沈绥家玩了会儿。” 话落,穆书甜忽然看到玄关多出来的鞋子,一双白色靴子。 穆书甜皱了皱眉,一边跟着保姆走进别墅,一边问,“今天家里来人了吗?” 宿姨点点头,抿了抿唇,有点犹豫,“今天是您堂妹穆禾星来了。” 穆禾星是穆家老二的女儿,从小到大,穆书甜和穆禾星一直不和。 当初穆家老二为了争得穆家的继承权,恶事做尽,最后自食其果,进了监狱。 当时穆禾星才五岁,许蝴蝶见她可怜,再加上都是穆禾星终究是穆家的孩子,于是就养着了,收养穆禾星的时候,穆书甜也才五岁,两个人的生日就差了三天。 这些年,穆禾星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穆书甜向来讨厌这种人,非必要压根不会搭理她。 “她来干什么?”穆书甜皱着眉问。 她现在心情很不好,见到讨厌自己的人和自己讨厌的人,正常人都是这个反应。 不爽!别扭! 宿姨抿了抿唇,叹口气,“禾星小姐说她自己一个人在美国孤单,回来找您来了,先生已经给她办好入学手续了,明天你们就的一起上学了。” 穆书甜皱眉,心里是真的烦,但是沈绥不在这,她又不能对宿姨发脾气。 “小姐,您别生气,这段时间就迁就着点禾星小姐,我估计它也就是一时新鲜,等她回美国,您就清净了。”宿姨道 穆书甜叹了口气,“我知道了,宿姨,您去给我做点饭,我饿。” “好。” 穆书甜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看了会儿。 心里始终烦躁,穆书甜的脾气随了她老爸穆清,要不是有许蝴蝶的好基因中和,恐怕小姑娘刚才就对着保姆发脾气了。 电视声音有点大,播放一部猫和老鼠,穆书甜一时之间竟然没听到穆禾星下楼的声音。 转过头,就看到穆禾星站在台阶上,双臂环起,笑吟吟地看着她。 穆书甜抿唇,别过脸。 穆禾星挑了挑唇,走进客厅。 穆禾星的长相不是穆书甜这种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风格,大概是母亲出身风尘的缘故,她长相妩媚,一举一动都透露出娇柔。 姐妹俩,有血缘关系,但长相完全不同。 穆禾星挑了挑唇,站在穆书甜身高,低头俯视着她,“明天我和你一起上学,我时差还没倒过来,你明天上学的时候记得叫我。” “不叫。”穆书甜道,“自己定闹钟。” 穆禾星冷哼一声,“你不叫我就告诉妈妈你不照顾我。” “你去呀!”穆书甜才不怕她,“你不告状你裸奔。” 穆禾星被气到,“穆书甜,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我回来难道对你没好处吗?” “你倒是说说你回来对我有什么好处啊?”穆禾星语气不好,穆书甜也好不到哪去,姐妹俩的梁子早就结下了。 一时半会是解不开。 穆禾星顿了下,若有所思地盯着穆书甜,双手撑在穆书甜后方的靠背上,在她耳边道,“难道你还在因为那件事生气?” “你还有脸说那件事?”穆书甜火了,倏地站起身,隔着一张沙发和穆禾星对视,“要不是你,那个混蛋怎么可能揪着我不放?你要是被这么一个人缠上一段时间,你试试看!” 穆禾星抿了抿唇,忽然笑靥如花,“不是都过去了嘛,再说,我也不是故意的,姐姐,不要小气嘛!” 这时候知道叫姐姐了,穆书甜挺佩服穆禾星这不要脸的能力。 什么鬼话都说的出口。 “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心里清楚!”扔下这句话,穆书甜去厨房,她快饿死了,没功夫搭理穆禾星。 穆禾星也跟到厨房,看了眼保姆煮的粥,笑着说,“宿姨,给我盛一碗,我也饿了。” 除了粥,宿姨还做了两碗汤面。 穆书甜埋头吃饭,也不和穆禾星说话。 穆禾星自己倒是没话找话,“听说沈绥也住在这里,你应该知道他家在哪吧!” 原来穆禾星是为了这个! 穆书甜顿了下,声音清冷,“我不知道。” 第385章 “怎么可能?”穆禾星皱眉,狐疑地盯着穆书甜,“你说实话,真不知道?穆书甜,你别给我玩心眼,不就是让你告诉我沈绥家在哪嘛,又不让你做其他的,你这么不情不愿的算怎么回事?” 穆书甜抿了抿唇,无论穆禾星说什么,她都不再回答,专心吃饭。 穆禾星被气得差点把筷子砸在穆书甜脸上。 死丫头! 以为不告诉她她就找不到了吗? 一个别墅区就这么多户主,她就不信她找不到沈绥! 吃完饭,穆书甜上楼。 刚推开门,就看到她房间里多出来一堆不属于她的东西,这东西是谁的,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 穆书甜皱眉,立刻趴在栏杆上把宿姨叫上来。 宿姨一上来,穆禾星也跟着上来。 穆书甜看向宿姨,“怎么回事?宿姨,你给穆禾星安排的是我的房间?” 穆书甜声音清冷,隐隐已经有发火的意思。 宿姨也很委屈,“禾星小姐,我明明给您安排的是二楼的房间,您怎么自己跑三楼来了?” 穆禾星站在一旁,趾高气昂,一点也没有霸占别人房间的愧疚感和尴尬,反而振振有词。 “我喜欢这间房间,你得让给我,谁让我是你妹妹呢?” “更何况,我来的时候,爸爸妈妈说让你照顾好我,让一个房间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第541章 梦里长青苔:知分寸 “再说,这别墅里这么多房间,你再找一个房间睡不就得了,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吗?” 宿姨在一旁听得胆战心惊。 大小姐的领土意识很强,平时就连她都不怎么敢进大小姐的房间,禾星小姐这迷之自信的勇气到底是哪来的啊! 穆书甜握着手指,她不是个脾气好的人,这会儿忍耐力几乎已经到了极限! 宿姨害怕自家大小姐控制不住脾气,连忙进去房间把穆禾星的东西拿出来。 “禾星小姐,这毕竟是大小姐的房间,您如果想睡三楼,三楼还有很多房间,你随便选一间,我帮您收拾收拾。” 穆禾星瞪大眼睛,愤愤地看着穆书甜,“我就要你这一间,穆书甜,你今天让也是让,不让也是让,反正这间屋子我睡定了。” “你如果不让给我,我就打电话告诉你爸爸妈妈,让你爸爸妈妈好好收拾收拾你。” “我真是服了,我就没见过你这个小气的人!” “至于吗?就一间房间!” “你给我闭嘴!”穆书甜倏地出声,目光凌厉地瞪着穆禾星,扯了扯唇角,“你想要是不是?我给你!” 随即,看向保姆,“宿姨,你把我的东西收拾出来,把这间屋子给她,把她给我锁进去,一天一夜不许出来,明天我会向老师说明情况。” 穆书甜冷冷地盯着穆禾星,“还有,没收她的所有电子产品,不是说喜欢这间屋子吗?那就好好和它在一起!饭也不用吃了,一天一夜不吃饭,也死不了人。” 说完,穆书甜下楼,一句话也不想再和穆禾星说。 穆禾星刚才愣住了,这会儿反应过来,冲着穆书甜的背影又气又恼,“你什么意思?穆书甜,你本来就该让着我,谁让你爸爸害死我爸爸!这是你该受的!” 穆书甜走远了,没听见穆禾星这句话。 听到这话的宿姨吓了一跳,赶忙警告穆禾星,“禾星小姐,话不能乱说!我劝您谨言慎行。” 穆禾星也意识到她刚才说错话了,猛地噤声,连忙跑到围栏上看看穆书甜走到哪了,希望她刚才没有听到。 穆书甜已经不见了,鬼知道她去哪了,说不定刚才穆书甜压根没听见她说话。 正当穆禾星松了口气时,忽然,整个人被宿姨拉进卧室。 “你干什么呀?”穆禾星没好气地说,“弄疼我了!怎么,就只有穆书甜是你主子,我就不是了吗?” “您刚才不也说了,先生只是我家小姐的爸爸吗?”宿姨笑着问。 穆禾星顿了下,“我没说!放我出去,你敢把我关进来,我告诉爸爸妈妈,他们不会放过你!我也劝你,为了你的饭碗着想,你别惹我!” 保姆笑了笑,对穆禾星说,“禾星小姐,您得知道,先生和夫人是对您有愧疚,但如果您再这样作下去,这些愧疚迟早会消失得一干二净,到时候,您就要考虑考虑,您的未来情况了?您乖点,不找大小姐麻烦,那您的未来就会像现在这样,如果您不乖,最后变成什么样都是您自己咎由自取。” 穆禾星咬了咬牙,瞪着宿姨,“你不过是一个保姆,我们的家事轮不着你操心!滚!” 宿姨笑了笑,把穆禾星推进卧室,从外面锁上门。 穆禾星没想到穆书甜竟然真的敢把她锁在屋子里,一时间,气得差点发疯。 此刻,穆书甜在沈绥家,穆书甜心情不好的时候,只有沈绥能哄。 别人哄都不行,只会越哄越让穆书甜生气。 生气的时候,基本上穆书甜一看到沈绥就不生气了。 沈家人还没睡觉,霍忍冬笑着问穆书甜怎么又来了? 穆书甜抿抿唇,认真地对霍忍冬说,“我想了想,沈绥这次考试成绩不太理想,霍阿姨,我想给沈绥辅导功课,现在,可以吗?” 霍忍冬揉了揉穆书甜的头发,“当然可以。” 霍忍冬一向是不打扰沈绥和穆书甜单独相处,她了解自己的孩子,虽然有些玩世不恭,但在个别重要事情上,沈绥极其有分寸。 要不然也不可能,都和穆书甜谈这么长时间恋爱了,就只到拉拉小手的程度。 沈绥这个孩子啊,在某些方面,和沈峥是真像。 知分寸。 穆书甜被佣人领到二楼沈绥的卧室门口,还没进去,就透过门缝,听到里面的鬼哭狼嚎。 “燃燃,480啊!480!简直要我命啊!” “怎么办?燃燃,你快点给我想法子,就是那种能让我一夜之间变成学霸的方法!” “燃燃,我也不想变成什么大学霸,你就让我变成能考480的学霸就行!呜呜呜,燃燃,我爸说下次考试考不到480就把我送美国,你说说,这怎么可以呢?我女朋友还在这呢。” “燃燃,好兄弟,好宝贝,快救救我,你兄弟要死了。” “哎呦!吹吹,你小丫头能不能别啃我的胳膊!哥哥的肉都是凡人的肉,可不是吃了能让你长生不老的唐僧肉。” 听到这,穆书甜笑了下,推开门走进去。 沈绥原本趴在床上,穆书甜一来,他立刻从床上撅起来,手臂差点把吹吹拍飞。 “书甜,你怎么来了?”沈绥在穆书甜面前,殷勤得连霍燃家的萨摩耶都自愧不如。 穆书甜抿了抿唇,“来给你辅导功课,沈叔叔让你下次考试考480,对不对?” “你听到了啊!”沈绥长叹一声,“老婆,我感觉我完了,我要离你而去了。” 吹吹还在被窝里闹腾,小脚丫被被子踢得像波浪一样。 沈绥把吹吹从被窝里掏出来,小丫头头发乱乱的,沈绥帮她整理整理,捏捏脸,“以后哥哥回美国,记得想我哦。” “哥哥。”吹吹叫着哥哥,人却跑进了穆书甜的怀抱。 穆书甜摸了摸吹吹的头发,对沈绥说,“我不会让你回去的,沈绥,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保证你下次考试能考到480,只多不少。” 第542章 梦里长青苔:分开 这话沈绥自己都不信,但他不想让女朋友失望,就点点头,少年厌厌地趴在穆书甜膝盖上。 穆书甜搂着吹吹,吹吹的小脚丫还不小心踹了哥哥两脚。 …… 紧跟着考试之后的就是排座位。 每次排座位之前班主任都和和任课老师精心讨论过。 这次也不例外。 班主任采用的还是互补排位法。 上次排位前班主任把沈听雨叫到办公室,这次班主任叫的是霍燃。 “看来你对沈同学的帮助很大啊!”霍燃来到办公室,班主任笑呵呵地说。 霍燃抿了抿唇,此时是清晨,一束金色的光线落在班主任的办公桌前,霍燃就站在那,光落在他身上。 “也不是我对她的帮助,沈听雨自己很努力。”霍燃道。 声音清澈,郎艳绝绝。 班主任笑了笑,“不错,沈听雨这孩子是个好苗子,霍燃同学啊,今天老师来就是想问问你,你想和谁当同桌,我看了看成绩单,前面的几个,你看像谈同学啊,还有蓝景景,赵珠灵,许妗妗,还有几个男生,都是比较好的苗子,我想着,她们谁和你当同桌,对他们都有好处。你觉得呢?” 沈听雨上次考试总分压根没到七百,这次竟然直接到了700分,着实让班主任惊喜。 所以班主任也就萌生了这个互补的念头,班主任就是觉得,现在霍燃就是个锦鲤,谁和他当同桌都能提高成绩。 第386章 霍燃抿了抿唇,思考了会儿说,“老师,您决定就好。” “嗯。”班主任更加满意,让霍燃回教室。 教室里,闹哄哄的,都在收拾东西,等着下节课的排位。 穆禾星是考完试才来的转学生,她没有成绩,所以班主任和其他任课老师讨论后,先让穆禾星坐在前排。 霍燃挪到了后门口,他的同桌是班里的尖子生,一个女生,学习很努力。 沈听雨在原来的位置,她同桌又变成了蓝景景。 蓝景景开心得快要飞起来,终于不用再和赵珠灵当同桌了,不枉她以前没日没夜的奋笔疾书。 沈绥依旧和他女朋友穆书甜是同桌,只不过两个人的座位在霍燃前面。 纪楚也在霍燃那一竖排。 就连谈忆雪和赵珠灵都在那。 蓝景景大大咧咧,没察觉到同桌有些失落的情绪。 不过沈听雨也没让自己沉浸在坏情绪里太久,最后一节课,依旧照常写作业。 放学铃声一响,教室里立刻变得闹腾起来。 沈听雨抿了抿唇,依旧在低着头写卷子,她向来是不怎么着急的,大概是以前和霍燃当同桌时,被他影响了。 同学们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讨论今天学校发生的八卦。 “我听说,二十一班好像丢钱了,不知道真的假的。” “真的,我知道这事,我有一个朋友是21班的,听说他们班还不止一个人丢钱,好多都丢了。” “而且,据说这还不是仅仅是二十一班一个班,五楼前四个班已经被偷过了,你说奇怪不奇怪?这人还挺厉害的。” “我还挺佩服这个偷东西的人,真厉害,偷了这么多班,还没让学校抓住!” “唉!主要是五楼那几个班都没有摄像头,比较难查,就怪我们学校的摄像头没有全覆盖。” …… 沈听雨抿了抿唇,拧了下眉,从座位上站起来,开始收拾书包。 蓝景景已经先走了,沈听雨和她不顺路。 沈听雨扭头看了眼教室,同学差不多都走光了,剩下的还有五六个人。 其中,穆书甜和沈绥在座位上没走,看样子,穆书甜在给沈绥辅导功课。 沈绥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两个人在一起,还挺搞笑的。 不一会儿,霍燃拎着书包走过来,骨节敲了敲沈听雨的桌子,“一起回家?” “嗯。”沈听雨低低地应了声。 霍燃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收拾好书包,沈听雨刚准备把书包背起来的时候,忽然霍燃拉住沈听雨的书包背带,制止住沈听雨这个行为。 沈听雨眨了眨眼,看着霍燃,有些疑惑,“怎么了?” 霍燃抿唇,微微低身,干净的指尖从沈听雨书包背带上取下来一根细针,拿到沈听雨面前,看着她,“你没发现?” 看着这根针,沈听雨顿了下,摇头,“没有,我不知道。” 霍燃把细针放在桌子上,神色平常,若有所思,“没事,我们走吧。” “嗯。” 沈听雨重新背上书包,刚走出一步,忽然想起来这根针是从哪里来得了。 今天早上赵珠灵说她手机卡坏了,到处借针想捅开手机卡。 除此之外,在今天一天的时间里,和针有关的人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沈听雨抿了抿唇,她有些心烦。 她和赵珠灵的不和还要从高一说起。 高一入学的时候,赵珠灵竞选班长,当时还有一个女生和赵珠灵一起竞选班长。 当时,那个女生是沈听雨的同桌,无论是出于哪方面来讲,沈听雨都会选择给同桌投票。 最后的结果就是赵珠灵一票落选,差的那一票就是沈听雨的。 从那以后,赵珠灵就记恨上沈听雨,沈听雨不搭理她,赵珠灵就单方面针对沈听雨,把沈听雨当成假想敌。 离开学校,沈听雨和霍燃一起在站牌边等公交。 沈听雨低着头,看着地上的地砖纹理,像个小仓鼠一样走来走去。 此刻,她和霍燃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谁也没有先开口,彼此沉默。 公交车来了,沈听雨和霍燃一前一后上车。 车里没有多少乘客,沈听雨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霍燃在她旁边。 关上门,公交车缓缓开动。 沈听雨额头靠在玻璃上,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 忽然,耳边传来一道清冽的低音,“沈听雨,我一直觉得你很聪明,我也认为,你这次能进步,靠的都是你自己,和我没什么关系。” 沈听雨顿了下,扭过头看霍燃,有些不明白霍燃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姑娘靠着窗户,一双眼睛仿佛经过水洗一般,霍燃抿了抿唇,慢慢说: 第543章 梦里长青苔:不知 “班主任说你这次提高成绩是因为我,所以才重新给我们俩选同桌,但是,我知道,不是的,不是因为我。” 霍霍燃的声音认真又严肃,尾音清冽动听。 “沈听雨,我就是想告诉班主任,你取的好成绩,是因为自己,并不是因为和我当同桌。” 听到这些话,沈听雨顿住,她没想到霍燃会有这种想法。 这些,她不在乎的。 她从来不是一个在乎别人评价的人。 霍燃看着沈听雨,目光深邃真诚。 沈听雨抿了抿唇,亦抬头看向霍燃,“我听说班主任下次准备采用自主选座位模式,霍燃,我会考到第二名,那样,我们就可以做同桌,对吗?” “是。”霍燃点点头,轻笑一下。 他们的想法不谋而合。 沈听雨抿抿唇,白软的脸颊上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 在这个夜晚,在这辆回南山公馆的公交车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悄悄变了。 …… 回到家,霍清臣正在客厅煮茶。 霍燃走过去,毫不客气地倒了一杯喝。 少年根本没把茶当茶,是当水喝的。 霍清臣不太满意霍燃这种作风,皱了皱眉,“慢点喝,茶是要品的。” 霍燃没这个天赋,在他嘴里,所有的茶都一个味,白开水味。 “今天心情好?”霍清臣摆弄着茶具,随意地问。 霍燃抿了抿唇,“嗯,是有点好的,对了哥,我问你件事情好不好?” “你问。”霍清臣道。 霍燃抿抿唇,沉默了会儿,组织语言,“哥,你有没有做过这种梦?就是那种代入感很强烈,仿佛亲身经历的一样。” 闻言,霍清臣拧了拧眉,抿了口茶后,看向霍燃,“你做了什么梦?说来听听。” 在霍燃的世界里,和他最亲昵的不是爸爸妈妈,是哥哥,从小到大,霍清臣照顾他最多,他的很多价值观都是依靠霍清臣才建立的,霍清臣对霍燃来说,是个很特殊的存在。 这种特殊性,让霍燃愿意说出自己的真实事情。 霍燃靠在沙发靠背上,书包被他抱在怀里,少年缓缓开口,“这是开学第一天,我做的一个梦,哥,也许我说出来,你可能会不相信,但,我也不太敢相信。 我梦见,很多年后,我娶了一个女孩子,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至少在梦中,我是这样觉得,但一醒来,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梦中,我和她结婚了,我们过得不怎么幸福,后来她车祸去世,她对我说,让我醒过来,然后,我就醒了。 哥,我觉得这个梦很奇怪,但是我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霍清臣始终皱着眉,霍燃的话让他打了个寒噤,他的兄弟,千万不能再重蹈覆辙。 让他醒过来…… 让他醒过来…… 霍清臣额角一抽,猛地看向霍燃,“她在梦里对你说,让你醒过来,是吗?阿燃。” 霍燃点头,“是,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霍清臣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霍燃确实是要醒过来,要从过去的噩梦中醒过来。 霍清臣叹了口气,“阿燃,你现在还做噩梦吗?” 霍燃摇头,“很久都没做过了。” “那就好。”霍清臣道,“阿燃,你能和哥哥说说,那天爸爸送你去钢琴班的事吗?别害怕,我永远在你身边。” 一提到这个话题,霍燃周身的气息显而易见紧张起来,霍清臣抿了抿唇,尽可能安慰霍燃,“别害怕,慢慢说。” 霍燃呼出一口气,垂着头,目光落在地板上,“那天,我……,我和爸爸一起去钢琴班,爸爸……他……他,我问妈妈什么时候回国,我和爸爸说话,忽然间,我们堵车就被另一辆车堵住,……爸爸,他是因为我才受伤……” “好了,已经很好了。”霍清臣不勉强霍燃了,站起身,走到霍燃身边,拍了拍他的头发, 霍燃呼出一口气,低下头,闭上眼睛。 霍清臣坐在霍燃旁边,看着他说,“你现在想见爸爸吗?我给他打个电话。” 第387章 “不用了。”霍燃摇摇头,“哥,我知道,爸爸没死。” 听到这话,霍清臣弯起唇角,“对,爸爸没死。” “阿燃,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和爸爸一起玩游戏的时候,爸爸扮演的是什么吗?”霍清臣笑着问。 霍燃想了想,“怪兽。” “对。”霍清臣道,“怪兽怎么可能就轻易死呢?” 霍燃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哥。” 霍清臣笑了笑,没说话。 “对了哥,”霍燃心情好了点,“听说你开了一个万能铺子,干什么的啊?” 霍清臣轻笑,“就是开着玩的,你要去光顾吗?” “可以啊。”霍燃说,“不过哥,你那个铺子,卖的都是什么啊?” “什么都有,只要对方付得起我想要的,我可以办到任何事情。”说到这,霍清臣顿了下,摸了摸霍燃的头发,眼中有些遗憾。 他可以办到的不可能事情很多,唯独在霍燃的事情上,他束手无策。 到底是因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阿燃和他是兄弟吗? “计划有变,我大概要在国内待上一段很长的时间。”霍清臣道。 霍燃抿了抿唇,有点惊喜。 平时一个人还是很孤单的,有哥哥在,很好。 …… …… …… 霍清臣开的店铺叫“不知。” 霍清臣讲究的是等价交换,他能做到的很多,来求他的人也很多,但他要的代价,很多人给不起。 今晚,霍清臣来到店铺,木林正在招待一个小姑娘。 坐在院子里的一棵梨花树下,小桌子上煮着茶。 霍清臣回来,木林从姑娘对面站起身,朝霍清臣颔首一下,随即离开。 霍清臣坐在姑娘对面,他动作不急不缓,慢条斯理,温尔文雅。 他身上有种很重的清冷感,不食人间烟火,仿佛天上的神,让人不敢燃脂。 小姑娘不敢看霍清臣,低着头,小声说,“我想借运。” “谁的?”霍清臣问,这种事不是罕见事。 小姑娘抿抿唇,“沈听雨。” 第544章 梦里长青苔:神明出现 听到这个名字,霍清臣顿了下,干净冷白的指尖,执起杯盏,慢慢喝一口茶。 一开口,声音清冷平静。 “不可以!她的命格你压不住。” 小姑娘打了个寒噤,“如果我非要呢?” “最后受苦的是你。”霍清臣回答。 杯盏轻轻落在木桌上,霍清臣看着对面的女孩,“偷换命格的反噬,我承受不起,你也承受不起,小姑娘,如果你心中还有一丝善良,就不要做这种事。” 不一会儿,小姑娘离开。 世间万物,因果循环,即使动了一下念头,也有因果循环。 刚才,霍清臣在这个小女孩身上,看到她的因果,不严重,但也足够警告她。 姑娘离开后,木林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站在霍清臣旁边,恭敬地说,“少爷,您为何不让刚才那个小姑娘忘掉来这里的事呢?她应该喝茶的。” 刚才小姑娘没有喝茶。 “不必。”霍清臣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她不会说出去。” 来到“不知”的人,离开后就会忘记在“不知”里发生的事,就连妄念也会消失得一干二净。 这就是神明的厉害之处。 霍清臣放下杯盏,拿起桌子上的一把扇子,打开,轻轻扇风。 初春,是不热的。 只是霍清臣感觉不到季节的变化,他以为他还在过夏,他是一个迟钝的神。 霍清臣靠在藤椅里,慢慢闭上眼睛,“我让你找的人找到了吗?” “还没有。”木林声音抱歉。 霍清臣没什么情绪,继续摇着扇子,“我能感觉到那种气息在慢慢变弱,那个人怕是有危险了,你继续找,尽快找出来那个人。” 木林点头,“是。” 接着,木林有些犹豫地问,“少爷,您不可以找那个人吗?” 霍清臣摇头,“那个人是因为我才降落人世,我能感觉到气息,仅此而已。” 霍清臣慢慢睁开眼睛,看着满天繁星,他轻轻地笑了下,一张脸惊艳出尘,“木林,两百年了,在这人间,你有没有想要紧紧握在手里的?” 木林抿唇,想了想,摇头,“少爷,我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霍清臣笑了笑,“我有,木林,改天去南山公馆玩玩。初初的萨摩耶很可爱,几只小猫也很可爱。” 木林顿了下,点头,“好的,少爷。” 微风摇曳,门口风铃叮叮。 此刻,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走进来,拄着拐杖,脊背佝偻,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木林把老人扶到小桌子的另一边,给老人家倒了杯茶,然后走到屏风后面。 霍清臣放下扇子,朝老人抬了下手,“这里的规矩,请您喝茶。” “谢谢。”老人声音沙哑。 霍清臣面色平静,声音清冷,“李霖青,云城人,李家原来是大家族,把整个云城踩在脚下也不为过,1986年,李家七少爷李霖青成为李家家主,1989年,李霖青忽然暴毙,同时,李家三少爷李志程接任李家家主位置,1993年,李家被裴家吞并,从此云城,再也没有李家的存在。” 老人家热泪盈眶,“不错,我确实来对地方了。” 霍清臣又给老人斟了杯茶,“霖青,把手伸出来。” 老人伸出手。 霍清臣干净的指尖搭在李霖青脉搏上,只有几秒钟。 “时间不多了。”霍清臣收回手,“再喝杯茶吧。” 老人听话地喝了杯茶。 霍清臣继续煮茶,缓缓开口,“本来这种事不归我管,但你给的起我要的东西,霖青,你想知道的答案,我告诉你。” 老人手指颤抖,“您真的知道是什么人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的吗?” “魔灵。”霍清臣道,“我刚才看了你的命格,是极其富贵的命格,命中的虹片更是珍贵,按理说,你应该一生受人敬仰,但有魔灵拿走了你的虹片,虹片不是灵魂,但重要性和灵魂别无二致,你没了虹片,就变成一个普通人,而李志程本就是个草包,李家在他手里败落是必然的事,不过,这也有你们李家的原因,即使有祖先庇佑,但你们这一辈作孽太多,李家的气数尽了。” 老人泪湿衣袖,“您知道是谁吗?” 霍清臣看着老人,“霖青,放下执念吧,你是个善人,下辈子会顺风顺水,这辈子的事就这样忘记吧。” “我不甘心啊,您能否告诉我,我这一辈子到底是给谁做了嫁衣?”老人哭着问。 霍清臣叹了口气,有时候,神也会于心不忍,“可还记得你的妻儿?” 老人顿住,想起曾经的人,心中一阵恍惚。 “你的妻子和魔灵做了交易,她用一样东西换来了你的虹片,如今她所享受的一切,本该是你的,霖青,我和你说这些,不是让你回忆过去,是让你放下的,该走了,这辈子的事就这样的。”霍清臣道。 接着,木林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来到老人身边,朝他伸出手,“编号2107,该走了,有人在等你。” 老人叹了口气,站起身。 木林扶着老人的胳膊,下一秒,老人指尖发出一抹转瞬即逝的白光。 老人看向霍清臣,“您要从我这拿走什么?” 霍清臣轻笑,“你不必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即使潦倒如此,你在神眼里,依旧是个有价值的人。” 老人顿了下,点点头,“再见。” “再见,下辈子,你会幸福。”霍清臣朝老人招了招手,目送木林把老人送走。 …… 九中。 沈听雨刚走进教室,目光就被吸引到一个地方。 赵珠灵的位置被一群人围着,七嘴八舌说着什么。 走近一看,沈听雨才发现,赵珠灵位置上没人,坐在赵珠灵位置上的是谈忆雪。 同学们的讨论声传进沈听雨耳中,“听说珠灵今天早上被警察带走了,警察说她是嫌疑人。” “怎么可能?” “真的,一直在咱们学校门口流浪的那个流浪老人死了,据说赵珠灵当时在现场,手上还有血,所以警察才带走赵珠灵的。” “我不信,这事肯定是个误会!” 第545章 梦里长青苔:李家人 谈忆雪坐在赵珠灵位置上,不吭一声,皱着秀气的眉心,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沈听雨抿了抿唇,走到自己座位上。 蓝景景立刻凑到沈听雨身边,对她八卦道: “赵珠灵这次进警察局,可算是摊上大事了。” 沈听雨抿了抿唇,“不一定,你别乱说。” 和大多数同学一样,沈听雨也不相信赵珠灵会杀人。 这事十有八九是个误会。 第388章 蓝景景眨巴眨巴眼,“虽然赵珠灵不一定杀人,但是好奇怪哦,为什么她会出现在那个流浪汉身边,明明赵珠灵平时是最爱干净的,她都不怎么去小吃街。” “不知道。”沈听雨道,她们要是知道,那么警察叔叔就可以退休颐养天年了。 不一会儿,霍燃和沈绥他们几个也来到教室。 以前沈绥是最闹腾的一个,一进教室必定会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 如今在穆书甜的管束下,乖得像个小鸡仔似的。 沈听雨看了眼霍燃进来的方向,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相遇,沈听雨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脸。 霍燃弯起唇角,轻笑一声,来到自己座位上。 此刻,警局。 赵珠灵瑟瑟发抖地坐在询问室里,她之所以被带来警察局,并不是因为她是杀人凶手,事实上,赵珠灵是证人。 凶手杀害流浪汉的全过程,她一清二楚,全都看到了。 赵珠灵低着头,心脏剧烈跳动,脑海里依旧浮现着流浪汉被杀害的那一幕。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从胃里涌上来,赵珠灵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 见状,对面民警连忙来到赵珠灵身边,关心地问她身体怎么样。 赵珠灵说不出话,她被她自己之前看到的那一幕吓得不轻。 同一时间,警局门口。 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匆匆赶来,男人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样子,戴着黑框眼镜,气质很是儒雅。 你值班民警把男人带到审讯室,态度恭敬,大概男人在b市也是一个大人物。 来到审讯室,赵珠灵看到小看到他,立刻哭了出来。 “爸爸……”赵珠灵哭着出声。 这个男人就是赵珠灵的爸爸,赵织良,b市政府的一个重要领导。 赵织良看向自己的女儿,赵珠灵脸色惨白,看起来是被吓得不轻。 “没事了。”赵织良拍了拍赵珠灵的头,“没事了,爸爸来了,别怕,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织良出现后,赵珠灵的情绪稳定许多,精神也没有刚才一个人面对警察时那样紧绷了。 “珠灵,你说说,你都看到了什么。”赵织良道。 他心里也很是担忧,生怕这件事在女儿心里留下什么不好的心理阴影。 赵织良就赵珠灵这一个孩子,在赵珠灵之前,是有过两个孩子的,都是男孩子,但都没活下来。 因此,赵织良对这唯一的女儿很是宠溺,不然也不可能让赵珠灵养成现在这般娇纵的性子。 不过这次赵珠灵的心理阴影实在是可怕,以至于,她现在身上完全没有过去的影子了。 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唯唯诺诺的。 听到赵织良的问题,赵珠灵不说话。 赵织良皱着眉,心里越来越担心,对面的民警见状,连忙安慰这父女俩。 “让孩子休息休息吧赵先生。”民警说。 赵织良叹了口气,“好。” 不一会儿,民警离开审讯室。 赵织良拿出手机准备给妻子李静思打电话。 电话拨出去,忙音响了一遍又一遍,那边始终无人接听。 赵织良皱眉,正准备再打电话过去,忽然听到女儿的声音。 “别打了,爸爸……,我,我想回家。” 赵织良抿了抿唇,心里想着女儿刚才受了惊吓,现在确实不应该再待在警察局这种让人紧张的场所,更何况,赵珠灵从小就害怕警察局。 不一会儿,赵织良把赵珠灵带出警察局。 他们住在明水公馆。 一路上,赵珠灵依旧是一声不吭,赵织良时不时叹气,也没说话。 回到明水公馆,佣人打开门,紧张地看向赵织良,“先生,家里来人了,正在客厅等您。” 赵织良皱眉,以为是又是他的学生来叨扰他,难免有些心烦。 “下次不要把陌生人放进来。”说完这句话,赵织良领着赵珠灵走进别墅。 明亮的客厅里,一共两个人,一人站一人坐。 站着的那个人身穿一套复古黑色西装,戴着墨镜,不用取下墨镜,赵织良也能看出这人此刻面无表情。 坐着的那个人身穿一件白色长袍,盘扣周围刺绣着复杂的图案,像是某种神秘的图腾。 骨节分明的手中拿着一把扇子,看起来扇柄全是上好的白玉,扇纸是白的,上面没有任何字。 这个男人,仅仅让人看一眼,就不敢再看。 他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神,漫不经心地睥睨众生。 赵织良原来的烦躁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敬畏,尽管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这个男人产生敬畏之情。 “您是?”赵织良走上前问。 赵珠灵跟着父亲走到客厅,看那男人一眼,随即顿住,仅仅是被他的长相惊艳到,完全忘记了昨晚去“不知”得事情。 霍清臣笑了下,扇子拢在一起,轻轻点了下对面,“坐。” 赵织良仿佛被某种强大的力量主导,坐到霍清臣对面的沙发上,看着他。 赵珠灵坐在父亲身边,时不时偷看对面的男人,心里想着对方的身份还有背景。 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让人惊艳的男人。 霍清臣缓缓开口,“赵织良,我该这么称呼你吗?你是叫这个名字吗?” “您什么意思?”赵织良冷静地问。 他不认为对面这个男人是在说废话。 霍清臣淡淡一笑,打开扇子,慢慢扇风,这夏有点长,闷热。 扇子晃动间,赵珠灵的意识越来越弱,最后,虽然能勉强维持坐姿,但已经听不到别人的说话声。 “李织良,你是云城李家的孩子,虽然过去了几十年,但是,你永远忘不了李霖青吧?” 第546章 梦里长青苔:漏网之鱼 身居高位这么多年,赵织良有不动于山面不改色的本事。 “这位先生,我想你应该是找错人了,我姓赵,b市赵家,并不是你说的李家。”赵织良道。 霍清臣唇角带着微微的笑容,慢慢摇着扇子。 “织良,我们见过面,你还记得吗?就在一周前。”霍清臣声音淡淡的。 赵织良慢慢握紧手指。 一周前,赵织良走进“不知。” 当时招待他的也是木林,他没有喝茶,喝的是白开水。 一杯水喝完,霍清臣从门口走到院子里,赵织良回过头,一瞬间,眼眶酸涩疼痛,他被迫闭上眼睛,什么也看不到,耳边只有风吹梨花树的声音。 不一会儿,耳边出现倒茶的声音,赵织良猜测,刚才进来的那个人正在喝茶。 “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那人问,声音不悲不喜,像是一潭平静的湖水。 赵织良抿了抿唇,“听说你无所不能,我想找一个人,让他在世界上消失。” 那人笑了下,“谁?” 赵织良说出一个名字。 “可以。”那人说,“但事情成与不成,全在你,我要你的恶!不需要全部,要心底那丝最邪恶的。” 赵织良犹豫了会儿,点头答应。 那人笑了笑,赵织良感觉自己的头被什么东西碰了下,很轻。 他猜不出到底是个什么。 后来,怎么离开“不知”的,赵织良不记得了。 如果不是霍清臣今天有意让他想起那件事,赵织良恐怕会忘记一辈子。 “是你?”赵织良看着对面的男人,表情不可置信。 他没想到“不知”的老板,竟然是这么一个年轻的男人。 霍清臣淡笑,“是我,李霖青已经去世,织良,你作为他的儿子,应该回云城了。” 听到这话,赵织良猛然顿住,仿佛被人扼住咽喉。 双眼瞪得很大,几乎说不出话,这是他这几十年来第一次表情失控。 来到这个城市,他为自己挣的一个完美的背景,这个城市中,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过去。 如今,这件事竟然被一个男人轻飘飘地说出来。 赵织良感到惶恐,心中第一次生出恐怖的情绪。 霍清臣的表情始终淡淡的,他看赵织良,漆黑的眸中装满悲悯,神看人类,众生平等。 “不回去吗?”霍清臣问。 赵织良打了个寒噤,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回过神来,他已经说出了回云城的话。 “回去就好。”霍清臣合上扇子,点了点茶几,声音平静,“这么多年了,是时候到赎罪的时间了。” 霍清臣站起身,走到赵珠灵身边,用扇子轻轻敲了下小姑娘的脑袋。 赵珠灵没什么反应,但涣散的瞳孔正在慢慢恢复焦距。 “织良,珍惜这次机会,你唯一的赎罪机会。”霍清臣看着赵织良说,“你父亲的事,是你妻子所为,怎么处理,我不插手,但是,三天之内,你必须回到云城,努力找出在你母亲和魔灵之前牵线的人到底是谁。” 第389章 说完,霍清臣离开赵家。 “爸爸,您怎么了?”赵珠灵看着父亲苍白的脸色,担心地问,同时又有些好奇,她刚才是睡着了吗? 赵织良目光复杂,“没什么,珠灵,你说说,当时在现场到底看到了什么?” 赵珠灵皱眉,奇怪地看着赵织良,“爸爸,你说什么呀?什么现场?我现在怎么在家啊!都九点了,迟到了迟到了,爸爸,你快点开车送我去学校,我完蛋了,待会儿你在教导主任那帮我解释解释,我不想被全校通报批评。” 送赵珠灵去学校的路上,赵织良分别接到警察局的电话,和九中校长办公室的电话。 …… “请问是赵部长吗?” “我是。” “您好,经调查,您的妻子涉及一件凶杀案,因为您身份特殊,麻烦您来警局一趟。” “嗯。” …… …… “老赵,我老刘啊!怎么回事,十五班班主任说你闺女没来上课,是生病了还是发生了些别的事?” “没事,就是起晚了。”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孩子不出事就行。” …… …… 把赵珠灵送到学校,赵织良忽然又接到一个电话。 发来电话的人是木林。 “织良,这是送你的礼物,还请不要忘记你父亲。” 赵织良沉重地叹口气,“我知道了,谢谢,也替我谢谢……那位。” _ 这边,赵珠灵走进教室,刚好是第二节 课大课间。 谈忆雪担心地问,“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赵珠灵摆摆手,“没事,睡过头了而已。” 谈忆雪顿了下,“你不一向是最勤奋了吗?这回打破从不迟到记录了啊。” 赵珠灵笑了笑,“我也没想到我会睡过头。” 此刻,沈听雨这边,蓝景景笑嘻嘻地凑到沈听雨身边,“终于看到赵珠灵吃瘪,好开心,你不知道,我以前和她当同桌的时候,一个星期有五天半都在被她记迟到,有一次我都进来了,上课铃还没响,她就给我记上了。” 蓝景景没发现沈听雨奇怪的神色。 沈听雨抿了抿唇,看向蓝景景,小声问,“今天我们学校的流浪汉死了,你知道吗?” 听到这话,蓝景景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听雨,“你在说什么呀?咱们学校有什么流浪汉?我怎么不知道。” 沈听雨顿住,沉默片刻,摇摇头。 “没事,我昨晚看了一部探案电影,代入感太强了。”沈听雨说。 蓝景景点头,“哦。” 总觉得她同桌奇奇怪怪。 中午最后两节课,沈听雨心不在焉。 老师讲的什么她根本听不进去,好像,全班同学都忘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就连赵珠灵本人都忘记了,到底怎么回事? 中午放学后,沈听雨没去食堂吃饭。 趴在课桌上,也睡不着,脑子很乱。 不知过了多久,脸颊被贴了一个热热的东西。 沈听雨睁开眼睛,就看到霍燃站在蓝景景的位置上,干净的指尖提着一个打包盒,刚才烫沈听雨脸的就是打包盒。 第547章 梦里长青苔:杨家人 “怎么了?”霍燃问,把打包盒放下,顺势坐在蓝景景位置上。 沈听雨的饭是蓝景景买的,路上碰到霍燃,就让霍燃帮忙带回教室,蓝景景去超市买零食了。 看到沈听雨这副郁郁寡欢的样子,霍燃是有些担心的。 “没事。”沈听雨打开打包盒,撕开一次性筷子,开始吃饭。 蓝景景买的是麻辣烫,沈听雨低着头,麻辣烫的水汽让少女的眼睫毛变得湿漉漉的,脸颊红红的。 霍燃抿了抿手指,又问了刚才那个问题,他担心沈听雨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这小姑娘,有时候和一个小闷油瓶挺像的。 沈听雨抿了抿唇,咬一口豆腐后,转头看向霍燃,犹豫片刻,轻声问,“霍燃,你知道我们学校旁边有个流浪汉吗?” “知道。” 沈听雨顿了下,变得紧张起来,继续问,“那你知道那个流浪汉今天死了吗?警察还说我们班的一个同学是嫌疑人,你知道吗?” “不知道。”霍燃摇头,看着沈听雨的目光有些奇怪,“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们学校的流浪汉死了?” 沈听雨抿了抿唇,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低头吃麻辣烫,含糊不清地应付霍燃,“我也不知道,我逗你玩呢。” 霍燃拧了拧眉,没说什么。 不一会儿,蓝景景回来,霍燃回到自己位置上。 同桌正在玩手机,穆书甜趴在霍燃桌子上,和霍燃同桌讨论八卦。 “听说,我们学校的流浪汉死了,流了一地血呢。”穆书甜说,这是她刚刚听来的八卦。 霍燃同桌回答,“不是我们学校的,是七中的,咱学校旁边那个老爷爷不是流浪汉,昨天刚被家人领走呢,好像是得了阿尔兹海默症。” 穆书甜点头,“哦。” # “不知”店铺。 霍清臣坐在梨花树下,白玉扇子,放在桌子上,他执起杯盏,慢悠悠喝了杯茶。 刚才差点忘了把霍燃的记忆抹去,是他疏忽了。 这世界上,羁绊最深的莫过于“情”字,感情,亲情,爱情,有了情感,就有了牵绊,即使是神也不例外。 霍燃对于霍清臣来说,就是那个特殊的羁绊,他想,大概因为两人是兄弟的缘故。 这时候,木林从屏风后走出来,“少爷,恐怕要大事不妙。” “怎么了?”霍清臣问。 木林抿了抿唇,皱着眉,“妖族出现了,就在今天。” 霍清臣打开扇子,轻轻摇晃,“无碍,只要他们不帮助魔灵,我不会出手,说起来,那还是一个很可爱的种族,你准备准备,我们去云城,柔则最近会有危险。” “是。” # 云城。 裴家老宅。 霍初宜是被凌音音叫过来的,黑色法拉利停在门口,霍初宜推开车门下车。 因为刚从公司过来,她身上还穿着一件黑色的职业装,黑色高跟鞋,黑色包臀裙,淡蓝色丝质长袖衬衫。 “什么事?”霍初宜问,凌音音就站在门口等她。 凌音音这会儿也顾不上两人是情敌了,拉着霍初宜的手就把她往裴家老宅拽。 “我和你讲,完了完了,你完了,我也完了!”凌音音语气紧张,只说完了,又不说怎么完了。 霍初宜一脸懵,“到底怎么了?” “杨……杨家来人了!”凌音音气喘吁吁地说,“霍柔则你完了,杨家这次来是……是……俩,加……” 凌音音喘着气,什么都说不清楚。 霍初宜拧了拧眉,拽着小姑娘的手腕,从后面,把她拽停下来。 “好了,你慢慢说。”凌音音被迫停下来。 “杨家怎么了?和裴家是什么关系?”霍初宜拧眉问。 凌音音也皱着眉,语气紧张兮兮的“你不知道,我和你讲。杨家是云城的新贵,大概是90年代发家,具体什么时候,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云家和裴家老爷子关系匪浅,你知道老爷子为什么会去波尔图吗?就是因为杨家,反正这其中真正的原因肯定和杨家有关系,但是我不知道是什么具体是什么,只是奇怪的一点是,老爷子当初离开的时候,和小叔说过,一辈子不回国,没想到去世的时候竟然坚持要回国,这真是太奇怪了。” 霍初宜听得云里雾里,“说重点。” “重点就是其实老爷子临死前让小叔和杨家人联姻,我以为老爷子是开玩笑的,但是现在,杨家人送女儿来了。” 原来如此。 霍初宜抿抿唇,转身朝大门口的方向走,“没关系,我不在乎,裴商只会和我结婚。” “唉,你等等。”凌音音拉住霍初宜的手,急得不行,“你赶紧去杨家人面前示威啊!你不知道杨家的情况,杨家那个闺女长得跟狐狸精似的,说不定就把小叔抢走了,你快去吓唬她,你平时吓唬我的时候不是很厉害吗?” 一边说,凌音音一边拉着霍初宜不让她走。 霍初宜皱眉,“里就那么不相信你小叔?” 裴商可不是那么容易被狐狸精勾搭走的人。 “我是不相信你!”凌音音理直气壮地说,“谁知道你有没有本事让小叔的心全在你身上,就杨家那个闺女,有一根鸡毛,她就能做出一盘宫保鸡丁。” 霍初宜顿了下,轻笑,“我还有事,先走了。” 看到霍初宜离开的背影,凌音音气得咬牙切齿! 这个女人可真讨厌! 男人都快被抢走了她还有心思上班! 凌音音真是服了。 霍初宜到公司,前台看到她,笑着说,“小副总,刚才有人来找你,现在8楼会客厅。” 第390章 会客厅,霍初宜推开门走进去,就看到她那仿佛会人间蒸发的哥哥,坐在黑色办公椅里看公司的杂志。 霍初宜弯起唇角,像一只撒欢的小鸭子,跑到霍清臣身边,恰好这时,霍清臣起身准备把杂志放回原位,霍初宜一下子扑进他怀里。 霍清臣不妨,但他反应快,立刻一只手扶住霍初宜的腰,一只手扶着她的肩膀,免得小姑娘摔倒。 “哥哥,你来看我吗?”声音软甜软甜的。 第548章 梦里长青苔:兴师问罪 霍清臣温柔地应了声,“是,我来云城处理点事,大概能待在这一个星期,刚好可以陪陪你。” 霍初宜在霍清臣身前露出个小脑袋,听到这话,开心地眨眨眼,“哥哥,你要是再晚来几天,我恐怕就要以为你失踪了呢,我们好长时间没见面了,快一年了吧。” “嗯,是有这么多时间。”霍清臣抿了抿唇,清隽的脸颊上,染着丝丝温柔,“是我的错,哥哥工作太忙了。” 霍初宜从霍清臣怀里钻出来,“没事啦,哥哥现在来,对我来说就是惊喜。” 霍清臣笑了笑,这时候,会议室门被从外面推开。 霍初宜的助理急匆匆地说,“小副总,您在这啊!和文总约好的饭局快迟到了。” “知道了。”霍初宜对助理的冒冒失失有些不满,“你先出去,在我办公室等我。” 助理顿了下,“好,好的。” 助理关上会议室的门离开后,霍初宜看向霍清臣,蹙起秀气的眉心,表情有些不开心,“哥哥,我走了啊,你是住在酒店吗?你给我个地址,我处理完工作过去。” “不着急。”霍清臣笑着说,“我会去找你。” 听到这话,霍初宜放下心,“好,那我先忙了。” “嗯。” 霍初宜让助理送霍清臣离开,助理是个今年的一个海归高材生,平时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八卦。 因为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所以霍初宜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下班后,霍初宜去裴氏找男朋友,裴商比霍初宜忙,小姑娘到的时候,他还在会议室没出来。 霍初宜在裴商办公室等了会儿,甄助理进来给霍初宜送了杯咖啡,“霍小姐,您慢用。” 霍初宜抿了抿唇,“拿走,我不喝咖啡,你帮我泡杯茶,谢谢。” 甄助理顿了下,“好的。” 甄助理很快就端着一杯花茶走进来,霍初宜这次很满意,慢悠悠地喝了口,余光瞧见甄助理有些欲言又止,便问,“怎么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甄助理委婉地说。 霍初宜抿抿唇,放下杯盏,严肃地盯着甄助理,“快点说。” 甄助理叹口气,苦着脸,拿出手机,在手机屏幕上操作几下,正准备把手机递给霍初宜。 忽然一道开门声凭空响起,是裴商回来了。 甄助理吓了一跳,立刻收起手机逃跑。 霍初宜连手机上的什么内容都还没有看见。 裴商把甄助理堵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和我女朋友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甄助理把头摇成拨浪鼓,“少爷,我先滚了,不打扰你和霍小姐的二人世界喽。” 甄助理离开后,裴商顺手把手中的文件夹丢到办公桌上,霍初宜坐在属于裴商的位置上,裴商走到小姑娘身边,微微弯腰,单手握住霍初宜的腰肢,把人提起来,他坐在办公椅上,小姑娘坐在他怀里。 霍初宜这次是来兴师问罪的,不等裴商开口,她就先说话。 软软的声音听起来凶巴巴的,像是温柔的波浪。 “凌音音说你爸爸去世前给你定了婚事,对不对?”霍初宜严肃地问。 裴商弯起唇角,淡淡一笑,温热的手掌心揉着霍初宜的后脑勺,“这事她不该和你说。” 裴商声音浅淡温柔,但若是细细听,定能察觉到他话里的怒气。 霍初宜抿唇,干净柔软的指尖滑到男人眼睛上,落到眼尾,从眼尾滑到耳垂上,霍初宜捏了捏裴商的耳垂,松开手。 “那就是真的了?”霍初宜问。 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裴商也不想隐瞒,“是!父亲是说过这些话,但我不会答应,柔则,你很清楚,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霍初宜抿了抿唇,她当然知道裴商是什么人,这个男人,好像天生就会打破规则和束缚。 “裴商……”霍初宜看着面前的男人,眸中清澈的目光忽然变得有些复杂,似乎是犹豫了会儿,随即开口问,“老爷子不会是被你气死的吧?” 霍初宜想象一下,裴商这个不孝子,在老爷子床边,面无表情地说他不会同意老爷子的临终遗言,老爷子一气之下……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裴商:“……” 此刻是他人生中少有的无语时刻。 “真是这样吗?”霍初宜不可置信地问,裴商不说话,直接加重她的怀疑。 霍初宜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作孽啊! 忽然,裴商一巴掌拍在霍初宜屁股上,皱着眉,“乱想什么!没有的事。” 闻言,霍初宜重重地松了口气,连裴商打她屁股都可以不在意。 这时候,裴商放在办公桌上的私人手机响起来铃声。 霍初宜离得近,顺手把裴商拿过来,接听后,举着手机,放在男人耳边。 手机开了免提,电话那边传出来裴家大哥裴森的声音。 “回来一趟,有重要的事。”裴森言简意赅地下达命令。 裴商拧了拧眉,“好。” “自己一个人。”裴森叮嘱。 听到这话,裴商低头看了眼霍初宜小姑娘弯起唇角,朝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裴商伸出手,扯了扯霍初宜软腻的脸蛋。 不得不说,小姑娘的脸真软。 “知道了。”裴商拿过手机,挂了电话。 霍初宜趴在裴商身上,下巴枕着男人的胸口,仰着脑袋看他,“你大哥肯定是要和你说杨家的事情。” “很大可能。”裴商把裴森的话当耳旁风,轻轻地捏着霍初宜的脸,问,“你和我一起回去?” “不要。”霍初宜摇头,“你哥不想让我和你一起回去,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和你说,我就不去了,不当你们家的电灯泡,正好,今天我哥来了,我去找我哥玩。” “嗯。”裴商顿了下,而后揉着太阳穴轻笑,霍初宜疑惑地眨眨眼,“你笑什么?” 第549章 梦里长青苔:往事 裴商声音淡淡的,干净的指尖揉着霍初宜的后颈,女孩脖子上的肌肤细腻如凝脂,又光滑如玉。 “你那个助理,该换换了。”裴商道。 霍初宜拧眉,“为什么?我觉得我的助理还是蛮可以的。” “看来你还不知道,你们公司的员工群现在都在说你背着我谈恋爱。”裴商淡淡道,他的语气有些忍俊不禁。 似乎对这个消息感到可笑。 霍初宜一听到这话,立刻转过身,她的包放在办公桌上,从包里拿出手机,霍初宜打开员工群。 她本来是没有基础员工群的,这个是小号,以前在基层实习时进的员工群,一直没有退出去。 云立2群: [真的吗?真的吗?咱们小副总真的和那个男人抱了吗?] [说真的,我今天碰见来找我们小副总的那个男人了,长得是真他妈帅!是我喜欢的类型。] [不过小副总是不是有点不厚道了啊!裴总估计很不想戴这顶绿帽子。] [谁知道呢?不过我们也就是八卦八卦,小副总的事和我们也没多大关系。] [可不是,不说了不说了,回头万一被小副总发现,我可不想被开除。] …… “知道了?”裴商问。 霍初宜把手机丢在办公桌上,看着裴商,蹙起秀气的眉心,“公司没人知道我和哥哥的关系,他们误会也是正常的事,至于我助理,你不知道,她非常喜欢八卦,工作那么无聊,确实得有些爱好,不是什么大事。” 裴商看人眼光毒辣,听到霍初宜这话,只是平静地勾了勾唇,没再说什么。 霍初宜低头看了眼腕表,连忙从裴商怀里钻出来,“不早了,你赶紧回裴家吧,我先回金悦府。” …… …… 裴家老宅。 裴商回来的时候,裴家大哥正在客厅哄女儿,客厅里只有裴森一个人,看样子,显然是特意在等裴商。 裴商抿了抿唇,走进客厅。 裴家老宅是中式建筑,家里的装修不是现在流行的网红新中式,而是实打实的古建筑。 沙发是珍贵名木,窗棂据说是早先宫廷匠人雕刻的镂空花窗。 客厅里随便一个摆件都是有价无市的古董。 看到裴商走进来,裴森抱着孩子,看了眼裴商,“这么晚才回来?” 第391章 “我先把柔则送回金悦府。”裴商淡淡回答,坐到沙发上,拨弄旁边桌子上的香炉。 裴森坐在裴商旁边,两人之间隔了一张高脚桌,桌面有一壶茶和几个杯子,全都是紫砂。 “杨家今天来人了。”裴森皱着眉说,很显然,裴森对这个杨家也是很苦恼,“我以为杨家不知道老爷子的临终遗言,却没想到他们不仅知道,还知道得一清二楚,如今人家上赶着把杨小姐塞给你,你看看该怎么办。” 裴商盖上香炉盖子,声音平静,“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这话是不答应的意思,但裴森误会了,“你准备娶杨小姐?阿商,虽然杨家也算是和我们门当户对,但是大哥总觉得杨家这个家族有点不太对劲,你得好好考虑考虑。” “我没想过娶杨家人。”裴商给自己倒了杯茶,刚想喝,看到裴森怀里的小团子一直看着他,还伸出小手,看样子是想让裴商抱抱。 裴商抿了抿唇,放下茶杯,把小喜欢从裴森怀里抱到他怀里。 “你轻点。”裴森不放心叮嘱,自从有了小喜欢,裴商森又多了一个身份,女儿奴。 平时恨不得把他小闺女当宝贝宠着,生怕裴商把他小闺女抱坏了。 裴商瞟了眼裴森,“很轻了,你女儿是薄玻璃吗?” “也差不多。” 裴商:“……” 小喜欢是非常喜欢裴商的,裴森看着自家小闺女,有些悲哀。 谈话继续,裴商看了裴森,慢慢说道,“难道你不感到奇怪吗?父亲生前明明非常抗拒和杨家接触,为什么临死的时候,却让我娶杨家人。” 裴森皱了皱眉,“确实有些奇怪,如今老爷子没了,我们有疑问也不知道该问谁,我看这件事就过去吧,说不定是老爷子自己想通了。” 裴商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大哥,你别忘了,杨家还在,也许这件事可以从杨家找到答案,父亲这件事太奇怪了。” 裴商的话没说完,他甚至有一种感觉,老爷子的死也许有猫腻。 裴森沉默片刻,“杨家很复杂,阿商,如果可以,我不想让你涉身其中。” “不可能了。”裴商声音清淡,“也许,从老爷子去世那天,我们就和杨家有了牵连。” 裴森顿住,忽然打了个寒噤。 “这些年杨家青云直上,虽然是新贵,但也不容小觑,阿商,对付杨家,你要好好筹备,要谨慎小心。”裴森道。 “我知道。”裴商回答,“我已经让人去查杨家的底细了,往深了查,总会查到老爷子和杨家的关系,大哥,对于老爷子和杨家的事,你知道多少?” 提到这个话题,裴森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出来几十年前的事,“我记得,我小时候,家里来了个司机,好像就是姓杨,老爷子对那个司机很是器重,不过后来出了一场车祸,杨司机为了救老爷子当场身亡。” “司机叫什么名字?”裴商问。 裴森回答,“事情过去得太久了,现在我也想不起来当初那个司机叫什么名字,不过我们裴家的招聘档案里应该有那个司机的信息,就是查起来需要时间。” “我会让人查。”裴商道。 裴森叹了口气,“阿商,你还记得老爷子交代的第二件事吗?” “找人。”裴商道,“李霖青是谁?” 老爷子临死前,再三恳求裴商,一定要帮他找到李霖青,如果还活着,就把他接回裴家,如果死了,就厚葬。 裴森想了想,“我小时候听父亲提过,李霖青以前在云城似乎也是个人物,并且和父亲从小一起长大,可不知怎么回事,1990年,而立之年的李霖青忽然失踪,从此杳无音信,父亲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停止寻找他。” 第550章 梦里长青苔:不可置信 裴商点点头,他以前一直听说老爷子有一个生死之交,却一直没见过。 裴商以为是谣传,没想到这个生死之交竟然真的存在。 “我知道了,我会继续找。”裴商道,顿了下,继续起说,“但我们找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这个人,大哥,这个人很有可能已经去世了。” 裴森叹了口气,沉默不语。 “对了,阿商,你和霍柔则的婚事应该提上日程了,就算柔则还没到结婚的法定年龄,你们也可以先把婚礼办了,也好给杨家一个警告,我们裴家也不是什么软柿子。”裴森道。 裴商点头,“我知道,我会考虑的。” …… b市。 南山公馆,沈听雨家。 今天放学回家,一路上,沈听雨都感觉自己有点不舒服,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舒服,但就是浑身不舒服。 所以一回到家,沈听雨就钻进被窝里,裹着被子像个蝉蛹似的。 今天林素烟不在家,她出差了,下周才能回家。 保姆阿姨今天也请假了,家里只有沈听雨和沈以辛两个人。 可能是因为身体太难受,沈听雨什么也想不起来,也没去沈以辛看她。 空气安安静静,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沈听雨不难受了,她缩在被子里,困意渐渐来袭,沈听雨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忽然,敲门声吵醒沈听雨,沈听雨迷迷糊糊从床上下来,走到门口,闭着眼睛,摸到门把锁,打开门。 “姐……姐姐!”传来的是沈以辛有些青涩的声音。 语气有些不可置信,这大概是沈以辛第一次暴露自己的情绪。 沈听雨抿了抿唇,睁开眼睛,看向沈以辛,刚睡醒,沈听雨声音朦胧,“你怎么?怎么出来了?” 沈以辛不再说话,看了两眼沈听雨,转身跑回自己房间。 沈听雨站在门口,有些愣愣的,太困了,正想关上门继续回去睡觉,忽然看到霍燃从楼梯口走出来。 沈听雨一下子清醒了,霍燃怎么在她家。 此刻,霍燃和沈听雨的惊讶程度不相上下,霍燃停住脚步,站在原地,差点失去表情管理。 这姑娘头上是什么玩意?身后好像还有东西。 霍燃抿了抿唇,走过去,没走两步,他重新顿住,拧着眉看向沈听雨。 沈听雨被霍燃这个眼神看得发毛,“怎么了?” “没事。”霍燃抿了抿唇,估计刚才看到的都是幻觉。 “你怎么在我家?”沈听雨好奇地问。 “你没锁门,你家进贼了。”霍燃淡淡说道。 事情还要从一个小时前说起,霍燃原本是和沈听雨一起回家,但沈听雨今天有些不对劲,一路上都没有搭理他。 吃了夜宵,霍燃出来遛狗的时候发现,一个男人进了沈听雨家。 霍燃不放心,就牵着萨摩耶来到沈听雨家。 出乎意料的是,他一进来就看到刚才进沈听雨家的男人被一个身穿蓝色裙子的小姑娘堵在楼梯口,小姑娘害怕得全身发抖,都快抖成了筛糠。 却依旧不让男人上楼。 霍燃自然不会坐视不管,就放狗把男人咬走了。 他怕那个男人在蹲在沈听雨家门口,就牵着萨摩耶在门口守了会儿,再进来,才发现沈听雨家没有大人。 回到现在,沈听雨听到霍燃的话,双腿发软,片刻时间,出了一身冷汗。 “谢谢你。”沈听雨呼出一口气,对霍燃说。 霍燃抿了抿唇,“没事。” 刚才看到的一幕又浮现在脑海里,霍燃皱眉,问,“之前,你在睡觉?” “嗯。”沈听雨点点头。 霍燃难得在心里骂了句脏话,真是见鬼了。 因为今晚沈听雨家没大人,霍燃让桐姨和容婶来沈听雨家守一晚。 回到家,霍燃还在想着刚才的事,经过客厅时,连霍庭森叫他都没听见。 看着霍燃上楼的背影,霍庭森挑了下眉,对徐愉说,“小家伙中邪了?” “霍总,您想象力挺丰富啊!”徐愉笑着说,“估计是有什么心事!” 霍庭森皱了皱眉,“我上去看看。” 徐愉摆摆手,继续看杂志。 霍燃回到房间,坐在书桌后,沉默片刻,从书架里抽出一张草稿纸,右手握住一只黑色中性笔。 下笔流利,不过几分钟,就勾勒出一幅速写画。 霍燃盯着画,眸光复杂,又难以置信, 忽然,敲门声响起,霍燃连忙把速写放在资料底下,走到门口,打开门。 霍庭森站在门口,看着霍燃,担心地问,“怎么闷闷不乐?表白失败了?” “不是。”霍燃佩服他爸的想象力。 “那是怎么回事?” “没事。” 霍燃不想说,霍庭森也不强求。 霍庭森离开后,霍燃回到书桌后,从资料书下拿出那张速写画,皱眉,百思不得其解。 与此同时,在沈听雨家,沈以辛的画板上,有一张几乎和霍燃画的一样的油画图。 第392章 区别在于,沈以辛的是写实派,就连小狐狸毛茸茸的耳朵都像真的一样。 …… 次日,霍燃起晚了。 他做了一晚上噩梦,梦里沈听雨变成一只山海经里的东西,追着他跑了一晚上。 “阿燃,你昨晚又熬夜打游戏?”餐厅里,徐愉担心地问,“年轻人要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啊。” “我知道。”霍燃应道,“我没熬夜,就是没睡好。” “做噩梦了?”徐愉问,给霍燃夹了块排骨。 霍燃点点头,“嗯。” 此刻,霍庭森听到霍燃的话,顿了下,心里想,难道这孩子真是表白被拒绝了? 霍庭森打算等霍燃今晚放学,好好做做他的思想工作。 今天上学路上,霍燃没碰到沈听雨,也好,万一再看见点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东西,霍燃觉得他可能会接受不了。 九中,沈听雨来得早,一来教室就趴在桌子上。 她身体不舒服,和昨天那种不舒服一样,说不清是哪里不舒服,可就是难受。 沈听雨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趴在课桌上唉声叹气。 艰难地熬过上午四节课,沈听雨中午没去食堂,打算去超市买点零食吃。 等教室里的同学都走光了,沈听雨才慢腾腾从座位上站起来,生无可恋地走出教室。 第551章 梦里长青苔:小耳朵 吃饭时间,整栋教学楼都很安静,学生基本都在食堂。 十五班这一层,沈听雨走出教室一看,除了她,再没别人。 沈听雨抿了抿唇,走向楼梯口。 慢慢走近,听到从楼梯下传来的脚步声和说笑声。 “我去!十二班不讲武德,竟然让女生上场和我们比赛,老子最怜香惜玉了,那女生娇滴滴的,我可下不去手。” “这不是你把比赛输了的理由。” “这次十二班肯定会嘲笑我们!你丫的简直是全队的罪人。” “我真服了,下次我们也让女生上场和十二班的男生打比赛!” 时间恰好,沈听雨走到楼梯口,几个抱着篮球的男生走上来。 其中一个男生看到沈听雨,本来是不怎么在意,不过是被沈听雨头上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忍不住多看两眼。 和沈听雨擦肩而过后,那男生和朋友小声嘟囔。 “刚才那女生的发箍挺好看的,我也让我女朋友买一个,真他妈可爱。” 另一个看到的男生也说,“确实很可爱,他妈的看起来跟真的似的,刚才那女生哪班的啊?” “不知道,不过人家小同学看起来就是乖学生,你就不要祸害人家了。” “……” 这边,沈听雨刚走出教学楼,迎面碰到霍燃从餐厅回来。 霍燃手里还提着一份午餐,看到沈听雨后,猛地顿住,紧接着,大步向前,走到沈听雨面前,把她外套的兜帽掀起来盖在沈听雨头上。 “戴帽子干什么?”沈听雨眨眨眼,迷惑不解。 头皮有点痒,沈听雨想抓,刚抬起手,就被霍燃挡住。 沈听雨更加疑惑,眨巴眨巴眼,“霍燃,怎么了?” 霍燃抿唇,目光复杂,没有回答沈听雨的话,大概一分钟后,霍燃隔着兜帽摸了摸沈听雨的头顶,很好,那东西没有了。 取下兜帽,霍燃看着沈听雨,“你要去哪?” “超市。”沈听雨回答。 “别去了,我给你买了午餐。”霍燃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打包盒,对沈听雨说。 沈听雨抿了抿唇,眸光微漾,原来这是霍燃给她买的午饭呀! “谢谢呀。”沈听雨声音软软的,不知道是不是霍燃的错觉,他觉得沈听雨的声音变了,他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变了。 两人一起回到教室,霍燃没去自己座位上,反而是来到蓝景景位置上坐下。 坐下后,沈听雨侧身看向少年,皱了下眉,她感觉霍燃今天有些奇怪。 想问点什么,沈听雨抿了抿唇,犹豫几秒钟,什么也没问,开始吃饭。 此刻,霍燃心里也满是问号。 他甚至有些难以接受,沈听雨怎么好端端的就忽然……变异了? 沈听雨吃饭的时候,霍燃看了看小姑娘的发顶,乌发浓密,柔软蓬松,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霍燃敛了敛眉,心想如果从此以后就看不到那些东西,那可能就是他的幻觉。 但此刻霍燃没有想到,竟然那么快迎来了第三次。 晚上放学,霍燃和沈听雨一起回南山公馆。 沈听雨今天还是和昨天一样不舒服,一路上都没怎么和霍燃说话。 走进小区,沈听雨和霍燃一前一后。 渐渐的,沈听雨的速度越来越慢,眨眼间,霍燃就看到沈听雨头上冒出了狐狸耳朵,可爱的耳朵动了动,仿佛刚刚破土而出的小草那般。 霍燃顿住,沈听雨继续往前走,两只小狐狸耳朵不停地晃呀晃,仿佛在和霍燃打招呼一般。 霍燃呼出一口气,快步追上沈听雨,帮她把兜帽戴上,握住沈听雨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把她拉进霍家。 沈听雨一脸懵,直到进入霍燃的房间还没反应过来。 霍同学好奇怪啊!他这是在干什么? 关上门,霍燃摘下沈听雨的兜帽,额角一跳,小耳朵还在。 霍燃呼出一口气,大概是因为不是第一次见这玩意,此刻,他勉勉强强能接受。 霍燃没说话,把书包丢在床上,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相机,当镜子递给沈听雨。 看到屏幕中的自己,沈听雨也懵了,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太震惊,小姑娘跟个木桩子似的杵在霍燃面前,表情惊讶,目光呆愣。 霍燃抿唇,把手机从沈听雨手中抽出来,随手丢在床上,看着小姑娘,霍燃呼出一口气,语气尽可能委婉,“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听雨,你怎么……变异了?” 霍燃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沈听雨仰着头看向霍燃,眨了眨眼,柔软脸颊上的表情单纯又懵逼,“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很显然,沈听雨的懵逼程度比霍燃的还要高。 霍燃犹豫了下,抬起手,摸了摸沈听雨头顶的小耳朵,他摸一下,小耳朵就开心地动一下。 沈听雨诡异地脸红了。 霍燃收回手,沈听雨这种情况,他也是第一次见,不知道该怎么办。 “前几次都是很快就没了,这次你耐心等一等,可能……过几分钟就没了。”霍燃道。 听到这话,沈听雨皱了皱眉,看着霍燃,恍恍惚惚地问,“前几次,就是说这不是第一次了,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很快就消失了。”霍燃道,“第一次是在昨天晚上,你开门的时候,你妹妹应该也看到了,第二次是今天中午,我帮你戴上帽子就是因为你的耳朵又出现了。” “而且,第一次的时候,好像还有尾巴。”霍燃补充说。 尾巴? 她竟然没感觉! 不对,她现在也没感觉!如果不是霍燃,恐怕她根本不会发现自己长了两只小狐狸耳朵。 沈听雨打了个寒噤,有些震惊,坐在床边,不坐下,她怕一会儿她站不稳。 头顶上的小耳朵耷拉下来。 霍燃看着那两只小耳朵,目光逐渐从震惊变得复杂,这次为什么消失得那么慢。 两个人等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小耳朵还是没有消失。 沈听雨心里焦急,面上再也平静不下来了,“怎么办?怎么办?霍燃,它怎么还不消失啊?” 沈听雨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第552章 梦里长青苔:霍初宜见到杨家人 霍燃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种情况明显超出了他的认知。 沈听雨苦着小脸,坐在床边,时不时唉声叹气。 她脑袋上的小耳朵,也耷拉着,仿佛在和主人一样唉声叹气。 霍燃盯着沈听雨看了会儿,忽然伸出手扯了扯沈听雨头顶上的小耳朵,沈听雨疼,皱眉,往后退。 耳朵从霍燃魔爪下逃出来。 “疼?”霍燃皱着眉问。 沈听雨委屈地点点头,“肯定疼,你扯它干什么?” 霍燃摸了摸鼻尖,“我就是看看能不能帮你把它弄走。” “现在看来不可以喽。”沈听雨叹气。 两个人一个坐一个站,霍燃看着沈听雨头上的小耳朵,忽然觉得她这样也挺可爱的。 如果小耳朵不消失,可以当发箍,只不过就是这个发箍比较灵活。 不合时宜的,霍燃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他一笑,沈听雨脸上的表情更加委屈。 霍燃抿了抿唇,拉直上翘的唇角,“别急,我帮你问问网友该怎么办。” 说完,霍燃从床上拿到自己的手机,发了个帖。 [女孩子头上多出一对狐狸耳朵怎么办?] 第393章 霍燃发完帖,沈听雨也凑过来看。 不一会儿,就有网友回复。 [听我的,你现在上床,盖上被子,安安静静睡一觉,一觉醒来,你就会发现你问的这个问题多么傻逼。] [咳咳咳,这种情况科学解释不了,有可能是你出现幻觉了。] [朋友,说实话,我觉得你精神有问题。] [这种情况,无非就是两种答案,一,你的精神有问题,二,长狐狸耳朵女孩子的精神有问题。] [我觉得也可能第三种答案,这俩人都是神经病。] [真的吗?让我看看,好想看。] [哇喔,肯定是发箍,帖主肯定是个直男,看不出女朋友戴了发箍。] [兄弟,相信我,相信科学,阿弥陀佛。] …… 看到一半,沈听雨看不下去了。 这届网友那么不靠谱吗? 霍燃倒是看得认真,沈听雨朝霍燃眨眨眼,“别看了,没什么用。” 霍燃不觉得,他看向沈听雨,认真地说,“沈同学,也许你可能是生病了。” “……”沈听雨沉默,接着就是无语,“霍燃,你见过有谁生病头上长耳朵的吗?” 霍燃抿了抿唇,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霍燃不看手机了,沈听雨继续叹气。 怎么办啊? 如果小耳朵不消失,明天她怎么去学校啊? 难不成真的要装作戴发箍吗?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大概过了五分钟,沈听雨头上的小耳朵消失了。 刚才霍燃一直看着沈听雨,小耳朵消失的速度快得他几乎反应不过来。 “没了。”霍燃道,沈听雨还没察觉到。 一听到这话,沈听雨立刻抬起身,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果然没有小耳朵了,沈听雨激动地站起来,看向霍燃,眨了眨眼,眼中仿佛有星星。 “霍燃,真的消失了哎!”沈听雨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霍燃松了口气,“嗯,消失了。” 沈听雨抿了抿唇,看向霍燃,心中有些忐忑,小心翼翼地问,“霍燃,它会不会过不了多久又被出现了?” 刚才沈听雨算了下时间,从昨晚第一次,到今天放学第三次,这中间好像也没有隔多长时间。 沈听雨刚才的好心情瞬间掉在地上啪嗒一下死了。 “你准备一个帽子。”霍燃道,“一直戴着帽子,这样无论小耳朵什么时候出来,别人都不会看到。” 霍燃早就发现,沈听雨感受不到小耳朵的存在,就像今天中午,小耳朵都出来这么久了,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 沈听雨叹了口气,点点头。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沈听雨回到家,经过沈以辛房门口时,顿了下脚步。 想起霍燃说的话,昨晚沈以辛也看到她那副样子,不知道吓到没吓到小姑娘。 沈听雨抿了抿唇,推开房门,走进沈以辛卧室。 窗帘关着,沈以辛躺在床上睡觉,房间里只开了盏光线昏暗的小台灯。 沈听雨走过去,帮沈以辛盖好被子,静悄悄离开房间。 回到自己卧室,沈听雨走进衣帽间,站在穿衣镜前看着自己,叹了口气。 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奇怪的事情呢? …… 沈听雨忐忑地度过这天夜晚,连睡觉的时候,都怕脑袋上的小耳朵什么时候冒出来。 但是这小耳朵仿佛在和沈听雨作对,从那天晚上开始,之后三天小耳朵都没出现。 沈听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小耳朵不冒出来,她很开心。 以前不珍惜做正常人的时间,现在沈听雨梦里都在努力变成正常人。 _ 云城。 这天,霍初宜来裴家老宅看小喜欢,听裴商说昨晚小丫头生病了,在医院观察一晚上,今早才被接回来。 本来今天霍初宜打算下班后和裴商一起来看小喜欢,但裴商今天临时加班,霍初宜没办法,只能自己一个人来了。 没想到那么巧,霍初宜竟然在裴家老宅碰到了杨家人。 小喜欢生病的事情裴森捂的很严实,除了几个亲近之人,旁人根本不知道。 杨家人却能打听到消息,这足以说明裴家有叛徒。 “哎呦,柔则来了,快过来。”霍初宜出现在门口,杨烟玉连忙招呼她过来。 坐在杨烟玉身边的是凌音音,两个人对面还有两个陌生女人,一老一少,老的看起来差不多四十岁左右,她保养得好,真实年龄应该在五十岁左右。 少的看起来在二十五岁左右,长相妖而不媚,是个美人。 霍初宜抿了抿唇,猜测这个美女应该就是和裴商有婚约的杨小姐。 霍初宜走到杨烟玉旁边,看了眼她怀里的小丫头,小孩子睡着了,不过眼圈和鼻尖都红红的,看起来应该是哭过。 “大嫂,小丫头没事吧?”霍初宜关心地问。 “没事没事。”杨烟玉笑着说,让霍初宜坐在她旁边,看了眼对面两个女人,和霍初宜介绍,“柔则,这是杨家大太太和她的女儿杨芙清。” “杨太太,杨小姐,这是我们俩老四的女朋友霍柔则。” 第553章 梦里长青苔:裴家拒绝履行婚约 杨太太高傲地看了眼霍初宜,那眼神,明显是瞧不上霍初宜。 倒是杨小姐,笑容和善,看起来和她母亲不是一类人。 霍初宜抿了抿唇,朝对面两个女人点点头,“杨太太,杨小姐。” 杨太太压根不搭理霍初宜,仿佛鼻孔朝天。 杨小姐笑着点点头,“你好,我是杨芙清。” “我是霍柔则。” 听到这个名字,杨小姐抿了抿唇,看向霍初宜,试探着问,“可是b市霍家人?” 霍初宜摇头,“不是!就是一个普通的霍。” 杨小姐点点头,“原来如此。” 霍初宜笑了笑,这时候,杨烟玉怀里的小丫头醒了。 朝霍初宜伸出手,看起来是想要抱抱。 霍初宜把小丫头抱进她怀里,孩子身上奶香奶香的,闻起来仿佛能让人变得心情好。 “烟玉,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就有话直说了。”杨太太说话语气很冲,仿佛就是故意做样子给霍初宜看,好让霍初宜知道,她瞧不上她。 “你说。”杨烟玉笑着说。 杨烟玉和杨太太虽然都姓杨,但她们的本家不一样,杨烟玉背后的杨家是云城的书香门第,据说祖上还在紫禁城里当过太子老师。 而杨太太背后的杨家就是一个新贵,孰轻孰重,一看便知。 杨烟玉处事慢条斯理,待人待物不卑不亢,脊背永远是直的。 而杨太太身上那种暴发户的气息,在杨烟玉面前就显得有些可笑了。 不过杨太太的女儿杨小姐,看起来倒真像一个货真价实的名媛。 杨太太抿抿唇,“我今天来,除了看看你家丫头,还有一件事,就是我们两家的婚事,烟玉,不是我不讲理,你也知道,这件事是你家老爷子临死前说出来的,我们总不能忤逆他老人家的意愿。” 杨烟玉笑了笑,“这我知道。” 新贵杨家和裴家门不当户不对,说实话,杨烟玉也不是太赞同这门婚事。 “杨太太,虽然这是老爷子的遗愿,但逝者已逝,我们还是要向前看,现在早已不是过去的封建年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早就过时了。杨太太,我也和你明白说,这桩婚事,我们家老四不同意,我们也不逼他,当然你们杨家也不用担心,我们会给你补偿。” 听到这话,杨太太冷笑,“不行!婚约是你们家老爷子提出来的,现在你们裴家说反悔就反悔,你们把我们杨家当什么?” 杨小姐也皱了下眉,不过她什么也没说。 杨烟玉叹了口气,“杨太太,我们裴家没什么意思,阿商不愿意,这桩婚事就是成了,以后夫妻生活也不会幸福,杨太太,杨小姐是你的女儿,你作为一个母亲,应该很能理解我说的话。” 杨太太这会儿气得眼眶都瞪大了,“怎么不会幸福?我家芙芙仰慕裴很久了,现在日久生情的例子多着呢。” 说这话时,杨太太还瞟了眼霍初宜。 霍初宜汗颜。 日久生情大都是建立在一见钟情的基础上。 一见倾心而不自知,才会日久生情。 这时候,凌音音再也忍不住了,从刚才杨太太带着杨小姐走进来,她就一直再忍,本想一直忍下去,但这个杨太太真的很气人。 凌音音跟个小炮仗似的对着杨太太一顿输出,“阿姨,你不知道单恋必死吗?再说,霍柔则这么一个大活人在这里你看不到吗?我小姨刚才已经说了,我小叔有女朋友了,您是眼睛不好看不到这么一个大活人吗?” 杨太太瞪着凌音音,“真是没教养,我们长辈说话你一个小孩子插什么嘴?你们家就是这么教你的?一点教养都没有,真是丢你爸爸妈妈的脸。” 第394章 凌音音父母早逝,这么多年一直跟着杨烟玉,杨太太这话,不仅问候了凌音音额头,就连杨烟玉也一起问候了。 杨烟玉教养好,听到这话只是皱皱眉,懒得和杨太太计较。 凌音音就没有杨烟玉这样的好脾气,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别人说她父母的不是。 凌音音猛地从沙发上起身,走到杨太太身边,和杨太太扭打在一起。 “你个老妖婆,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爸爸妈妈?你说我没关系,你不能说我爸爸妈妈!讨厌的老太婆。” “哎呦!小婊砸,不要的小蹄子,你竟然敢打我,我今天就替你爸爸妈妈好好教育教育你。” 杨太太力气大,凌音音养尊处优这么多年,本来就瘦,身上也没多少劲。 本来是凌音音占上风,不一会儿,凌音音就被杨太太抓住,杨太太一巴掌抽在凌音音脸上,凌音音顿时眼冒金星。 这老女人的力气真大。 两人刚打起来的时候,杨烟玉就慌了,连忙起身拉架。 杨小姐也帮忙一起打架,可这两个人一起,硬是没有把这一老一小拉开。 转眼间,凌音音已经被抽了好几个巴掌,一半脸已经开始肿了。 杨太太也好不到哪去,凌音音虽然力气小,但她指甲长,杨太太脸上被抓出了不少血印子。 眼看着场面逐渐不受控制,霍初宜抿了抿唇,把怀里的孩子给佣人,站起身,走到凌音音和杨太太身边,强制拉开两人。 杨烟玉有些惊讶,看着霍初宜愣了几秒钟,小姑娘力气挺大的。 紧接着,杨烟玉的注意力就跑到凌音音身上,自家侄女一半脸肿得高高的,一半脸平平的,看起来触目惊心。 杨太太被杨小姐拉住,她心里本来就有火气,这下子被拉开,心头的火气全部转移到霍初宜身上。 “我说你这个姑娘,怎么那么不要脸!你不知道裴商和我女儿有婚约吗?这婚约还是裴家老爷子临终前定下的,你现在和裴商谈恋爱是怎么回事?我告诉你,你这就算是破坏别人的家庭!真不要脸!” 霍初宜顿了下,抿了抿唇,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她没有生气,觉得没有生气的必要。 她们根本就不在一个等级上。 “杨太太,请你搞清楚,你女儿和裴商之间的关系可不是夫妻关系。”霍初宜淡淡地说。 第554章 梦里长青苔:霍柔则的生日 听到这话,杨太太依旧有理有据,那股子盛气凌人的姿态没有消失一点。 杨太太盯着霍初宜,凶巴巴地说,“那又怎么样?现在不是以后也会是,这婚约是裴家老爷子亲口定下的,你一个小辈难道要忤逆老爷子吗?” 听到这话,霍初宜顿住。 这个问题她还真是无法回答。 杨太太看起来胸大无脑,其实还是有点东西的,至少问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 霍初宜拧了下眉心,她长得好看,几乎是挑着霍庭森和徐愉的优点长的,此刻仅仅只是站在杨太太面前,杨太太就无法否认霍初宜的颜值。 顿时,她心里出现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这么一个小妖精留在裴商身边,他能同意娶她女儿才怪! 她得想个办法把霍初宜赶走。 耍点手段,赶走一个小姑娘的自信杨太太还是有的,霍初宜没背景,她这种情况无论是不是老实人都最好欺负。 霍初宜沉默,杨太太更加得意,“小姑娘,我劝你现在就和裴商分手,免得到最后不体面地离开,那时候就丢人丢大发了。” 霍初宜抿了抿唇,对着杨太太,扬起一张小脸,白嫩脸颊上的神情淡淡的,很平静,没有高高在上,也没有蔑视。 那是一种因为所处圈子不同而产生的一种自然而然的忽略。 “我们是自由恋爱。”霍初宜淡淡地说,随即转身来到凌音音身边,看到她肿起来的半边脸,霍初宜皱了皱眉,从自己包里翻出一瓶用釉蓝小瓷瓶装的药膏给凌音音。 凌音音朝她眨眨眼,“这是什么?”凌音音的想象力很丰富,“你是不是想让我毁容,然后我就不能和你抢裴商了。” 霍初宜额角抽抽,“没那么意思,这是我一个医生叔叔配的药,你应该也不想让自己脸上留下些丑东西吧。” “好吧。”凌音音收下了,“你要是敢害我,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霍初宜懒得搭理她的想象力。 要不是看在凌音音刚才帮她说话的份上,霍初宜才不会当好人。 杨烟玉到底是个妥帖人,即使杨太太出言不逊,也给她请了医生。 毕竟凌音音的指甲不短,杨太太那张脸可真是触目惊心。 霍初宜瞅了眼,只见杨太太保养得宜的脸上,妆花了,白皙的皮肤上竖着交叉的红道子,不知怎么回事,霍初宜觉得有股喜感。 杨小姐拉着杨太太,目光有些为难地看向霍初宜,“抱歉霍小姐,今天实在是不好意思。” “没事。”霍初宜抿抿唇,低头看了眼腕表,随即对杨烟玉打了声离开招呼,“大嫂,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改天我再来看小喜欢。” “好。”杨烟玉点头。 她这会子巴不得霍初宜赶快离开呢,不是想撵霍初宜,而是杨太太在这,杨烟玉担心杨太太再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让霍初宜生气。 霍初宜离开客厅。 刚走出主楼的月洞门,身后就传来一个略微急促的声音。 “霍小姐,等一等。” 霍初宜停住脚步,回头看去,杨芙清小跑着过来。 “有什么事吗?”霍初宜问。 杨小姐站在霍初宜面前,喘了口气,平复呼吸,“霍小姐,刚才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妈妈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知道,我和裴商不可能,我不会破坏你们两个的感情。” 霍初宜挑了下眉,弯起唇角,“没事,我没有在意。” 看来这个杨小姐人还不错,这是霍初宜对杨芙清的初步评价。 杨芙清抿抿唇,松口气,脸上的笑容友好善良,“那就好,霍小姐,我之前听大太太说快到你生日了,具体是什么时候啊?我想给你送件礼物来表达我的歉意。” “不用了。”霍初宜道。 “需要的,不然我过意不去,我知道你不缺钱,直接送钱给你太没有诚意了,这是我能想出来的一个比较好的,向你赔罪的方法。” 见杨芙清坚持,霍初宜也不好再推辞,这种情况再推辞就矫情了,反正她的生日还早着呢。 “10月17号。”霍初宜道,“你应该是听错了,我的生日在下半年。” 杨芙清不好意思地绞了绞手,“抱歉啊!” “没事。”霍初宜离开。 杨芙清看着霍初宜高挑的背影,慢慢扬起唇角,妖媚的脸上露出一个妖异的笑容。 …… 霍初宜在裴家门口遇到裴商,彼时,霍初宜走到大门口,一辆黑色的古思特慢慢停在门口,后面车窗缓缓降下来,露出裴商小半张脸。 不得不说,裴商这个男人的原始资本非常强悍。 不仅有着顶尖的家世,还有顶尖的容貌。 此刻,暮色降临,车里有些暗,男人的脸隐藏在半明半暗中,如今网上推崇一种朦胧美,胶片风盛行,霍初宜闲来无事时也刷到过不少氛围感图片,可没有一张能比得上此刻霍初宜眼前这张。 暮色沉默,他的双眸,仿佛风沙大漠中的一抹清凉。 两个人,一个站一个坐,中间还隔着一辆车的距离,目光对视,空气中流动着丝丝战栗,此刻,一切尽在不言中。 车门被推开,裴商下车,走到霍初宜身边,拍了下她的小脑袋,皱着眉问,“碰到杨家人了?” 霍初宜点点头,“见到了,杨太太和传言中差不多,但是杨小姐看起来挺好的,她还说不会破坏我们俩。” “傻子!”裴商批评霍初宜一句,霍初宜蹙眉,有些不服气,“我怎么就变成傻子了?” 裴商看着霍初宜,目光有些复杂,他捏了捏霍初宜的耳垂,“柔则,对待任何人,只有长久的相处磨合后,才能初步尝试给这个人下结论,你只见了杨小姐这短短一个小时,你怎么就能给这个人下结论?这对你不公平,对另一个人也不尊重。” “你是谁杨小姐不好咯?”霍初宜朝他眨眨眼,笑着问。 裴商顿了下,无奈地笑,干净的指腹点了下霍初宜的额头,“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第555章 梦里长青苔:杨老太太 “知道了知道了。”霍初宜应着,拉了拉裴的手,“你要不要进去看看小喜欢?” “嗯,你和我一起?”裴商问。 霍初宜摇摇头,“我就算了吧,杨太太还在你家,我可不想让她当着你的面教训我。” 裴商弯起唇角,俊朗的面颊上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有我在,她不能教训你。” 第395章 霍初宜喜欢这句话,左右看看没人,踮起脚吻了吻男人微凉的唇瓣,抬起手腕,帮他整理整理领带结,“我知道,我不去了,刚才已经去过了,现在不太想去,你记得保护好自己的清白哦,毕竟里面有两个女人都对你虎视眈眈。” “知道。”裴商笑着,捏了捏霍初宜的耳垂。 霍初宜的耳朵不经捏,不一会儿就变得红彤彤的。 瞪了眼裴商,小姑娘捂着自己的耳朵钻进裴商的古思特里。 裴商笑了笑,双手抄兜,走向主楼的月洞门门口。 客厅里,家庭医生正在给杨太太看伤,一个佣人站在凌音音旁边给她上药,杨烟玉抱着女儿坐在沙发上哄孩子,杨芙清坐在它妈妈身边,皱着眉,看着杨太太脸上的伤口。 裴商走进来,是杨芙清先看到她的,对比她母亲,杨小姐像一个真正的名媛,仿佛是生于百年世家的孩子。 她对于人与人之间相处的分寸,拿捏得当。 就像此刻,裴商出现,她心里尽管很高兴,但面上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唇角勾出淡淡的笑,对待裴商的态度热情不逢迎。 “裴商,好巧。”杨小姐笑着说,好像老朋友叙旧。 这次,也是裴商第一次接触杨家人。 裴家老爷子在世的时候,曾经明令禁止裴家人和杨家有任何生意上的往来和私底下往来。 裴商朝杨小姐点了下头,声音浅淡,“幸会。” 杨太太不顾脸上还有伤,迫不及待的和裴商搭话,“裴商,女婿啊!上次来没见着你,这次可算是见到了。都是一家人,我也不和你兜圈子,和我们杨家的婚事,你打算怎么办?现在圈子里的家族基本都知道你们裴家老爷子临终前定下你和我们杨家的婚约,你可不能反悔!你要是反悔,我们杨家的脸面也彻底没了。” 老爷子的临终遗言,裴家捂得严严实实,如今这风声从哪里走漏的,真的要查下去,杨家脱不了干系。 裴商笑了笑,杨家想逼婚,未免有些太瞧不起他了? “杨太太,这段时间圈子里传出婚约的事,我也略有耳闻。”裴商淡淡地说,他坐到一张太师椅上,佣人送来茶水,裴商慢悠悠地抿了口,放下茶杯,才继续说。 “但是,传言终究是传言,我们家老爷子临终的时候,根本没提什么婚约的事,你们的消息是从何而来?”裴商笑着问,嗓音温和,说出来的话却让客厅里的某些人不寒而栗。 杨烟玉也被惊讶到,她搂着女儿,看向裴商,显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说,老爷子临终的时候明明就叮嘱过让他和杨家联姻,裴商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杨烟玉保持沉默,她不了解裴商是怎么想的,生怕一开口说错话。 杨太太大概是客厅几个人中最惊讶的一个,她倏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家庭医生正在给她上药,杨太太站起来的动作太猛,直接把药膏掀翻,圆乎乎的药膏盒子滚到裴商脚边。 裴商挑了下眉,把药膏瓶子捡起来,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看向杨太太,脸上露出温和的面容,“杨太太,你紧张什么?” “我没紧张!”杨太太声音尖锐,“这消息还是你们裴家先传出来的,要是不准也应该先找你们裴家的事。” 看着杨太太这个反应,裴商之前的猜测就板上钉钉了。 裴家出了叛徒,这个叛徒还是他的亲近之人。 霍初宜还在外面等他,裴商站起身,扫了眼杨太太,“到底有没有这一回事,我们裴家人最清楚,任何人都别想凭借自己那点小聪明妄想推翻裴家,这样的事永远不可能,也永远不会发生。杨太太,传言害人,不可信。” 说完,裴商迈步离开。 杨烟玉看了眼裴商离开的背影,眸中带着笑意。 怪不得老爷子当初那么对裴商寄予厚望,这个法子确实是高明。 如今杨家只能在保叛徒和联姻之间选择一个,答案显而易见,杨家为了家族的未来,必定会保住裴家的叛徒,这样一来,婚约的传言不攻自破。 …… 杨家。 杨太太和杨芙清一回到家,就被叫到杨老太太的房间。 杨老太太今年八十高龄,杨家就是她手中发家的,这位老太太的行事风格,让许多男人都自愧不如。 处事狠辣无情,眼中只有利益。 杨太太是杨老太太的大儿媳妇,杨老太太一共有六个孩子,三个儿子三个女儿,六个孩子一共有四个父亲。 不过杨老太太禁止自己的孩子打听父亲的身份,所以,杨家这么多孩子,在外人眼中,大都来历不明。 敲了敲门,杨老太太房间里传出来一声“请进。” 杨太太深呼一口气,推开门,拉着女儿走进去。 杨芙清倒是没有杨太太紧张,她跟杨老太太一样,都是有野心的女人,因此杨老太太格外宠爱杨芙清。 杨老太太这些年身体不好,这两年更是想严重,除了坐轮椅就是躺在床上。 这会儿,看到杨芙清进来,杨老太太立刻抬手招呼杨芙清。 杨芙清走过去,脸上带着恬静的笑容,“奶奶。” 杨老太太长相有点凶,苍老的脸上布满皱纹,一双眼皮耷拉的眼眶,眼珠子混浊凌厉,从她现在的样子依稀可以看到年轻时候狠毒无情的样子。 杨老太太对杨芙清的态度很慈祥,再看向杨太太,目光骤然冷下来,“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杨太太忐忑地回答,“裴商说裴家老爷子临终前没说过婚约的事,妈,您说,会不会是我们收到的消息错误?” 第556章 梦里长青苔:魔灵的秘密 听到这话,杨老太太冷笑一声,把杨太太劈头盖脸骂一顿。 “裴商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就那么好骗吗?如今我们杨家一直在走下坡路,如果不能搞到裴家的婚约,得到裴商的虹片,你信不信,你今天享受的一切到明天就可以化为乌有,你怎么那么笨?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真是个废物!” 杨太太抖了抖,被老太太劈头盖脸骂一顿,杨太太也很委屈,“妈,我觉得这件事有可能是真的,毕竟裴家老爷子去世的时候,我们不在现场,谁知道那个人的消息是否准确,说不定那个人什么时候被裴家策反了,给我们提供假消息,也有可能。” “愚蠢!”杨老太太气得手指发抖,让杨太太滚出去,留下杨芙清一个人在卧室。 杨太太离开后,杨老太太让杨芙清去把门锁上。 杨芙清锁上门,杨老太太立刻问,“怎么样?拿到霍柔则的生辰八字了没有?” 杨芙清点点头,勾唇,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拿到了。” “那就好。”杨老太太赞赏地看着杨芙清,“只要拿到她的生辰八字,等奶奶找到魔灵帮你置换命格,那霍柔则所有的一切就都是你的了。” 听到这话,杨芙清眼里满是贪婪,不过她身上的名媛气息太重了,即使眼神贪婪,别人看起来,她依旧是优雅的。 “真的可以吗?”杨芙清忽然有些担心地问,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不知怎么回事,这次,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杨老太太点头,“不用怕,这世界上就没有魔灵办不成的事,霍柔则的命格是百年难遇的,她又是霍家和d国兰宫的后代,这样的命,多少人求几辈子都求不来。可惜你不是个男孩子,那霍燃的命格更好,可惜了,你要是男的,我根本不会考虑霍柔则。” 杨芙清抿抿唇,“奶奶,有了霍柔则的命格,我应该就不用嫁给裴商了吧。” “不,你必须嫁给他!”杨老太太说,“我要从他身上拿到虹片。”就像当初从那个人身上拿出虹片那样。 如今云城裴家独大,只有让裴家倒下,杨家才能真正崛起。 杨芙清点点头,她不知道虹是干什么的,很多事情,杨老太太不会和她说,杨芙清是愿意嫁给裴商的,她喜欢裴商不是假的。 毕竟那样一个优秀的男人谁会不喜欢呢。 杨老太太看向杨芙清,“等到10月17号那天,你拿到霍柔则的命格后,尽快把霍家和兰宫攥在手里!我们需要这两大家族的助力!” “奶奶,我没什么把握!”杨芙清为难地说,要是其他家族还好说,但是霍家和兰宫那样就算是豪门圈也碰不到的圈子,她以前想都不敢想,更别提掌权这两大家族了。 听到这话,杨老太太对杨芙清神秘一笑,“放心,等你有了霍柔则的命格,一切都会变的。” …… 云城国际酒店。 总统套房。 套房是中式装修,把美学发挥到极致,落日时分,每一道光影都美得像是永恒。 霍清臣坐在客厅的茶桌后,桌子上摆着一把折扇和一杯热茶,霍清臣端起杯盏,抿了口茶,放下杯盏。 木林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放在霍清臣面前一张白纸,白纸干净,上面一个字都没有。 第396章 “少爷,他们拿到了大小姐的生辰八字,杨家现在正在找魔灵。”木林道。 霍清臣执起白玉扇子,轻轻摇晃,“木林,这种伤敌一分自损一千的勾当,魔灵为什么会帮杨家?” 木林抿了抿唇,“抱歉少爷,我也想不通。” 每次杨家找来的魔灵给杨芙清置换命格后,不出三日,无一例外都会暴毙身亡。 即使这样,依旧有魔灵愿意为杨家办事。 这实在是奇怪。 霍清臣站起身,把刚才木林递来的那张白纸整整齐齐放在桌子上,白玉扇子从白纸上轻轻划过,白纸开始燃烧,化为灰烬。 “魔灵是罪大恶极之人的亡灵,没有天堂,没有地狱,只能飘荡在人世间,自成空间。”霍清臣淡淡道,手执扇子站在落地窗前。 木林点头,“是,因此魔灵才会想方设法害人,以此来换让他们投胎转世的机会,这样就可以结束他们在人间无穷无尽的弧度。” 霍清臣笑了下,“对,所以杨家一定能给出这种让魔灵投胎转世的东西。” 木林恍然大悟。 联想到之前的一连串非常规事件,木林恍然大悟,他知道杨家用什么来和魔灵做交易了。 这杨家还真是残忍! “这段时间保护好初初。”霍清臣吩咐木林,“还有裴商,暗中守着,绝对不能让某些魔灵靠近他。” “是,对了少爷,我进来发现妖族和魔灵有关联。”木林道,“妖族似乎也能给魔灵让他们结束人世孤独的东西。” 霍清臣皱眉,“这件事别让他们牵扯进来。” “已经晚了,少爷。”木林顿了顿,犹豫片刻才说,“小少爷有个同学已经被盯上了。” 霍清臣合上扇子,揉了揉太阳穴,真是一刻不然他闲。 把白玉扇递给木林,“你把这把扇子送给初初……算了,我亲自去,这扇子她拿着不方便。” …… 金悦府。 霍清臣来的时候,霍初宜正在和裴商滚床单。 听到敲门声的时候,两个人都很懵逼,大晚上谁这么没眼力打扰别人的夜生活? 霍初宜抿抿唇,从裴商身上爬下来,白皙的脚丫子在被窝里,踹了两下裴商的腿,“你去看看是谁。” 裴商叹了口气,披上睡袍,去玄关开门。 大概十分钟后,裴商才回来。 霍初宜趴在床上,脸颊红红的,裴商一回来,她就要亲亲。 两人又做了两次才尽兴,把光溜溜的霍初宜从浴室抱出来,扔进被窝里,裴商看向床头的血玉吊坠,拿起来,戴在霍初宜脖子上。 不知怎么回事,裴商拿到这块玉时,总觉得似乎在哪见过这块玉,心底生出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第557章 梦里长青苔:裴商的梦 刚从浴室出来,霍初宜躺在被窝里,她皮肤白,看起来跟个软糯的面团子似的。 霍初宜抿了下唇,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血玉吊坠,可能是因为被裴商攥在手里过,血玉有些温热。 “这是什么?”霍初宜问。 裴商躺在旁边,后背靠着枕头,把霍初宜搂进怀里,吻了吻她的额头,“你哥送来的,说是给你的护身符,让你时时刻刻戴着。” “哦……”霍初宜顿了下,紧接着脸颊快速发红,仰起头,不可置信又不想接受地看向裴商,“刚才来的人是我哥?” 裴商点头,“是。” 霍初宜:“……” 她刚才骂什么来着? 那人不知情趣打扰人家的夜生活! 没想到骂的是自家亲哥! 霍初宜钻进裴商怀里,柔软的双臂搂住男人精劲的腰身,脸颊埋在他胸膛上,唉声叹气,“我刚才骂我哥了!罪过罪过!希望哥哥不要怪我,你刚才怎么不和我说来的人是我哥呀?” “你给我机会了吗?”裴商反问,低头看着乱蹭的小脑袋,眯了眯眸,拍拍霍初宜的后背,“又不想睡觉了?” 两个人都不是什么纯洁的小菜鸡,听到这话,霍初宜立刻往外拱,一个人卷走一半被子,好在被子大。 霍初宜侧躺着,对着裴商眨眨眼,“不过我哥忽然给我送平安符干什么?我最近也没发生什么事啊!” “关心你不行?”裴商挑眉问。 这个理由霍初宜勉强能接受,她便不再问。 霍初宜又摸了摸脖子上的玉,总觉得它的材质有点不像玉,霍初宜低头看了看,这块玉切割弧度完美,类似一个莫比乌斯环模样,很少有玉被做成莫比乌斯环,而且这块玉看起来也不太像是玉。 “裴商,这是什么材质?”霍初宜问。 裴商看向那块玉,他伸出手,指腹轻轻摩挲莫比乌斯环,房间里一直开着一盏昏暗的壁灯,刚才裴商回来的时候也没有打开灯。 这会儿,裴商翻个身,抬手摁开床头的主灯开关,房间顿时亮堂起来。 再次看向霍初宜脖子上的吊坠,裴商才发现这根本不是玉,怪不得两人都觉得奇怪。 他们都把材质弄错了,这东西和玉很像,但不是玉。 红的几乎透明,像是冰一般,偏偏又不是冰。 霍初宜抓了抓头发,“也许是哥哥从国外带回来的什么东西吧。” 以前霍初宜觉得自己见识还可以,现在,她不那么觉得了。 连个平安符材质都看不出来,真是猪啊! 裴商一直看着霍初宜这个吊坠,目光专注,仿佛此刻眼前只剩下这个吊坠。 霍初宜还是第一次看到裴商这么专注的目光,平时看她都没有这么专注。 霍初宜心里有点不爽,拉高被子,把吊坠盖住,凶巴巴地看着裴商,“看什么看?你也想要?” 裴商顿了下,而后勾唇轻笑,揉了把霍初宜的头发,霍初宜甩甩脑袋,不让他碰。 “我只是觉得有些眼熟,感觉在哪里见过。”裴商道。 霍初宜抿唇,顺势躺在床上,裴商关上灯,也跟着躺下来。 霍初宜侧身,头压着被角,“可能是哥哥在拍卖会上拍的,可能你也在那场拍卖会,所以你才眼熟。” 霍初宜觉得这个解释挺合理的。 裴商笑而不语。 徘徊在他心底这种熟悉感不是曾经见过的那种熟悉感,而是一种触动,这个平安符,竟然能够触动他的情感。 看到它,裴商竟然产生了一种悲悯的情感,这种悲悯还是对着他自己。 他为什么要悲悯自己? 真是奇怪! 这一晚,裴商做了一个梦。 梦中一片美好,犹如上帝的后花园,却又处处透露出诡谲。 他不停地行走,在无边无际的花丛中一直走,前路没有尽头,美好的前方像是深渊。 空气中蔓延着绝望,他周身萦绕着一股压抑的窒息感。 梦境之真,恍若亲身经历。 清晨醒来,霍初宜趴在他怀里睡觉,她睡姿不老实,半边身子都压在他身上。 怪不得梦中会有股窒息感,裴商轻笑,低头吻了吻霍初宜的头发。 一个梦而已,裴商从来不信梦。 …… b市。 转眼间,迎来九中的第二次月考。 这次月考是b市全部高中一起的大联考,比上次小打小闹的考试重要多了。 两天考试日过去,成绩得在三天后才能出来。 考完试第一天是星期五,九中照常上课。 时间慢慢有了些夏天的影子,但清晨还是有些冷。 上学前,沈听雨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淡粉色外套套在校服短袖外面,背着书包去上学。 经过霍燃家门口时,沈听雨等了一会儿,霍燃从别墅里走出来,他和沈听雨一样,都穿着九中的校服,外面套着一件黑色冲锋衣。 “早!”沈听雨朝霍燃挥挥手。 霍燃看样子没睡醒,头发凌乱,眼皮惺忪,只朝沈听雨点了下头。 沈听雨笑了笑,“你一会儿别摔地上了。” 都快困成狗了,能走路睡着也不奇怪。 霍燃抿了抿唇,瞅了眼沈听雨,“同学之间要团结友爱,扶着我。” “不要!”沈听雨走了。 她才不惯霍燃这些臭毛病。 霍燃追上去。 两人到公交站,公交车刚好到站。 沈听雨先上车,可刚到车门口,忽然一个趔趄,差点摔在车门上。 司机吓了一跳,连忙说,“小姑娘没事吧?” 沈听雨自己也吓了一跳,走得好好的,怎么忽然就摔跤了? 反应过来,沈听雨朝司机露出一个笑容,“没事叔叔,是我不小心。” 刚才沈听雨是往前倒的,霍燃看到立刻去扶,只是还没到沈听雨身边,她就自己扶住了车门。 两人上车后,车上已经没座位了,只能拉拉环。 公交车开动,霍燃忽然对沈听雨说,“刚才你怎么就想摔倒?” 第397章 “我也不知道,就身体忽然前倾,可能是我自己没走好路。”沈听雨抿抿唇,眼皮红红的,有些不好意思。 她刚才还在嘲笑霍燃不好好走路,原来不好好走路的是她。 第558章 梦里长青苔:沈听雨生病 九中。 第一节 课上课前,十五班来了一个新老师。 新老师是个女老师,大概169的身高,看起来25、6岁的年纪,电影脸,皮肤白皙,短发又美又温柔,一双桃花眼清明干净,鼻梁挺翘,鼻尖小巧,红唇是微笑唇,笑起来很好看。 新老师姓杜,穿着一件蓝色针织裙,白色高跟鞋,哒哒哒走进教室。 还没上课,新老师一来,不少同学起哄。 “老师好漂亮!” “哇偶,美女姐姐!” “天呐天呐!咱们校长从哪里挖过来这么好看的考试?太好看了!” “老师是哪个班的代课老师呀?” 新老师站在讲台上,把书放在课桌上,抬眸看向台下学生,微微一笑,“大家好,我姓杜,是咱们班新来的生物老师,原来你们的生物老师离职了,我也是第一次教课,希望能收到大家的欢迎。” 话落,台下学生都抢着欢迎。 新老师开心地笑着,“谢谢大家。” “杜老师长得真美。”蓝景景对沈听雨说,“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老师,这么好看的姐姐怎么想不通来当老师了?唉!” 沈听雨抿了抿唇,“可能她是师范专业的吧。” “有道理,反正我以后是不选师范专业,当学生已经当够了,不想再当老师。” 沈听雨笑了笑。 新老师的讲课方式轻松易懂,以前上生物课犹如上坟场,现在的生物课简直可以堪比演唱会现场。 上课期间,沈听雨被新老师提问了两次,直观感受到这位新老师是真的温柔。 但是第二个问题,沈听雨没有回答出来,老师问得有些超纲,连霍燃都皱着眉思考一节课才得出正确答案。 下课后,新老师让沈听雨跟着她去办公室一趟。 “老师一来就叫你,看来你已经成了咱们这位美女姐姐的重点关注对象了。”蓝景景笑嘻嘻地朝沈听雨眨眨眼。 沈听雨轻轻拍了下她的头,“不如不关注,我的生物成绩有点烂。” 沈听雨的生物成绩相比于她其他各科成绩来说,是有些低的,因为她不怎么重视生物。 去办公室的路上,沈听雨走在新老师旁边,新老师身上喷了香水,淡淡玫瑰香萦绕在沈听雨鼻尖。 “我看了你的成绩单,生物成绩单拿出来还是很棒的,但是和你其他成绩对比下来,就没那么好了,在学习生物上有什么困难吗?”新老师温柔地问。 沈听雨抿抿唇,“没有,就是我不怎么背书。” “不背书就可以考到这个分数,你的记忆力是挺不错的。”新老师笑着说,“不过我们生物虽然属于理科,还是要多背才能记住一些知识点。” 沈听雨点点头。 走进办公室,新老师的工位就在以前生物老师的对面。 放下书本和教案,新老师从旁边窗台上抱出一摞卷子放在办公桌上,让沈听雨数出十五班的数目拿回教室。 沈听雨抿了抿唇,刚开始数,没几张就猛地顿住,洁白的试卷上滴了两滴鲜血,沈听雨抿了抿唇,翻开收下的试卷一看,原来夹着一片薄薄的裁纸刀。 伤口不大,流了几滴血后就止住了。 这时候,新老师看到沈听雨受伤的手,立刻放下水杯,皱眉,“怎么伤到了?” “没事,我自己不小心。”沈听雨小心翼翼地把裁纸刀拿出来,放在地板上,“卷子里有一片裁纸刀。” 新老师递给沈听雨一张纸巾,一边从抽屉里找创可贴,一边对沈听雨解释,“可能是哪个老师忘记把裁纸刀拿出来了,真不好意思啊!” “没事。”沈听雨贴上创可贴,抱着数好的试卷离开办公室。 新老师看了看那张被递上血的试卷,抿了抿唇,把那张试卷丛垃圾桶里拿出来,塞进她抽屉里。 这边,沈听雨回到教学楼。 拐过走廊时,她低着头,没看到正在拐弯的男生。 男生应该是尿急,步子很快,眼看着就要撞上,沈听雨才倏地反应过来,忽然,男生被人从后面拉住,沈听雨猛地停下脚步,这才避免一场尴尬。 “哎呦,燃哥燃哥赶快松开我,马上要憋不出了,别逼我给你现场直播尿裤子。”男生急吼吼低说。 霍燃松开他的衣领。 男生立刻一溜烟钻进厕所里。 沈听雨松了口气,看向霍燃,“刚才谢谢你啊!” “没事。”霍燃注意到沈听雨裹着创可贴的手指,皱眉,今天早上还没有的,“你手怎么了?” 沈听雨抿抿唇,不甚在意,“不小心,就是一个小伤口。” 霍燃点点头,“也得注意,以免感染。” “好。” 沈听雨回到教室,霍燃还在门口玩。 下课时间,教室门口有不少男同学。 沈绥单手搂着霍燃的脖子,站在霍燃旁边,朝他挑了下眉,“新老师认识吗?” “你认识?”霍燃问。 “当然啦!”沈绥道,“我女朋友家的亲戚,杜家和穆家有点渊源,好像当初杜家发家靠的还是穆家。” 霍燃点点头,兴趣不大。 沈绥朝他眨眨眼,勒着霍燃的脖子靠近他说悄悄话,“上节课书甜和我说杜榕沅两个月前得病了,一直没好,都转进重症监护室,连穆叔叔都去瞧过她,听穆叔叔说那时候人估计很快就没了,怎么就忽然好了?” “你怎么管得那么宽?”霍燃瞟了眼沈绥,有点嫌弃。 沈绥笑了笑,大脑袋重新靠近霍燃,“好奇嘛。” 霍燃:“……” 晚上放学后,坐在公交上,沈听雨忽然有些不舒服,脸颊红红的,头晕脑胀。 “发烧了?”霍燃掌心贴在沈听雨额头上,很烫,这得有四十度。 沈听雨看不清人,眼皮很重。 “可能吧,我也不知道。”小姑娘含糊不清地说。 霍燃把她兜帽戴头上,“等会儿在下一个站牌我们下车,我送你去医院。” “不去!”沈听雨摇头,她和你抵触医院,“不想去,我家里有退烧药,我不想去医院。” 第559章 梦里长青苔:杜家 霍燃皱眉,“你这么烫,不去医院不行。” 沈听雨都快哭了,“说不去就不去,真的没事,我可能就是今天午休时着凉了,回家睡一觉就好了。” 到达南山公馆,一下车,沈听雨就甩下霍燃跑回家。 霍燃皱了皱眉,加快脚步跟上去。 沈听雨一回到家就钻进房间,趴进被窝不出来。 这会儿保姆在地下室打扫卫生,林素烟也没在家。 霍燃进来的时候,保姆还在地下室,霍燃抿了抿唇,犹豫几秒钟,直接上楼。 沈听雨没锁门,霍燃敲了敲门,没人应,就推开门走进去。 沈听雨裹得像个蚕蛹似的,只露出一点头发。 霍燃皱了皱眉,走过去问,“沈听雨,你吃药了没有?” “不知道。”被子里传出来的声音闷闷的。 这就是没吃了。 霍燃放下书包,扯了扯被子,没扯动,“退烧药在哪?你家的保姆呢?” “不知道不知道。”沈听雨晃了晃脑袋,翻了个身,背对着霍燃。 她连外套都没脱。 霍燃拧了下眉,感觉沈听雨有些不正常,少年弯下腰,一只手握住沈听雨的肩膀,把人扳过来对着他。 下一秒,霍燃猛地松开手,吓了一跳。 沈听雨闭着眼,白嫩的脸颊上出现一个复杂的类似纹身的深灰色图腾。 霍燃知道,这玩意不是纹身,沈听雨没有纹身,更何况还是在脸上。 霍燃心脏加速跳动,他立刻推沈听雨的肩膀,想把小姑娘叫醒。 可此刻沈听雨仿佛进入深度睡眠一样,怎么叫都叫不醒。 霍燃指尖微微颤抖,他瞳孔紧缩,额头冒出细汗,多年前的那一幕在脑海中慢慢浮现出来。 霍燃呼出一口气,努力让他自己冷静下来,控制颤抖的指尖,一把掀开被子,把沈听雨抱抱起来。 保姆还在地下室,霍燃快速离开沈家,刚走出门口,就遇到正在走进来的霍清臣。 霍燃咬了咬牙,语气带着点求助,“哥。” “回我们家,我知道沈听雨怎么了。”霍清臣道,没说一句废话。 霍燃顿了下,点头,“好。” 回到霍家,霍燃直接把沈听雨抱进他房间,放在床上,盖上被子。 “阿燃,你先出去。”霍清臣站在床边说。 霍燃抿了抿唇,无声走出房间。 听到一声“咔哒”关门声,霍清臣坐在床边,木林悄无声息从衣帽间走出来。 第398章 “东西拿来了吗?”霍清臣淡声问。 木林摇头,“试卷已经被销毁了。” 霍清臣看着沈听雨,似乎是皱了下眉,“看来夺命咒已经开始起作用了。” 接着,霍清臣从被窝里拿出沈听雨的手,指尖撕开她指腹上的创可贴,手掌轻轻滑过她的指腹,小姑娘白皙的手指上,顿时又出现一道新的伤口。 滴出三滴血液在霍清臣掌心里,血液落进掌心,融于掌纹,很快便消失不见。 木林递来纱布,霍清臣把纱布贴在沈听雨手指上。 不一会儿,沈听雨脸颊的图腾慢慢散出光芒,光芒最亮的时候忽然消失,图腾仍然存在,从深灰色转为黑色。 霍清臣皱眉,看到这一幕,木林也皱眉,“夺命咒虽然是魔灵的夺魂大术,但是这小姑娘给出的血比较少,现在又有您的力量帮她,怎么会没作用。” 夺命咒慢慢拿走被咒者的灵魂,被施下夺命咒,被咒人脸上会出现魔灵图腾,图腾刚开始是灰色,而后会变成黑色和深红色,等到图腾变成深红色,灵魂也就散了,变成灵气到达魔灵手里。 霍清臣把沈听雨的手放进被窝里,起身,“看来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把阿燃叫进来,我们去一趟杜榕沅家。” “好的。”木林走出房间把待在门口的霍燃叫进来。 霍燃看到木林是惊讶的,这人凭空出现吗? 不过尽管好奇,霍燃此刻没心情关注这些事。 “阿燃,我和木林去杜家,你在这看着你同学。”霍清臣道,“别怕,她现在没事。” 霍燃皱眉,喉咙干疼干疼的,他犹豫片刻,问,“哥,沈听雨……她到底怎么了?” 霍清臣拍了拍霍燃的肩膀,“有些事,哥哥现在不能和你解释,不过你总会知道的,阿燃,你相信我吗?” 听到这句话,霍燃想也没想就回答,“我相信。” 霍清臣笑了下,“在这守着,等我回来,你同学不会有事。” “好。” 离开南山公馆,去杜家的路上,木林问,“少爷,这时候,也许可以告诉小少爷了。” 霍清臣靠在后座,手执白玉扇轻轻扇风,“还不行,木林,我看不到阿燃的魂主是什么。” 魂主,其实也就是灵魂的初始状态,开天地时,共有三种魂主,一种是神,一种是妖,一种是魔。 神属正,魔属邪,妖属亦正亦邪。 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有魂主,只有命格特殊且强大的人才会有。 现在的灵魂,相当于是魂主的转世,因此,如今人的灵魂是不完整的,只有魂主苏醒,一个人想起上古记忆,灵魂才会完整。 霍清臣,他就拥有一个完整的魂主。 木林有些担心,“如果连您都看不见,小少爷会不会没有魂主?” 没有魂主就意味着这个人只是一个普通人,芸芸众生中一个平平无奇的人。 “不。”霍清臣摇头,“阿燃他有魂主,我能感受到那种气息,却始终看不见他的魂主到底是什么,所以我才不想让他过早牵扯到这些事情中。” 木林叹了口气。 一个人在没有魂主的情况下是很弱小的,根本不能面对强大的魔灵。 眼下小少爷的小同学的魂主在慢慢觉醒,以后他们身边不会消停了。 …… 杜家。 杜家是b市新贵,因为现任杜家掌权人对穆清有救命之恩,因此才在穆家的帮助下在上流圈子里有一席之地。 杜榕沅是穆家唯一的一个女儿,自从过年时参加一个朋友家的宴会,回来就一病不起,换了无数个医生,都说没救了。 原本杜家都准备好了后事,奇迹的是,两天前,杜榕沅忽然自己好了,还说要找工作过正常生活。 第560章 梦里长青苔:魔灵真正的身份 女儿从鬼门关走一遭,最后还能平平安安,杜家夫妻俩自然高兴,至于后面的原因,他们懒得考虑,只要结果。 霍清臣来杜家,杜家夫妻是惊讶的。 如今杜家虽然在上流圈子里有一席之地,但杜家有自知之明,他们还不够格和霍家这样的大家族接触。 此刻霍少爷深夜来访,实在是让人觉得奇怪。 佣人战战兢兢地把霍清臣和木林请进杜家,听说霍家的人都不敢惹,十几年前霍庭森夫妻俩的手段至今在b市流传,大概是霍家家主捂得严实,虽然没听说传出来霍家小辈的什么消息,但从霍家出来的,能有几个是好惹的? 霍清臣走进杜家别墅,杜总和杜太太忙忙迎上去,笑靥如花,细节考究,生怕那点没做好怠慢到霍家人,影响杜家以后的发展。 “霍少爷,您怎么来了?这晚上路也不太好走,还不如我们去拜访您。”杜总说。 杜太太也笑着说,“是啊,大晚上还来一趟,莫非是有什么要紧事?” 霍清臣气质清冷疏离,让人不太敢靠近,声音却温润如风,“杜总,杜太太,叨扰了,我这次来确实是有要紧事,请问杜小姐在家吗?” 难道霍家人看上他们家女儿了? 这是杜太太的第一反应,霍清臣到了婚配年龄,依然单身,说不定什么时候偶然遇到她女儿,一见倾心也有可能。 杜太太呼出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激动,“沅沅在楼上,我让佣人去叫她?” 杜总明显和杜太太有一样的想法,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但眸中盛满期待和激动。 杜总一大把年纪了,这会儿像个毛头小子那般不稳重,巴不得眼前这位爷下一秒就说出暗恋他女儿已久,此刻的场面,若有旁人看来,定会觉得滑稽。 霍清臣淡笑,懒得解释,“不用麻烦,方便我去杜小姐房间吗?” “方便方便。”杜总连连点头。 霍清臣:“木林,你在这里守着杜总和杜太太,在我下来之前不要上楼。” “是。” 霍清臣上楼,杜总和杜太太在兴奋之余感到有些奇怪,杜太太犹豫了会儿,看向木林,用词斟酌,“木……木助理,霍少爷这是要干什么啊?” “等少爷下楼,你们自然会知道。”木林道。 杜家夫妻对视一眼,心中忐忑,忽然有股不好的预感。 木林抬眸环视一圈杜家别墅,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 杜家顶上全是夺命咒,夺的是谁的灵魂自不必多说,有意思! 二楼。 杜榕沅房间从里面锁上门,霍清臣敲了敲,忽然从里面传出一个嘶哑难听的声音,“谁?” 霍清臣声音平静,“开门!” “滚!”大概是因为恼羞成怒,声音更加嘶哑,像是滚车压在柏油路上的声音,难听至极。 下一秒,霍清臣挥了下手,门自动打开。 原本他还想给这个魔灵最后一点体面,如今看来是没必要了。 房间里,杜榕沅坐在床上,披头散发,眸底发黑,周身萦绕着一股深灰色的气体,明明没有风,她的头发却往后飘,这个场面要落在正常人眼中,诡异至极。 霍清臣站在杜榕沅面前,表情平静,眸中盛着淡淡的悲悯,杜榕沅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你别想阻止我!这一次,我一定要活下来!” “宿雨疏,二十年前去世,死因他杀。”霍清臣淡淡说,他同杜榕沅身体里的魔灵说话,这个魔灵的身份有些特殊,因为这个缘故,事情处理起来棘手了。 猛地听到这个名字,“杜榕沅”忽然面目可憎,一张脸,从耳垂向上,慢慢发散出和沈听雨脸上一模一样的深灰色图腾。 空气紧绷,片刻功夫,整个房间都萦绕诡异的灰气。 “啪嗒”一声,落地窗的玻璃和床头的台灯同时破碎,玻璃碎片在半空中盘桓。 霍清臣依旧站在那,如清风明月,神情平淡,连眼中的悲悯都和刚才别无二致。 “杜榕沅”发出诡异的笑声,这笑声疯狂又可怕,“我不甘心!凭什么杀人凶手逍遥法外,而我却以这样不堪的身份在人间游荡,整整二十年,伴我的只有孤独,我眼睁睁看着杀害我的凶手金樽美酒,楼台烟雨,却没有人惩罚凶手!凭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看不到受害者,我不甘心!没人帮我报仇,我就亲自报仇,只要我变成人,我一定会杀了杀我的那个人,让他尝一尝我受的苦。” 霍清臣看着面前这个近乎疯狂的魔灵,淡淡地叹了口气。 在这个世界上,执念是多么可怕。 “宿雨疏,你看清事实,你已经死了,原本你下辈子的命很好,是你不愿意离开,才变成今天这副模样,怪不得旁人。”霍清臣道。 神从来不能掌握任何人的命运,人的命运从古至今都掌握在他们自己手里。 “杜榕沅”笑得可怕,“那又如何,只要能杀了那个人,所有的后果我心甘情愿承受。” 笑着笑着,“杜榕沅”眼角掉下一滴泪水,她悲哀地看着霍清臣,祈求道,“神明大人,给我一条生路吧,我只要能报仇,一切后果心甘情愿,哪怕堕入地狱!” 第399章 霍清臣走到床边,垂眸看向“杜榕沅”,淡声道:“我怜悯你,但是规则一旦打破,后果不堪设想,更何况,你想要的是妖族副族长的灵魂。宿雨疏,你只是一个普通人,她的灵魂,你承受不起,如果强行拿来,你会立刻魂飞魄散。” “杜榕沅”顿了下,眼神微微涣散,喃喃自语,“怎么……怎么会这样?” “宿雨疏,停下吧,我会为你平反。”霍清臣道。 他伸出手,在“杜榕沅”面前一挥而过,“杜榕沅”立刻痛苦地佝偻身子,从嘴角流出黑色的血迹。 她的灵魂快散了,这是她挑战妖族权威的代价。 “杜榕沅”抬起头,看向霍清臣,目光虔诚恳求,“神明大人,我错了,但请您一定要帮我报仇。” 第561章 梦里长青苔:小耳朵和小尾巴出现 “这是我的分内之事。”霍清臣道。 “杜榕沅”嘴角的黑血源源不断,她时间不多了,面对神明,她消失前,还想报答他一次。 “神明大人,我知道您一直在找您丢失的,作为恶灵游荡二十年,我有时候隐隐约约能感受到那股纯粹的气息,但它似乎被人给封印住了。” “杜榕沅”说完,就闭上眼睛,房间里的灰气慢慢散去在,在霍清臣眼前,他能看到的是宿雨疏的灵魂正在破散,所有的破魂汇聚中间,骤然发亮,最后一颗圆润的珍珠落地。 魔灵消失,尚有善心的魔灵会变成一颗珍珠,而完全邪恶的魔灵则会彻底魂飞魄散,从此在这天地之间,无一息尚存。 霍清臣捡起珍珠,看了眼已经死透的杜榕沅,转身离开。 杜榕沅本身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但命格不强,正因为如此,所以才被杨家选中,置换命格,以帮助杨芙清。 置换命格的代价一般人难以承受,所以先前杜榕沅才会忽然生病,这是置换命格前要承受的痛苦,清醒地看着自己慢慢陨落。 而三天前忽然恢复,也不过是因为杨家置换命格成功,魔灵进入杜榕沅体内,暂时操纵杜榕沅的身体,一切都是假象。 杜总和杜太太听到这些信息,吓得差点昏过去,杜太太颤颤巍巍地跑上楼,哭着喊女儿的名字。 杜总腿软,一下子蹲在地上,神情呆滞。 过了好久,才抬起头,看向霍清臣,“您怎么会……这种……邪术?” 听到这话,木林第一个皱眉,挡在霍清臣面前,漆黑的瞳孔像是深渊一样凝视着杜总,声音冷硬,“杜总,谨言慎行。” 亵渎神明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过。 杜总被震慑住,结结巴巴说对不起。 霍清臣挥了挥手,“你女儿的死归根结底是因为杨家,杨家那边我会处理,你们尽量不要插手!” 主要是人类力量太弱,如果杜家找杨家报仇,恐怕还没碰到杨家,就被他们轻而易举碾死了。 杜总握了握手,咬着牙道,“不行,我要亲自为我女儿报仇!” 霍清臣皱了皱眉,“你想送死也可以!” 说完,霍清臣带着木林离开杜家。 “少爷,杜家上面的夺命咒我们不管吗?”木林问。 霍清臣抿了抿唇,“那些都是其他魔灵的夺命咒,杜家是新贵,没有祖上庇佑,命格太弱,这样人的灵魂是最容易被夺走的类型,看来,已经有魔灵成功了。” 木林倏地皱眉。 “算了,为你积点德吧,希望你能尽早重新拥有灵魂。”霍清臣拿出那颗珍珠,随手扔在杜家花园里,珍珠在黑暗的花丛中打出一道亮光,不一会儿便消失不见。 南山公馆,霍家。 霍清臣回来时,沈听雨脸上的图腾已经消失了,夺命咒过程中,夺命的那一方魂飞魄散,咒语自然也就失效了。 沈听雨躺在床上,就像睡着了一样。 这也多亏她命格够硬,才能抗住夺命咒,要是换成普通人,不死也得残。 霍燃一直守着沈听雨,看到她慢慢恢复正常,少年重重松了口气,不过沈听雨不醒,霍燃还是有些担心。 “哥,她怎么还不醒?”霍燃担心地问。 霍清臣拍了拍他的头发,“无碍了,别担心。” 霍燃抿唇,点点头。 霍清臣站在床边,看了看正在昏睡的沈听雨,忽然霍燃的手,割破他的指尖,在霍燃还没反应过来时,两滴血落在沈听雨手心。 诡异的是,鲜血没有消失,逐渐变成黑色。 木林震惊,怎么会这样? 霍清臣心中也有一刹那的惊讶。 沈听雨的魂主是妖族副族长,自古以来,妖族和神魔都是一个造物主孕育出来的,因此,神魔妖三族是有比较深的牵连的。 如果霍燃的魂主是神魔妖三族之一,那即使魂主没有觉醒,他的血也可以进入沈听雨体内。 可是现在怎么会这样?不仅进不去,霍燃的血甚至还抗拒进入沈听雨体内。 如果是普通人的血,不会变黑,这件事至少证明,阿燃是有魂主的。 霍燃可不明白他们在干什么,他只感到诡异,但什么也没问。 霍清臣抿了抿唇,皱着眉看向霍燃,阿燃,他的魂主到底是什么? “哥,怎么了?”霍燃被看得心里发毛,实在没忍住,就问了句。 霍清臣轻轻叹息,“没什么,阿燃,我知道现在有些事情已经超出你的认知范畴,但不要害怕,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明白的,那一天不会很远。” “我知道的哥。”霍燃回答道。 霍清臣用欣赏的目光看向霍燃,从小到大,阿燃无论任何时候都很稳重,他像极了一位天上的神,可惜他不是。 霍清臣只希望霍燃的魂主千万不要是那位…… 否则,就麻烦了。 沈听雨当天晚上就醒了,还莫名冒出了狐狸尾巴和小耳朵。 此刻,霍清臣和木林还在。 沈听雨以半人半妖的状态示人时,霍燃懵了一瞬间,怎么这时候变? 霍燃倏地看向霍清臣,从来打算说什么,转念一想,觉得没必要。 这个房间里,最有资格惊讶的应该是他本人。 看到多出来的两个人,沈听雨愣几秒钟后,而后立刻钻进被窝,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她这副样子不会被抓去做研究吧! 不要啊! 沈听雨快哭了,讨厌的耳朵和尾巴,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这个时候出现,啊啊啊啊啊—— 霍清臣抿了抿唇,领着木林离开,离开前笑着对霍燃说,“她这个品种很可爱。” 妖族果然都是可可爱爱的,曾经作为神明的某人,格外偏爱妖族某些可爱的崽。 霍燃嘴角抽了抽,没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 霍清臣离开后,霍燃把沈听雨从被窝里拉出来,过程中被沈听雨的狐狸尾巴甩了一巴掌。 沈听雨脸颊红透,双手捂脸,“对不起霍燃,我不是故意的,它们好像不受我控制。” 第562章 梦里长青苔:沈绥觉醒魂主 霍燃扯了扯唇角,“没关系。” 沈听雨身后的狐狸尾巴挺大的,毛发特别白,毛茸茸的,藏在身后,时不时晃两下。 霍燃抿了抿唇,忽然有点想抓。 但他忍住了,抓女生的尾巴,是种不礼貌的行为。 沈听雨看向霍燃,朝他眨眨眼,“霍燃,你是不是想抓?” 霍燃顿了下,点头,“有点想,看起来很软。” 沈听雨弯弯唇,身后的大尾巴晃了两下,贴在霍燃怀里。 霍燃抿唇,抬手摸了摸面前的大尾巴,确实和他想的一样软。 霍燃摸沈听雨尾巴时候,她头上的两只白色小耳朵一晃一晃的,看起来开心极了。 …… 同一时间,沈家。 穆书甜今晚和穆禾星吵架,心情不好,来沈家找沈绥玩。 客厅里,霍忍冬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还是动物世界。 “书甜来了啊。”看到穆书甜,霍忍冬站起身,笑着朝穆书甜招招手。 穆书甜乖巧地走到霍忍冬身边,抿了抿唇,“阿姨,晚上好。沈绥在家吗?我找他玩。” “在家。”霍忍冬拍了拍小姑娘软软的头发,“这会儿应该在房间写作业,你直接上去吧。” “嗯嗯。” 穆书甜熟门熟路来到沈绥房间门口,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穆书甜等了会儿,见还是没人来开门,就推开门走进去。 房间里没人,书桌上乱乱地堆着各种资料教材和试卷,床上扔着沈绥的书包,拉链大开,里面全是乱糟糟的试卷和课本。 穆书甜皱了皱眉,“沈绥,人呢?” 没人应,她走到床边把沈绥乱糟糟的书包收拾收拾,又把书桌收拾整洁。 这才觉得心里舒服点,之前就像狗窝似的,不,狗窝都比沈绥的房间整洁。 “沈绥,在不在?”穆书甜道。 第400章 房间里还是没人应。 穆书甜有些担心,把洗手间找了一圈,没人,又去衣帽间找,还是没人。 穆书甜站在衣帽间,抬手揉了揉眉心,怎么回事,沈绥这个讨厌的家伙去哪了? 就在穆书甜百思不得其解准备离开时,忽然余光一闪,看到角落一把大提琴后的一个灰白色身影。 毛茸茸的,看起来像是动物。 穆书甜抿抿唇,心想沈绥也没养宠物啊。 走过去,拿开大提琴,贴着墙角有一只灰白色的……狗,两只前爪捂住自己的眼睛,一副奇奇怪怪的模样。 穆书甜蹲下身,自言自语,“沈绥什么时候养狗了?还挺可爱,小东西,来,让姐姐抱抱。” 其实这狗不小,属于大型狗。 狗用爪子捂住自己的眼睛,使劲往后退,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嘴里还不停嗷嗷叫,穆书甜倒听不懂狗语言。 “哎呀宝宝,怎么了呀?是不是沈绥欺负你了,你放心,我待会儿帮你收拾他。”穆书甜把这只大型狗连拖带拉抱进自己怀里。 狗生无可恋趴在穆书甜肩膀上,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变成狗? 沈绥自闭了,趴在穆书甜怀里仿佛对人生……不对,对狗生充满失望。 穆书甜拍了拍狗狗的的脑袋,先把这只大狗抱起来,但是狗太重。 她尝试好几次,都没抱起来。 穆书甜皱了皱眉,只好半拖着大狗去找沈绥。 刚走出房间,就被上来的霍忍冬撞见。 霍忍冬还牵着沈吹吹的小手,吹吹看到大狗狗,立刻激动跑到穆书甜身边,一下子扑进狗狗怀里。 白白的小胖手抓着大狗的毛,“大狗狗,好可爱呀!” 沈绥:“……” 小丫头,我是你哥,才不是什么狗! 天哪!谁才能把他变回去啊? 沈吹吹在大狗狗怀里蹭啊蹭,沈绥没脾气了,大狗狗伸出舌头舔了舔小丫头的脸。 沈吹吹笑声奶里奶气的,看样子很是喜欢这只忽然出现的大狗狗。 霍忍冬抿了抿唇,温柔地问,“书甜,这只狗哪来的啊?” 刚才小姑娘过来也没带宠物啊! “估计是沈绥的。”穆书甜说,“刚才我在衣帽间发现它的,对了,阿姨,沈绥是不是不在家啊?我找遍了他房间都没找到人。” 听到这话,大狗立刻围着穆书甜转圈,大脑袋不停地往穆书甜腿上蹭。 老婆,我在这,我在这啊! 大狗嗷嗷叫,看起来挺激动的,虽然长得大,但是看起来呆头呆脑,不太聪明的样子,很符合沈绥的风格。 穆书甜没搭理上蹿下跳的大狗,继续和霍忍冬说话。 霍忍冬皱了皱眉,“估计是偷偷跑出去玩了,应该带手机了,我给他打电话试试。” “嗯。”穆书甜道。 霍忍冬回房间拿手机给沈绥打电话。 吹吹还在眼巴巴看着大狗狗,小丫头穿了一件奶黄色的小睡裙,看起来是准备睡觉了,这会儿忽然发现这个狗,肯定是睡不着了。 “大……大狗狗。”吹吹渴望地看着大狗狗的耳朵,似乎是想摸一摸。 大狗狗顿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模样。 小丫头想造反? 眼看着大狗狗离自己越来越远,吹吹瘪瘪小嘴,委屈得想哭。 这下子,大狗狗猛地瞪住大眼睛看着沈吹吹。 可恶的小丫头,竟然装可怜! 下一秒,大狗狗乖乖趴在沈吹吹面前,动了动耳朵,瞅了眼小丫头,一副摸了还敢哭老子揍死你的凶巴巴模样。 吹吹破涕而笑,吭哧吭哧爬到大狗狗背上,两只小手抓住狗狗的耳朵,很轻很轻的,估计是怕弄疼狗狗。 沈绥较为满意,小丫头还知道心疼哥哥。 不错! 在吹吹和狗玩的时候,穆书甜正在给沈绥的微信发信息,不一会儿,她听到从沈绥房间里发出的声音。 穆书甜:“……” 这家伙没拿手机! _ 此刻,“不知”店铺。 霍清臣坐在梨花树下喝茶,木林站在他旁边。 “沈家小少爷的魂主也觉醒了。”木林道,随后再说话,语气有些复杂,“不过那魂主在千年前是极其聪明的,这次觉醒后,好像……变笨了。” 木林有些担心,太弱的魂主和人类没有区别,都容易被魔灵欺负。 霍清臣淡淡一笑,“那位可不笨,……顶多就是长得有点可爱。” 第563章 梦里长青苔:大狗自闭 木林抿唇,轻轻叹气后道,“貌似沈家小公子还不能控制他的魂主,少爷,我们要不要帮帮他?” “你去吧。”霍清臣道,“我还有事。” 答应宿雨疏为她平反这件事,霍清臣有必要亲自做。 …… 沈家。 原本八点半就要睡觉的吹吹,现在九点半了才睡。 灯火通明的客厅里,霍忍冬皱着眉,站在壁炉边,她手里握着手机,不停地给沈绥打电话。 落地窗边的复古拼接厚地毯上,灰白色的大狗趴在上面眯着眼睛睡觉,很大的一坨,尾巴蜷缩在腹部,若是仔细看,便可以看到灰白色毛发中隐约一点鹅黄色衣服。 这会儿沈吹吹趴在大狗狗怀里睡着了。 不一会儿,穆书甜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一走进来就急促地对霍忍冬说,“霍阿姨我没……没找到沈绥。” 穆书甜跑遍一个小区,都没发现沈绥,连他朋友家都去了,朋友都说沈绥没去他们家玩。 霍忍冬摸了摸穆书甜的头发,她嘴唇有些苍白,但还是温柔地安慰穆书甜,“没事,小绥是个有分寸的孩子,他不会有什么事。” 穆书甜咬了咬唇,心中忐忑。 这时候,忽然从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佣人关门的声音。 穆书甜和霍忍冬一起循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他身高腿长,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手中拿着一把黑色黑色的伞,连伞柄都是黑色的。 关门的佣人好奇地看了眼男人,男人走到客厅,步伐稳重。 “沈太太,我是霍家大少爷的助理木林。”木林面对霍忍冬,态度尊敬,“抱歉,沈小公子是去南山公馆了,让您担心了。” 听到这话,霍忍冬倏地松一口气,掌心拍了拍胸口,“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麻烦三哥和三嫂了。” “无事。”木林瞅了眼落地窗边正在睡觉的大狗,勾了勾唇,转头对霍忍冬说,“沈太太,这只狗是我们家小少爷的,沈小公子应该是挺喜欢的,所以就顺过来养着,沈小公子应该没来得及和你们说。” “原来是这样。”霍忍冬道,“我说小绥房间怎么凭空多出来一只大型犬。” 穆书甜瞅了瞅趴在玻璃窗边睡觉的大型犬,抿了抿唇,心想霍燃的狗不是萨摩耶嘛,这家伙看起来也不像是霍燃的狗啊! 恰好这时候,沈绥醒了,他刚才隐隐约约听到木林说的话,直觉告诉沈绥,这个人能把他变回来。 大狗对一旁的佣人晃了晃尾巴,起初佣人不明白这狗是什么意思,但当佣人看到大狗一边晃尾巴一边把爪子放在沈吹吹小屁股上的时候,立刻明白了。 佣人连忙走过去把小小姐从大狗狗怀里抱起来。 大狗狗一跃而起,跑到木林身边,围着他乱蹦哒。 嘴里不停地嗷嗷叫,四只爪子各扑腾各的,看起来傻了吧唧。 木林用伞轻轻地敲了下大狗的脑袋,示意他安静。 大狗仿佛懂了,立刻蹲下来,标准的狗狗坐地姿势,两只前爪放在两只后爪中间。 吐着舌头,一双又大又黑的眼睛圆溜溜,傻萌傻萌的。 霍忍冬看着这只狗,不知怎么回事,她觉得有点眼熟。 这不着调的样子,有点像……她儿子。 木林离开时,带走了大狗,霍忍冬也没阻拦,毕竟本来就是别人的狗,就是吹吹那个小丫头,明天醒来可能会有点难受。 夜色浓郁,一辆黑色卡宴行驶在漆黑又空无一人的公路上,黑色的天幕不断从前方压过。 木林坐在驾驶座开车,大狗坐在副驾驶,系着安全带。 大狗眼巴巴瞅着旁边的男人,一个车厢都是狗叫声。 …… “汪汪汪。” …… 什么时候把我变回去? …… “汪汪汪汪汪!!!” …… 快把我变回去啊! …… “汪!” …… “沈小公子忍耐一会儿,我先送你去南山公馆,具体情况还要等我家少爷回来。”木林笑着安慰沈绥。 这话说完,车厢里的狗叫声更厉害了。 这叫声凄惨又可怜。 …… “汪汪汪!” 第401章 …… 还要等!要疯了要疯了! …… “汪汪汪汪汪汪!!” …… “汪!” ……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 “这件事说来话长。”木林道,“得等您自己想起来。” 沈.狗.绥:“……” 很好,狗生自闭了! _ 宿家算是b市的老牌家族,据说从民国时期就开始存在,只是宿家的后辈没几个争气的,民国时期大名鼎鼎的家族从二十年前就在走下坡路。 好不容易从五年前开始,宿家这一辈出现一个命格极好的人,这才让宿俩起死回生。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宿家本就是老牌豪门,短短五年,那人就让宿家重新进入上流圈层,并且站得非常稳。 今夜,宿家举行一场生日宴会,来了不少豪门家族的人。 这些人拿着贺礼走进宿家,一边走一边讨论着今天的生日宴。 “我听说这场生日宴是宿家家主专门为宿小姐举行的,宿小姐不是宿家亲生的,还能获得这样的幸福,真是有福气啊!” “什么有福气啊!我听说宿小姐本来就是宿家亲生的,好像曾经被拐卖过,所以把人找回来后,圈子里才传出宿小姐不是宿家亲生的,实际上人家亲着呢。” “好吧,我一直以为这个宿小姐是宿家收养的呢。” “肯定不是。不过我倒是听说过,说是宿小姐原本还有一个妹妹,二十年前,妹妹十七岁的时候被人贩子拐走了,从此再也没回来。” “天哪,这人贩子是和宿家有仇吗?怎么总是拐卖宿家的小姑娘?” “谁知道呢?但宿家现任家主宿则没回宿家之前的身份是雇佣兵,招惹到人不奇怪!” “雇佣兵!这么可怕,那我们得小心点!” “什么啊,宿家一共不就两个女儿吗?一个是宿清,一个是宿雨疏,哪来的第三个?你们记错了吧?” “可能吧,我们也不知道,都是听的小道消息,宿家藏得严实。” 第564章 梦里长青苔:真相浮现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宿家门口,霍清臣坐在后座,把外面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他弯起唇角,脸上露出一个怜悯的笑容。 宿家从来就只有两个女儿,一个是宿清,一个是宿雨疏,宿雨疏二十年前就死了,现在这多出来的一个人,是谁呢? 这个答案,显然,霍清臣是知道的。 …… 宿家别墅是法式建筑,别墅里灯火通明,院子里的草坪上摆着好几张长桌,上面摆满了美酒佳肴。 这时候,生日宴还没开始,宾客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是讨论生意,或是讨论八卦,进来了,就没人敢讨论宿家。 不是因为害怕宿家家主,而是害怕宿小姐。 这位宿小姐脾气残忍,没有一点仁慈心,真是一朵名副其实的带刺的玫瑰。 现场生日氛围浓郁,佣人端着酒盘,不停地从人群中穿梭而过。 五分钟后,从别墅里走出一个怒气冲冲的少年,少年大概十七岁,少年身形清瘦修长,黑色短发乱糟糟的,却没有一点邋遢感。 他长得格外好看,外形散发着一种妖孽美,眉眼精致不羁,看起来就像是不把世间规则放在眼里的人。 他身后,随之而来跟出一个大概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女人穿着一件墨绿色长裙,她保养得很好,脸上没有一点皱纹,但不知怎么回事,看她眉眼,总有一股化不开的悲伤。 “阿寻!”女人轻轻喊着,皱眉,有些焦急。 走到一处人少的地方,少年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追来的女人,皱眉,不说话。 宿清走到少年身边,叹了口气,“阿寻,你不要和她一般计较,姑姑小时候被绑架过。” “她被绑架过所以世界上所有人都要在她面前赎罪吗?”宿寻冷笑一声,“她讽刺我我不在乎,但是,那个老女人不可以欺负你!” 刚才要不是他妈拦着,宿寻早就和“宿雨疏”打起来了! 宿清叹气,忽然笑了下,“你这性子,真是和你爸爸一模一样,我们又不和她住在一起,左右就忍过去今天晚上就行了,阿寻,那种人,不值得你动手。” 一提到父亲,宿寻顿时变得蔫巴巴。 他没有爸爸,爸爸在很多年前去世了。 “阿寻,我们就忍这一晚上好不好?就算是看在你舅舅的份上。”宿清道。 宿寻抿了抿唇,点头,“好。” 他不是为了舅舅,他是为了爸爸,父亲曾经的愿望是让他成为一个稳重善良的人。 此刻,坐在车里的霍清臣看到这一幕,他看向宿寻,淡淡地笑了笑。 原来这位就是…… 他们真是久别重逢! 不知道性子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火爆! 十分钟后,宴会正式开始。 从别墅里走出一个身穿红色鱼尾裙的女人,女人样貌上乘,身材火辣,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甚至比三十岁还要年轻。 她就是“宿雨疏”,今天生日宴会的主角。 “宿雨疏”一出现,宾客的恭维声不绝于耳。 “宿雨疏”笑了笑,“谢谢大家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但我最感谢的是我的哥哥。” 这话有些不好听,不过也没人敢反驳。 “宿雨疏”又说了几句场面话,佣人推出蛋糕,不小心蹭到“宿雨疏”裙摆上一点奶油,推蛋糕车的佣人顿时颤抖着身子看向“宿雨疏”,一时间,她感觉自己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但“宿雨疏”只是轻轻地笑了笑,什么也没追究,还在众人面前说这点小事不值得他们注意,继续切蛋糕。 佣人松口气,以为自己逃过一劫。 殊不知,切完蛋糕,这个佣人就被两个保镖悄悄带到地下室。 佣人被摔在地上,五脏六腑都好像碎了一样,好不容易爬起来,战战兢兢看着面前两个保镖。 “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们,让大小姐放过我吧!求求你们了!” 保镖无动于衷,其中一个保镖丛兜里掏出一把小刀,走向跪在地上的女佣,看样子是想放血。 女佣被吓得身体颤颤巍巍,全身发软,连逃跑都不敢。 忽然,两个保镖静止不动,那快到女佣眼睛上的小刀忽然从保镖手里掉出来,紧接着,两次沉闷的声响,保镖倒地。 女佣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她看了看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女佣打了个寒噤,求生的本能驱使她立刻逃跑。 此刻宴会上,“宿雨疏”站在台上,笑着看向院子里的人,开口道,“今天,我要宣布一件重要的事,……从此以后,宿清不再是宿家人,她和我们宿家再没有关系,以后宿家的大小姐,只有我。” 此话一出,台下立刻哗然。 把二小姐从家族里除名,这可不是小事,更何况,这还不是家主亲口说的。 一听这话,宿寻气得快炸,要不是一旁宿清拉着,恐怕这孩子要上去把“宿雨疏”揍一顿。 “宿雨疏”居高临下地看着宿清,红唇轻掀,“宿清,你有什么话好说吗?你儿子三番两次想收拾我,我实在是不能让你留在宿家了。” “你……”宿寻还没开始说,就被宿清打断,宿清看着“宿雨疏”,忽然淡淡一笑,“你没资格把我赶出去。” “宿雨疏”冷笑,“我是宿家大小姐,我没资格谁有资格?” “宿家大小姐确实有资格。”宿清话音冷淡,面无表情地盯着“宿雨疏”,“但是,你,不是宿雨疏!” “宿雨疏”震怒,“贱人!你凭什么说我不是宿家大小姐?你有什么证据!没有证据,你敢污蔑我,我一定会杀了你!” 宿清淡淡地笑,“你现在的反应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如果你是宿家正牌大小姐,你现在心虚什么?” “我哪里心虚了?” “宿雨疏”咬紧牙,瞪着宿清。 贱女人,早就应该杀了她! 宿清冷冷地盯着“宿雨疏”,声音冷漠,“我姐姐在二十年前就死了,你到底是谁?但能鸠占鹊巢这么多年,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 第565章 梦里长青苔:宿命 这时候,刚才那个被保镖拉去地下室的女佣忽然出现,她来到宿清身边,看向面前的女人,握着手指说,“你不是大小姐,有一次我听到你打电话,说什么当初就应该把二小姐和大小姐一起杀掉。” 此话一出,在场的宾客顿时都露出一副吃到大瓜的表情。 “宿雨疏”快被气疯了,正准备让保镖把宿清和女佣都扔出去,忽然人群自动开出一条路,“宿雨疏”额角一跳,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一个身穿黑色复古西装的男人慢慢走来,他唇角带着淡淡的笑,随意得像是仅仅来参加生日宴会一般。 第402章 “宿雨疏”皱眉,盯着这个忽然出现的男人,恶狠狠地问,“你是谁?” 霍清臣淡笑,“不认识我?” “我怎么可能认识你!” “宿雨疏”姿态高傲,几十年的大小姐生活,早就让她忘记了自己是谁。 “孔小芒,是你吧?”霍清臣淡淡地问,他自始自终都不慌不忙,看着孔小芒,眸中的情绪很淡。 孔小芒呼吸猛地加重,踩着高跟鞋往后退,目光死死地瞪着霍清臣,“你到底是谁?我不是什么孔小芒,我是宿家大小姐,宿雨疏!” 宿家大哥最宠爱的妹妹,宿家最尊贵的大小姐,她才不是什么穷光蛋孔小芒! 此刻,在场的宾客纷纷目瞪口呆,有人认出霍清臣的身份。 “是霍家那位,不是在国外吗?什么时候回国了?” “不对,霍家怎么会参与宿家的家事,不正常啊!” …… 霍清臣看着孔小芒,她脸上精致的妆容也挡不住扭曲的神情。 “二十年前,你只是宿家一个佣人的女儿,第一次来到宿家,宿雨疏对你很好,你们两个成为了朋友,从此,宿雨疏在方方面面帮助你,你过上了曾经自己羡慕的生活。”霍清臣淡淡道。 “但是,你的贪心太大了,你竟然妄想取代宿雨疏,二十年前,宿雨疏生日那天,一切的绑架都是你策划的,先是整成宿雨疏的样子,然后绑架她,接着杀了她,最后成为一个替代品。” “关于宿雨疏被绑架拐卖的消息也是你放出去的,为的就是迷惑其他人!孔小芒,你会下地狱的。” 孔小芒脸色煞白,不可置信。 她隐藏这么多年的秘密就这么轻而易举被说出来,她快要崩溃。 这个男人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现在除了发疯,孔小芒说不出任何为自己反驳的话。 在绝对的事实面前,就算是哲人也无法反驳。 人群开始窃窃私语。 “霍家人应该不会说假话,没必要啊!” “那就是这个女人真的不是宿家大小姐?” “当然啦!其实我以前对宿家大小姐有一些印象,是一个很好的人,我刚开始还觉得宿小姐变化有些大,哪里想到这是真的变了一个人。” …… 这时候,人群忽然噤声,所有人立刻紧张起来。 只见宿家家主宿则从门口走进来,一看到宿则,众人脸上立刻露出相同的复杂表情。 有好戏看了。 人群自动开出一条路,宿则走到孔小芒面前,孔小芒张了张嘴,忽然摔倒在地上。 宿则面无表情,他先是看向霍清臣,“霍公子,刚才说的可都是真的?” 霍清臣声音平静,“宿先生大可以自己亲自调查。” 宿则明白了。 其实他以前也有类似的怀疑,毕竟妹妹的性格变化真的很大,那时他以为是绑架后的后遗症,正因为如此,宿则才对这个娇纵的妹妹多有迁就。 宿则脸上忽然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妹妹早就死了。 宿则看着孔小芒这张脸,走上前,狠狠地捏着孔小芒的下巴,目光阴冷,“是你杀了我妹妹?” “哥哥,不是的,不是的,我就是你妹妹。”孔小芒颤抖着声音狡辩,下巴疼得像是裂开一样。 宿则冷冷地扯了下唇角,手上用力,孔小芒的下巴错了位。 她张着嘴,不能说话,嘴里不停地有口水流出来。 宿则看向宿清,宿清和宿则不是一母同胞,宿清的母亲是他们父亲的初恋,但宿清是婚外情的产物。 从小到大,宿则对待宿清一直是不冷不热,甚至孔小芒欺负她,宿则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忘了,以前的宿雨疏对待宿清是很好的。 宿则看着宿清,抿了抿唇,第一次开口道歉,“对不起。” 宿清没说话。 宿寻也不搭理宿则,混蛋舅舅眼睛上糊的屎终于被他自己给吃完了。 忽然,所有的声音骤然消失,所有人仿佛都被摁下暂停键,只剩下霍清臣和宿清母子还算正常。 宿清抿了抿唇,隐隐约约,她感觉到即将发生什么。 霍清臣看向宿清,态度平静,这时候,他是神。 “宿清,你要放手了。” 宿清眼角落下泪水,点点头,“我知道,我只是舍不得孩子。” 宿清哭了起来。 霍清臣叹了口气,看向宿寻,宿寻站在原地,目光复杂地看向母亲。 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妈妈,对不起。” 宿寻在他十七岁生日那天去世,也就是一个星期前。 车祸离世,幕后主使就是孔小芒。 之后一个星期的陪伴,只不过是因为宿寻出车祸的时候刚好觉醒魂主,他的魂主是神明,神的力量是无穷的,阴差阳错之下,他在人间多留一周。 而宿清一早便察觉到不对劲,她的孩子变了,她感觉宿寻离她越来越远,其实那天她在车祸现场,亲眼看见宿寻乘坐的公交车坠河,她跟去医院,没找到她的孩子,回到家,才发现宿寻在家里等她,头发湿漉漉的,看到她回来,笑着说妈妈我好饿。 霍清臣挥了挥手,顿时,处于正常状态的变成他和宿寻两个人。 “现在,我要抹掉你的记忆了。”霍清臣对宿寻说。 每一个死去的人都要被抹掉人间的记忆,即使是有魂主的也不例外。 宿寻最后看宿清一眼。 对不起,妈妈。 宿寻收回目光,走向霍清臣。 抹掉记忆后,他就会变成本体。 第566章 梦里长青苔:燕灵 神明一族,也有三六九等之分。 主神、左副神、右副神、小神。 霍清臣是主神,木林是副神,宿寻就是小神。 而曾经降临在鹿椿身上的小神明,也是主神。 神明一族,主神是最厉害的,其次是副神,最后是小神,小神虽为神明一族,但大都是妖族或者魔族里的佼佼者修炼而来的,因此小神的本体也各不相同。 宿寻的本体和沈绥一样,都是狗类。 魂主的名字也不叫宿寻,他真正的名字是燕灵。 燕灵是一只白色的大狗,毛发纯白,有点像狼,不凶但看着也不好惹。 大狗站在霍清臣身边,抖了抖自己身上浓密毛发,随后,用自己的大脑袋蹭了蹭霍清臣的腿。 霍清臣揉了揉燕灵的脑袋瓜,淡淡说,“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 “汪汪汪。”大狗又用脑袋蹭了蹭霍清臣的腿。 霍清臣看了眼孔小芒,目光不悲不喜。 接下来,宿则自然会处理孔小芒这个仇人。 而宿清,霍清臣看向宿清的眼中染了些悲悯。 宿寻去世已经是事实,幻想的殿堂终将破碎,宿清必须独自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然后从痛苦中走出来。 霍清臣抿了抿唇,耳边浮现宿雨疏的遗言,如今,她便能瞑目了。 …… 此刻,南山公馆。 霍燃房间,一片狗叫。 要不是霍燃房间隔音好,恐怕佣人早冲进来抓狗了。 妖族和人终究还是有不同的,沈听雨抱着自己的大尾巴躺在床上,不吭一声,看着天花板,神情若有所思。 霍燃盘腿坐在床边的地毯上,双手捏着手机打游戏,很显然,从霍燃不断死亡的游戏角色可以看出,他的心思并不在游戏上。 而某只大狗,正在霍燃旁边上蹿下跳,一会儿用爪子扒拉扒拉霍燃的肩膀,一会儿趴在霍燃怀里看他打游戏,嘴里不停地嗷嗷叫,比杀猪场面还要难以直视。 游戏人物再一次被杀死,霍燃抿了抿唇,抬眸看向此刻用标准狗姿坐在他面前的某狗,“你真的是沈绥?” 大狗吐着舌头点点头,双眼亮晶晶的,一副很激动的模样,一下子扑进霍燃怀里,大脑袋不停地蹭霍燃的脸。 “汪汪汪。” 是我是我! 就是我! 霍燃皱了皱眉,把狗脑袋推开,如果说刚才霍燃还有点怀疑,那现在他是彻底信了。 沈绥这家伙,即使变成狗他的性格也不会变,依旧是一副不着调的模样。 霍燃不打游戏了,任由大狗趴在他怀里,大狗眯了眯眼,大尾巴甩来甩去。 这副躁动的样子倒是和床上的某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沈听雨的狐狸尾巴很大,都可以当气垫床了。 脑袋上的小狐狸耳朵耷拉着,看样子和主人一样没精神。 沈听雨抱着尾巴转过身,侧躺在床上,看向霍燃怀里的大狗,少女抿了抿唇,犹豫几秒钟,才问,“霍燃,这只狗真的是沈绥吗?” 霍燃点头。 沈听雨叹了口气,“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忽然就变成动物了呢?” 少女话音刚落,房间里立刻响起一阵激动的狗吠。 第403章 “汪汪汪!” 我也想知道! 他妈的老子怎么就变成狗了! “嗷嗷嗷!” 我变成狗我女朋友怎么办啊? 呜呜呜,燃燃救我。 大狗继续往霍燃怀里蹭。 霍燃叹口气,捏了捏大狗的耳朵,把头靠在床边。 霍燃慢慢闭上眼睛,他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实话和一只狗还有一个……半妖待在一起,这种感觉,还挺诡异的。 大概五分钟后,卧室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霍清臣领着一只白色大狗走进来。 同样白色的萨摩耶在后面蹦哒。 霍燃:“……” 他家什么时候变成动物园了? 一看到同类,沈绥立刻从霍燃身边撅起来,屁颠屁颠跑到燕灵身边,瞪着一双傻兮兮的眼睛瞧着燕灵。 燕灵本来就不是好脾气,见此,直接一爪子拍到沈绥脸上。 沈绥嗷嗷地往后躲。 全场最小只萨摩耶这时候跑到沈绥身边,关心同类受伤狗狗。 沈绥拒绝,龇牙咧嘴把萨摩耶赶到霍燃怀里,就瞪着燕灵。 燕灵也不是个退缩的,就在这样一种诡异的氛围中,两狗开始互相瞪眼,一个房间里全是狗吠。 …… “汪汪汪!” …… “汪汪汪汪汪汪汪!” ……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 “汪——” …… 霍燃头疼,沈听雨也抱着尾巴坐起来看两只狗吵架,虽然她听不懂这俩狗到底在吵什么。 “好了!”霍清臣出声制止,看向灰白色大狗,“小绥,安静点。” 听到这话,沈绥立刻停止狗吠,巴巴地跑到霍清臣面前,仰起头眼巴巴地看着霍清臣。 “汪汪汪!” 哥哥可以把我变回去吗? “汪汪汪!汪汪汪!” 变回去变回去!我要当人。 霍清臣揉了揉大狗的脑袋,他声音平静,认真地看着沈绥的眼睛,“小绥,你有没有想起一些事情?一些不属于现在这个时空的记忆。” 大狗懵逼地摇摇头。 霍清臣叹了口气,似乎是有些遗憾。 “算了,时间还很长。”霍清臣拍了拍大狗的脑袋,“总会想起来的。” 此刻,沈听雨抱着自己的大狐狸尾巴看着霍清臣,她眨了眨眼,回忆着刚才霍清臣说的话。 不属于这个时空的记忆? 是什么? 霍燃丛地毯上站起来,走到灰白色大狗身边,先是瞅了眼巴巴的蹲在霍清臣面前的大狗,皱了下眉,随即看向霍清臣,“哥,沈绥还能变回来吗?” “可以。”霍清臣道,“只是小绥现在还不能控制这种变化,以后会有点麻烦啊。” 说这些话时,霍清臣皱着眉。 霍燃抿了抿唇,“哥,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沈绥不再……变成狗?” 听到这话,沈绥也不再计较他还是个狗这个事实,巴巴地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用期待的目光看着霍清臣。 霍清臣敛了敛眉,“没有。” 除非魂主彻底觉醒,否则仅仅凭借一个人类的力量根本无法控制这种变化。 第567章 梦里长青苔:暮殇和小蕙棠 此刻在这个夜晚的另一边,云城。 一场情事过后,霍初宜在裴商怀里沉沉地睡去,她最近变得格外喜欢睡觉,有时候在公司开会的时候都能睡着。 他们一直很小心,每一次都有做安全措施,更何况,也去医院检查过了,霍初宜没有怀孕。 裴商侧头,看着他怀里的女人,他抿了抿唇,神情冷峻,伸出手,缓缓抚摸她脖子上的吊坠。 不知道是不是裴商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个吊坠自己在哪见过,但他可以确定,这不是他的东西,这种熟悉感却让他感觉诡异极了。 裴商拉高被子,遮住霍初宜白嫩的肩头,翻身摁下主灯开关,卧室立刻暗下来,裴商躺下后,霍初宜往他这边拱了拱,柔软的身子紧紧贴着他。 “裴商,你记得明天喊我起床,不能再迟到了。”霍初宜迷迷糊糊地说。 裴商应了声,揉了揉霍初宜柔软的脸蛋儿,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下,“继续睡吧。” “嗯。” 女孩身上香香的,明明没有喷香水,淡淡的清香混合着沐浴露的味道,在裴商鼻尖萦绕。 他侧过身,把霍初宜搂进怀里,慢慢闭上眼睛。 裴商从小到大都不怎么做梦,今晚却罕见入梦了。 这个梦很奇怪,他在一片浓雾中,看到一位胡子发白的老人,老人坐在地上,周围被浓雾包裹。 走近后,裴商才发现这位老人是佛门中人。 大概是听到脚步声,老人抬起头,看向裴商,“听我讲个故事吧。” 只有这一句话。 仿佛鬼使神差那般,裴商应下,在老人对面坐下。 老人面对面看着他,手中捻着佛珠,闭上眼睛,缓缓开口。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你要仔细听。” “嗯。” 故事从一个叫暮殇的男人开始,或者,不能叫他人,他属于上古时期妖族一脉。 暮殇此妖,自身实力强大,喜爱杀戮,无恶不作,如果他不死,留在今天,就真的是千年的祸害。 蕙棠是天上的一个小神明,她是小神,不过不是其他妖族和魔族修炼而来的,而是天上两位副神比较弱的孩子。 因为法力弱,蕙棠挺胆小的,除了天上,其他地方哪里也不去,生怕一不小心被坏蛋掳走。 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一日,蕙棠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她还小,神力不稳定,一天中总有几个时辰变成本体。 蕙棠的本体是一只鹅黄色的小猫,奶萌奶萌的,要不是她长得可爱,这么弱的神早早就被主神一脚踹到人界去了,哪里还会让蕙棠舒舒服服待在天上整天睡大觉。 这一日,小蕙棠在睡梦中被人吵醒,吵醒她的是照顾她的小神女。 神女急匆匆把小蕙棠裹进一个厚实的包袱里,叮嘱小蕙棠不要出声,随后快步走出院子,准备把小蕙棠送到主神殿。 小神宫殿这边的结界太弱,神女担心小神殿的结界可能会被妖族打破,到那时候,这位小神明可就惨了。 小蕙棠很困,可能是因为年龄还小,又被包在温暖的包袱里舒舒服服的,小蕙棠睡着了,后面隐约感觉自己被晃了几下,但是她太困了,也就没搭理。 等到小蕙棠睁开眼睛时,她已经不在天上了。 四周一片漆黑,空气中黑雾弥漫,鼻尖萦绕着一股难闻的潮湿气味,仔细听,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叫唤。 小蕙棠吓坏了,身上的猫都支棱起来,立刻从包袱里钻出来,跳下桌子。 一步三抖地找到门口,小爪子还没碰到门,门忽然晃动一下,紧接着,从外面传来恐怖的叫声。 小蕙棠快被吓死了,她也跟着尖叫一声,小爪子使劲拍门。 “喵喵喵!” “喵!” 不一会儿,外面的叫唤声停止了,门凭空打开。 小蕙棠站在门口,瞪着大眼睛静止不动。 外面一片昏暗,树木繁茂,在月光下,影子像是黑暗的鬼影。 在她面前,是一群长相奇形怪状的妖,为首的是一只灰色的狼,恶狠狠地盯着面前小猫,仿佛下一秒就会把她撕碎。 小蕙棠使劲喵一声,直接被吓得晕过去。 小小的身子四脚朝天躺在一群妖怪面前,场面滑稽。 下一秒,一群妖怪全部变成人形,左看看右看看,各自哈哈大笑。 他们走上前,围成一个圈看着中间的被吓晕过去的小猫,互相说着话。 “这小不点就是神的本体?也没什么了不起嘛!我一口就能把她吃下去!” “哼!一点都没有身为俘虏的自觉,这个时候她不应该奋力抵抗吗?那群神整天高高在上,说什么怜悯一切,仿佛他们才是这天地间最强大的,现在看来,不过如此嘛!我都还没来得及叫唤,她就晕过去了!丢人!” “京禾,我们该怎么办?”其中一个小妖怪问刚才本体是狼的那个妖怪。 京禾摸了摸下巴,捏起小猫的一只后爪子,把这只小神倒拎起来,笑了笑,“当然是献给暮殇大人了!让他把这只神吃了,就不怕天生的结界了,下次肯定能宰了那群高高在上的神。” “有道理有道理!” 一群妖怪簇拥着京禾,前往妖王大殿去。 大殿里黑雾弥漫,站在门口,看向里面,什么也看不见。 京禾拎着小猫走进去,一只手举起“俘虏”,一只手叉腰,“暮殇大人!暮殇大人!您在哪?没想到我们竟然抓到一个神,虽然小了点,但是好得也是神,您看看您喜不喜欢这个食物!” 第404章 话音刚落,京禾的脸就被凭空甩一巴掌,很响的一声,门外的小妖怪顿时抖了抖身子。 还好没进去,暮殇大人的脾气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好! 连天上的俘虏都不能让他开心! 唉!他们好难啊! 京禾一脸懵逼,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晃了晃手中的“俘虏”,“暮殇大人,您打我干什么?” “蠢货!这么一个小东西,我要她有什么用?滚!”空气中传来一道冷漠的声音。 京禾看了眼手中的小东西,叹了口气。 暮殇大人这真骄傲,小神也是神啊!好不容易俘虏到天上的一个神,真是可惜了! 第568章 梦里长青苔:终于变回来了 恰好这时,小蕙棠醒了。 空气中传来京禾遗憾的声音,“哎呀,拿你怎么办呢?暮殇大人不愿意吃你,不如就把你做成盾牌吧!用神的灵力做盾牌,肯定很厉害。” 京禾光是想想就超级激动。 拿着用神做成的盾牌,多威风啊! 要是被天上那群神知道,京禾都能想象的出他们的表情。 “哈哈哈哈哈!”京禾哈哈大笑,正准备大摇大摆离开,忽然手上一疼,他猛地松手,鹅黄色的小猫倏地逃走了,还跑向了浓雾深处。 京禾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完了完了! 这家伙竟然进了…… 京禾立刻离开妖王大殿,拉着外面的小妖怪们一起逃跑。 小妖怪们一脸懵逼,“京禾大人,您跑什么?暮殇大人把那个小神吃了?” “吃个屁!我们惨了,赶快逃命吧!”京禾急吼吼地说。 小妖怪们还是不明白,“京禾大人,我们为什么要逃命?” “那个小神进了大殿里面!”京禾绝望地说。 脸上的表情瞬间十八变。 绝望得恨不得一头撞死! 小妖怪们:“……” 逃命啊! 此刻,妖王大殿,小蕙棠在黑雾中横冲直撞,她想离开这个地方,却怎么都出不去,小猫急得快哭了。 而且,这浓雾里好像有毒,要是灵力强大的神,这毒根本不算什么,但蕙棠只是一个因为长得好看被留在天上的小神。 浓雾中的毒开始扩散,小猫用爪子拍了拍自己的小脸,努力让自己清醒,但是下一秒,小猫就四脚朝天晕倒了。 这毒太强了。 慢慢的,浓雾散去,从黑雾中走出一个披着黑色大氅的男人,他走到小猫身边,低头看向这个四脚朝天的小东西,目光嫌弃。 掳一个这样弱小的神回妖族,简直是一件丢脸丢到天上的事。 正准备一脚踢死这个不中用的小东西,忽然,小猫倏地睁开眼睛,四脚朝地,抬起小脑袋,和面前这个男人大眼瞪小眼。 下一秒,小猫顿住,吓得喵喵乱叫。 这男人身上的妖气好重,好可怕。 神女说过不能接近身上有妖气和邪气的东西,这下完了完了。 小猫绝望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心里想着,她现在求饶,能不能保住小命。 但就这样轻易求饶,好丢天上的脸啊! 怎么办?好纠结好纠结! “别叫了!”暮殇蹲下身,一巴掌拍到小猫脑袋上,真是聒噪。 小猫又四脚朝天,这次没晕,就是脑袋有点懵。 暮殇拎着小猫的后爪子,把猫拎起来,挑了下眉,打量着小猫,笑了下,“真弱,不仔细感觉,竟感觉不到你身上的灵气。” 小蕙棠:“……” 她是被侮辱了吗? “喵喵喵!” “不晓得把你养大,你的神力会不会变强?”暮殇自言自语,想了想,似乎觉得这个办法有点不可行,“扔进地狱吧,这么弱的小神留在这也是一种祸害。” 神力再弱,天上的神也能感应到,暮殇最近不想打架。 小猫:“……” “喵喵喵!” 不要啊不要啊! 我可以变强的! 你养我,我一定可以变强! 小猫还害怕地胡乱挥动两只小爪子。 暮殇笑了笑,似乎是觉得这个小猫挺有趣的。 “可是养你很麻烦啊!我最讨厌天上的东西,怎么办呢?”暮殇阴森森地问。 小猫绝望了。 难道这就是她的命运吗? 不要不要不要!她不要去地狱,她以前听神女说过,那里比妖族还可怕。 暮殇用手指弹了弹小猫的脑袋瓜,淡淡说,“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妖族的妖了,以后不能再回天上,长大后神力强了,帮我收拾天上那群神,知道吗?” “喵喵喵!”小猫连连点头,保命要紧。 反正她这么弱,在哪都一样。 暮殇抬起手,轻轻松松封住小猫身上的神力气息,这样一来,天上那群神就感受不到了。 这个时候,暮殇只是觉得生命无聊,想给自己找点乐子。 他是打算,等他厌烦了,就杀掉这只弱唧唧的小神。 _ 清晨,裴商被霍初宜吵醒,他感觉有人在抓他的耳朵。 “裴商,裴商,你怎么了?”霍初宜清软的声音传到裴商耳中。 裴商抿了抿唇,缓缓睁开眼睛。 霍初宜趴在他上方,身上还没穿衣服,用被子裹着,一只手捂住胸口的被子。 “叫你好几声了,裴商,你以前还说我睡起来像小猪,我看你才是。”霍初宜笑着说,抓了抓裴商的脸,“裴商,懒猪。” 霍初宜脖子上的吊坠在裴商眼前晃来晃去,他眯了眯眼,目光若有所思。 “怎么了?”霍初宜问,她觉得裴商这会儿有些不正常,“做噩梦了吗?” “没有。”裴商把霍初宜搂进怀里,摸了摸她的后脑勺,“这么早就醒了?” 才早上六点半。 “我也不知道,我以为会醒很晚。”霍初宜道。 裴商捏了捏姑娘柔软的耳垂,“今天如果困,就在公司睡一会儿。” “好。” 裴商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漆黑的瞳孔微微漾了下。 …… 沈绥在霍燃卧室睡一夜,沈听雨昨晚就恢复正常回家了,就他还是狗,今天早上才变回来。 沈绥站在洗手间镜子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抬手抹了把自己的帅脸,呼出一口气,“终于变回来了!他妈的老子才不是狗。” 话落,霍燃穿着睡衣走进来,听到这话,面无表情地看向沈绥,“你确定?” 沈绥嘴角抽抽,“忘掉昨晚你看到的。” “不好意思,印象颇深。”霍燃面无表情地说,抬手拍了拍沈绥的肩膀,“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和书甜解释你昨晚没回家的事情吧。” 穆书甜不是傻瓜,肯定会有所怀疑。 霍燃有种直觉,沈绥今天会不太好过。 沈绥石化原地。 完了! 上学路上,沈听雨在霍燃家门口碰到霍燃和沈绥,三人互相看了看,各自深呼吸一次,选择暂时不说话。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别别扭扭又诡异的气息。 第569章 梦里长青苔:虚幻的身影 三人还没走出南山公馆,便在半路看到顾南风。 顾南风是顾家的司机送来的,黑色卡宴刚刚离开,顾南风穿着一件淡蓝色长款风衣,身形纤瘦,黑色高跟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恍惚间,霍燃眯了眯眼,他刚才好像看到顾阿姨身边有一个人,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像是幻觉一样。 “阿燃,小绥。”顾南风停下来,笑着和他们打招呼,“沈同学,早上好。” 沈听雨没想到顾南风竟然记得她的名字,一时间,沈听雨有些激动,抿了抿唇,看向顾南风,呼出一口气,“顾老师早上好。” 以如今顾南风在小说圈的地位,被叫一声老师也不为过。 顾南风笑了笑,“不耽误你们上学了,继续走吧。” 三人和顾南风擦肩而过,霍燃抿了抿唇,回过头看了眼顾南风的背影,忽然间,眼前闪过一道人影,那个伟岸的背影接近透明,跟在顾南风身后。 霍燃想仔细看,身影却骤然消失,像是一场梦。 是错觉吗? 霍燃抿了抿唇,没再多想。 九中。 出乎沈绥预料,他到学校后,穆书甜不但没问他昨晚怎么去霍燃家了,而且女朋友难得在大清早对他笑。 沈绥打了个寒噤,忽然感觉有些诡异,把书包扔在课桌上,沈绥磨磨唧唧在穆书甜旁边坐下。 他一坐下,穆书甜就把一张成绩单拍在沈绥书包上,然后抬手抓了抓沈绥的头发,“成绩出来了,你看看你考了多少分。” 完了! 这是沈绥的第一反应,他立刻扒拉着书包上的成绩单看。 本以为会达不到他老爸的要求,沈绥内心忐忑,他发誓,迄今为止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第405章 穆书甜挺贴心的,特意为沈绥打印出来一张成绩单。 沈绥本来是倒着数的,后十名没有他的名字,沈绥咽了咽口水,紧张得快吐了。 终于,在数到中间位置的时候,沈绥看到了他的名字。 第二十五名,总分五百二十二。 沈绥呆住了,有点不敢相信这是他能考出来的分数。 穆书甜双肘撑在课桌上,双手托脸,笑着看沈绥,“很棒啊!看在你考试成绩这么好的份上,我就原谅你昨晚夜不归宿了。” 沈绥再次咽了咽口水,转头看向穆书甜,不确定地问,“这真的是我的考试成绩?” “当然啦。”穆书甜点点头,“相信你自己,沈绥。” 她男朋友不比任何人差。 沈峥和霍忍冬都是高智商,不可能生出笨蛋的。 沈绥不笨,甚至算得上天才那一类,他只是过去对学习不上心而已。 况且,他也不是完全不学习,只是懒得应付考试,考试睡觉都快成为沈绥的习惯了。 沈绥眨了眨眼,呼出一口气,一下子瘫在书包上,嘴里嘟嘟囔囔,“太好了,不用去美国了。” 穆书甜没听清他这句话,忽然霍燃来了,站在穆书甜旁边,手臂抬起,掌心落在沈绥后脑勺拍了拍。 沈绥懵逼,立刻坐直身子,奇怪地瞅了眼霍燃,“干什么?” 霍燃主动来找他,沈绥惊恐,感觉没好事。 霍燃抿了抿唇,皱眉,“没什么,来恭喜你一下,考的不错。” 说完,霍燃转身离开。 沈绥摸了摸自己的头,一脸懵逼。 霍燃这家伙也会发疯? 这次联考第一名毫无疑问还是霍燃,穆书甜和沈听雨并列第二名,两人的总成绩都超过七百分。 不仅如此,谈忆雪的总成绩也超过七百分,七百零一,是十五班第四名,除去并列,也算是第三名。 班主任高兴得一上午都在办公室炫耀这件事,他带的班虽然不是尖子班,但学校前十名他们班占了六个名额,多么值得开心的一件事啊。 放学前,班主任把霍燃叫到办公室,谈了几分钟。 主要是针对霍燃同桌,霍燃同桌的成绩还是和上次一样,没什么大的变化。 班主任准备下次排位还让霍同学和沈听雨同学当同桌,这可是个好机会,说不定以后高考,他们班能出全市第一第二。 放学后,霍燃没让沈绥回家,强制邀请沈绥去南山公馆玩。 刚好今天穆清回国看他小闺女,穆书甜也就由着沈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唉唉唉,燃燃,你是不是爱上我了?”沈绥贱兮兮地问,胳膊勾着霍燃的脖子,在站牌旁等公交车。 这会儿还有其他同学一起等公交车,有人听到沈绥的话,立刻用一种看基佬的目光盯着沈绥和霍燃。 霍燃:“……” 这时候,沈听雨戳了戳霍燃的胳膊,霍燃立刻回头,问,“怎么了?” 沈听雨指了指对面人行道。 今天傍晚的时候下雨了,倾盆大雨仿佛把整个城市都泡在水中,空中满是湿漉漉的雾气。 半个小时前雨停了,但现在,天空又开始淅淅沥沥下小雨。 对面人行道上,站牌边挤满正在等公交的学生,距离站牌不远的距离,一个身穿淡蓝色风衣的女人,撑着一把黑色的伞走着。 是顾南风,霍燃瞳孔缩了下,是错觉吗? 他又看到顾南风身旁有一个人影,是一个男人,身影伟岸,穿着黑色复古西装,手中拿着一把卷起来的透明伞。 霍燃抿了抿唇,抬手抹了把眼睛,再睁开眼,看向顾南风的方向,顾南风身边的人影没有消失。 “沈听雨,你看到顾阿姨旁边的那个男人了吗?他手中有一把透明的伞。”霍燃皱着眉问沈听雨,目光紧紧跟随顾南风的身影。 沈听雨摇摇头,有些奇怪霍燃怎么问这种话,“没有,顾老师一个人啊。” “燃燃,你出现幻觉了吧。”沈绥大手抓了抓霍燃的头发,笑着说。 话落,霍燃倏地转过头。看着沈绥。 清清楚楚,沈绥身边有一个女人的身影,长得很好看,穿着夏天穿的小碎花吊带裙,皮肤很白,淡粉色头发垂在身后。 她没有穿鞋,光着脚走在地上,从今天早晨,就在沈绥身边。 而沈绥和其他人,却都看不见! 第570章 梦里长青苔:伏苓白 沈绥打了个寒噤,推了推霍燃的肩膀,“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燃燃,难不成你真的爱上我了?” 霍燃没搭理沈绥,也不在乎周围人的目光。 他不是在看沈绥,而是在看沈绥身边的女孩。 女孩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左右,她看着霍燃,轻轻一笑,躲在沈绥身后,朝霍燃露出一双眼睛,眨了眨。 她在笑,笑容很开心,没有半点阴霾。 但霍燃却感觉到一股湿冷的气息,是这个女孩身上的吗? 霍燃抿唇,收回目光,看了沈听雨一眼,“你和沈绥一起回家。” 说完,霍燃就穿过马路,去追已经走远的顾南风。 也许可以从顾南风那里找到答案。 他为什么可以看见这些东西,而别人却看不到。 到底是因为什么? 这些身影又是什么人? 顾南风走进一家复古咖啡馆,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点了一杯咖啡。 服务员把咖啡送过来的时候,顾南风说了句谢谢。 霍燃站在咖啡店外,那个透明的身影,就坐在顾南风旁边。 这下子,没有伞的遮挡,霍燃看清了男人的脸颊。 大概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很好看,如果是个真实的人,应该也很有气质。 下一秒,霍燃的心脏狠狠地跳了下,他看到,刚才给顾南风送咖啡的服务员身边,也有一个透明人。 那是一个穿着破旧格子裙的小女孩,没有鞋子,头发很乱,小小的脸蛋儿上脏兮兮的,格子裙胸口位置,有一块布料颜色很深,看起来就像是被鲜血染红的。 小女孩小手紧紧抓着服务员的裙摆,小脸上的神情有些紧张。 到底怎么回事?霍燃拧眉,他怎么会忽然看到…… 霍燃抿了抿唇,走进咖啡厅,他坐在顾南风对面,刚想说话,猛地发现,顾南风现在根本看不到他。 霍燃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抬手碰到面前的桌子,指尖穿过了桌子。 他什么时候变成透明的了? 霍燃心脏狠狠跳动,但此刻,连心脏的跳动都变得有些虚幻。 这时候,顾南风旁边的男人忽然抬起头,看向霍燃,两人目光对上,男人笑了笑,“你就是霍庭森的小儿子吧?” 他的声音低沉,但听起来却有些虚无,而且,霍燃发现,这个男人说话,顾南风是听不见的。 霍燃抿了抿唇,看着面前的男人,“你是谁?” 霍燃说话,顾南风也是听不见的。 他们之间的空间像是被分成了两个互不干扰的小空间。 忽然,刚才跟在服务员身后的小女孩跑到霍燃身边,小手轻轻握住霍燃的手指,抬起小脑瓜看着霍燃。 霍燃抿了抿唇,看了小女孩一眼。 “她是刚才那个服务员的妹妹,很久很久之前就去世了。”顾南风身边的男人说。 霍燃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你是谁?” 男人似乎早就猜到霍燃会问这些问题,他看了眼顾南风,目光眷恋,再次看向霍燃,眸光的情绪已经恢复平静。 “我是谁?”男人声音低沉,“这话放在二十年前,我可以很明确的回答你,但现在,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男人说完,小女孩走到他身边,像刚才看霍燃那样看着他。 他抬手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发,声音清冷低沉,“没有过去,没有记忆,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出现,心中只剩下一个名字,一个执念,仿佛正是因为靠着这些,我才存在。” 霍燃皱了皱眉,“你为什么要跟着顾阿姨?她是你什么人?” 男人轻轻笑了下,“是很重要的人。” 霍燃暂时沉默不语。 这些事情超出他的认知,即使冷静如霍燃这种人,也需要时间去消化。 “你怎么知道我是霍庭森的儿子?而且,你怎么知道小女孩的事情?”霍燃问。 “你不记得今天早上的事了吗?”男人的声音很淡,“我去了你家。这个小女孩,……她没有忘记自己是谁,我也觉得奇怪。” 霍燃顿住,下一秒,余光看到从玻璃外穿进来的一个人。 和他刚才一样,透明的身体可以穿过任何实体。 之前跟在沈绥身边的那个女孩,她怎么主动来这里了? “你是霍燃?”女孩坐在霍燃身边,好奇地看向霍燃。 霍燃太阳穴隐隐作痛,“你又是谁?” 第406章 “我叫伏苓白,你可以帮我找家人吗?”女孩问,“我只知道自己的名字,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不,这应该不是你的名字。”霍燃忽然说,他想起刚才顾南风旁边男人说的话,这些透明人,会忘记自己是谁,心底只剩下一个名字,这是他们最重要的执念。 “不是我的名字?”女孩自言自语,“可能吧,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下一秒,顾南风忽然起身,准备离开咖啡馆。 “南风……”男人念出这两个字,随后跟着顾南风一起离开咖啡馆。 小女孩没有回到服务员姐姐那里,而是走到霍燃身边,小手握住他的手指。 霍燃低头看着这个孩子,心底猛然生出一种恐怖的感觉。 变成透明的人看样子都已经死了,难道他也…… 不!不可能! 霍燃看向小女孩身上的血迹,小女孩的伤口恐怕就是在胸口,霍燃转头看向旁边的女孩,身上没有血迹,但手腕上有一个红色的口子,这个大概就是女孩的致命伤。 霍燃回想刚才坐在顾南风旁边的那个男人,他衣服干净,暂时看不出致命伤在哪。 “不去看看你阿姨吗?”女孩忽然问。 霍燃立刻起身,小女孩和女孩跟着他一起离开咖啡馆。 顾家的司机来咖啡馆门口接顾南风,霍燃从咖啡馆出来的时候,顾家的车刚好离开。 “哎呀,晚了一步。”女孩在霍燃耳边叹了口气。 霍燃抿了抿唇,环视四周,最后带着两人坐上一辆和顾家的车去往同一方向的公交车。 公交车上人很多,但是三人还是轻轻松松上来了,他们可以穿过实体,不占空间。 “好挤啊!”女孩瘪瘪嘴,“霍燃,你不是很有钱吗?怎么也来挤公交车?” 这是女孩自己推断出来的,这个少年和那个什么沈绥穿的衣服都是国际大牌,死贵死贵的。 霍燃没搭理她。 女孩一个人自言自语,“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吧?不管是什么,我总要有一个名字吧。” “喂!你叫什么名字?”女孩问霍燃身边的小女孩。 第571章 梦里长青苔:冰冷气息 “星星。”小女孩说,这显然是一个小名。 女孩点点头,“好听,那我叫伏月吧。” “霍燃,你觉得这个名字好听不好听?”伏月问。 霍燃抿了抿唇,还不能适应他变透明这件事。 “哎呀,你是不是不习惯?”伏月问,随后不等霍燃说话,她一个人自说自话,“没关系啦,很快就会习惯的,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别人都看不到我们,我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仿佛是要给霍燃演示,伏月把手伸进旁边男人的后脑勺里,透明的手臂穿过男人的后脑勺,再拉出来,男人察觉不到丝毫。 伏月笑了笑,她笑起来很好看,像一朵面朝阳光的向日葵。 “很好玩啊,霍燃,你试试。”伏月说。 霍燃敛了敛眉,“别玩了,这样不礼貌。” “哦。” 公交车继续前进,伏月穿过人群,趴在车窗上往外看。 “真美啊!没想到下雨的天空也可以美成这样。”伏月感叹道,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霍燃扭头看向窗外。 灰色的天空雾濛濛的,远处一片晦暗,一点都不美。 顾家的车开进明水公馆,霍燃跟着顾南风一起走进她的家,他身后还跟着一大一小。 霍燃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跟着顾南风来她家,但直觉告诉他,跟着顾南风的男人也许知道些什么,关于这一切非常规事件的答案。 顾南风回到家,先是自己做了点吃的,吃了晚饭,一个人上楼,走进卧室。 霍燃没跟过去,那个男人站在楼梯口,看着霍燃和他身后的两人。 “霍燃,也许你应该去你死亡的地方。”男人声音低沉。 霍燃摇头,“不,我没有死。” 虽然他不知道身体为什么忽然有了变化,但霍燃可以确定,他没有死。 “可是没死你怎么变成和我们一样了?”伏月好奇地问,“霍燃,你要接受事实,我和星星帮你找尸体吧。” 伏月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霍燃无语,不明白她怎么这么喜欢找尸体。 “不用,我没死。”霍燃道,他再次看向面前的男人,刚想问什么,忽然间,男人在他面前消失了,与此同时,楼上传来一声轻微的声响。 霍燃立刻跑上楼,穿过房门,安静的卧室里,顾南风坐在床边的地毯上,手腕被割伤,鲜血源源不断流出来。 霍燃瞳孔紧缩,暂时没心情去管为什么刚才那个男人会消失,他只想救顾南风。 但现在他和空气没区别,不能拿任何实体的东西,不能做任何事。 “好可怜啊。”伏月轻轻地说,她来到顾南风身边,透明的手指摸了摸地上的血,“应该很疼吧。” 霍燃心急如焚,顾南风不能死。 可是该怎么办? 不能拨打急救电话,不能寻求别人的帮助,到底该怎么办? 忽然间,霍燃太阳穴刺痛,从身体里涌出一股异常冰冷的气息,仿佛有一股力量,在将这股气息拉出来。 霍燃疼得睁不开眼,身体站不稳,靠在墙上,恍惚间,他看见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不是虚无,是真正的实体。 “南风,不要死。”这是一道清冷又温柔的声音。 顾南风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流失,她慢慢走向生命的尽头,在有光的地方,她仿佛看到那个她思念的人。 可是下一秒,她被一道冰冷的力量从生命尽头拉回来。 “南风,不要离开这个世界,好好活下去。”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你还有留恋的东西,不管这样东西多么微小,情感也罢,人也罢,都值得你活下去,拿出勇气面对这个冰冷的世界。 南风,我也不想让你死,阴间很冷,不要来。 顾南风艰难地睁开眼睛,挣扎着,拨通急救电话。 …… 医院。 霍燃站在顾南风病床边,星星和伏月躺在地板上睡大觉。 他想起来消失的那个男人是谁了。 傅湘衡,对顾南风来说,很重要的人。 曾经,很小的时候,霍燃跟着顾南风去到过傅湘衡的墓地。 墓碑上的男人容颜,和今天消失的男人一模一样。 为什么?死人才是透明的,为什么他会变成透明? 还有,在明水公馆里,从他身体中流出的那股冰冷的气息是怎么回事? “星星。”霍燃把小女孩从地上拉起来,“你没有忘记过去的事,你能和我说说你怎么变成透明的吗?” 小女孩点点头,“是一周前,我忽然出现在姐姐房间里,但是姐姐看不到我。” 小女孩的意识还停留在儿童时期,她死了,再也不能长大。 却在去世几十年后又出现了。 霍燃抿了抿唇,看向小女孩的格子裙,“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死的吗?” “是坏人,坏人想对姐姐做坏事。”小女孩说。 霍燃点点头,他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霍燃,你怎么不问我?”伏月忽然出声,霍燃有些无语,“你不是不记得了吗?” 伏月从地板上爬起来,“对呀,但你至少也应该问一下嘛。” 霍燃:“……” 不一会儿,医生走进来,是顾思君。 霍燃特意在顾思君面前晃两圈,希望顾思君能看到他,但没什么用。 顾思君穿过霍燃,走到病床边。 “去找我哥。”霍燃忽然对伏月和星星说。 “你哥是谁呀?”伏月好奇地问。 霍燃没吭声,背着书包离开医院。 伏月和星星连忙跑着跟上去。 …… “不知”店铺。 霍燃站在门口,伏月在他身后探头探脑,“我还以为你哥哥是霸道总裁呢,没想到是个开杂货店的啊!霍燃,你真的是有钱人吗?” 霍燃不想搭理她。 他刚想走近店铺,忽然,全身上下散发出冰冷的气息,和在明水公馆流出来的气息一模一样。 寒冷刺骨,仿佛来自地狱。 第572章 梦里长青苔:陆眠出现 霍燃捏紧手指,不动声色地抿抿唇。 他讨厌这种冰冷的气息,黏缠得像是鲜血一样。 “咔哒”一声,店铺门从里面打开。 先走出一个身穿黑色冲锋衣的男人,年龄大概在23岁左右,男人很高,冲锋衣拉链拉到下巴,一双漆黑的瞳孔幽深不见底,鼻梁高挺,唇色绯红,他看起来是一个极其妖孽又极其危险的男人。 黑色护指包裹着修长的手指,皮肤很白,他站在店铺门口的昏暗处,依旧优雅得像是中世纪吸血鬼中的贵公子。 第407章 他不完全是东方人,和霍清臣一样,是混血。 “哇偶,这个男人好好看。”伏月一看到从店铺里出来这个男人,眼睛都直了,跑到男人身边,仗着别人看不到她,一个劲瞅着人家的脸看。 霍燃皱了皱眉,想把伏月拉回来,这时候,霍清臣从店铺里走出来。 “陆眠,等等。”霍清臣道,他走到陆眠身边,看着他,两人是多年的好友,有些事情,霍清臣觉得,他应该拉陆眠一把。 “我有一个叔叔是催眠的高手,要不要我给你介绍?”霍清臣问。 陆眠淡淡一笑,他笑起来风华绝代、清风朗朗,惊艳得如同画中人。 “不必了。”陆眠道。 霍清臣顿了下,余光看到霍燃的身影,他皱了皱眉,没再留陆眠。 陆眠离开,背影在黑暗中逐渐消失。 “哎呀,等等我。”伏月激动地想追上去,她喜欢这个帅哥,看起来还很有钱,比霍燃靠谱多了。 霍燃连忙拉住伏月,“别跟了。” “不要不要。”伏月甩开霍燃,正准备追上去,忽然有一个人挡在她面前,伏血顿住,抬头一看,立刻星星眼,“这个哥哥也好好看。” 霍燃看了眼站在伏月面前的他哥,额角抽抽。 他没有理由不怀疑伏月生前是个颜控。 霍清臣皱眉,他能看到霍燃,“阿燃,先进来。” “嗯。”霍燃声音闷闷的。 对于霍清臣能看见他这件事,霍燃丝毫不惊讶。 霍清臣把一人两鬼带进小院子里,关上门。 伏月巴巴地跟在霍清臣身边,双眼亮晶晶地瞅着他。 霍清臣和霍燃一样,没搭理伏月,任由伏月自顾自犯花痴。 “哥,你能看到我吧。”霍燃道。 霍清臣点头,他看着霍燃,皱眉,“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霍燃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放学后我在学校门口看到顾阿姨,顾阿姨身边似乎跟了一个男人,但这个男人除了我,别人好像都看不到,我追着顾阿姨到咖啡馆,不知怎么回事就变成这样。” “只有死人才会变透明哇。”伏月笑嘻嘻地说,她站在霍清臣旁边,把手穿进男人胳膊,再抽出来,自己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霍燃拧了拧眉,“我没有死。” “我知道。”霍清臣道,他走近霍燃,看着他的眼睛,霍燃也看着霍清臣,骤然间,霍燃身体仿佛被阴冷紧紧包裹住,他打了个寒噤,握紧手指。 霍清臣皱着眉,神情严肃。 他刚才竟然从霍燃眸中看到一种深不见底的黑暗,那是一种来自地狱的黑暗。 怎么会这样? 而且,阿燃身上怎么会有死人味道? 霍清臣心底生出一种紧张的感觉,他转过身,坐在小桌子旁边,茶壶旁边有一个小香炉,霍清臣抿着唇,沉默不语,点燃一柱香。 “阿燃,坐下。”霍清臣道。 霍燃坐在霍清臣对面,灰白色的烟雾腾空直上,香气弥漫四周。 这香是招灵香,能够换回丢失的灵魂。 如果霍燃变透明是因为丢失一些灵魂,那等这柱香燃尽,霍燃就能找回丢失的灵魂,恢复正常。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就是霍清臣最不愿意看到的一种答案。 这柱香不仅对人有用,对鬼也有用。 伏月和星星一起坐在地上,在香气中,她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 伏月也不知道为什么,恍恍惚惚间,她想起刚才见到的那个穿黑色冲锋衣的男人,他的容颜在她脑海中清晰浮现。 伏月抿了抿唇,从地上爬起来,慢慢走向门口。 她想去找刚才那个男人。 伏月总觉得,她认识他。 “站住!”霍清臣忽然出声,幽深的目光看向门口的身影,“伏月,回来。” 这声音仿佛有魔力,伏月抿抿唇,转过身,重新回到小桌子旁边,和星星一起坐在地上,双手托脸。 星星没被招灵香影响,因为她没有失去记忆,她死了,但灵魂是完整的。 而伏月,她虽然死了,但灵魂不完整,丢失的灵魂就是她失去的记忆。 只是,伏月似乎不愿意找回失去的记忆,不然在招灵香中这么久,她早就可以想起生前的事了。 霍清臣看了眼伏月,伏月双手托着脸,低着头,一副闷闷不乐的神情。 在这个世界上,死亡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一个人死去后,会立刻丢失生前的记忆,由黑白无常带去阴间。 像伏月这种在人间漫无目的游荡的灵魂,大概是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才迟迟不肯离开。 至于星星,霍清臣皱了皱眉,二十年前就该离开的灵魂,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星星看起来不像是有遗憾的小姑娘,而且,她有完整的记忆,就代表她临死前没有执念。 没有执念的灵魂早就该转世了,为什么会忽然出现? 霍清臣抬手摁了摁眉心,心中越发忐忑。 他有些不愿意接受那个最坏的结果。 这时候,长香燃尽,霍清臣看向霍燃,舒口气。 霍燃已经恢复正常了,环顾四周,尽管伏月和星星还坐在地上,霍燃也看不到了。 “哥,刚才那两个人走了吗?”霍燃问。 “没有。”霍清臣看了眼躺在地上睡着的两个鬼,把目光投向霍燃,“看不到了吧?” 霍燃点头,“哥,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刚才那样吗?” 霍清臣皱了皱眉,“有人勾走了你的部分灵魂。” 灵魂不完整的人,虽然是人,但不会再有实体。 第573章 梦里长青苔:离世前的心情 能勾走灵魂的,必然不属于尘世。 霍燃抿了抿唇,心底生出一股凉意。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所有的事情仿佛都在往一个不受控的方向发展。 霍清臣起身,走到霍燃身边,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 霍燃点头。 他不是怕,只是有些不适应。 霍燃有种感觉,以后将面对更多像今天这样的非常规事件。 “对了,哥,顾阿姨以前的爱人是叫傅湘衡吗?”霍燃忽然问。 霍清臣应了声,“是,怎么了?” 霍燃敛了敛眉,“我看到他了,就是他跟在顾阿姨身边,和墓碑上的照片一模一样,但是他消失了,就在明水公馆,在顾阿姨……自残前一秒。” 霍清臣沉默不语。 傅湘衡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是有遗憾的,但他没有执念。 他遗憾不能和顾南风白头到老,遗憾他的爱人最后会爱上别的男人,但这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看到的,傅湘衡的遗愿只是想让顾南风幸福,其他一切他都不在乎。 这么一个没有执念的人,他应该和星星一样,在二十年前就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霍清臣让木林把霍燃送回南山公馆,他必须得去冥界一趟。 霍清臣把伏月和星星一起带走了,这两个鬼本来就不该在尘世。 通往冥界的路叫冥道。 在尘世,冥道只有在墓地才有,因此,霍清臣去了趟b市郊区墓园。 一到墓园,霍清臣就看到一个身影站在刚打开的冥道口。 冥道口像是一个黑色的深渊,那个男人站在那,竟然没有被吸进去。 所有已经没有实体的灵魂一旦靠近冥道口就会被吸进去,这个灵魂却丝毫没有被冥道影响,稳稳地站在那。 霍清臣走过去,男人看到他,笑了笑,“朝朝,我记得你小时候是这个名字。” “傅湘衡!”霍清臣叫出他的名字,“你不该在这里。” “我知道。”傅湘衡唇角始终挂着淡淡微笑,“所以我才在这里等你。” 傅湘衡抬起手,透明的指尖在半空中,像是某个梦中的场景。 “是我拿走了霍燃的一些灵魂。”傅湘衡说,“你不用去冥道了,你想知道的,我会告诉你。” 霍清臣抬了抬手,面前的黑色旋涡消失。 “说吧,为什么拿走阿燃的灵魂?你还骗了他。”霍清臣声音低沉。 傅湘衡笑了笑,他的笑容始终淡淡的,很不真实。 “自从我发现这孩子可以看到我之后,我就有了这个想法。”傅湘衡道,“我以前听人说过,有一种身体中可以散发出阴冷气息的人,拿到这种人的灵魂和气息,可以让亡者复生。” “所以你就拿走阿燃的一半灵魂,又把他引到咖啡馆,抽走他身体里的阴冷气息,来让你复生那短短的几秒钟,是吗?”霍清臣声音平静。 傅湘衡承认,“是,我只想再见见南风,再拥抱她一次,我的时间不多了。” 傅湘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尖透明的指尖正在慢慢消失,身体也有了变化,他的一切都在渐渐开始化成虚无。 第408章 霍清臣目光平静,这一次,不是生命在流失,而是灵魂在消散。 “你是恶灵!”霍清臣忽然道,他瞳孔猛地一缩,“傅湘衡,你当年是带着怨念离开的吧!不愿意转世,灵魂一直在尘世游荡,吸收怨念,最后干净的灵魂变成恶灵!为什么?” “明明可以有转世的机会,为什么要放弃?”霍清臣继续问。 傅湘衡看着他,“朝朝,我只想再拥抱她一次。” 灵魂彻底消散,傅湘衡永远从世界消失。 霍清臣站在原地,抬起手,掌心中落入一块墨玉。 他捏着这块玉,下一秒,玉也从他手中消失。 傅湘衡当真是没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一点属于他的东西。 作为恶灵的傅湘衡偶然发现霍燃的特殊,铤而走险,拿走霍燃的一半灵魂,让他在尘世出现短暂的几秒钟。 在明水公馆,傅湘衡忽然在霍燃面前消失,恐怕不是偶然,那时候,他就已经成功了。 成功复生,哪怕只有短短一瞬。 这短短一瞬的代价就是魂飞魄散,永远不会有转世。 只是阿燃为什么会有这种能力? 在冥界,只有掌管冥界的鬼王才会有这种让人复生的能力,或者,是那位…… 恶灵和魔灵不同,恶灵是有人死前的怨念支撑的灵魂,这种人,有怨念,也有自由人的意识。 而魔灵,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灵魂,不仅有怨念,还有没由来的恶意,灵魂中没有一点善意,恶事做尽,为了复生不择手段。 “哥哥。”忽然,身边的星星拽了拽霍清臣的衣角,仰着头看向霍清臣,“哥哥,你会把我送回去吗?” 霍清臣抿了抿唇,星星不是恶灵,也不是魔灵,她只是一个普通的灵魂。 但是实体和虚无终归是不同的,星星一个不属于尘世的灵魂,强行留下来跟着姐姐,会对她姐姐造成一定的伤害。 至于星星为什么忽然出现在尘世,霍清臣还得调查。 “星星,你想转世吗?”霍清臣蹲下身,抬起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发。 伏月也蹲在霍清臣旁边,双手抱着膝盖,难得不闹腾,安安静静的。 星星眨眨眼,“转世后,可以再遇见姐姐吗?” 霍清臣抿唇,“大概不会了。” 星星的姐姐还没有死,她不会转世。 这辈子两个靠近的灵魂,下辈子注定会分开。 没有哪个灵魂可以永远和另一个灵魂在一起。 “如果我继续留下,姐姐她?”星星问。 霍清臣知道她想问什么,“你是一个完整的灵魂,你的灵魂不会再残缺,但继续留在你姐姐身边,她的灵魂就会因为要供养你的完整灵魂变得残缺。” 小女孩身上沉默片刻,看向霍清臣,“你把我送回去吧,就算再也……不能遇见姐姐,我也不想伤害姐姐。” 第574章 梦里长青苔:我是你的好朋友,伏月 霍清臣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发,“转世后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像姐姐一样温柔的人。”小女孩毫不犹豫地说。 霍清臣弯起唇角,“好,星星,再见。” “哥哥,再见。” 霍清臣打开冥道,小女孩被旋涡吸进去,消失在冥道中。 伏月害怕地躲在霍清臣身后,害怕冥道把她吸进去。 冥道没有消失,伴随着星星消失,冥道口出现两个身穿黑袍的使者。 “神主大人怎么有空插手我们冥界的事情?”其中一个黑袍使者问,这家伙语气轻狂,显然是不喜欢天生的神。 不过也不是他一个使者不喜欢,冥界掌管深渊,常年和黑暗打交道,他们不喜欢光明,也是正常的。 霍清臣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刚才那个小女孩,务必让她转世。” “这是我们冥界的事,不劳大人费心。”黑袍使者阴阳怪气地说。 忽然,另一个黑袍使者看到霍清臣后面的伏月,立刻眯了眯眼,“没想到还有一个半魂啊!神主大人真是好样的,包庇半魂,您什么意思?” 看到伏月,两个黑袍使者都开始不满。 “这些半魂是最麻烦的,真不知道尘世有什么好留恋的,每次都让我们费好大力气把这些半魂带回冥界。”使者抱怨。 伏月害怕得瑟瑟发抖,指尖紧紧捏着霍清臣的衣摆,小声说,“我不回去,我才不要转世。” “你个半魂,你有什么资格替自己做主?”黑袍使者轻蔑地问。 人死了,并不会获得自由,反而会被束缚灵魂。 伏月瘪瘪嘴,没吭声。 臭使者,赶紧被冥道吸进去吧! “神主大人,您真的要包庇这个半魂吗?”使者问。 霍清臣目光淡淡地看着他们,“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们来过问,况且一个半魂而已,我难道不能包庇吗?” 黑袍使者顿了下。 “神主大人,您不能插手我们冥界的事。”一个黑袍使者义正言辞地说,“这样会乱套的。” 霍清臣声音平静,“我不会包庇她,不过是让她再留在尘世一段时间,等她想起来自己是谁,就会回去。” 听到这话,其中一个黑袍使者有些惊讶,“她不知道自己是谁?” 霍清臣应了声。 “原来是自杀的。”黑袍使者沉默片刻,“算了,就按神主大人说的办。” 其实,意外离世和自然死亡的人,都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就像傅湘衡和星星,只有自杀的人,在死后会立刻忘记自己生前的一切,这是对他们不珍惜生命的惩罚。 “对了,神主大人,最近鬼王大人感觉我们冥殿大人的气息了。”一个黑袍使者说,“星星的灵魂就是意外流失到尘世的,如果没有冥殿大人的影响,星星不会被拽到尘世,我们早就让她转世了。恐怕以后尘世还会出现流失的灵魂,还请神主大人帮忙留意留意,把这些流失魂送回来。” 原来如此,霍清臣点头,“我知道了,我会留意。” “那就多谢神主大人了。” 冥道消失,伏月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差点吓死她。 还好霍燃的哥哥牛逼! 霍清臣转身看向伏月,皱了皱眉,“起来,去找你的身份。” “哦。”伏月从地上爬起来,“可是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世界这么大,我怎么找啊?” “只要这世界上还有在乎你的人,你就一定可以找到自己的身份。”霍清臣声音平淡,说完这句话就离开墓园。 伏月站在原地,表情愣愣的。 她生前大概不太聪明,就是变成鬼还是有些笨。 伏月仰头看了眼天空,她该去哪找她的身份呢? 忽然间,天空又开始下大雨。 伏月跑出墓园,墓园门口是宽阔的公路,伏月抿了抿唇,找准时机,穿进一辆黑色豪车里。 虽然她是鬼,雨淋不到她,但伏月还没完全适应鬼这个身份,下雨天,当然要避雨啦。 舒服的后座,只有一个男人,前面驾驶座开车的,大概是他的助理。 伏月凑到男人面前,惊喜地尖叫一声,“帅哥!” 就是之前的冲锋衣哥哥。 只不过他现在换衣服了,黑色衬衫包裹着强劲的身躯,领口散开两颗扣子,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 男人的皮肤很白,但不是孱弱的白。 “帅哥你好,我叫伏月。”伏月在男人眼前挥了挥手,男人看不到她,她自己一个人玩得开心,“你叫陆眠是吧,棉花糖的棉还是睡眠的眠吗?” “应该是睡眠的眠吧。”伏月自言自语。 她趴在陆眠肩膀上,指尖轻轻搭在男人的领口,她小心翼翼的,害怕指尖会穿过男人的身体。 “陆眠,你的名字有点像女孩子。”伏月说,她的指尖又跑到男人眼角,想扯他长长的睫毛,但是伏月办不到。 “你长得帅,看起来挺有钱的,你要是不介意,我就跟着你了哦。”伏月说。 她忽然笑起来,眉眼弯弯,“陆眠,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的好朋友,我叫伏月,伏苓的伏,月亮的月。” 这时候,车厢里响起手机铃声,陆眠合上电脑,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人备注,随后接听电话。 “陆眠,你什么时候回来?”那边是一个女人细细的声音,很严肃,显得有点凶。 陆眠抬手捏了捏眉心,声音没什么温度,“有事?” “家族聚会,我总不能一个人去吧,我好得是你的未婚妻,你连应付一下都不愿意吗?”女人问。 陆眠沉默片刻,“我知道了,今晚回去。” “希望你说到做到。”女人说,她顿了下,再开口,语气有些高高在上,还有些鄙夷,“陆眠,现在我们还没结婚就算了,以后我们结婚了,我希望你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人。” 第409章 听到这话,陆眠冷笑,“你也配?” “……”女人生气,声音又尖又细,“陆眠,你凭什么这样和我说话?” “你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不清楚?”陆眠声音冰冷,“别把你对付其他男人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没什么用。” 第575章 梦里长青苔:灵魂被烧焦 陆眠说完这句话,电话那边的女人忽然发出一声冷笑。 这笑声中包含着浓浓的不甘心和淡淡的怜悯。 “陆眠,说到底,我们都是一丘之貉。”女人说完这句话,挂了电话。 伏月看着陆眠,感觉他心情不太好。 陆眠把手机放在合上的笔记本电脑上,抬手捏了捏眉心,他靠着座椅,闭上眼睛,抿唇不语,神色冷峻。 伏月眨了眨眼,透明的指尖戳了戳男人高挺的鼻尖。 “陆眠。”伏月声音轻轻的,“你为什么不开心?” 男人听不到她的话,自然不会回答她。 伏月抿了抿唇,趴在陆眠肩膀上,她也不说话了。 豪车在公路上高速行驶,车厢里安安静静,伏月慢慢睡着了。 睡着前,她想的是,原来灵魂也会犯困,好奇怪啊。 难道是因为人生前没时间睡觉,所以死后总是犯困吗? 难道她生前的压力大到连睡眠都不够吗? …… 南山公馆。 霍燃回家时,走进小区,看到沈听雨蹲在一个小花坛旁边,怀里抱着一盒披萨,她手中拿着一块正在吃。 霍燃的目光越过沈听雨,看了眼她面前,果然有三只小猫。 霍燃家的三只小猫经常跑出来玩,小猫长大后和小时候唯唯诺诺的样子大不相同,反而有点野。 “沈听雨。”霍燃走过去,听到声音,沈听雨抬起头,看向霍燃,笑了笑,“霍燃,你回来了啊!顾老师今天心情不好吗?” 霍燃抿了抿唇,蹲在她旁边,摸了摸正在吃东西的小猫的头,“没事。” 今晚霍燃才清楚地知道为什么过去顾南风总是一副哀伤的样子,也明白为什么妈妈提到顾阿姨时总是叹气。 原来,顾阿姨有一位死了的爱人。 沈听雨松口气,继续喂小猫吃披萨,“没事就好,霍燃……” 这句话没说完,沈听雨怀里的披萨盒子忽然掉在地上,没吃完的一块披萨直接盖在一个小猫头上,小猫抖了抖小身子,披萨被抖掉在草地上。 霍燃偏头看向沈听雨时,沈听雨头上已经冒出来了小耳朵,耳朵动了动,像是在和霍燃打招呼。 时间仿佛静止了几秒钟,霍燃抿了抿唇,抬手摸了摸那一双小耳朵。 手感软乎乎的,就像棉花糖那样软。 “哎呀!”沈听雨咬了咬唇,双手捂住头,倏地站起身,“我先回家了。” 说完,也不管霍燃什么反应,沈听雨就快步跑回家。 霍燃看着沈听雨的背影,忽然皱了下眉,他竟然又看到一个灵魂。 这个灵魂跟在沈听雨身边。 和星星伏月不同的是,这个灵魂长得凶神恶煞,一张脸恐怖至极,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完全被鲜血浸湿了,浓稠的鲜血从手腕滴落,落在草地上变成虚无。 紧接着,这个灵魂慢慢抬起手,似乎是想把手臂插进沈听雨脑袋里。 霍燃瞳孔紧缩,立刻起身。 沈听雨走到家门口,踏进院子里的前一刻,忽然被人从后面一推,跌倒在院子里。 与此同时,空气中传来一道类似羽毛烧焦的气味,沈听雨立刻转头去看,霍燃站在她面前,目光平静。 周围的一切安安静静,静得能听到那边花坛旁小猫的喵喵声。 烧焦味在空气中流动,沈听雨忙不迭从地上站起来,担心地看着霍燃,“你怎么样?” 没有计较霍燃推她,反而第一时间问霍燃的情况。 沈听雨就是这样的人,对她喜欢的人和事无条件偏爱。 “没事。”霍燃道,沈听雨看不到刚才那个灵魂,霍燃担心,如果告诉沈听雨,会吓到她。 “回家吧。”霍燃对沈听雨说,他用余光看了眼旁边正在燃烧的灵魂,瞳孔不着痕迹地缩了缩。 沈听雨迟疑片刻,点点头,“晚安,霍燃。” “晚安。” 看着沈听雨关上别墅门,霍燃才露出点痛苦的神情,刚才他替沈听雨挡住了灵魂的袭击。 虚无的灵魂不能穿过有实体的人,霍燃本来也认同这句话,但现在,他改变观点了。 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灵魂的手臂穿过他的身体,没有伤口,但那一瞬间的灼烧感疼得像是要把人吞噬。 伴随着灼烧疼痛的是一种身体被撕裂感,那种灵魂慢慢脱离身体的瞳孔比肉体的疼痛要重上千倍百倍。 最后,霍燃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的身体忽然又散发出之前那种阴冷气息,这股诡异的气息硬生生把这个灵魂灼烧了。 霍燃看着眼前这个灵魂慢慢消失,灵魂痛苦地喊叫,死死地瞪着霍燃,想要把他撕碎! 霍燃抿了抿唇,面色平静,他一直看着面前这个痛苦的灵魂,直到灵魂消失。 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淡淡的烧焦味,霍燃沉默片刻,转身回家。 …… “果然如此。”站在洗手间的镜子旁,霍燃看着自己的后背,左肩下出现一块红肿的伤口,就像是烧伤一样。 霍燃抿了抿唇,把烧伤药擦到后背上,随后裸着上身走出去。 沈绥今晚住南山公馆,此刻正躺在床上打游戏,这家伙对霍燃一点都不客气,直接把霍燃的床当成他的。 “卧槽!燃燃,你怎么不穿衣服?对我耍流氓吗?”沈绥瞟了眼霍燃,打游戏的动作不停,语气贱兮兮的。 霍燃懒得搭理他,如果不是担心沈绥再被什么东西缠上,他早就把这家伙扔回家了。 霍燃走进衣帽间,沈绥瞟了眼他的背影,立刻把手机摔在脸上,疼得他从床上跳起来,嗷嗷叫。 “霍燃你他妈怎么受伤了?”沈绥皱着眉问。 霍燃顿了下,走进衣帽间,扔下句,“没什么。” 沈绥不信,这么一大块红肿伤口,怎么可能没什么! “说清楚,谁欺负你了?”沈绥追到衣帽间,他想好了,霍燃不说,他就开始揍人,反正一定要问出来是怎么回事。 霍燃套了件黑色短袖,淡淡瞅了眼沈绥,没说话。 沈绥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心里急得像着火了一样,正打算重新逼问霍燃,忽然额角一跳,从心底猛地涌上来一股不好的感觉。 第576章 梦里长青苔:陆家六公子 霍燃转身的功夫,沈绥变成狗了。 接下来,一人一狗在衣帽间大眼瞪小眼。 “汪汪汪。” 燃燃,救命。 霍燃叹气。 半小时后,霍清臣回家。 这个时间,徐愉和霍庭森都睡了,佣人也都去副楼休息了,别墅里静悄悄的,而霍燃隔音超好的房间里满是狗叫。 “汪汪汪。” 哥哥,救命! 霍清臣笑着看向大狗,“这么快就迎来第二次了吗?” 沈绥泪流满面。 他也不想啊! “小绥,你试着自己控制这种变化,用意志力控制。”霍清臣道,他不可能每次都及时帮沈绥,既然还没想起记忆,那就得学会用自己的力量控制魂主的变化。 大狗一脸懵逼。 “汪汪汪。” 听不懂。 霍清臣揉了揉大狗毛茸茸的脑袋,“小绥,你安静下来,尝试用自己心中的力量变成人。” 大狗安静片刻,趴在床边的地毯上,安安静静不吭声,像是自闭一样。 过了会儿,大狗还没发生变化。 霍燃拍了拍大狗的头,“没事,不着急。” “汪汪汪。”大狗叫声不那么激烈了。 霍燃抿了抿唇,单手插腰站在沈绥旁边玩手机。 忽然间,霍清臣看向霍燃,他身上竟然有魔灵的邪气。 霍清臣拧了拧眉,“阿燃,你今晚又看到什么了?” 霍清臣可以确定的是,霍燃一定和魔灵打过交道。 听到这话,霍燃顿了下,声音微低,“还是一个没有实体的灵魂,和星星伏月不一样,看起来很恐怖,跟在沈听雨身边。” “那是魔灵,相当于最恐怖的恶灵。”霍清臣道,“是冲着沈听雨来的,小姑娘怎么样?” 沈听雨属于妖族,魔灵为了重返尘世找上她并不是件奇怪的事。 “她没事。”霍燃回答。 霍清臣点了下头,这时候,沈绥倏地变成人了,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拽着霍燃的领口对霍清臣说,“臣哥,霍燃这家伙受伤了,搞不好就是那个什么灵干的。” 自己都能变成狗,现在沈绥对任何非常规的事情都不会大惊小怪了。 “我没事。”霍燃扯开沈绥的手,这家伙的臭毛病还没改掉,老是对人动手动脚。 第410章 看来得告诉书甜让她管教管教沈绥了。 很显然霍清臣也不相信霍燃这句话,他走到霍燃身边,掀开霍燃的后背的衣服,果真看到那块烧伤痕迹。 霍清臣瞳孔一缩,声音也变严肃,“你被魔灵攻击了?” 霍燃抿了抿唇,点头。 “阿燃,你得谢谢小绥,如果你今天不告诉我,不用到明天,你左边肩膀就会被腐蚀。”霍清臣声音低沉清冷。 霍燃打了个寒噤,不动声色地捏了捏手指,“这么严重吗?” “当然!”霍燃放下霍燃的衣服,“你是人,承受不住魔灵的攻击,你现在还好生生站在我面前就是奇迹了。” 霍燃不再吭声。 沈绥瞪大眼睛,有些惊讶,说话时难得结结巴巴,“这什么灵真的那么可怕吗?这是什么玩意啊?” “人死后充满怨念的灵魂。”霍清臣说,随后看向霍燃,“闭上眼睛。” 霍燃闭上眼睛。 沈绥抿了抿唇,弱弱地问,“我呢?” 霍清臣看了眼沈绥,沈绥也看向霍清臣,下一秒,沈绥就仿佛失去意识,目光无神,站在原地。 与此同时,霍燃得神情也异常平静,和沈绥一样,仿佛失去意识。 一瞬间,霍清臣手中多出来一把白玉扇子,用扇子抵住霍燃的后背,从扇柄中流出淡金色的光芒进入霍燃的身体,与此同时,有黑色的气息从霍燃身体中流出来。 这就是魔灵留下的邪气,霍清臣要做的就是把这股邪气逼出来。 奇怪的是,邪气源源不断从霍燃身体里流出来,霍清臣感觉这种气息没有尽头,仿佛不是魔灵留在霍燃伤口里的,而是从霍燃身体里流出来的。 霍清臣皱了皱眉,收回扇子,掌心隔着衣服轻轻掠过霍燃的伤口位置,下一秒,霍清臣眉心皱得更深。 果然和他猜测的一样,霍燃伤口里的邪气已经全被逼出来了, 刚才从霍燃身体里流出来的黑色气息,不全是魔灵留下的,还有霍燃自身的。 怪不得被魔灵攻击后还能安然无恙,恐怕就是这股气息在保护霍燃。 霍清臣舒展眉心,想必这股气息对霍燃没什么坏处,不然也不可能在霍燃被魔灵攻击的时候保护他。 这个时候,霍清臣再一次尝试看到霍燃的魂主是什么,但结果仍然是看不到。 霍清臣叹了口气,罢了,对于这个世界上的事,神也不是万能的。 也许有时间可以去冥界一趟,在霍燃身上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大都和灵魂有关,况且,霍燃的灵魂和气息还能让早已去世的傅湘衡重生几秒钟,这一切的答案也许可以从冥界找到些答案。 …… c市陆家。 陆家是c市繁盛百年的豪门家族,能和霍家人比肩。 只不过陆家向来低调,外界关于陆家的资料也寥寥无几,提起陆家,都说这是一个神秘且强大的家族。 陆家的老宅在山顶,豪车停在陆家大门口,助理下车打开后座车门,陆眠拿着西服外套下车。 伏月立刻跟上去。 她站在陆眠身边,看着面前散发着浓浓历史厚重感的民国大宅,没出息地傻眼了。 “原来陆眠真的是个有钱人啊。”伏月自言自语。 陆眠看着面前的门口,黑眸深邃,沉默良久。 助理许琼林犹豫片刻,看向陆眠,“少爷,要迟到了。” 陆眠应了声,走进陆家。 陆家门口已经停了不少辆豪车,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和穿着精致礼服的女人相继走进陆家。 这些人都是陆家人,陆家一族远比外界想象的更加强大,家族中人涉及各种行业的顶尖圈层,因此,陆家的人脉网也异常强大。 没有人认出陆眠的真实身份,大家都在讨论那位神秘陆家六公子。 第577章 梦里长青苔:笑起来很漂亮的女孩子 陆家子孙繁盛,到陆眠这一辈,陆家每个人之间的关系早就盘根错节、环环相扣了。 子孙越多,关于陆家继承权的争论就越大,今天的家宴,表面上是家族聚会,实际上基本上所有人都想从今天的家宴中打听到和陆家继承权有关的事情。 忽然,许琼林皱了皱眉,“少爷,今天来的好像不止陆家人。” 陆眠发现了,他挑了下眉,唇角勾出一抹玩味的笑容,“琼林,今晚根本不是家宴。” 他被骗了,这是个局。 许琼林点头,“老爷子用家宴的幌子让您回来,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陆眠没说话,他和陆家的恩怨从来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伏月跟在陆眠身后,好奇地东张西望,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新奇的。 伏月合理怀疑她生前肯定是一个穷人,不然她现在怎么会那么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 来来往往的陆家人衣着华丽,神情各有不同,但看起来没几个是以真面目示人,空气中充满虚伪的气息。 伏月抿了抿唇,她刚才发了会儿呆,现在已经落后陆眠一段距离。 伏月站在院子里,不断地有人穿过她的身体,伏月眨了眨眼,跑起来追上陆眠。 院子里摆了好几条长桌,上面美食丰富,大概就是今天的宴会场所了。 大厅里也有人,不过这些人都是男人,神情看起来很严肃,在讨论生意上的事。 伏月听不懂,她跟着陆眠来到二楼,绕过屏风,许琼林就不再跟着陆眠了,陆眠推开一个房间的门,走进去,随手关上门。 许琼林站在屏风旁边,不一会儿,有一个穿墨绿色西装的男人上楼,来到许琼林身边,问他,“陆眠来了吗?” 许琼林对这个男人的态度很恭敬,“少爷已经去老爷子书房了。” 男人点头,“好。” 说完这句话,男人就离开了。 伏月在外面玩了会儿,实在是好奇,就穿过房门,走进书房。 书房里的装修全都是复古棕红色,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握着拐杖坐在沙发上,陆眠坐在他对面。 书房里的气氛让伏月感觉有些恐怖,比院子里虚伪的气氛可怕多了。 伏月有些害怕,就躲在陆眠身后,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陆眠对面的老人,老人脸上有很多褶皱,是个帅老头,但是神情很可怕,周身流露出来的气质也很冰冷。 伏月颤抖一下,更加害怕地往陆眠身后躲。 她真佩服陆眠,对着这样一个可怕的人还能面不改色。 “外公。”陆眠声音淡淡的,“您知道,我不想回陆家。” 陆老爷子抬眼看着陆眠,表情冷峻,声音严肃,“陆眠,我早晚要把陆家给你,这所有的一切,权利,金钱,以后都会是你的。” “然后和您一样,为了这些身外之物算计一辈子吗?”陆眠反问,他语气里几乎没有温度,“外公,我对陆家不感兴趣,何况,我身体里还流着外国人的血,严格来说,我并不是完全的陆家人,您这么重视血统的人,怎么想把陆家给我?” 陆老爷子皱眉,声音更加严肃,“你你母亲是我最出色的女儿,你是我最出色的外孙,陆眠,我是重视血统,但我还没蠢到把陆家交给没有能力的人。” 陆家这一辈,就数陆眠最出色,女人,金钱,权利,他都不感兴趣,仿佛世界上没有东西可以引起他的兴趣,让陆眠为之不顾一切。 这样的人才是陆老爷子需要的继承人,野心勃勃的同时又能无欲无求。 陆眠扯了扯唇角,他脸上的表情很淡,仿佛夹杂着嘲讽,又仿佛什么情绪都没有。 陆老爷子叹了口气,“今天这场宴会来了不少大家族的女孩,你如果不喜欢纯惜,就趁着今天的机会重新选一个,但是女方的家庭背景你要好好斟酌,一个好的联姻对象在你接手陆家后,可以帮你不少。” 就这样,陆眠被安排好一切。 联姻,掌管陆家。 陆老爷子看似在和陆眠商量,实际上就是在告知他。 “您别白费力气了。”陆眠声音平淡,“我知道今天的宴会是个局,但我之所以来,就是告诉您,我不会和应纯惜结婚,也不会和其他任何女人结婚,陆家,我也不会要,外公,从我母亲去世那天开始,您就应该料到今天这个结果。” 提到母亲,陆眠脸上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一辈子为他人做嫁衣,为了陆家献出一切。”陆眠道,“外公,你现在想到我母亲,会心痛吗?” 听到这话,陆老爷子握紧拐杖,“陆眠,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陆家。” 陆眠笑了下,“外公,我不是我母亲。” 陆眠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听到老爷子沉重的声音,“陆眠,你忍心看着我和你母亲的心血毁于一旦吗?” “外公,您还记得我母亲去世前说了什么吗?”陆眠没有回头,听到这话,老爷子沉默不语。 第411章 陆眠轻轻地笑了下,他说,“母去世前的愿望是下辈子和父亲在一起。” 说完,陆眠开门离开,伏月连忙追上去。 她没有发现,在她伸出手想要拉陆眠的衣摆时,男人目光漾了下。 陆眠没有去院子里,他去了二楼尽头的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大概是他的房间,不大,但很整洁,阳台很漂亮。 伏月跳到床上,在床上滚来滚去,如果她是人就好了,就能感受到软软的床垫是多么舒服。 不像现在只能滚一滚,什么都感觉不到,不过伏月还是很满足,她生前大概是个乐观的女孩子。 伏月滚得起劲,没发现陆眠自从关上门后就一直站在门后面,看着床上的……女孩子。 陆眠该怎么形容他看到的这个女孩子呢? 像一场大梦,一个幻觉。 她很美,皮肤很白,笑起来眉眼弯弯,陆眠从没有见过这么让他心动的笑容。 陆眠同时也意识到眼前这个女孩不是正常人,刚才一路上,他经过几个佣人,观察下来,陆眠发现佣人看不到这个女孩。 仿佛只有他,才能看到这个笑起来格外漂亮的女孩子。 陆眠站在原地,内心出现一种诡异的宁静。 第578章 梦里长青苔:很喜欢很喜欢你 伏月从床上爬起来,温润的眼神对上陆眠的目光。 她愣了下,随即立刻跳下床,跑到陆眠面前,伏月眨了眨眼,又抿抿唇才问,“你可以看到我吗?” 问完这句话,伏月不等陆眠说话,脸上露出一副感觉自己是傻子的表情,自言自语,“怎么可能?” 陆眠要是可以看到她,只有一种可能,陆眠死了。 伏月眨了眨眼,又晃到床上,她不理陆眠了,自己一个人继续在床上滚来滚去。 好像感觉到软绵绵的床垫啊! 这时候,陆眠走到床边,垂眸看向伏月,难得迟疑两秒钟,才沉着声音问,“你是谁?” “……” 不是假的!能看到! 伏月被吓到了,一下子从床上滚下来,又从地上爬起来,和陆眠隔着一张大床对望。 “陆眠,你可以看到我?”伏月忐忑地问。 她绷着小脸,眼睛睁得圆圆的,陆眠想,如果这个小姑娘是人,她的脸应该很软。 陆眠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嗯。”陆眠应了声。 听到这话,伏月立刻双手捂脸,“不对不对,你怎么可以看到我呢?” 陆眠死了?什么时候死的? 不可能呀!刚才她一直跟着陆眠,如果陆眠死了,她怎么会不知道? 陆眠没搭理她的自言自语,盯着伏月,严肃地问,“你怎么会跟着我?” 伏月顿住,抬起头看向陆眠,眨了眨眼,“你长得好看。” 陆眠:“……” 他难得被堵得说不出话。 陆眠换了个问题,“你不是人吗?” 伏月点点头,“对呀,陆眠,只有死人才会变透明。” 说完这句话,伏月走到陆眠身边,她抬手,拉了拉陆眠的袖口,指尖穿过袖口,陆眠没有任何感觉。 “你看,就是这样。”伏月认真解释。 陆眠抿唇,黑眸深邃,眸光落在伏月身上,此刻,他才接受他看到鬼这个事实。 “哪来的回哪去。”陆眠抬手摁了摁太阳穴。 身边跟个鬼,就是陆眠也不能适应。 陆眠走到落地窗前,打开窗户,走进阳台,在椅子上坐下,从兜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抽了支烟。 陆眠觉得,他现在需要冷静。 伏月走到陆眠身边,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戳了戳他的烟头,陆眠顿了下,手中的烟差点掉下去。 她不怕烫到吗? 不对,她烫不到。 “吸烟有害健康。”伏月声音平静,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单纯。 陆眠顿了下,重新抽口烟,“别跟着我。” “陆眠,你是不是很孤单?”伏月忽然问。 陆眠瞟了她一眼,扯了扯唇角,脸上的笑容有些讥讽,“你一个鬼还能看出来人的情绪?” 很显然,陆眠的心情不好了。 伏月瘪瘪嘴,“你这么凶,是不是我说中你的心事了?” “……”陆眠没想到原来人死后也可以这么伶牙俐齿。 他还想抽烟,但伏月一直巴巴地看着他。 陆眠抿了抿唇,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 “你说错了。”陆眠声音淡淡的。 他不孤单,也不喜欢热闹。 一个人独处,对陆眠来说,是某种程度上的自由。 只不过,一个人时,总感觉身边少了点什么。 陆眠一直觉得他自己不完整,这种不完整,不是身体上的不完整,而是那种仿佛心底残缺了什么东西,具体残缺了什么,陆眠自己也说不清。 伏月双手托脸,她看着陆眠,目光干净得像个刚出生的孩子,“陆眠,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跟着你,如果你非要问我原因,大概是因为我觉得你长得好看,如果我还活着,大概会很喜欢很喜欢你。” 很喜欢很喜欢他? 陆眠不能否认,听到这句话,他心中产生一种难以言说的感情。 他处在这个地位,不少人喜欢他,但那些喜欢都是势利的,要么是为了钱,要么是为了权。 眼前这个女孩,在陆眠迄今为止的生命中,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干净的女孩子。 即使她算不上是人。 陆眠不喜欢这种感觉,人的心中一旦对一个人产生一种特殊的感觉,就会不可避免地产生羁绊,“羁绊”这两个字,向来是陆眠最讨厌的。 陆眠站起身,阳台上有风吹过,耳边萦绕着从院子里传来的宾客交谈声。 陆眠禁不住想,这个女孩子,她能感受到此刻的风吗? 毫无疑问,伏月是感受不到的。 “离开这里。”陆眠对伏月说,他声音比刚才重了许多。 伏月有些害怕,她抿了抿唇,仰头看着陆眠,“这里就你最好看,我想跟着你。” “不可以。”陆眠的态度强硬。 不仅是因为伏月不是一个正常人,还因为陆眠不喜欢他在这个姑娘面前时,心中产生的那种特殊的情愫。 陆眠以前是不相信一见钟情的。 伏月眨了眨眼,她看着陆眠脸上冷峻的神色,有些害怕。 “真的不可以吗?”伏月小声问。 陆眠没说话,只是眸光越发冷漠。 这时候,空气中传来敲门声,不知怎么回事,伏月被吓了一跳,身体穿过阳台逃走了。 陆眠顿了下,他站在栅栏边,朝外面看去,没发现伏月的影子。 陆眠捏了捏手指,敲门声还在继续,陆眠转过身,去门口开门。 门外是一个穿墨绿色西装的男人,就是刚才和许琼林说话的那个男人。 陆澜夜,陆家二少爷,他是陆眠在陆家,唯一交心的一个兄弟。 “怎么这么晚才开门?我还以为你不在呢!”陆澜夜说。 陆眠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态度冷淡,“如果你是来当老爷子的说客,那就不用开口了。” 陆澜夜叹气,“陆眠,我不是来当老爷子的说客,爷爷毕竟是你的外公,我不希望看到因为陆家的事,让你们两个为敌。陆眠,无论如何,老爷子都是你的外公。” “我知道。”陆眠声音平静,“还有事?” 陆澜夜顿了下,尽管早就知道陆眠一直都是这副冷漠的样子,他也还是不习惯。 陆眠,他像是一个他自己世界的过路人,从来没有家。 第579章 梦里长青苔:白发老人 此刻,陆家书房。 陆眠离开后不久,一个身穿深灰色西装的男人走进来,看起来大概四十岁左右的样子,外貌很不起眼,他站在老爷子面前,态度恭敬。 他叫何丞安,以前是雇佣兵,现在是陆老爷子的私人保镖。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老爷子沉声问。 何丞安没有任何感情地回答,“已经送出国了。” 老爷子点了下头,“找人看着她,伏苓白这个女人,这辈子都不能回国。” “是。” 沉默片刻,老爷子摩挲了几下自己的拐杖,又问,“那个人的后事处理好了吗?” 何丞安回答,“都处理好了,尸体火化,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陆老爷子应了声,他抬眸看着窗外,眸光复杂浓稠,那目光中似乎有一丝淡淡的不忍,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 云城。 霍初宜今天下班后去裴家看小喜欢,小喜欢又长大一点,越发好看了。 凌音音也在裴家,上次被杨太太打肿的脸已经恢复了,她一看到霍初宜,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说你也太给杨家那母女俩好脸色了!”凌音音不爽地说,“霍柔则,你没看出来杨芙清对你那种虚伪吗?真服了,这女人真会装。” 第412章 “音音,不许在背后说别人不好。”杨烟玉皱着眉教训凌音音。 凌音音哼了声。 霍初宜抱着小喜欢,小喜欢好奇地摸她脖子上的吊坠。 对于凌音音的责怪,霍初宜什么都没说。 忽然,霍初宜感觉自己脖子疼了下,她皱了皱眉,低头一看,原来是小喜欢把她脖子上的吊坠扯断了。 这孩子还挺有本事。 “哎呀!”杨烟玉看到,立刻把小丫头抱出霍初宜的怀抱,“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老实?竟然把婶婶的项链拽断!柔则,你赶紧看看,能不能接上。” 凌音音也好奇地看着霍初宜的项链。 “这是血玉?”凌音音问。 霍初宜摇摇头,“不是,具体什么材质我也不知道。” 项链接不上了,霍初宜没怎么在意,把断掉的吊坠装进包里。 凌音音看着霍初宜把项链装进包里,若有所思。 “霍柔则,给我看看你的项链。”凌音音朝霍初宜伸出手要项链。 霍初宜抿了抿唇,把项链从包里拿出来,放在凌音音手心。 凌音音看着手中的项链,仔细端详片刻。 “我有一条用动物牙齿做成的项链,和这个很像。”凌音音说,把项链还给霍初宜,“你这个可能也是牙齿。” 霍初宜不在意这种问题,“什么都无所谓。” 重要的送来这条吊坠的人。 离开裴家,霍初宜坐在迈巴赫后座,准备回金悦府。 “抱歉霍小姐,车子好像出故障了。”司机坐在驾驶座,皱着眉说。 尝试几次,都没能开动汽车。 霍初宜抬眸看向司机,“没事,我让裴家的司机送我回去。” 霍初宜推开车门下车,去找杨烟玉。 回到金悦府,霍初宜刚关上门,忽然脑子眩晕,她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眼皮越来越重,耳边一直萦绕着喊她名字的那个声音。 霍初宜咬了咬牙,艰难地发出声音,“是谁?” 是谁在叫她的名字? 霍初宜感觉自己的身体忽然变得很软,她站不稳,倒在地上,额头摔到玄关柜上,从伤口处冒出浓稠的鲜血。 与此同时,杨家。 杨老太太的房间里,杨芙清坐在床边,还有一个穿着唐装的白发老人在房间里。 白发老人站在杨芙清面前,手中拿着一根乌玉做成的形状像是笛子的东西,在杨芙清头上画符。 闪着淡淡金光的符咒很快消失,与此同时,杨芙清感觉从外部来的一股清澈的气息正在流进她的身体里。 这种干净的气息让她全身都通透起来,杨芙清感觉,她的身体正在慢慢变化,脑海中的思维也变得愈发清晰。 身体四周的气运正在慢慢发生变化,连同整个杨家的气运都在变化。 杨芙清整个人正在慢慢变得和以前不一样。 看到这一幕,杨老太太苍老的脸上露出笑容,看向一旁的白发老人,“事成之后,霍柔则的身体,你们尽管拿走,她的命格可和一般人不一样,你们如果有本事,用霍柔则的身体享受顶尖的荣华富贵也是可以的。” 白发老人脸上也露出笑容,不过,他布满褶皱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恐怖至极,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最丑陋的魔鬼。 “这是自然,谁不向往荣华富贵?”白发老人说。 杨老太太笑着,说出来的话有股狠劲,“本以为想拿到霍柔则的命格是没机会了,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之前白发老人尝试过开始霍柔则的命格,但每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霍柔则身边好像有一种强大的力量在保护她,让魔灵的邪气无处可入。 不过现在,那股一直以来保护着霍柔则的强大力量消失,邪气轻而易举浸透霍柔则的身体,开始慢慢置换霍柔则的命格。 和其他被杨家置换命格的女孩子一样,霍初宜从现在开始,将会“病入膏肓”,置换命格成功后,霍初宜就会和其他人一样,只剩下三天时间。 不过,即使只剩下三天时间,她恐怕也没机会享受这个世界了。 置换命格的符咒会夺走被置换人的大部分生命气息,置换命格成功的那一刻,恰恰是被置换人生命气息最弱的那一刻。 许多想重新复生的魔灵等的就是这一刻,顺利进入被置换人的身体里,在这个真实的世界中,享受三天真实的生活。 对于已经失去生命几百年的魔灵来说,即使是三天的时间,也值得他们为之魂飞魄散。 白发老人又在杨芙清头顶上方画了一道符咒,这个卧室里,除了他们三个人,还有许多恐怖的魔灵。 白发老人看了看这些眸中闪着贪婪光芒的魔灵,笑了笑。 魔灵为了三天的尘世生活,甘愿献出自己的灵魂,而白发老人,正是需要这些灵魂的人。 这世界上,充满执念的灵魂才是最强大的。 第580章 梦里长青苔:昏迷不醒 医院。 裴商赶到的时候,霍初宜已经被推进高干病房。 看着病床上安安静静几乎没有生命气息的女人,裴商瞳孔紧缩,他咬着牙,抓住一旁的医生的衣领,克制住体内的暴戾因子,冷声问,“她怎么了?” 医生虽然怵裴商,但也只能实话实说,他们从霍初宜身上找不到任何病因,但她就是昏迷不醒,并且心跳有逐渐变弱的趋势。 换言之,霍初宜的生命气息正在流失。 裴商忽然变得平静,松开医生,他弯下腰,看着霍初宜苍白的脸颊,干净的指尖抚了抚女孩的鬓角,在霍初宜额头上吻了一下。 “别怕。”裴商声音沙哑。 甄助理站在旁边,目光复杂,打了个寒噤。 虽然裴商冷静下来了,但他怎么觉得比刚才更可怕? 下一秒,裴商吩咐甄助理,联系b市,让桃山来。 甄助理立刻去办。 紧接着,杨烟玉和裴森也赶到医院。 “阿商,柔则出什么事了?怎么好端端进医院了?”杨烟玉担心地问。 裴商抿唇,冷静得可怕,“我不会让她有事。” 听到这话,裴森皱了皱眉,霍初宜额头上的伤口已经贴上的纱布,但裴森有种直觉,事情远比他想象的严重。 霍初宜是被来打扫卫生的家政阿姨发现的,当时霍初宜倒在门口,周围淌了一大片鲜血,把家政阿姨吓得不轻。 当晚,桃山就从b市来到云城,霍庭森和徐愉也来了。 听到霍初宜出事的那一刻,徐愉差点昏过去。 她的小丫头,她们昨天还在视频,她撒娇说想妈妈了,怎么现在就出事了? 这么多年来,徐愉很少体会到大喜大悲的情绪,过了这么久的安心日子,她以为自己已经快忘了痛苦是什么感觉。 去云城的飞机上,徐愉恍恍惚惚间,想到当年怀她的初初的时候,那段时间,是她最黑暗的日子。 甚至她差点没把初初生下来。 徐愉不敢想,有一天她会失去她唯一的女儿,那种感觉,只是想想就让徐愉心痛得难以承受。 飞机降落云城,徐愉和霍庭森到医院,看到裴商,夫妻俩都不惊讶。 霍初宜谈恋爱这件事,他们很早就知道了。 以前,徐愉还想象过女儿出嫁的那一天。 可此刻,看到躺在病床上,像是已经一脚踏入地狱的孩子,徐愉已经忘记很久的眼泪,从她眼眶溢出。 “初初,妈妈来了啊。”徐愉看着女儿,抬起手,小心翼翼碰了碰霍初宜的脸颊,若是以前,霍初宜肯定笑着扑进她怀里,撒娇说最爱妈妈。 可是现在,她的女儿闭着眼睛,像是完全没有感受到妈妈的触碰。 “初初……”徐愉声音哽咽,“睁开眼睛看看妈妈好不好?” 无论徐愉怎么喊自己的女儿,霍初宜都不会像以前那样回应她。 徐愉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她此刻的心痛,像是被人活生生剜走一块心底最脆弱的软肉,她全身都疼。 桃山和这边医院的院长有些交情,帮霍初宜看诊,是轻而易举的。 可是就算是桃山,也束手无策。 霍初宜的昏迷查不出来病因。 霍庭森皱眉,问桃山,“连你也一点办法没有吗?” 桃山遗憾地点点头。 “抱歉,是我没照顾好她。”裴商声音低沉,他望着霍初宜,眸中装满化不开的墨。 霍庭森没说话。 霍初宜在云城出事,要真的追究责任,不仅裴家有责任,连鹿家都有责任。 “裴商,你不用道歉,我们已经了解过事情的前因。”徐愉说,她心中悲痛,但若是霍初宜,肯定不愿意让她喜欢的男朋友自责。 病房气氛低沉,徐愉望着霍初宜,她握着女儿的手,感觉到霍初宜的身体很凉。 “初初,别怕。”徐愉握着霍初宜的手说,“别怕,妈妈在。” 第413章 听着徐愉的声音,霍庭森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撕开了一样。 霍初宜是他唯一的女儿,他怎么可能不心痛? 父亲的爱深沉木讷,但丝毫不少于母亲的爱。 只是这个时候最不能沉溺在悲痛中的就是霍庭森和裴商。 动用裴家和霍家的关系网,请来无数顶尖医生会诊,仍旧对霍初宜的病情束手无策。 徐愉看着霍初宜,时间一点点流逝,霍初宜看起来就越虚弱。 陪着霍初宜时,徐愉总是想起过去的事,想起怀着女儿的那些日子。 这些记忆,每回忆一次,徐愉的心痛都会加剧。 难道幸福生活的尽头就是,突如其来的让人不能承受的痛苦吗? 徐愉想起鹿椿,小椿好像也就是在初初这个年龄离开的。 最近,徐愉晚上会梦到鹿椿,鹿椿在梦中喊她姐姐,说我好想姐姐。 在梦中,每次徐愉想拥抱鹿椿时,小姑娘就会在她眼前消失,每每从噩梦中惊醒,徐愉都一身冷汗。 如果生命中没了这个喊她妈妈的小姑娘,徐愉不知道,她该怎么办? …… 霍清臣是在霍初宜住院两个星期后从国外回来的,两周前,他出国处理一件棘手的事情,见到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人。 “初初怎么样?”霍清臣到霍初宜病房的时候,病房里只有裴商一个人。 裴商坐在床边,看着霍初宜,从霍初宜入院以来,裴商冷静得可怕,至少在外人看来是这样的。 别人不知道,裴商心中那种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痛苦,霍初宜比他的生命还重要,是他宁愿放弃生命也要不顾一切去拥抱的女人。 如果世界上没了这个女孩子,他该怎么办?恐怕这辈子都无法忘记,恐怕这辈子都无法期待夜晚的来临。 “老样子。”裴商回答,语气不悲不喜,仔细听,他声音中藏着让人不易察觉的希望。 裴商,他始终期待着霍初宜回到他身边。 霍清臣走到床边,看着霍初宜,皱了皱眉,“怎么会这样?我给的吊坠她没有戴吗?” 这是置换命格的反应。 提到吊坠,裴商顿了下,似乎才想到这件事,他拧了拧眉,“那天吊坠被孩子扯断,柔则放进包里……,吊坠是柔则出事那天晚上断的。” 第581章 梦里长青苔:初遇 原来如此。 霍清臣低头看向霍初宜,他弯下腰,握了握霍初宜的手。 紧接着,霍清臣眉间的褶皱更深。 霍初宜身上竟然没有任何魔灵的气息,这不正常。 置换命格所用的符咒都会事先染上魔灵的气息,以便置换命格成功后,魔灵能顺利进入霍初宜的身体。 而且,病房里也没有虎视眈眈的魔灵和符咒。 霍清臣拧眉,没有魔灵的气息就无法循着气息找到施符咒的人,如果霍清臣没有猜错,置换霍初宜命格的人应该是个很谨慎的人,这个人猜到魔灵的气息是一个暴露点,所以想办法把魔灵的气息掩盖了。 就连霍清臣一时之间也没办法找出被掩盖的气息。 霍清臣把霍初宜的手放进被子里,对裴商说,“初初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裴商皱着眉问,他有种直觉霍初宜的病情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霍清臣抿唇,声音低沉,他没有回答裴商这个问题,而是说了一个和这个问题毫不相关的事情。 “裴商,我给初初的吊坠,其实是你的。”霍清臣说。 裴商怔了下,他是感觉霍初宜的吊坠眼熟,但裴商确信他没有这样一个吊坠。 “不会,我没有拍过这样一件东西。”裴商道,这么一个特殊的东西,他的记忆力不可能退化到连这都记不清。 霍清臣拉了拉盖在霍初宜身上的被子,他看着霍初宜,话却是对裴商说的,“裴商,如果我找不出背后的那个人,就只有你能救初初了。” 说了这句话,霍清臣离开病房。 裴商沉默地看着霍初宜,他重新握住女孩的手,漆黑的眸中目光复杂,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晚上,徐愉和霍庭森来医院,徐愉强制要求裴商回去休息。 “裴商,你回去休息,初初还没醒,你的身体不能垮。”徐愉皱着眉说,裴商的消沉显而易见,外表没什么变化,但是周身的气质在渐渐消沉。 徐愉担心,再这样下去,会发生点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霍庭森看向裴商,叹了口气,“回去吧,明早再来。” 裴商顿了下,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女孩,抿了抿唇,“好。” 听到这话,刚刚进来的甄助理感动得泪流满面,还是岳父岳母的话管用。 他天天劝,裴总压根不搭理他。 裴商离开后,徐愉看着霍庭森叹了口气,这声叹气中,包含了一位母亲对孩子的担心和对命运的无可奈何。 霍庭森把徐愉搂在怀里,拍了拍她的后背,声音低沉,“别担心,会没事的。” “嗯。”徐愉应道,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在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大概就是希望了。 希望她的初初早点好起来,徐愉接受不了,有一天她会失去这个她用爱养大的孩子。 裴商回到金悦府,他站在玄关处,看着眼前空空荡荡的别墅,敛了敛眉。 原来,没有霍初宜在,他对这里没有一点留恋。 裴商松了松领带,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 他靠着沙发靠背,脖子后仰,凸出的喉结滑动几下,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颓废低迷的气息。 裴商想起他和霍初宜刚遇见的那天。 他们之间的相遇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他记得,那是一个冬天。 那时他刚从国外回来,那晚云城很冷,空气中的风钻进人的领口,凉得像是冰块一样。 从一场酒会上脱身,他准备回裴家。 助理去开车的功夫,裴商站在酒店外等着。 就是在那个刮着寒风的时刻,他遇到霍初宜。 她穿着一件白色长款羽绒服,露出高定礼服裙摆,脖子上的鹅黄色围巾挡住半张脸,自己一个人站在路灯下发呆。 在她不远处,裴商看到一辆黑色卡宴停在那,他猜,开车的人大概是小姑娘的司机。 裴商起初没有在意这件小事,直到他听见混杂在风声中的哭泣,才再次把目光投到小姑娘身上。 仔细看,她确实在哭。 苍白的小脸上是倔强又委屈的表情,一边用手抹脸上的眼泪,一边倔强地抿着唇。 裴商多看了会儿,才发现小姑娘眼睛挺红的,大概是已经哭了很久。 她怎么了?小小年纪怎么会这样委屈? 这时候,霍初宜转过头,对上裴商的视线。 大概是为了掩盖被发现的窘迫,霍初宜咬了咬唇,瞪着裴商,还带着哭腔的语气凶巴巴的,“看什么看!” 那时裴商不过才二十岁,正处于年轻气盛,风流不羁的时候。 他勾了勾唇,语气玩味,“学过四川变脸吗?刚才还哭的稀里哗啦,现在凶得像个刺猬似的。” 霍初宜顿了下,抬手狠狠抹了把脸上的泪痕。 她瞪了眼裴商,哼了声,转身就走。 霍初宜拉开卡宴的后座车门,坐进去,不一会儿,黑色卡宴缓缓经过裴商身边,后边车窗降下来,霍初宜朝裴商做了个鬼脸。 裴商笑了下,那时候,感觉她真是幼稚。 那是第一次见面,后来又过了四年,两人才迎来第二次见面。 第二次见面是在鹿家举办的宴会上,那次宴会是鹿山青特意为霍初宜举办的,当场宣布霍初宜为鹿家和云立的唯一继承人。 那一年,霍初宜十八岁,大概是因为从小跟着鹿山青学习做生意,她看起来比同龄人要成熟许多。 同龄人还在讨论女儿家的心事时,霍初宜已经成为一个真正的,能独当一面的大人。 那天,她穿了一件红色礼服,美得让在场所有女孩黯然失色。 第二次见面,裴商动了心。 那是他第一次,想把一个女人变成他的。 看到她的那一眼,脑海中已经开始幻想和她在一起的生活。 过去,裴商从来没想过他还有这样冲动的一面。 那天,两人在鹿山青的介绍下正式认识,霍初宜好像已经忘记四年前的事情,面对裴商时,她笑得很开心。 “裴商,我知道你,裴家的四公子嘛,我叫霍柔则,你知道我的名字是那两个字吗?” 第582章 梦里长青苔:我想娶你 那时裴商听到这话,脸上露出笑容,说他知道是哪两个字。 后来,因为云立和裴氏有生意上的往来,两人见面开始频繁起来。 霍初宜在裴商面前,一直都是独立的形象,和四年前初见时哭泣的印象,相差甚远。 第414章 她有顶尖的家世,但云立没几个人知道霍初宜是b市霍三爷的女儿,甚至就连她是鹿山青的外甥女,也是十八岁之后才公布。 从十四岁到十八岁,霍初宜走的每一步,都是靠自己,别人只看到她最后得到的结果,羡慕她拥有的一切。 只有裴商知道,霍初宜,其实就是一个爱哭的小女孩而已。 后来接触多了,裴商才从霍初宜嘴里知道,十四岁那年,是她来云城的地第三年。 她想妈妈,想爸爸,想回家,她厌倦云城的一切,对自己身上背负的责任厌烦至极。 那晚她哭,也是因为在宴会上被欺负了,那个时候,还没有人知道她是鹿山青的外甥女,别人都以为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人都喜欢通过贬低比自己阶层低的人来满足自身的虚荣心。 那时候,霍初宜还处在一个幼稚的年龄,被欺负后,她只想回家,回去b市,回到爸爸妈妈身边。 但是不行,她在难过的同时,也清楚地明白她不能回b市,身上的背负的责任不允许她卸下来。 女孩子都是会哭的,只是霍初宜从来不让人看到她哭。 被裴商看到,是意外。 那是裴商第一次心疼一个女孩子,他迫切地想拥有霍初宜,于是,裴商主动了。 那是在炎热的夏天,两人在地下车库遇见,裴商说出了他的心意。 他很莽撞,那时说的话,如今想起来,竟有些幼稚。 “柔则,我想娶你。” 当时,霍初宜是被吓到了,她有些惊讶,问裴商他是认真的吗? 裴商说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认真。 霍初宜沉默片刻,那天她刚下班,身上还穿着略显成熟的职业套装。 那时候,她什么都不用做,仅仅是站在那,就吸引到裴商的全部目光。 裴商第一次如此喜欢一个人,他自己也感到惊讶。 那种只属于少年时的不顾一切的冲动,竟然出现在二十四岁的他身上。 虽然震惊,但裴商接受。 那天,霍初宜没有给裴商答案,她说,让她考虑考虑,结婚是大事。 裴商说好。 那天过后两人有一个月没见面,那时候,裴商心中是失落的,这种情况,霍初宜的心思在他看来已经清晰明了。 她拒绝他。 裴商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他那时的想法很单纯,只要霍初宜还没有男朋友,他就不放弃。 没想到,第二天,霍初宜约他见面。 那不是工作见面,而是一次普通的见面。 霍初宜穿了件淡粉色的连衣裙,头发也没扎起来,看到她的那一眼,裴商内心备受触动。 这才应该是十八岁的霍初宜,梦幻又美好。 坐下后,霍初宜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裴商,抱歉,我认真考虑过了,结婚太早了,对我来说不行。” 裴商笑了笑,“没关系,你不用抱歉。” 霍初宜也笑了,“嗯,谢谢。但是,如果你可以接受先谈恋爱后结婚,我们可以在一起的。” 本来已经失落的心重新被捡起来,裴商至今无法描述那种感觉。 但他清楚地意识到,他大概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个时刻。 他们在一起了。 两人在一起后的生活,和之前的生活差别不大。 他们工作都很忙,平时见面很难,后来是鹿山青看不下去了,给霍初宜减少一半工作量。 为此,甄助理差点去给老鹿总当舔狗,他真高兴啊,裴总见了女朋友以后,应该会情绪稳定点吧,大概不会把会议室一众领导当狗骂。 在恋爱中,裴商逐渐看到一个真实的霍初宜。 出身b市顶级圈层,但从小就被送到鹿岛跟着外公外婆学习很多超过她当时的年龄应该学习的事。 十二岁跟着鹿山青来云城,明明应该过无忧无虑的大小姐生活,在云城,却经常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哭。 这是脆弱的霍初宜。 她有脆弱的一面,也有强大的一面。 不管是霍初宜的哪一面,都让裴商心动不止。 那时,他确信,以后他的结婚对象,只会是霍初宜。 如果不是她,对裴商来说,婚姻便没有意义。 两人的第一次,说不明白是谁主动的,那天是霍初宜十八岁那年的最后一个星期天。 两人都喝了点酒,情到浓处,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 事后,她软得像小猫,躺在他怀里小声说,以后再也不会他碰她,骂他是个混蛋,不懂得怜香惜玉。 裴商过去的一切,那些称得上是美好的回忆的回忆,全是和霍初宜在一起的日子。 裴商睁开眼睛,窗外夜色浓郁,他抬手摁了摁眉心,起身走进卧室。 霍初宜的包被家政阿姨挂在衣架上,裴商从包里拿出霍初宜被扯断的吊坠,放在手中摩挲片刻。 这怎么会是他的呢? 裴商皱了皱眉,百思不得其解。 正当裴商准备把这枚吊坠重新放进霍初宜包里,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让他头晕目眩。 裴商抬手摁了摁太阳穴,脑海中的影像仍然挥之不去。 他心口开始钝痛,裴商靠在床尾,心口疼得让他几乎直不起腰。 “暮殇,对不起。”昏暗中,传到裴商耳中的是一道女人的声音。 声音悲戚,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对不起!” “对不起!” 裴商捂住心口,她是谁?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养了你几百年,你总要给我留下点东西吧。”一个低沉的声音,语气异常残忍。 紧接着就是那道软音痛苦的呻吟。 “留下吧,把这个留给我,这样我就能每天想起你了!即使你如此对我,我啊……还是不想忘记你!”遗憾的音色充满残忍。 这是一种爱而不得的悲痛。 第583章 梦里长青苔:转世后的爱情 裴商周身的气息变了,他睁开眼睛,看着手中的吊坠,唇角勾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千年过去,你果然还是……属于我啊。 裴商站起身,他现在,和刚才判若两人,过去的温柔消失殆尽。 裴商再次低头看向手中的吊坠,摩挲几下,挑了下眉。 …… 云城杨家。 杨老太太房间里,坐在杨芙清身边的白发老人忽然皱了下眉,杨老太太立刻问,“怎么了?” 白发老人眸中有些不可置信的情绪,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睛,眸中什么情绪都没有。 “没没什么。”白发老人说,“我会加快置换过程,再继续下去,恐怕会有不好的事事情发生。” 杨老太太一听见这话,立刻紧张起来,霍柔则这么好的命格,她可不想轻易放弃。 “好好好,全部你决定。”杨老太太说。 说完这句话,杨老太太看向杨芙清,杨芙清坐着,她身上的气质已经改变了很多,整个人虽然容貌没有变化,但相比以前,又什么都变了,让其他人的目光忍不住向她靠近。 杨老太太皱了皱眉,不知怎么回事,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快点结束置换也好,免得夜长梦多。 医院,霍初宜病房。 裴商来的时候,徐愉和霍庭森都很惊讶。 “裴商,你怎么来了?”徐愉问。 这么短的时间,他能休息好吗? 裴商抿了抿唇,“我来看看柔则。” 随即,裴商看向徐愉和霍庭森,问,“能让我和柔则单独相处一会儿吗?” 徐愉顿了下,和霍庭森对视一眼,随后点点头,“好。” 霍庭森和徐愉离开后,病房里只剩下裴商和霍初宜两个人,霍初宜仍旧昏迷不醒。 裴商走到床边,低头看着霍初宜,他抬手抚了抚霍初宜的鬓角,目光眷恋,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柔则,来医院的路上,我是想好好收拾收拾你的,当初,你竟然敢离开我!”裴商声音阴冷。 下一秒,他扯了扯唇角,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容,“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我还是这么没出息啊!” 裴商低身,吻了吻霍初宜的唇。 “这次不要再离开我了,之前的事,我全都原谅你。”裴商声音低沉。 裴商离开霍初宜的唇,从兜里掏出吊坠,缠在霍初宜手腕上。 他坐在床边,握住霍初宜的手,两人掌心相贴,从霍初宜掌心中,流出黑色的气息,进入裴商的掌心。 病了这么多天,霍初宜的变化很大,像是被人给吸了精气似的,整个人越来越憔悴。 裴商皱了皱眉,眉眼间裹着戾气! 竟然敢打他的人的主意,不知死活。 五分钟后,裴商放开霍初宜的手,站起身,看着还在昏迷的女孩,干净的指尖戳了戳她软软的脸颊,“没良心的小东西,还是和以前一样弱,我去替你报仇。” 第415章 说完,裴商站直身子,转身离开。 刚走出医院,裴商看到霍清臣站在医院门口,他挑了挑眉,走过去,拍了拍霍清臣的肩膀,“好久不见。” 霍清臣顿了下,轻笑,“好久不见,暮殇。” 这么快就想起来了,不愧是妖王大人。 裴商唇角勾出玩味的笑容,“没想到吧,那小东西转世后还是我的人。” 他这话里带着浓浓的占有欲,果然和当初那位不可一世的妖王一模一样。 霍清臣轻笑,“其实当初,也不是她的错,暮殇,她是无辜的。” 裴商抿了抿唇,“我知道,我去杨家了,有些人,得好好收拾收拾了。” 霍清臣应了声。 妖族和神族不一样,魔灵的气息被掩盖,神主找不到,但妖族的妖一定可以找到。 更何况,还是妖王这样的大妖出手。 杨家。 杨老太太房间里,白发老人早已没了轻松的心情,满头大汗,不停地在杨芙清头上画符咒。 忽然出现一股强大的力量,快速抽走杨芙清已经拿到的命格,如果不是白发老人及时放弃,恐怕连杨芙清本身的命格也会被夺走。 杨老太太担心地看着白发老人和杨芙清,“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已经拿到的命格被夺走了。”白发老人说。 一听到这话,杨老太太立刻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那怎么办?”杨老太太着急地问,“我杨家的气运是不是也要被夺走了?” 白发老人摇头,“没有,对方只拿走了霍柔则的命格!” “什么?”杨老太太的脸色难看至极,这么好的命格,她是真的不想放弃。 得到霍柔则的命格,不知道可以帮杨家提升多少气运,就这么没了,杨老太太是真不甘心。 一直以来,杨老太太都通过置换杨芙清的命格,来提升杨家的气运。 杨家本来就是靠不正当手段发家,如果没了气运,很快就会破落。 “就不能重新拿回来吗?”杨老太太脸色难看地问。 白发老人瞟了杨老太太一眼,冷笑,“除非你不要命了。” 杨老太太顿了下,不再说话。 她看向杨芙清,杨芙清也在慢慢变化,说不清哪里变了,但相比拿到霍柔则命格那段时间,杨芙清变得没魅力了。 杨芙清咬了咬牙,低头沉默不语。 她也不甘心。 毕竟好的命格谁都想要。 忽然,白发老人怔住,杨老太太连忙问怎么了。 白发老人额头上冒出冷汗,“我给你们杨家画的夺灵咒正在被破坏。” 夺灵咒是为了稳固杨家的气运,如果夺灵咒被破坏,杨家的气运也会慢慢流失。 这个问题比拿不拿到霍柔则的命格严重多了,杨老太太立刻紧张起来,着急的让白发老人赶快想办法。 杨家的气运靠杨芙清维持,如果杨家的气运流失,杨芙清身体中,那些置换来的命格也会一起流失。 命格流失殆尽,杨芙清就会变回她本来的样子。 白发老人立刻用血玉在半空中画出一张金色的符咒,画好之后,符咒立刻消失。 “暂时可以修补被破坏的夺灵咒。”白发老人松了口气,皱着眉看向杨老太太,“你们杨家惹了什么人?” 第584章 梦里长青苔:早就不对天堂有奢望了 这个问题,杨老太太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些年,因为有强大的气运加持,杨家得罪不少人。 可是和杨家有过节的这些人,无非就是一般的普通人而已,他们不可能有对抗白发老人的能力。 难道是裴家找了更厉害的法师?这不是没有可能,这么长时间过去,裴家应该发现了霍柔则的不对劲。 “可能是裴家。”杨老太太说,“裴家能找到法师不足为奇。” 听到这话,白发老人抿唇不语。 刚才他能感觉到,对方强大的力量根本不是一个法师能拥有的,轻而易举破坏他的夺灵咒,且对方没有丝毫反噬。 这得是多么强大的力量啊! 听着杨老太太和白发老人的对话,杨芙清不甘心地握紧手。 她咬了咬唇,目光阴冷。 霍柔则的命格,她迟早要拿到手,她不会放弃! 这时候,忽然有佣人敲门,说是裴家来人了。 杨老太太心一惊,她几乎可以确定,裴家肯定是知道置换命格的事情了。 这是杨家的事情,白发老人不会插手。 插手杨家的事情,只会让他的手变得更脏。 杨芙清扶着杨老太太走进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从背面看,说不准这人的身份。 杨老太太以为是杨家人,脚步在楼梯口停下,整了整她身上的旗袍,正式地走进客厅。 “老太太,好久不见。”男人看到杨老太太,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杨老太太差点瘫倒,如果不是杨芙清扶着,她早就因为震惊倒下去了。 “怎么会是你?”杨老太太心有余悸地问。 不是裴家人,多少让杨老太太心安一点。 赵织良扯了扯唇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抬起眸,看着杨老太太,声音绵长,“母亲,不要再错下去了,霍家的怒火,杨家承受不起。” 杨老太太顿了下,她坐在赵织良对面的沙发上,挥了挥手,让杨芙清离开。 杨芙清咬了咬唇,转身上楼。 她留了个心眼,蹲在楼梯拐角,仔细听着楼下的谈话。 从小到大,杨芙清听到过不少关于杨家的八卦,她迫切地想知道杨家发家的真相。 楼下,赵织良叹了口气,“母亲,您应该知道,霍柔则是b市霍家人,更是那霍三爷的掌上明珠,您打她的主意,恐怕不会好收尾,我在b市多年,深知霍家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家族。” 杨老太太双手握着拐杖,她看着赵织良,苍老的面孔上露出冷笑,“织良,你已经不是杨家人了,我想问问你,你有什么资格来对我的行事指手画脚?” “老太太,您何必要执迷不悟?”赵织良皱着眉,目光复杂,“难道父亲的死还不够吗?这么多年,您为了杨家,害死的人还少吗?” “呵!”杨老太太冷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杨家,你看到家今日的辉煌了吗?没有我,怎么会有现在的杨家?肉食动物的规则中,只有强者生存,我若是对杨家不管不顾,恐怕杨家迟早会被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心狠手辣之人连根拔起。” 赵织良叹息,如果不是因为霍清臣,他根本不会来云城。 杨家,是他最想忘记的过去。 杨老太太说完她的话,赵织良沉默片刻,而后,他淡声说,“母亲,您现在还会想起父亲吗?” 这句话像是一把刀,扎在杨老太太苍老的心脏上,强行让她想起来过去的事情。 那些她以为已经忘记的事情,原来一直存在她记忆中,这些记忆与现实之间的距离是那么近。 只不过是赵织良一句话,杨老太太便轻而易举想起来。 “我不想说这个话题,当年你既然脱离杨家,那么杨家的大大小小事再也和你没有关系,你走吧。”杨老太太声音冷淡。 赵织良站起身,声音平静,“他死了,被我妻子杀死的,是你指使的吧?你发现他还活着,怕他威胁到杨家的未来,所以就让我妻子杀死了她。如果我没有猜错,我妻子是您安插在我身边的杨家人吧?” “没错。”杨老太太承认,事到如今,没什么好掩盖的了。 赵织良唇角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他一辈子都不想和杨家再有关系,这个愿望终究还是无法实现啊。 赵织良离开前,最后对杨老太太说,“最近霍家可能会出手,您好自为之吧。” 赵织良离开后,杨老太太仿佛一下子被抽走全部精力,老太太垂下头,若有所思。 楼上偷听的杨芙清,静悄悄离开。 她一直以为老太太只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没想到还有一个已经脱离杨家的儿子。 这个人到底是谁?他好像知道杨家以前的事情,这是杨芙清最感兴趣的。 此刻,杨家别墅外,赵织良坐上一辆黑色劳斯莱斯。 他坐在副驾驶,后座是裴商和霍清臣。 赵织良叹了口气,“抱歉,我母亲她实在是太固执。” 霍清臣看了眼赵织良,声音平静,“这不是你的错。” 裴商则是盯着杨家的宅子,半晌,他玩味地笑了笑,“杨家这宅子不仅有夺灵咒加持,还有其他东西。” 听到这话,霍清臣挑了下眉,有些惊讶,“还有什么?” 除了夺灵咒,霍清臣看不出还有什么。 也许是魔族或者妖族的东西,这些东西神族看不到。 “妖族的东西。”裴商回答,“还不是时候,就让杨家再得意一段时间吧。” 第416章 说完,裴商看向副驾驶的赵织良,挑了下眉,实话实说,“你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哦,死后是会下地狱的。” 裴商能看到赵织良周身的黑气,这是坏事的累积。 黑气越多,罪孽越重,以后死了,灵魂被大卸八块都不为过。 听到这话,赵织良顿了下,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我这样的人,早就不对天堂有任何奢望了。” 霍清臣抬眸看了眼赵织良,“说到底,你也是无辜的,我可以帮你。” 只要一心向善,所做的善事能够将功补过,自然可以慢慢抵消黑气。 第585章 梦里长青苔:真乖啊 如此一来,罪孽就会慢慢减少。 赵织良摇摇头,“这是我应该承受的,从当初我对父亲冷眼旁观开始,我就知道我以后不会有好下场。” 霍清臣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裴商饶有兴致地又看一眼杨家的宅子,真是有意思,估计杨家也不会想到他们会这么倒霉。 如果他没有觉醒魂主,也许杨家真的可以一辈子青云直上。 “回医院,柔则该醒了。”裴商对司机吩咐。 “是。”木林在开车,毕竟有些事情,普通人不应该知道。 霍清臣偏头看了眼裴商,对方靠在背椅上,双手交叉枕在脑后,霍清臣抿了抿唇,语气有些担心,“裴商,初初现在没有过去的记忆,他是无辜的,别用过去那种蛮横的方式对她。” “怕我欺负她啊?”裴商瞅了眼霍清臣,觉得他是瞎担心。 也是,毕竟神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担心别人。 霍清臣这个毛病也不是不可以原谅。 再说,这辈子这家伙可是他女朋友的哥哥,裴商觉得,他得尊敬这位神明大人。 不仅如此,裴商还有自己的小算盘,和霍清臣搞好关系,以后再打神族的时候,多少可以事半功倍。 霍清臣皱了皱眉,“不是。” 裴商:“……” 霍清臣:“我是怕她欺负你。” 裴商:“……” 霍清臣:“毕竟是转世后,初初的个性和以前不一样了。” 裴商:“……” ~ 医院。 霍清臣和裴商到病房的时候,霍初宜已经醒了。 病房里气氛温馨,霍初宜靠在徐愉怀里,听着徐愉的碎碎念。 徐愉把这段时间的新鲜事都给霍初宜说了一遍,霍初宜被逗笑,“妈妈,我一直以为您不会讲笑话呢。” “以前是不会。”徐愉揉了揉霍初宜的头发,“现在会了。” 徐愉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儿,她搂紧霍初宜,“初初,这次真的吓到妈妈了,妈妈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要再出事了。” “嗯嗯。”霍初宜亲了亲徐愉,“再也不让妈妈担心,也不让爸爸担心。” 霍初宜看向站在徐愉旁边的霍庭森,笑得眉眼弯弯,“即使昏迷,每一天也在想爸爸妈妈哦。” 这句话,把徐愉和霍庭森两个人都哄笑了。 还是他们的小丫头,一点都没变。 裴商进来时,霍初宜第一个看到的。 “裴商。”霍初宜激动地喊了声,眼睛亮晶晶的。 大病一场,迎来后尴尬的场景,在霍初宜这完全不存在。 裴商抿了抿唇,走到床边,霍初宜朝他眨眨眼,裴商摸摸霍初宜的头发,“醒了?” “嗯嗯。”霍初宜点点头。 徐愉和霍庭森对视一眼,也没有打扰两人的意思,一起出去了。 霍清臣压根就没走进病房。 病房外,霍庭森皱了皱眉,看向霍清臣,“你和裴商认识?” “嗯。”霍清臣应了声,随即拳头抵在嘴唇下咳嗽一声,“爸,您该不会是想进去打扰他们两个吧?” 霍庭森:“……” 儿子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 “初初还小,我打算等她出院,让她回b市。”霍庭森沉声说,“以前是我考虑不周,什么事情都没有初初健康重要,我会重新问她的心思,如果她厌烦现在的生活,放弃也没关系。” 徐愉沉默不语。 初初今年十九岁,从她十岁开始,就离开了她和霍庭森身边。 当初,他们只是想着初初适合继承鹿家,丝毫没有在意小姑娘的想法。 “我也有同样的想法。”徐愉道,“朝朝,你觉得怎么样?” 霍清臣抿了抿唇,“初初她……可能不会想长时间待在b市了。” 谈恋爱的小姑娘和不谈恋爱的小姑娘可不一样。 霍庭森皱了皱眉,“总不能让我们初初一直跟在裴商后面跑,等她好了,说什么我也得让这小丫头跟和你妈妈一起回家。” “至少让两人分开一段时间观察观察裴商的心意。”徐愉补充道,“裴商若是真心的,我们也不会阻止。” 霍清臣点头,表示赞同。 此刻,病房里,霍初宜早就挂在裴商身上了,亲亲他的脸,搂着男人的脖子说,“对不起哦,让你担心了。” 真乖啊! 比以前可爱多了。 裴商揉了揉霍初宜的头发,“你没事就好。” 裴商的魂主是妖王暮殇,他用暮殇这个身份,将近千年,关于裴商的记忆,只不过短短二十五年,因此,现在的裴商,更多偏向暮殇的习性。 “重了。”霍初宜道,“裴商,你不温柔了,你揉我头发我感觉你想捏爆我的脑袋。” “怎么会呢?”裴商勾了勾唇角,把霍初宜放在病床上,捏着她的小下巴,吻了吻她的唇,声音低沉,“我最喜欢你了。” 怎么舍得把她捏死? 真是个傻瓜。 霍初宜:“……” 裴商变了! 真的变了! 以前他根本不会这么说情话! 不过,对于这样的变化,霍初宜是喜欢的。 “我也喜欢你。”霍初宜也亲了亲裴商的脸,躺在枕头上,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朝他眨了眨,“以后再也不会让你担心了。” 裴商笑了笑,“又不是你的错,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难受?” 霍初宜摇摇头,“没有,就是有点没力气,要你抱抱。” 真黏人。 不过,裴商喜欢。 裴商重新把霍初宜抱起来,他坐在床上,霍初宜坐在裴商怀里。 “出院后,你回b市。”裴商说。 “为什么?”霍初宜皱眉,“我想和你在一起。” “先回家陪陪爸爸妈妈。”裴商道,他捏着霍初宜的脸,心里想小姑娘脸真软。 “你昏迷这么久,岳父岳母也很担心,听话点,好不好?”裴商又亲了亲霍初宜。 这小姑娘,昏迷这么久还是香香软软的。 霍初宜想了想,“好。” “那等我想回云城了,你去接我,我让你正式见家长。”霍初宜说。 裴商笑了笑。 真是个傻瓜! 她昏迷这么久,家长早就见过了。 第586章 梦里长青苔:陆眠,我好想你的 一天后,霍初宜出院。 小姑娘出院后,就跟着霍庭森和徐愉一起回b市了。 临走前,霍初宜不放心地嘱咐裴商不要找女秘书,裴商笑着答应,嘴上没说,心里觉得这小东西以前不止乖了一点。 以前她哪里会为了他吃醋? 现在的裴商,非常喜欢转世后的霍初宜,喜欢会为他吃醋、喜欢吻他的小蕙棠。 …… 杨家。 杨老太太已经两天没睡好觉了。 赵织良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如今,霍家已经开始打压杨家的生意了。 杨家是有气运加持,但也只能对付一般的豪门,若是遇上霍家这样有几辈子的祖宗庇佑的家族,杨家一定会落下风。 杨家是杨老太太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家族,她决不允许杨家就这样死在霍家的打压下。 夜晚,杨老太太房间。 “如今这样的情景,解决办法只有一个。”白发老人说。 “什么解决办法?”杨老太太迫不及待地问。 白发老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语气深沉,“让杨小姐和陆家人联姻,陆家虽然低调,但也是一个福泽深厚的家族,甚至可以和霍家相媲美。” “和陆家联姻真的能救我杨家?”杨老太太有些怀疑地问。 白发老人语气笃定,“当然,这是唯一的办法。若是杨小姐能怀上陆家的孩子,这样一来,杨家和陆家就有了羁绊,陆家的福泽自然会庇佑杨家。” 杨老太太沉默几秒钟,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做。” “等等。”白发老人道,“还有一个要求,这个陆家人,必须在陆家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听到这话,杨老太太转了转眼珠子,“据我所知,陆老爷子最青睐的继承人便是陆家六公子陆眠。” “对,所以,必须让杨小姐和这位陆家继承人有羁绊。”白发老人说。 第417章 杨老太太点点头,“我知道了。” 杨老太太叹了口气,看向白发老人,“贺行,还好有你帮我,不然我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了。” 白发老人笑了笑,笑容中没有半点温度,“别这么说,我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而已。” …… b市,会所。 高级包厢里,陆眠坐在沙发上,手中端着一杯酒,他也不喝,看着酒杯发呆。 “陆眠,你小子想女人呢?”这语气非常轻佻,说话人是盛逢,陆眠的狐朋狗友,一个纨绔富二代。 陆眠抬眸扫了眼盛逢,“什么事?” “嘿嘿。”盛逢贱兮兮地笑了笑,“这不是看你最近不开心,我给你准备了个惊喜。” 陆眠放下酒杯,抬手摁了摁太阳穴,“不需要。” 盛逢坚持,“你会喜欢我给你的惊喜的。” 不一会儿,包厢门被经理从外面推开,从外面进来好几个打扮漂亮的小姑娘。 经理把姑娘送到,朝盛逢笑了笑,“盛少爷玩得开心。” 盛逢隐晦地笑了笑,“会的。” 经理离开,盛逢坐到陆眠身边,朝他眨眨眼,不着调地问,“怎么样?不错吧!我觉得啊,你就是缺女人了,所以才整天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陆眠鄙视他,“让她们出去。” “别啊。”盛逢说,“你认真看看,说不定就有你喜欢的。” 陆眠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抬眸扫了眼站在包厢里的几个女孩,忽然,视线落在一个染着粉色头发的女孩子身上。 女孩被陆眠这样看着,有些害羞地低下头。 盛逢挑了下眉,感觉有戏,让粉头发女孩留下,其他女孩都出去。 “过来,坐在陆眠身边。”盛逢朝女孩招了招手。 女孩走到陆眠身边坐下,心里漾了下,这男人真帅。 女孩端了杯酒递给陆眠,害羞地看着他,“陆少。” 陆眠顿了下,没接,“抱歉,你先出去。” 女孩愣住,求助的目光落在盛逢身上。 盛逢也摸不着头脑,挥挥手让女孩出去。 女孩离开后,盛逢看向陆眠,“不喜欢?” “别把女人当物品。”陆眠撂下这句话,起身离开。 盛逢:“……” 妈的,被教育了! 陆眠离开会所,坐进车里,才看向跟着他的女孩。 伏月对着陆眠眨眨眼,“真的是偶然,我不知道你会在这里,我就是来这玩儿的。” 陆眠闭了闭眼,再睁开眸,看向伏月,“你这段时间都跟着谁?” 话落,陆眠猛地顿了下。 他怎么会问出这种话? 真是见了鬼。 “算了,你可以不回答。”陆眠道。 伏月抿了抿唇,“我谁也没跟,我就在大街上胡乱玩儿啊,反正别人又看不到我。” 陆眠顿了顿,看向伏月的眼神变了。 是啊,别人看不到她。 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个小姑娘是孤独的。 “陆眠,你喜欢刚才那个美女姐姐吗?”伏月忽然问。 刚才在包厢里,其实陆眠看的不是那个女孩,而是伏月。 陆眠抿了抿唇,“不喜欢。” 伏月眉眼弯弯,“哦,我走了哦。” 她还记得,陆眠不喜欢她跟着他。 “等等。”陆眠下意识想握住伏月的手腕,但掌心穿过的只是空气,伏月回过头,“怎么了?” 陆眠看向她,“你跟着我吧,愿意吗?” 此时,陆眠只有一个想法,他不想让伏月再孤独。 从包厢看到她的那一刻,陆眠心中想的只有这个女孩。 “愿意愿意。”伏月迫不及待地点点头,“陆眠,我好想你的。” 陆眠看着她,“这些天一直在想我吗?” “嗯嗯。” 陆眠笑了,“如果……” 他的话没说完。 “如果什么?”伏月好奇地问。 陆眠摇摇头,“没什么。” 他想说的是,如果她没死该多好。 可惜,已经没有这种如果。 伏月跟着陆眠一起回陆家了。 回去的路上,伏月好奇地问,“陆眠,你不是讨厌陆家嘛,怎么又回去了?” “外公找我。”陆眠回答道,他没叫司机,自己开车,毕竟如果让司机看到他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可能会被吓疯。 “哦。”伏月点点头。 到达一个红绿灯路口,陆眠停下车,偏头看了眼伏月,“你怎么死的?” 第587章 梦里长青苔:她是自杀的 听到这话,伏月顿了下,随后摇摇头,声音小小的,“我也不知道,想不起来。” “那你的名字?”问出这个问题时,陆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伏月指尖穿过车窗,再抽回来,她扭着头,看着窗户上男人的倒影,透明的指尖对着男人印在玻璃上的影子戳来戳去。 “我自己取的。”伏月说。 这时候,绿灯亮了。 陆眠顿了会儿,听到后面车的鸣笛声,他才回过神,发动汽车。 回去的路上,两人无话。 到达陆家门口,陆眠下车,下意识准备去副驾驶帮伏月开门,没想到他刚下车,便看到伏月倏地一下晃到他面前,朝他眉眼弯弯地笑着。 陆眠抿了抿唇,这才又一次意识到伏月不是人,不能用人的思维和她相处。 陆眠走进陆家前,看到门口还有一辆黑色商务车。 他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一边走进陆家,一边从兜里掏出手机, 陆眠略低着头,看样子是在和谁线上聊天。 伏月想看,但她个子太矮,看不到。 到达主楼,在客厅里打扫的佣人向陆眠打招呼,陆眠收起手机,应了声,随即走上二楼会客厅。 二楼会客厅,老爷子和杨家人都在,杨老太太和杨芙清坐在一起,老太太脸上带着笑容,今天是她有求陆家,杨老太太难得没有摆出她那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陆眠看到会客厅的情景,扯了扯唇,漆黑如墨的眸中掠过一抹转瞬即逝的讽刺。 陆老爷子看到陆眠,招呼他坐下来,紧接着给陆眠介绍杨老太太和杨小姐。 在陆老爷子看来,如果能和杨家联姻,还是蛮好的。 杨家这些年扶摇直上,虽然是新贵,但现阶段的的实力不容小觑,陆老爷子本来就没想着陆眠能和谁长久下去。 “陆少爷果然年轻有为。”杨老太太看着陆眠赞叹道,比起裴商也毫不逊色。 杨芙清瞅了眼陆眠,不动声色地拧了拧眉,她对陆眠不感兴趣,陆眠看起来冷冰冰的,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但为了杨家,杨芙清必须牺牲掉自己。 她已经想好了,结婚后,就和陆眠井水不犯河水。 反正他们也是商业联姻,各取所需。 这时候,杨芙清和杨老太太一样,认为和陆家联姻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陆眠懒得再应付这样的场面,他能回来,全是看在陆老爷子的面子上。 “我还有事。”陆眠留下一句话,起身离开。 经过长长的走廊,陆眠回到他以前的卧室。 陆眠心情烦闷,忘记他背后还跟着一个小尾巴这件事了。 回到房间,陆眠关上门,抬手扯掉领带,扔在床尾。 随即就去阳台抽烟。 不一会儿,他周围就落了一地烟灰。 “陆眠,抽烟有害健康。”忽然出现一道女孩柔软的声音,陆眠偏头看去,只见伏月蹲在地上,透明的指尖戳着地板上的烟灰。 她皮肤很白,粉色的长头发遮住后背,身上的碎花裙子看起来有些旧了,但很干净。 陆眠垂眸,看到伏月手腕上的伤口,长长的,横切血管。 他明白了,她是自杀的。 陆眠不明白的是,这个小姑娘为什么会自杀。 她这么年轻,看起来就像一株长在温室里的花朵。 “伏月。”陆眠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在烟灰缸里里摁灭烟头,伏月抬起头看向陆眠,“怎么了?” 陆眠抿了抿唇,语气一下子变得很认真,他觉得,有生以来,没有哪一个时刻让他像此刻这般认真。 “我会帮你找到你的身份。”陆眠说。 听到这话,伏月抿了抿唇,她单手抱着膝盖,低下头,从陆眠的角度看,她就像把脸埋在膝盖里面似的。 “陆眠,如果我想起自己是谁,我就会离开这个世界了。”伏月小声说。 她是一个残缺的灵魂,等她想起丢失的记忆,灵魂完整的那一天,她就会消失,去她作为一个灵魂该去的地方。 陆眠沉默,他不知道会这样。 他看着伏月,目光绵长复杂,现在就舍不得了吗? 其实这些天,他脑海里时不时闪过伏月的脸,他对这个小姑娘好像格外特别,这是为什么呢? 第418章 陆眠是一个了解自己的人,在过去,他不认为他会对一个女人一眼定情,但如今,他又不能否认他对伏月的特别。 陆眠伸出手,他想揉揉伏月的头发,指尖穿过的却是透明。 他们之间的鸿沟深不见底,明明距离如此之近却又距离如此之远。 陆眠第一次体会到了,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无力感。 [帮我联系桃医生,麻烦你了。] 陆眠拿起手机,给霍清臣发了一条信息。 对方很快就发来回信。 [好。]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陆眠发现他心底出现一个缺口,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没办法把心中的缺口填上。 因此,他的生活停滞不前。 伏月是一个灵魂残缺的人,其实陆眠未尝就是一个灵魂完整的人。 陆眠抬眸看了眼夜色浓郁的天空,随后目光落到伏月身上,她还在玩烟灰,陆眠发现,伏月很会自己玩。 这个习惯不知道是生前就有,还是死后养成的。 “你饿不饿?”陆眠问。 听到这话,伏月笑了,“陆眠,我不用吃饭的,也不可以吃饭哦。” 陆眠抿了抿唇,“抱歉,我不知道。” “没关系啦,我会告诉你。” 陆老爷子派人来叫陆眠的时候,伏月躺在床上睡着了。 她虽然不用吃饭,但需要睡眠。 本来伏月是想睡地上的,对她来说,无论是柔软的床还是坚硬的地板,都没有感觉。 但陆眠一定要伏月睡床上,伏月想了想,索性就滚到陆眠床上睡觉了。 陆眠离开房间,佣人站在门口,准备等陆眠离开后,帮他打扫房间。 “不必了。”陆眠道,他关上门,房门在身后发出一声“咔哒。” 他对佣人说,“房间很干净,等我离开陆家后再打扫。” 伏月在里面睡觉,陆眠担心佣人进去会把她吵醒。 原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陆眠已经下意识关心这个小姑娘了。 第588章 梦里长青苔:霍知棠 陆眠来到老爷子的书房。 出乎意料,陆老爷子竟然不在书房。 陆眠走进去,被书桌上的东西吸引,放在蓝色丝绒盒子里的一副耳坠。 饱满圆润的两颗珍珠,不知为什么,陆眠想起伏月。 她应该很适合戴珍珠。 陆老爷子从内室出来,看着陆眠,“那是你母亲的东西,你拿走吧。” “嗯。”陆眠合上丝绒盒子,把盒子握在手中,“外公找我来什么事?” “你出去吧,容我再考虑考虑。”陆老爷子叹了口气。 陆眠只觉得他从来没有见过外公这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外公,您身体不舒服吗?”陆眠问。 陆老爷子摆摆手,声音悠长,“没事,没事。” 陆眠抿了抿唇,离开书房。 他回到卧室,伏月醒了,朝他眨了眨眼,从床上跳下来,跑到陆眠身边,好奇地看向他手中的小盒子。 “陆眠,你拿的是什么呀?”伏月问。 陆眠抬起手,本想对伏月说一下这东西的来历,让他没想到的是,几乎是伏月指尖碰到盒子的那一刻,里面的耳坠变成透明。 透明的耳坠落在伏月掌心里。 伏月也是疑惑不解,她抬眸看向陆眠,眨了眨眼,“陆眠,它怎么变成这样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陆眠敛了敛眉,把盒子扔到一边,看向伏月干净的耳坠,有两个耳洞。 “没关系,你看看能不能戴上。”陆眠道。 “好啊。”这是伏月第一次经历实体变成透明的过程,这耳坠仿佛是过来陪她的,她很开心。 伏月很顺利的把两个耳坠戴在她耳垂上,戴好之后,她晃了晃脑袋,问陆眠好不好看。 伏月晃动脑袋的瞬间,陆眠恍惚了一下。 刚才那个情景,似曾相识。 “陆眠,好不好看?” 这句话,好像在过去有人问过他。 “陆眠。”伏月看向面前的男人,她伸出手,碰了碰陆眠的手,依旧是悄无声息地穿过他的身体,没有任何感觉。 “你怎么了啊?”伏月问。 陆眠回过神,看向伏月,“没什么,你很好看。” 伏月笑了笑,在陆眠面前转了个圈,像个小蝴蝶似的。 陆眠心想,伏月生前应该是个很爱漂亮的小姑娘。 此刻,书房。 陆老爷子坐在书桌后,愁眉不展。 何丞安走进来,“事情办好了。” 老爷子点点头,叹息一声,“我已经很对不起陆眠了,如果他不想结婚,就算了,杨家那边回绝了就好。” “那孩子,就葬在我们陆家陵园吧。”老爷子忽然说。 何丞安顿了下,像是惊讶,神情很快恢复如常,“好,只是,墓碑该怎么写?” 老爷子沉默片刻,“什么也不写。” 这是陆家陵园自存在以来第一个空白墓碑。 “好。” …… 云城杨家。 “什么!陆家不同意联姻?”听到这个消息,杨老太太差点晕过去。 她杨家就靠陆家了,没想到陆家竟然不同意联姻,是看不起杨家吗? 何丞安离开后,杨老太太立刻把白发老人叫到杨家商量对策。 “陆家不愿意,就逼他们愿意。”白发老人摸着他的胡子说,“只要能拿到陆眠的生辰八字,动点小手段不是问题。” 杨老太太冷静下来,转了转眼珠子,“拿到陆眠的生辰八字不难,这件事我会想办法,但是贺行,你有把握一定成功吗?” “成功与否,都是死马当活马医,都到这个地步了,试一试又何妨?”白发老人道。 听到这话,杨老太太沉默片刻,点点头,“好,我这就想办法拿到陆眠的生辰八字。” 这时候,白发老人忽然说,“还有一个冒险的方法。” “什么方法?”杨老太太立刻问。 白发老人转了转眼珠子,“穆家女儿也是一个好办法,能和穆家女儿置换命格成功,也会让你们杨家起死回生。” “穆家?”杨老太太念着这两个字,想了想,“哪个穆家?” 白发老人摸了摸他的胡子,声音低沉,“穆清的女儿,穆书甜。” “穆清!”杨老太太有些惊讶,“穆家可比霍家还要不好惹。” “是又如何?”白发老人笑了笑,“只要我们速度够快,等到置换命格成功,穆家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拿我们没办法。” 杨老太太觉得有些冒险,“还是两手准备吧。” “也好。”白发老人点点头。 …… b市,南山公馆。 今天,南山公馆来了一个客人,霍初宜的小姐妹霍知棠。 霍知棠是霍淮书的女儿,从十五岁开始就去国外留学了,今天刚刚回国。 “知棠!”霍初宜从楼上跑下来,脸上带着惊喜的笑容,霍知棠站在客厅,穿着一件黑色吊带长裙,霍知棠笑得很温柔,张开双手接住霍初宜。 霍初宜搂了搂霍知棠,问她怎么这个时候忽然回来了。 霍知棠说她想家了。 小时候的霍知棠羡慕霍初宜有很多爱,不知道多少次产生想代替霍初宜的想法,拥有她未曾拥有过的快要溢出来的爱。 后来长大了,霍知棠反而慢慢释怀,回头看看小时候,觉得那时候真傻。 人不能改变的东西只有一件,那就是出身,其他一切,都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去改变。 说不可能改变,整日嚷嚷着认命的那群人,可能根本就没有努力过。 后来,霍知棠不再执着于她的出身,她开始的重心放在她自己身上,没有人爱她,她就自己爱自己,她给她自己很多爱。 十二岁那年的释怀,让霍知棠有了新生,十七岁那年,她在美国有了男朋友,对方是一个很好的人,给了她很多无条件的爱。 到了十九岁,霍知棠终于明白,这世界上的每个人,都会有人去爱,世间所有的一切,惟有爱是平等的。 如果年少时没有得到应该有的关爱,不要着急,往后余生,一定有一个人会让她走的这条衰败之路起死回生,在春天到来之前,开满鲜花。 第589章 梦里长青苔:小古板 小姐妹见面,总会有说不完的话。 霍初宜和霍知棠从国家大事聊到娱乐圈八卦,口渴了还想说。 今天是周末,徐愉和霍庭森去国外出席一个发布会,明早才会回家。 霍燃昨晚通宵打了一夜游戏,中午才起床,穿好衣服洗完脸,霍燃把手机揣兜里,下楼吃饭。 保姆在厨房做饭,刚才只问了霍初宜和霍知棠的口味,看到霍燃下楼,立刻从厨房探出头,“阿燃起来了,今天中午想吃什么?” 保姆阿姨是去年才来的,桐姨和容婶年纪大了,总要有人来帮忙。 第419章 新来的保姆阿姨姓陶,霍燃叫她陶阿姨。 “清淡点的。”霍燃说。 “好嘞。” 霍燃走进客厅,来到霍初宜初宜坐的沙发后面,低头,看到两个黑乎乎的后脑勺。 俩人低着头,好像是在看什么东西。 霍燃抿了抿唇,找准两人之间的缝隙瞅了眼,这一看,霍燃额头上冒出三根黑线。 “喂,你们两个可都是有男朋友的人。”霍燃语气非常复杂,他算是见识到什么叫舔屏了。 霍初宜吓了一跳,立刻直起身,仰头瞅了眼霍燃,“你干嘛呢?把我吓死继承我的资产吗?” “哈喽,好久不见,阿燃。”霍知棠笑眯眯地朝霍燃挥了挥手。 霍燃抿了抿唇,“知棠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早上。”霍知棠说。 霍燃点点头,随即又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两个人,“我觉得,你们都有男朋友了,还是注意一点比较好。” “啧啧!霍燃,你个小古板。”霍初宜晃了晃手机,让霍燃近距离观察里面的古装剧亲密戏,霍燃猛地后退两步,看向霍初宜的目光更加复杂。 这下子轮到霍初宜头上冒黑线了。 “喂喂喂,霍燃,你够了啊!”霍初宜鄙视霍燃,“我们就是分析分析导演当时的拍摄方法,你紧张个什么?” 霍燃抿抿唇,觉得他姐真是难搞,裴商一定更厉害。 “初宜,别逗阿燃了。”霍知棠笑着拍了拍霍初宜的肩膀。 霍初宜收回手机,瞟了眼霍燃,一只手握着手机,一只手对着霍燃竖了个中指,“我鄙视你,小古板。” 霍燃:“……” 吃中午饭的时候,霍初宜还在鄙视霍燃,还故意在餐桌上放古装剧,试图用古装剧女主的嗲音打败霍燃。 然而,霍燃只觉得霍初宜幼稚。 吃过午饭,霍初宜本想让霍知棠休息,但霍知棠说没必要,她在飞机上睡了很长时间,现在没有半点困意。 于是,两人决定去逛街,顺便把霍燃也带走了,毕竟她们缺一个拎包的。 霍燃生无可恋。 早知道就不起床了。 霍知棠已经离开国内有四年了,国内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新鲜的。 霍初宜更是没怎么逛过b市,两人一拍即合,准备逛到双腿走不动。 一直到晚上,他们三个才在一家火锅餐厅落脚。 吃饭前,霍知棠去了个洗手间。 出来时,在门口遇到一个她不认识的人。 这是个女人,身材饱满,妆容妖艳,穿着一件酒红色吊带裙,像是一株骄傲的红玫瑰,霍知棠抿了抿唇,正准备绕过女人离开,女人看着霍知棠,开口说话。 “你是霍知棠吧?”女人问。 霍知棠皱了皱眉,“我是,你有事?” 女人笑了笑,“你还会见到我的。” 说完这句话,女人转身离开。 霍知棠莫名其妙,感觉这个女人的脑袋瓜多少得有些问题。 待会儿得好好问问霍初宜国内现在是不是流行说一些让人摸不准头脑的话术! …… 杨家。 杨老太太在打电话,电话那边是一个女人,声音干脆利落。 “霍知棠已经回国了,她是霍淮书的女儿,这个人和霍柔则年纪一样大,况且从小长在那样的环境中,应该很容易策反。”那边的女人声音冷清。 杨老太太很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又咬牙切齿地说,“霍家让杨家损失这么大,我也得让他们出点血。” 听到这话,那边女人的声音很平静,“霍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杨老太太冷笑,“你害怕了?怕的话就滚,没有你我也可以找到其他人替我办事。” 女人顿了顿,低声说,“没有,我只是根据事实劝您。” “再强大的人也会有弱点,我就不信霍家是无坚不摧的。” 听到这话,女人不再说话,紧接着,杨老太太挂了电话。 随即,又一个人给杨老太太打电话。 杨老太太一接听电话,那边的男人就说,“拿到陆眠的生辰八字了,陆家以前找大师给陆眠算过命,我找到了那个算命的,费了好大功夫才问出来。” “好。”杨老太太很是满意,“穆家那小姑娘的呢?” 男人顿了顿,“穆家不太好查,他们的消息捂得太严实了,而且,穆家这些年一直在国外,涉及到国外的事情,我不太好查。” 杨老太太点点头,“我知道了,总之,不能放弃。” “是。”男人挂了电话。 杨老太太双手握着拐杖坐在沙发上,苍老的面孔上露出残忍又野心勃勃的神情。 “霍家,陆家,穆家,我要把你们一个个扯下来。”杨老太太在心里恶狠狠地说,“只有杨家配得上金字塔尖的地位。” 弱肉强食的世界,谁能爬到金字塔顶端谁就是公认的强者。 杨老太太要的就是这个金字塔顶端的位置,为此,让她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 b市。 三人吃过晚饭,霍初宜和霍知棠还想逛街,霍燃拎着大包小包跟在两人身后,一脸生无可恋。 直到遇见同样来逛街的沈听雨和穆书甜,以及她们身后拎包的沈绥。 沈绥看到霍燃,仿佛一下子找到丢失多年的亲兄弟。 “燃燃。”沈绥叫声凄厉,堪比猿猴。 霍燃额角抽了下,见了面,四个女生在一起打招呼,之后一起进了一家甜品店。 沈绥和霍燃也跟着进去了,终于可以歇歇脚。 “哎哟,燃燃,帮我揉揉手,女生真疯狂,我觉得我手已经断了。”沈绥看着他被勒红的双手,生无可恋。 第590章 梦里长青苔:霍燃vs魔灵 霍燃没搭理沈绥,好不容易能休息会儿,他现在不想说话。 女生们自然而然在一起聊天,沈听雨看向霍燃的方向,抿了抿唇,随后别开脸。 一直到晚上十点,几个人才回家。 南山公馆。 霍初宜和霍知棠回霍家,霍燃送沈听雨回家。 到达沈家门口,沈听雨停下脚步,她和霍燃面对面而站,中间隔了好些距离。 沈听雨抬起头,看向霍燃,她抿了抿唇,看起来是想说什么,但是有些犹豫。 霍燃的目光落在沈听雨身上,家门口有两盏路灯,沈听雨刚好站在其中一盏的光圈下,暖黄色的光芒下,她的发丝看起来很软,整个人在微微发光。 “霍燃,快期末考试了。”沈听雨道,声音轻轻的,像是夏天里某种温柔的蝉鸣。 霍燃点头,应了声,“你紧张?” 沈听雨起先摇摇头,后来又点点头。 “我可以帮你辅导。”霍燃说,这是他能想到的比较有效的一个帮沈听雨减轻紧张感的方法。 面对不确定的事情,唯有一种方法能够消除对这件不确定事情的紧张感——胜券在握。 沈听雨抿唇,摇摇头,她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好一会儿,才轻轻开口问,“暑假你有什么打算吗?” “没有。”霍燃回答。 虽然下学期升高三,但对于霍燃来说,没有上补习班的必要。 唯一有可能的安排就是霍氏和霍家,本来霍庭森打算让霍燃这学期暑假期间学习一些家族事宜,但不知怎么回事,自从霍初宜回家,霍庭森就改变了这个主意。 因此,这个暑假,对霍燃来说,唯一可能的安排也没有了。 沈听雨呼出一口气,重新抬起头看向霍燃,她眨了眨眼,可爱的睫毛微微遮住一些瞳孔,声音柔软,“霍燃,暑假期间,我想邀请你去清芫镇玩。” “清芫?”霍燃皱了皱眉,“这是哪里?” “是c市的小镇,我外婆的家乡,我从小就在清芫镇长大。”沈听雨说,“清芫镇旅游业繁茂,我外婆开一家民宿,暑假我要去帮忙,霍燃,如果你去清芫玩,可以住我外婆的民宿哦。” 原来如此。 霍燃点点头,“好。” 听到这话,沈听雨呼出一口气,如释重负地弯弯唇,“那就说好了,霍燃,我先回家了,晚安。” 沈听雨朝霍燃挥挥手,拎着自己今天买的东西回家。 霍燃看着沈听雨的背影,不知怎么回事,忽然想起上次在她家门口看到的东西。 “臭小子,坏我们好事。”背后忽然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传到霍燃耳中,他感觉这道声音要是持续不断,恐怕能撕破黑暗的天幕。 霍燃没有转身,他猛地闪到一边,一转头,和一张只剩半边脸的魔灵对上视线。 霍燃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胃里犹如浪尖一般翻涌不断。 魔灵上半张脸没了,凭借着他唇角的弧度,霍燃可以推测出他脸上的表情。 “上次就是你吧?被我们魔灵攻击了还能不死真是运气好,这次就让我送你上路吧。”魔灵伸出爪子,慢慢凑近霍燃。 第420章 他的手染满鲜血,身上穿的衣服也都是血,霍燃猜测,他大概是出车祸死的,丢了半边脸。 “别碰我。”霍燃冷声说,“如果你不想像之前那个……一样死掉,就不要碰我。” 听到这话,魔灵顿住。 上次这小子被魔灵袭击,只是受了点轻伤,但是攻击他的那个魔灵可是魂飞魄散了。 被烧得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了。 魔灵收回手,他还剩一颗眼球,勉勉强强能看到霍燃的样子。 “我一直挺好奇的,你为什么能看到我们?”魔灵问。 霍燃摇摇头,离开沈家门口,“我也不知道。” 魔灵若有所思地摸摸自己的下巴,跟着霍燃一起走,他暗戳戳看向霍燃的后背,小心翼翼地伸出自己罪恶的爪子。 这小子既然这么特殊,如果把他的灵魂拿走,说不定也能和之前那家伙一样重生几秒钟。 可是指尖刚刚靠近少年的后背,还没碰到,全身就出现一股强烈的灼烧感。 魔灵不堪忍受,只能收回手。 他心里郁闷,为什么之前那家伙就可以从这小子身上拿灵魂,他就不可以! 为什么? “喂,你到底是什么人?”魔灵提高声音问。 霍燃脚步不停,“都知道我是人了,你还问我是什么。” “……” 魔灵转了转仅剩的一颗眼珠子,想到刚才那个女孩,她看起来也能帮他们魔灵复生,既然这小子的灵魂不好拿,那他应该可以去拿刚才那个女孩的。 “站住。”霍燃及时出声,叫住准备找沈听雨的魔灵。 魔灵停住脚步,转头看向霍燃,不爽地问,“干什么?” “你不能去找沈听雨。”霍燃道,他盯着魔灵,语气认真。 魔灵撇撇嘴,“你们活着的人哪里懂我们这些死人的痛!我想活,有错吗?” “这件事本身没有错。”霍燃道,“这是你自己的课题,如果你因为自己的课题去破坏别人的课题,你就有错了,你说,你死了,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找我或者沈听雨,又是什么作用?” “看在你这么有礼貌的份上,我回答你也无妨。”魔灵说。 于是,魔灵絮絮叨叨说了他是怎么成为魔灵的,以及生前是干什么的。 “你是九中的老师?”霍燃有些惊讶地问。 时远离点点头,“是,不过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霍燃抿了抿唇,听见时远离又说,“其实我死后,是可以转世的,但是我不想,我有太多遗憾的事情了,不甘心就这么忘记,我还没活够,我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你有什么遗憾的事情?”霍燃问。 他看不到时远离的全脸,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时远离叹口气,“出车祸那天,是我和我妻子结婚的十周年纪念日,也是我们孩子的五岁生日。” 霍燃点点头。 时远离叹了口气,又说,“如果我没有死就好了。” 第591章 梦里长青苔:我们是二郎神传人 听到时远离这句话,霍燃沉默片刻,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男人。 或者,除了他爱的人,根本没有人可以安慰现在这个他。 “你……还能转世吗?”霍燃问。 时远离扯了扯唇,“怎么可能?我做了这么多坏事,等待我的不是魂飞魄散就算好的了。” 霍燃抿了抿唇,“这么多年,你见过你的妻子吗?” “没有。”提到这个话题,时远离的声音都变得沉重,“我找不到她,不知道她去哪了。” 又是片刻的沉默。 “我帮你找吧。”霍燃忽然开口,“如果这样,能让你少一点遗憾。” 时远离转动一颗眼珠子,看着面前这个看起来出身不凡的少年,“你为什么会帮我?不害怕吗?” 说完这话,时远离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二十年来,没有人能看到他,时间太久了,久到时远离也不知道,正常人看到他这副模样,应该有的反应是什么。 “没什么好害怕的。”霍燃转过身,朝霍家走去,“没死前,你也是人。至于我想帮你这件事,只是因为我不想让你有时间去找我同学麻烦。” 时远离笑了,“真是不懂风情,我年轻时可比你温柔多了。” 霍燃没有回答,“你没有去的地方,可以来我家。” “不用了,你家我进不去。”时远离仰头看向面前的别墅,转了转眼珠子,如果他的脸完整,现在应该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霍燃走进客厅,佣人在做晚间卫生,霍初宜躺在沙发上看书,没看到霍知棠的身影,大概是在休息或者洗澡。 “这样对视力不好。”霍燃瞅了眼霍初宜。 霍初宜视线越过手中的书,看向霍燃,“没事,把你同学安全送回家了?” “嗯。”霍燃应了声。 正准备上楼,忽然又听到霍初宜的声音,“刚才门口在你身边的那个人是谁?” 听到这话,霍燃猛地顿住脚步,转过身看着霍初宜,平复语气,“没有人。” “这话你和鬼说。”霍初宜双手啪嗒一下把书合上,接着从沙发上坐起身,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双手环胸看向外面。 几秒钟后,霍初宜偏头看向霍燃,“他还没走,霍燃,那个人到底是谁?” 霍初宜语气认真,她认真起来挺可怕的。 “一个老师。”霍燃回答。 霍初宜抿了抿唇,“我问你他是不是正常人?或者说,根本不是人!” 刚才那人明明只有半个头,全身还都是血,霍初宜就是傻子,也看出不对劲。 她担心霍燃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 霍燃没想到霍初宜竟然能看到刚才那个老师,他看了眼正在做卫生的佣人,走到霍初宜身边,低声说,“姐,他……是死人。” 尽管已经提前猜到了,亲耳听到霍燃说,霍初宜还是吓到了,精致的脸颊骤然间泛白。 霍初宜打了个寒噤,浑身起鸡皮疙瘩。 “霍燃,你是开玩笑吗?”霍初宜期待地看向霍燃。 霍燃垂眸看向霍初宜,冷静地摇头,“我没有开玩笑,姐,我很认真,也很清醒,你看到的那个老师,是个死人。” 霍初宜额头快冒出冷汗了。 她有些不敢相信,也有点不愿意接受。 霍初宜叫来一个女佣,声音让人听不出来情绪,她让女佣去门口,让站在门口的那个人进来坐坐。 女佣听到这话,吓了一跳,“初宜姐,门外没有人啊!” “真的没有人?”霍初宜皱着眉问。 女佣更加害怕,点点头,“没有人,我看得很清楚。” “那应该是我看错了,或者那人飞毛腿,在我看到他前跑了。”霍初宜漫不经心道。 女佣:“……” 这时候,洗完澡的霍知棠下楼,霍初宜又问了霍知棠同样的问题。 霍知棠一脸懵逼,看她表情霍初宜就知道了,她看不到。 等霍知棠回楼上,霍初宜才看向霍燃,目光复杂,“阿燃,我们俩是什么人?” “二郎神的传人。”霍燃面无表情地说。 霍初宜:“你是怎么做到面无表情说出这么离谱的话?这话你自己信吗?” “以前不信,现在有点信。”霍燃继续面无表情。 霍初宜:“……” 这孩子没救了。 “阿燃,我觉得我今晚会做噩梦。”霍初宜说,她和霍燃一起站在落地窗前,时远离应该是离开了,他们看不到了。 霍燃抿了抿唇,“姐,其实鬼也没什么害怕的,那位老师看起来也不像是坏蛋。” “我知道,可还是忍不住害怕。”霍初宜叹了口气,“刚才你站在外面这么长时间,应该是答应帮那个老师什么忙了吧,这件事我就不参与了,我害怕,你有什么麻烦需要帮忙找我就好。” 霍燃应了声。 霍初宜回房间,刚才的视觉体验和听觉体验带给她的冲击力太大,她需要冷静冷静。 …… 从霍燃答应帮助时远离那天起,时远离就时不时在霍燃面前晃悠。 霍燃有时候还是挺担心的,生怕时远离再控制不住自己罪恶的爪子,把目标对准沈听雨。 因此,这段时间,霍燃每一天心里不忐忑的。 偏偏学校的资料又不太好找,都快暑假了,霍燃还没找到九中有关时远离的任何信息,霍燃都快怀疑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九中的老师了。 “霍燃,你最近心情不好吗?”沈听雨问,第二节 大课间下课,沈听雨本来打算出去玩的,想了想,还是决定留下来问问霍燃怎么了,反正大课间下午也有。 霍燃单手撑在课桌上,听到这话,敛了敛眉,“有点,沈听雨,你认识时远离这个老师吗?” “时远离?”沈听雨皱了皱眉,“不知道,但是我记得我们学校有个老师和他名字很像,是叫施渊理。” 第421章 “施渊理?”霍燃念着这三个字,忽然茅塞顿开,找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找到时远离的任何信息,如果他没有说谎,那就是他记错了自己的名字。 二十年没有同人打交道,忘记自己名字这种事,也并非没有可能。 第592章 梦里长青苔:真相是什么? 为了确定这个猜想,霍燃立刻起身去外面找时远离。 时远离可以来学校,但只能去人少的地方,人多阳气重,他的身体承受不住。 霍燃来到行政楼一楼,安全出口死角。 “你叫时远离还是施渊理?”霍燃看着面前的半边脸男人问。 男人想了想,“应该是施渊理吧,我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产生一股亲切感。” 霍燃猜对了。 太久没有接触尘世,施渊理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这个名字霍燃以前找到过,那时他没在意,因为名字虽然读音相似,但是字体对不上。 晚上放学后,霍燃故意磨磨蹭蹭等到同学都走光了,才背着书包离开教室。 没想到刚走到走廊拐角,就看到,沈听雨拎着书包从女厕所出来。 看到霍燃,沈听雨抿抿唇,“你怎么还没走?” 巧了,霍燃也想问这个问题,“想坐末班车,你呢?” “吃坏肚子了。”沈听雨回答。 霍燃点点头,“一起吧。” “好。” 走到学校大门口,一群保安站在一块聊天。 “你想问施渊理老师的事情吧?”沈听雨忽然出声,他们还没走到保安那边。 霍燃顿了下,点点头,“是。” 沈听雨抿抿唇,伸手拽了拽霍燃的衣角,小声说,“别问保安叔叔了,我知道施渊理老师的事情,他以前和我爸爸是朋友。” 半小时后,两人坐在回家的公交车最后一排。 夏天的夜晚也是燥热的,沈听雨坐在窗户边,从窗外灌进来的风还是热的,沈听雨关上窗户,免得空调冷气流失。 “我不知道你找的是施渊理老师,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提前告诉你。”沈听雨小声说。 “没关系,现在也不晚。”霍燃说,他想到那天在沈听雨家门口,想必,施渊理是不记得沈听雨爸爸了,要不然也不可能把主意打在沈听雨身上。 但是,几乎是这个想法产生的瞬间,霍燃脑海里又出现一个与之对立又完全有道理的想法。 施渊理是想复生的,为了这个目标,牺牲掉一个朋友的女儿又有何妨? 沈听雨不知道霍燃的心理活动,她偏头看着窗外,不知是不是霍燃的错觉,提到施渊理时,沈听雨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我听到的施渊理老师的故事,都是从爸爸那里知道的。”沈听雨声音低低,音色中没有她平时的开朗情绪了,“施渊理老师是出车祸死的,爸爸说,那是一场意外,没什么嫌疑人。我小时候,记不清是几岁时候,家里来了一个很漂亮的姐姐,爸爸很疼那个姐姐,那时候年龄还很小的我就知道嫉妒了。 我就想,那个姐姐不是爸爸妈妈的亲生女儿,爸爸妈妈凭什么对她那么好!我都没有那样的待遇。 渐渐的,我发现那个姐姐没有丝毫离开我家的行为,于是,我越来越讨厌她。 但是她对我很好,总是妹妹,妹妹的叫我,时间久了,我觉得这个姐姐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施渊理老师是十五年前去世的,爸爸是这样说的。” 霍燃抿了抿唇,心想,施渊理应该也也把自己的去世时间记错了。 沈听雨看了眼窗外,继续说,“后来,终于到了要离开的那一天。我哭着不想让姐姐走,长久的相处,早就让我对姐姐产生了依赖,但是姐姐非走不可。 我不知道爸爸妈妈把姐姐送去哪里了,只是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 后来我才知道,姐姐就是施渊理老师的女儿。” 沈听雨闭了闭眼,双手抱紧书包,她低下头,声音含糊,但霍燃能听清楚。 “霍燃,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听了以后,可能会讨厌我。”沈听雨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容,“我每次一想到这些事情,都厌恶我自己。” 霍燃没说话,但他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他快没有听下去的勇气了,但沈听雨已经开口了。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施渊理这个人的,我刚开始想问,现在,忽然不太想问了。 霍燃,原生家庭是没办法改变的,所以我很羡慕你的爸爸妈妈。” 沈听雨干净的指尖,扣着书包背带。 她说:“后来过了很多年,十二岁的时候,我偶然听到爸爸妈妈吵架,才知道,原来,小时候来我家的姐姐,是我同母异父的亲姐姐。” 霍燃皱眉,他偏头看向沈听雨,发觉小姑娘的眼圈已经红了。 她在强忍眼泪。 霍燃伸手打开车窗,让外面燥热的风进来。 “沈听雨,别说了。”霍燃道。 沈听雨摇摇头,声音哽咽,“这次不说,下次我就没有勇气了。霍燃,我妈妈在嫁给我爸爸前,其实是施渊理的女朋友,是我妈妈出轨了。 也许她当初出轨我爸爸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一天,她和我爸爸也会形同陌路。 我曾经在爸爸的书房里发现一份病情报告,上面写,施渊理得了臆想症,我妈妈和他分手后,他走不出来。 后来,在他的记忆中,他早就和我妈妈结婚,在他记忆中,他们一直在一起,一起养孩子,是快乐的一家三口。 最后,病情越来越严重,出车祸那天,他臆想症发作。 其实,施渊理的车祸,是我爸爸妈妈间接造成的。” 沈听雨说完,泣不成声。 公交车上有人用谴责的目光看向霍燃。 霍燃递给沈听雨一张纸巾,“擦擦。” “谢谢。”沈听雨接过纸巾,胡乱揉揉脸。 霍燃抿抿唇,“也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一切,都是你推测出来的,没有扎实的事实依据,真相很可能是另一番模样。” “怎么可能?”沈听雨扯了扯唇,依旧低着头。 霍燃想起前几天霍初宜给他的那份调查,敛了敛眉,伸手拍了拍沈听雨的肩膀,“有时候,眼见的不一定是事实,听到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相,沈听雨,那时候你还小,对事物的理解有限制,有可能就会导致一些错误的思想在你脑海中生根发芽,这是很可怕的。” 第593章 梦里长青苔:喜欢邻居妹妹吗? 听到霍燃的话,沈听雨扯了扯唇,别开脸看向窗外。 公交走走停停,到达离南山公馆比较近的站牌停在,霍燃和沈听雨一起下车。 两人走回小区,一路上沉默不语。 像往常一样,霍燃先送沈听雨回家。 沈家门口,霍燃停下脚步,沈听雨朝他挥了挥手,转身就想离开。 她低着头,眼角濡湿,耳边的碎发贴在脸上,后脑勺上的马尾有些松垮。 在沈听雨转身的瞬间,霍燃抬手勾住她的书包,“等等。” “什么事?”沈听雨小声问,她没有回头。 其实沈听雨知道提出陈年旧事不是霍燃的错,她只是心里难受,沈听雨有时候不能很好的控制她自己的情绪,和霍燃待在一起,难免会迁怒于他。 沈听雨不喜欢霍燃被她迁怒。 霍燃抿了抿唇,松开沈听雨的书包。 他说:“去我家吧,小猫这几天很不听话。” 沈听雨犹豫片刻,摇摇头,“明天吧。” “明天也行。”霍燃看着女生的后脑勺,漆黑的眸中似乎有光芒,“沈听雨,……晚安。” “晚安。” 看着沈听雨回到家,霍燃立刻转身离开,他急于确定曾经所知的一些模糊不清的事情。 这些事情的真相,对沈听雨至关重要。 霍燃一路跑回家,今天,霍庭森和徐愉也在家,就连霍清臣也回来了。 客厅里欢声笑语,大多数时间都是霍初宜在说,她好像每天都很开心。 霍燃看到他姐脸上的笑容,有些恍惚,他在玄关停住脚步,这一刻,霍燃脑海里想到沈听雨。 他心中希望,沈听雨能够永远开心。 她的人生应该阳光灿烂,而非阴雨不断。 霍清臣看到霍燃,笑了笑,抬手让他过来客厅。 霍燃抿了抿唇,走过去,看向霍初宜,“姐,我有事找你。” “好哦。”霍初宜把怀里的抱枕给霍知棠,站起身,跟着霍燃一起上楼。 看了眼姐弟俩上楼的背影,霍庭森挑了挑眉,问霍知棠这姐弟俩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他和徐愉就两天没在家,霍初宜和霍燃就有小秘密了。 霍知棠笑了笑,说她也不知道。 “不讲他们两个了。”徐愉朝霍知棠露出笑容,“阿棠,对我和你伯伯说说你在国外的事情吧,这么长时间没回国,对国内应该不太适应吧。” 第422章 “是有一点,不过有初初在,都挺好的。”霍知棠说。 楼上,霍燃房间。 “为了那个老师的事情?”霍初宜一进来就问。 霍燃点点头,把书包丢在床上,然后从凌乱的书桌上找出几份资料。 霍燃一边一目十行看资料上的内容,一边问霍初宜问题,“姐,这些东西可靠吗?” “百分之九十。”霍初宜坐在床边的沙发上,顺手搂个抱枕,“事情过去十五年了,有些细节已经丢失了。” 霍燃应了声,他走到霍初宜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把资料放在两人的对面的小圆桌上。 紧接着,霍燃对霍初宜说出,今天沈听雨在公交车上说的话。 霍初宜听了后,沉默一会儿,看着霍燃,轻声说,“那时候邻居妹妹还小,她的理解力有上限,再加上只是偶然听到父母的话,零七零八的拼凑下来,会弄错也很正常。” 霍燃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据我调查,你那个老师,在十五年前,他的风评可不太好。”霍初宜看着霍燃,目光复杂。 她继续说,“当年施渊理是九中的数学老师,当然,在教学方面,他的口碑是非常好的,至于私生活方面的口碑,和他在教学方面的口碑形成两个极端。 以前在九中当过老师,认识施渊理的人都说,在感情方面,施渊理这个人非常偏执。 至于臆想症,他们不知道。有两点奇怪的是,施渊理结婚这件事和有孩子这件事。” “怎么说?”霍燃问,心里小小地感叹一下霍初宜的人脉关系。 霍初宜捏了捏抱枕,“说是施渊理结婚前没有任何行为表示他要结婚了,就是忽然一下子,他对同事说,她有妻子了,并且,在他宣布自己结婚后,他的同事们都没有收到结婚请柬,也没有见到过施渊理口中的妻子。 她就像一个不存在的人。后来妻子怀孕也是,施渊理有一天,抱着一个大概一岁的孩子去上课,告诉同事,这是他的孩子。 至于产假什么,施渊理从来没有提过。” 霍燃抿唇,“姐,臆想症是属于精神病吧?” “当然啦。”霍初宜回答。 “我以前听桃叔叔谈过,一个精神病患者,可能同时有不同的几种精神疾病。”霍燃道,“我觉得施渊理一定还有其他精神病,而且这个我们不知道的精神病,很大可能和他结婚生孩子这些事有关。” “我也这么觉得。”霍初宜道,随后遗憾地叹口气,“只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不太好查了。” 霍燃看着桌子上的资料,深邃的瞳孔微微漾了一下,“还有施渊理,我们可以让施渊理亲口说出真相。” 如果是一些对施渊理来说刻骨铭心的记忆,那么即使过了十五年或者更久,他也不会忘记。 听到霍燃的话,霍初宜皱了皱眉,“阿燃,也许这件事是施渊理的伤疤,他都死了,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再让他回忆起生前痛苦的回忆了。” 霍燃沉默片刻,“姐,如果不弄清真相,沈听雨会一直痛苦的,很有可能,她一辈子也走不出这件事的阴影。”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在施渊理和沈听雨之间,霍燃选择沈听雨。 “那你就去寻找真相吧。”霍丢开抱枕,站起身,伸出手抓了抓霍燃的头发,“阿燃,你难得有喜欢的人,一个人的能力有时候是有上限的,我希望你能珍惜身边人,珍惜现在拥有的。” 霍燃顿了下,随后点点头。 霍初宜轻笑,“所以我猜中喽,你真的喜欢我们的邻居妹妹?” 第594章 梦里长青苔:母女关系缓和 听到这个问题,霍燃沉默几秒钟,“应该是。” 霍初宜失落地皱了皱眉,“阿燃,你这样可不行,在感情方面,无论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对待自己的感情问题必须清清楚楚,含糊不清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知道。”霍燃道,他还需要时间,心中始终有一块有阴影的地方,霍燃清楚地明白,只要这块阴影一天不消失,他就一天不能正视自己。 “那我下楼玩去喽。”霍初宜又抓了抓霍燃的头发,“发质真好。” 霍燃递给霍初宜一个无奈的眼神,“我觉得你可以去撸狗,小初那个粘人精不够你摸吗?” 霍初宜嘻嘻笑了笑,“人和狗的头发怎么能一样呢。” 霍燃:“……” 霍初宜离开后,霍燃站起身,看着窗外的夜色。 他抿了抿唇,神色平静,目光深邃。 此刻,沈家。 沈听雨一回到家就钻进被窝里,直到保姆阿姨上楼敲门,叫她吃晚饭,沈听雨才从被窝里爬出来。 保姆阿姨站在门口,沈听雨开门后,保姆阿姨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你妈妈回来了,在楼下。” 听到这话,沈听雨身体猛地一顿。 林素烟出差好几天了,偏偏今晚回来,沈听雨说不清她心底的感情。 她抿了抿唇,抬手胡乱扒拉扒拉自己的头发,跟着保姆阿姨下楼。 林素烟刚刚出差回家,身上穿了一套白色职业装,即使刚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她脸上依然看不出半点邋遢。 自从林素烟离婚后,她就专注事业,很快成为一位女强人。 从此,沈听雨再也没见过林素烟温和的模样。 妈妈的印象从温柔变成精致锐利的样子。 “妈妈。”沈听雨坐在林素烟对面的餐桌后,林素烟看向女儿,皱眉,“脸色不好,学习压力大?” 林素烟做事果断,不等沈听雨解释,她就说,“我对你要求也不高,以后别做违法犯罪的事情就行,快到你期末考试了吧,平时别只知道学习,和同学一起逛逛街,讨论讨论八卦,就没那么多压力了。” 沈听雨往嘴里塞了块西兰花,垂着脑袋点点头。 她想起以前,林素烟温柔的样子,眼眶泛红,今天的妈妈好像变成以前的了。 吃饭的时候,林素烟难得没看工作,而是看沈听雨。 坐在她对面的女孩子低着头,小耳垂白白的,头发浓密乌黑干净,握着筷子的指尖细细的。 沈听雨和她小时候很像,安静、温柔。 林素烟想起过去的事,两个女儿刚生下来的时候,那时候,她对两个女儿一视同仁,给她们满满的爱。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样,林素烟不想记起来。 她是一个不回头看过去的人,或者,因为过去的记忆让她恶心,她才不去回头看。 只是如今看着沈听雨,林素烟心中第一次产生悔恨。 她是不是对不起这个女儿? 这个答案,林素烟心里清清楚楚,但她不想承认。 林素烟看向沈听雨面前的那盘西兰花,皱了皱眉,“吃得太素了。” 她站起身,把自己面前的糖醋小排端到沈听雨面前,拍了拍她的脑袋,“补充营养。” “谢谢妈妈。”沈听雨声音很低,她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妈妈竟然这么温柔,像是一场幻觉。 而林素烟察觉到的是——生疏的母女关系。 林素烟坐在沈听雨旁边,看着她的侧脸,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沈听雨和她越来越像。 这个发现,让林素烟有些惊讶。 “妈妈。”沈听雨捏紧筷子,鼓足勇气开口问,“妈妈,您以前为什么讨厌我?” 林素烟顿了下。 她没想到沈听雨竟然会捅破她们两个之间的窗户纸。 林素烟瞳孔微缩,她再次从沈听雨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对不起。”这是林素烟第一次对沈听雨道歉。 眼泪啪嗒啪嗒落在餐桌上,沈听雨双肩颤抖,几乎快要哭出声。 “但是我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林素烟摸了摸沈听雨的头发,“我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连你什么时候开始长得像我都没发现。你是无辜的,是我的错,对不起。” 够了。 这就够了。 “以前您讨厌我是因为我和您不像吗?” “嗯。” “为什么?以辛长得和您也不太像。” “对不起。”林素烟叹了口气,“不要问这个问题了,我有点累了,不要挑食,让保姆陪你吃饭。” 林素烟起身离开。 沈听雨抬眸看着妈妈的背影,林素烟挺瘦的,背影纤薄。 沈听雨抿抿唇,抬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足够了。 等得到妈妈的道歉,她心满意足。 以前的真相是什么样的,沈听雨觉得他可以不在乎了。 因为,她相信,她的母亲是一个优秀的女士,即使林素烟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 _ 第二天是周末。 霍燃一大早就起床,来到沈听雨家门口。 她来不是找沈听雨的,而是找施渊理。 施渊理经常出现在沈家门口。 第423章 “施老师。”霍燃看着施渊理的后背,叫了他一声,施渊理回过神,看向霍燃,“早。” “早。”霍燃看着施渊理,目光平静,“去后山吧。” 施渊理应了声,“我早就料到你会找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两人到达后山,在一颗梧桐树下,霍燃停住脚步,看向施渊理,“我想知道真相,还有,你为什么要骗我?” 施渊理笑了笑,转动自己的一颗眼球。 他看着远山,缓缓开口,“我确实不知道我女儿在哪。” 霍燃没吭声,耐心等着施渊理往下说。 施渊理叹口气,“霍燃,你喜欢沈家那个丫头吗?” “和你没关系。”霍燃答非所问。 施渊理偏头瞧了霍燃一眼,他扯了扯唇角,转开视线,“她和她母亲长得很像,我几乎是看着她长大的,如果我们见到我的女儿,她肯定和沈听雨一样可爱漂亮。” “您一直在沈听雨身边?”霍燃有些惊讶。 施渊理点点头,“是,也不是。” 第595章 梦里长青苔:过去 霍燃抿唇不语。 施渊理笑了笑,“我知道你听不明白,有时候,我自己也不明白。霍燃,如果你不介意,听听我的故事吧,我已经好多年没讲过故事了。” “好。”霍燃应声。 施渊理摸了摸自己仅剩的一颗眼球,缓缓开口,“我年轻的时候,喜欢上一个女人。但是我们相遇得太迟了,我爱她的时候,她爱另一个男人。 霍燃,你大概不能体会到一个人疯狂地爱上另一个人是什么感受,爱上她后,我脑子里想的全是她,我想和她在一起,我想和她一起白头到老。 但是,那个女人,她心里却装满另外一个男人,我连在她心门外徘徊的机会都没有。” “于是你就用了强制手段。”霍燃面无表情地接下去,“施老师,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把她软禁起来了。” 施渊理脸上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是,我用尽手段得到她,因为害怕她离开我,所以不敢让她出门,后来她怀孕了,我们有一个女儿,我感觉她对我的态度在慢慢变好,那时头脑发热的我,在她的温柔攻势下渐渐软化,于是,在孩子一岁的时候,我解除了给她的软禁。” “后来她走了,你得了臆想症。”霍燃道,这次他的语气是肯定的。 施渊理点点头,“是。” 霍燃沉默片刻,“施老师,你后悔吗?” “后悔?”施渊理转身看向霍燃他笑了笑,这个笑容那么温柔,使霍燃有些恍惚。 “霍燃,我早就不知道后悔这两个字怎么写了。”施渊理道,“但如果所有的事情可以重来一次,我依然会选择当初的选择,以那时我的情感,我我不可能有其他选项,霍燃,人生不能回头,我不后悔。” 霍燃抿了抿唇,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爱的那个女人,是沈太太吗?” “是。”施渊理回答,他脸上再次露出笑容,“霍燃,抱歉。” “车祸是怎么回事?”霍燃问。 施渊理:“是一场意外。” 听到这话,霍燃感觉到他松一口气,还好这件事和沈听雨的父母没有关系,不然,霍燃无法想象沈听雨知道后的反应。 施渊理看向霍燃,他脸上露出请求的神情,“我想再见我女儿一面,不见也行,只要能知道她现在好不好,你能帮帮我吗?” “我尽量。”霍燃道,随即,他皱了皱眉,“您说您一直跟着沈听雨身边,难道您不知道您女儿的去向吗?” 施渊理扯了扯唇角,“十年前,我才出现在尘世,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 “您女儿叫什么名字?”霍燃问。 “施念。”施渊理回答。 念念不忘,也未必会有回响。 “如果她还活着,应该会像沈听雨一样好看,她们长得很像。”施渊理对霍燃说。 听到这句话,霍燃忽然打了个寒噤。 …… 已经消失接近十五年的人,只知道名字,没有照片,现在查起来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霍初宜查了一个星期,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霍初宜也拜托裴商去查,但就连裴商的人脉网也查不出来。 最后,霍初宜和霍燃,只好找霍庭森帮忙,毕竟,霍庭森的人脉网比他们大的多,手段也比较厉害。 于是,两人在一个周末的夜晚闯进霍庭森的书房。 “爸爸,帮帮忙。”霍初宜话刚说完,霎时间睁大眼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砰的一声关上书房的门。 霍燃懵逼,“怎么了?” 霍初宜倏地转过身,盯着霍燃的眼睛,“我觉得霍总今晚应该没空,不如明早再和他说吧。” 听到这话,霍燃顿了一秒钟,然后,和霍初宜对视一眼。 下一秒,两人步调一致地离开书房门口。 霍初宜是有些担心的,这俩人要是再给她弄出来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了怎么办? 好愁人哦。 …… 次日,霍初宜一大清早就敲霍燃的房门,“阿燃,起床,我有消息了。” 霍燃穿好衣服,打开门,霍初宜立刻把手机怼到霍燃面前,让他看清上面的照片,“这是裴商刚才发来的,你看看这个女人,是不是和我们的邻居妹妹有点像?” 照片有些模糊,但这并不妨碍霍燃看清照片上这个女人,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模样,眉眼间,确实和沈听雨像。 霍初宜收回手机,把这张照片发给霍燃。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你老师的女儿,但是好歹有线索了。”霍初宜道。 霍燃抓了抓头发,“姐,这个人在哪?” “在里斯本,裴商已经派人找了,应该很快就能找到。”霍初宜道。 霍燃点点头。 霍初宜皱着眉,“阿燃,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想,邻居妹妹的这个姐姐消失了十五年,一直没有被国内的人找到或者发现,这就说明邻居妹妹的爸爸妈妈不想这个女孩被国内的人发现。” “阿燃,也许我们下意识的反应就是邻居妹妹的爸爸妈妈很过分,但是不知全貌,不予评价,很可能这件事情有隐情,如果我们擅自插手,给邻居妹妹的爸爸妈妈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这就是我们的错了。”霍初宜道。 霍燃沉默片刻,霍初宜这么一说,他也感觉不对劲了。 “之前怎么查都查不到,现在忽然有了一张这么具体的照片,像是故意引导我们一样。”霍燃说。 霍初宜双手环胸,点点头,“就是这样,我觉得,从我们开始查施念这个人的时候,就已经跳进了某个人的局里,如果我们不收手,一定会踩到陷阱。” “阿燃,万物有始有终,这是沈家的事情。”霍初宜语气认真,“我们只能在这件事对沈家没有伤害的前提下插手。” “我知道了。”霍燃道,“我会问问沈听雨的想法。” 这时候,霍初宜的手机叮咚一声,她看向和裴商的聊天界面,在起先那张照片下,又发来一张照片,这是一张细节照。 第596章 梦里长青苔:我想嫁给陆眠 照片放大了女人的手指,这个和沈听雨相似的女人,手背上有一块很小的红色胎记。 霍初宜皱了皱眉,重新把手机怼到霍燃面前,“你看看这个,阿燃,我觉得你可以去问问邻居妹妹,如果邻居妹妹还记得她姐姐是否有胎记,那就再好不过了。” 十五年过去,容貌会有变化,但是胎记一定不会有变化。 霍燃点点头,“好。” …… 明水公馆。 陆眠在明水公馆有一套别墅,很早之前就买了,通常他就住在这里。 时节渐渐进入盛夏,窗外蝉鸣不断,院子里梧桐树叶的阴影映在客厅落地窗上,别墅里没有佣人,安安静静。 从一个星期前,陆眠就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劲,他向来随性惯了,一点不舒服,他不觉得是什么大事,依旧每天工作。 直到昨天,陆眠忽然在书房晕倒,再醒来,听到医生的话,他才意识到,他的健康出问题了。 陆眠的身体状况,以一个非常快的速度在下降,转眼间,他便不复从前。 中午的太阳有些毒辣,卧室窗帘没关,刺眼的阳光落在陆眠眼睛上,他恍恍惚惚地醒来,一睁眼,就看到伏月的脸。 “你醒了啊。”伏月趴在床边,担心地望着陆眠,尽管感觉不到,但她还是伸手摸了摸陆眠的脸颊。 陆眠眨了眨眼,这一瞬间,他仿佛真的能感受到伏月指尖温度似的。 他弯起唇角,苍白的面颊上露出一个笑容,“吓到你了?” “嗯。”伏月闷闷地应了声,“陆眠,你会死吗?” 陆眠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看着女孩,深邃瞳孔中似乎有星光划过,“伏月,我死了,是不是就可以触碰到你了?” 第424章 “我也不知道。”伏月小声说,她低下身,把脑袋枕在陆眠胸口,她感觉不到陆眠的温度,但耳边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心跳变了,没有以前那么沉稳了。 “陆眠,我不想让你死。”伏月声音哽咽,但是灵魂流不出眼泪,她连哭都哭不出来。 陆眠弯起唇角,他生病了,但看起来比健康的时候开心多了。 陆眠扭头看了眼窗外的炎炎烈日,阳光太刺眼,陆眠眯了眯眼,仿佛在金色的光圈中看到了生命尽头。 “伏月,我好想抱抱你。”陆眠轻声道。 “抱我?”伏月抿了抿唇,直起身坐在床边,她看向陆眠,陆眠亦看着她,他笑着,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平静过。 “嗯。”陆眠应声。 伏月低着头,沉默片刻,下一秒,她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样,清润的目光落在陆眠身上,“陆眠,我一定会让你抱到我。” 陆眠笑了笑,“好。” 咔哒—— 有人从外面推开门走进来。 伏月扭头看去,穿着白大褂的私人医生走进来,看到陆眠醒着,医生笑了笑,“陆少。” 陆眠点了下头。 伏月起身走到旁边,给医生让位置,尽管医生看不到她。 医生提着医药箱走到床边,给陆眠换吊瓶。 伏月看了会儿,忽然转身离开房间。 陆眠看了眼伏月离开的背影,墨玉般的瞳孔中,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晦暗。 “我还能活多久?”陆眠平静地问医生。 医生顿了下,“大概三个月。” 陆眠看向天花板,扯了扯唇,“三个月,太久了。” 听到这话,医生震惊,“陆少,您……”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陆眠打断医生的话,“死亡是一种解脱,我累了。” 医生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医生离开的时候,陆眠对他说,“让琼林进来。” “好的。” 许琼林一直守在客厅,推开门走进卧室,看到陆眠,许琼林眼眶微微湿润。 “琼林,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陆眠问。 许琼林努力克制住自己哽咽的声音,“抱歉少爷,我还没有查到。” “那就可能是名字不对。”陆眠看着天花板说,“琼林,不查了。” 许琼林咬了咬牙,“少爷,这个人对你很重要吗?” “嗯,很重要。”陆眠看向许琼林,他又笑了,“琼林,我想和她结婚。” “对不起少爷,这么长时间,我连一点线索都没帮你找到。”许琼林一字一句地说,他一个大男人,此刻眼眶发红,隐忍着心中的痛苦。 陆眠依旧看着许琼林,目光平静温和,“没关系,她可能不叫伏月这个名字。琼林,你先出去吧。” 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陆眠只想拥抱伏月。 …… 伏月离开明水公馆后,就来到郊区陵园。 陵园里的灵魂最多,伏月刚来一会儿,周围就围了一圈大大小小的灵魂。 其中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灵魂,他笑眯眯地看着伏月,“小姑娘,这么年轻就死了,真是可怜哦。” 伏月抿抿唇,看向老爷爷,她鼓足勇气开口,“请问……请问您知道怎么变成人的方法吗?” “你想变成人?”老人不确定地问。 伏月确信地点点头,“嗯,爷爷,我想变成人,您有什么办法吗?” 老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没说话。 周围其他小灵魂劝伏月,“死都死了,就别想复活了。” “对呀,我们都死了,再重生,代价肯定很大。” “是啊是啊,不过这个小姑娘好像不能转世啊,她是半魂。” “竟然是半魂,真可怜啊。” “是啊,半魂好可怜,估计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吧。” 伏月抿抿唇,看着周围的灵魂,近乎宣布似的开口,“我想变成人,我要嫁给陆眠。” 其他灵魂:“……” “原来是有喜欢的人了啊!这可不好!我们是鬼,他们是人,人和鬼怎么在一起?” “半魂,你还是想办法去转世吧。” “对呀,转世后,你就会把现在的一切都忘了,说不定下辈子还会遇到更好的男人。” “不会!”伏月大声打断灵魂的讨论,“陆眠是最好的。” 听到这话,老灵魂叹口气,看向伏月,“你不可能变成人了,从我们死亡的那一刻,我们与尘世之间就有了一道永远不可跨越的鸿沟。” 第597章 梦里长青苔:陆眠的梦 “我不相信,肯定会有办法。”伏月语气执拗,“一定会有办法,我一定可以变成人。” 说完这些话,伏月转身离开陵园。 一定有办法的,她一定可以找到办法。 以前,那个男人就复活了,她一定也可以。 哪怕只有几秒钟也可以。 不光是陆眠想抱伏月,伏月也想拥抱陆眠。 直到夜晚降临,伏月也没找到变成人的方法,她在星空下回到明水公馆,别墅里来了家政阿姨打扫卫生,门口多了一双黑色皮鞋。 伏月看了眼那双皮鞋,不知道他是谁的,反正肯定是有人来看陆眠了。 伏月跑到楼上,透明的身体穿过卧室房门,先是听到说话声,然后才看到卧室里的情景。 一个身穿深灰色英伦西装的男人坐在陆眠床边,男人大概五十岁,是个外国人,双眸很是深邃,一身儒雅气质。 伏月猜,这个男人应该是陆眠的爸爸。 伏月抿了抿唇,悄悄溜走了,打算等陆眠爸爸离开后她再进去。 卧室里,男人看着陆眠,眉心紧蹙,普通话很流利。 “去美国吧,陆眠,我不会让你这么等下去。”男人声音沉重。 陆眠脑海里是刚才伏月离开的背影,这一个下午,她去哪了? “父亲,我的身体我清楚,即使是去美国,我也不会多活几年了。”陆眠平静地说出自己的身体状况。 男人瞳孔猛缩,“不会,一定不会,陆眠,相信我,我会让你活下去。” 陆眠朝父亲笑了笑,“父亲,世界上有很多事,是不能勉强的,也许这就是我的命运。” 男人离开后,伏月才进去卧室。 她像以前一样,趴在陆眠床边,陆眠看着她,问,“今天下午去哪玩了?” “胡乱玩。”伏月说。 陆眠笑了笑,没再问这个问题。 他还记得,她很会一个人玩。 夏天的夜晚似乎没有白天寂静,伏月抬头看了眼窗外,浓郁的夜色下,院中的梧桐树像是某种可怕的怪兽。 伏月抿抿唇,收回目光,继续趴在陆眠旁边。 陆眠看着伏月,心中全是她。 “伏月,如果在你活着的时候遇见你该多好啊。”陆眠说。 这是他第二次说这句话。 伏月眨眨眼,她没抬头,把脸埋在被子上,“陆眠,你要活下去。” 她说完这句话,空气中出现良久的静谧。 伏月有些困了,恍恍惚惚间,她似乎听到陆眠的声音,又似乎什么都没听见。 没过多久,陆眠也慢慢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好像看到伏月,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到。 他被深不见底的黑暗包围着,仿佛已经一脚踏进深渊。 “陆眠,等我二十岁,我就嫁给你。” “你放心哦,我会让你幸福的,陆眠,你嫁给我好不好呀?” “陆眠,我喜欢你。” “不结婚也没关系,只要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就足够了。” “陆眠,十五天后,你要准时回来,我等你。” “陆眠,你今天想我了吗?我们好久没有通电话了,你是不是已经把我忘了?” “陆眠……” 清晨,陆眠睁开眼睛,清晨的阳光没有正午那样热烈,陆眠看了眼窗外,又扭头看向趴在他旁边的伏月。 伏月已经醒了,正双手托脸,看着陆眠。 “早安,陆眠,你又活了一天呢。”伏月说着笑起来,眉眼弯弯。 陆眠抿抿唇,他抬起手,用指尖戳了戳伏月的脸颊。 伏月顿住,一时间低下头,沉默不语。 陆眠收回手,眸中的目光近乎绝望,明明那么近的距离,明明那么近,他们之间却像是隔了一个深渊。 “陆眠。”伏月声音很轻,“我会让你抱到我。” 陆眠扯了扯唇,“这就足够了,伏月,每天一醒来就能看到你,这就足够了。我没多少时间了,这几天你就别出去玩了,一直陪我,好吗?” 伏月点点头,反正等陆眠睡着他也可以出去寻找变成人的方法。 陆眠笑了笑,但眸中满是遗憾。 要是能早点遇见该多好啊。 第425章 大概九点的时候,许琼林上楼敲门,说是陆老爷子来了。 “我去躲躲,你外公好可怕。”伏月说。 陆眠点头,“好。” 伏月走进衣帽间,同时,有人从外面走进来。 “外公。”陆眠道。 陆老爷子点了下头,走到床边,他看着陆眠,神色复杂,“怎么会这样?我记得你的身体一向很好。” “大概是命运吧。”陆眠扯了扯唇,无所谓地说。 陆老爷子叹口气,“陆眠,凡事不到最后一刻不能放弃,昨天有一个法师来陆家,说我们陆家是被人在背后搞了。” “然后呢?”陆眠平静地问,“那位法师说什么了?” 陆老爷子:“说我们陆家被邪气冲撞,如果有福气抵消就好了,陆眠,不如就试试结婚这个办法,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陆眠扯了扯唇,目光讽刺,“外公,您活了这么多年,到如今还是会被这点小伎俩骗住吗?” 陆老爷子沉默不语。 陆眠:“外公,您走吧,一想到死后,就能见到我母亲,我很高兴。” 陆老爷子哑口无言。 陆眠看着窗外刺眼的眼光,他知道自己是被人给算计了,但他不想反抗。 “陆眠,你不能放弃。”陆老爷子声音沉重。 陆眠是他的希望,如果陆眠死了,陆老爷子不知道陆家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但毫无疑问,一定是惨不忍睹的。 陆眠笑了笑,“外公,我累了。” 听到这话,老爷子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气,他像是做了一个异常艰难的决定,睁开眼睛,看着陆眠,“下午,我会让人给你送来一些东西,看完那些东西,我希望你能有活下去的态度。” 陆老爷子说到做到,刚过正午,就有人来明水公馆,给陆眠送来一个档案袋。 “这是什么?”伏月在一旁好奇地问。 “我也不知道。” 陆眠从床上坐起来,后背靠着床头,在伏月的陪同下,打开档案袋。 第598章 梦里长青苔:他想要的 档案袋中是一些信纸。 信纸看起来原来是皱巴巴的,后来被人压平整了。 信纸像是被人当成漫画纸用了,上面有很多黑白漫画,零零散散的字眼像是随笔。 “如果陆眠今天向我求婚,那我就明天答应,答应得太快他会太得意,不能让陆眠得意。” “陆眠,将来我要办一个很大很大的画展。” “今天是七月二十七号。” “下雨了。” “下雪了。” “春天什么时候来啊?冬天好冷。” “陆眠,我喜欢你。” “陆眠,我想和你在一起。” “陆眠,我会让你幸福。” “陆眠,你和我在一起吧?” “陆眠,我娶你好不好?我会让你幸福的。” …… 信纸上除了陆眠的名字外,再没有任何名字。 陆眠皱眉,毫无头绪。 外公这是什么意思? 伏月盯着信纸上的漫画,看得专注。 这时候,许琼林敲门,说应纯惜来了。 陆眠额角跳了跳,“让她进来。” 不一会儿,卧室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许琼林领着应纯惜走进来。 “你来干什么?”陆眠没什么情绪地问。 应纯惜笑了笑,在许琼林关上门出去后,才开口,“听说你活不长了,我作为你曾经的的未婚妻,当然是来看笑话的。” 陆眠懒得搭理她,“如果没事请离开。” “有事。”应纯惜站在床边,瞅了眼陆眠手中的档案袋,她勾了勾唇角,“陆眠,你想知道这些是谁的东西吗?” “和你没关系。”陆眠语气疏离。 应纯惜抿抿唇,不在乎陆眠这句疏离话,她拿起一张信纸,看着上面的内容。 应纯惜挑了挑眉,眼中一闪而过一抹嫉妒的情绪。 “陆眠,你真是个可怜人。”应纯惜把信纸丢在床边,她看着陆眠,语气平静,“你连你曾经那么喜欢的女人都可以忘记,我不知道该说你深情还是无情。” 听到这话,陆眠原本没有任何波澜的瞳孔漾了下,喉结滚动,陆眠声音冷硬,“应纯惜,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应纯惜怀着某种报复性心理,盯着陆眠,一字一句地说,“陆眠,你还记得郁词吗?” 郁词? 陆眠皱了皱眉,应纯惜笑了笑,心中产生极大的报复性快感。 “陆眠,忘记一个深爱的人,这感受怎么样?”应纯惜问。 不等陆眠说话,应纯惜又自顾自说,“我以为你忘记郁词后就能爱上我,可你即使忘记郁词,我也无法进入你心中。陆眠,我有时候挺好奇的,既然你那么喜欢郁词,为什么这么轻易就忘记她了?” “她是谁?”陆眠冷声问。 应纯惜挑了挑眉,“你曾经喜欢的人。” 去查吧,陆眠,我倒是想看看你得知真相后的反应。 应纯惜离开后,陆眠沉默许久才把许琼林叫进来,“查郁词这个人。” “陆眠。”许琼林离开后,伏月小声开口。 陆眠看向伏月,伏月朝他眨眨眼,“你以前很喜欢她吗?” “我也不知道,伏月。”陆眠靠在床头,闭上眼睛。 他很累,越来越厌恶这个扭曲的世界。 伏月抿抿唇,她不说话了,也不看漫画了,安安静静地趴在床边。 伏月闭上眼睛,感觉眼眶酸酸的,灵魂流不出眼泪,她连这种简单的发泄情绪的方法都做不到。 伏月摸了摸耳垂上的珍珠耳坠,咬了咬唇。 即使是这样,陆眠,我也想变成人,拥抱你一次。 …… 这晚,陆眠睡着后,伏月悄悄地溜出去。 她凭借着记忆,磕磕绊绊来到“不知”杂货店。 伏月站在门口,还没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木林看向她,“进来吧。” “谢谢。”伏月跨过门槛,走进小院子里。 霍清臣不在,伏月失落地瘪瘪嘴。 “少爷这段时间在云城,你有什么事,和我说也是一样的。”木林给伏月倒了杯茶。 伏月抿抿唇,看着木林递来的茶杯,又看看自己透明的双手,“抱歉,我……我……” 木林知道她想说什么,他笑了下,“可以的。” 伏月似信非信地接过木林递来的茶盏,下一秒,伏月惊讶地睁大眼睛,竟然真的能拿到。 “坐下吧。”木林道。 “好。”伏月坐在木林对面,仰头喝了口水。 木林看着伏月,“你想要什么?” 伏月放下茶杯,双手绞在一起,“我……我,我想让陆眠活下来,他最近身体很不好,我……我想让他长命百岁,每天开开心心。” “换一个。”木林道,“抱歉,这个得等我家少爷回来才能答复你。”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你还有什么想要的?你自己想要什么?”木林问。 伏月抿抿唇,她低着头想了想,说,“我想变成人。” 木林看着伏月,声音平静,“可以,最多一个月,并且那以后,你很大可能会魂飞魄散,再也不能转世。” “没关系,我想……变成人,就现在。”伏月说。 木林似乎是叹了口气,“你真的要放弃转世的机会吗?伏月,这不是闹着玩的。” 伏月抬起头,看向木林,握紧双手,语气认真,“我没有闹着玩,我很认真,我想变成人,一个月也行。转世后……也不一定会遇到陆眠。” “好,我会帮你。” …… 又一个清晨,陆眠昨晚睡得不太好,身体折磨加上精神折磨,让他一晚上噩梦不断。 陆眠意识到,他真的是时日无多了。 这场病来得奇怪,但他不想反抗。 昨天应纯惜说的话在他脑海中翻来覆去,郁词,这个人是谁? 陆眠感觉他整个人掉进深渊,四周都是黑暗,他想抓住些什么来救命,到头来什么都抓不住。 “陆眠。”耳边传来轻柔可爱的声音,有人轻轻晃他的肩膀,“陆眠,你醒醒啊。” 好吵。 睁开眼睛,陆眠看到伏月的脸,伏月朝他笑了笑,眉眼弯弯,“陆眠,早上好。” 这一刻,梦中的深渊和黑暗全部消失,陆眠眼中心中只有伏月,他终于从梦里的黑暗挣扎出来,看到自己想要的。 他想要的,只是伏月而已。 第599章 梦里长青苔:女朋友 伏月趴在床边,双手撑在陆眠耳边,她笑起来眉眼弯弯。 “陆眠。”伏月声音柔软,她的声音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音色中那种虚无感消失,“你可以抱我了哦。” 陆眠看着伏月的眼睛,他面色平静,苍白的脸颊依旧俊美如初。 第426章 “是梦吗?”陆眠抬起手,干净的指尖小心翼翼触碰到伏月的脸颊,软软的,有着身为一个人正常的体温。 伏月笑了笑,握住陆眠的手贴在她脸颊上,姑娘眨了眨眼,浓长的睫毛像是小扇子一样扑闪。 “陆眠,不是梦。”伏月说。 随后,她低身,双手抱住陆眠,小脑袋在陆眠胸口上蹭了蹭,“我可以抱你了,陆眠,我好开心。” 原来是真的! 下一秒,陆眠抬起手,回抱住伏月。 他的鼻尖埋进伏月浓密的粉色长发中,淡淡的清香萦绕在鼻尖。 “真的是伏月吗?”陆眠低声问。 这个美好的清晨,对他来说,就像梦一样。 伏月应了声,她乖巧地趴在陆眠怀里,“是我哦,陆眠,你要加油,赶快好起来,这样以后我们就能一起做好多好多事了。” 陆眠抿唇,闭上眼睛,声音低沉地应了声。 过了会儿,伏月从陆眠怀里出来,直起身,坐在床边。 陆眠也坐起来,后背靠着床头,他看着伏月,目光那样浓稠专注,像是害怕伏月忽然消失一样。 伏月重新握住陆眠的手,女孩的手柔软纤细,掌心温热,钻进陆眠微凉的大手中, “陆眠,我终于可以触碰你了。”伏月说,她语气轻快,看起来很开心。 陆眠由她握着手,深邃的目光在她脸上徘徊,他虽面色平静,却难掩心中的激动与担忧。 原来伏月长这个样子,和他想象中的一样漂亮。 伏月变成人的代价又是什么呢?陆眠不敢深想这个问题。 “陆眠。”伏月叫了声陆眠的名字,目光专注地看着他,“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等你好起来了,我要和你谈恋爱。” “……” 陆眠平静的面色有些波动,他反握住陆伏月的手,语气低沉,“伏月,你的代价是什么?” “没什么啦。”伏月笑着摆摆手。 她看起来不太想说,陆眠抿了抿唇“伏月,我该拿你怎么办?” 声音低沉,像是从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说完这句话,陆眠主动把伏月抱进怀里。 他抱着姑娘的身体,感受到她身上的,作为一个人应该有的种种特征。 “伏月。”陆眠叫着姑娘的名字,他闭上眼睛,伏月抿抿唇,眉眼弯弯,“我在呀,陆眠,你不高兴吗?” 陆眠答非所问,“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很高兴。” 不管伏月是人是鬼,陆眠的心都是一样的。 这辈子,无论是白头到老还是生死相随,他都想和伏月在一起,也只想和伏月在一起。 …… 许琼林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姑娘,惊讶得呆愣几秒钟,伏月笑着朝许助理挥了挥手。 “你好呀,许助理,我叫伏月。”伏月声音柔软。 许琼林头上仿佛出现两个大写的震惊,他看着伏月,结结巴巴地问,“伏小姐,你……你是谁?” 许琼林保证他一整晚都没有离开明水公馆,那么少爷房间这个女孩子是从哪里来的? 头一次,许琼林对他自己的敏锐度产生了怀疑,难道他不是一个称职的助理? 面对许琼林这个问题,伏月想了想,才回答他,“我是陆眠的……远方妹妹。” 许琼林再次震惊,少爷什么时候有一个关系那么好的远房妹妹了? 他竟然还不知道少爷这个远房妹妹,助理工作再度失职。 许琼林震惊得还没说出话,陆眠从卧室里走出来,抬手握住伏的肩膀,把姑娘拉到他身边。 “少爷,您的身体?”许琼林担心地看着陆眠,想扶他回卧室休息。 陆眠朝助理抬了抬手,打断他的动作。 “这是我女朋友。”陆眠对许琼林介绍伏月的身份。 这下子,震惊得不只是许琼林一个人,连伏月也震惊,她没想到陆眠会这样直白。 姑娘有些害怕,低下头沉默不语。 许琼林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不可置信地看着陆眠,结结巴巴地问,“少爷,您……您认真的吗?” 陆眠挑眉,瞟了眼助理,“我不开玩笑。” 许琼林感觉自己额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了冷汗。 “伏小姐,您好。”许琼林再度和伏月打招呼,这次的态度比上次好的不只是一星半点。 伏月抿抿唇,弯起唇角,声音柔软可爱,“你好,许助理,你叫我伏月就好了,月亮的月。” 许琼林可不敢直呼伏月大名,“我知道了,伏小姐。” 伏月:“……” 许琼林出去后,伏月把陆眠扶到床上,陆眠的身体越来越差,伏月皱了皱眉,坐在床边,抬手摸了摸陆眠的额头。 她的手柔软纤细,抚摸陆眠时,就像羽毛轻轻划过额头。 “陆眠,你不可以死。”伏月认真地说。 陆眠笑了笑,握住伏月的手,“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死不了了,伏月,为了你,我会好好活下去。” 他厌恶这个腐烂的世界,陆眠曾经一度想和这个腐烂的世界同归于尽。 但是伏月出现了,遇到伏月后,陆眠试着和世界和平相处。 伏月点点头,她也紧紧握着陆眠的手,她笑起来很好看,落在陆眠眼中,让陆眠觉得,这个女孩子就像天使一样。 …… 这一年的盛夏炎热又漫长,即使伏月出现了,陆眠的病情也没有好转,他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大多数时间都处于昏迷状态。 伏月每一天都陪在陆眠身边,看着陆眠越来越弱的生命气息,伏月心中也越来越难受。 她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让陆眠离开这个世界。 陆家对陆眠的病情捂得很严实,生怕外界得知陆眠重病的消息后,引起股市动荡。 从陆老爷子来明水公馆的那一次后,陆家除了陆澜夜就再也没有人来看望陆眠。 第600章 梦里长青苔:小别胜新婚 伏月这才意识到,陆眠是一个孤独的人。 他们两个都是孤独的人,大概是因为这一点,所以两人才会相互吸引吧。 这天傍晚,橙红色的夕阳把整个卧室都染红了。 伏月坐在床边,目光落在陆眠身上。 陆眠躺在床上,他很安静,已经昏迷好几天了。 伏月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袖家居裙,夕阳落在她纯白的裙子上,她美得像是一幅中世纪的油画。 “陆眠。”伏月轻声呢喃,她抓住陆眠的手,眼圈泛红。 没一会儿,眼泪便啪嗒啪嗒落在被子上,伏月终于知道哭泣是什么感觉,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明明不想哭,眼泪却越来越多。 男人指尖轻轻动了下,陆眠慢慢睁开眼睛,伏月立刻抹掉脸上的眼泪,凑到陆眠跟前,急切地问,“陆眠,你感觉怎么样?” “伏月。”陆眠声音低沉,叫完伏月的名字,他又闭上眼睛。 伏月抿抿唇,更加握紧陆眠的指尖,她低声说,像是说给陆眠听,又像是说给她自己听。 “陆眠,你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 云城杨家。 “是时候了吧?”杨老太太问白发老人。 自从拿到陆眠的生辰八字后,白发老人就开始做法,通过符咒拿走陆眠的气运,让他病痛缠身。 白发老人的符咒对付一般人,还是很厉害的,如果不是陆眠本身的命格够硬,恐怕早就死在白发老人的符咒里了 听到陆老太太的话,白发老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确实到时间了,你最近就可以让杨小姐去去陆家,一旦杨小姐能让陆眠的病情好转,我相信陆老爷子一定会不顾一切让杨小姐和陆眠结婚。” 这个结果是杨老太太期待的,“那就好。” 白发老人盘腿坐在蒲团上,他拿起面前的一张符咒,看着上面的红色符咒,白发老人皱了皱眉,“还没拿到穆家那小丫头的生辰八字吗?” “没有。”提到这个话题,杨老太太有些烦躁,“穆家对穆书甜的保护太严密,我的人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白发老人转了转眼珠子,穆书甜的灵魂对他来说价值很高,他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穆书甜是黑与白的结合体,这种灵魂,百年难遇一次。 “无论如何,不要放弃。”白发老人对杨老太太说。 杨老太太点点头。 白发老人抬头看了看天花板,随后若有所思地说,“你们杨家的命运就看能不能和陆家联姻了。” 杨老太太喘口气,她坐在沙发上,握紧手中的拐杖,无论如何,杨老太太也不想让杨家从上流社会中消失。 只要能让杨家爬到金字塔顶端,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不在乎。 金悦府。 霍初宜今天来云城,陪霍知棠来的,霍知棠来云城是为了工作上的事,霍初宜可以暂时在云城停留一天。 第427章 因此,一和霍知棠分开,霍初宜就直奔金悦府。 她和霍知棠的航班落地早,霍初宜到达金悦府时才早上七点多。 裴商正在吃早饭,还没来得及去上班。 霍初宜不在,裴商的早餐就是咖啡。 “裴商。”霍初宜冲进客厅,一头撞进裴商怀里,他手中的咖啡差点洒出去。 裴商心有余悸地把咖啡放在餐桌上,抬手揉了揉霍初宜的头发,“你怎么来了?” “给你个惊喜啊。”霍初宜从裴商怀里抬起头,可爱的眼睛眨巴眨巴,炯炯有神地看向裴商,“看到我开不开心呀?” “开心。”裴商确实很开心,这么长时间不见,这下子突然见面,脑子里难免想一些下流的事情。 裴商单手扣住霍初宜的后脑勺,低头吻了吻她的唇,之后也没离开,唇瓣贴着女孩柔软的唇角。 “去卧室还是在这里?”裴商低声问,声音低沉性感。 霍初宜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裴商变坏了。 不过她还挺喜欢这样的裴商,霍初宜抿抿唇,两条白嫩的手臂缠住裴商的脖颈,仰起头吻了吻男人干净的下巴,声音娇媚柔软。 “去卧室。”霍初宜道。 裴商笑了笑,立刻起身抱着人回卧室。 理所当然,裴商今天没去上班。 直到下午三点,裴商才从浴室抱出霍初宜,回到卧室,霍初宜钻进被窝,裹着被子打了个哈欠。 “好困。”霍初宜声音含糊不清。 “困就睡觉。”裴商站在床边戴腕表。 霍初宜起先把脑袋也裹进被子里了,听到裴商的话,又把自己的脑袋从被窝里哭出来。 她看着裴商,眨了眨眼睛,“裴商,你要去上班吗?” “不是,去见你哥。”裴商回答,戴好腕表,俯身靠近霍初宜,男人的阴影落在女人脸上,霍初宜又打了一个哈欠,嘟嘟囔囔问,“去见哥哥干什么?” “没什么,睡吧。”裴商低头吻了吻霍初宜柔软的面颊,又拉高被子把她白皙的脖颈遮得严严实实后,才转身离开卧室。 …… “抱歉来迟了。”裴商拉开黑色迈巴赫的后车门,坐进去后对霍清臣说。 霍清臣挑眉,看向裴商,没错过他身上的沐浴露味,“初初来了?” 裴商笑了笑,“嗯。” 霍初宜弯起唇角,吩咐司机开车。 “这次贺行的夺灵咒,连你也没有办法吗?”裴商问。 妖族的人动不了夺灵咒,这种邪物除了魔族,只有干净的神族才能触碰。 霍清臣抬手捏了捏眉心,“贺行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脚,我尝试这么长时间,依旧无法解开陆眠身上的夺灵咒,这次加在陆眠身上的夺灵咒,特别坚固,不像是普通的符咒。” “魔族的东西,怪得很。”裴商挑眉道,“今天我把压在杨家别墅下的小妖抽出来,之后你再对付贺行的夺灵咒,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新进展。” 霍清臣应了声。 快到杨家时,裴商感觉到妖族气息,他皱了皱眉,周身戾气横生。 “用妖族小妖的灵魂当成别墅的地基,上面还有气运加持,杨家可真是不择手段。”裴商声音冷冽。 第601章 梦里长青苔:陆眠表白 小妖的灵气弱,容易拿出灵魂,杨家的气运需要后方保障才能发挥出最大作用,因此小妖的灵魂就成了杨家气运的盾牌。 一般人想拿到杨家的气运,首先就过不了小妖的灵魂产生的结界,裴商即使可以穿过小妖的灵魂,直接接触到杨家的气运,但是想要彻底摧毁杨家的气运,必须彻底毁掉用小妖灵魂形成的盾牌。 他们是妖,和人不一样,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但是对于妖来说,只要灵魂还存在世间,就可以复生。 因此,裴商和霍清臣的第一步计划,就是先拿走小妖“盾牌”,然后徐徐图之。 “裴商,你要小心。”霍清臣偏头看向身边的男人,皱了皱眉,语气认真,“杨家远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裴商道。 到达杨家,霍清臣和裴商一起下车。 站在杨家别墅前,裴商不动声色地把杨家的别墅从上到下打量一番,大概确定小妖的灵魂主要聚集在哪个方位。 杨老太太今天没在家,家里只有杨太太和杨小姐。 杨芙清一看到裴商,就想起霍初宜的命格,她捏了捏手指,眸中贪婪的神色一闪而过。 杨太太虽然知道霍家正在收拾杨家,但在接待霍清臣时,依旧态度良好。 这时候得罪再得罪霍家,不是明智之举。 如果杨家能获得陆家的祖宗庇佑,到时候和霍家对抗,胜算会比现在和陆家对立多得多。 在和杨太太交谈的过程中,霍清臣也在注意着杨小姐的一举一动。 霍清臣不着痕迹地扯了扯唇角,这位杨小姐可真是深藏不露。 一个女孩子身上背着这么多人的命格,她难道不怕反噬吗? 霍清臣敛了敛眉,眸中情绪平静。 离开杨家后,裴商的左手已经鲜血淋漓。 霍清臣皱眉,立刻拿出车里的备用医药箱帮裴商处理伤口。 “怎么回事?”霍清臣一边帮裴商处理伤口,一边担心地问。 裴商扯了扯唇,声音嘶哑,“你说的不错,杨家果然不简单,小妖的灵魂形成的结界中,有灵族的东西。” 听到这话,霍清臣顿了下。 灵族是万物的祖先,在这个世界上,不管是人还是神和妖,或者是魔,都是灵族孕育出来的。 在以前,灵族是上古时期最强大的种族,被称为万物之母或者万物之父,无人敢与之抗衡。 但是,随着神族的壮大和人类的无限繁衍,灵族慢慢隐退,祖先全部长眠白云间,从此以后,灵族再也没有任何神灵,只剩下拥有强大力量的灵气。 灵气可以藏在任何没有生命的实体中,如果一个人拿到藏有灵气的实体,那么他的力量将会不可估量,甚至超过神和妖。 “灵族的东西全部封印在灵界,灵界一直是各个种族的禁区,按理说不可能有灵族的东西流出来。”霍清臣道,帮裴商处理好伤口,合上医药箱。 裴商属于妖族,妖族和邪气有点关系,如果不是干干净净的灵魂,那么,一旦碰到灵族的东西,就会遭到巨大的反噬。 裴商的手,就是反噬的结果。 “我也不认为杨家能有一个可以触碰灵族的,干干净净的灵魂。”裴商声音低沉。 霍清臣敛了敛眉,“如果真的是灵族的东西,那么,这个干干净净的人,是不是杨家人都可以,杨家完全可以从别处找到一个干净的灵魂来帮他们杨家做事。” 只是,霍清臣不相信这世界上能有完全干净的灵魂。 灵族的东西,甚至连他都不能碰。 在这个世界上,干净到没有一丝杂质的灵魂太难得了。 “陆眠身上的夺灵咒很可能也是因为加了灵族的东西才这么复杂。”裴商说道,“霍清臣,你们神族应该可以去灵界吧?” 霍清臣应了声,“可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去灵界一趟。” …… b市,明水公馆。 今天难得陆眠从昏迷中醒过来,正是清晨,伏月趴在床边睡着了,即使睡着,伏月的手还紧紧握着陆眠的手。 陆眠意识恍惚,他用了接近五分钟的时间,才完全恢复意识。 “伏月。”陆眠轻轻念了声姑娘的名字,他看着天花板,目光沉静,眼中完全没有一个濒临死亡的人眼中会有的绝望。 他像是一个寿终正寝的人。 听到声音,伏月立刻从梦中转醒。 伏月抬起头,看向陆眠,看到他醒了,伏月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的神情,“陆眠,你醒了,身体好点了吗?” 陆眠应了声,他看向伏月,把姑娘的五官长相印在脑海里,就这样带着他和伏月的回忆死去,陆眠觉得也挺好的。 只是伏月该怎么办!关于这个世界,陆眠唯一舍不得的就是伏月。 虽然伏月变成人了,但他们之间仍有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原来这尘世,最遥远的距离就是灵魂之间的距离。 伏月低头用脑袋蹭了蹭陆眠的下巴,大概是因为刚睡醒,柔软的声音有些沙哑,“陆眠,早安,你又活一天呢,就这样一直活下去,就很好。” 陆眠抬手拍了拍伏月的后背,“别这样陪着我,去睡一会儿,最近我看着你,好像又瘦了。” 伏月摇摇头,“不要,我一刻也不想和你分开,陆眠,不要赶我走。” 陆眠叹了口气,手臂搂住伏月的后背,他轻声开口,声音低沉,“好。” 陆眠捏了捏伏月的肩膀,“躺在旁边,睡一会儿。” 伏月点点头,脱掉鞋后,爬进陆眠的被窝。 第428章 她依偎在陆眠身边,抱着男人的一条手臂,伏月小声说,“陆眠,我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有一辈子的那种。” “伏月,对不起。”陆眠声音低沉。 伏月低着头,抿抿唇,“陆眠,我以前没有过去,但是现在有了,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我不想忘记的过去。” 陆眠:“我也是,伏月,我爱你。” 第602章 梦里长青苔:应纯惜的反应 听到陆眠说爱,伏月顿了下,她依偎在陆眠还算温暖的怀抱里,抿了抿唇,从被子里传出来的声音闷声闷气,“陆眠,你也许是喜欢我而已。” 自从死后就没有过去的记忆,因此伏月不知道她过去是个什么样的人,但现在,变成人后,她就成了一个理智的人。 伏月喜欢陆眠,真真切切的喜欢,但是陆眠的心思,伏月不敢保证。 “不是。”陆眠搂住伏月纤细的腰肢,低眸看向她,女孩的发顶浓密乌黑,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陆眠敛了敛眉,把伏月搂进他怀里。 他声音低沉又温柔,缓缓的,一字一句说出他想对伏月说出的话。 “伏月,爱上一个人很容易。” 忘记一个人倒是很难。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陆眠还是想起了“郁词”这个名字。 陆眠在感情方面的经历不太多,但是陆眠明确地相信,如果曾经他真的用生命去爱一个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将她忘记。 过去陆眠被困扰在“郁词”这两个字中,他觉得他的过去出现了问题,所以近乎执拗的在过去中寻找答案。 随着病情越来越恶化,陆眠终于从黑暗中脱身,在生命的尽头,他不要那些没有答案的问题,他要真实存在的伏月。 只要有伏月,陆眠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真的很容易吗?”伏月大概是想睡着了,声音有些含糊不清,“陆眠,你要活下去。” 软软的声音消失,伏月躺在陆眠怀里睡着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躺在一起,陆眠深邃的目光落在伏月身上,他摸了摸姑娘柔软的后脑勺,低头在伏月鬓角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 伏月这一觉睡了很长时间,她醒来的时候,还像睡着前那样依偎在陆眠怀里,被窝里暖烘烘的,但是从外面传来杂乱的说话声。 伏月仰起头,湿漉漉的眼睛朝陆眠眨了眨,“几点了?” “中午十一点。”陆眠摸摸她的头发,唇角的笑容温文尔雅,“还想睡吗?” 伏月摇摇头,“不想了。” 说完,伏月从陆眠被窝里钻出来,没成想,伏月刚出来,忽然,卧室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随之而来的是快速且凌乱的脚步声。 伏月坐在床沿边,衣衫凌乱,干净的小脸上还有刚才在被窝里闷出来的红晕。 应纯惜闯进来后,伏月和她对视,伏月目光平静,应纯惜满眼都是不可置信,漆黑的瞳孔中还有一丝不明显的落寞。 “你是谁?”应纯惜盯着伏月问,她咬了咬牙,想走进卧室把伏月从陆眠床上拉下来,但许琼林拦住她了。 许琼林紧张得额头都快冒冷汗了,他呼出一口气,立刻向陆眠赔罪,“抱歉少爷,我现在就让应小姐出去。” 陆眠应了声,看都不看应纯惜一眼。 应纯惜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把无形的钝刀捅得七零八落,巨大的疼痛让她快要喘不过气。 应纯惜站在门口,第一次在陆眠面前红了眼眶。 她仿佛一瞬间从人间坠入地狱,原来即使没有郁词,陆眠也不会爱上她。 应纯惜扯了扯唇,脸上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随即,她再次看向伏月。 下一秒,应纯惜猛地顿住,心中悲痛的情绪好像忽然结冰,紧接着,又出现一种震惊得情绪把这些冷冰全部打碎。 心中仿佛有冰碴摩擦的声音。 “郁词?”应纯惜盯着伏月的脸颊呢喃。 同时她心中也有不确定,过去,应纯惜只见过郁词一面,还隔了很远的距离,时间过去这么久,应纯惜本以为她自己已经忘了郁词的那张脸,但如今仔细看看伏月,郁词的脸又浮现在应纯惜脑海里。 她们两个为什么这么像? 伏月皱了皱眉,不明白应纯惜在说什么。 陆眠也是瞳孔紧缩,他冷冽地看了眼许琼林。 许琼林额头上冷汗直冒,立刻把应纯惜请出主卧。 许琼林关上门,站在门口,应纯惜脸上那种不可置信的神色还没完全消失,应纯惜抿抿唇,抬起眼帘盯着许琼林,“刚才那个女人是谁?” 许琼林心刚刚落地,一听到这话,刚放好的心脏又开始忐忑。 “她是伏小姐,是我们家少爷的女朋友。”许琼林道。 “叫什么?” “伏月。” 原来不是那个人,只是长得像罢了。 也许是心里的嫉妒心作祟,应纯惜冷哼一声,用嘲讽的语气挖苦道,“陆眠的审美还真是前后一致。” 听到这话,许琼林皱了皱眉,看向应纯惜,“应小姐,您到底知道什么?郁词到底是我家少爷的什么人?” 许琼林查了很久,调查的过程中没有一刻放松,仍然无法找到关于郁词的蛛丝马迹。 她像是一个不存在的人,又仿佛是活着的人臆想出来的一个人。 应纯惜勾了勾唇,心中那颗破碎过的心有了报复性的快感。 应纯惜没有回答许琼林的问题,她没有说出关于她知道的郁词的任何事。 看着应纯惜下楼的背影,许琼林叹了口气。 …… 此刻,南山公馆。 霍燃在沈听雨家。 对于施念的事情,沈听雨很希望霍初宜和霍燃能够调查清楚。 她和施念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妹,沈听雨和施渊理一样,都想知道施念现在的情况。 只不过,事情的调查一直没有进展,直到今天,霍初宜才得到一个可靠的消息。 霍初宜把她带过来的ipad放在沈家桌子上,随即点击干净的屏幕,播放一段视频。 视频中还是上次手背上有胎记的那个女人,上次她出现在镜头中,是温柔有礼的大姐姐的风格。 但是这一次,几秒钟的视频中,施念打扮狂野,嘴里叼着烟,和一群街头混混在一起,和其中一个染着红色头发的男人姿态暧昧,言语低俗。 有一点和上次一样,施念手背上还有和上次相同的红色胎记。 等沈听雨和霍燃看完,霍初宜才合上平板,“第一次和第二次的反差太大了,要不是有和上次一样的胎记,我都要怀疑这是不是一个人。” 第603章 梦里长青苔:灵魂叠加 “姐姐手上确实有一块红色胎记,我记不清她的样子,但是对于这个明显的特征,我记得很清楚。”沈听雨道,“她一定是施念,是小时候来我家住过的那个施念。” 霍初宜点点头,“你确定就好,还有一件事。” “什么?”沈听雨看向霍初宜,漆黑水润的眼眸中有些不安。 霍初宜瞅了眼霍燃,随即抿抿唇,重新把ipad放在桌子上,指尖在干净的屏幕上滑动几下,让沈听雨和霍燃看一张新的照片。 照片是一个男人的特写,或者说,是一位老人的特写。 这个老人头发和胡子全白了,穿着一身英伦风复古西装,头上戴着一顶黑色帽子。 帽檐压得很低,沈听雨和霍燃都看不清这个老人的脸。 “他是谁?”霍燃问,这也是沈听雨想问的。 霍初宜挑了下眉,坐在两人对面的餐桌后,霍初宜抿抿唇,看着霍燃和沈听雨,“这个人叫贺行,现在为杨家办事,裴商查到,在五年前,贺行和施念交往频繁,而且……” 霍初宜没再说下去,指尖在屏幕上滑动,随后把ipad推到霍燃和沈听雨面前,“你们看这个,这是施念五年前的一张照片。” 五年前,施念大概是十八岁,这是一张证件照,照片中施念笑容青涩,眉眼间满是温柔,看起来还有一些腼腆和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疏离。 这个形象,和沈听雨记忆中的印象完全相符合。 霍初宜瞅了眼沈听雨的脸色,随即又让沈听雨看刚开始看的那条视频,和上次裴商传来的照片。 “这三张照片之间有很大的变化。”霍燃拧着眉说。 沈听雨盯着照片沉默不语。 听到霍燃的话,霍初宜赞同地点点头,“没错,变化太大了,如果不是有一样的脸,这几张照片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人。并且,施念以前的形象都和十八岁这张照片相似,看起来就像个温柔的大姐姐,风格是从五年前开始改变的。目前我还没查到这个变化的契机,裴商那边也没什么线索。” “正常人不会一下子有这么大的变化。”沈听雨来回看着平板上的照片,秀气的眉心轻轻蹙起,“一定是在五年前发生了什么对她来说足以让她改变生活方式的事情。” 第429章 “对。”霍初宜指尖点了点桌子,“这件事肯定还是要查的,你们可能不明白,贺行和杨家有关系,杨家的水深不见底,谁也不能保证施念会不会和杨家有牵扯,如果和杨家有牵扯,就麻烦了啊。” 说完,霍初宜叹了口气。 霍燃和沈听雨都不知道云城杨家,霍初宜想告诉他们,但仔细考虑后,又打消了这个想法。 …… 云城,裴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裴商也正在和霍清臣讨论施念的事情。 霍清臣看着视频中打扮狂野的施念,对比照片中的施念后,霍清臣看向裴商,“裴商,这不是一个人。” “怎么可能?”裴商挑了挑眉,看了会儿电脑屏幕上的视频,又看向桌子上的照片,“长得都一样,连胎记都一样,怎么可能不是一个人?” 霍清臣伸出指尖,点了点裴商手中照片上的女孩眼睛的位置,“眼神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叛徒,他们眼神不对。” 裴商看不出来有什么不一样,他除了霍初宜之外,压根没看清过其他任何女人的长相。 “你的意思是,这是两个不同的灵魂?”裴商还算平静地问。 霍清臣摇摇头,靠在黑色办公椅里,“不是两个,是三个。” “三个?”裴商有些震惊,“肉体里应该不可以一次性装进两个灵魂吧!即使是人格分裂,本质上也是一个灵魂,只不过有两个意识而已。再说,施念是人类,她身体里如果装了两个灵魂,恐怕她早死了。” 霍清臣抬手摁了摁太阳穴,声音有些疲惫,“我加上了上次你拍到的照片。” 听到这话,裴商立刻从办公桌上找出上次拍到的施念,“这眼神和十八岁没什么区别啊。” “有区别。”霍清臣看了眼裴商手中的照片,“不是一个人了,一个视频和两张照片中的施念,虽然肉体相同,但是里面灵魂不同。而且……” 霍清臣顿了下,拿起桌子上一张施念的照片,对裴商说,“除了施念十八岁那张照片,其他两个时期的施念,身体里似乎都有两个灵魂,我现在还不能确定,等我亲自见到她后,就能确定她身体里到底有几个灵魂。” 不属于本体的灵魂很会隐藏,有时候甚至能蒙蔽神的双眸。 裴商啧了声,“我现在倒是好奇贺行和施念是什么关系,这一老一少,总不会谈恋爱吧。” 霍清臣抿了抿唇,神色平静,他看着照片中的施念,心中产生一个近乎残忍的猜想。 贺行为什么帮杨家做事,也许答案可以从施念身上找到。 “杨家真是不简单。”裴商看了看他自己康复的手指,挑了下眉,“你找到对付杨家的办法了没有?只要灵族的东西有一天在杨家,我们就有一天不能动杨家。” 霍清臣叹口气,“灵族已经禁止任何种族接触了,我恐怕要去找神主大人了。” “那个小屁孩?”裴商挑了下眉,语气调侃,“你们神族让一个小屁孩当神主是什么情趣?” 霍清臣瞅了眼裴商,没说话。 神主是统领整个神族的神,需要的不仅仅是神力,还有一个干净到没有一丝杂质的灵魂,这也是神主和灵族接触的关键点。 “陆眠好点了没?”裴商问。 霍清臣摇摇头,“涉及到灵族的东西,我暂时也没什么办法,我会尽快去找神主。” 霍清臣和陆眠是多年的好友,他无法眼睁睁看着陆眠死去。 但这次的事情又非常棘手,霍清臣很久没有经历这样的困境了。 杨家,贺行,施念,这都是一个个没有答案的谜题。 对于尘世的事情,有时候,神也不是万能的。 随着越来越多人觉醒魂主,就会有越来越多的力量来到尘世,与此同时,社会秩序将会被破坏,霍清臣要做的就是阻止那些觉醒魂主的人破坏这个世界的平静。 第604章 梦里长青苔:珍珠耳坠 b市陆家。 傍晚时刻,陆眠又陷入了昏迷,房间里满是橙红色的夕阳,伏月趴在床边,看着窗外的落日,抬手给自己挡了挡太阳。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碎花吊带长裙,白皙的手臂在落日下柔软可爱。 伏月眯了眯眼,垂下手臂,看向陆眠。 她站起身,抿了抿唇,“陆眠,我去楼下吃晚饭,很快就回来陪你。” 伏月握了握陆眠放在被子外的大手,自言自语,“有点凉,我帮你放进被窝里。” 把陆眠的两只手都塞进被窝,伏月拉高被子,把陆眠脖子以下盖得严严实实。 她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抿了抿唇,声音柔软,“陆眠,你好好看,等你醒来,我一定要亲你。” 说完,伏月自己笑了笑。 她离开卧室,轻轻关上门,沿着楼梯下楼。 刚到楼梯转角,就听到楼下传来的杂乱动静。 “您不能住在这里,少爷不会同意的。” “和你没关系,我是经过陆老爷子允许的,快点把主卧旁边的卧室收拾出来。” 伏月走下楼,和站在客厅里的杨芙清对上视线。 杨芙清挑了下眉,看向伏月的目光带着敌意,与此同时,杨芙清的目光中还有一种其他人不易察觉的贪婪。 伏月虽然年纪小,颜值是很高的。 她的美是一种平静,不娇不媚,甚至有些疏离,明明不是让人一眼惊艳的长相,却有着让人看一眼后就移不开眼的资本。 “你是谁?”杨芙清双手叉腰问,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弄到伏月的生辰八字,不过还是得先让贺行看看她的命格好不好。 不好的命格,杨芙清不要。 伏月抿了抿唇,瞅了眼杨芙清,眼中没多少情绪,表情木木的,“我是陆眠的女朋友。” 说完这句话,伏月就去厨房了。 前段时间许琼林请了个保姆,现在,保姆已经做好饭了。 赵姨一看到伏月,立刻把已经准备好的饭菜端进餐厅,“伏小姐稍等一会儿,就一会儿,马上就好。” 伏月笑了笑,说没事,然后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赵姨身后,帮她端盘子, 赵姨哎呦一声,脸上的笑容很灿烂,“下次我自己来,你等着吃就好。” “没关系。”伏月笑着回答。 赵姨今天做的饭都是伏月喜欢的,可能是因为以前当鬼的时候没吃过饭,伏月觉得她自己的食量比一般女孩子大了好多。 在吃完第一碗米饭的时候,许琼林走进来,他这人非常有眼力劲,立刻去厨房盛了一碗米饭送到伏月面前。 伏月抿抿唇,“谢谢。”随后低头扒饭。 许琼林忐忑地坐到伏月对面,“那个,伏小姐啊,我保证,明天之内我肯定把杨小姐请出去。” 杨芙清和应纯惜不一样,应纯惜的有些行为虽然很无耻,但是应纯惜不是死缠烂打的人。 换言之,应纯惜有自己的底线。 而杨芙清,无论许琼林怎么劝都没用,许琼林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难缠的女人,以前许琼林工作上遇到的的女士在杨芙清面前,恐怕都要甘拜下风。 听到许琼林的话,伏月先是吃了一块香香的鸡肉后,才看向许琼林,对他说,“我不在意,我知道不是你的错。许助理,我听她说是陆眠的外公让她来的,陆眠的外公让这个女人来这里干什么?” “唉!”许琼林叹了口气,“老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信鬼神这一类的东西了,非要说少爷的病是邪气入侵,找了个大师做法,大师说让找一个和我家少爷生辰八字对的上的女人来给少爷冲冲晦气,然后,不知怎么回事就找了杨家人。” 伏月点点头,“如果她能让陆眠好起来,住在这里也没关系。” 许琼林看着伏月,觉得这个小姑娘太单纯呢。 许琼林忍不住劝伏月,“伏小姐,这个杨小姐看起来不像是善茬啊。” “没关系。”伏月低头吃饭,声音越来越小,“只要她能让陆眠好起来就行,她要是敢对陆眠下手,做一些不利陆眠的事,我一定会亲自收拾她。” 后面挂的话许琼林没有听清,他已经在心里决定,以后一定要帮伏月防备着杨芙清。 伏月人长得好看,脾气又好,天知道许琼林有多想拥有这么一个老板娘。 希望他家少爷赶紧好起来,把伏小姐娶了当老婆。 吃过晚饭,伏月回到主卧。 杨芙清住进了主卧旁边的卧室,这间卧室原来是伏月的房间。 “把她的东西全都拿出去,我的东西多,赵姨,你最好给我准备一个单独的衣帽间。” 听到杨芙清对赵姨颐指气使的话,伏月抿了抿唇,她关上主卧的门,走进旁边卧室。 卧室里快堆满杨芙清的东西,伏月以前的东西不多,只有梳妆台上的一副珍珠耳坠和衣帽间的一些换洗衣物。 看到伏月进来,杨芙清挑了下眉,看向手中的珍珠耳坠,“这是你的吧?” 第430章 杨芙清朝伏月笑了笑。 伏月面色平静,朝杨芙清伸出手,“还给我。” “这可是陆总的遗物,陆眠给你的?”杨芙清笑着问,这耳坠是陆眠的母亲生前最爱戴的首饰,杨芙清以前在财经杂志和时尚杂志上见过很多次,还是第一次看到真品。 她不由得思考陆眠和伏月的关系到哪一步了,其实这些杨芙清都不在乎,反正无论如何,只有她才能成为陆家的女主人。 杨芙清把耳坠放进伏月的手掌心里,朝她笑了笑,笑容有些邪恶,“好好保存哦,丢了可和我没关系。” 伏月没搭理她,转身去到主卧。 陆眠还在昏迷,伏月抿抿唇,把耳坠放在床头,趴在床边看向陆眠。 男人安安静静,脸色苍白。 伏月吸了吸鼻子,声音沉闷,“陆眠,你一定要好起来。” 第605章 梦里长青苔:初入幻境 大概是听到伏月这句话,陆眠慢慢睁开眼睛,从一种接近虚无的黑暗中脱身。 眼前还有些模糊,陆眠动了动手指,往常低沉的声音如今因为昏迷太久而显得有些悠长,“伏月。” 陆眠叫出他心爱姑娘的名字,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一发现陆眠醒了,伏月立刻握住陆眠的手,探身看向他,另一只手摸了摸陆眠的脸,伏月声音很轻,像是害怕打扰这卧室里的寂静一般。 “陆眠,醒了吗?” 陆眠点了下头,漆黑眼眸中的目光落在伏月身上,陆眠扯了扯唇角,他脸上露出笑容,这笑容很苍白。 “伏月,我梦见你了。”陆眠慢慢说道。 伏月抿了抿唇,握着陆眠的手趴在床边,“梦见我什么了?” 大概是梦中的情景让陆眠感到开心,他笑了笑,说话的过程中唇角一直有笑容。 “我梦见我们结婚了,你穿着白色的礼服,很美很美。”陆眠道。 伏月抿抿唇,她笑不出来,最近,伏月心里总是忐忐忑忑,总觉得在未来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伏月,让我看看你。”陆眠动了动被伏月握在掌心中的手,伏月在被子上蹭了蹭眼角,才把脸抬起来。 陆眠看着她,深邃的目光久久停留在伏月脸上,他的瞳孔很深,如果让某些导演来评价,大概都会说,陆眠是那种大多数观众,只看第一眼就觉得他是个有故事的人。 陆眠弯起唇角,“好像又瘦了。” “没有。”伏月摸了摸自己的脸,“吃得很多,还胖了点,脸上的肉都变软了。” 陆眠望着伏月,“确实是瘦了,要好好吃饭。” 伏月眨了眨眼,有些无奈,“知道了,陆眠,你饿不饿?我下楼拿吃的上来好不好?或者你要不要喝水?” 陆眠摇摇头,掌心温度有些凉的手握住伏月的手,“都不用,伏月,你陪陪我吧。” 让我记住你,即使面对死亡,我也不想忘记你。 伏月抿抿唇,她坐在床边,目光低垂,落在陆眠脸上,倏地,伏月低下身,在陆眠眼睛上留下一个轻轻的吻。 她大概是第一次,即使一个青涩的浅吻,陆眠也感觉出了伏月的不熟练。 “以后我每天都亲你一下好不好?”伏月看着陆眠问,说完,她弯了弯唇,小心翼翼地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陆眠点点头,微笑着说,“好。” 伏月脱掉鞋子,钻进被窝,小心翼翼地挨着陆眠。 “陆眠,你有勇气吗?”伏月声音很小, 陆眠听到了,他想了想,说有。 伏月笑了笑,“我也有,陆眠,你知道里斯本在哪吗?” “嗯。”陆眠闭了闭眼,“在葡萄牙。” 伏月搂住陆眠的肩膀,“我没去过,听说里斯本的小酒吧很有趣,等你好起来,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嗯。”陆眠应了声,他又睡过去了。 伏月抿抿唇,把头靠在陆眠肩膀上,慢慢闭上眼睛。 陆眠,我一定可以找到救你的办法。 等陆眠彻底睡着后,伏月才慢慢从被窝里钻出来。 走进衣帽间,伏月脱掉身上的家居裙,换上一件黑白拼接的长袖收腰长裙。 伏月换好衣服,轻手轻脚离开卧室,关上门后,看到从楼梯处走上来的许琼林。 “伏小姐,您要出门吗?我送您吧。”许琼林道。 伏月思考一会儿,点点头,“好。” 许琼林本来上楼是想问问陆眠醒了没,现在伏月在门口,许琼林也不用进去了,就问问伏月陆眠的情况。 伏月一边走到许琼林身边一边说,“刚才醒了一会儿,又睡了。” 许琼林点点头,“我知道了。” 他在心中沉重地叹了口气。 伏月让许琼林把她送到霍清臣的店门口,她下车后,木林刚好打开店门,看样子是特意在等某个人。 许琼林看了看面前的小破店铺,心中有些担心,“伏小姐,需要我陪您一块进去吗?” 伏月摇摇头,“不用。” 许琼林估计也进不去。 伏月走进店铺,木林关上门。 走进小院子,伏月终于看到霍清臣的身影。 他坐在梨花树下,正在喝茶,手边放着一把扇子。 伏月走到霍清臣对面坐下,她没有喝茶的心思,一坐下便立刻问,“你有没有救陆眠的方法?” “我今天见你,就是要说这件事情。”霍清臣声音清冽,他抿了口茶,放下茶杯。 霍清臣目光落在伏月脸上,瞳孔缩了下,果然和她想的一样,伏月就是可以接触灵族的那个人。 脑子里一有这个想法,霍清臣立刻就能看到伏月的过去。 此刻,霍清臣已经知道伏月到底是怎么死了的。 “伏月,你当真想救陆眠吗?”霍清臣认真地问。 伏月点点头,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是,我想救陆眠。” 霍清臣抿了抿唇,“陆眠的病不是空穴来风,杨家给陆眠画了夺命咒,想借此来达成杨家和陆家联姻的目的。伏月,只要陆眠和杨小姐结婚,他就可以转危为安。” 伏月皱了皱眉,好一会儿才消化完霍清臣的话,她看向霍清臣,眸色坚定,“我不会让陆眠受控于人,如果让陆眠来选,他肯定宁愿死也不要杨家的帮助,更何况,这一切还都是杨家造成的,肯定还有其他的解决办法,对不对?” “是,还有其他解决办法。”霍清臣回答。 …… 霍清臣把伏月带到了灵族地界。 离开前,霍清臣让伏月闭上眼睛,伏月一直不敢睁开,她感觉她一直被偌大的虚无包裹着。 “灵族为了保护祖先的灵位,在灵界入口设置了很多障碍,其中最厉害的便是幻术,伏月,你记住,一定不能迷失,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要记得你是伏月,是陆眠的女朋友伏月。”霍清臣道。 伏月点点头,“我该怎么做?” “我会告诉你的。” 接下来又是浓稠的静谧。 直到听见一道笑声,伏月才睁开眼睛。 “伏月。”伏月被人搂进怀里,那人声音低沉,语气像是在面对一件格外重要的商务事件,“我想娶你。” 第606章 梦里长青苔:深入幻境 伏月抬起头,毫无防备地撞进陆眠一双深邃的眸中。 紧接着,伏月开始注意到周围的环境,这是在明水公馆陆眠的卧室。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没等伏月想明白,耳边又传来陆眠的声音。 “伏月,怎么了?我能好起来你不开心吗?”陆眠轻声问。 伏月心头猛地一顿,终于明白刚才她为什么会觉得奇怪了,她离开的时候陆眠明明还在昏迷,怎么现在忽然就好起来了? 伏月忽然想到霍清臣,是他吗? “伏月?”陆眠捏了捏姑娘柔软的脸颊,“发什么呆?” “没什么。”伏月吸了吸鼻子,扑进陆眠怀里,“你还活着,陆眠,我很开心。” 陆眠笑了笑,温热的掌心揉了揉姑娘的后脑勺,“这多亏了伏月整天陪着我,为了你,我一定会活下去的,我还记得你说过想和我一起去里斯本,把它当作我们蜜月的一部分好不好?” 伏月点点头,随即顿了下,又问,“你真的想和我结婚吗?” “伏月,我一刻都不想等了。”陆眠道。 伏月靠在陆眠怀里,闭了闭眼,“我想和你结婚,但是我是黑户。” 她是复生的人,没有生前的记忆,不知道自己的真实名字,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也没有户口。 听到伏月的话,陆眠笑了笑,“没事,这些事我都会处理好,伏月就开开心心等着当我的新娘好不好?” “好。”伏月点点头,“陆眠,其实我们不结婚也可以。” “不能,我要给我的伏月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陆眠低头望着伏月,如乌玉般的瞳孔中微微漾着明亮的光芒,在伏月从他怀里抬起头时,陆眠低头吻了吻伏月的额头。 第431章 他声音低低的,仿佛只说给伏月听,“伏小姐,当我的太太好不好?” 伏月沉默片刻,点点头,“好。” 陆眠弯起唇角,即使生了一场大病,他也没怎么变,伏月眨了眨眼,抬起手臂,摸了摸陆眠的脸颊。 “陆眠,你真的醒了吗?”伏月恍惚地问,这一切对她来说像是梦一样。 陆眠笑了笑,把伏月搂进怀里,揉揉她的后脑勺,笑着说她像一个傻瓜,他就活生生站在她面前,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伏月,无论何时,我只想要你。”陆眠说出这句话,低头看着伏月,忽而,微凉的一个吻落在伏月鬓角。 伏月眨了眨眼,不知怎么回事,她心里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忽然,卧室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陆眠喉结滚动,暂时放开伏月去开门。 上来敲门的是赵姨,赵姨看到陆眠,惊讶地睁大眼睛,随后就爆发出一大串语气惊喜的话。 “哎呦!是我看错了吗?陆先生,是您吗?” 陆眠笑了笑,“是我,您是琼林请来的保姆吧?” 赵姨是在陆眠昏迷后来到明水公馆的,昏迷期间,大部分时间都是伏月照顾陆眠,陆眠是没见过赵姨的,之所以知道这个人,是因为伏月曾经向他提过。 赵姨笑着点点头,“是的是的,我是许助理雇来的。陆先生,您醒来就好,以前啊,伏小姐每天都不怎么开心,希望您醒来后,伏小姐能变得开心点。” “会的。”陆眠笑着回答。 赵姨一拍脑瓜子想起她上楼的主要问题,“陆先生,您晚饭要吃什么?” 陆眠抿抿唇,“和伏月的一样,你正常准备就行了。” “好。”赵姨又冲陆眠友好地笑了笑,才转身下楼。 陆眠还没关上门,门口又出现另一个人。 杨芙清站在门口,双手环胸,盯着陆眠,眼神得意。 虽然外表平静,但是杨芙清心中还是有些惊讶的。虽然白发老人曾经说过在她住进明水公馆后,会让陆眠慢慢好起来。 杨芙清本来以为这个过程至少会持续半个月,但是她没想到,这才第二天,陆眠竟然完全好起来了。 杨芙清心里想着,要尽快问问白发老人是怎么回事。 “陆眠是吧,我是你的未婚妻,杨芙清。”说完这句话,杨芙清朝着陆眠笑了笑,笑容中是藏不住的得意。 陆家人都知道杨芙清住进明水公馆是为了给陆眠冲去晦气,如今才第二天,陆眠就醒了,如此一来,几乎所有人都会坚信她和陆眠的生辰八字是吉利的。 有了这个条件,和陆家联姻就简单多了。 其实杨芙清对陆眠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她起初不想和陆家有接触,但自从意识到陆家背后庞大的权力和金钱后,杨芙清就心动不止。 如果她能把陆家握在手中,以后无论做什么都会方便很多。 权力和金钱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忠实的仆人。 听到“未婚妻”三个字,陆眠挑了下眉,神情玩味儿,他还没说话,忽然,伏月冲到门口,小身板挡在陆眠面前,目光严肃地盯着杨芙清。 “你说什么?”伏月一字一句地问。 不知怎么回事,听到伏月的话,杨芙清心中竟然产生一种心虚,就好像她心里所有的想法,在这一刻,都被面前这个女孩子一览无余。 很快,杨芙清就认为这是幻觉。 她挑了挑唇,脸上露出笑容,不甚在意地扫了眼伏月,“我是陆老爷子给陆眠定下的未婚妻,你有意见可以去陆家找陆老爷子。” 伏月扯了扯唇,复生以来,这是她第一次产生想揍人的念头,一想起来以前陆眠生病的原因都是因为杨家,伏月就想撕碎面前这个女人,让她也尝尝陆眠痛苦时的滋味。 “你怎么好意思站在这里?”伏月讽刺地反问,随即道,“杨小姐,你们杨家做了这么多坏事,估计你自己都数不清了,你不怕有报应吗?” 听到这话,杨芙清顿了下,严肃地看着伏月,“你什么意思?” 她心里总感觉伏月知道了什么,但是关于陆眠的事,杨家做的滴水不漏,不可能有除了杨家以外的人知道。 第607章 梦里长青苔:幻境边缘 伏月抿抿唇,声音掷地有声,“杨小姐,世间的事环环相扣,因果循环,我等着,看你们杨家身败名裂的那一天。” 说完这句话,伏月一把关上房门,房门合上时发出一声剧烈的声响,杨芙清顿时后退两步。 “她欺负你了?”陆眠问伏月。 他感觉到伏月对杨芙清的敌意,很强烈,无论是在伏月是人还是伏月是鬼的时候,陆眠都没有见过伏月有这么生气的时候。 伏月摇摇头,她拉着陆眠回到卧室,让陆眠坐在床边,伏月站在他面前看着他。 她的目光清澈又认真,“陆眠,你不要再和杨家人接触,无论是杨小姐还是杨家其他人,你都不要再和他们接触,连话也不能多说一句。” 虽然不知道伏月为什么说这些在陆眠听来有些奇怪的话,但陆眠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伏月捏了捏手指,“一定要保证你可以做到我刚才说的话。” “会的。”陆眠笑了笑,握住伏月的手臂,把她拉进他怀里,掌心揉了揉她的头发,“你说什么我都会去做,并且保证一定做到,这下可以放心了吗?” 伏月点点头。 她靠在陆眠怀里,目光放空,脑子里忽然想起霍清臣说的话。 “不要忘记你是伏月。”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伏月不明白。 吃晚饭的时候,杨芙清没下楼,她不在明水公馆吃晚饭,昨天这个时候杨芙清出去了,赵姨猜测,不过多久,杨芙清应该也会和昨天一样离开明水公馆。 果然,在赵姨产生这个想法不过两分钟后,杨芙清一身黑色吊带裙下楼,拎着包包离开明水公馆。 伏月看了眼杨芙清离开的背影,抿了抿唇若有所思。 “专心吃饭。”陆眠往伏月碗里夹了几根小青菜。 伏月把青菜塞进嘴里,又低头,快速扒拉两口米饭,随即猛地站起身,“我吃好了,陆眠,我出去一会儿,很快回来。” 撂下这句话,伏月一口气冲出客厅。 伏月跑出别墅的时候,刚好碰到正准备进来的许。 “许助理,帮个忙。”伏月语气着急,“麻烦开车帮我跟踪一个人。” 许助理:“……” 跟踪? …… “伏小姐,咱们这样不好吧?”许坐在驾驶座开车,看了眼后视镜,声音中没什么底气。 杨小姐就是无耻了点,也没做什么恶事,许琼林认为跟踪一个四舍五入是良好公民的人,不是一件正当的事情。 伏月瞅了眼许琼林,“如果我没猜错,这种事你应该经常做吧?” 许琼林:“……” “伏小姐,我现在想当五分钟的良好市民。” “不行,最多三十秒,还有最后十秒。” 伏月说完这句话,猛地顿住。 前方忽然出现一大片的黑雾,伏月瞳孔紧缩,所有开进黑雾的车子全都消失不见,杨芙清的那辆红色玛莎拉蒂也消失了。 “停车!”伏月朝驾驶座大声喊,“许助理停车,不能进去!” 话落,伏月猛地察觉到,此刻驾驶座根本没有人,整个车厢里只有伏月一个人。 但是仿佛无人驾驶一般,汽车还在匀速前进。 伏月打了个寒噤,下一秒,倏地陷进一片黑暗中。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耳边响起一道男士说话的声音。 “伏小姐,我们这样不好吧?跟踪可不是什么好事,我今天想当良好市民呢。” 听到声音,伏月猛地睁开眼睛。 许琼林坐在驾驶座开车,伏月看向前方,宽阔的公路上,杨芙清开的红色玛莎拉蒂还在前面。 下一秒,伏月猛地呼出一口气,背上出现冷汗。 “停车!许助理,停车!”顾不得解释原因,伏月着急地让许琼林停车。 许琼林有些惊讶,还没见过伏小姐这么失态的样子。 许琼林及时停下车。 车停下来的那一刻,伏月松了口气。“不跟了,许助理,我们回去。” 许琼林挑了下眉,这下子,他心中更加疑惑不解,但许琼林什么也没问。 回明水公馆的路上,伏月坐在后座,望着窗外倒退的风景。 脑海里又响起了霍清臣说过的话,如果伏月没有猜错的话,现在她处于的根本不是什么现实世界,而是幻境。 正是因为幻境,所以才不能离开,如果刚才伏月没有及时让许助理停下车,他们就会接触到幻境边缘,再一次消失。 伏月闭了闭眼,她必须离开幻境,陆眠还在等她。 第432章 直到回到明水公馆,伏月也没找到离开幻境的办法。 霍清臣只告诉她不要让她忘记自己是谁,并没有告诉她离开幻境的方式。 伏月皱了皱眉,心里烦躁。 到底怎么离开幻境?不离开幻境又会有什么后果? “伏月。”正当伏月坐在车里烦躁的时候,车门被人从外面拉开,陆眠站在车门处看着伏月,笑了笑,“怎么了?刚才一溜烟人就没有了。” 伏月看向陆眠,他微微低头,五官精致立体,唇角带着淡淡的笑。 这么鲜活的陆眠,伏月很久没有见到了。 陆眠朝伏月伸出手,“出来,坐车里闷不闷?” “有点。”伏月把手给陆眠,陆眠握住伏月的手,轻轻的把人从车里拉出来。 下车后,伏月和陆眠一起走进别墅。 赵姨给伏月留的还有饭,她知道伏月没吃多少东西就跑出去了,这会儿伏月一回来,赵姨立刻把温在锅里的饭菜端到餐厅。 “伏小姐,再过来吃点吧,你平时都能吃三碗饭的,今天才吃了半碗,也不知道你干什么去了,现在肯定饿了吧。”赵姨声音慈祥。 伏月抿抿唇,“是有点饿了,谢谢赵姨。” 赵姨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没事,快过来吃的,待会儿就凉了。” “嗯。”伏月和陆眠一起走进餐厅。 陆眠已经吃过了,这会儿伏月吃饭的时候看起来心情不太好,陆眠担心地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第608章 梦里长青苔:离开幻境的办法 伏月摇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低头吃饭。 陆眠看着坐在他旁边的女孩,漆黑的眸中漾过点点微芒,他大概是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说。 伏月吃饱之后,就拉着陆眠的手上楼。 回到卧室,伏月关上门,陆眠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笑着问,“想干什么呢?” 伏月看了眼陆眠,低声道,“没什么。” 说完这句话,伏月就低下头,走进卧室,在床沿边坐下。 陆眠跟着走过去,伏月的表现落在陆眠眼中,让他明显感觉出伏月的情绪不对。 小姑娘有心事,而且她的心事还不想告诉他。 脑海中出现这个猜想的陆眠,心里有点不爽,他希望伏月能够向他敞开心扉。 陆眠走到床边,摸了摸伏月的头发,伏月吸了吸鼻子,身体前倾,靠在陆眠怀里。 男人身体上的温度隔着一层衣物传到伏月脸颊上,他有作为一个人应该有的正常体温,怎么就是幻觉呢? 伏月想不明白,但是这个世界是幻境是个事实,她不能逃避。 伏月闭了闭眼,抬起双臂搂住男人精瘦有力的腰身,大半身子靠近陆眠怀里。 “陆眠,我喜欢你。”伏月轻声说,她的声音有些低沉,不同于大多数女人尖细柔腻的嗓音,伏月的嗓音让人听起来有质感。 甚至如果只听声音,大多数人不会认为伏月会有一个女孩子普遍会有的娇柔。 陆眠弯起唇角,脸上露出笑意,“我知道。” “陆眠,其实是我先遇见你的。”伏月说,陆眠不觉得奇怪,他早就想过在他能看到伏月前,也许伏月就已经见过他了。 “什么时候?”陆眠问,他揉了揉姑娘的后脑勺,此刻,陆眠对待伏月时的温柔,以前对任何人也没有过。 伏月想了想,“是在你朋友的店铺门口,你穿着一件黑色的衣服,那是我第一次遇见你。” 经过伏月提醒,陆眠想起那天的事情。 那天他去找霍清臣,似乎也是为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后来因为一些陆家的事情,便不了了之了。 “伏月,我想和你一起有未来。”陆眠声音低沉。 伏月顿了下,点点头,“陆眠,我知道。” 两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仿佛能够心意相通,有些事情即使不说出来,互相也能够理解。 晚上,陆眠去了客房洗澡,把主卧的洗手间让给伏月。 伏月没有洗澡,她站在洗手台后,清澈的目光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浴室里的灯光很亮,照得女孩的皮肤仿佛透明一般。 伏月抿抿唇,抬起手臂,手指慢慢靠近玻璃。 果然,指尖可以进入玻璃,就像今天在公路上骑车开进黑雾中后就会消失一样。 明水公馆也是幻境边缘。 伏月抽出手,脑海中闪过一道清晰的思绪。 人之所以落在幻境中出不去,原因就是因为自我意识的丢失。 如今,伏月的自我意识是完整的,她不会选择一辈子留在幻境,真实的陆眠还在等她,伏月不能在幻境中沉沦。 伏月眨了眨眼,精神紧绷,她脑海里快速回顾这个幻境的种种细节。 所有的人和事都和原来一样,仿佛单纯的粘贴复制一般,找不出任何漏洞。 但就目前来看,离开幻境的唯一方式,就是找出这个幻境的漏洞。 伏月抿抿唇,抓头发的过程中忽然一顿。 是陆眠,除了陆眠,幻境里的一切和现实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陆眠就是幻境的漏洞。 幻境是假的,是虚构的,是不存在的,那么陆眠也一定是假的,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所以,伏月握了握手指,离开幻境的9唯一方法就是让陆眠消失,如此一来,幻境也就消失了。 伏月重新看向镜子中的自己,她闭了下眼,再睁开眼,洗手台上果然出现一把锋利的匕首。 伏月扯了扯唇,她猜对了,离开幻境的唯一办法就是让陆眠消失。 陆眠从客房回来时,卧室里没有人,从洗手间里传出哗啦哗啦的流水声。 陆眠关上房门,他手中拿着一本户口本,是给伏月准备的临时身份证明。 不一会儿,伏月从洗手间传来,她穿了一件姜黄色的长袖睡衣,两件套的,把自己从上到下裹得严严实实。 陆眠笑了下,“都要睡觉了还穿这么多,你不热吗?” “不热。”伏月朝他眨眨眼,“今晚我们两个一起睡吗?” “你要是介意,我去客房。”陆眠道。 伏月沉默一会儿,摇摇头,“不介意。” 陆眠弯起唇角,朝伏月抬了抬手,“过来。” 伏月走到床边,陆眠握住她的手把她搂进怀里,让她看她自己的临时户口本,“这是暂时的,许琼林给你写的生日是十九岁,没到法定年纪,我们明天不能结婚了。” 伏月看了看户口本上的出生年月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具体的生日,许琼林填的这个日期肯定是他瞎蒙的。 “还有两个月。”伏月道,干净的指尖指了指户口本上出生日期的那一行,“还有两个月就到二十岁了。” 陆眠叹了口气,把户口本丢到床头柜上,“许琼林办事越来越不好了。” “这事和许助理没关系,我可能实际上就没到二十岁。”伏月道,她看了眼陆眠,“难道你想篡改我的年龄吗?” “不敢。”陆眠揉了揉伏月的头发,他看着伏月的目光很温柔,温柔得让伏月甚至想像那些失去自我意识的人一样,永远沉浸在幻境中。 “我等你满二十岁。”陆眠声音低沉。 伏月眸光轻漾,点点头,随后抬手推了推陆眠的肩膀,“睡觉吧,我困了。” 陆眠的身体还有点后遗症,伏月趴在他身边,帮他揉了揉太阳穴。 “明天让家庭医生过来帮你检查检查。”伏月道,“可能还有什么没好的病症。” 陆眠点点头,握住手腕把人搂进怀里,“知道了,不早了,睡觉吧。” 伏月应了声,抬头亲了亲陆眠的下巴,“晚安,陆眠,祝你明天早安。” 第609章 梦里长青苔:再入幻境 听到这话,陆眠挑了下眉,睁开眼睛,低头看向伏月,陆眠心里有些疑惑,“明天的早安明天再说,你说那么早干什么?难道是怕你明天起晚吗?” 伏月抿抿唇,随后弯起唇角,轻轻地笑了下,“嗯,陆眠,明天早安。” “好吧。”陆眠无奈地笑了笑,低头吻了下伏月的额头,“明天早安。” 陆眠很快就睡着了,他的身体真的没有彻底恢复,在伏月面前不过是强撑着罢了。 深夜,伏月慢慢起身,看了眼睡颜平静的陆眠,伏月抿了抿唇,心中掠过一抹几不可察的犹豫。 随即,伏月起身静悄悄走进洗手间,从储物柜中找出那把凭空出现的匕首。 伏月坐在地板上,双手握着匕首,她嘴唇发白,从漆黑的目光中可以看出紧绷的精神。 伏月抿了抿唇,咬了咬牙,下定决心,举起手臂,把匕首插进自己胸口。 剧烈的疼痛随之而来,伏月皱起眉心,又狠狠把匕首推进身体。 如果陆眠是幻境的漏洞,那她应该也是幻境的漏洞,所以,他们之间,只要有一个消失,幻境就会消失。 第433章 剧烈的疼痛让伏月目光虚浮,她无力地垂下手,双手还紧紧握着匕首。 骤然间,眼前出现大量白雾,逐渐包围伏月,身体上的疼痛也在渐渐消失,伏月看到朦胧的雾中出现一个人影,那人走近后,伏月看清他的脸。 霍清臣扶起伏月,“伏月,你你很厉害。” 伏月眨了眨眼,低头看了看自己,心口的匕首已经没有了,身体也感觉不到疼痛了。 一切都像一场大梦。 伏月抿抿唇,看向霍清臣,“这是在哪?” “灵界入口。”霍清臣回答,“你刚才中的只是第一层幻术,越靠近灵族入口,幻术就会越强大,伏月,你如果害怕,现在回头还不晚。” 伏月没有任何犹豫地摇摇头,“我不要回头,陆眠还在等我。” 霍清臣沉默片刻,他看向伏月,“伏月,抱歉。” 伏月不理解,“什么意思?” “没什么。”霍清臣笑了笑,抬手揉了揉伏月的头发,“转世后,你想成为什么人呢?” 伏月虽然借助木林的神力得以复生一段时间,但她终归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不可能永远留在尘世。 无论什么时候,总会有分别的那一天。 伏月想了想,回答霍清臣,“能不能不转世?我不想来这个世界了。” 虽然舍不得陆眠,但是伏月打心底里不想再和这个尘世有接触。 心中有一种没由来的抵触,伏月大概能猜到,失去记忆前的人生,这个世界对她很不好。 霍清臣顿了下,随后轻轻微笑,“不来也行,只要你开心就好。” 伏月也笑了笑,她笑起来很好看。 “伏月,你知道郁词是谁吗?”霍清臣忽然问。 伏月皱了皱眉,看着霍清臣,心中产生一股强烈的不适感。 怎么会这样?明明刚才还是好好的。 伏月摇摇头,“不知道。” 霍清臣笑了下,他看向伏月的目光近乎残忍,和刚才清风朗月的男人相比判若两人。 伏月听到他用低沉的声音慢慢说出郁词的事情。 “陆眠二十岁那年在里斯本遇见郁词,他几乎是一见倾心,在那之前,我从未见过陆眠对任何人那般上心过,伏月,你根本没办法想象,当初陆眠对郁词的感情是多么强烈。 郁词是葡萄牙籍华裔女孩,她和陆眠遇见那一年,才十六岁,就已经是里斯本小有名气的华裔画家,别人都说她是一个天才画家。 但是这个天才画家,却在十九岁那一年割腕自杀。伏月,如果她没有死,你觉得你现在会在哪里?” 伏月猛地一顿,她看着霍清臣,后退两步,惊恐嗯目光落在霍清臣身上。 “你不是霍清臣!”伏月提高声音道! 是幻境! 从刚才她感觉不适的时候,幻境就已经开始了。 伏月咬了咬牙,她盯着面前的“霍清臣”,嗓音沙哑,“这个幻境中的漏洞是什么?” 幻境捏造出来的“霍清臣”笑了笑,没有搭理伏月这句话跟,继续往下说,“伏月,如果郁词没有死,你又怎么会遇见陆眠呢?无论你接受或者不接受,你都要面对这个现实。 曾经那么爱的一个人,陆眠怎么可能忘记呢?他只是被人算计了,暂时丢掉了过去的记忆,伏月,你知道陆眠为什么会对你心动吗?他爱你,即使明知他自己是被杨家算计了,也选择不反抗,幻想了死亡后就可以陪你。” 伏月没说话,但她煞白的唇色暴露了内心的情绪。 幻境中的虚假霍清臣看到伏月的脸色,笑了笑,“那是因为你长的像郁词啊,伏月。陆眠怎么可能会彻底忘记他曾经那么爱的人呢?在他残缺的意识中,他把你当成了郁词,如果没有和郁词相似的一张脸,伏月,你根本入不了陆眠的眼。” 伏月双肩下垂,她低着头,身体有些颤抖。 幻境捏造出来的形象哈哈大笑,像是在嘲讽伏月的不自量力。 不一会儿,伏月看到她面前出现一个漂亮女孩。 像是电影镜头那样,把一个个片段呈现在伏月面前。 她穿着一件淡紫色的长裙,裙摆上有很多五颜六色的颜料,大概是画画的时候弄到裙摆上的。 她走在里斯本街头,手里拿着一顶白色贝雷帽,走走停停,总是回头看。 伏月看到她的脸,霎时间睁大眼睛,这张脸和她的一模一样,就连耳垂上的小痣都没有发生变化。 “阿词。”环境中传来声音,女孩回头,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来到女孩身边,“阿词,你磨蹭什么呢?” 郁词抿抿唇,犹豫一会儿,用自己的贝雷帽指了指街边的一家餐厅,“刚才有一个很漂亮的男生坐在窗边吃饭,我多看了一会儿,他真的很漂亮,比我见过的模特还要好看,姐姐,如果他愿意给我当模特就好了。” “想什么呢?”高挑女人笑了笑,“我如果去这样和别人说,估计别人会以为我们是变态。” 第610章 梦里长青苔:陆眠和郁词的过去 郁词叹了口气,“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我想变态,刚才我看了他很长时间,如果他察觉到了,肯定会和你一样认为我是变态。” “那就下次再见面对他道个歉吧。”高挑女人笑着揉了揉女孩的头发。 郁词又叹了口气,“我希望没有下次了。” 形象到这里戛然而止,伏月四周全是朦胧的白雾,她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能朝着空气道,“给我看这些是什么意思?” 没有人回答伏月的问题。 紧接着,眼前又像是放电影一样出现片段。 郁词回到家,钻进自己的画室,画室中央有一个大大的画架,周围散落着各种画画工具,画室乱糟糟的,但看起来不是很邋遢,倒有一种凌乱美。 郁词站在画架前,一手托着颜料盘,拧着眉一点点在画布上勾勒出一个男人形象。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然,有人在外面轻轻地敲了几下房门。 郁词顿了下,朝门口看了眼,又看看自己的画布,上面的男人轮廓已经很完整了。 “进来。”郁词声音清澈。 进来的是一位打扮干练的女性,她服装干练,但是气质很温柔,看起来年龄在四十岁左右。 不难看过,她是一位女性女强人,但同时,应该也是一位温柔的女性。 “小词。”郁昭欢走进来,来到郁词身边,摸了摸她的小脑瓜,看到她画布上的男人,郁昭欢顿了下,随后笑着说,“挺帅的,男朋友?” “不是。”郁词面上波澜不惊,画笔必须在画布上绘画,“今天看到的一个男人,我觉得很好看,就忍不住画下来了。” 郁昭欢扬起唇角,“妈妈也很好看,下次给妈妈画一张。” “我给您画的画还少吗?”郁词有些无奈。 “对我来说永远不够。”郁昭欢又捏了捏郁词的脸,郁词躲了下,“妈妈,我画画呢。” “知道。”郁昭欢低头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今天回家的时间是她硬挤出来的,还有五分钟就要走了,郁昭欢有些舍不得女儿。 她叹了口气,看向郁词画布上的男人,“挺好看的,小词又进步了。” “没有,是妈妈的错觉。”郁词这话有些固执。 郁昭欢笑了笑,“在我眼里,我家宝贝永远在进步,小词,在努力的同时也要学会适当放松,知道吗?” “知道。”郁词点点头,郁昭欢一直对她严格要求自己这件事有意见,郁昭欢想要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儿,一辈子健健康康开开心心,有独立的意识,郁昭欢就满足了。 偏偏,上帝给她送来了一个天才。 郁昭欢看表的次数很频繁,“小词,等妈妈忙完这段时间,我们一起回国一趟好不好?” “我普通话不好,会被嘲笑的。”郁词说,从小在葡萄牙长大,几乎没怎么回到过祖国,郁词虽然有在练习,但仍然没有全面掌握祖国的语言。 郁昭欢抿抿唇,“我再给你请个语言老师?” “好,要女的。”郁词道。 五分钟后,郁昭欢离开家,在去公司的路上,郁昭欢的目光从工作电脑上移开,她看向副驾驶座上的助理。 “你还记得陆眠这个人吗?”郁昭欢问助理,她想起刚才女儿画布上的男人,她对那个男人有印象。 助理顿了下,回头看向郁昭欢,“陆总的儿子,他父亲好像是英国人,英国那边和我们公司有业务往来。” 郁昭欢点点头,“你想办法联系一下英国那边,查一下陆眠的行程,确定一下他今天是否在里斯本。” 助理点点头,随后又疑惑地问郁昭欢,“郁总,您忽然查这个人干什么?” 郁昭欢笑了下,没有回答。 助理抿了抿唇,提起另一件事,“郁总,今天早上,大小姐的亲生父母找来了。” 第434章 郁昭欢面色平静,“我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你问问苓白的想法,如果她想回归原生家庭,你安排妥当点。” “是。”助理点点头。 “对了,”郁昭欢忽然问,“伏家的家境怎么样?” 助理:“还是不错的,在c市,也算是豪门。” “那就好。”郁昭欢松了口气。 这些如同电影镜头的片段在伏月眼前一幕幕闪过,被郁昭欢收养的女儿伏苓白回归原生家庭,郁词完成她的人物油画,继续学习普通话,最后,郁昭欢腾出时间,带着郁词一起回c市。 郁昭欢回国只是想看看故乡,她和郁词在国内连个家都没有,母女俩一直住在酒店。 意外发生在回国的一个星期后。 郁昭欢因为工作上的事要立刻回葡萄牙,郁词则还不太想回去,还想在国内玩几天。 “那妈妈就先回去了,我留下保镖照顾你的安全。”郁昭欢离开前对郁词说。 郁词点点头,在清晨,还没睡醒的时候,给了郁昭欢一个大大的拥抱,“妈妈再见,一路走好。” 郁昭欢失笑,“宝贝,一路走好不是这么用的,这时候要用一路平安。” 郁词抿了抿唇,脸颊悄悄红了,“妈妈,一路平安,落地里斯本后记得给我打电话报平安。” “知道了。”郁昭欢笑着捏了捏郁词的脸,“这胶原蛋白,妈妈都羡慕。继续睡觉吧,记得按时吃饭,不要熬夜。” 这是郁词和母亲的最后一面,在去机场的路上,郁昭欢出了车祸,当场死亡。 警方怀疑是谋杀,但一段时间的调查后,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郁昭欢的后事是保镖帮忙在国内帮忙处理的,郁词年龄小,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从郁昭欢出事后,她就一直恍恍惚惚的,忽然没了主心骨,郁词承受不住。 陆眠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进郁词的世界。 酒店房间还保持着郁昭欢离开的样子,就连她随手摘下的一个胸针还放在原来的位置上,郁词坐在落地窗旁边的地毯上,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目光呆滞又无神。 第611章 梦里长青苔:你要向我求婚吗? 看到玻璃上倒映的人影,郁词回过头,看到陆眠的那一刻,郁词眼眶酸涩,眼泪一下子掉出眼眶。 她才十六岁,还只是一个孩子。 郁昭欢去世后,虽然有保镖在帮着处理郁昭欢的后事,但他们毕竟是男人,没办法照顾到郁词的情绪。 郁词就这样被忽略了,她仿佛变成了这场事故的局外人。 陆眠一个人来的酒店,当晚,他把郁词送回里斯本。 郁昭欢的商业版图在里斯本很有影响力,如今郁昭欢去世,公司作为一个股份制公司,势必要再选出一个合格的管理者。 郁昭欢生前在公司的股份全部由郁词,这就代表着公司紧急召开的股东大会,郁词也要参与。 陆眠一直待在郁昭欢在里斯本的别墅,以一个合适的相处方式,陪着郁词,直到股东大会召开那天。 接近半个月的陪伴,早就让郁词对陆眠有了依赖。 股东大会召开那天,郁词出门前,看向陆眠的目光中充满不安和忐忑。 “陆眠,我真的可以代替妈妈去参加股东大会吗?”郁词小声问,即使口中这么问,郁词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今天的股东大会,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参加。 她只是想从陆眠这里得到一些依靠和以前郁昭欢在世时给她的安全感。 陆眠站在郁词面前,弯起唇角,他声音清冽温和,虽然和他浓颜系的长相很不符合,但落在郁词耳中,依然让她慢慢平复下不安的心情。 “只有你有这个资格。”陆眠道。 那天的股东大会顺利进行,公司选出了一个各方面都合格的男士高层成为公司的新任ceo。 郁昭欢的名字,开始渐渐从公司消失,尽管她曾经给公司创造过有史以来最大的利润值。 十六岁那年失去母亲后,郁词继续在里斯本生活,陆眠结束那一个月的陪伴后,回了英国。 如同萍水相逢后的再也不见面,如果不是郁词十八岁那年去英国读大学,两个人将再也没有以后。 郁词读大学期间,借宿在陆眠家中,如果说三年前是两人缘分的楔子,那郁词读大学的这一年,便是两人缘分的继续。 大多数爱情起源于日久生情,郁词和陆眠也不例外。 日久天长的相处中,有些情愫在悄然发生变化。 下意识的关心和想念,成了爱情最好的表现。 安静的书房里,两人一站一坐。 郁词趴在办公桌上写作业,陆眠站在窗户旁边,目光落在远方。 这样静谧的时光,在这一年中,并不少见。 忽而,陆眠离开窗边,走进书房内室,不一会儿,他走出来,手中握着一个小丝绒盒子。 郁词仰头看向他,洁白的牙齿咬着笔帽,弯起唇角笑了笑,“你要向我求婚吗?” 陆眠扯了扯唇,把丝绒盒子放在郁词面前的书本上,“珍珠耳坠,我母亲留下的,看看喜欢不喜欢。” “那是古董了啊。”郁词说着,打开丝绒盒子。 陆眠:“她从拍卖会上拍来的,说以后留给儿媳妇。” 第612章 梦里长青苔:短短三年 听到这句话,郁词顿了下,随即弯起唇角,她看了看丝绒盒子里的耳坠,温声说,“很喜欢,你给了我就不可以收回去了哦。” 陆眠轻笑,“我在你心中就这么小气吗?” “不是,我是怕你哪天想到你母亲的遗物,打算睹物思人。”郁词笑着说,言语间并没有对陆眠母亲的不尊敬。 陆眠扯了扯唇,隔着一张桌子,站在郁词对面,他伸出手,拿出盒子里的耳坠,看向郁词,挑了下眉,“我帮你戴上?” 郁词点点头,抬手拨弄几下自己耳边的头发,微微偏头,靠近陆眠。 陆眠虽然有些不熟练,但最终还是给郁词顺利戴上了。 她的耳垂圆润可爱,皮肤很白,如同陆眠心中所想的那样,郁词很适合珍珠。 书房里没有镜子,郁词抬手摸了摸耳垂上的耳坠,弯起唇角笑了下,抬眸看向陆眠,轻声道,“谢谢。” 这个时刻,陆眠想到了结婚。 他没有过恋爱经历,相比于一般男人的三心二意,陆眠那时,只想要郁词一个人。 而郁词的心思,虽然没有说出口,但也很明显。 他们都明白对方的心思,但都没有戳破两人之间的窗户纸。 那时候,几乎任何一个人都觉得陆眠和郁词般配至极。 他们互相看对方时,眼中的爱意和默契一个旁人都能看出来。 那时,陆眠决定,等郁词二十岁生日那天告白。 可是画面一转,电影镜头般的片段消失,幻境中的幻术让伏月几乎亲身体验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郁词十九岁那年,一直在英国上学,整整一年没有回里斯本。 里斯本那个城市装载着郁词和妈妈的回忆,长大后的郁词会怀念妈妈,但不会怀念里斯本,她害怕,害怕被里斯本勾起痛苦的回忆。 那些回忆如疯长的藤蔓,一旦想起来,就让她痛苦不堪。 尽管已经十九岁了,郁词仍然承受不住失去妈妈的痛苦。 可是世上的事情大多不会根据个人意识进行,那年冬天,郁词的姐姐,早已回归伏家的伏苓白来到英国,找到郁词。 两人坐在街头咖啡馆,郁词点了一杯咖啡,没加糖,很苦。 “小词,这一年还好吗?”伏苓白在对面问。 郁词抿抿唇,声音飘散在空中,“挺好的。” 伏苓白点点头,随即有些担心地问,“我听说你现在是和陆眠住在一起?小词,你和陆眠是什么关系?你不要怪我插手你的事,如今妈妈不在了,我不能对你不管不顾,如果不是害怕你不想见到我,我早就来找你了。” 听到这话,郁词笑了笑,双手握住咖啡杯,郁词微微垂下眼眸,声音柔软,“我和他的关系,应该是好朋友吧,再过段时间,大概会发展成男女朋友关系。” 伏苓白顿了下,随即扯了扯唇角,脸上露出一个笑容,“陆眠是个很不错的人,小词,你的眼光很好。” 郁词抿了抿唇,没说话。 这是郁词和伏苓白的最后一次见面,再相见时,郁词已经不能再像这次这般和伏苓白聊天了,她死了,死在陆眠在英国的别墅里。 那天陆眠刚好在国内,郁词的死亡还是他们的邻居因为来借东西才发现的。 郁词是割腕自杀,谁也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自杀,她死亡的原因,成了一个永久的谜题。 得知消息,陆眠匆匆赶回英国,他没来得及见上郁词最后一面,回到英国后,曾经总是对他笑的女孩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这件事对于陆眠的打击不亚于他母亲去世的时候。 第435章 他在这个世界上,拼力珍重的两个女人,先后离他而去,这个世界,对陆眠太残忍了,他宁愿是他离开这个世界,而不是郁词。 郁词的骨灰被陆眠送回了里斯本,如果郁词有遗愿,大概也希望能和母亲长眠在一起。 他们之间还没来得及告白,还没来得及互相说出身份,其中一个人就已经没有了明天。 失去郁词的陆眠,生活如行尸走肉。 他的世界没了郁词,却又处处都是郁词,他眼前时时刻刻出现郁词的影子,从她十六岁,到她十九岁,她们之间的缘分,只有短短的三年。 陆眠觉得,他这一辈子,大概也没办法从“郁词”这两个字中释怀了。 “伏月,你还不明白吗?”幻境中传来讽刺的声音,赤裸裸地嘲讽着伏月的不自量力。 “如果郁词还活着,你在陆眠心中根本没有一席之地,替代品存在的意义就是备胎,伏月,你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陆眠爱的是你这张脸,他爱的是郁词,而不是作为郁词替身的伏月。” 伏月意识恍惚,她低下头,攥紧拳头,咬了咬牙。 忽而,伏月抬起头,“不是!你说得不对,你根本不明白我和陆眠之间的感情,你什么都不明白,你没有权利对我和陆眠之间的事情指手画脚。” “是吗?”这句话中语气讽刺,紧接着,伏月面前出现一个人影,这个人影不再是霍清臣,而变成了陆眠。 伏月瞳孔紧缩,心里把这幻术从里到外骂了一顿。 卑鄙! 伏月咬咬牙,拔高声音,“滚开!” 他才不是陆眠,真正的陆眠根本不会帮助幻术对付她。 大概是伏月这句话起作用了,幻境中的陆眠竟然就这样消失了。 紧接着,伏月看到霍清臣。 “是幻术吗?”伏月不确定地问。 霍清臣抿了下唇,朝伏月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看来你已经从幻境中出来了。” 听到这话,伏月松了口气。 霍清臣看向伏月,忽然皱了皱眉,“伏月,你没多少时间了,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如果你能进去灵族,记住,一定要把灵族的灵咒拿出来,灵咒不是虚无,它可以变成任何实体的东西,你一定要仔细辨别,务必要拿到真实的灵咒。” 伏月点点头,呼出一口气,“我知道,对了,你……” “怎么了?”霍清臣问。 第613章 梦里长青苔:真实的自我 伏月顿了下,摇摇头,“没什么。” 其实她想问郁词是谁,为什么她会和郁词的相貌一模一样,这是伏月想不明白的。 即使伏月没有说出来,霍清臣也看出了伏月心中的问题。 霍清臣笑了下,他看向伏月,“有些事情,伏月,这个时候,你应该想明白的,我和陆眠当朋友这么多年,我知道他是一个长情且专一的人,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对谁像对你这样好,陆眠这一生中,想要的女人只有一个,不是伏月,也不是郁词,是你。” 顿了下,霍清臣又对伏月说,“伏月,人不能被一个名字束缚住,你是你自己。” 伏月虽然有些不明白,但还是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救陆眠,不是因为他爱我,因为我爱他。” 伏月的爱很清醒,她真心爱一个人的时候,心甘情愿为对方付出一切,即使有一天两人分开了,伏月也不后悔,因为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即使产生严重的后果,伏月也不会抱怨别人,因为这是在爱情中由她的选择而产生的结果。 这是走过爱情之路的代价,伏月不会抱怨,也懒得抱怨。 她绝不回头看。 靠近灵族,幻术愈加强大,但这一次,伏月觉得她并没有进入什么不好的幻境。 这是一间书房,伏月认出了这个地方,是陆眠在英国的别墅,陆眠母亲的耳坠就是在这个地方被陆眠亲手戴到郁词耳垂上。 伏月不明白,为什么她面前会出现这种幻境。 幻术究竟想干什么? 忽然,伏月面前出现一个男人,男人身穿白色长袍,仙气凛然,容貌俊美,身上有种真实的不食人间烟火。 他看着伏月,淡淡的眉眼间仿佛裹着清风明月,这是一个非常干净的人,干净到让俗人不敢染指。 “你是谁?”伏月疑惑地问。 男人轻笑,没有回答,他递给伏月一个盒子,说道,“这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 伏月接下,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花纹复杂的白玉扳指,伏月皱了皱眉,“这就是灵咒吗?” 男人点头,声音轻缓温柔,“是,这就是灵咒,你用这个东西,便可以救陆眠。” 听到这话,伏月顿了下,抬眸看向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你怎么知道陆眠?” 问出来这个问题后,伏月感觉自己的问题很傻。 因此,她也不怎么想要这个男人的回答。 不过好一会儿,男人没有说话,伏月心想,看来他也是觉得她问的问题有些傻。 不过,伏月随即感到奇怪,灵咒这么轻易被她拿到,总感觉有些不真实。 伏月抿抿唇,看向她面前的男人,轻声问,“这个灵咒是真的吗?” “是真的。”男人坐在书桌后,目光落在伏月脸上,他叹了口气,揉了揉额角,“你不应该是现在这个状态,不该连你自己是谁都忘记。” “我是伏月。”伏月语气坚定,“我没有忘记我是谁,我是我自己,我不会代替任何人,任何人也代替不了我。” 听到这话,男人轻笑一声,“你倒和以前一样,伏月,所有过去的记忆,不论是好是坏,你都不应该忘记,正是这些记忆,组成了你。” 伏月皱眉,不知怎么回事,她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不要!”伏月看着她面前的这个男人,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她说出的话掷地有声,“不管过去的记忆是好是坏,我都不要想起来,我不想打破现在的平衡。” 男人叹了口气,“你知道为什么你能进来灵族吗?” 伏月抿了抿唇,尽管已经猜到了,她仍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男人抬手摁了摁眉心,轻声开口,“因为你没有过去的记忆,一个人的过去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肮脏的东西,而你,失去了过去的记忆,只有现在的记忆,所以你干净至极。伏月,人不该忘记过去,你应该意识到,那些你选择忘掉的记忆,总有一天,会以一种你难以接受的方式,回到你的脑子里。” 伏月顿住,她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眶,忽然想起霍清臣对她说的话。 这一刻,脑子里出现了一些看似不属于她的记忆,伏月皱起眉心,头痛欲裂,剧烈的疼痛让伏月下意识闭上眼睛。 她只觉得从来没有这么疼过,整个脑袋像是被人给从中间撕开,方式极其残忍。 剧烈的头痛过后,伏月慢慢睁开眼睛,额头上冷汗淋漓。 她的眼眸湿润又干净,书桌后的男人看到伏月的眼神,有些惊讶。 他以为伏月有了过去的记忆,会被那些肮脏的记忆污染,他没想到,伏月依然是这么干净,没有一丝杂质。 如同高山上独立的雪莲。 伏月眼角划出眼泪,她重新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看向面前的男人,扯了扯唇角,脸上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这就是幻术的最高境界吗?” 看到伏月的表情,男人就知道她想起来了,男人站起身,走到伏月面前,抬起手臂,扶着伏月的后背,把她轻轻搂进怀里。 伏月靠在男人肩膀上,缓缓闭上眼睛,眼泪越来越凶,最后,她终于控制不住,哭出了声。 “我不想死的……”伏月抽噎着呢喃,“我不想离开陆眠,我想活下去,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活下去,陆眠……他……他还没有向我告白,我还没有告诉陆眠,我喜欢他,我……我不想死,我从来都不想死。” 男人叹了口气,拍了拍伏月的后背,声音很温柔,“你的死亡,这是已经发生的事实,任何力量,都没办法改变,你知道吗?” 伏月哭着摇摇头,而后又点点头,声音中带着浓重的哭腔,“可是我想活。” “郁词,你已经死了。”男人叫出伏月的真实名字,语气惋惜。 幻术的最高层次从来都不是对一个人产生虚假的幻觉,而是让这个人拿出勇气面对真实的自我。 人不能永远活在自我欺骗中。 第614章 梦里长青苔:陆眠,别怕,我来了 伏月想起了全部,她的死因,除了她自己,这世界上,只有两个人知道。 她希望陆眠能够一辈子不想起“郁词”这个名字,也许这样就能帮他减轻一些痛苦。 陆眠,陆眠。 一想到他的名字,伏月就会心痛。 明明曾经,他们两个是那样好。 可是这个世界就是这么荒唐,本该在一起的两个人,最后的结果却如此凄惨。 第436章 郁词惨死他乡,陆眠的生活伴随着郁词的离开变得一塌糊涂。 如果没有那件事,他们本该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郁词失去母亲的伤痛会被陆眠慢慢治愈,他们会结婚,也许将来也会有小孩。 “伏月,你还想自欺欺人吗?”男人松开伏月,站在她面前,认真地看着她。 伏月抿抿唇,脸色苍白,她没有回答男人的这个问题,似乎不需要回答,男人也知道伏月的答案是什么。 伏月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我想起了过去的记忆,是不是就会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伏月问。 她之前是借助木林的力量才能短暂复生,本质上,她还是一个孤独的灵魂,总有一天要从尘世消失。 可是伏月舍不得啊,她舍不得陆眠。 陆眠是她在妈妈离开后,唯一想要珍惜的人,她不想和陆眠分开。 男人揉了揉伏月的头发,唇角弯起一个温柔的笑。 “你借助神族的力量复生,神族的力量能让你在尘世停留一些时间,但那也只是暂时的,伏月,你还是要去另一个世界的,另一个只属于你们灵魂的世界。” 顿了下,男人笑了笑,望着伏月说,“神族那位似乎是想保你,但是伏月,任凭神族再怎么有手段,他们也不可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你明白吗?” 伏月红着眼睛点点头,“我知道了。” 可是心里很难受,伏月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扯得七零八落,疼得让她几乎难以忍受。 男人疼惜地揉了揉伏月的后脑勺,“郁词,你要记住,在尘世,每个人都会死去,既然这是一个不变的事实,是每个人的必经之路,那么或早或晚又有什么区别。伏月,不要回头看,不管是作为人还是作为一只孤独的灵魂,你都要往前走,有些困扰你的问题的答案,它不在过去,而在未来,在你往前走的路上。总有一些答案能够治愈你,让你做出不会后悔的抉择。郁词,无论是否转世,你都要安好。” 说完这段话,男人拥抱一下伏月,这个拥抱很温柔,像是告别,又像是鼓励。 下一秒,伏月就出现在霍清臣面前,霍清臣看到伏月手中的盒子,就知道她已经拿到了灵咒,很大可能也已经恢复了记忆。 “郁词。”霍清臣轻声开口,他看着伏,担心地问,“还好吗?” 伏月点点头,“还好,我们快点回去吧。” 她把手中的扳指给霍清臣看,“那个人说这个戒指可以救陆眠,我们快点回去,我怕陆眠出事。” “好。”霍清臣又看了眼郁词,忽而,他笑了下,“伏月,不管你叫什么名字,你就是你自己,灵魂在这世界上独一无二。” 伏月顿了下,抬头朝霍清臣扯了扯唇角,脸上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谢谢你,我还能在尘世留多长时间?” “大概半年,我尽量了,抱歉。”霍清臣皱了皱眉,心中惋惜伏月,他打从心底,不想让伏月离开这个世界。 但是自然界的生死存亡,即使是强大的神族,也不能干扰半分。 伏月沉默片刻,随后摇摇头,“你不要抱歉,我要谢谢你,没有你和木林,我连半年的时间都没有。我只是……舍不得陆眠,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关于陆眠的事情吗?”霍清臣反问,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伏月点点头,“我不想让陆眠想起过去的事情,如果可以,在我离开后,让他忘了我。” 听到这些话,霍清臣敛了敛眉,这一次,他说了谎,他答应了伏月。 其实,真正爱过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忘记?就像陆眠从来没有忘记过郁词。 是伏月的出现,拯救了濒临崩溃的陆眠。 即使失去记忆,陆眠潜意识里仍然可以感觉到郁词回来了,不然,坠入黑暗的陆眠,如果他不想上来,根本没有人可以把他拉出深渊。 明水公馆。 陆眠还在昏迷,他的病情越来越严重。 伏月感觉自己离开了好长时间,其实也就是一个小时。 许琼林跟在伏月身后上楼,他看向伏月身边的霍清臣,皱了皱眉,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位是他家少爷的好朋友。 好朋友,女朋友,半夜时分。 这三个词语在许琼林脑海里荡来荡去,他猛地产生一种危机感,心中暗暗决定一定要帮助他家少爷守护幸福。 许琼林坚信,陆眠会醒过来。 伏月和霍清臣一起走进房间,许琼林被挡在门外。 许琼林:“……” 不公平。 伏月走到床边,垂眸看向躺在床上的陆眠,她心疼得直掉眼泪,“对不起陆眠,对不起。” “杨家应该已经慢慢收手了,但是灵族的东西受到污染,进而产生了严重的后果,这种后果看来杨家是控制不住了。”霍清臣皱着眉说。 伏月抿抿唇,把从灵族拿回来的扳指,戴在陆眠大拇指上,随后,伏月握住陆眠的手。 下一秒,扳指在陆眠手上消失不见。 霍清臣敛了敛眉,“灵咒已经开始起作用了,伏月,别担心了,陆眠会慢慢好起来。” 伏月点点头,坐在床边,专心地看着陆眠。 相比于他们认识的时候,陆眠变了好多,五官完全褪去少年时的气息,无论是昏迷的时候还是醒着的时候,身上都有一种很凌厉的气质。 伏月抿抿唇,干净的指尖描摹着陆眠的眉眼,一点一点,感受时间和伤痛带给陆眠的变化。 “对不起陆眠。”伏月轻声呢喃,俯下身,吻了吻陆眠的唇角,“陆眠,别怕,我来了。” 第615章 梦里长青苔:贺行 霍清臣安静地离开,这时候,所有的时间都应该只属于伏月和陆眠两个人。 况且,霍清臣还得去云城。 如今陆眠身上有灵咒,背后帮杨家做事的那个人,势必会被反噬,这是一个好机会,对于找出杨家的秘密来说。 陆眠是在深夜醒来的,伏月没有睡觉,一直坐在床边看着陆眠。 过去的记忆如洪水般流入伏月的脑海中,那些美好的回忆仿佛就在昨天。 从昏迷中醒来的陆眠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伏月后,他扯了扯唇角,英挺的脸颊上露出一个笑容。 声音低沉,“伏月,我好想你啊!” 昏迷中的每一天,陆眠都在想着这个女孩。 他不是对外界一点感觉都没有,他有时能感觉到伏月在他身边,但更多的时候是仿佛陷入混沌中的一种状态。 这种模糊的状态很容易让人迷失自我,陆眠付出极大的努力,才等来这一刻。 伏月眼眶泛红,她声音中带着哭腔,努力忍住想要从眼眶中掉出来的泪水。 “陆眠,你终于醒了。” 话落,伏月低下身,把头轻轻靠在陆眠肩膀上,她慢慢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颊落在被褥上,“我也想你,陆眠。” 陆眠抬手摸了摸伏月的头发,“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这段时间,你还好吗?” 伏月抿抿唇,“我很好,你能醒过来,我会更好。” 顿了下,伏月吸了吸鼻子,把头靠在陆眠肩膀上,“陆眠,以后一定不要再出事了。” “嗯。”陆眠应了声,他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到,但这一刻,陆眠想让伏月安心。 他舍不得再看着伏月难过了。 …… 云城。 贺行脸色大变,因为灵咒的反噬,他在杨老太太房间里吐出一口血,整个人明明什么都没变,可杨老太太看着贺行,总感觉他仿佛一下子变了很多。 贺行面色难看,“我尽力了。” 没有任何解释,说完这句话,白发老人就匆匆离开。 却在杨家大门口,碰到霍清臣和裴商。 贺行眼前一黑,他知道,他的秘密藏不住了。 霍清臣和裴商把贺行带到金悦府,不是裴商和霍初宜住的那一栋别墅,是霍清臣新买的一栋精装别墅。 客厅,贺行坐在沙发上,面色平静,即使被抓到现行,他脸上也没有丝毫窘迫。 霍清臣坐在对面,裴商双臂环起站在旁边。 霍清臣看向贺行,神色冷静,通过贺行的眼睛,他竟然看不到任何有关贺行的过去。 这个发现让霍清臣皱了皱眉,通过人的眼睛,神可以轻松地看到这个人的过去。 如果不能看到,大概就是霍清臣对面这个老人根本就不是人。 不过这个说法显然不成立,贺行身上没有任何魔灵和恶鬼的气息,他既不是魔灵也不是恶鬼,霍清臣拧了拧眉,关于贺行的事情,似乎比他预想的还要复杂。 “陆眠的事情,是你在背后帮助杨家吧?”霍清臣平静地问。 贺行笑了笑,他也不打算做无用的隐瞒,“是我,我没想到你竟然能拿到灵族的东西,霍清臣,我不认为你能拿到灵族的东西,背后是谁在帮你?” 第437章 “这个问题不应该是你来问我。”霍清臣声音冷冽,忽而,他提到一个人的名字,这让贺行脸色大变。 霍清臣道,“你和施念是什么关系?” 话落,裴商挑了下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放到贺行面前。 “上面的这个女人,贺行,你们之间应该很熟悉吧?” 看到照片上的人,贺行顿住,他敛了敛眉,瞳孔紧缩,抬眸看着霍清臣和裴商,“你们不能动她,她是无辜的。” 听到这话,霍清臣扯了扯唇角,“你能说出维护她的话,看来你们之间的关系不浅啊!贺行,陆眠和你和杨家都无冤无仇,你究竟为什么要帮助杨家对付陆眠?” “坏事做的多了是会遭报应的。”裴商淡淡地说,“世间所有的事,有因必有果,你做的每件事情,它背后都有相应的代价,即使这些代价还没落在你身上,但总有一天,你将为你所做的事情负全责。” 听到裴商的话,贺行笑了笑,他的笑声虽然苍老,但声音中并不缺乏睿智,“那又怎么样?只要不是碌碌无为,什么样的人生对我来说都是有意义的,我凭什么让别人对我的行为指指点点?你们不知道我的过去,又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裴商顿了顿,没说话。 霍清臣在贺行说完话后,他笑了下,对着贺行,淡淡地开口,“你还数得清你手上有多少人命吗?二十年前,李霖青的事情,背后的推手,是你吧?” “是我。”贺行没有一丝犹豫地承认了,他抬眸望了望玻璃窗外的世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很久远的事情。 贺行收回目光,望向霍清臣,笑了笑,“二十年前的事情是我做的,李霖青是个好人,但我不是个好人。” “你还知道他是无辜的?”霍清臣难得用一种讽刺的语气说话,李霖青的事情,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李霖青都是受害者。 明明拥有那个良好的家世和背景,最后却得到一个那般悲惨的下场。 贺行面色平静,霍清臣从他脸上看不到任何愧疚,这个老人,淡定得让人觉得可怕。 “我又不是圣人,不会拯救众生。我知道他的无辜的,仅此而已,如果重来一次,我依旧会那样做。”贺行淡淡地说。 “为什么?”霍清臣语气冷冽,“贺行,如果是因为施念,二十年前,你和施念还不认识,况且李霖青和施念之间没什么仇恨,你到底是为什么?” 贺行眼中划过一丝讽刺,“你们神,难道不知道人生来就有原罪呢?有的人,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是坏人,你让坏人去解释他为什么是坏人,难道不觉得讽刺吗?” 裴商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皱着眉开口,“贺行,你的辩解还真是拙劣!杨家别墅里面的小妖是你搞的吧?” 第616章 梦里长青苔:反噬开始 话落,裴商顿了下,随即双臂环起,垂眸看着贺行,说话的语气明显比刚才重了许多,“你为杨家做了这么多事,杨家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这是裴商和霍清臣都想不明白的一点,杨家或者杨老太太到底有什么资本让贺行给她们卖命? 贺行没有回答。 关于这件事,霍清臣已经查到了一点,他和裴商也不指望贺行能够说出来,今天,只是找他确认他们调查的事情。 霍清臣看着贺行,抿抿唇,淡声开口说道:“杨老太太是李霖青的妻子,当初,是你哥杨老太太做了交易,帮助杨老太太拿走李霖青身体里的虹片,让李家走向衰落,让李霖青变成一个平凡人,……甚至李霖青那时候连一个平凡人都不是。 李霖青的虹片到了杨老太太手中,杨老太太利用李霖青的气运和在你的帮助下,让杨家成功在云城站稳脚跟。” 说到这,霍清臣停住,他望着李霖青,从李霖青的脸色,霍清臣已经看到了他想知道的东西。 霍清臣笑了笑,继续说,“贺行,你以前应该很清楚,杨家即使得到不属于他们的荣光,这份荣光和地位也不会长久,所以你才会向杨家提出用气运帮他们杨家稳固地位的方法。” “是。”贺行叹了口气,脸上露出颓废的表情。 霍清臣看着贺行,他的目光让贺行羞愧,这种情绪以前贺行从来没有过。 “每一个被你们拿走气运的女孩,最后都会走向死亡,如果我没有发现你们对初宜做的事,初宜也会走进你们的阴谋中。”霍清臣道。 听到这,裴商的脸色瞬间暗了下来,他再看向贺行,想弄死贺行的心都有了。 裴商无法想象,如果霍初宜出事他该怎么办。 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根本接受不了没有对方的世界。 “书甜是你们的下一个目标。”霍清臣继续说,他每说一个字,贺行的脸色就苍白一分,但是这并不是因为刚才那短暂的愧疚,而是因为贺行想起了什么让他痛心的回忆。 霍清臣敛了敛眉,“但是,贺行,你没有告诉杨家的是,书甜是你的下一个目标,而不是杨芙清的下一个目标。” 听到这句话,贺行的脸色骤然变白。 见此,霍清臣知道他说对了。 裴商倒是听不明白,他看了眼霍清臣,“这话怎么说?我们家小初还入不了他的眼吗?” “小初是初初的狗。”霍清臣面无表情地对裴商说。 这话如果让霍初宜听见了,肯定会生气。 交往这么长时间了,裴商连她有只狗的事情都不知道。 裴商顿了下,随即扯了扯唇,脸上露出些窘迫,“别跟她说。” 霍清臣点了下头,重新回到正题。 “贺行,你不是看不上初初,是书甜的灵魂更符合你的要求吧。”霍清臣道,他看着贺行苍白的脸色,继续说,“书甜的母亲是许蝴蝶,许蝴蝶是灵魂是神迹,还是一个里充满苦难的神迹,穆清的灵魂具有高命格,一黑一白,这两个人生出的孩子,她所具有的灵魂正是你所需要的,非黑非白的灵魂。” “别说了。”贺行叹口气,语气无力,自己的秘密被霍清臣赤裸裸地撕开,这种感觉让贺行仿佛坠入深渊。 霍清臣弯起唇角,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贺行,你到底是为什么?你和杨老太太做的交易应该也是灵魂吧,杨老太太死后,不出意外,她的灵魂应该会落到你手里。” “是。”贺行沉重地点点头,“你说得很对,我是想要她的灵魂,穆书甜的灵魂也是我想要的。我不会告诉你们原因,给你们解答疑惑不在我的义务范围。” 霍清臣敛了敛眉,不在意贺行这些话,他已经得到他想知道的事情了。 忽然,贺行顿住,从他心脏的位置处,发出一道淡淡的金光,虽然光芒很快消失不见,但还是没有逃过霍清臣和裴商的眼睛。 裴商坐到霍清臣身边,看了眼贺行的身体反应后,对霍清臣说,“是灵族的东西吧?” “嗯。”霍清臣应了声,“反噬已经开始了。灵族的东西向来干净至极,触碰到任何肮脏的东西,都会净化。贺行,你就等着被灵咒净化后,迎接你的死亡吧。” 霍清臣和裴商离开别墅,贺行不被允许离开,裴商专门找了人来监视着贺行。 贺行身上的秘密还没有完全被发现,他不能消失。 回到裴商和霍初宜的别墅,霍清臣抬手摁了摁眉心,“裴商,你最近可以把杨家里的小妖灵魂拿出来了。” 裴商点头,“嗯,杨家的灵咒没了,这下子我可以好好收拾杨家了,之前把柔则害得那么惨,我当然也要让杨家尝尝那种滋味。” “没了贺行,杨家的气数也就近了。”霍清臣道,“我担心的是施念,她和贺行之间的关系恐怕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听到这话,裴商挑了下眉,语气轻松,“无论什么事,迟早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关注这件事那么长时间,好不容易抓到贺行,我需要放松几天,我女朋友在你家怎么样?小东西这几天都没给我打电话,不会是被你们那的小帅哥迷了眼了吧!” 说完,裴商似乎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立刻皱起眉心,从兜里掏出手机,上楼给霍初宜打电话去了。 无情的把霍清臣一个人丢在客厅。 霍清臣:“……” 好像被冒犯到了。 好像又没有。 空气中总有一股狗粮的味道。 …… 南山公馆。 今天霍庭森在家里办了一个宴会,主要是为了霍初宜,小姑娘之前病了那么长时间,是应该热闹热闹了。 宴会整体上是很轻松的风格,来的都是一些上层豪门,大都是和霍家的关系比较好,没什么虚伪的套路。 院子里灯火通明,长桌上堆满好看又好吃的食物,欢声笑语不停。 沈峥和霍忍冬也来了,还有穿着一件浅绿色格子裙的沈吹吹。 第617章 梦里长青苔:团宠沈吹吹 第438章 沈吹吹一看到徐愉,就挣开妈妈的手,扑进徐愉怀里,搂着徐愉的脖子,甜甜地叫舅妈。 徐愉也喜欢这个软萌的小丫头,抱着沈吹吹,揉了揉小孩子的后脑勺,“宝贝,长高了呢。” “比今年年初长高两厘米。”沈峥说,他笑着,笑容很温柔,沈峥一直是个温和的男人,在霍忍冬面前尤其明显。 “每次量身高,这孩子都不听话,两厘米估计也有误差。”沈峥补充道。 徐愉笑了笑,捏了捏沈吹吹的脸,“一会儿舅妈带你去量身高好不好?我们家吹吹一定长高了。” “嗯嗯。”吹吹很开心地点点头,比在沈峥面前听话多了。 沈峥:“……” 老父亲的心好像受到了伤害。 这时候,霍庭森和闻戾走过来。 闻戾身边是程晚钟,过了这么多年,闻橙都十八岁了,程晚钟依旧没怎么变,还是如当初徐愉见她的时候一样年轻,有区别的就是,随着年龄的增长,程晚钟变得稳重很多。 时间也没有在闻戾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只是气质改变了一些,看起来比年轻的时候更加不好接触了。 闻戾看了眼徐愉怀里的沈吹吹,露出一个他自认为比较友好的笑容,对着小丫头说,“吹吹,还记得叔叔吗?” 这语气,真像是大灰狼骗小孩的语气。 孩子们都长大了,如今他们的圈子里,就沈吹吹一个小孩子,这孩子现在在哪都是个宝,去哪都有人疼。 吹吹眨眨眼,看着闻戾,估计是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他是哪个叔叔。 “不要。”吹吹的小奶音很好听,拒绝人的时候也不凶,“吹吹让舅妈抱。” 说完,小丫头就搂紧徐愉的脖子,生怕自己会被抢走,毕竟这件事发生的次数也不少了。 闻戾:“……” 霍庭森笑了,挑了下眉,瞅着闻戾,“需要我给你介绍一个微表情老师吗?可能是你太凶,吓到吹吹了。” 闻戾:“……” “霍庭森,你够了啊。”徐愉瞪了眼霍庭森。 霍庭森笑了下,他以打击闻戾为乐。 随后,霍庭森看向沈吹吹,“吹吹,让舅舅抱一下好不好?” 霍庭森此刻还挺有自信的,毕竟以前吹吹就和他挺亲的。 不料这次吹吹一点都不给霍庭森面子,“不要,我要舅妈。” 霍庭森:“……” 这次轮到闻戾笑了,“霍庭森,你也不过如此嘛!” 霍庭森再次沉默。 被打脸的时候尽量不要说话。 最后,吹吹还是被几个叔叔阿姨轮流抱一遍,小姑娘身上奶香奶香的,抱住就不想松手。 程晚钟羡慕地看着霍忍冬,“忍冬姐,我都不敢想象你有多幸福,我也好想有一个像吹吹这样的小可爱,不像我们家闻橙,一点都不可爱。” 闻橙的性格比较像闻戾,平时话挺少的,也不温柔,甚至有些心狠手辣。 程晚钟对此很是头疼,毕竟她以前的期望是闻橙能够长成像霍清臣那般温和的男人。 “闻橙哪里不可爱了?”霍忍冬笑着说,“之前那孩子见到吹吹的时候,吹吹可喜欢他了。” 随后,霍忍冬看向霍庭森怀里的小丫头,温和地问,“吹吹喜不喜欢闻橙哥哥?” “喜欢。”小孩子点点头,小奶音软软的,“超级超级喜欢闻橙哥哥,像喜欢哥哥一样喜欢。” 霍忍冬笑了,看向程晚钟,“看吧,晚钟,小橙那孩子很好的。” 程晚钟弯起唇角,叹了口气,“好不好都是我的孩子,从小疼到大的孩子,我也舍不得小橙被别人讨厌。” “不会的。”霍忍冬拍了拍程晚钟的肩膀。 忽然,吹吹用小奶音朝一个方向喊,“哥哥!哥哥!” 不一会儿,霍燃和沈绥过来了。 一看到沈绥,沈吹吹立刻伸出小手要抱抱,相比于其他人对吹吹的小心呵护,沈绥对待吹吹的方式就比较粗鲁了。 单手把沈吹吹抱进怀里,在小姑娘软软的小脸蛋儿上拧了一下,动作一点也不温柔,小丫头的脸蛋儿都红了。 即使被这么粗鲁地对待,沈吹吹也仿佛已经习惯了一般,挥着小手甜甜地叫哥哥。 沈绥嗯了声,看了霍庭森周围的一圈人,抿了抿唇,挨个叫人之后道,“我把吹吹带走了,去那边玩,不打扰你们了。” 霍燃也挨个叫人,随后和沈绥一起带着吹吹离开。 霍忍冬和程晚钟看了眼霍燃的背影,随后看向徐愉。 “我看阿燃刚才和一个小姑娘走得很近,两人的关系看起来挺好的。”程晚钟道,“徐愉姐,你家阿燃是不是谈恋爱了?” 徐愉笑了笑,想起沈听雨那孩子,“现在还没有,估计上大学就会谈了。” “那小姑娘是林素烟的女儿吧?”霍忍冬问。 徐愉想了想,点点头,“是。小姑娘人挺好的,很温柔,也很有礼貌,主要是她和阿燃之间有默契,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阿燃那么亲近一个小姑娘呢。” “霍家迟早要交到阿燃手中。”霍忍冬道,她想起霍家内部盘根错节的关系,“看起来这么乖的一个小姑娘,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适应霍家那些复杂的关系。” 徐愉抿抿唇,“如果两个人真的走到一起,我相信阿燃能够保护好小姑娘,如果阿燃做不到,我不会让他们在一起。” 对于这些,程晚钟是不了解的,闻家的关系虽然也乱,但是相比霍家,是小巫见大巫。 “徐愉姐,初初的婚期定了吗?”程晚钟问。 霍忍冬对这个话题也很感兴趣,“我听说初初的对象是云城人,云城我知道的也就是裴家了,嫂嫂,初初是在和裴家人谈恋爱?” 徐愉应了声,“对方挺好的,很疼初初,只要对初初好,就够了。” 程晚钟叹了口气,“我以前还一直以为初初会和思君走到一起呢!这俩人小时候关系可是很好。” “孩子都有自己独立的思想,不能强求。”徐愉笑着说,“再者,思君喜欢的也不是初初这个类型。” 第618章 梦里长青苔:顾景洛 恰好,这时候,顾思君和顾景洛一起走进大门口。 顾景洛是阮明烛和顾西洲的女儿,今年十五岁,和哥哥顾思君相差了接近十岁。 顾景洛继承了阮明烛和顾西洲的优秀基因,小小年纪在颜值上就已经成为佼佼者。 她的骨相和皮相都很温柔,但气质却很冷,和闻戾家的闻橙在行事风格上很像,寡言少语,行事果断利落。 顾景洛今天穿了一条黑白拼接裙子,露出的皮肤白如凝脂,一张脸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但是顾景洛的长相属于浓颜系,即使是淡妆,也会让人有一种浓淡相宜的惊艳感。 在霍家为首的圈子里,顾景洛的长相是被公认的高级。 程晚钟看到顾景洛,抿抿唇,“这孩子我真是见一次被惊艳一次,不愧是明烛姐的女儿,真漂亮。” 话落,顾景洛和顾思君一起走过来,两人向长辈挨个打过招呼。 顾思君向几位长辈解释了顾西洲和阮明烛没能到现场的原因。 顾思君部队里有事,阮明烛前天去国外还没有回国。 “没事。”徐愉笑着对顾思君说,温和地问顾思君在医院的工作怎么样,顾思君回答说除了每天累成狗这一点其他都挺好的。 随后,徐愉朝顾景洛招了招手,“阿洛,来徐姨这。” 顾景洛抿了抿唇,走到徐愉身边。 徐愉摸了摸顾景洛的头发,小姑娘虽然看起来冷,但发质却很软。 “阿洛今年秋天就要上高中了吧?”徐愉笑着问,声音很温和。徐愉对孩子向来都是这么温柔。 顾景洛弯起唇角,双颊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尚且还有些青涩的面容让人惊艳至极。 “嗯。”顾景洛点点头,“和霍燃哥哥一样是九中。” 徐愉笑了笑,捏了捏顾景洛软软的脸蛋儿,“九中挺好的,你在九中,阿燃和小绥都可以照顾你。” 顾景洛朝徐愉眨了眨眼,“徐姨,我可以照顾好我自己。” 徐愉笑着应了声,“对,我们阿洛可是很厉害的。” 顾景洛在这边说了会儿话后,就抛弃顾思君去找沈吹吹的影子了。 沈小朋友不仅在大人圈里是团宠,在哥哥姐姐圈里也是团宠。 沈吹吹在霍燃这边,这边都是年轻人,霍初宜、霍知棠、沈绥、沈听雨、纪楚、穆书甜,都在这。 沈吹吹站在霍初宜和霍知棠对面中间,被两个姐姐投喂小零食。 小姑娘腮帮子鼓鼓的,嘴里塞着吃的,嘟嘟囔囔说的话没人能听清。 霍初宜被小丫头逗笑了,抬手轻轻擦了擦小姑娘嘴边的牛奶渍,笑着说,“宝贝,我们待会儿再说话好不好?先吃东西。” 吹吹眼睛睁得大大的,就着吸管吸了口酸奶,点点头。 第439章 沈听雨坐在霍燃旁边,两人中间摊着一本《趣味找不同》,这本书是吹吹用来开发智力的,到了沈听雨和霍燃手中,两个高中生超级感兴趣。 沈绥和纪楚凑在一起打游戏。 穆书甜蹲在草地上和萨摩耶玩。 这是难得的放松时间,他们这些人,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平时大都处于紧绷的环境中,难得的放松时间,每个人都不想浪费。 顾景洛走过来,来到沈吹吹身边蹲下,抿了抿唇,抬手捏了捏沈吹吹软软的脸蛋儿,“吹吹,你好可爱哦。” 沈吹吹对顾景洛不陌生,一看到她立刻扑进姑娘怀里,刚好一口食物吃完,身上香香的,小奶音酸软软的。 “姐姐!” 顾景洛笑了,揉了揉小孩子的后脑勺,又轻轻拍了下小孩子的后背。 霍初宜抿了抿唇,把吹吹没喝完的半瓶酸奶喝完。 “景洛,顾叔和阮姨没来吗?”霍初宜笑着问,把牛奶瓶子丢在一边,抿了抿唇,心想给小孩子准备的酸奶可比那些装在玻璃杯里的红酒好喝多了。 听到这话,顾景洛把吹吹抱起来,她坐到霍初宜身边,捏了捏沈吹吹的小手,回答道:“爸爸妈妈今天都有事,妈妈本来是打算连夜赶回来的,但是国外分公司那边的事情实在脱不开身。” 霍初宜点点头,随即笑着摸了摸顾景洛的头发,“没事,有你在也很好,景洛,你快十五岁了吧?” 顾景洛点点头,“年底就满十五岁了。” 霍初宜弯起唇角,身体向后靠在沙发上,颇为沧桑地叹口气,“年轻真好啊。” 顾景洛:“……” 霍知棠:“……” 初初,我们也不是很老吧? 这时候,霍知棠放进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响了,铃声急促,霍初宜和顾景洛还有这边的其他人都听到了。 霍知棠轻轻地揉了下吹吹的小脸,走进别墅接电话。 很快,霍知棠就回来了,她脸色相比刚才有些白,嘴唇也没有多少血色了。 霍初宜皱了皱眉,担心地问,“姐,怎么了?” “初初……”霍知棠声音听起来有些恍惚,说完这两个字,就没有下文了。 霍初宜更加担心,顾景洛也皱了皱眉,搂着吹吹看向霍知棠,“知棠姐姐,谁给你打的电话啊?” 这句话像是一个开关,霍知棠听到后,眼泪一下子划出眼眶。 霍初宜连忙搂着霍知棠走进别墅,还没有得知霍知棠到底怎么回事,霍初宜不敢公开霍知棠的事情,以免在宴会上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随后,顾景洛抱着吹吹走进别墅。 其他人虽然没有跟过去,但心里也担心霍知棠的情况。 “知棠姐姐怎么了?”沈绥一脸懵逼地问,他刚才一直在打游戏,一抬头就看到霍知棠眼睛红红的。 霍燃摇了摇头,“不知道,但看起来,事情应该挺严重的。” …… 霍初宜和霍知棠一起回到楼上卧室,顾景洛抱着吹吹进来后,随手关上了门,下一秒,顾景洛皱了皱眉,反手把门锁上。 “姐,你到底怎么了?”霍初宜担忧地看着霍知棠,“谁给你打的电话?” 霍知棠情绪看起来濒临失控,霍初宜说话也不敢大声,生怕哪一个字没说好,再刺激到霍知棠的神经。 “姐姐。”霍初宜抬手摸了摸霍知棠的头发,清澈的声音温柔至极,“到底怎么了?你要自己承受不住,就说出来好不好?我和景洛都能帮你想办法。” 第619章 梦里长青苔:真正的施念 霍知棠闭了闭眼,泪水从眼角滑出来,掉在地板上。 随即,霍初宜抬手轻轻地抹了抹霍知棠的眼角,柔声安慰她,“没事的,姐姐,我在呢。” “初初。”霍知棠抱住霍初宜,闭上眼睛,声音有些沙哑,“我不想失去你。” “不会的不会的。”霍初宜拍了拍霍知棠的后背,“永远不会,姐,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啊,我们之间的羁绊是任何人都无法切断的。” 霍知棠弯起唇角,脸上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初初,我要回美国,现在就回去,抱歉,不能再陪你了。” “姐。”霍初宜皱了皱眉,心中的担心比起刚才只多不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连我也不能说吗?” 霍知棠扯了扯唇,“初初,我会让你知道的,我就不见伯伯和伯母了,你帮我向他们说一下不好意思,行吗?” 霍初宜抿抿唇,沉默几秒钟后,点点头,“好。” 霍知棠离开了,除了霍初宜和顾景洛,还有小吹吹,其他人都不知道。 霍初宜虽然不知道霍知棠为什么忽然要回美国,但她心中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霍知棠从南山公馆后门离开的,没让南山公馆的司机送,她自己叫了一辆出租车去机场。 别墅里,顾景洛站在窗边,看着霍知棠离开南山公馆小区,直到霍知棠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顾景洛才收回目光。 “初宜姐,我觉得知棠姐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我记得闻橙哥哥这几天在美国,我们要不给闻橙哥哥打个电话,让他关注知棠姐姐的情况。”顾景洛提议道。 霍初宜点点头,她本来就有些担心,“好,我现在就给闻橙打电话。” 顾景洛抿抿唇,低头看向怀里的小姑娘,吹吹睡着了,小脸白嫩嫩的,看起来一点烦恼都没有。 “吹吹啊,希望你能永远这么无忧无虑。”顾景洛自言自语。 与此同时,霍清臣和裴商正在去波尔图的飞机上。 施念在波尔图,有些答案,霍清臣和裴商必须见到施念这个人后,才能得到。 施念波尔图的住址霍清臣已经事先知道了,两人下了飞机,就立刻去施念家。 施念住在庄园里,庄园很大,除了佣人,就只有施念一个人。 据霍清臣的了解,施念在波尔图的活动很自由,除了不能回国,其他她的一切活动都不受限。 沈听雨的父母当初把施念送到波尔图,不允许她回国的同时,也给了施念足够的金钱和自由。 在施念成年之前,保姆对她的照顾无微不至,不敢有丝毫怠慢,不仅是因为这是保姆的工作,还因为沈听雨的父母给了保姆高工资和严厉的警告。 直到十八岁生日过后,施念主动提出不需要保姆无微不至地照顾了,沈听雨的父母才让之前照顾施念的保姆离开。 而施念和贺行也是从她十八岁那年开始的,两人的关系的关系扑朔迷离,恐怕只有两个当事人才能说清楚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看来施念在波尔图过得很不错啊!”裴商站在庄园门口,看着里的景色挑了下眉。 波尔图以葡萄酒闻名世界,施念住的庄园里,也有很多葡萄藤。 “她应该挺孤单的。”霍清臣淡淡说。 裴商点点头,“确实。” 两人走进庄园,很快被佣人拦住。 女管家看着霍清臣和裴商,皱了皱眉,“你们是什么人?” “施念的朋友。”裴商笑着说。 管家皱了皱眉,“施小姐好像没有华人朋友。” 听到这话,霍清臣面色平静,裴商顿了下,随即轻快地说了两个字,“网友。” 管家:“……” “你们稍等,我去问问施小姐。”管家对着霍清臣和裴商说。 两人点点头,原地等着管家回来。 管家很久会回来,有些怀疑地瞅了霍清臣和裴商一眼,随即说,“施小姐让你们进去。” 霍清臣和裴商对视一眼,走进庄园别墅。 施念坐在客厅,霍清臣顿了下,拧了拧眉,施念体内的灵魂又变了,而且,她身体里确实是有两个灵魂。 只不过其中一个灵魂的气息太弱,不太容易被察觉到。 “你们是谁?”施念看到裴商和霍清臣,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我可没有华人朋友,有事就说,没事就滚——” 最后一个字还没落地,施念的话猛地顿住,紧接着,她晕倒在沙发上。 “你做了什么?”裴商扭头看向身边的霍清臣,皱了皱眉。 霍清臣抿了下唇,淡淡说道,“把真正的施念弄出来。” 裴商喉头哽住,他不能说刚才他没有看出来面前的女人不是真的施念。 丢人! 霍清臣走到施念身边,垂眸看着女人的脸,指腹在她眼角抹了下,随即,鲜血从女人的发丝间流出来。 不一会儿,女人睁开眼睛。 霍清臣看着施念,声音清冷平静,“施念,是你吧?” “是你救了我?”施念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眼前的景色有些恍惚,施念眨了眨眼,抬手揉了揉眼角,再睁开眼睛,视线还是微微模糊,不过这次能看到人了。 面前的男人容颜俊美,气质上乘,最重要的是,他看起来像华人。 第440章 “你是从亚洲国家来的吗?”施念问,眼中掠过一抹期望。 霍清臣抿了抿唇,他应了声,随后道,“施念,你已经死了吧?” 听到这话,施念身体猛然一顿,刚才还微微模糊的视线,顿时变得清晰无比。 一些记忆在她脑海中浮现出来,施念抿抿唇,低头叹了口气,“是,我已经死了,可是为什么我现在会在这里?我明明已经死了啊!” 霍清臣看着施念,看到她的过去,看到她的死亡时间和死亡原因。 “施念,你最后的记忆应该是停留在十八岁毕业典礼上吧?”霍清臣问。 施念点点头,“嗯,那是我最后的记忆。” “贺行和你是什么关系?”裴商等不及问。 听到这话,施念拧了拧眉,目光落在裴商身上,她像是听不懂裴商在说什么,“贺行是谁?” 第620章 梦里长青苔:得知真相 对于施念的反应,裴商很不满意,“你怎么不可能知道贺行是谁?他为了你,手上可多了不少人命?” 施念顿住,身形晃了下,“怎么会?我不认识他,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裴商挑了下眉,正准备开口说话,霍清臣面无表情地看了裴商一眼,打断他的话。 “她确实不认识贺行。”霍清臣道。 裴商盯着霍清臣,扯了扯唇,露出一个讽刺的笑,“那我们就白忙活了呗?” 着急忙慌来波尔图,到头来找到的确是一个不相关者,裴商非常不爽。 霍清臣抿抿唇,看向施念,对裴商说,“她不认识贺行,但是贺行认识她。” 裴商:“……” 有后话干嘛不早说?霍清臣这个人,真该有个女人来管管他了。 施念脸色煞白,虽然她不认识这两个男人口中说的人,但是一想到有人因为她手上沾满鲜血,施念就觉得身体发冷,她良心上过不去。 霍清臣看出施念心中的痛苦,但这种痛苦谁也没办法帮她减轻。 贺行手中的人命不可能再复生。 “施念,你还记得十六岁那年在波尔图街头救过的流浪汉吗?”霍清臣看着施念问。 施念低着头,脑海中快速回忆着十六岁那年的事情。 好在她的记忆是停留在十八岁,相差两年的记忆对施念来说还不太陌生。 她记得好像是一个夜晚帮助过一个流浪汉,但具体的事情施念记不清了。 这个时候,霍清臣开口说,“你十六岁那年用一块面包帮助了一个快要饿死的流浪汉,那个流浪汉就是贺行。” “我记得那是一个男人,”施念一边回忆当时的场景一边说,“他身上很脏,头发也很乱,我没看清,况且当初天已经黑了,我给他买了一块面包,等我第二天经过那里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不见了,以后,好像再也没有出现过。” 霍清臣点点头,“你的记忆没有出错,那之后,贺行就想办法谋生,在接受你的帮助后,他仿佛一瞬间获得重生,再也不想像以前那样度日,那两年,他一直在做苦力,好在他的葡萄牙语还不错,两年没日没夜的工作努力,让他存下了一些钱。 他知道你还在上学,就打算去你的学校找你,报答你当初对他的救命之恩,但是他还是去晚了,他去到你的学校,没有找到你,后来在街头的小巷中发现了你的尸体。 你应该还记得你怎么死的吧?” 施念闭了下眼,点点头,“我记得,回家的路上,被两个流浪汉……我以为他们得逞以后就不会杀死我,我不想死,可是,在悲剧面前,我一个人的力量弱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那不是你的错,施念,你是受害者,那些加害者会受到惩罚,他们的惩罚会比他们加在你身上的惩罚痛苦百倍。”霍清臣道。 施念笑了下,笑容苍白又苦涩,“我现在为什么还活着?是因为你们口中的那个人吗?” “嗯。”霍清臣应了声,对施念解释,“贺行想救你。但是你已经死了,施念,让死人复生一个普通人要付出的代价你几乎不能想象,就连我也不能确定贺行所付出的全部代价到底是什么。” “你能确定的有什么?”施念轻声问,她能接受自己是个死人,但她接受不了一个原本善良努力的人因为她变成一个恶魔。 裴商拍了拍霍清臣的肩膀,面色复杂地看着霍清臣,事到如今,裴商也把事情的大概猜了出来。 “你真的要告诉她吗?”裴商低声问。 “她不能逃避。”霍清臣淡淡地说。 裴商叹了口气。 霍清臣看着施念开口到,“你刚才一直问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施念,这是因为贺行,贺行和恶鬼交易,让他们的灵魂轮流进入你的身体,用恶鬼的邪气来维持你的生命气息,最后再通过一个极度干净的灵魂和一个极度黑暗的灵魂,以及一个非黑非白的灵魂,洗干净你身上的邪气,注入灵族的气息,让你复生,在这个过程中,贺行手中的人命多到恐怕他自己都数不清了。 而这些,贺行全都不在乎,他只要你活下来。施念,你没有错,但是贺行做出的事情已经不可能被原谅,尽管他的出发点因为你。” 施念眨了眨眼,泪水落在膝盖上,她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低着头,自言自语地喃喃。 “就是因为我曾经给他买了一个面包吗?为什么啊?那明明就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他为什么会记住?”施念哭着问。 裴商叹口气,“施念,那件事对你来说是小事,但对贺行来说不是,那块面包救了贺行的生命,他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施念把头埋在自己的膝盖里,肩膀颤抖。 霍清臣和裴商对视一眼,霍清臣抿了抿唇,在心中叹息一声,“施念,你想回国吗?你这具身体撑不了多久,等到恶鬼的邪气消失殆尽,你就去彻底死亡,连灵魂都会死去。” 这就是跟恶鬼做交易的代价,最后魂飞魄散。 听到“回国”这两个字,施念抬起头,茫然地问,“我可以吗?” “只要你想,就可以。”霍清臣道。 施念沉默片刻,点点头,“我想回国,从来到波尔图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是否有一天还能回到祖国。” “他们为什么把你送来波尔图?”裴商问,他没神族的神拥有的窥探记忆能力,裴商此刻还是有些懵的。 施念扯了扯唇,“我是妈妈被爸爸强迫生下来的孩子,我的存在就是妈妈的耻辱,是妈妈和沈叔叔之间永远修补不好的缺口。” 顿了下,施念语气自嘲,“大概因为我的出生就是一场罪恶的结果,所以到我的生命结束那天,也要用那种肮脏的方式。” 第621章 梦里长青苔:释怀 云城。 施念回国后,在金悦府见到贺行。 即使被霍清臣和裴商软禁起来,贺行依旧保持着他的冷静。 他坐在沙发上,双手搭在膝盖上,花白眉毛下的双眼以一种放松的姿势闭着,面色冷峻,没有任何表情。 施念走进来,看到贺行,好一会儿才把他和多年前在里斯本的流浪汉联系在一起。 听到脚步声,贺行睁开眼睛,下一秒,他近乎失态。 贺行一眼认出施念,真实的施念,他诧异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曾经,贺行试图找回施念的灵魂,可都以失败告终。 此时此刻,真正的施念站在贺行面前,他竟然有些恍惚,手脚僵硬,像一个刚刚步入尘世的孩子。 客厅里很安静,安静到仿佛能听到外面的风声。 霍清臣和裴商对视一眼,两人暂时离开客厅,久别重逢,施念和贺行之间,必然有话要说。 随着一声轻微的关门声,贺行开口说话,声音沙哑,“施念,是你回来了吗?” 施念抿抿唇,她往前走几步,拉近和贺行之间的距离。 不料这个举动让贺行仿佛收到惊吓一般,他猛地往后退去,差点被沙发绊倒。 施念没有想到她会给贺行带来这么大的影响,他刚才那副冷静的气质已然消失殆尽。 “你叫贺行,是吗?”施念轻声问。 老人叹息一声,低下头颅,“是,你已经知道我的事情了吧?” “嗯。”施念应了声,她眼眸中的目光清澈平静,望着贺行是,像是看着一位年长的朋友。 “贺行,他们说,你做了很多坏事,是真的吗?”施念问。 她始终抱有一种侥幸心理,不愿意接受有人因为她犯罪。 贺行顿了下,颓然地倒在沙发上,抬手扶住额头,仿佛一瞬间被抽走所有的力气,抬手扶住额头,在施念干净的目光中点点头,“是真的,我手上有很多条人命,多到我自己都快数不清了。” “为什么?”施念皱着眉问,“我只是随手帮了你,那是一件非常不起眼的小事,你为什么要因为我背上这么多条人命?贺行,你不该这样。” 第441章 老人放下搭在额头上的手,笑了笑,苍老的面颊上竟然现出一种璀璨的神情。 “施念,我活这一辈子,在被你救之前,从来没有什么想要追求的东西,如果不是你,我大概会碌碌无为一辈子,早早地走向死亡。”老人说完,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 他从来不后悔,也不否认自己是一个恶人。 在这个世界上,有人是好人,就有人是坏人。 施念被老人的话震惊到,她好久没有说出话。 一阵长久的沉默过后,施念抬起头,目光落在老人身上,她抿了抿唇,声音很淡,听起来像是从幻境中传出的声音。 “贺行,对不起。” 如果当初她没有帮助贺行,贺行也许不会走上这条路,不会手上沾满鲜血。 与其看到如今走向地狱的贺行,施念宁愿从来就没有救过他。 有时候,死亡是一种解脱,是上天给予的一种福报。 贺行笑了笑,“是我对不起你,把你牵扯到这种肮脏的事情里,施念,如果你现在还活着,应该会恨我吧。” 听到这话,施念摇摇头,“不,我不会恨你,贺行,错的是我,我不应该救你,看着你走向死亡胜过我如今看到的一身鲜血的你。” 贺行沉默。 倾尽所有,近乎病态的执念,换来这种答案,贺行依旧不后悔。 这是他的选择,施念不应该背负由他的选择导致的痛苦。 “贺行。”忽然又听到施念的声音,贺行抬起眼睛,茫然得像是一个孩子。 施念走到贺行面前,贺行立刻站起身,往后退。 施念停住脚步,“你别后退了。” 贺行顿住,没有说话。 施念抿抿唇,声音温柔,“贺行,谢谢你。”她说,“从小到大,我感受到的珍惜少之又少,好像从来没有人真正在乎过我,渐渐的,我也习惯那种孤独的生活。 我后悔救你,但我还是要谢谢你。贺行,如果能重来一次,我还会救你,然后努力活下去,不让你走上这条罪恶之路。” 贺行泪眼模糊,他无力地倒在沙发上,双手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间滑出。 施念轻轻地拍了拍贺行的肩膀,“对不起。” 紧接着,施念转身离开客厅。 站在外面的霍清臣和裴商看到施念出来,纷纷皱了皱眉。 “还好吗?”霍清臣问。 施念扯了扯唇,点点头,“没事。” 裴商透过玻璃窗看了眼客厅里的场景,贺行坐在沙发上,佝偻着腰,脸颊埋在双手里,身体微微抽搐。 这时候,贺行看起来才像是一个老人,一个会痛苦的普通老人。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时候是很难定义的,贺行面对施念时的感情,是一种最纯粹的感激之情,他为了回报施念对他的救命之恩,几乎付出所有。 但这并不能洗掉贺行身上的黑,他依旧是一个恶人,一个会被世人谴责的人。 霍清臣走进别墅,“贺行,你和魔灵做了什么交易?” 贺行从掌心中抬起脸,苍老的面孔上泪痕满面,在见到施念后,贺行才开始释怀。 “和魔灵还能做什么交易?”贺行笑了笑,这是一个很平静的笑容,尘埃落定后的安详,“我这样一个充满恶的灵魂对魔灵来说很有价值,你应该在我身上感觉不到人的气息吧?” 霍清臣点了下头,“不仅没有人的气息,也没有魔灵的气息,贺行,你交易的不止是灵魂吧?” 贺行点了下头,“对,不止灵魂,还有肉体,这具身体,已经是魔灵的容器了。” 霍清臣皱眉,怪不得他从贺行身上感觉不出来魔灵的气息,以肉体为代价,来掩盖魔灵的邪气。 恐怕贺行的身体早就接近枯槁了。 贺行无力地靠在沙发上,他偏头,看向窗外施念的身影,阳光洒进来,落在贺行疲惫的脸颊上,他笑了,像个单纯的孩子。 第622章 梦里长青苔:她是最无辜的那一个 贺行轻声开口,“我的罪恶已经够深重了,我知道我再也没机会得到宽恕,但是,我想——” 贺行眨了眨眼,缓缓闭上眼睛,嘴唇翕动,发出的声音如同耳语,“但是我想让那个孩子永远站在阳光下。” 随着最后一个话音落地,贺行的手垂下沙发。 霍清臣皱了皱眉,立刻伸手一挥。 贺行的身体变成一具骷髅,无数阴暗的魔灵从他身体里跑出来,直奔霍清臣这里。 如果霍清臣是一个普通人,恐怕也会像贺行一样被无数魔灵占有身体,魔灵慢慢啃噬灵魂,通过罪恶获得力量。 但此刻,所有的魔灵在霍清臣面前化成虚无。 紧接着,霍清臣看到贺行残缺的灵魂站在他面前,下一秒,贺行的灵魂慢慢消散,最后只剩下沙发上的一具骷髅。 霍清臣叹了口气。 他看着骷髅,轻声开口,“贺行,你想过会有失败的这一天吗?或者你根本不允许自己失败。” 没有回答。 世界上再也没有贺行这个人。 没了贺行的杨家也会很快衰落,这场闹剧,终于可以结束了。 霍清臣舒一口气,离开金悦府。 …… 施念撑不了多久了,从离开金悦府开始,她脸色就苍白得厉害。 “能不能……让我见见我妈妈?”施念用恳求的目光看着霍清臣,声音虚弱,“远远地看一眼也可以,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霍清臣和施念一起回到b市。 到达b市,施念的状态越来越差,脸色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额头冒出冷汗。 霍清臣皱了皱眉,只能用一些神族的东西暂时稳住施念的身体。 “谢谢,我感觉好多了。”施念喘了口气,对着霍清臣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霍清臣抿抿唇,“施念,你要做好准备,过去了这么多年,很多事情早已面目全非。” 施念点点头,苦涩地笑了笑,“我知道。” 两人到达南山公馆,黑色迈巴赫停在霍家门口,施念和霍清臣坐在车里,透过车窗,可以看到沈家门口。 不一会儿,一辆商务车停在沈家门口,随即,司机下车打开车门,穿着一身白色职业装的林素烟下车,面无表情,踩着高跟鞋走进别墅。 看到林素烟,施念笑了笑,“妈妈老了。” “因为已经过去了很多年。”霍清臣轻声说,“施念,你要见沈听雨吗?” 施念顿了下,摇摇头,“不了,她好好的就行,我只希望,妈妈和妹妹都能长命百岁。” 霍清臣看着施念,被她干净的眼神所触动。 施念恋恋不舍从沈家门口收回目光,扭头看向霍清臣,“谢谢你。” “不用谢。”霍清臣道,“施念,下辈子,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施念眨了眨眼,“下辈子当一棵树吧。” 霍清臣笑了,“好。” 推开车门下车,霍清臣看到施渊理站在他面前,脸上仅剩的一颗眼珠子紧缩着,嘴唇抽搐着,表情痛苦。 霍清臣走过去,“你看到了吧?那就是你的女儿施念,施渊理,她是最无辜的一个。” 施渊理扯了扯唇,嘴唇翕动,看起来是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出,紧接着,施渊理的灵魂在霍清臣面前化为虚无。 霍清臣看着落在他手中的一小块血玉,抿唇不语。 …… 明水公馆。 陆眠慢慢好起来了,许琼林对伏月是感恩戴德,这是他家少爷的小福星啊。 “伏月,下个月我们一起回英国吧。”陆眠道,他坐在壁炉边的单人沙发上,伏月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小板凳上,陆眠握住伏月的手,捏捏她可爱的手指尖。 陆眠不要陆家,他只想要伏月。 回到英国后,他们能在英国乡间买一栋小庄园,尽情地享受生活。 伏月趴在陆眠膝盖上,闭上眼睛,“好,陆眠,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嗯。”陆眠轻轻地揉了揉伏月的头发,“从很久之前,我的生活目标就变成了你。” 伏月笑了笑,抬手抓了抓陆眠的腰身,男人的腰身精瘦有力,即使躺了这么长时间,身材也没有一丁点变形,可见平时没少训练。 “陆眠,我感觉你很会花言巧语。”伏月笑着说。 她以前没有想过和陆眠谈恋爱的生活,原来真实的恋爱生活是这样,陆眠以前像个闷葫芦,没想到谈恋爱后一点也不闷。 陆眠弯起唇角,干净的指尖拨弄着伏月的头发,“我只是说出了心里话,伏月,这个世界上,我可以辜负任何人,唯独不能辜负你。” 伏月抿抿唇,直起身,她看向陆眠,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陆眠弯起唇角,握住伏月的手腕,笑着说,“我发现你很喜欢对我动手动脚。” “陆眠。”伏月声音柔软,轻轻钻进陆眠怀里。 第442章 陆眠搂着姑娘的后背,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很享受伏月的撒娇。 指尖碰到伏月的后颈,陆眠皱了皱眉,“怎么这么凉?不舒服吗?” 伏月顿了下,摇摇头,“天生的。” 一阵沉默后,陆眠搂着伏月,声音很轻,“伏月,我想和你走到永恒。” “会的。”伏月闭上眼睛,“陆眠,我们什么都不要想,就过好现在,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不想浪费。” 陆眠应了声,抱紧伏月,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拥有来自伏月身上的安全感。 不多时,一阵高跟鞋的声响从门口传来。 伏月靠在陆眠怀里,扭头看向门口,刚好和进来的杨芙清对上视线。 杨芙清扯了扯唇,脸上露出一个轻蔑的笑,随即踩着高跟鞋上楼。 如今陆眠好了,老爷子坚持认为是因为杨芙清的原因,这两天一直逼着陆眠和杨芙清订婚,不仅如此,杨家那边也在一直催促。 不然陆眠也不会这么急着和伏月一起去英国。 伏月眨了眨眼,随后皱了下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杨芙清变了,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但伏月又说不清杨芙清到底哪里和以前不一样。 第623章 梦里长青苔:恢复记忆 杨芙清回到房间,立刻跑进洗手间,站在镜子前,皱着眉望着镜子中的自己。 没了白发老人的帮助,以前进入杨芙清身体里的命格正在慢慢流失,与此同时,她周身的气运也在慢慢流失。 命格流失殆尽,杨芙清就会变成她原本的样子。 杨芙清咬了咬牙,愤愤地离开洗手间。 没了白发老人的杨家撑不了多久,她必须在杨家彻底衰落之前成为陆眠的妻子,命格已经没了,杨芙清不愿意连地位和奢侈的生活一并失去。 杨芙清离开房间,走到楼下,听到陆眠和伏月的说笑声。 这俩人身上有种神奇的魔力,总是一副轻松的姿态,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始终淡淡的,让人感受起来很舒服,他们似乎对世间的任何事情都抱有淡然的态度。 “陆眠,庄园里可以种一些玫瑰,等你哪天惹我生气,罚你徒手给玫瑰拔刺。”伏月笑着说。 陆眠捏捏她的脸,“伏月,你好残忍啊。” “有吗?我觉得还好。” 杨芙清攥紧手指,转身上楼。 她不能那么冲动,她对陆眠施压没用,杨芙清早就认清陆眠这个人只在伏月面前好说话,在其他任何人面前都是一副礼貌疏离的模样。 这件事,如果陆老爷子开口向陆眠施压,才是最有效的方法。 第二天,陆老爷子来到明水公馆。 一大早,伏月还没醒,躺在被窝里迷迷糊糊问陆眠怎么起得那么早。 陆眠摸了摸伏月的头发,“没事,你继续睡吧。” 随后,陆眠拉高被子,遮住伏月的肩膀,“盖好被子,不然会感冒。” 伏月闭着眼睛点点头,往被子里缩了缩。 两人即使睡在一起,也是盖着被子纯聊天。 陆眠走进客厅,陆老爷子坐在沙发上,一脸严肃。 “陆眠,三天之内,你必须把杨小姐娶回家。”陆老爷子声音严厉。 陆眠扯了扯唇,“不可能。” 陆老爷子顿了下,看着陆眠,“陆眠,你别忘了你为什么会好起来?你不娶杨小姐,杨家不会善罢甘休。” “您可以娶。”陆眠淡淡说道,他坐在壁炉边,从旁边的小凳子上拿起一只小小的玩具汽车,轮子在手心滚来滚去,陆眠挑了挑眉。 陆老爷子被这话气得不轻,双手握着拐杖,声音冷漠严肃,“听说这里还有一个女人,是不是因为她你才不娶杨小姐?陆眠,你爱上她了?” 老爷子说出这句话时,语气中有一种不明显的担忧。 爱上一个人就有了弱点,陆眠是陆老爷子看好的继承人,他不能让陆眠有任何软肋。 陆眠笑了笑,“外公,我连爱一个女人的权利都没有吗?” “陆眠,陆家的继承人不能有弱点。”陆老爷子沉声说,“与其未来因为她痛苦为难,不如现在就分手。” 听到这话,陆眠笑了笑,“外公,您当初就是因为我爱上了郁词,所以才派人杀了她的吗?” 陆老爷子猛然一顿,不可置信地看着陆眠,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 “你怎么会?”老爷子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 陆眠怎么会想起来这个女人?这是陆老爷子最不愿意看到的一件事。 陆眠摸了摸玩具汽车的轮子,他微垂着眼眸,淡淡说道,“您好奇我想起来郁词了是吗?明明您当初花费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才让我忘了她,在您的认知里,我应该把她彻底忘记才对。” 陆老爷子沉默不语。 陆眠抬眸看向陆老爷子,他面色平静,声音中没有半点温度,“外公,当年郁词才十九岁,您怎么忍心下得去手?” 陆老爷子握紧手杖,表情冷峻,“她是你的阻碍,陆眠,你不能有软肋,那个女人的存在是你的阻碍,总有一天,她会把你拉进深渊。” 陆眠扯了扯唇,漆黑的眸中掠过一抹讽刺。 “外公,您无法想象我有多爱她,您让我失去郁词,我也会让您后悔终生。”陆眠语气平静,话语近乎残忍。 陆老爷子喉头发苦,在这样一个静谧的清晨,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他的报应要来了。 他想起当初在英国遇见的那个女孩子,笑起来很美,有足够的资本让陆眠为她放弃一切。 陆老爷子如今回想往事,他是有一瞬间的犹豫,可是他必须顾全大局。 “不管怎么样,郁词已经死了。”陆老爷子冷硬地说,“陆眠,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你所拥有的一切,是愚蠢的行为。” 陆眠敛了敛眉,视线落在手中的玩具汽车上,“外公,我也曾经想过步入您的后尘,可是当我看到您为了陆家,穷尽一生,变成一个面目全非的人后,我不想了。外公,郁词的死让我清醒了。” 陆老爷子冷笑,“不过是儿女情长而已,陆眠,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世上唯有权利和金钱才是最有价值的。” 陆老爷子离开后,陆眠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 他靠在背椅上,双手交叉放在腹部,闭上眼睛,脸上的表情很淡。 陆眠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忽然恢复记忆,当初长达半年的催眠已经彻底摧毁了他的记忆,如今,有关郁词记忆竟然清晰地从他脑海中浮现。 陆眠想起曾经和郁词一起度过的时光,想起郁词的笑容,想起那些在英国时的轻松时光。 最后,陆眠想起郁词的死亡。 她变成了一捧骨灰,被装进小盒子里,生前那么喜欢自由的一个人,在她死后,陆眠不愿意让她永远被困在一方小小天地。 所以,陆眠决定把郁词的葬礼改成海葬,让她继续自由下去。 重新归来的记忆并没有给陆眠造成很强的冲击,大概是因为在他身边的这个女孩,不知什么时候,伏月悄无声息地把他从黑暗中拉了出来。 恢复记忆后,再见到伏月,陆眠很平静,他知道,伏月就是郁词。 死去的爱人重新出现,陆眠小心翼翼,生怕他的任何一个微小的行动,都会让伏月从他面前消失。 第624章 梦里长青苔:杨希秋的过去 陆眠不知道为什么郁词会复生,对于他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恢复记忆这个问题也没有答案。 此时此刻,陆眠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伏月。 哪怕明知道他和伏月根本不可能长久下去,哪怕陆眠此时此刻清楚地明白伏月有一天会从他身边消失,陆眠也没有勇气放手。 过了会儿,陆眠站起身,回到卧室。 伏月还在睡觉,整个人被裹在被子里,像个蚕宝宝似的。 伏月睡得不沉,听到开门声,她慢慢睁开眼睛,陆眠弯腰摸摸她的头发,“醒了?” “没有。”伏月重新闭上眼睛。 陆眠弯起唇角,轻轻地笑了下。 不一会儿,伏月从被子里伸出一条手臂,拽了拽陆眠的衣摆。 “怎么了?”陆眠低声问,伏月好一会儿没说话。 过了会儿,伏月慢吞吞收回手,声音懒懒的,“没什么。” 只是在确认陆眠是不是真的好起来了。 她刚才在半睡半醒间做了一个梦,梦到陆眠又病了,是在这这个梦把伏月弄醒的。 “我想去c市,陆眠。”伏月忽然开口,她趴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声音闷闷的。 陆眠顿了下,他隐约猜出来伏月为什么想去c市。 “什么时候去?”陆眠问。 伏月想了想,“后天吧。” 陆眠应了声,立刻给许琼林打了个电话吩咐他办这件事。 陆眠打电话的时候,伏月扭着头,安静地看着他。 第443章 她眨了眨眼,漆黑的瞳孔里掠过璀璨的光芒。 陆眠,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很开心。 如果有下辈子,我还想和你在一起。 …… 云城。 杨家的生意开始没落,短短一个星期,公司的股票就呈现出断崖式下滑的趋势,再这样下去,杨家迟早破产。 如今白发老人已经死了,杨家的气运也在流失,杨老太太忧心忡忡,已经几个晚上没有睡好觉了。 杨家没有一个人能帮得上她的忙,这是杨老太太最焦虑的一点,没了气运,杨家这些人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以往在商场上得罪的合作伙伴这个时候,也纷纷来找杨家报仇。 虽然目前杨家还没有倒,但剩下的也只是一个徒有其表的壳子,再也经不起外界的任何打击。 这天晚上,杨老太太疲惫地回到杨家别墅,看到赵织良坐在沙发上,杨老太太皱了皱眉,“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看看您。”赵织良淡声说。 母子俩面对面坐,杨老太太叹了口气,“织良,这大概是我的报应。” 赵织良扯了扯唇,“现在说这种话,您不觉得太晚了吗?毕竟父亲已经死了,而且是经受了二十年的折磨才死去。” 杨老太太顿住,抿唇不语。 苍老的双手握着手杖,手背上青筋凸起,松弛的皮肤上长有褐色的老年斑。 “杨家倒了也好。”赵织良轻声开口,“母亲,我只问您一件事,裴家老爷子的死和您有没有关系?” 杨老太太抬起眼睛,她笑了笑,“我以为你不会知道。” 赵织良明白了。 接下来是良久的沉默。 “为什么?就是因为您想让杨芙清和裴商联姻?”赵织良忍不住问出这个问题。 杨老太太大概是预料到一些东西,此刻,面对赵织良的提问,她平静地回答,“是,如果那个老家伙同意我的提议,我也许不会让贺行出手。” 赵织良低下头,沉重地叹了口气,“我以前不理解您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我仍然是不理解。如果是为了权利和金钱,您就算不做这些事,也会有的。” 听到这话,杨老太太脸上露出一个冷笑,她像是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脸上的神情不仅冷峻,还有强烈的不甘。 “权利和金钱?”杨老太太说出这几个字,语气轻蔑,“你说的没错,这些我以前就有。以前,我是李霖青的妻子,别人提起我,都会尊敬地叫我一声李太太,那时,我有花不完的钱,还有权利和地位。” 顿了下,杨老太太苍老的嘴唇边露出一个讽刺的表情,“可是,你们男人怎么会知道身为一个女人的不易?别人提起我时,我在他们口中的身份从来不是杨希秋,而是李霖青的妻子,你根本不能想象我有多么想摆脱这个称号! 我需要被人看见,以杨希秋的身份,而不是李霖青的妻子。可是啊,无论我怎么努力,结果都没有改变,于是,我就想,是不是没有李霖青这个人后,我就能被其他人看见了! 织良,你永远不能体会我当初的心情,作为一个女人,被掩盖在丈夫的光芒之下,渐渐失去自己的身份,依从此只能依靠丈夫的身份地位来确定自己的价值,我不愿意,也不想再过那种生活。 在这个父权社会,你们男人,又怎么能理解一个拼尽全力想要摆脱男性地位压制的女人?” 赵织良沉默良久。 在来杨家之前,他的态度很明确,这件事错的是母亲,如果母亲当初没有害了父亲,事情不会发展成如今的样子。 但是现在,赵织良开始迷茫,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责任到底在谁?赵织良没有答案。 杨老太太这时候又笑了笑,“我没有良好的背景和家世,年轻的时候靠着李霖青对我的爱嫁进那个豪门家族,起初那几年,我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拼尽全力在那个勾心斗角的家族中活下去。 我那么努力,那么努力,几乎拼尽全力地奋斗,最后别人对我的评价竟然是李太太怎么怎么样,我几乎快要疯了。 我再也无法忍受那样的生活,我努力生活,被生活的棱角伤得头破血流,我的终点不是走到李霖青身边,我不愿意永远被他挡在身后,我身为一个自由的人,有资格用自己的身份被别人看见。” “可是,”赵织良声音低沉,“父亲又有什么错呢?他一辈子没伤害过您,他爱您,到死都爱。” 第625章 梦里长青苔:美好的未来 杨老太太笑了,听到“爱”那个字时,她脸颊有些扭曲,像是极度厌恶这个字。 “那又怎么样?”杨老太太反问,“借着爱一个人的名义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伤害她吗?” 赵织良叹了口气,“母亲,父亲从来没有伤害过您,是您太过战战兢兢,您把父亲当成了您的假想敌。” 杨老太太顿住,她低下头,面无表情。 赵织良说的是事实,当初她太想被看见,这种渴望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以至于她把李霖青当成了假想敌。 她当初一门心思想让李霖青消失,这样她就可以被世人看见,她就可以拥有自己的身份。 最后,她成功了,李霖青消失了,李家也消失了,挡在她面前的大山全都没了,她以为她会被看到,却发现,离开李家的杨希秋,连条狗都不如,尽管,那时她已经拼尽全力去努力了。 良久的沉默过后。 杨老太太叹了口气,声音很轻,时光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在这一刻尤其明显。 “我欠他的,下辈子再还吧。” 杨家很快就倒了,在公司宣布破产的第二天,杨老太太在家中去世。 被人发现的时候,杨老太太已经死了,她手中握着一张照片,上面是一对年轻男女的合照。 两个人对着老式的黑白镜头,笑得很温柔。 黑白照片边缘已经泛黄了,看起来像是被人保存了很多年。 …… 南山公馆。 盛夏中蝉鸣不断,九中从今天开始放假,霍燃已经决定好和沈听雨一起去清芫镇。 霍庭森对霍燃早就实施放养模式,暑假两个月时间,让他自己随意安排。 两人计划好,明天出发。 沈听雨想让沈以辛和她一起去外婆家,但是又害怕沈以辛会不同意。 晚上,沈听雨坐在客厅,心不在焉地看晚间新闻。 忽然,门口传来开门声和高跟鞋哒哒声,林素烟走进来,径直来到沈听雨面前。 沈听雨下意识紧张起来,林素烟看着沈听雨,走上前,近乎愧疚地摸了摸沈听雨的头发,她低下头,额头靠在沈听雨肩膀上。 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传进沈听雨鼻尖,沈听雨抿抿唇,尝试好几次,才抬起手,轻轻拍了拍林素烟的后背,“妈妈,您怎么了?” 林素烟好一会儿沉默不语。 “对不起。”林素烟声音嘶哑,“一直以来,是我忽视了你,真的对不起,我没想到那个人竟然对你……” 沈听雨顿了下,她眨了眨眼,声音很低,“您知道了吗?” 林素烟点点头,又说了声对不起。 与此同时,沈听雨感觉自己肩膀上的衣服有些湿润。 林素烟哭了,长这么大以来,沈听雨第一次见到林素烟落泪。 以前,她一直以为,妈妈不会哭。 沈听雨把脸埋进林素烟怀里,林素烟抱住她泪流不止。 “他应该也恐吓过以辛,那次以辛被推进小池塘,应该也是他干的,妈妈,您信吗?”沈听雨声音闷闷的。 林素烟点点头,声音哽咽,“对不起,我知道的太晚了。” “不晚。”沈听雨小声说。 沈以辛确实是受到了林素烟男朋友的恐吓,这对小姑娘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影响。 为了帮助沈以辛恢复,林素烟同意让沈听雨和沈以辛一起回清芫镇。 比起城市,小镇生活比较轻松,有利于情绪稳定。 第二天,沈听雨在家门口看到沈绥和穆书甜。 “哈喽,沈同学。”沈绥笑着朝沈听雨挥挥手,“听说你外婆家是开民宿的,我们也想去清芫镇玩,能不能给我们一个友情价呀?” “十五折。”霍燃的声音从沈绥背后传来,沈绥被吓得跳起来,一蹦三米高,惊恐地看着霍燃,心有余悸地抹了把脸,“不是燃燃,你怎么走路没声?” 霍燃扯了扯唇,“耳朵坏掉了?” 沈绥:“……” 穆书甜懒得看这两个人互怼,伸手拽住沈绥的衣领,严肃地盯着他,“从现在开始,你保持沉默。” 沈绥:“……” 女朋友胳膊肘往外拐怎么办? 沈听雨弯起唇角,轻轻地笑了下,朝沈绥伸出五根手指,颇为豪气地说,“半价!” “一言为定!”沈绥大声说,随即后脑勺被穆书甜拍了一巴掌。 第444章 “安静点。” “……” 霍清臣站在房间里的窗边望着经过公馆门口的几个孩子,他笑了笑。 杨家倒了后,几个孩子总算是能清净了。 “木林,他们的魂主都压制住了吗?”霍清臣问。 木林站在霍清臣旁边,闻言点了点头,“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这么做,觉醒魂主也不是什么坏事,特别是小少爷,他的魂主我们还没能确定。” “我已经知道阿燃的魂主是什么了。”霍清臣说道,唇角挂着淡淡笑意,“木林,对他们来说,普通生活就是最好的,整天战战兢兢,时刻和魔灵对抗的生活,很累。” 木林叹了口气,点点头,“我明白了。” 霍清臣笑了笑,目送着几个少年少女离开。 他们不应该在这个年纪承担原本不属于他们应该承担的东西,他们热烈又美好,理应顺利地走向属于他们的光明前途。 …… c市。 伏月和陆眠住在酒店,一个星期的时间,陆眠都在陪着伏月游玩c市。 c是一个旅游城市,算得上是三线城市,氛围没有b市那么紧绷,伏月这几天感觉很舒服。 其实陆眠知道伏月为什么来c市,她从来c市开始,就没一刻闲着,走过了很多地方,尽管表现得不明显,也像是在刻意寻找着什么。 无非就是想和伏苓白偶遇,伏月心中还有心结,她还想再见一见伏苓白,尽管当初郁词的死和伏苓白脱不了干系。 可伏月不知道的是,伏家在几年前就破产,伏苓白早就被陆老爷子软禁在国外。 “陆眠,我们明天回家,后天去英国吧。”回酒店的路上,两人走在人行道上,伏月轻声开口。 第626章 梦里长青苔:更惨痛的结局 陆眠偏头看了眼伏月,点头,轻声道,“好。” 伏月低头看着人行道地砖,她踩了踩地砖上的花纹,陆眠握紧她的手,担心她因为不好好走路而摔倒。 不知是不是陆眠的错觉,他总感觉伏月的身体很凉,晚上睡觉,即使不开空调,她身上依旧很凉。 陆眠皱了皱眉,轻轻地捏了捏伏月的手心。 他知道伏月恢复记忆了,从伏月决定来c市的那一刻,陆眠就猜出来了。 而且,伏月和陆眠刚开始见她的时候相比,变了很多,恢复记忆后,她就成了郁词。 伏月是无忧无虑的,但郁词不是。 最近,伏月眼中总会出现一种恍惚的神情,她现在有点喜欢发呆。 “陆眠。”伏月忽然停下来,随即又重新抬起脚步,她挽着陆眠的手臂,靠在他胳膊上,夏夜的风有些燥热,伏月靠了一会儿,就把头从陆眠胳膊上移开。 伏月看着前方,眨了眨眼,她忽然说,“陆眠,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我知道。”陆眠弯起唇角,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他只有在郁词面前,才会那么温柔。 伏月扯了扯唇,忽然松开陆眠的手,加快脚步往前走。 她走得很快,陆眠还是原来的速度,不一会儿,两人之间就拉开了一些距离。 伏月穿了一件粉色吊带裙,脚上是一双白色帆布鞋,裙摆到小腿,白色的袜子包裹着脚踝,浓密的粉色头发编成一个菠萝辫垂在身体一侧。 陆眠望着伏月的背影,敛了敛眉。 多么美好的时刻,他希望时间能永远停在这一刻。 不一会儿,伏月忽然转过身,小跑到陆眠身边,握住陆眠的手。 两人一起往前走,在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伏月轻声开口,“陆眠,你可以原谅一个人到什么程度?” 陆眠抿了抿唇,伏月这句话背后真正的意思,他很清楚。 陆眠敛了敛眉,低声回答,“伏月,如果放不下,可以选择原谅。” 有时候,对于一个做了一件不可饶恕的坏事的人,原谅她比憎恨她,更能让这个人痛苦。 伏月低头看着人行道,眨了眨眼,没再说话。 其实关于伏苓白,伏月还是放不下的,毕竟在曾经,十几年的时间中,伏苓白一直是她最亲爱的姐姐。 那时候,除了郁昭欢,对郁词来说,伏苓白是她最重要的人,即使两人没有血缘关系。 尽管郁词的死和伏苓白脱不了干系,伏月依然想再见伏苓白一面。 第二天,伏月和陆眠一大早就回了b市。 明水公馆。 杨芙清还住在这里。 杨家倒了后,陆老爷子多多少少也听到一些与杨家有关的事情。 听到这些传言的结果,就是陆老爷子不再逼迫陆眠和杨芙清订婚,也不再帮助杨芙清。 自从杨家倒了,杨芙清几乎失去了一切。 现在又没了陆老爷子的支持和帮助,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杨芙清可以确定一点,她现在不可以离开明水公馆,她名下已经没有任何房产了,离开明水公馆,她只能去租房子住,杨芙清不愿意去租房子。 多年来被富贵生活养成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丢掉的。 陆眠和伏月回来时,杨芙清在房间睡觉。 许琼林问陆眠需不需要他强制把杨芙清请出去。 主要是许琼林心里不安,杨芙清在一天,他就有一天担心,他家少爷和伏小姐万一因为杨小姐吵架。 许琼林坚决不能失去伏月这个老板娘。 天知道能遇到一个好的老板娘有多难! 陆眠抿了抿唇,“不必,我和伏月明天去英国,以后大概不会再回国了。” 许琼林震惊,睁大眼睛看着陆眠,结结巴巴地问,“那我呢?” 许助理心里委屈,他是被抛弃了吗? 陆眠失笑,“你当然是和我一起走。” 许助理顿时笑靥如花,“好的。” 同时也明白了陆眠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如果少爷以后不再回国,那这套别墅肯定会被卖掉,到时候自然有人把杨芙清请出去。 陆眠推开卧室门走进去,伏月已经躺在了床上。 她昨晚没睡好,这会儿半闭着眼,没什么精神地看向天花板。 粉色头发被压在身后,身上裹着被子,几缕头发从被子里跑出来。 陆眠摸了摸她变黑的发根,低声道,“还想染头发吗?” 郁词以前很喜欢染头发,她长得好看,头发又多,无论染什么发色都很漂亮。 伏月看着天花板眨眨眼,先是摇摇头,后来又点点头。 “你想染什么颜色?”陆眠轻声问。 伏月想了想,“雾霾蓝灰色吧。” 郁词之前就想染这个颜色,那时她刚刚染了粉色,还没来得及等到下次染头发的时间,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陆眠笑着应了声,指尖轻轻地摸了摸伏月的额头,“睡一会儿吧,下午我们一起去工作室。” 伏月很快就睡着了。 陆眠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后,才离开卧室。 走到楼下,陆眠看到杨芙清坐在沙发上。 没了杨家的气运和其他女孩的命格,杨芙清的面容和气质出现断崖式下降。 但她毕竟从小锦衣玉食,底子还是很不错的,即使没了气运和命格,杨芙清也比大多数女孩子漂亮。 杨芙清看到陆眠,扯了扯唇,脸上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不知道是讽刺陆眠,还是在讽刺她自己。 “陆眠,如果没有我,你现在怎么会好好地站在这里?”杨芙清声音有些病态,像是一个穷途末路人的嘶吼。 陆眠脸上的表情很淡,从他面颊上看不出有任何被杨芙清激怒的情绪。 “你想要什么?”陆眠淡声问。 杨芙清有些震惊,似乎是没想到陆眠会这么快问出这个问题,“送我去法国,让我在法国安顿下来。” 陆眠敛了敛眉,“可以。” 杨芙清更加震惊,“你为什么会同意?” 陆眠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对于一个事事都想依靠别人、自己躲在虚幻的伊甸园里不出来的人,迟早有一天会被逼着认清现实,被迫接受惩罚。 其实陆眠本可以在这个时候拒绝杨芙清,让她认清现实,可他没有,他送杨芙清去法国,让她继续留在她的伊甸园中。 在时间的积累下,美好的伊甸园带给杨芙清的影响会越来越大,但总有一天,她会被迫离开伊甸园,被迫接受属于她的更为惨痛的结局。 第627章 梦里长青苔:宠女朋友 许琼林的办事效率很高,当天下午,就给杨芙清准备好了航班。 在去机场的路上,杨芙清望着窗外倒退的风景,她抿了抿唇,刻意地不去回想过去的事情。 杨芙清弯了弯唇,她坚信,在法国,有美好的未来等着她。 躲在伊甸园中并非没有好处,至少,杨芙清可以忘记现实。 现实,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 第445章 …… 下午,高级造型工作室。 伏月站在镜子前,眨了眨眼,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雾霾蓝灰色很显白,伏月觉得这个颜色比粉色还要好看。 伏月弯起唇角,看向镜子中陆眠的身影,问他这个发型好看不好看。 陆眠笑了笑,“你怎么样都好看。” 工作室中的造型师听到这话,露出一脸姨母笑,“小姑娘,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一般男人说起情话时,大都让女孩子觉得有些油腻,但是陆眠说情话时,没有那种油腻感。 每一句赞美伏月的话都是陆眠发自内心,他的声音诚恳,又充满爱意。 伏月笑了笑,转身看向陆眠,“好了,你付钱吧。” 陆眠应了声,先是揉了揉伏月的头发,心里感叹这小姑娘头发真多,接着才说,“我的卡在你包包里,忘了吗?” 伏月愣了下,立刻想起来陆眠出来的时候没有带钱包,特意把钱包里的钞票和各种银行卡装进伏月包包里,说什么情侣逛街一般都是女生掌管财政大权。 陆眠也想体验体验被女朋友包养的滋味。 伏月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那些刷卡机的店员笑眯眯地接下,心里的粉红泡泡都要冒出来了。 好恩爱的一对情侣啊! 离开发型工作室,伏月和陆眠在附近逛街。 这家工作室在b市老城区,周围景点集中,人流量很多。 现在正是下班时间,人行道上来来往往很多人。 伏月走在陆眠身边,被他牵着手。 她一只手中拿着一串淀粉肠,是刚才在一个路边摊上买的。 这东西伏月以前几乎没有吃过,在里斯本的时候,那里没有这东西,后来去英国,陆眠管她管得有点严,禁止她吃路边摊,平时连外卖都不让她点。 此刻,伏月几乎在吃第一口淀粉肠的时候,就爱上了这种路边摊。 “陆眠,我还想吃。”吃完一根淀粉肠,伏月拉了拉陆眠的手。 陆眠停住脚步,转身看着伏月。 他皱了皱眉,对上小姑娘一双黑漆漆的瞳孔,几乎说不出拒绝的话。 但是垃圾食品还是少吃比较好。 五分钟后,两人站在刚才路过的淀粉肠路边摊前,伏月眼睛亮晶晶的,“老板娘,我又回来啦,这次要……五根淀粉肠。” “好嘞,您稍等。”老板娘长得胖乎乎的,慈眉善目。 闻着淀粉肠的香味,伏月咽了咽口水。 没吃过路边摊,还没逛过路边摊的人,第一次吃路边摊大概也是伏月这种反应。 陆眠则是皱着眉,“吃得完吗?” “我们一起吃。”伏月很快回答。 陆眠:“……” 还是算了吧。 陆眠到底是在豪门中长大的孩子,对路边摊是抵触的。 老板娘似乎看出伏月是第一次吃路边摊,笑着说,“小姑娘,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前面广场上有夜市,夜市里有很多好吃的哦。” “真的嘛?”伏月激动地问。 老板娘笑着点点头。 “谢谢!老板娘,你人真好,祝你生意兴隆,明天就发大财。”伏月道。 老板娘心花怒放,更加喜欢这个小姑娘了。 而陆眠,他沉默不语。 “陆眠,你吃一口,就一口。”伏月拿着一根淀粉肠,送到陆眠嘴边。 陆眠顿了下,下意识想拒绝,但行动上,想也不想就借着伏月的手咬了一口。 “怎么样?”伏月激动地问。 陆眠客观评价,“还可以。” 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下咽。 伏月小手一挥,从纸袋里掏出两根淀粉肠给陆眠。 “还有四根,我们一人一半。” 陆眠:“……” 虽然是傍晚,但夜市上很热闹,各种小摊早就各就各位,各种香味混杂在一起,勾引着每一个人的胃。 伏月进了夜市,和刚到花果山的猴子差不多。 一会儿时间,陆眠的两只手就拿满了。 “陆眠,你想不想吃煎鱿鱼?”伏月朝陆眠眨了眨眼。 这哪是问陆眠想不想吃,分明是在问陆眠还拿不拿的下。 “买。”陆眠笑了笑,“想吃什么买什么,待会儿把许琼林叫过来,帮你拿东西。” 伏月弯起唇角,“老板,三串煎鱿鱼,等等,十串吧。” 万一许琼林没吃饭,可以先吃鱿鱼裹腹。 不一会儿,伏月身后就跟了两个大男人,许琼林吃着老板娘投喂的煎鱿鱼,看向陆眠的眼神中充满惊讶与不解。 他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六少爷去哪了? 陆眠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许琼林,“赶紧吃。” “好的,少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并不影响许琼林恰饭的胃口。 世间,唯美食可以治愈一切。 几分钟后,许琼林就知道为什么了。 他看着双手中的各种小吃,又看看他家少爷满满当当的双手。 许琼林只想仰天长叹。 天啊!女朋友这种生物太可怕了。 回明水公馆的路上,伏月靠着陆眠睡着了。 陆眠用毯子盖住她的身体,把她整个人搂进怀里。 低头吻了吻女孩的额头,陆眠望向伏月的目光眷恋又不舍。 阿词,我多想永远不会失去你。 可我们都知道,那不可能。 阿词,好阿词,你走的那一天,我该怎么办啊?我该怎么承受失去你的那种如万箭穿心般的痛? …… 第二天,陆眠和伏月的航班是在下午一大早,陆老爷子忽然来到明水公馆。 “听说你要去英国,以后不回来了。”陆老爷子沉声道,苍老的目光盯着陆眠,眼神复杂。 陆眠没有隐瞒,“是。” 陆老爷子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他知道,他留不住陆眠了。 “陆眠,对不起。”陆老爷子声音苍老低沉,这是他第一次道歉。 第628章 梦里长青苔:互相坦白 陆眠顿了下,他敛了敛眉,“外公,郁词已经死了。” 如果道歉能弥补陆眠失去郁词的痛苦,他会接受老爷子这句对不起。 老爷子叹了口气,“我这一辈子,做了很多错事,被很多人当作恩人,也被很多人当作仇人,可这一切,都从我成为陆家的继承人开始。 陆眠,我应该没和你说过,我年轻的时候,有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女人,我和她一见倾心,那时我想娶她,不顾一切地想。 我努力过,反抗过,甚至企图脱离陆家,可最后我得到了什么? 我看着我爱的女人在我面前被凌辱至死,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痛苦地死去。 直到今天,我仍然不知道她的墓碑在哪里,我想祭拜她,却连她的墓碑都找不到。 陆眠,陆家是一个整体,为了陆家的未来,他们必须要求继承人没有任何弱点,弱点必将把一个带向深渊。 我曾经和你一样,想放弃陆家,但是我最终还是屈服了,这是生我养我的陆家,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它没落。 陆眠,我为了陆家,一辈子殚精竭虑,机关算尽,恶事做尽,到头来,我却猛然发现,我差点忘记我曾经的爱人。 我差点忘记,我曾经也是一个普通的人,也拥有一个想要和她相守一生的女人。 陆眠,外公对不起你,外公选你当继承人,想尽一切办法铲除你的弱点,我企图让你走上和我一样的道路。 可是这条路不仅孤独,而且残忍,我已经对不起你一次了,这次,你走吧,去英国,去你父亲那里,永远不要回来了。 还有,……郁词那孩子,是个好孩子,这辈子是没机会了,我下辈子再向她赎罪。” 听完陆老爷子的话,陆眠沉默良久。 “外公,如果郁词还活着的时候,您能这么想,该多好啊。”陆眠遗憾地说道。 老爷子沉重地叹了口气,“迷途知返的代价是巨大的。” 陆眠敛了敛眉,忽然看到老爷子僵了一下。 他转身,看到伏月站在楼梯口。 她大概是刚醒,额头边的发丝有些湿润,大概是刚才洗脸的时候弄湿了。 身上穿了一件白色吊带裙,抿着唇看向老爷子。 “是郁词吗?”老爷子几乎不可置信地问。 已经死去的人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不是!”陆眠立刻道,“他不是郁词,她是伏月。” 陆老爷子精神恍惚,“怎么会呢?她们两个人明明长得那么像。” 陆眠皱了皱眉,“外公,郁词已经死在英国了。” 随即,伏月下楼,走到陆眠身边,看向老爷子,“您好,我叫伏月,是陆眠的女朋友。” “陆眠,你……”老爷子顿住,他心里叹了口气,即使是两个不同的人也可以,陆眠能重新爱上一个女孩,他的罪孽也算是减轻一点。 第446章 老爷子离开后,伏月看上去闷闷不乐,陆眠搂着她坐在沙发上,他低下头,吻了吻伏月的唇。 低声道:“郁词,……对不起,我没办法让外公陪你一条命。” 听到这话,伏月顿了下,她把脸贴在陆眠肩膀上,“你知道了吗?” “嗯。”陆眠喉头有些发苦,“我知道伏月就是我的郁词,我的郁词重新出现在我身边。” 伏月鼻尖酸涩,哭了出来。 她起初只是小声哭泣,最后变成号啕大哭。 “陆眠,对不起。”伏月声音哽咽,“我没办法原谅你外公,我想让他一辈子活在愧疚和悔恨中,陆眠,我想和你在一起,十九岁的时候就想,明明,明明我们该在一起的,陆眠。” 陆眠轻轻地拍着伏月的后背,“我知道,伏月,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在我心中,没人比你更重要。” 伏月永远是陆眠的首选,无论任何时候都是。 …… 他们第二天到达英国,没有回以前的别墅,直接去了英国乡下。 他们在这里的生活很简单,也很悠闲,就像变成了普通的情侣那样。 住了一周后,霍清臣来到陆眠和伏月住的地方。 许琼林一看到霍清臣,就下意识紧张起来,霍清臣是许琼林的假想敌。 许助理在心中暗自决定,一定不能让霍清臣把他家老板娘抢走。 “陆眠,伏月这段时间怎么样了?”霍清臣这次来的目的主要是问问伏月的身体状况,他已经知道伏月是什么人了。 此前,霍清臣一直在寻找他丢失的东西,但一直没有结果,直到昨天,霍清臣才找到。 伏月的前身,是神体内的一根肋骨,肋骨化成人,有了独立的意识,成了母体中的胚胎,从母体中降生。 这个发现,也许可以救伏月,让她复生。 陆眠皱了皱眉,“不太好,她身上越来越凉,怎么都暖不热,最近还总爱睡觉,我感觉,……她快离开我了。” “是这样,木林的神力已经维持不了多久了。”霍清臣道,“陆眠,如果你相信我,我会带走伏月,也许能有救她的方法。” 陆眠是相信霍清臣的,但他害怕万一失败,他连最后和伏月相处的时间都没了。 沉默良久,陆眠叹了口气,“霍清臣,我把伏月的命交给你了。” 霍清臣应了声,“下周这个时间,我会来带走伏月,陆眠,谢谢你相信我。” 伏月睡了一天,傍晚才醒。 她洗了把脸,走出别墅。 曾经风光无限,西装革履的许助理,此刻正穿着一身工装服,弯着腰,勤勤恳恳地给院子里的玫瑰花除草。 伏月弯了弯唇,“辛苦你了,郁助理。” “不辛苦不辛苦。”许助理连忙直起身卧,以最好的状态面对老板娘。 伏月笑了笑,“你别干了,去屋里喝杯茶吧,我出来的时候看到餐桌上有一瓶茉莉茶,应该是陆眠泡的。” 许琼林刚好渴了,“好嘞,谢谢老板娘。” “别叫我老板娘了,听着怪别扭的,你换个称呼。”伏月道。 “少夫人。” “再换一个。” “伏小姐。” “……算了,你怎么喜欢怎么叫吧。” 第629章 梦里长青苔:他有女朋友 伏月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玩了会儿,就看到陆眠捧着一大束向日葵从门口走进来。 “睡了一天。”陆眠把花放进伏月怀里,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饿不饿?” 伏月摇了摇头,低头嗅了嗅向日葵的花香,“还不饿,陆眠,你特意出去买花的吗?” “嗯。”秋千够两个人坐,陆眠坐在伏月旁边,笑着说,“你昨天不是说院子里的玫瑰都看腻了,想看看向日葵了。” “我就随便说说,哪里知道你会当真啊。”伏月唇角弯弯。 陆眠看着她,眸中装满宠溺和温柔,“明天想看什么花?” “你要每天给我买一束吗?”伏月笑着问。 “嗯。” 伏月想了想,“那明天就看郁金香吧。” 陆眠笑着应了声,伏月抱着花靠近陆眠怀里,轻轻闭上眼睛,夕阳落在她脸上,橙红色的晚霞仿佛落下一层好像生命终点的滤镜。 “陆眠,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妈妈去世那年,那时候,你为什么要去酒店找我啊?之前,我们好像从来不认识。……不对,我之前见过你。 在里斯本的餐厅外面,那时候你看到我了吗?” “看到了。”陆眠也想起了过去的事,他唇角挂着清浅的笑容,“那天你裙子上有很多颜料,刚从画室出来吗?” “嗯。”伏月点点头。 陆眠笑了笑,“其实我和你母亲见过面,就在我们那次在餐厅见过后。你母亲说你很喜欢我,邀请我有空去你家玩。 我后来听说你母亲去世,刚回国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对不起,阿词,我当时去得太晚了。” 伏月摇摇头,“不晚,陆眠,你的出现对我来说永远都不晚。” “阿词,好阿词。”陆眠轻轻叹气,低头亲了亲伏月的鬓角。 此刻,蹲在别墅门口的单身狗许助理,觉得他今晚不用吃饭了。 天天吃少爷和伏小姐的狗粮,他每天都吃到撑。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伏月每天都能看到不同的鲜花。 有时候是满天星,有时候是洋桔梗,有时候是鸢尾。 许助理依旧兢兢业业给玫瑰花除草,希望院子里的玫瑰花,能有一天重新得到他家老板面的青睐。 和一周前的相同时间,霍清臣出现在英国,带走了伏月。 没有归期。 可能伏月会好好地回来,可能陆眠再一次失去郁词。 许助理不知道伏月为什么会离开,自从伏月离开后,陆眠的脾气明显不太好,许助理也不敢问。 伏月离开的第三天,陆眠从花店买回了很多鲜花种子。 许助理惊讶,少爷难道要亲自下地干活? 陆眠就是这样打算的。 他对许琼林说,“伏月不喜欢整日对着玫瑰花,我在院子里种满各种各样的鲜花,等到伏月回来的那天,她看到院子里的花,应该会比以前开心。” 许琼林差点哭出来。 伏小姐,您到底去哪了?您可一定不要忘记我家少爷,一定要回来啊!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地过去,直到夏天都过去了,伏月还没有回来。 陆眠经常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沉默不语,他久久地看着院子里的鲜花,思念着伏月。 他希望,他的阿词可以回来。 即使回不来,陆眠也不怨。 阿词,下辈子,我们一定还要遇见。 夏天过去,霍清臣来到英国。 “伏月,她……怎么样了?”陆眠喉头发苦,问出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异常艰难,他害怕,得到一个他已经猜到的答案。 霍清臣笑了笑,“别担心,她很好,陆眠,她很努力,每天都在努力,所以,你也要坚持下去,伏月会回到你身边的,那一天,不远了。” 许琼林发现,自从霍少爷来过后,他家少爷就变了。 具体表现在,喜欢买东西,有时候还有点魔怔。 这天,许琼林正在院子里除草,忽然一抬头,看到他家少爷抱着一个超级大的草莓熊回来。 许助理:“……” 少爷,您这是在干什么? 您就这样走着回来? 许琼林不敢相信他家少爷这一路上到底收获了多少目光。 “少爷,您……您什么时候爱上草莓熊了?”许琼林想抽自己一巴掌,说得这都是什么话? 陆眠挑了挑眉,把草莓熊放在秋千上。 这个秋千以前伏月喜欢玩,自从伏月离开后,基本闲置了。 但许琼林依旧每天把它擦得干干净净,万一哪天伏小姐忽然回来,看到脏兮兮的秋千,肯定会不开心。 陆眠笑了笑,“我觉得伏月会喜欢,就买回来了,店家今天搞活动,买大送小,还有一个小的在店里没拿回来,你下午去拿回来,当你女朋友吧。” 许助理:“谢谢少爷关心。” “不谢。”陆眠挑了下眉,瞅了眼许琼林,“年纪不小了,也该尝试谈恋爱了。” 许助理:“少爷,我是不婚主义。” “不婚主义不耽误你谈恋爱。” 说完,陆眠抱着草莓熊走进别墅。 紧接着,从门口传来声音。 “哈喽,你们有洗衣粉可以借我用用嘛?我刚搬过来,忘记买了。” 许琼林看向门口,一个穿着棕色长裙的女人站在门口。 头发黑长直,皮肤白皙,五官清晰立体,看起来二十三岁左右,是个美艳的女人。 许琼林挑了下眉,扛着锄头,“是中国人?” “嗯。”女人点点头,她看了眼陆眠离开的方向,“刚才那个是你朋友吗?他有女朋友吗?” 第447章 许琼林额角一跳,心中立刻警铃大作。 老板娘法则第三条,在伏小姐不在的时候,帮助伏小姐守护少爷。 “有!我家少爷早就有女朋友了!”许琼林挺直胸膛说。 女人眨了眨眼,“不可能呀,我都没见过你们家有女人进出,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许琼林急了,把锄头一扔,走向门口,“你不是也骗我了,我看你根本不是来借洗衣粉的,你是冲着我家少爷来的吧!” “被你发现了呢。”女人大方承认。 许琼林快气疯了,“我家少爷有女朋友!他有朋友!还非常好看,只是现在暂时离开,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回来的!你别爱我们家少爷,没结果。” 第630章 梦里长青苔:伏月回来 听到这话,女人笑了笑,压根不把许琼林的话放在心上。 “只要你朋友身边一天没女人,我就一天有机会。”女人说完这句话,瞅了眼许琼林身后的别墅落地窗。 通过黑色格子窗,依稀可以看到男人闪过的身影。 女人勾了勾唇,脸上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 许琼林都快气死了,没好气地看着这个女人,“我们这没有洗衣粉,什么都没有,你去你另外一个邻居家借。” 女人挑了下眉,满含深意地看了眼许琼林,“急什么?我们以后见面的时候多着呢。” 随即,女人转身离开。 许琼林快气死了。 这女人怎么喜欢趁火打劫? 下午,许琼林从商店把小的草莓熊拿回来时,刚回家,就看到他家少爷在院子里除草,今天中午那个女人换了身到膝盖上方的小裙子站在他家少爷身边。 许琼林那个火气,当场就冲上来了。 万一少爷被抢走了,那伏小姐回来了不得难过死! 不行,许助理要坚决保护他家少爷。 许助理立刻加快脚步,冲进院子里,脚步刚停下,就听到陆眠平静的声音。 “他没有说谎,我确实有女朋友。” 女人扯了扯唇,脸上的表情明显是不相信,“不可能!我搬来好几天了,从来没见过你身边有女人,我要是知道你有女朋友,也不会来追求你。我又不是流氓!” 陆眠握着锄头直起身,他笑了下,“她暂时离开了,很快就会回来。” “这借口一点都没有信服力。”女人没好气地说。 她长得美,家世又好,从小到大从来都是别人追着她跑。 就算大学时候,她追学院里的校草学长,也是手到擒来,根本用不着多花心思。 偏偏在这个男人面前,撞了一鼻子灰。 陆眠抿了抿唇,“我没必要骗你,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都有女朋友,等她回来,我们就会结婚。抱歉,你很好。” 女人咬了咬牙,瞪了陆眠一眼,转身愤愤地离开。 经过许琼林身边时,女人冷哼一声,虽然看的是许琼林,话却是对陆眠说的,“只要没有让我信服的证据,我就不会放弃。” 随即,女人气鼓鼓地离开。 陆眠:“……” 许琼林:“……” 妈呀!好可怕!伏小姐,您赶快回来吧! 呜呜呜呜,他家少爷被觊觎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许琼林犹犹豫豫后,眼巴巴看向陆眠,又纠结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问,“那个,少爷,伏小姐什么时候能回来哦?” “你这么关心伏月干什么?”陆眠面无表情地问。 他忽然发现,他这个助理好像对他女朋友过分关心了。 陆眠可不想让某种狗血情节发生在他和伏月身上。 许琼林打了个寒噤,立刻放下筷子,哭丧起一张脸,就差跪地求饶了。 “少爷,我是在担心您啊!万一您被我们的漂亮邻居抢走了,伏小姐回来肯定会很难过的。少爷,我觉得吧,作为一个合格的助理,应该要为老板娘好好守护您。” 陆眠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一时间,他哭笑不得。 “琼林,在你心中,我对伏月的感情就这么不堪一击吗?”陆眠笑着问。 许琼林立刻紧张起来,这是个送命题。 没给许琼林说话的时间,陆眠说出下一句话,“放心吧,我会等着伏月。” 话落,陆眠吃好了,起身离开。 许琼林坐在原位,如灵魂出窍般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喃喃自语,“挨骂了吗?” 次日。 陆眠早早地起床,给院子里的花浇水。 许琼林可能是因为昨晚搂着小号草莓熊睡得太香,今天比往常晚起了一个多小时。 当看到在院子里浇花的陆眠时,许琼林一哆嗦,立刻提着他的水桶,拿着他的抹布,去擦秋千。 “少爷,早……早安啊!”许琼林挠着后脑勺,尴尬地说。 陆眠笑了笑,“早安,许助理,你确实该找个女朋友了。” 许琼林:“……” 少爷,咱能跳过这个话题吗? 陆眠和许琼林各忙各的,如今的院子已经和伏月离开时的院子大有不同了。 当初陆眠买的鲜花种子没活下来,他索性就开始移植。 这个方法是有效果的,如今,院子里的花长得很好,各种鲜花簇拥在一起,秋千旁边也满是蔷薇,从外面看,这个院子里就像一个小的秘密花园。 许琼林一边擦秋千一边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家少爷每天的生活基本就是这些花,看起来,这些花都快成为陆眠的生活执念了。 许琼林不知道这到底是好是坏,虽然陆眠没说,但有时候许琼林能感觉到陆眠身上那种绝望。 就好像伏小姐永远也不会在回来了一样。 许琼林在心中叹了口气,专心擦秋千。 不管怎么说,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他们不能因为伏小姐离开了就放弃生活。 …… 深秋中的一天清晨。 黎明时分,天还没完全亮起来。 苍穹灰蒙蒙的,看起来今天不是一个好天气。 伏月站在花园门口,隔着小栅栏,看到正在弯腰除草的陆眠。 他穿了一身黑色运动服,袖管挽了上去,露出线条流利的小臂。 伏月眨了眨眼,陆眠什么时候这么接地气了? 霍清臣站在伏月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伏月的肩膀,他唇角露出温柔的笑容,声音也很温柔,“伏月,这一次,要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 “我会的。”伏月点点头,看向霍清臣,“谢谢你。” 霍清臣笑了笑,“不谢,伏月,进去吧,陆眠等你好久了。” “嗯嗯。”伏月点点头,她对着霍清臣弯了弯唇角,“霍清臣,我们是永远的朋友,谢谢你,也替陆眠谢谢你。” 霍清臣弯起唇角,声音低沉,掷地有声,“伏月,好好活。” 伏月走进院子,她的脚步很轻,但是陆眠还是听到了。 陆眠抬起手,看到伏月的那一刻,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变成虚无,只剩下伏月。 第631章 梦里长青苔:好乖的男朋友 小姑娘穿着一件浅绿色连衣裙,白色帆布鞋,外面穿了一件白色大衣外套。 她站在门口,天还没亮,她的五官藏在昏暗中,陆眠看得不太清晰。 下一秒,伏月跑到陆眠身边,穿过花丛,扑进他怀里。 小姑娘身体软软的,声音清澈干净。 “陆眠,我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陆眠仿佛大梦初醒,慢慢抬起手臂,把伏月整个人抱进怀里。 陆眠喉头发苦,声音低沉沙哑。 “伏月,是你吗?是我的阿词吗?” 等了这么久,他等的人终于回来了,陆眠反而有些不敢相信。 是幻觉吗? 是他因为太过思念伏月而产生的幻觉吗? 伏月轻轻地拍了拍陆眠的后背,“是我啊,陆眠,我回来了,霍清臣救了我的命,我变成正常人了,陆眠,我开心了好久,我们可以一起白头到老了。 以后我们还要结婚,我还会给你生宝宝,……不过听说生宝宝很疼,我有些不敢,陆眠,我要是不小心让你绝后了,你可不要怪我哦。” 陆眠敛了敛眉,抱紧怀里的小姑娘,他喉结滚动,这一刻,才确定是他的伏月回来了。 只有伏月才会这么和他说话。 “不会。”陆眠声音低沉,嗓音近乎嘶哑,“伏月,我有你就足够了。” 伏月笑了笑,用自己的小脑袋瓜在陆眠怀里蹭了蹭。 “陆眠,我好想你啊,我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啊?” 陆眠抿抿唇,温热的掌心揉了揉伏月的头发,“有,伏月,我一直在好好生活,等你回来。” 陆眠感觉到伏月的温度,和以前不同,如今的伏月是有温度的。 她是一个正常人,不再是过去那个只有依靠木林的神力才能活下来的灵魂。 第448章 陆眠慢慢闭上眼睛,他的阿词,他们终于可以填补遗憾了。 阿词,谢谢你能回来。 伏月笑了笑,她从陆眠怀里钻出来,东方渐渐泛白,她看到院子里的鲜花,和她离开时不一样了。 伏月眨了眨眼,看向陆眠,笑着问,“这都是你弄的吗?好漂亮。” “还有琼林一起帮忙。”陆眠也笑了,他伸出手,摸了摸伏月的脸颊,小姑娘的脸颊有些凉,软软的。 伏月点点头,“那我要好好感谢感谢许助理。” 陆眠应了声,她牵起伏月的手,“累不累?要不要睡一会儿?” 陆眠不知道伏月为了复生做出什么样的努力,但这种努力背后的痛苦肯定是不少的。 此刻,连同从此以后,陆眠只想伏月好好的。 他会保护好她,陆眠再也经不起再一次失去伏月了。 刚好,伏月打了个哈欠,点点头,“好,确实困了,自从离开后,我都没睡过一个好觉。” 陆眠喉结滚动,心尖像是被针扎得一样疼。 刚进别墅,伏月就碰到刚起床的许助理。 自从来到英国乡村,许助理接触的再也不是价值几个亿的合同,也不是高尔夫球场,更不是豪车豪宅,整天不是照顾花就是擦秋千,再或着偶尔去商店买个玩偶,留着晚上抱着睡。 时间的力量是可怕的,几个月的乡村生活成功把许助理,这个曾经的商界精英变成早上起床不梳头的粗糙男。 一看到伏月,许琼林立刻愣住。 他几乎不敢相信,“伏小姐,您……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伏月瞅了瞅许助理的鸡窝头,心情和许助理差不多,以前的精英助理去哪了? “刚才。”伏月道。 许琼林抿抿唇,猛地别开脸,差点哭出来。 伏月眨了眨眼,没想到不仅以前的精英助理不见了,现在的邋遢助理竟然还养成了爱哭的毛病。 伏月心情复杂,“好了好了,许助理,我以后都不会走了,你别哭了。” “伏小姐,我没有哭。”许助理很要面子。 伏月笑了笑,“好吧好吧,你没哭。” 陆眠看不下去自家助理这一副没出息的样子,额角跳了跳,“琼林,我做了早饭,在厨房,你过去吃,吃完去商店把我们昨天定的食材拿回来。” 许助理点点头,别着脸走开了。 伏月真害怕他会在厨房哭出来。 伏月担忧地看了眼陆眠,“你欺负许助理了吗?我怎么感觉他这么委屈呢!” 陆眠额角又是一跳,“他就是闲的了,你刚回来,赶紧上楼去补充睡眠,我去厨房给你拿早餐。” 伏月点点头。 陆眠把早餐拿到房间的时候,伏月已经快睡着了。 “先吃点东西再睡。”陆眠把早餐放在床头,弯腰摸了摸伏月的脸,这会儿,她脸颊上的温度变热了。 伏月应了声,扶着陆眠的胳膊坐起来。 伏月靠在床头,陆眠也不让她自己动手,拿着早餐喂她。 陆眠做的早餐很简单,一杯牛奶,一些吐司,吐司上抹了伏月喜欢的番茄酱。 伏月咬了口吐司,又喝了口牛奶,笑着望着陆眠,“陆眠,你会做饭了吗?” “只会一些简单的。”陆眠回答,“还正在学,中午想吃什么?” 伏月想了想,“出去吃吧,不想让你做饭,太辛苦了。” “做个饭辛苦什么?”陆眠用纸巾擦掉伏月唇角的番茄酱,“想吃什么?” “都可以。”伏月笑着回答。 陆眠弯起唇角,“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养。” 伏月从被子里伸出手拉了拉陆眠的衣摆,乌黑的瞳孔看着他,声音柔软,“这段时间我不在,你有没有好好保护自己?” 这个“保护”的意思是什么,两人心里一清二楚。 陆眠点头,“伏月,除了你,我不会和其他任何女人搞暧昧。” “好乖。”伏月拍了拍陆眠的肩膀,“好男朋友。” 陆眠:“……” 小姑娘变了。 以前的阿词不是这样的。 吃完早餐,陆眠看了眼伏月的黑头发,“头发怎么变成黑的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复生的原因吧。”伏月钻进被子里,舒舒服服地闭上眼睛,“我要睡觉喽。” 陆眠抿了抿唇,给她盖好被子,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睡吧,中午我叫你起床吃饭。” 第632章 梦里长青苔:再遇伏苓白 陆眠下楼时,许琼林正在院子里吵架。 隔壁邻居来了,提了一篮子草莓,准备追陆眠用的。 以前伏月没回来的时候,许琼林吵架还不怎么有底气,如今伏月回来了,许琼林那叫一个嘚瑟。 “我家少爷的女朋友已经回来了,美女,你没机会喽。”许琼林挑着眉说。 宋圆圆气得差点把一篮子草莓砸在许琼林头上,“你给我滚?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喜欢陆眠!我追陆眠和你有什么关系?不知道多管闲事死的快吗?” 许琼林冷笑,“你可以污蔑我,不可以污蔑我家少爷,我家少爷是伏小姐的。” “滚!”宋圆圆差点气死,懒得再搭理这个傻缺助理,一把推开许琼林,提着草莓篮子跑进院子。 许琼林在门口气急败坏,“宋圆圆,你怎么这样?我竟然不知道你还有当电灯泡的爱好!你要是打扰到我家少爷和伏小姐久别重逢,我揍死你。” “打嘴炮谁不会?”宋圆圆冷哼一声,反正她是没把这个助理放在眼里。 到门口,宋圆圆碰见从别墅里出来的陆眠。 “送给你。”宋圆圆举起草莓篮子,“我每天都送你东西,吃人嘴短,我就不信我追不到你。” 虽然嘴上这样说,宋圆圆心里是没多少把握的。 毕竟以前她送礼物,陆眠根本没有收过。 陆眠抿了抿唇,破天荒收下宋圆圆送来的草莓,“谢谢,我记下了,改天和我太太一起去拜访您。” “什么?”宋圆圆震惊,“你什么时候有太太的?许琼林那个二货吗?” 刚到门口的许琼林:“……” 呵呵呵! 你才二货!你全家都是二货! 陆眠弯了弯唇,“我太太今早回来了,现在正在家里休息,宋小姐,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喜欢,但是抱歉,祝你遇见一个比我更好的人。” 宋圆圆垮了脸,“什么嘛!原来真的有女朋友!啊啊啊啊啊啊!” 宋圆圆尖叫以后,转身跑回了家。 许琼林嘚瑟地哈哈大笑,一点都没有同情心,陆眠瞅了眼许琼林,“安静点。” 许琼林:“好的。” 中午的时候,陆眠让许琼林抱着一束花去宋圆圆家道歉。 许琼林委屈,“我不去。” 陆眠没说话,沉默地盯着许琼林。 那眼神让许琼林打了个寒噤,想起今早他嘲笑宋圆圆时的笑声。 好像是有点残忍。 许琼林纠结一秒钟,亦步亦趋去宋圆圆家道歉。 伏月睡了一上午,下午和陆眠一起去镇上玩。 深秋是有些冷的,伏月穿着大衣脖子上戴了一条围巾,挡住小半张脸。 “陆眠,那个,好像是姐姐。”伏月忽然停住脚步,看向街区对面的一个穿紫色大衣的女人。 陆眠敛了敛眉,“是她,伏苓白。” 伏苓白也看到了伏月,她瞳孔紧缩,差点没站稳,似乎是没想到伏月竟然真的在这里。 伏月和伏苓白四目相对,几分钟后,伏月和伏苓白单独坐在一家咖啡厅里。 伏苓白眼圈发红,看着面前小姑娘,声音颤抖,“阿词,真的是你吗?你没死?” “嗯。”伏月点点头,“是我,姐姐。好久不见。” 伏苓白低下头,她说不出这句好久不见,毕竟是她亲手害了曾经的郁词。 伏月看着伏苓白,她眨了眨眼,声音平静,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抱怨。 伏月真的和过去告别了,霍清臣让她好好活,她一定会好好活,过去已死。 “姐姐,我听说你被陆老爷软禁起来了,这几年你过得还好吗?”伏月问。 伏苓白低着头,听到这话,扯了扯唇,脸上露出一个自嘲的表情。 “阿词,这都是我应得的,对不起,是姐姐不好,如果我当初没有……,真的对不起。” 郁词的死是伏苓白直接造成的,那时候,伏家破产,伏苓白被陆老爷子从债主手里救出来。 那时陆老爷子已经知道郁词的存在,他用了点小手段,让伏苓白亲手逼死郁词。 伏苓白虽然当了郁昭欢十几年的女儿,但到底不是亲生的,她心中始终有芥蒂。 伏苓白对伏家根本没有感情,她之所以回到伏家,无非是想体验体验作为一个母亲的亲生女儿应该拥有的东西。 第449章 但是,事实让伏苓白大失所望,伏家重男轻女,她在伏家过得连狗都不如。 但是伏苓白是骄傲的,她做不出请求郁昭欢帮她离开伏家的请求。 在伏家受到的不公平待遇,逐渐变成了怨恨,怨恨郁昭欢当初为什么那么轻易地让她回伏家。 这种怨恨随着时间的积累越来越重,渐渐的,伏苓白连郁词都恨上了。 为什么偏偏郁词是郁昭欢的女儿?如果她伏苓白是郁昭欢的亲生女儿该多好啊。 那时候,郁昭欢去世了,伏家破产了,伏苓白在绝望中,只想让郁词死,尽管这个小姑娘以前是她最疼爱的妹妹。 伏苓白始终是羡慕郁词,在波尔图出出生,在里斯本长大,即使是单亲家庭,但郁昭欢给了她足够多的爱。 这一切,都让伏苓白羡慕。 羡慕变成嫉妒,最后全都转为仇恨。 “姐姐,妈妈的死和你有关系吗?”伏月问。 伏苓白摇摇头,“没有,我从来没想过害妈妈。” “这就够了。”伏月轻声道,她站起身,看向伏苓白,“姐姐,我没死,当初在英国,我得救了。姐姐,释怀吧,我不想再回望过去了。” 话落,伏月离开咖啡厅。 伏苓白泪流满面。 她错了!真的错了! 阿词,对不起。 回家的路上,伏月握着陆眠的手,晃了晃,软软地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现在?”陆眠笑着问。 伏月想了想,“太早了,明天吧,陆眠,你真的要娶我吗?” “这是我生命中必不可少的一件事。”陆眠低声回答。 伏月握紧他的手,她看着前方,眼眸湿润,笑容温软,“结婚了你要对我好哦,妈妈不在了,我没有娘家人,你不可以欺负我,不然我去法院告你。” 第633章 梦里长青苔:婚后 他怎么会对她不好呢?她是他最重要的人。 …… 陆眠和伏月在第二天领证,一年后在里斯本办了婚礼。 那场婚礼很热闹,虽不是过分盛大,但处处都体现出用心。 那天有好多参加婚礼的人,他们收到了很多祝福,伏月当时觉得,她大概永远也忘不了收到祝福时的心情。 办完婚礼,两人没有再回英国,而是定居里斯本。 伏月从小在这里长大,她和妈妈一起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伏月对里斯本的感情如同对妈妈一样眷恋。 陆眠也是无条件支持伏月。 婚后第六年,在伏月二十六岁这年,他们有了第一个宝宝。 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陆眠觉得,这孩子和伏月一样可爱。 “陆眠,你给她起的什么名字啊?”产后苏醒后,伏月虚弱地问。 此时,陆眠正抱着孩子坐在床边,孩子很健康,小小的一只。 陆眠今年已经三十岁了,他在三十岁这年,拥有第一个孩子。 当初郁词死后,她的年龄就停在了十九岁,后来在霍清臣的帮助下复生,年龄是从十九岁开始的。 六年过去,两人依然像当初那样相爱,时间没有在他们之间留下什么隔阂。 陆眠把孩子放在伏月旁边,让她看看孩子。 伏月眨了眨眼,“有点丑丑的。” “长大就好了。”陆眠轻轻地摸了摸伏月的头发,“叫陆萤,萤火的萤。” “陆萤。”伏月弯了弯唇角,笑容有些苍白,“好,我们家阿萤。” 孩子刚才在睡觉,这会儿听到自己的名字,忽然睁开眼睛,伏月和孩子对上视线,伏月笑了笑,低头亲了亲孩子,“小阿萤,欢迎你来到我们的小家庭,我是妈妈,阿萤要好好长大,变成一个开开心心的小朋友。” 孩子看着妈妈,漂亮乌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好像在确认妈妈的样子。 “陆眠,她好乖啊,都不哭吗?”伏月扭头看向陆眠,眨了眨眼,觉得孩子有些安静了。 陆眠看了眼孩子,唇角带着温柔的笑,“孩子像你,你小时候应该就是安安静静的吧?” 伏月抿抿唇,想了想,“妈妈以前好像说过我小时候很安静。” “我小时候也安静。”陆眠笑着揉了揉伏月的头发,“我们两个安静的人生出来的孩子是安静的也不奇怪。” 伏月叹了口气,“我知道,但我还是想让孩子活泼一点。” “无论活泼还是安静,孩子开心就是最好的。”陆眠说,他低头吻了吻伏月,“你刚醒,先不操心这些事情,还要睡一会儿吗?” 伏月生阿萤的过程很顺利,大概是孩子心疼妈妈,没让妈妈受多少罪。 伏月点点头,“你别把孩子抱走,让她睡我旁边。” “嗯。”陆眠应了声。 伏月出院时,阿萤已经脱离刚出生时丑丑的模样了,小姑娘非常可爱,院里好多医生护士都说第一次见五官这么清秀的宝宝。 小阿萤一个月的时候,霍清臣再次来里斯本看这个孩子。 “变可爱了。”霍清臣抱着小阿萤,笑着说。 孩子乖乖地趴在霍清臣怀里,闭着眼睛奶呼呼地睡觉。 陆眠调整好孩子头上戴歪的小帽子,“刚出生的时候,确实有点丑。” 霍清臣笑了笑,“阿萤一点都不丑。” 随即,霍清臣看向陆眠问,“伏月怎么样了?” “挺好的,现在还没醒。”陆眠回答。 伏月生完孩子,人变慵懒了,但是每天依旧坚持锻炼。 她的身体不怎么走形,早就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了。 霍清臣应了声,他低头吻了吻怀里的孩子,低声道,“小家伙,祝福你。” 霍清臣一直很担心伏月的身体,如今她没事,霍清臣总算是放心了。 霍清臣抱了会儿孩子,就把孩子还给陆眠,“我还有事,就不久留了,陆眠,改日再见。” “好。”陆眠小心翼翼抱着孩子,笑着看向霍清臣,“当初,谢谢你。” 霍清臣挑了下眉,“这话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陆眠,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么客气。” 陆眠笑而不语。 霍清臣对他和伏月的恩情,恐怕一辈子都难以忘记。 “对了,柔则下个月的婚礼,你收到邀请函了吗?”霍清臣离开前问, 陆眠点头,“过段时间,我和伏月就回国。” 霍清臣应了声,弯起唇角笑了笑,看向陆眠怀里刚刚醒来的小姑娘,“阿萤,再见。” …… 阿萤确实是个很乖的孩子,晚上也不怎么哭。 伏月和陆眠没让孩子睡儿童房,就睡在主卧,他们亲自照顾。 家里请了保姆和月嫂,但她们大多数时间在负责别墅里的日常起居,照顾阿萤时间最多的是陆眠。 陆眠的公司早就迁到了里斯本,之前伏月怀孕,他就休了挺长时间的孕假。 公司的事情都是在家里处理,陆眠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公司了。 公司的股东怨声载道,许琼林实在没办法了,犹豫又犹豫后,来找伏月。 “少夫人,您说的话少爷肯定听,少爷要是再不去公司,那群股东能吵翻天。”许助理苦着脸说。 刚说完,许琼林余光就看到陆眠抱着孩子下楼。 许琼林打了个寒噤,少爷应该没有听到他刚才的话吧? “我明天去公司。”陆眠道,走进客厅,孩子醒了,闹着要妈妈呢。 伏月把孩子抱进怀里,“陆眠,你确实好久没有去公司了,孩子挺省事,家里还有保姆和月嫂,我没事的。” 得到陆眠的承诺后,许琼林早就溜走了。 坚决不打扰少爷和少夫人的二人世界。 陆眠叹了口气,“我想多陪陪你。” “孕期的时候已经陪的够多了。”伏月笑着说。 陆眠再次叹了口气。 那几个月算什么?他巴不得永远陪着伏月。 “要不我把孩子带公司去吧?”陆眠挑了下眉,他其实是有些想炫耀的,三十岁这年才有女儿,陆眠是激动的。 伏月笑了笑,“也行,这样在股东面前也好说,但是只能有一天哦,你不能天天带娃去工作。” 陆眠:“……” 其实他还挺想的。 第634章 梦里长青苔:你正常点 霍初宜结婚这年,霍燃二十五岁,他已经正式接手霍家。 商场中的勾心斗角,早已让霍燃摆脱少年气,他和年轻时的霍庭森越来越像,杀伐果断,城府极深。 继霍庭森之后,霍燃这个名字在三年前就在商界引起了动荡。 他的手段,相比父亲霍三爷,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商界也是让人谈之色变的存在。 霍燃和沈听雨算是青梅竹马。 十八岁高中毕业后,沈听雨去法国读本科,霍燃去了美国读金融。 分开后,两人之间的交集慢慢变少。 第450章 直到几年后,在国内遇见,霍燃和沈听雨才确定,原来,两个真正相爱的人,时间对他们造不成任何阻碍。 年少时朦胧的心动,一直持续了很多年。 这份喜欢顺理成章变成爱情,没有任何狗血和误会,他们走到一起,就像多年前好多人预料中的那样。 成长的过程中,他们分别遇见了好多人,看过很多风景,经历过很多事。 到最后回过头来,他们想要的只有对方。 霍燃和沈听雨和大多数无疾而终的青梅竹马不一样,他们是幸运的。 …… 明天是霍初宜和裴商的婚礼,婚礼在西班牙教堂举行,这一晚,所有来参加婚礼的人,都被裴家和霍家安排得妥妥当当。 霍燃和沈听雨和其他人一样,住在酒店。 晚上,沈听雨躺在床上睡不着,霍燃躺在她身边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沈听雨扭头看了眼霍燃,抿了抿唇,又扭回去,轻轻地叹了口气。 现在还睡不着,明天肯定会有黑眼圈。 沈听雨眨了眨眼,翻了个身,背对着霍燃。 睡不着。 翻来覆去还是个睡不着。 在沈听雨再次翻身面对着霍燃时,霍燃伸手把她搂进怀里,闭着眼睛,揉了揉她的后脑勺,声音低沉,“睡不着吗?” 沈听雨顿了下,点点头,“我把你吵醒了吗?” “不是。”霍燃睁开眼睛,低头看向沈听雨,他弯起唇角,笑了笑,“把陆眠哥家的小姑娘抱来给你抱抱,你能睡着不?” 沈听雨白天的时候,见到小阿萤,眼珠子都移不开。 沈听雨挺喜欢孩子的。 “霍燃,你正常点。”沈听雨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如今的霍燃和少年时期的霍燃相比,变坏可不是一点点。 沈听雨被他调侃不是一次两次了。 霍燃喉咙间溢出笑声,男人干净的大手,慢慢掀开女人的睡衣钻进去,“做一次就睡着了。” “不要。”沈听雨皱了皱眉,把霍燃的手抽出来,“明天还要参加姐姐的婚礼,我不想没精神。” 霍燃充耳不闻,“你现在睡不着明天照样没精神。” 说话间,沈听雨身上的睡衣已经被脱了。 霍燃还想解她的内衣,沈听雨惊呼一声,立刻滚了个圈,挪到床的另一边。 “不要,我能睡着了。”沈听雨道,两人都不是什么小古板,该做的不该做的早就都做了。 要是往常,这个时候,沈听雨也就勉强惯着霍燃,但是今晚不行。 万一霍燃控制不住,沈听雨已经失眠了,她不想明天再起晚。 霍燃挑了下眉,握住女人纤细柔软的手腕把人拉进怀里,沈听雨踹了霍燃一脚,“霍燃,你给我老实点。” “帮助你改善失眠。”霍燃笑着说,低头吻了吻女人的唇,轻而易举把她内衣暗扣挑开,“你晚上睡觉不是不穿内衣吗?今天怎么穿了?” 沈听雨推了推霍燃的肩膀,咬着牙说,“不想方便你。” 流氓霍燃。 听到这话,霍燃低低地笑出声,有力的大手把沈听雨翻过来,低头慢慢地亲吻她光滑白皙的后背。 沈听雨握紧枕头,咬着牙骂霍燃。 “你混蛋!明天我要是起晚了,霍燃,我会恨死你了。” 霍燃笑着捏了捏女人柔软的腰肢,在她圆润的肩头上咬了口,“我有分寸。” 你有个屁! 做了一次,沈听雨顺利睡着了,只不过是带着对霍燃的怒气睡着的。 霍燃从浴室出来,看到女人的睡颜,低头吻了吻沈听雨的额头,笑着低声说,“这不睡着了?” 回应他的是沈听雨平静的呼吸声。 婚礼这天,沈听雨差一点起晚。 “你怎么不叫我?”沈听雨睁开眼睛,看到坐在落地窗边办公的男人,抓了抓头发,一脸睡懵的表情,“几点了。” “刚好。”霍燃道,合上电脑,站起身,把床尾的礼服递给沈听雨,“现在起来正好。” “哦。”沈听雨又躺回床上,昨晚睡得太晚了,她现在还没睡醒。 霍燃笑了笑,拉了拉沈听雨的手,一松手,沈听雨的手就掉在床上。 “起来了。”霍燃捏了捏沈听雨漂亮的手指尖,她长得白,身上哪哪都精致。 沈听雨眨了眨眼,她记得今天是姐姐的婚礼,但此刻困意撅住她。 沈听雨迷迷糊糊地问几点了,她想,如果没到时间,她可以多睡一会儿。 霍燃抿了抿唇,没有回答,盯着沈听雨看了会儿,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 “沈听雨,你再不来起床,别人会怀疑你和我昨天晚上到底干了什么。” 听到这话,沈听雨猛地睁开眼睛,顿了下,立刻坐起身。 她纯属是被霍燃吓醒的。 沈听雨向来不喜欢出风头,这种被人讨论的事情,能要了她半条命。 对沈听雨来说,是万万不可以的。 霍燃笑了笑,坐在沈听雨面前,拢了拢她的头发,“这下清醒了?” 沈听雨幽怨地看了眼霍燃,“今晚分开睡。” “不行。”霍燃抿了捏沈听雨软软的脸颊,“好了,赶紧起床,我们一起去餐厅吃早饭。” 酒店是裴家的,提前半年就在准备这场婚礼。 沈听雨在餐厅碰到陆眠抱着他家宝宝吃饭,看到阿萤软乎乎的小脸蛋,沈听雨当场就走不动了。 主要是小阿萤还单纯地朝沈听雨眨眨眼。 好可爱。 好想摸。 最后,霍燃和沈听雨同陆眠一家三口拼桌。 第635章 梦里长青苔:闻橙x顾茸 沈绥和穆书甜已经结婚了。 沈绥高考超常发挥,和穆书甜一起去美国读大学。 大学毕业到了法定年纪,两人就结了婚。 结婚后两人一直在美国工作,两年前才回国发展。 穆书甜和沈绥是真正的青梅竹马,沈绥又是个疼老婆的,两人的生活是别人羡慕的甜蜜。 “霍燃!”沈绥忽然出现,看到沈听雨怀里的宝宝,吓了一跳,“霍燃你丫的什么时候有孩子了?还他妈有点可爱。” 沈绥挑了挑眉,那不老实的爪子就伸向小朋友,“小侄女,让叔叔抱抱好不好?” 霍燃沉默不语,他不想搭理沈绥这没眼力的人。 “不是我们的。”沈听雨笑着说,把孩子送到沈绥怀里,对沈绥和穆书甜说,“阿萤是陆眠哥家的宝宝。” 沈绥愣了下,随后笑着抱住小阿萤,“原来是陆眠哥家的宝宝啊,我说怎么和你们俩长得不像。” 霍燃:“……” 沈听雨:“……” 穆书甜:“……”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阿萤是个安安静静的小姑娘,但是不认生,到了沈绥怀里,就乖乖趴在沈绥胸口,黑漆漆的大眼睛眨啊眨。 沈绥被宝宝可爱到了,“我的天。陆眠哥也太会生了,这长得也太好看了,挑着优点长得吧。” “阿萤确实很可爱。”穆书甜摸了摸宝宝的小脸颊,“沈绥,我觉得我们俩生不出来这么可爱的宝宝。” 沈绥震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老婆,“为什么?老婆,我不帅吗?” 穆书甜挑了下眉,抬手摸了摸沈绥的脸,“不是你不帅,是你不可爱。唉,老公,我们也就只有羡慕羡慕别人家可爱宝宝的份了。” 沈绥:“……” 沈听雨笑了笑,拍了拍穆书甜的肩膀,“小孩子都很可爱。” 穆书甜瞅了眼小阿萤,心里叹了口气。 这孩子的性格安安静静的,小时候就能看出来长大后是个小淑女。 穆书甜有自知之明,她和沈绥两个人生出来小淑女的概率很小很小。 “阿萤,让阿姨抱抱。”穆书甜从沈绥怀里抢走宝宝。 宝宝朝穆书甜眨了眨眼,小嘴唇弯了弯,朝漂亮阿姨露出一个腼腆的笑,穆书甜差点被小姑娘萌化。 太可爱了。 “不行了!”穆书甜亲了亲宝宝,看着宝宝眼巴巴地说,“阿姨真想和你爸爸妈妈商量商量,把你带回家,宝宝,你怎么那么可爱啊?” “阿萤像伏月嫂子,伏月嫂嫂以前就很可爱。”沈听雨笑着说。 她见过伏月小时候的照片,阿萤能这么好看,有一大部分是遗传了妈妈。 如果像爸爸的话,应该会英气一点。 穆书甜瞅了眼眼巴巴看着宝宝的沈绥,心里叹了口气,她老公,勉强可爱吧。 忽然,余光一闪,穆书甜看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她抿了抿唇,抱着宝宝笑着喊,“闻橙哥。” 听到这个声音,刚刚来到的闻橙有些风尘仆仆地走过来,“阿甜,好久不见。” 穆书甜弯了弯唇角,“好久不见,闻橙哥,我还以为你今天没时间来了呢。” 第451章 闻橙笑了笑,“初宜的婚礼,我肯定不会缺席。” “这是谁家的孩子?”闻橙看到穆书甜怀里的宝宝问,宝宝也看向闻橙,宝宝攥紧小手,朝闻橙眨了眨眼。 “是陆眠哥家的。”穆书甜道。 闻橙看着宝宝,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他敛了敛眉,低声问,“我能抱抱吗?” 穆书甜:“当然可以。” 宝宝真的好小,闻橙抱着她时,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哪一个不注意弄疼了小孩子。 闻橙看着靠在他怀里的宝宝,宝宝抬起小脸望着他,乌黑的瞳孔像是世界上最干净的东西。 闻橙抬起手,小心翼翼地触碰到宝宝软软的脸颊,这时候,宝宝忽然伸出两只小手,抱住闻橙的大手。 宝宝看着闻橙,小嘴唇弯弯的,朝闻橙露出一个属于孩子的,软软的笑。 闻橙心口泛疼,如果不是那场意外,他和顾茸的孩子现在应该也生下来了吧。 …… 闻橙遇见顾茸那年,他二十四岁,顾茸二十岁。 那时候的闻橙,寡言少语,心狠手辣,很多人都感觉,闻橙是个极其薄情的人。 那时候没有人会想到,那样一个冷漠的人,竟然也会爱上别人。 初次见面是在春天,那天阳光很暖,顾茸就是在这样一个温暖的日子里,走进闻橙的生活。 “闻橙,你好,我叫顾茸,闻叔叔和程阿姨说让我和你住在一起。”那时顾茸穿着一件宽肩带小裙子,笑意盈盈地站在闻橙家门口。 闻橙面无表情地看着顾茸,沉默不语,看起来根本没有让顾茸住进来的意思。 他知道这个女孩是谁,顾家二小姐,一周前两人刚刚相亲过。 他的相亲对象原本是顾家大小姐,但顾家大小姐在相亲前一天和男朋友私奔了。 无奈之下,顾家只能让二女儿来替姐姐相亲。 闻戾和程晚钟都很喜欢这个小姑娘,闻橙单身这么多年,说实话,他们也有些担心。 以前安排的相亲闻橙一次都没有去过,唯独顾茸的那场闻橙去了。 所以闻戾和程晚钟才敢让顾茸来闻橙这相处相处。 顾茸笑了笑,“闻橙,我也不喜欢你的,但是在长辈面前还是要装一下,这样能省去很多麻烦事,你说对吗?” 听到这话,闻橙挑了下眉,“你想和我假装谈恋爱?” “不是。”顾茸摇摇头,“你家和我家只是想让我们俩个相处一段时间试试,我如果不配合,我爸不会放过我的。到时间我们说不合适就行了。再说,你也要照顾到你爸爸妈妈的心情吧,叔叔阿姨可是一直在怀疑你的性取向。” 闻橙:“……” 他的第一感觉,小姑娘不是善茬。 这也不是空穴来风,顾茸的长相就是又美又凶的那种。 顾茸朝闻橙眨眨眼,“你可以考虑考虑吗?如果你不愿意,我就离开,闻叔叔和程阿姨那你自己说,我爸那我自己想办法解决,我虽然讨厌麻烦,但不怕麻烦。” 第636章 梦里长青苔:不会亏待他 闻橙好一会儿沉默不语。 顾茸心里本来就没有多少把握,而闻橙的沉默让顾茸心底最后一丝期待慢慢落空。 想到不久后面对父亲质问的场景,顾茸抿了抿唇,“我走了。” 顾茸朝闻橙挥了挥手,拖着行李箱转过身。 还没走,身后传来闻橙的声音,“顾茸,等等。” 男人声音淡漠,顾茸仅仅凭借他的声音,无法恢复期待。 她喘口气,转过身,朝闻橙弯了弯唇角。 “你改变主意了吗?” 顾茸很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就算是在情绪最低落的时候,她也没有崩溃。 在顾茸看来,抱怨、发疯、堕落没有任何好处,在任何事情面前,冷静下来认真思考才是最有用的。 闻橙敛了敛眉,看了眼顾茸旁边的行李箱,顾茸不知道闻橙在想什么,她从他脸上看不到他的任何心事。 闻橙是一个很会隐藏自己情绪的男人。 “进来吧。”闻橙淡淡道。 从这句话中,顾茸可以听出,她眼前这个男人肯定非常头疼家里的催婚。 顾茸笑了笑,“我会付给你房租,我们就当是当了一段时间的室友吧。” 闻橙顿了下,他平静的目光看了眼顾茸脸上的笑容,“随便你。” 说完,闻橙转身走进别墅。 顾茸抿了抿唇,赶紧拖着行李箱跟进去。 在玄关停下,顾茸瞅了瞅鞋柜,里面没有女士拖鞋,连多的男士拖鞋都没有。 顾茸抿了抿唇,她感觉她好像忽然能共情闻橙的爸爸妈妈了。 顾茸光着脚,提起自己的行李箱,跟着闻橙走进客厅。 “闻橙,你家客房在哪里啊?”顾茸好奇地问。 闻橙瞟了眼顾茸光着的脚丫子,很快收回目光,“一楼二楼三楼都有,你自己随便选。” 话音落地,闻橙忽然转身离开了。 顾茸看着他的背影眨眨眼,心想闻橙可能是有事。 二楼采光好,顾茸选了一间在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顾茸特别喜欢这个房间的小阳台,她都可以想象出夜晚坐在阳台上一边喝牛奶一边看星星的场景了。 顾茸在顾家的房间很小,和这里相比,闻橙家简直是天堂。 顾茸看着干净的房间,弯了弯唇。 闻橙没离开多久就回来了。他回来的时候顾茸正在打扫房间。 她把衣服从行李箱里拿出来,整整齐齐地挂在衣架上,又把一些她从顾家带来的小玩意拿出来摆在房间里。 当闻橙提着一个很大的超市购物袋,在二楼公卫找到顾茸时,她正在洗拖把。 闻橙这才发现,这个新来的小姑娘不仅把自己房间打扫了一遍,还把走廊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闻橙,你回来了啊。”顾茸看到闻橙,笑着说,“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让我进你房间,就没帮你打扫。” 主卧在二楼,闻橙的房间也没关门,顾茸猜出来了。 闻橙敛了敛眉,走上前,把手中的购物袋塞进顾茸怀里,抽出她正在洗的拖把,丢在水池旁边。 “这些事不用你做,我家有保姆只不过今天请假了。”闻橙道。 顾茸点点头,“哦。”她低头看了眼怀里满满当当的购物袋,最上面是一双白色拖鞋,顾茸笑了笑,她知道闻橙出去干什么了。 真是个体贴的男人,看来外界的传言也不是太真实啊。 “谢谢你。”顾茸看向闻橙,她脸上露出羞怯的笑容,“我以为你不会注意到。” 闻橙挑了下眉,“我不瞎。” 顾茸笑了,“你和传言中的一点都不一样。” 传言中闻橙心狠手辣,城府颇深,还厌女。 一点都不对,顾茸心想,闻橙气质虽然有些冷漠,但还是蛮体贴的。 “少听传言。”闻橙说完,转身离开。 顾茸离开抱着购物袋跟上去,“闻橙,你应该还没吃早饭吧?冰箱里食材吗?我会做饭,如果你不介意,以后我们俩的饭就由我负责。” “还有还有,”她像个小麻雀一样在闻橙身后叽叽喳喳,“房租你要告诉我是多少,我按月付给你。我刚毕业,最近会找工作,等我找到工作,就每天早出晚归了。” 闻橙忽然停下脚步,顾茸也跟着停下。 还好她反应快,不然准会撞到闻橙的后背。 顾茸还是希望不要第一天就发生那么尴尬的事情。 闻橙转过身,看向顾茸,他眸光平静,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有种让这个人觉得本人在闻橙心中很重要的错觉。 “不用你做饭,保姆明天就回来了。”闻橙淡淡道,“至于房租,我不在乎这点钱。” 刚才还说随便她,这会儿又不要她付房租了。 顾茸在心中叹了口气,看来传言还有不假的,闻橙确实是一个不好相处的男人。 顾茸点点头,“好吧,不过,闻橙,我不会亏待你的。” 这时候,闻橙没在意这句话。 他家世好,一生下来什么都有,还从来没有在任何方面被亏待过。 这小姑娘一来就说出不会亏待的话,闻橙觉得有些好笑。 这个小姑娘外面看起来挺有心机,但其实就是一个单纯的小丫头。 果然,看人不能只看脸。 …… 住进来后,顾茸才发现,闻橙的生活很不规律。 他经常晚上出去,直到黎明才风尘仆仆地回来。 有好几次,顾茸都在黎明模模糊糊地醒来,半睡半醒走到阳台,看到一辆黑色宾利开进来,接着,司机打车后座车门,闻橙从车里出来。 那时顾茸很好奇,闻橙到底做的什么生意。 但是她没有问,这是闻橙的隐私,顾茸觉得她没有资格问。 “闻橙,你今天没有去上班吗?”一天夜里,顾茸下楼喝水,看到闻橙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膝盖上放着电脑,电脑屏幕淡淡的光线落在他脸上。 第452章 男人五官立体,眉目精致,浑身散发出一种慵懒的贵气和一种让人难以言说的神秘感。 闻橙看了眼捧着玻璃杯的顾茸,他的瞳孔很黑,这双属于黑夜的眼睛,在黑暗中也有让人心慌意乱的本事。 第637章 梦里长青苔:顾茸的过去 顾茸站在原地,眨了眨眼,和闻橙对上视线。 她的瞳孔不是那种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甚至有些昏暗,可这双棕色的瞳孔中仿佛藏着无数希望和对生命的热爱。 闻橙抿了抿唇,收回目光,嗯了声。 顾茸点点头,仰头喝完玻璃杯中的最后一口水,问闻橙,“你要喝水吗?” “谢谢,不用。” “哦。” 顾茸把水杯拿进厨房,在水池里洗干净后,放进储物柜里。 再出来时,她手中多了一盘今天保姆烤的饼干。 顾茸把饼干放在闻橙面前的桌子上,看了眼闻橙,闻橙的视线在电脑上。 “你要吃饼干吗?”顾茸问,她喝完水,又有些饿,但是顾茸不好意思自己一个人吃,总归还是要问问闻橙吃不吃。 闻橙敛了敛眉,没看顾茸,“不吃。” 顿了下,闻橙又补充道:“夜里别吃那么多,不然待会儿睡觉的时候会不舒服。” 顾茸眼睛亮了亮,立刻点点头,“那我可以在客厅吃吗?如果会打扰到你我端进房间吃。” “不用,就在这吃吧。”闻橙似乎是很轻地叹了口气。 顾茸弯了弯唇,开始吃饼干。 吃了会儿,顾茸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她看向闻橙,闻橙察觉到顾茸的目光,抬起头,轻声问,“有什么事?” 顾茸抿了抿唇,摇摇头,“没事,你继续工作吧。” 闻橙应了声。 等闻橙合上电脑,顾茸刚好把盘子里的饼干吃完。 闻橙看了眼桌子上的空盘子,再看向顾茸,顾茸朝他笑了笑,笑容有些腼腆,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 “去健身房做点锻炼再去睡吧。”闻橙淡淡道,转身拿着电脑上楼。 顾茸看着他的背影,很轻很轻地笑了下。 第二天,顾茸一大早就醒了,她今天要回家一趟。 顾家在a市郊区,和闻橙在市中心的房子距离很远。 顾茸吃完早饭,打了个车去顾家。 最后结算车费的时候,顾茸看着计价表上的数字,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黑车! 顾茸付了钱,走进顾家。 顾茸是父亲顾天来和原配周雅的女儿,顾天来和周雅是商业联姻,夫妻间根本没有感情。 按理说,顾茸应该是顾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 但是周雅因病去世后,顾茸才知道,原来她父亲在没有和母亲联姻的时候,就有了一个女儿,据说还是初恋生的。 周雅去世的第二年,顾天来把初恋娶进门,初恋带来一个大顾茸三岁的女儿,因此,顾茸成了顾家的二小姐。 后来,初恋又给顾天来生了一对龙凤胎,一个女儿一个儿子,今年十八岁。 顾天来和初恋的故事,完全是一个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 初恋叫柳佩岚,在中学的时候就和顾天来谈恋爱,但是柳佩岚出身一般,压根不可能进顾家大门。 顾天来是顾家的继承人,他的婚姻不能由自己做主,顾天来自知凭借他一个人反抗不了家族,就和柳佩岚分手了。 顾茸名义上的姐姐,柳慕夏就是顾天来个初恋分手那晚被弄出来的。 有了孩子就有了牵绊,后来在和周雅结婚期间,顾天来明里暗里没少和初恋偷情。 顾茸不知道母亲知不知道顾天来在婚姻期间,背着她在外面偷情,母亲临死的时候,握着顾茸的手,叮嘱她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坦坦荡荡、光明磊落地活下去。 周雅甚至连提都懒得提起顾天来的初恋和那个私生女。 周雅出身豪门,她从小接受的教育让她懒得和一个小三对峙,她在乎的只有顾茸。 顾茸也不知道顾天来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顾家同意他娶初恋,但是顾茸的爷爷奶奶都不喜欢柳佩岚,甚至在顾天来和柳佩岚结婚那天,爷爷奶奶都没有出现。 柳佩岚刚嫁进顾家的前两年,对顾茸还算不错,虽然是装的,但顾茸不在乎,她被周雅教的很好,对于不在乎的人,顾茸懒得在她们身上花心思。 转折点是柳佩岚生下龙凤胎后,生下龙凤胎的柳佩岚,在顾茸看来,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柳佩岚对待顾茸,彻底没有之前的小心翼翼和讨好,她变得嚣张跋扈,对顾茸非打即骂。 周雅去世的时候,顾茸还是个小朋友,那时候,她没办法反抗柳佩岚这个后妈,她的力量太小了。 柳佩岚欺负顾茸的方式很高明,她每次都把顾茸拖进一个小房间里,关上门,在没有窗户的杂物间,对着一个小小的孩子,用她毕生所知道的全部成语进行侮辱。 顾茸那时就惊恐地看着柳佩岚,孩子不知所措,不明白后妈怎么就忽然变脸了。 但顾茸依旧不在乎,一是因为她有些听不懂,二是因为从小周雅对她的教育。 渐渐的,柳佩岚没办法再从侮辱顾茸那里获得快感,她绞尽脑汁又想出了一个办法折磨顾茸。 顾茸那时已经上小学了,本来一切正常,忽然有一天,顾茸班上温柔的语文老师,开始针对顾茸。 班里丢东西了,是顾茸偷的;班里有东西被弄坏,也是顾茸干的;即使顾茸每次都认真地写完作业,在语文老师那,她依然要被惩罚。 那时候,顾茸身边的小朋友都知道一个犯错不被惩罚的绝招,把责任推到顾茸身上就行了。 反正不管顾茸是不是无辜的,最后被惩罚的只有她。 后来长大后,顾茸才知道,那时候惩罚她的语文老师是柳佩岚的闺蜜。 顾天来也变了,可能是因为他本来就对顾茸没有感情,周雅死后,顾茸在他心中可有可无。 在顾茸被顾天来的初恋欺负时,顾天来没有一次伸出援手,仿佛顾茸根本不是她的女儿。 在顾天来和柳佩岚的配合下,顾茸找不到任何可以帮助她的人。 本来周家可以帮助顾茸,但是在周雅去世的第三年,顾家把周家搞垮了。 那时候顾茸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周家垮了后,顾天来再也没用某种仇视的目光看向顾茸。 第638章 梦里长青苔:把顾茸从闻橙那要回来 长大后的顾茸终于知道顾天来为什么要搞垮周家,因为周雅。 理由很可笑,因为周雅在顾天来面前从不低声下气,因为她活得有自尊,所以顾天来恨她。 相反,从小到大,顾茸从来没有看到过柳佩岚在顾天来面前硬气过。 柳佩岚小鸟依人般待在顾天来身边,给这个男人让他满意的掌控感。 顾茸悲惨的童年在十二岁那年结束,顾天来把她送到了寄宿学校。 柳佩岚也很早就想把顾茸赶出顾家,在她看来,顾家的一切都应该是她和她的孩子的。 更何况,顾茸的存在,能让柳佩岚时时刻刻想到周雅,和周雅相比,柳佩岚显得是那么可笑。 顾茸回到顾家是因为爷爷奶奶,奶奶身体不好,爷爷一直陪着奶奶住在乡下,不然,他们早就发现他们的亲孙女所遭受的折磨。 爷爷奶奶把十五岁的顾茸从寄宿学校接回来,并且严厉警告顾天来,如果再敢把顾茸送到寄宿学校,爷爷奶奶就和顾天来断绝关系。 爷爷奶奶对周雅的死耿耿于怀,在两位老人心中,周雅是一个很好的儿媳妇。 柳佩岚想要顾家,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就让她得到,爷爷奶奶从来就没把她放在眼里过。 顾家的一切,以后都会给顾茸。 为此,柳佩岚没少讨好老爷子和老太太。 顾茸走进顾家,她弯了弯唇,浅浅的笑容挂在她脸上。 她和顾天来之间的亲情,早在童年就已经消失殆尽。 他们两个之间,就连陌生人都不如。 顾茸不想让顾天来痛快,不仅是因为他对不起周雅,他还对不起他和周雅这唯一的女儿。 “二小姐,您回来了。”站在门口的佣人轻声对顾茸说,“老爷子和老太太来了,夫人正在客厅招待呢。” 顾茸点点头,她知道。 刚靠近客厅,顾茸就听到里面传出来的柳佩岚小心翼翼讨好两位老人的声音。 “爸妈,这学期文昊和冰语都进步很多呢,特别是文昊,还参加了物理竞赛。” “冰语参加绘画大赛也拿了一等奖,评委老师都当众表扬她了。” “文昊前几天还在说大学专业选金融,以后好帮助爸爸管理公司,文昊的数学还是非常优秀的,我和天来都觉得文昊能学好金融。” “对了,慕夏前几天和朋友一起去香港玩了,孩子大了,我也不好管,等她从香港回来,我让她亲自去乡下和爷爷奶奶道歉。” 第453章 顾茸扯了扯唇,脸上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柳佩岚还真是为了孩子不择手段。 顾冰语和顾文昊是什么水平,她心里一清二楚,那些荣誉是怎么来的,恐怕连顾文昊和顾冰语都没有柳佩岚清楚。 坐在沙发上的顾老爷子和顾老太太根本就懒得和柳佩岚说话。 其实他们也不是看重家世,当初顾天来和柳佩岚在中学谈恋爱的时候,老爷子和老太太不是不知道。 他们不喜欢柳佩岚的真正原因,是柳佩岚人品不好。 “茸茸呢?”老太太终于开口说话了,只不过一说话就问顾茸在哪,柳佩岚喉头哽住。 “茸茸……”柳佩岚支支吾吾,不敢说顾茸被顾天来强制送到闻橙那去了。 闻家他们惹不起,原本定好的相亲对象是柳慕夏,但是柳慕夏偏偏和她那个小白脸男朋友私奔了。 其实顾天来和柳佩岚本来是没想让顾茸顶上的,但是顾冰语长得实在是不好看,闻橙肯定是看不上。 这件事还挺奇怪的,柳佩岚长得很美,不然也不可能成为顾天来的初恋,顾天来长得也是俊俏的。 他们俩生的孩子,柳慕夏和顾文昊都很好看,偏偏就顾冰语长得仿佛是女娲失败的试验品,不仅不漂亮,还有点丑,即使后来整容了,也就是一张网红脸。 根本没法和顾茸或者柳慕夏比。 顾老太太心脏一提,严声质问柳佩岚,“你又欺负茸茸了?柳佩岚,周雅已经死了,我和老头子就剩下这一个亲孙女,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能放过茸茸?” 柳佩岚咬了咬牙,什么只有顾茸一个亲孙女,难道她的孩子就不是顾家的亲孙女了吗? 这老太婆也太偏心了。 柳佩岚虽然心中恨不得掐死老太太,但面上依旧在讨好着老太太。 “妈,您消消气,这不是前几天和闻家的相亲的事嘛,本来是准备让慕夏去的,但是茸茸想去,就把这相亲的机会给茸茸了,茸茸应该挺喜欢闻家那孩子的,这几天好像都和闻橙在一起。” 一听到这话,老太太差点昏过去。 “柳佩岚!你这个心狠的女人,就算我住在乡下,我也知道闻橙的传闻,那么一个心狠手辣的男人,你竟然让茸茸和他相亲,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说完,老太太忽然看到老爷子一脸笑容,好像对这件事很满意似的。 老太太心中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老头子,你还笑!你孙女现在和闻橙在一起,你怎么笑得出来?闻家一大家子牛鬼神蛇,不行我得把茸茸从闻橙那要回来。” 老爷子:“……” “奶奶。”顾茸走进客厅,笑着坐到老太太身边,“我好想您。” 一看到顾茸,老太太立刻把她全身上下打量一遍,担心地问,“小茸,你当真和闻橙相亲了?” 顾茸笑了笑,在老太太的目光中点点头,“爸爸让我和闻橙相处一段时间试试,我现在住在闻橙家。” 听到这话,老太太差点再次昏过去,“顾天来这个混蛋!这如果是好事,他怎么不让他那两个宝贝女儿去?” 恰好这时,顾冰语和顾文昊姐弟俩放学回家。 顾冰语听见老太太这话,不快地撅了撅嘴。 她最讨厌这个奶奶了,恨不得这臭老太婆现在就死。 柳佩岚一看到自己这一对宝贝龙凤胎,像看到救星似的,把顾冰语和顾文昊拉到老太太和老爷子面前。 柳佩岚一脸讨好,“爸,妈,冰语和文昊回来了,这俩孩子前几天就想爷爷奶奶,要不是我拦着,恐怕早就逃课去乡下看你们二老了。” 第639章 梦里长青苔:顾冰语作妖 顾文昊和顾冰语不情不愿地站在老太太和老爷子面前,姐弟俩默契一致地撅了撅嘴,嘟嘟囔囔叫了两声爷爷奶奶。 老太太淡淡地看了眼顾文昊和顾冰语,又看了眼柳佩岚谄媚的脸色。 其实老太太和老爷子心里清楚,顾文昊和顾冰语的学习水平也就那样。 这俩人普通到看起来根本不像是顾家的孩子。 柳慕夏虽然是私生女,但到底是有颜值,虽然算不上顶级聪明,也不笨。 而到顾冰语和顾文昊这,普得丟人群里找个三天三夜也找不到。 “文昊,你妈妈说你参加了物理竞赛,竞赛结果怎么样?”老太太淡淡地问。 老爷子道:“我记得老陈家的小孙子好像也参加了物理竞赛,之前老陈还对我炫耀他孙子得了一等奖。” 老爷子简简单单的一些话,柳佩岚听了脸色惨白。 她没想到老爷子竟然认识竞赛班的孩子,顾文昊天资平平,根本不能进竞赛班,所谓物理竞赛,不过是她随便说出来讨好老爷子和老太太的。 顾文昊咬了咬唇,硬着头皮圆他妈妈撒的谎,“还行。” 老太太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显然,这位老人家已经知道是柳佩岚在说谎。 老太太又开始担心起顾茸,“小茸,我还是觉得不行,那个闻橙在传言中那么坏,你和他一起相处,保不准他什么时候脾气上来了欺负你,你听奶奶的,搬回来,去老宅住。” 柳佩岚牙都快咬碎了。 两个老不死的,真偏心。 她嫁进来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住进过老宅,反倒是顾茸这个小婊子,却能够自由出入老宅,凭什么? 柳佩岚快被气疯了。 听到这话,老爷子不快乐地咳嗽一声,瞅了眼老太太,“孩子之间自由恋爱,你就别插手了。” 顾茸:“……” 爷爷好像误会了。 她没和闻橙谈恋爱,他们两个人是室友。 一听到谈恋爱,柳佩岚差点没忍住质问顾茸。 闻橙背后不仅有闻家,还有他手上数不清的顶级资源,这样的男人,即使在传言中很可怕,也不缺乏想把女儿送到闻橙床上的家族。 顾家能有机会和闻家联姻,在顾天来看来,那就是走了狗屎运。 他和柳佩岚当然是想把这个机会给柳慕夏,偏偏柳慕夏是个不识趣的,一颗心全在她那个小白脸男朋友身上,最后竟然还和男朋友私奔了。 顾天来还好,他又不是只有柳慕夏一个女儿。 柳佩岚就不好了,差点被气疯。 最后顾天来让顾茸顶替柳慕夏去相亲,柳佩岚是担惊受怕,生怕闻橙看上顾茸,到时候就没她女儿什么事了。 好在那天的相亲虽然顺利,但闻橙那边始终没表态,这给了柳佩岚希望。 谁知道,希望还没在柳佩岚心里扎根,顾天来就强制把顾茸扔到闻橙那了,巴不得顾茸和闻橙早日看对眼。 一旦闻橙成为顾家的女婿,无论是谁的老公,顾天来就算是搭上闻橙这条线了。 老太太震惊,“还有谈恋爱?小茸,你听奶奶的话,绝对不能和闻橙谈恋爱,你爸卖女儿,奶奶可不卖孙女,他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女儿,想搭上闻家,不能非得牺牲你。” 听到这话,顾冰语心情极度不好,阴阳怪气地哼了声,不着痕迹地瞪了眼顾茸,随后,不顾柳佩岚的暗示,转身愤愤地上楼了。 顾文昊倒是没有甩手走人,他看了几眼顾茸,顾茸感觉到了,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也懒得搭理他。 大概有两分钟后,楼上忽然传来一声尖叫,没过一分钟,顾冰语气哼哼地从楼上跑下来,把一个空的丝绒项链盒子扔在客厅中间的地毯上。 顾茸挑了挑眉,顾冰语又开始作妖了? 在顾家,顾冰语就是典型的人丑事多,有时候能把柳佩岚烦得恨不得抽她几巴掌,来防止乳腺增生。 看到顾冰语这种没礼貌的行为,老太太和老爷子同时皱了皱眉,不过他们也没说什么。 顾冰语恶狠狠瞪着顾茸,不分青红皂白地怒吼,“是不是你?顾茸,是不是你拿了我的项链?那条项链是爸爸刚给我买的,你还给我。” 顾茸差点笑出声,“妹妹,你不知道‘证据’这两个字吗?你说是我拿的,你的证据呢?” 顾冰语冷哼,语气很冲,瞪着眼睛,一副怒火攻心的样子: “还需要证据?这条项链是爸爸在拍卖会上买的,全世界独一无二,爸爸送我这条项链的时候你们还吵了一架,我亲耳听到你们的吵架声,你怪爸爸不给你送礼物。 现在我的项链丢了,肯定是你拿的,顾茸,你就是嫉妒我!快点把我的项链还给我,不然我就报警。 等警察来了,我看你怎么狡辩!” 柳佩岚眼珠子转了转,不知道在心里打着什么鬼主意,在顾冰语说完她的长篇大论后,柳佩岚立刻接口说: “冰语,你闭嘴!茸茸不是那样的人,她都几天没在家了,怎么偷你的东西?” 柳佩岚在老太太和老爷子面前,装出一副好后妈的样子,仿佛真的站在顾茸这边似的。 而且柳佩岚的演技还蛮好的,要不是顾茸之前见过她的真面目,保不准还会信以为真。 第454章 顾冰语瞪着顾茸,“你说没有就没有吗?你敢不敢让我搜你的房间?” 顾茸笑了笑,还没说话,老爷子就沉声开口: “搜房间像什么话?传出去我们顾家的脸往哪里搁?” 老爷子神情严肃,顾冰语有些害怕,但随即就坚定地说,“不搜房间就是她偷的,我真服了,没想到家里还能出小偷,妈,明天我就搬出去住,鬼知道以后还会丢什么东西!” 随后又阴阳怪气老爷子,“爷爷您说得对,我们顾家出贼了,传出去确实没面子。” 顾冰语对待长辈,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老爷子直接黑了脸。 顾茸皱了皱眉,道:“爷爷,您别生气,让她去搜,我没有拿,我也相信,她搜不出什么东西。” “哼!说的倒是好听。”顾冰语阴阳怪气。 “你闭嘴!”老太太也生气了,本来他们两个老人是来看顾茸的,没想到不仅发现顾茸被顾天来那个不孝子扔到了闻橙那,还看到这样一场闹剧。 老太太本来就不满意柳佩岚和她那两个孩子,现在看到这一出,更加不满意。 第640章 梦里长青苔:顾文昊不帮亲姐 柳佩岚虽然不喜欢顾茸,以前还想方设法把顾茸赶出顾家,但是柳佩岚不能否认,顾茸的人品和教养就连柳慕夏也望尘莫及。 可能是因为顾茸出身豪门顾家和书香门第周家,即使她没有一张好看的脸,在气质上也吊打顾冰语和柳慕夏。 起初,柳佩岚心中还没多少把握,但当她看到顾冰语一副自信的模样后,柳佩岚就把心放进肚子里了。 她相信,顾冰语的项链肯定会被从顾茸房间里找出来。 柳佩岚装模作样阻拦顾冰语,“搜什么搜!都是一家人,为了这点小事不值得,冰语,你也真是的,不就是一条项链,丢了就丢了,你爸爸还会给你买的。” 母女俩一唱一和,顾冰语立刻道:“不行!那条项链不仅是爸爸送我的礼物那么简单,那还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丢了就没了。” 听到这话,柳佩岚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看向顾茸。 顾茸真是被柳佩岚的演技惊讶到了,她年轻时候,要是没和顾天来偷情,完全可以原地出道。 老爷子气得握紧拐杖,这就是他的好儿子娶的老婆,生的孩子! “不行!”老爷子沉声道,“有我在这,谁都不能搜小茸的房间!” 老爷子面无表情地看向柳佩岚和顾冰语,声音冷漠,“你们搜顾茸的房间,做出这种事,你们把顾茸放在什么位置?她凭什么就要被你们搜房间?你们知不知道这种行为有多拿不上台面?” 这一番话,老爷子不仅把顾冰语训斥了,还把柳佩岚训斥一番。 柳佩岚抿了抿唇,连忙陪着笑脸,“爸,冰语还小,不懂事,您别生气!” “都成年了还小什么?”老爷子是真动了气,一点面子都不给柳佩岚了,“你经常说你这两个孩子多好多好,可是你睁开眼睛看看,这孩子,不仅在长辈面前没礼貌,还不分青红皂白,就算顾茸不是姐姐,是一个陌生人,她这样的态度就是对的吗? 佩岚,你到底会不会教孩子?孩子有多少能力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品,” 一番话让柳佩岚脸上白一阵红一阵,顾冰语被这样说,不满的情绪全都表现在脸上,依旧是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 老爷子看了眼顾冰语,叹了口气,摇摇头。 顾冰语不依不饶地要搜顾茸的房间,那架势,仿佛如果今天不能找到她的项链,她就不会放过顾茸似的。 顾茸本来是不想搭理顾冰语,但是顾茸不想再让老爷子和老太太看这场闹剧,她希望这场闹剧能够早点结束。 如果顾冰语非要搜过她的房间后才能罢休,那就让她搜去吧。 顾茸朝顾冰语淡淡地看了眼,“现在就去搜,如果搜不出来,顾冰语,我希望你能承担污蔑别人的责任。” 顾冰语冷笑一声,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上了楼。 “小茸,你……”老爷子叹了口气,“这不就是承认你有嫌疑了?小茸,你不该这样的,有爷爷在,她终归是不敢造次。” 老爷子刚说完这句话,顾茸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一直站着当哑巴的顾文昊忽然蹦出来一句: “我觉得顾冰语那人就是在无理取闹,二姐怎么可能偷她的东西?她也太看得起她自己了!” 听到这话,柳佩岚额角猛地一跳,这孩子,说什么话呢! 不帮着亲姐就算了,还帮着顾茸? 老爷子对这句话还算满意,看了眼顾文昊,“你比你姐姐强。” 顾文昊羞怯地挠了挠后脑勺,“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顾茸也看了眼顾文昊,顾文昊害羞地看了眼顾茸。 顾茸其实不讨厌顾文昊,相比顾冰语,顾文昊虽然长相不是什么大帅哥,但也清秀耐看,而且不像顾冰语那样整天作妖搞事情。 顾茸抿了抿唇,对老爷子和老太太说,“爷爷奶奶,你们放心,她不会找出来任何东西,因为我从来没有做过那样的事。” 最后一句话,顾茸一字一句地说,柳佩岚听得清清楚楚,她在心中冷哼一声,期待着顾冰语能从顾茸房间里找出她的项链。 没一会儿,顾冰语就下楼了,她沉着脸,凶巴巴走到顾茸面前,把一个手写小卡片扔到顾茸面前。 顾茸瞅了眼小卡片,上面是顾天来给顾冰语的手写祝福。 那次顾茸和顾天来吵架,就是因为这个卡片,其实那次就是顾茸单方面给顾天来找不痛快,凭什么顾天来对待他和小三的女儿那么好,而他们之间,却像是陌生人一样! 顾冰语表情讽刺,“顾茸,你还想抵赖吗?这个卡片就是因为从你房间里找出来的,你肯定是把项链带到闻橙那去了!顾茸,你把项链还给我!” 顾茸没说话,她表情很淡。 “这真的是从茸茸房间里找出来的吗?”柳佩岚装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仿佛根本不相信顾茸是会偷东西的人似的。 顾冰语扯了扯唇,表情嘲讽,“当然!顾茸,现在我有证据了,你怎么抵赖?” “什么证据?”一直没吭声的老太太开口了,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顾冰语,“就凭一个小卡片你就说是顾茸偷的?更何况,搜查的时候,是你一个人,你能保证这不是你自己放进去的?” 顾冰语哽了下,随即阴阳怪气地说,“我可不像顾茸那样会偷东西。” 老太太年轻的时候是大学教授,她接触过那么多人,从来没有见过顾冰语这么气人的。 真是有把人气死不偿命的本事。 顾茸抿了抿唇,心里觉得讽刺,难道顾冰语认为给一个人泼脏水就这么容易吗? 顾茸敛了敛眉,对着顾冰语笑了笑,顾冰语顿了下,看到顾茸坦荡的脸色,有些心虚,“神经病啊?” 听到这话,老爷子和老太太实在是忍不了了,恰好这时候,顾天来回家了。 老爷子可算是找到了出气筒,别人的女儿不能打不能骂,难道自己的狗儿子还不能让他出气吗? 老爷子对着顾天来沉声道,“你回来的正好,我看你这几天不用去公司了,你给我在家好好整整家风,家风一天不正,你就一天待在家里。” 第641章 梦里长青苔:顾茸送给闻橙的礼物 听到这话,顾天来顿了下,皱着眉问,“爸,发生什么事了?” 随即看到顾茸,顾天来立刻问,“你和闻橙相处得怎么样?” 顾茸扯了扯唇,“爸爸,您就别打算和闻家联姻了,闻橙人家有男朋友了。” 一说完,顾茸就在心中忏悔。 闻橙,闻橙,对不起。 暂时需要污蔑一下你的名声,求求你,一定不要在意啊! 我会负荆请罪的! 顾天来拧了拧眉,看起来有些不相信顾茸说的话。 顾茸唇角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她就想给顾天来找不痛快。 妈妈死了,周家垮了,这一切都是因为顾天来,两人之间的父女关系又是那么不堪一击,顾茸就是不想让顾天来舒舒服服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爸爸,顾茸偷我的东西!”顾冰语立马上前告状,眼泪汪汪的样子,让她那张本来就不好看的脸,变得更加难看。 顾冰语哭着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给顾天来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得顾文昊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柳佩岚狠狠地瞪了眼顾文昊。 臭小子,别胳膊肘往外拐。 顾天来眉头皱得更深,刚准备质问顾茸,顾茸就抢在他前面开口,“老顾,您也知道,闻家那样的家庭,不仅重视家庭,还重视人品,万一今天的事情传出去,就算闻橙看上我,闻家人也看不上我。” “你偷了没有?”顾天来皱着眉问。 顾茸顿了下,脸上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没有。” 第455章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顾茸没想过顾天来会相信她。 但她听到顾天来愤怒的声音,“这件事不要再提了,顾茸什么人品我心里清楚,她不会拿冰语的东西!这件事到此为止,谁敢把这件事传出去,我一定不会放过。” 顾茸愣了几秒钟,随后抿抿唇。 顾冰语咬了咬牙,正想说话,顾天来瞪了她一眼,毫不留情地把她训斥一顿。 顾冰语懵了,她还是第一次被顾天来骂,吓得哭都不会哭了。 眼泪鼻涕全都挂在脸上,丑出一个新高度,直接让顾文昊笑出了声。 柳佩岚皱了皱眉,刚劝了一句,就被顾天来打断,顾天来当着老爷子和老太太的面,狠狠地把柳佩岚骂一顿,教出来的孩子一点都上不得台面。 顾茸看到柳佩岚的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 离开顾家前,顾天来又嘱咐顾茸,“男的不能结婚,你还有机会。” 顾茸:“……” 呵呵! “爸爸,我还是想提醒您,闻橙不是那种眼界狭窄的人,他见过那么多美女,您凭什么觉得他就一定可以看上我啊?您不是还经常说,我没您大女儿长得好看吗?”顾茸道。 顾天来:“不好看什么?美得很!” 顾茸沉默,走了。 她一定会让顾天来的愿望落空,别想利用她联姻! 顾茸不会让顾天来从她身上得到一丁点利益,如果妈妈在,肯定不会让她受一丁点委屈。 …… 晚上回到闻橙家,顾茸买了很多零食,还有一把高级手电筒,超级亮得那种。 闻橙看到这个手电筒的时候,是震惊的,“你给我这个干什么?”他疑惑地问顾茸。 顾茸腼腆地笑了笑,“给你照明用呀,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工作,但你总是晚上出去,晚上和白天不一样,我想着,如果有一个手电筒,你会方便很多。” 顾茸说完,闻橙沉默了会儿后,才道:“好,谢谢。” “不客气。”顾茸摆摆手,又从她拎着的购物袋中拿出一瓶防狼喷雾,给闻橙,“这个是防身用的,如果你遇到坏人,可以用。” 闻橙:“……” 他在她心中是女孩子吗? 闻橙叹了口气,接过防狼喷雾,“谢谢。” “不客气。”顾茸笑了笑,双手背在身后,眨着眼睛看向闻橙。 “有什么事想请我帮忙?”闻橙问,就当是感谢她送的……手电筒和防狼喷雾了。 顾茸抿了抿唇,唇角露出羞怯的笑容,“闻橙,你能配合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 顾茸抿抿唇,又红着脸眨眨眼,踮起脚凑到闻橙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闻橙听了,拧了拧眉,眼神复杂地看向顾茸,“你这什么爱好?受虐狂吗?” “不是的不是的。”顾茸连忙摆摆手,“我就是不想让我爸满足心愿,他总想让我和你在一起,已经到达一个疯狂的地步了,我觉得需要刺激刺激他。” 闻橙沉默片刻,他知道顾茸的背景。 闻橙是一个谨慎的人,他不会放一个他完全不了解的人在身边。 换言之,顾茸在她面前早就没秘密了。 “好,答应你。”闻橙道。 顾茸笑了,“谢谢你。” 晚饭后,闻橙准备离开家时,经过沙发,趴在沙发上的顾茸发现他手中有一条红宝石项链。 顾茸一眼就看出这和顾天来送给顾冰语那条项链一模一样。 “闻橙,等一下等一下。”顾茸叫住闻橙,“你手里的项链可以给我看看吗?” 闻橙停下,看了眼手中的项链,递给顾茸。 果然是顾冰语那条,顾茸抿抿唇,“闻橙,我方便问一下这条项链是怎么来的吗?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我今天回顾家发生了一些事情,和这条项链有关。” 闻橙倒是不介意,“我名下有一家赌场,这是某个赌客输在赌场里的。” 顾茸明白了,原来顾冰语是把项链输掉了,所以才想出这么一个损招嫁祸给她。 顾茸没想到,顾冰语竟然赌博! “没事了。”顾茸把项链递给戴着黑色手套的闻橙,朝他笑了笑,“你拿手电筒和防狼喷雾了吗?” 闻橙顿了下,他压根就不需要那些玩意。 “忘记了。”闻橙道。 顾茸抿了抿唇,正想说什么,闻橙已经上楼拿下来了手电筒。 他打开手电筒,“走了。” “明早见。”顾茸笑着朝他挥挥手。 院子里,黑色的宾利中,孟云九看到他家小橙爷拿着手电筒从别墅里走出来,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小橙爷什么时候被鬼上身了?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第642章 梦里长青苔:会员卡 次日,顾茸离开的时候闻橙还没有回来。 以前他都会在黎明时分回来,从没有一次例外,这次却在天光大亮的时候还没有回来。 顾茸皱了皱眉,虽然竭力制止心中的恐惧,但还是有些担心。 每天都在晚上出门,名下还有赌场,想必闻橙的工作也不是多么安全。 他会不会出事了? 怀着这种担心,顾茸精神不佳地离开闻橙家。 顾茸还没有找到工作,今天又是找工作的一天。 却偶然在一家花店门口,看到顾冰语和几个男人女人坐在一辆黑色越野车里,车窗开着,黑色车影消失后,顾茸看着手机,相册中躺了一张照片。 赫然是刚才顾冰语坐在车里的画面,照片放大后,顾茸竟然发现,一个男人的手,伸进了顾冰语短裙里。 而顾冰语似乎还是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顾茸皱了皱眉,顾冰语不一直是柳佩岚口中的乖乖女吗?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这副样子? 忽然,空气中传来一道清晰的声音,“哈喽,二姐姐。” 顾茸扭头一看,顾文昊拎着书包朝她挥了挥手。 少年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顾茸想起刚才看到的事情,在心里叹了口气。 顾文昊走到顾茸身边,“你等一下。” 说完,他也不等顾茸回应,就走进花店,买了一束向日葵送给她。 顾茸顿了下,拿着向日葵有些疑惑,“你送我这个干什么?” “我知道你没有偷东西。”顾文昊忽然提起昨天的事情,“是顾冰语诬陷了你,那张卡片我昨天早上还在她房间看到过。” 顾茸笑了笑,她并不是太在意昨天的事情,顾茸不在乎名声,她不喜欢让别人来评判她,更不想在他人用议论画出的圆圈中生活。 别人眼中的事实是怎么样的对顾茸来说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否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谢谢。”顾茸笑着看向顾文昊,“我没想到你竟然会相信我。” 顾文昊羞怯的抿抿唇,“我只是说出事实。” 顾茸笑而不语。 “对了,你知道顾冰语最近在做什么吗?”顾茸问。 顾文昊想了想,“她说她去朋友家玩了。” 顾茸敛了敛眉,看来,顾冰语对顾文昊撒谎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顾文昊奇怪地问,“顾冰语天天给你找事,你还关心她?” 顾茸拧了拧眉,在心里纠结了会儿,对顾文昊说,“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以为我那么好骗吗?”顾文昊扯了扯唇,一副被鄙视之后的不爽模样。 顾茸叹了口气,说出刚才看到的。 听到这话,顾文昊皱了皱眉,指尖抓紧书包,平时和顾冰语相处时的一些他当时没有注意到的奇怪的细节,忽然在这一刻,一股脑全部涌入顾文昊的脑海中。 “我知道她在哪了!”顾文昊脸色苍白,很显然,他没想到顾冰语竟然真的和赌博扯上了关系。 顾文昊看了眼顾茸,语气急切,“二姐姐,再见!” 说完,顾文昊拎起书包就跑。 顾茸不放心,连忙叫住他,“你要去哪?” “找顾冰语!”顾文昊咬牙切齿地说。 顾茸叹了口气,连忙追上去。 顾文昊看到追上来的顾茸,停下脚步,皱眉看向顾茸,“你不要和我一起,那个地方很危险。”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顾茸道,“走吧,不要浪费时间了,不然顾冰语可能会有危险。” 顾文昊顿了下。 两人来到一家高档会所门口,顾文昊拧了拧眉,看向面前的会所,皱了皱眉,“顾冰语应该在这里。” “很大可能。”顾茸指了指门口泊车处的一辆黑色越野,“我刚才看到的那辆车在那。” 顾茸看了看会所门口,直觉告诉她这家会所不太正经。 顾茸和顾文昊被拦在门口,门口的侍应生说没有会所的会员卡禁止入内。 顾文昊年纪小,作势就要冲进去。 第456章 顾茸头疼,一把抓住顾文昊的后衣领,把人抓回来。 “二姐,你放开我,我他妈找到顾冰语之后要揍死她!”顾文昊愤怒地说,他都不敢想顾冰语在里面会发生什么事。 顾茸叹了口气,“傻子,你凭什么觉得你能闯进去?那么显眼的保镖队你看不见吗?” 这家会所门口不仅有侍应生层层检查,还有装备精良的黑衣墨镜保镖在门口守着。 若是顾茸刚才放任顾文昊硬闯,恐怕这小子刚才就被这群看起来不太好惹的保镖掀翻了。 顾文昊颓废地低下头,握紧双手,皱了皱眉。 顾茸抿抿唇,她看了眼门口的保镖,总感觉保镖看她的眼神有点怪。 顾茸把顾文昊拉到一边,拍拍他的肩膀,“给顾冰语打电话,先把她带回家再说。” 顾文昊顿了下,立刻掏出手机给顾冰语打电话。 忙音两声后,电话被挂断了。 顾文昊再打,这次直接关机。 顾茸和顾文昊心里同时升起一种恐慌的感觉。 顾茸看了眼会所门口,拧起轻灵的眉心,拿出手机问了一圈门口,都没有这家会所的会员卡。 顾茸心中烦躁至极,她忽然气冲冲走到会所门口,事情发生得太突然,顾文昊都没来得及拦住她。 “办会员卡的要求是什么?我能不能现在办一张会员卡?”顾茸问侍应生。 侍应生愣了下,随即恢复职业素养,“可以的小姐,但是我们要先进行资产审查,资产审查通过后,还需要我们会所的最高管理层对您进行资格审查,两项审查全部合格后,我们才能给您发放会员卡。” 顾茸抿抿唇,心头的小火苗已经被一盆水扑灭了,“最快需要多久?” 侍应生露出他那无懈可击的微笑,正想说最低一个月的时候,身旁的一个保镖突兀地抢在侍应生前面回答,“最快一个小时,小姐,我们现在就为您办理,请稍等。” “谢谢。” 侍应生:“……” 其他保镖:“……”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643章 梦里长青苔:星月之牙 “老大,你搞什么?被小橙爷知道你擅自给女人办会员卡,你还想不想活?”另一个保镖低声道。 保镖老大充满蔑视地瞅了他一眼,“平时说你见识短浅你还不承认!刚才那位小姐是小橙爷的室友,给室友开个后门怎么了?” “小橙爷什么时候有室友了?关键还是个女的?小橙爷的厌女病好了?” “胡扯!小橙爷根本就没有厌女病。” 一个小时后,顾茸拿着崭新的、印有她名字的会员卡和顾文昊一起走进会所。 侍应生一脸菜色,刚才那女人难道是管理层中的某个人? 不然怎么解释刚才那张会员卡? …… 进到会所里面,顾茸彻底被惊到了,这根本不是会所,而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赌场。 各种声音嘈杂在空气中,比最劲爆的音乐还要激烈,仿佛下一秒就要把空气涨裂。 顾茸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要进行资产审查了,资产少的,恐怕连底裤都能输进来。 现场有些穿着黑色短裙的女人,端着各种高档酒品香烟,经过一个又一个的赌桌。 刺鼻的香烟味道让顾茸差点呕吐。 “我们分头找顾冰语,找到了打电话告知。”顾茸推了推顾文昊的手臂,“记住,不要被赌桌吸引,任何人邀请你,都不要加入,我们一找到顾冰语,就离开。” 顾文昊抿着唇点点头,她看向顾茸,“谢谢。” 顾茸摆摆手,“快点找人。” 此时,站在二楼的围栏后,闻橙沉默地看着楼下那个和赌场格格不入的白色身影。 顾茸穿着一件微泡泡袖乳白色轻纱裙,领口设计成有层次花瓣形状,纤细的腰间缀着一条蝴蝶结白色缎带,轻盈的裙摆长度到膝盖上方,一双长腿白皙匀称。 她来这里干什么?闻橙皱了皱眉,这不是顾茸该来的地方。 起初,闻橙是一个不想管的,彻夜无眠,连续二十几个小时的高强度工作让闻橙疲惫至极。 但回到办公室,看到桌上的手电筒和防狼喷雾,闻橙叹了口气。 这次帮了她,就把顾茸拉进会所的黑名单,这样就没有下一次了。 是顾茸先找到顾冰语的,此时,顾冰语坐在赌桌前,顾茸在车里看到的那几个男男女女,并没有在她身边。 顾冰语脸色苍白,顾茸猜测,她的运气不是太好。 果然,顾茸刚走进,就听到顾茸对面的那个男人贱兮兮地说,“100万负债,和脱内衣,你选一个吧。” 顾冰语咬了咬唇,她的钱已经输光了,不能再负债了。 顾冰语咬了咬牙,在男人调笑的目光中,握紧手指,看起来正处在极大的挣扎中。 对面的男人阴阳怪气起来,不断地用言语刺激顾冰语。 就在顾冰语承受不住要崩溃的时候,顾茸猛地冲过去,把一张银行卡拍在桌子上,面无表情地看向刚才调笑顾冰语的那个男人,一字一句地说: “卡里有一百万,没有密码!顾冰语欠的,我替她还了。” 随即,顾茸又快速从包里掏出一枚戒指,放在桌子上。 桌子旁边人的目光起初在顾茸身上,他们肆无忌惮地打量这个忽然出现的女人,干净得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他们心中想着下流的想法,恶心地幻想着恶心的事情。 但是顾茸拿出这枚戒指后,众人的目光全部被吸引到戒指上。 有人惊呼出声,“是星月之牙,这枚戒指当年可是在拍卖场上被拍出九千八百万的高价,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小姑娘手中?” “确实奇怪!” 顾茸抿了抿唇,很满意这枚戒指引发出的关注,顾茸看向刚才调笑顾冰语的男人,男人贪婪地看着顾茸面前的戒指。 顾茸笑了笑,双手撑在桌子上,发丝轻轻垂下,看着对面的男人,“你想要这枚戒指吧?” “废话!”男人急不可耐地说,“多少钱你才卖?” 顾茸扯了扯唇,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对她道歉,我把这枚戒指送给你。” 顾冰语愣住,她咬了咬牙,猛地看向顾茸,“你滚开!我不需要你来救我!走开!你恶心死了!” “闭嘴!”顾茸训斥顾冰语,她的长相本来就有攻击性,平时没怎么凶过,如今忽然凶起来,顾冰语倒真的有些承受不住。 顾冰语不说话了。 顾茸冷冷地扯了扯唇,“你以为我是因为你是我妹妹才管你的吗?” 顾冰语张了张嘴,没说出话,她脸红成了猴屁股。 顾茸扯了扯唇,“你要不是女人,我懒得看你一眼!” 对面的男人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身份,他扯了扯唇,看向顾茸,眸中轻蔑,“我给你两个亿,把这枚戒指给我,星月之牙虽然珍贵,但市值最多一亿五千万,我给两个亿,绰绰有余。” 顾茸笑了笑,她举起戒指,白皙的指尖在空中把戒指翻动一下,“如果我说,这是莫先生的封山之作呢?” 男人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深深地皱着眉。 男人咬牙切齿,死死地瞪着顾茸,现在根本没工夫再注意顾冰语。 “你怎么会有这枚戒指?”男人咬牙切齿地问。 顾茸笑了笑,没有回答。 周家虽然垮了,但没有人知道,周家的底蕴有多深。 周家消失前,周家掌门人给了顾茸一些她此前根本想象不到的东西,让顾茸随意挥霍。 而这枚戒指,只是那些东西的冰山一角。 可能是太巧了,顾茸小时候外公给她讲过这枚戒指的故事,而对面这个男人,顾茸在传言中也有些印象。 她确信,这个男人一定会想方设法得到这枚戒指。 “五亿!”男人咬牙切齿地说,“我给你五个亿。” 顾茸扯了扯唇,“我要你对她道歉!你不过是一个人,你有什么资格侮辱一个女人?凭什么让她在你面前脱衣服?难道就因为你是一个男人所以她就要在这种情况下满足你的恶趣味吗?” 男人顿住,他看着那枚戒指,转头怒视顾冰语,冷漠地说了句抱歉。 话音落地的同一时间,顾茸把戒指抛给男人,拽着顾冰语,连同顾文昊一起离开会所。 第644章 梦里长青苔:他想要顾茸 刚出会所,顾冰语立刻用力甩开顾茸的手,怒气冲冲,“你放开我!顾茸,你以为你是谁?我的事和你没关系!用不着你来管我!” 顾文昊皱眉,他觉得顾冰语不知好歹。 “啪!” 一道响亮的巴掌声! 顾茸抽在顾冰语脸上的巴掌,会所门口的保镖老大惊呆了,这位小姐怎么这么虎? 这么虎的女人和他们家小橙爷当室友,小橙爷扛得住吗? 第457章 顾冰语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顾茸,随即发疯般怒视顾茸,“你这个贱人!你凭什么……” “啪!” 保镖老大:“……” 顾茸又狠狠地往顾冰语脸上抽了一巴掌。 顾冰语的脸立刻肿起来了,可见顾茸用的力道不小。 顾冰语这次不乱喊乱叫了,捂着脸,咬着唇愤愤地看向顾茸。 顾茸表情平静,淡淡地问,“清醒了吗?不清醒我不介意再抽你几巴掌!” “你到底想干什么?”顾冰语咬着牙问,死死地捏着手指,压抑着怒气。 听到这话,顾茸嘲讽地笑了下,“我想干什么?顾冰语,你看看你自己,这句话是应该我问你!你是一个成年人,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你一点概念都没有吗?” “和你没关系。”顾冰语硬巴巴地说。 顾茸感到好笑,“顾冰语,如果我今天没有出现,你知不知道你会有什么下场?” 顾冰语咬着唇不说话。 “还有你昨天污蔑我偷了你的项链,事实是你把项链输在了这里,顾冰语,我以前以为你虽然脾气不好,但至少不会自轻自贱,到头来,竟然是我高估你了!”顾茸冷冷地说。 顾冰语脸色惨白,说不出一句话。 她不知道为什么顾茸会知道项链的事情,她打了个寒噤。 顾茸冷冷地看着顾冰语,“我并不是很想管你,但你看看你弟弟,他今天差点和会所门口的保镖起冲突,那些保镖是什么人,我相信你很清楚。顾冰语,你作为一个成年人,做事之前要想想后果,别以为自己一身轻,只要还有人在乎你,你就根本不是一个人。” 保镖老大:“……” 不是啊小姐,我们很温柔的。 顾文昊抿了抿唇,瞅了眼顾冰语,“顾冰语,你真让人失望。” 顾冰语瞪了眼顾文昊,“你给我闭嘴!” 顾文昊不吭声了。 顾冰语在他心中和小时候相比,已经面目全非了。 顾茸淡淡地看了眼顾冰语,“顾冰语,我以前只是讨厌你,并没有看不起你,但是现在,我头一次看不起一个人。” 任何人,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不应该看低自己,如果连自己都不爱自己,还指望能从别人那里得到尊重吗? 此刻,在会所门口暗处把他们的对话全部听到耳中的闻橙敛了敛眉,他淡淡地看向顾茸。 只要还有人在乎你,你就不是一个人。这是顾茸刚才说的话,闻橙看着顾茸,所以她那么干脆利落,是因为没有人在乎她吗?所以她没有后顾之忧。 起初闻橙想帮助顾茸,免得她在里面被欺负,但看到顾茸的表现后,闻橙承认,他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吸引到注意力。 虽然刚才那件事有运气成分,但顾茸的自由主义意识让闻橙发自内心钦佩,他从未见过一个女人,可以这么共情女性。 受程晚钟的影响,从小到大,闻橙都很尊重女性,但他不喜欢自轻自贱搞雌竞的女人,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闻橙没有动心的原因。 闻橙喜欢绝对的自由,他渴望有一个人能和他产生灵魂共鸣。 但他很难找到一个灵魂完全自由的人。 而如今,他在顾茸身上,隐隐约约看到了这种自由。 她像是春日中的一阵风,不仅温柔,还有力量。 …… 闹剧结束后,闻橙看向门口的保镖,“她叫顾茸,是我未婚妻,以后她来这里,告诉我。” 说完,闻橙转身离开。 他的行动开始,就在刚才那一瞬间。 白皙纤细的指尖在空中反转那枚戒指,单薄的身体在会所中显得异常弱小,但这瘦弱的身体中却藏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和自由。 那一瞬间,闻橙想要顾茸。 保镖们:“……” 所以室友什么的都是假的,那位小姐的真实身份是他们家小橙爷的女朋友? 不过总感觉人家小姐不像是橙爷的女朋友啊。 闻橙是一位实干派,他既然想要顾茸,首先,肯定是要追顾茸。 如果顾茸不愿意当他女朋友,他也不会勉强,只是,如果那样,闻橙可能会孤独终老了。 闻橙在傍晚的时候回家了,回家的路上,他去了趟超市,买了一些顾茸平时吃的零食,又买了一双白色的女士拖鞋,他注意到,顾茸的鞋子有些旧了。 回到车上,闻橙看向驾驶座的孟云九,淡淡说,“想办法弄到一块蓝钻,让莫先生再做出来一枚星月之牙。” 孟云九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不是橙爷,莫先生早就退隐了,现在找他不容易啊!” “哦。”闻橙淡淡应了声,“找不到他你也不用回来了,孟七已经在回国的路上了。” 孟云九听到这话,立刻支楞起来,“橙爷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孟七那个暴力狂,孟云九都能想象出来孟七回来后他会有多惨。 狠还是橙爷狠。 经过一家花店,闻橙又给顾茸买了一束蓝色满天星。 回到家天已经黑了,顾茸早就回来了,此刻正在帮保姆擦地。 闻橙进来时,顾茸刚好提着小水桶下楼。 “送给你的。”闻橙把花放进顾茸怀里,拿掉她手中的小水桶,“这些不用你做。” 顾茸朝她眨眨眼,“没事,没找到工作的这段时间,我很闲的。” “你送我花干什么?”顾茸好奇地问,她低头嗅了嗅,淡淡的花香闻起来很舒服。 闻橙抿了抿唇,从购物袋里拿出新的拖鞋替换顾茸的旧拖鞋。 顾茸愣了愣,闻橙今天有点不正常!难道是工作不顺利? 第645章 梦里长青苔:我就抱一下 闻橙把新拖鞋放进鞋柜,直起身,他深邃的目光落在顾茸脸颊上,惊讶地发觉到,他以前竟然从来没有好好地看过顾茸。 对她只有个大致的印象,她的眼尾很漂亮,弧度微微上翘,白皙的耳垂上有一颗很淡的棕色小痣。 闻橙喉结滚动,他嗓音有些淡淡的沙哑,“顾茸,我想追求你,可以吗?” 顾茸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眨眨眼,目光一闪不闪地看着闻橙,表面看起来没什么情绪波动,但声音发虚,“闻橙,你认真的吗?” 他们才认识不到一个月,闻橙竟然要追她,顾茸实在是觉得匪夷所思。 闻橙抿抿唇,他很平静,至少在顾茸看来是这样的。 顾茸长得好看,从小到大也遇到过一些追求者,顾茸努力回想过去经历的告白场景,在回忆中挑挑拣拣,到头来发现竟然没有一个场景和现在的场景相同。 闻橙他太冷静了,冷静到顾茸觉得她出现幻觉了,可能闻橙现在已经像往常那样回房间了。 但闻橙的声音把顾茸拉回现实。 他的声音依旧有些沙哑,“顾茸,我是认真的,我现在很清楚,我想要你。” 后四个字一出来,顾茸立刻脸颊爆红,她抱紧怀里的鲜花,艰难地喘口气。 顾茸看向闻橙,她呼出一口气,“闻橙,我不喜欢这样的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闻橙把双手放在顾茸肩膀上,指腹微微用力,轻轻扣住她的肩膀,两人目光平视,闻橙声音沉稳,掷地有声: “顾茸,抱歉,我吓到你了。但是,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是我这么多年,第一个想要的女人,我想和你结婚,顾茸,我想让你成为我的妻子,这样我们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 顾茸愣了愣,随即呼出一口气,朝闻橙弯了弯唇,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和无措,“闻橙,你能让我考虑考虑吗?” 听到这话,闻橙笑了,他忍不住,隔着鲜花,把顾茸轻轻搂进怀里。 “抱歉顾茸,我就抱一下。” 顾茸抿抿唇,心想她现在是不是又发现了闻橙被其他人所不知道的一面? 很快,闻橙松开顾茸,他看着她,面对自己喜欢并且珍视的女人,闻橙收起他所有的强势和骄傲,面对顾茸,他给出他能给的所有的耐心和偏爱。 只是因为一点,闻橙不想让顾茸受委屈。 “顾茸,我会等你。”闻橙说。 顾茸点点头,连忙转过身抱着花上楼了。 她走得急,上楼的时候差点被楼梯绊倒,闻橙看得心里一紧,当下就让人来家里铺地毯。 顾茸回到房间,把满天星放在床头,一下子把自己扔在床上,顾茸裹在被子里,脸朝着落地窗,看着外面的景色眨眨眼,叹了口气。 闻橙怎么就忽然想和她结婚呢? 顾茸想不通,她有自知之明,世界上比她好比她更能和闻橙相配的大有人在,况且,这场心动来得太突然了。 顾茸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她伸出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脑海中又浮现出闻橙在门口说的话,顾茸把被子拉到下巴处,细细地琢磨闻橙说出的话。 第458章 可想着想着,顾茸的思绪就跑偏了,她想起妈妈和顾天来的婚姻,想起顾天来和柳佩岚的婚姻,顾茸有些害怕。 但这时候,闻橙又会出现在她脑海里,他总是晚上离开家,第二天早上才回家,好像做着很危险的工作。 顾茸翻了个身,重又侧躺在床上,洁白的贝齿咬着纤细的手指尖,她开始向内认识自己的心。 她对闻橙,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男女之间相处,难免会产生一些暧昧的情愫,但这种微小的情愫转瞬即逝,远远没有达到爱的地步。 顾茸结婚,必定是要嫁给她喜欢的人。 对方要给她她应得的尊重,他们之间应该是平等的,应有的权利和尊重是顾茸结婚前,必须要争取的东西。 而这些关于人格自由的东西,闻橙能够理解吗? 她又想到自己,从小到大,顾茸从来没有动过心,她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忽然对她对闻橙的感觉感到茫然。 如果她将朦胧的好感稀里糊涂地认成是爱情,那么这对闻橙会是莫大的不公。 顾茸叹了口气,心里埋怨起闻橙来,下一秒,又觉得不是人家的错。 半睡半醒到黎明到来的时刻,顾茸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隐隐约约听到一阵从走廊上,传进来的到嘈杂声音。 急促但依旧沉稳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开门声和关门声不断响起,期间夹杂着各种脏话和拳头捶击墙壁的声音。 顾茸睁开眼睛,没有打开台灯,摸着黑到门口,刚打开房门,就迎面看到一位彪形大汉。 顾茸吓了一跳,这人一身黑衣,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深邃漆黑的眼眸望着顾茸,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掐死顾茸。 “你是谁?”顾茸打了个寒噤问,她连忙倒退两步,直觉告诉顾茸,这个男人很危险。 孟七盯着顾茸看了几秒钟,顾茸身上衣物完整,她昨晚没脱衣服就睡了,现在又摸着黑来开门,小脸蛋还算漂亮。 显而易见,孟七把顾茸当成仇家派来的人了。 孟七冷哼一声,不走分手地拽住顾茸的手腕把她从房间扯出来,顾茸皱眉,恐惧慢慢消失,心里充满被冒犯后的不快。 她讨厌不尊重女人的男人。 “别碰我!”顾茸厌恶地甩开孟七的手。 下一秒,顾茸猛地被推到围栏上,身形一抖,差点从围栏上翻下去。 顾茸这下子怒火攻心,她瞪着彪形大汉,“如果我刚才掉下去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孟七冷笑,他走近顾茸,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把瑞士军刀。 一股冷意从顾茸后背窜出来,顾茸抿了抿唇,瞳孔紧缩,“杀人是犯法的。” “你也配说这句话?”孟七语气讽刺,对待仇家派来接近闻橙的人,他从没有心慈手软过。 第646章 梦里长青苔:他一定会被顾茸报复 孟七是个不喜欢废话的人,眼看着刀子离她越来越近,顾茸紧张得心脏快要跳出来,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走廊里有许多黑衣墨镜保镖。 他们表情严肃,排开站在走廊里,仿佛下一秒就会引起乱事。 难道闻橙出事了?这是顾茸心里浮现出的第一想法。 她使劲地咬了咬牙,在刀子落下来的前一刻,顾茸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 “你杀了我,我保证你会被闻橙宰了!” 刀子没有落到顾茸眼睛上,孟七停下来,并不是因为她被顾茸这句话吓到了,而是因为他惊讶顾茸语气里的确定。 以前勾引橙爷的女人,眼睛中没有顾茸眼中的坚韧和干净。 顾茸瞪着孟七,忽然,她扯了扯唇角,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对着孟七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狠狠地吐出两个字:“莽夫!” 孟七面容冷静,“你给我闭嘴!” “闻橙怎么了?”顾茸忽然问,她眼睛时刻盯着孟七,在孟七再次准备把刀指向她的时候,冷静开口,“我不是闻橙仇家派来的,我是闻橙喜欢的人。” 孟七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尽管顾茸和过往的那些女人有不同之处,但孟七可不觉得他家橙爷能看上她。 孟七一直认为,闻橙不可能喜欢上任何人。 “撒谎也得打草稿。”孟七讽刺地说。 顾茸懒得再搭理他,孟七虽然嘴上不信,但已经收回了那把刀。 随即,顾茸被孟七拿出一个手铐锁在围栏上,顾茸睁大眼睛,仿佛看禽兽般看着孟七,“你这个混蛋!”顾茸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孟七冷哼一声,“橙爷喜欢你我吃屎,好好想想死后想被埋在哪里,等我查清你的身份就送你上路。” 顾茸吓得差点哭出来。 这个不要脸的混蛋! 孟七把顾茸锁在围栏上后,就走进闻橙的房间,不一会儿,从里面出来一个黑衣保镖,拿着一袋子染血的纱布。 那刺眼的鲜血,让顾茸的心一下子掉进深渊,她跌倒在围栏边,愣愣地看向主卧门口。 闻橙果然出事了。 这次暗杀来得突然,对方有备而来,几乎完美的计划可以看出来这背后之人一定策划了很久。 对方直冲闻橙,大有一种即使弄不死闻橙也要让他丢掉半条命的架势。 闻橙奇迹般躲过这场暗杀,但正如对方所希望的那样,闻橙受了重伤。 这场暗杀甚至惊动了闻戾和程晚钟,夫妻俩在黎明时分赶到闻橙家,刚走进二楼就看到一个身穿白裙子的女孩被手铐拷在围栏上。 程晚钟皱了皱眉,问最近的一个保镖,“这姑娘是怎么回事?” 保镖回答,“七哥怀疑她是仇家派来暗杀小橙爷的人。” “胡闹!”程晚钟生气了,忽然看到顾茸的脸,程晚钟气得差点昏过去。 闻戾也认出顾茸,他立刻道,“把小姑娘放开!” 保镖见状,立刻去主卧叫孟七,手铐的钥匙只有孟七有。 孟七出来,一看到闻戾和程晚钟,立刻皱了皱眉,走过去,“戾爷,夫人,你们怎么来了?” 这件事情什么时候走漏了风声?孟七皱着眉心想。 程晚钟瞪了眼孟七,“赶紧把顾茸给我放了,孟七,顾茸是小橙认定的未婚妻,你把她铐了,你想干什么?” 孟七大吃一惊,他瞅了眼顾茸,顾茸坐在地上,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从顾茸的眼神中,孟七感觉到他一定会被顾茸报复。 孟七怀着忐忑的心情打开顾茸的手铐,期间暗戳戳瞅着顾茸,顾茸冷冷地扯了扯唇。 孟七心里哇凉哇凉的,完蛋了! 程晚钟心疼地握了握顾茸的手腕,“宝贝儿,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顾茸摇摇头,急切的目光望向主卧门口,“没关系的程阿姨,我想尽快看看闻橙。” 程晚钟和闻戾也想赶快看到闻橙。 顾茸跑进主卧,看到里面的情景,她的心沉了沉。 闻橙昏迷在床上,床边是染血的衣物、染血的纱布,地毯上血迹斑斑,床头柜上扔着两颗带血的子弹。 顾茸从来没想过闻橙会倒下,昨晚他还在说等她的答复,一夜过去,他竟然没有任何预兆地倒下了。 顾茸脑子凌乱,整个人像是被一只巨大的手抓住,她有些喘不过气。 但在凌乱中,顾茸清楚地意识到,她似乎明白了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顾茸她,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恨不得替闻橙承受。 实际上闻橙已经没有大碍,只是暂时的昏迷不醒,很快就会醒来,医生这样对顾说。 顾茸不相信,她认为医生在避重就轻,流了那么多血,怎么就没有大碍? 顾茸趴在床边看着闻橙,她抿了抿唇,不发一言。 医生出去后,程晚钟和闻戾都放心了,毕竟闻橙受伤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们和顾茸不同,顾茸是第一次碰到闻橙受伤,而程晚钟和闻戾都快习惯了。 程晚钟看着顾茸的背影,刚刚卸下担心的心忽然激动起来,她把闻戾拉出闻橙的卧室。 “我觉得这俩孩子有情况了。”程晚钟对闻戾说。 闻戾挑了挑眉,“看样子人家小姑娘有些喜欢我们家臭小子了。” 程晚钟笑了笑,心里激动得不行,都想好之后怎么向朋友炫耀可爱的儿媳妇了。 闻戾没有程晚钟那么乐观,他拧了拧眉,“你就不怕万一是顾茸单相思?” 程晚钟:“……” 闻橙他敢! “他要是让顾茸那么漂亮的小姑娘单相思了,闻戾,你到时候可不要拦我,我一定要揍死这个臭小子。”程晚钟道。 闻戾:“……” 强扭的瓜不甜。 ◆ 闻橙在上午醒来,他的身体素质和普通人相比强了台太多,但面对这次的伤势,闻橙仍然觉得有些难以忍受。 腹部在剧烈疼痛,像是整个人被撕开一样疼。 第459章 闻橙拧了拧眉,下一秒,看到红着眼睛的顾茸。 闻橙愣住了。 顾茸眼睛红红的像个小兔子,看到闻橙醒了,忍耐很久的眼泪终于从眼眶里掉出来,无声砸在被子上。 第647章 梦里长青苔:顾茸开始收拾孟保镖 “闻橙,我还以为你死了呢。”顾茸声音里带着哭腔。 闻橙抿了抿唇,腹部的疼痛感渐渐被一种惊喜感转移。 闻橙看着顾茸,看到她红红的眼眶,微微颤抖的粉唇,心中一件飘浮不定的事情忽然有了答案。 “顾茸,我等到你的答案了吗?”闻橙忽然问,尽管声音有些沙哑,但闻橙从来没有这么期盼过什么。 心脏酥酥软软的,闻橙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会等到他想要的答案。 顾茸顿了下,她没料到闻橙会忽然在这个时候问这种问题。 顾茸抿了抿唇,闻橙在看着她,目光那么深邃专注,让顾茸微微别开脸。 闻橙拿出他从来没有给予过任何人的耐心,静静地等待着顾茸的答案。 长久的沉默过后,顾茸抿抿唇,她看向闻橙,在男人深邃的目光下,略微有些犹豫地点点头。 “闻橙,我愿意嫁给你,但是我必须有自由。” “一定会有的。”闻橙呼出一口气,他笑了笑,顾茸很少见闻橙笑,她猛地发现,闻橙笑起来竟然是那么好看。 顾茸眨了眨眼,开始担心以后的事情,“闻橙,要不我们先谈恋爱吧?结婚前是要谈恋爱的,这才是正确的顺序。” 闻橙知道顾茸在想什么。 他愿意给她一个缓冲的时间。 “好。”闻橙道,“顾茸,我们先谈恋爱。” 顾茸点点头,眉眼弯弯。 随即,她担心地望着闻橙,“你还疼不疼?闻橙,我去叫医生好不好?” “不用。”闻橙摇摇头,“顾茸,谢谢你。” 没让他的第一次变白以失败告终。 顾茸抿抿唇,随即弯起唇角,轻轻地笑了下,“谢我干什么?” “谢你的答案。”闻橙道。 听到这话,顾茸想了想才说,“闻橙,我答应和你谈恋爱是,我客观地认识自己后,给出的我内心最真实的答案,你不用谢我的,因为,我大概也喜欢你。” “好女孩。”闻橙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紧紧握住顾茸的手。 顾茸轻轻地拍了拍闻橙的手,“闻橙,我们谈恋爱的事情,我不想让我爸知道。” “你讨厌他吗?”闻橙问,如果顾茸讨厌那个家,闻橙可以为她做她想做的事情,没有任何代价。 顾茸敛了敛眉,沉默片刻,“我不讨厌顾天来,但是对他也没有父女之情,我们就是两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外公离开的时候叮嘱我,让我一定离开顾家,但是我不想让爷爷奶奶伤心,闻橙,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我不是顾天来的女儿就好了。” 闻橙捏了捏顾茸的指腹,轻声道,“我明白了顾茸,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听到这话,顾茸抬起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有一瞬间,顾茸找到了共鸣。 她知道闻橙的意思,她惊讶于闻橙竟然能那么准确无误地看到她的心底最深处。 顾茸是恨顾天来的,但是血缘关系和需要顾及爷爷奶奶的感受这两件事一直在折磨她。 但是闻橙明白,他轻而易举地知道了别人都无法知道的,顾茸的挣扎。 顾茸眨眨眼,低下头,“谢谢你,闻橙。” 也许,她真的可以和闻橙走到故事结局。 …… 闻橙的伤养了一个多星期才稍微有些起色,这一个多星期,孟七看到顾茸就害怕。 顾茸手腕上的红色痕迹在闻橙刚醒来那天就被他发现了,闻橙问顾茸怎么了,顾茸毫不犹豫地说他的手下把她铐在了围栏上。 一听到顾茸被铐在围栏上,闻橙眉宇间聚满戾气,想都没想闻橙就知道是谁干的,当即,闻橙把权力交给顾茸,让顾茸决定怎么为自己报仇。 顾茸虽然不喜欢麻烦事,但这次,孟七竟然把她铐在围栏上,而且还出言侮辱她,顾茸是绝对不会放过收拾孟七的机会。 她当天就宣布,让孟七代替保姆打扫卫生,什么时候结束全看顾茸心情。 不仅如此,顾茸还让孟七每天抄十遍道德经,让他好好学习学习怎么做人。 有句话顾茸说的很对,孟七就是一个莽夫,要说在战斗力方面,孟七是当之无愧的佼佼者,打扫卫生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但在文学方面,孟七显然不是太擅长,那么多字的道德经,每天抄一遍就很痛苦了,顾茸还让他抄十遍,孟七抄得想吐。 两个星期后,闻橙能下地了,顾茸小心翼翼扶着闻橙走出卧室,正值晌午,客厅里阳光遍布,孟七正在窗前抄书,阳光洒在他的稿纸上,顾茸看到他的狗爬字体。 果然是不擅长文字啊。 顾茸笑了笑,扶着闻橙坐在沙发上,闻橙坐下后,孟七立刻投来眼巴巴的目光。 闻橙全当没看见。 他女朋友他都不舍得欺负,孟七不仅欺负顾茸,还把她铐了,闻橙没给孟七一枪算是便宜他了。 见闻橙对他不在乎,孟七想死的心都有了,早知道就不惹顾茸了。 鬼知道那么像杀手的一个人竟然是他家橙爷……手无寸铁的女朋友。 孟七心中悔恨啊! 顾茸从厨房里端过来一盘水果,和闻橙坐在一起吃。 吃到一块橙子的时候,顾茸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闻橙,程阿姨和闻叔叔当初为什么给你起名字叫闻橙啊?” 说完话,顾茸又吃了一大块橙子。 闻橙抬手摁了摁太阳穴,这才是顾茸,一会儿乖一会儿坏,坏起来让人头疼。 闻橙想了想,“好像是因为我妈喜欢吃橙子。” “哦。”顾茸点点头,“好名字。” 闻橙:“……” 顾茸喂闻橙一口苹果,看了眼窗边抄道德经的孟七,顾茸在心里算了算时间,“两个星期了,闻橙,我已经不生气了。” 听到这话,孟七差点哭出来。 妈的,这祖宗终于消气了! 他等这一刻等得太久了。 正在孟七畅想美好未来的时候,他猛然听见闻橙淡淡的声音: “哦,我还没消气,让他继续抄吧。” 孟七:“……” 第648章 梦里长青苔:因为我爱你 闻橙的伤养了两个月才好,这两个月,顾茸几乎每天都在陪着他。 两个人的相处,发乎情止乎礼,从来没有逾矩过。 伤好之后,闻橙依旧每天晚上离开家。 要是以前,顾茸也许不会问,但现在她是闻橙的女朋友了,女朋友总有权利知道男朋友在做什么吧。 这天傍晚,顾茸下班回到家,闻橙正准备出门。 顾茸前几天找到了工作,她大学专业是艺术方面的,目前在一家琴行当钢琴老师。 “回来了。”闻橙揉了揉顾茸的头发,微微俯身,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 顾茸抿抿唇,把包包放在玄关柜上,一边换鞋一边问,“闻橙,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听到这话,闻橙顿了下,随即,他蹲下身,和蹲着换鞋的顾茸面对面。 闻橙声音低沉,干净的指腹捏了捏顾茸的耳垂,耳垂颤抖了一下,在他准备捏第二下的时候,猛地别开脸。 “你还没有回答我。”顾茸凶巴巴地说,“闻橙,我是你女朋友。” 她最后一句话,仿佛在提醒闻橙。 两个月的相处时间,期间,顾茸在一点点改变,闻橙是一个很危险的男人,但是在她面前,这个男人很良善。 而且,顾茸也发现闻橙就是性格冷漠,人还是蛮好的。 况且,人家又长了一张帅脸,面对闻橙,顾茸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闻橙抿了抿唇,拉着顾茸的手,两人站起来。 “顾茸,我今天不去了,以后我和你一样,白天上班。” 顾茸愣了下,她抬起头,湿润明亮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闻橙,仿佛在确认他刚才那句话到底是不是认真的。 闻橙抚了抚顾茸柔软的脸颊,出声打消她的疑惑,“顾茸,我说话算话。” “对不起。”顾茸忽然低下头,浓黑的眼睫轻轻颤抖几下,“闻橙,我刚才不该问那个问题。” 顾茸不喜欢这种迁就,恋爱中双方应该是平等的。 闻橙笑了笑,拉着顾茸的手回到客厅,顺便拿起她放在玄关柜上的包。 “昼夜颠倒确实对身体不好。”闻橙让顾茸坐在沙发上,把她的包包放在她身边,闻橙单膝蹲在顾茸面前,握住她放在膝盖上的两只手。 闻橙神情认真,漆黑的眼眸望着顾茸,表面冰冷下是无尽的纵容。 闻橙这个人,疏离到极致,但若是遇上一个他想珍惜的人,他一定会给出他能给的所有让步。 第460章 “更何况,”闻橙声音低沉,看着顾茸道,“顾茸,我不愿让你担心。” 顾茸反握住闻橙的手,“闻橙,我不喜欢你勉强自己。” “但如果是为了你,”闻橙淡淡地笑了下,语气认真,“我认为一切都是值得的。更何况,我是心甘情愿,没有勉强。” 顾茸顿了下,她抿抿唇,倾身抱住闻橙。 白皙的下巴搭在闻橙肩膀上,顾茸伏在男人宽阔温暖的怀抱里,她轻轻闭上眼睛,低缓的声音接近耳语,“闻橙,谢谢你。” 自从周雅死后到现在,顾茸终于再次感受到被爱。 仿佛在一块已经荒凉的土地上,忽然开出一朵坚韧的花。 闻橙轻轻地拍了拍顾茸的后背,“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因为我爱你。” 听到这话,顾茸的身子轻轻颤抖一下,她不想在闻橙面前说假话。 “闻橙,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够承受住你给的爱,在你之前,我几乎没有恋爱经历,闻橙,你不要太乐观,也许渐渐的,你发现我的缺点后,就会后悔这个时候说出爱。” 闻橙敛了敛眉,他起身,坐在顾茸旁边的沙发上,“顾茸,你觉得这么长时间过去,还不足以让我了解你吗?” 顾茸顿了下,她眨了眨眼,差点忘记闻橙的身份。 他可是能被称为“爷”的人,危险锐利程度自不用多说,两个多月的相处,顾茸忽然觉得,也许闻橙能比她自己更了解她。 顾茸在心里叹了口气,如此一来,那闻橙刚才说的话,就是认真的,毕竟他也不像随便开玩笑的人。 可是她对闻橙的感情,远远没有到爱的地步。 顾茸再次在心中叹了口气,“闻橙,你再给我三个月的时间好不好?” 到时候,如果她不能爱上闻橙,顾茸一定会和闻橙分手,不然,那对闻橙来说是一种极度残忍的不公。 闻橙明白顾茸的心思,他愿意等,“好。” …… 此刻,a市re总部。 秘密会议室里,今晚该坐在圆桌主位上的男人迟迟不来,一众大佬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今天小橙爷是迟到了吗?” “不可能!橙爷可不是迟到。” “这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橙爷不来,我们怎么讨论上次暗杀的事情?” “这确实是个问题,关键是孟助理也没来,橙爷不会是又被暗杀了吧。” 这句话成功在会议室引起恐慌,这群人立刻变得人心惶惶。 下一秒,会议室门被从外面打开,保镖留在门口,孟云九面无表情走进来。 面无表情地宣布,“不用等了,橙爷今晚不会出席会议。” 众人沉默。 过了会儿,有人问,“那会议是推到明天晚上?” 孟云九敛了敛眉,努力抑制住内心的疯狂咆哮,继续面无表情,“不是,以后所有的会议全部改到白天。” “为什么?”有人忍不住问,他们作为道上的人,早就习惯黑夜了,白天对他们来说没有安全感。 孟云九扯了扯唇,想起自家橙爷说的话,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清醒清醒,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你倒是说话啊!橙爷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上次受的伤还没好?”一人急切道。 孟云九敛了敛眉,一字一句说,“因为橙爷不想让女朋友担心。” 众人:“……” 一阵良久的、不正常沉默过后,有人小声问,“橙爷女朋友是哪家姑娘啊?我们得去拜访拜访吧。” 其他人也正有此意,老板娘是该讨好的。 听着会议室里的讨论,孟云九想起孟七那几百遍道德经,心里泪流满面。 他以前就觉得橙爷的女朋友不会是个善茬,如今那种感觉果然灵验了! 第649章 梦里长青苔:遗嘱 顾茸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顾天来忽然出事了。 夜晚得到的消息,顾茸赶到医院时,顾天来正在手术室。 顾茸皱着眉看了眼“手术中”三个字,随即把目光落在柳佩岚身上。 柳佩岚神情急躁,不停地看向手术室门口。 顾冰语和顾文昊倒是不在这里。 “我爸到底怎么了?”顾茸拧着眉问。 听到这话,柳佩岚忽然就哭了起来,“我也不知道,医院忽然打来电话说天来出车祸了,我当时就慌了。” 顾茸抿抿唇,不再言语。 她想起来,今天在琴行的时候看到手机推送的一条新闻,两条交叉大道十字路口,一辆货车失控,造成一个大规模死亡事件。 当时顾茸没在意,如今那些细节却清晰地出现在她脑海里。 那条路好像是顾天来去公司的必经之路。 不知怎么回事,顾茸心中忽然浮现出来一阵浓浓的不安。 她讨厌顾天来,可并不想让他死。 顾茸闭了闭眼睛,下一秒,忽然感觉到肩膀上热热的。 顾茸抬眸一看,闻橙穿着一身黑色正装,眉眼冰冷,他皱了皱眉,轻轻握住顾茸的肩膀,“抱歉,没有及时赶到。” 顾茸摇摇头,她依偎到闻橙怀里,抿了抿唇,声音有些沙哑,“你怎么来了?” “你不在家,我就来了。”闻橙道,期间用的一些调查手段没必要同顾茸说。 顾茸闭上眼睛,脸颊贴在男人宽阔的肩膀上,她的喉头很苦,从得知顾天来出车祸那一刻开始,喉咙里就像堵了一团濡湿的棉花似的。 “闻橙,我有些害怕。”顾茸轻声说。 闻戾拍了拍顾茸的后背,“我会陪着你,顾茸,想哭就哭吧。” 顾茸摇摇头,她始终没有哭。 柳佩岚看到闻橙出现,脸色陡然变白,她咬了咬牙,不甘心地瞪了眼顾茸。 这种情景,柳佩岚不用猜就能知道两人的关系,她想起和小白脸私奔的柳慕夏,在心里把柳慕夏狠狠地骂了一顿。 还有顾茸这个贱人,这才几个月就和闻橙这么亲密!说她是个不要脸的小浪蹄子果然不是冤枉她! 没一会儿,顾冰语和顾文昊来到医院,两人像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有些凌乱。 顾冰语看到闻橙,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又看看靠在闻橙怀里的顾茸,顾冰语咬了咬牙,在心里骂了声贱人。 正在这时候,闻橙忽然偏头看了眼顾冰语,男人眼神冰冷,眸中没有任何温度,漆黑的眼眸让顾冰语忍不住双腿发软。 就这一眼,顾冰语就意识到闻橙这个男人有多危险。 她忽然心中大快,顾冰语可不相信顾茸能拿捏得住一个这样危险的男人,在顾冰语心中,顾茸迟早会被闻橙抛弃。 半个小时后,手术室门开了,与此同时,顾天来的私人律师陶诚急忙赶来。 医生对着顾茸和柳佩岚摇摇头,“抱歉,我们尽力了,顾先生时间不多了,他让他的私人律师陶律师进去。” 陶诚立刻走进手术室。 顾茸差点摔倒在地上,还好有闻橙扶着她。 柳佩岚则是双眼呆滞,几秒钟后,她猛地清醒过来,心知律师进去肯定是因为遗嘱的事。 柳佩岚紧张得心脏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柳佩岚看了眼顾茸,猛地喘口气。 很快,陶律师从手术室出来,紧接着,医生宣布顾天来的死亡时间。 听到死亡时间的那一刻,顾茸终于撞破崩溃的边缘,一滴晶莹的泪水,从她眼眶中滑落。 闻橙轻轻拍了下顾茸的后背,沉默着把她搂进怀里。 顾茸的哭泣是无声的,她甚至只掉了刚才那一滴眼泪,趴在闻橙怀里,肩膀颤抖,努力忍着眼泪。 相比顾茸,柳佩岚眼中只有遗嘱,陶诚一出来,她便急切地问,“陶律师,天来说了什么?” 陶律师眸光复杂地看了眼柳佩岚,柳佩岚心脏狠狠一跳,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随即,陶律师从公文包里拿出提前拟好的遗嘱,当场宣布,顾天来死后,他财产中的百分之九十留给顾茸,其中包括公司股份、股票、不动产、品牌所有权等等,另外百分之十留给柳慕夏。 属于柳慕夏的百分之十全部是不动产,包括房子、车子、商铺、存款。 遗嘱宣读完毕,柳佩岚差点晕过去,她发疯般质问陶诚,“怎么可能!为什么顾天来的财产一分都没留给我?这不公平!” “太太,您别急。”陶律师再次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是一份亲子鉴定书,陶诚冷静地宣布亲子鉴定书上的内容。 “经鉴定,顾文昊和顾天来之间不存在父子关系,顾冰语和顾天来之间也不存在任何父女关系。” 说完,陶律师把手中那份亲子鉴定书柳佩岚,“顾先生临走前,让我把这两份亲子鉴定书交给你。” 柳佩岚早已脸色煞白,浑身发抖,甚至在接过那两份亲子鉴定书的时候,把鉴定书掉在地上。 第461章 她正想把亲子鉴定书捡起来,下一秒,亲子鉴定书到了顾文昊手中。 顾文昊皱着眉看完上面的内容,他抬眸看向柳佩岚,眸中是掩饰不住的失望和难以置信。 柳佩岚面对儿子,脸色惨白,她张了张嘴,“文昊,你听妈妈解释。” 顾文昊唇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说完这句话,顾文昊猛地转身离开,亲子鉴定书被甩在地上。 顾冰语和顾文昊同样震惊和难以置信,但她更担心的是遗嘱的事。 顾冰语咬了咬唇,猛地走上前,在亲子鉴定书上踩了几脚,“这是假的!假的!我怎么可能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这一定是假的,爸爸这么疼我,我肯定是他的亲生女儿,遗嘱应该有我的份!不然这不公平。” 陶律师看了眼被顾冰语踩脏的遗嘱,平静地说,“这亲子鉴定是昨天才拿到的,遗嘱也是昨天修改的,顾先生本来给你们留下了资产。太太,顾先生最后的遗嘱是和您离婚。” 第650章 梦里长青苔:您不要再当我的爸爸了 顾冰语和柳佩岚母女俩不满意这个结果,竟然不顾及顾天来刚刚去世这件事,在医院里不顾形象地大闹。 “闭嘴!”顾茸沉着脸看向宛如泼妇的柳佩岚和顾冰语。 柳佩岚冷笑一声,多年堆积起来的贵妇气质在这一刻消失殆尽,顾茸觉得如今的柳佩岚,仿佛又回到了她刚到顾家的时候。 “顾茸,你有什么资格得到顾天来百分之九十的资产!明明我才是她老婆,冰语和文昊才是他的儿子!” 柳佩岚发疯般喊叫,“凭什么?凭什么我们一分都没有?都怪你,顾茸这个贱人,和你妈一样是个贱人!” 听到这种不堪入耳的话,闻橙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冷,他面无表情地看向柳佩岚。 “顾太太,顾天来能让你得不到他的一分财产,我可以让你什么都没有。”闻橙声音冷漠。 柳佩岚猛地噤声,她毫不怀疑闻橙这话的可能性。 柳佩岚咬了咬牙,瞪着顾茸,冷笑,“顾茸,我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到头来,竟然是你得到了顾天来的财产!慕夏是他的亲生女儿,竟然才得到百分之十,凭什么?到底凭什么?” “凭我是顾天来和周雅的女儿!”顾茸一字一句地说,“我母亲从来不曾对不起顾天来,当初却被你一个小三侮辱;我外公被顾天来逼得远走他乡;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得到过顾天来的偏爱。” 顿了下,顾茸继续说,“即使如此,我仍然是顾天来的女儿,可你呢?柳佩岚,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爸爸是没时间做他和柳慕夏的亲子鉴定,他已经怀疑柳慕夏也不是他的亲生孩子,那百分之十的财产还不够吗?” 柳佩岚脸色更加苍白,猛地跌倒在地。 顾冰语走上前,怒视着顾茸,“就凭一张亲子鉴定书能证明什么?亲子鉴定书是假的也有可能,顾茸,爸爸生前那么讨厌你,怎么可能把百分之九十得财产留给你?这些财产应该是我和妈妈的,你还给我们!” 顾茸皱了皱眉,“亲子鉴定不能证明血缘关系,还有什么能证明?顾冰语,我一点都不稀罕爸爸的资产,但我就是不要也一定不会把资产给你,你又不是我们顾家人,你有什么资格向我要遗产?” 说完,顾茸和闻橙一起走进手术室。 顾天来躺在那里,身上已经盖上了白布。 顾茸抿了抿唇,平静地走到床边,她颤抖着手,掀开盖在顾天来脸上的白布。 顾天来闭着眼睛,脸色苍白,身上仿佛散发出某种死亡的气息。 顾茸专注地看着顾天来,很久很久,她都没有这样专注地看过顾天来。 如今看着顾天来脸上的皱纹,看到他虽然浓密但已经半白的短发,和略微松弛的皮肤,顾茸猛地发觉,原来顾天来已经这么老了。 她在记忆中找寻顾天来的形象,却发现,没有一个形象和如今的顾天来相符合。 这个时候,顾茸才意识到,她和顾天来的父女之情早就停留在过去的某一时刻,此时此刻,这种停留在过去的情感,在顾茸看到顾天来尸体的那一刻,猛地穿过时间,来到现在。 “爸爸。”顾茸的声音很轻很轻,甚至连站在她不远处的闻橙都听不到。 顾茸眨了眨眼,轻轻地抚摸顾天来仿佛已经变僵硬的头发,“爸爸,您把遗产留给我,是因为生气柳佩岚的所作所为,还是真的对我有愧疚呢?爸爸,我恨你,我也讨厌你,下辈子,您不要再当我的爸爸了。” 顾天来不会说话,他鲜活的形象已经永远从顾茸记忆中消失。 “顾天来,一路走好,希望您在另一个世界一切安好。”顾茸轻声说,她把白布重新盖在顾天来脸上,那一刻,一滴眼泪掉在白布上。 顾茸不后悔这辈子和顾天来做父女,她只是希望下辈子不要再相遇了。 “闻橙……”顾茸恍惚地转过身,还没看清闻橙的身影,就昏倒在地,下一秒,落进闻橙的怀抱。 闻橙抱起顾茸,淡淡地看了眼被白布遮盖住的顾天来,随后,快步离开手术室。 …… 顾茸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她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发现这是闻橙的房间。 下一秒,闻橙推开门走进来。 看到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的女孩,闻橙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身体还好吗?” 顾茸点点头,她想起在手术室晕倒的事情。 “我得回顾家。”顾茸抬手摁了摁太阳穴,就掀开被子下床。 顾天来去世,后续还有很多事情需要顾茸处理。 闻橙敛了敛眉,他没说话,蹲下身帮顾茸穿上鞋子,“我和你一起。” 听到这话,顾茸抿抿唇,沉默一会儿后点点头,“好。” 穿好鞋子,顾茸站在闻橙面前,轻轻抱住他,闻橙摸了摸她的头发,低头吻了吻她的鬓角。 …… 顾天来的尸体火化后,就只剩下一捧骨灰。 灵堂里,顾茸一身黑色长裙,胸口别着一朵白花,她看着灵位上的骨灰盒,沉默不语。 不一会儿,身穿黑色长裙的柳佩岚走进来,柳佩岚脸色苍白,眼圈发红,一副颓靡的样子。 柳佩岚跌倒在跪垫上,双手捂脸痛苦地哭了起来。 “对不起,天来,我对不起你。” 柳佩岚哭得伤心,仿佛她觉得能像孟姜女哭长城那样把整个灵堂都哭塌似的。 “柳佩岚,我只想知道一件事,顾冰语和顾文昊,还有柳慕夏到底是不是顾天来的亲生孩子?”顾茸平静地问。 柳佩岚仿佛忏悔似的,哭着说,“是我对不起你爸爸,但是慕夏是天来的亲生女儿,是你的亲姐姐。” 顾天来死了,迄今为止,柳慕夏还没有出现。 如今再说柳慕夏是顾天来的亲生孩子,顾茸只觉得讽刺。 第651章 梦里长青苔:蝴蝶结 顾茸看着灵位上顾天来的黑白照片,她想知道顾天来是否后悔他的所作所为! 当初顾天来背着周雅在外面和柳佩岚乱搞,在周雅死后,不顾老爷子和老太太的反对,把柳佩岚娶回家。 如今,顾天来在临死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早已被柳佩岚背叛,顾茸扯了扯唇,她从没没想过会遇到如此具有戏剧性的事情。 柳佩岚还在哭,不知是因为真的伤心还是因为其他情绪,顾茸甚至觉得,柳佩岚再哭下去,灵堂就会坍塌。 顾茸抿了抿唇,她的目光始终落在顾天来的灵位上。 “柳阿姨。”顾茸声音平静,已经有很长很长时间,她没有叫过这声柳阿姨了。 所以忽然听到这个称呼,柳佩岚猛地顿住,眼泪挂在睫毛上,身体看起来有些僵硬,似乎被顾茸这个称呼弄得不知所措。 顾茸没有看到柳佩岚,她声音淡淡的,继续说下去,“我已经和爷爷奶奶商量过了,集团召开股东大会选出最高执行官,股东仍然持有分红。 爸爸留给我的财产,我会全部捐出去,柳慕夏的那百分之十,你们自便。这套别墅的房产证上写的是你的名字,那这套别墅就属于你。 爷爷奶奶说了,顾文昊和顾冰语必须把姓氏改成柳。另外,爷爷奶奶分别给顾冰语和顾文昊一笔不菲的财产。” 说完这些,顾茸转过身,柳佩岚坐在蒲团上,脸色苍白,神情木然。 顾茸看着她,黑色的瞳孔微微漾了下,“葬礼过后,我会搬出这里,柳佩岚,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看着顾茸,柳佩岚张了张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她无法再开口要财产,因为顾茸已经打算把财产捐出去了。 她也没有脸再要。 她和顾天来之间,是一部彻头彻尾的丑剧。 出殡之前,顾茸身为顾天来的女儿,要为他守灵七天七夜。 第462章 初秋的天气,夜晚已经开始出现凉意。 顾茸坐在蒲团上,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 不一会儿,一件微微凉的外套落在她肩膀上,随即,一双夹杂着洗手液的淡淡清香的手绕到顾茸前面,帮她拢了拢外套。 顾茸看着闻橙,慢慢地眨了眨眼睛,“你怎么没有回去?” 因为这几天顾茸要守灵,闻橙终究是有工作的,不能总是陪着她,顾茸也怕耽误到闻橙,前三日过去后,就催着闻橙回家了。 这是第四日,闻橙从早到晚陪着顾茸,到了晚上顾茸让他回去休息,休息好了明天去上班,但本该已经离开的人,现在却出现在这里。 闻橙轻轻地掐了两下顾茸脸颊上的软肉,漆黑的瞳孔倒映着灵堂里苍白的光线。 男人声音低沉,仿佛夹杂着初秋的凉意,“舍不得你。” 听到这话,顾茸弯了弯唇角。 她轻轻地拍了拍闻橙的手背,柔软的手心很凉,“没事的,闻橙,我们还有很长时间。” 闻橙敛了下眉,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闻橙实在是不忍心让顾茸一个人待在这清冷又孤独的灵堂里。 “我算是你爸爸的半个女婿了,顾茸,让我继续和你一起吧。”闻橙看着顾茸说。 他握住顾茸冰冷的手,看向顾茸的目光充满本不该在这个夜晚出现的情愫,但这些情愫全部被闻橙压在瞳孔最深处。 顾茸沉默片刻,“好。” 闻橙永远都不会知道,在这一刻,顾茸忽然很想很想和他结婚。 七天后,到了出殡的日子。 五十辆黑色豪车前后护送着顾天来的骨灰到达顾家墓园,进了墓地,顾茸亲手把顾天来的骨灰盒放进属于他的陵墓中。 离开前,顾茸最后看了眼墓碑上顾天来的照片,那是一张顾天来年轻时的黑白照片,那时候他大概三十岁左右,正是顾茸四岁。 顾茸看着那张黑白照片,一些陈旧的记忆穿过时空,在这一刻,忽然出现在顾茸脑海中。 那时候,顾天来还没有和周雅离婚,他和柳佩岚的丑事还没有被发现。 顾茸模模糊糊记得,四岁那年,爸爸总是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去公司,对着很多很多叔叔阿姨炫耀他的女儿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姑娘。 “这是我女儿顾茸。” …… “出生的时候小小的一只,我就给她起个茸字。” …… “小茸啊,爸爸一定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有钱最幸福的小姑娘!” …… 顾茸看着顾天来的黑白照片,轻轻地笑了下,“爸爸,再见,我会常来看你的。” – 顾茸没有再回顾家,她的东西早就搬到闻橙家了。 至于那套别墅以后是被卖掉还是被用其他方式处理,都和顾茸没有关系了。 如果不是顾天来,她本就和柳佩岚不会有牵扯。 只是迄今为止,柳慕夏依然联系不上。 她当初私奔时撂下的话,就是这辈子不会再回顾家。 顾天来留给顾茸的财产,在出殡后的第二天,就被顾茸捐给山区希望小学。 她从没想过要顾天来的钱,外公和周雅留给顾茸的财产,够她挥霍几辈子了。 顾天来去世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顾茸都走不出来。 她表面上看似什么事也没有,可顾茸瞒不过闻橙。 他们经常朝夕相处,顾茸的变化全部被闻橙留意到。 她原本是开朗的性子,在顾天来死后,开始沉默,脸上经常会出现木然的表情。 顾茸的这些变化让闻橙内心不安。 这天,两人下班时间正好,闻橙回到家的时候,顾茸正在玄关换鞋。 “回来了。”闻橙摸了摸顾茸的头发,她今天在头发上绑了一个鹅黄色发带,闻橙捏了捏用发带打成了的蝴蝶结。 顾茸点了下头,她换好鞋子,站在闻橙面前,漆黑湿润的瞳孔中掠过一抹不安。 随即顾茸低下头,声音苍白轻弱,“闻橙,我想搬出去,我在上林苑有一套公寓,我想搬到那去住。” 闻橙神色不变,他微垂着眸看向顾茸,乌玉般的瞳孔里各种情绪如海浪般杂糅在一起,无声且激烈。 第652章 梦里长青苔:结婚吧 闻橙喉结滚动,仿佛怕吓到顾茸似的,轻声问,“为什么?” 他还有一句话没有问出来,顾茸是要和他分手吗? 顾茸依旧低着头,嗓音微弱沉闷,“我不想影响到你。” 声音断断续续,顾茸哽咽着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闻橙,……我以前很讨厌爸爸,自从妈妈死后,他从没有再爱过我,我很讨厌他的,我甚至……下辈子不想再成为他的女儿。” 顾茸泪眼模糊,第一次在闻橙面前这样崩溃地哭。 那天在手术室门口,顾茸也没有像今天这么崩溃。 她很迷茫,像一个在黑暗中迷路的孩子。 抛开一切,顾天来对于顾茸来说,只是一位父亲,和她有着这世界上最亲密血缘关系的父亲。 尽管顾茸讨厌顾天来,但在内心的最深处,顾茸是渴望父爱的。 看着顾茸颤抖的双肩,闻橙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撕开一个口子。 “顾茸。”闻橙轻轻地叫了声顾茸的名字,温柔地把女孩拥进他怀里,顾茸双眼贴在男人宽阔的肩膀上,哭得身体发抖。 仿佛那些过去压抑的情感、那些强忍的泪水,在这一刻,全部爆发。 顾茸像个小动物似的,依赖着闻橙的肩膀,呜呜咽咽的哭声像是一把锤子,不断敲击闻橙的心脏。 这一刻,闻橙只有一个念头,这辈子,他不能再让顾茸重现今天的崩溃。 顾茸哭得恍恍惚惚,闻橙把她打横抱起来,直到被放在沙发上,顾茸依旧在抽泣。 纤细的手指握住闻橙的衣服,指尖用力到泛白,像是抓着某种快要消失的东西。 闻橙坐在顾茸旁边,用干净的手帕轻轻地擦了擦她的眼泪,顾茸红着眼睛看着闻橙,她第一次在闻橙面前这么可怜狼狈。 “还哭吗?”闻橙轻声问。 顾茸摇摇头,但眼睫依旧湿润,晶莹的泪珠濡湿眼眶,看起来随时要有再哭的架势。 闻橙摸了摸顾茸的头发,她的头发很软,“顾茸,你确实影响到我了。” “所以我才要搬出去。”顾茸小声说,“对不起。” “顾茸,我还我话没说完。”闻橙漆黑的瞳孔盯着顾茸,眉眼冰冷,眸中的情愫仿佛裹了一层霜雪。 顾茸慢慢抬起头,湿润的瞳孔看着闻橙。 闻橙干净的指腹落在她的眼角,紧接着,空气中响起男人清冷又有些无奈的声音。 “顾茸,对我来说,你的任何事都会影响到我,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和昨天相比不一样的细节,我留意到后,都会下意识猜测你是否不开心了。” “闻橙,你这么在乎我吗?”顾茸抿抿唇,身体前倾,把额头抵在闻橙肩膀上。 闻橙轻轻地拍了下顾茸的后背,清冷的声音掷地有声,“我从来没有这么在乎过一个人,顾茸,你对我的重要性,早已超过我能掌控的范围。” “顾茸,不要搬出去了。”闻橙漂亮的大手搂住女孩单薄的后背,“如果你愿意,我想和你结婚,那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乎你。” 顾茸额头在他肩膀上轻轻蹭了蹭,两人没有再说话。 良久的沉默过后,顾茸忽然伸出双臂环住闻橙的脖子,白皙的脸蛋儿在男人颈窝像小猫般,轻轻地蹭了两下,“闻橙,我们结婚吧,我想要一个和你一起的家。” 自从周雅离开后,顾茸再也没有家。 以前,她遇见过很多人,可没有一个人让顾茸产生,这种对闻橙的情愫,她想让她和他之间合法化。 听到这个日思夜想的答案,闻橙脑袋放空了几秒钟,他抱紧顾茸,从喉间发出一声不吭低沉的“嗯。” “顾茸。”闻橙声音低沉,他放开顾茸,面对面看着她的眼睛,顾茸朝他眨眨眼,她虽然红着眼睛,但情绪看起来比刚才好了不少。 闻橙低头吻了吻顾茸的眼睛,“别怕顾茸,我会一直陪着你身边,等到寿终正寝,我也会努力守在你身后,以后,我的顾茸再也不是一个人。” 顾茸抿了抿唇,“闻橙,你说,下辈子我还会遇见爸爸吗?” 闻橙顿了下,他把顾茸搂进怀里,摸了摸她的后脑勺。 “可能会。”闻橙说道,他知道顾茸想要什么答案。 即使顾天来后来变了,他还是顾茸的父亲,曾经疼爱过顾茸,并且两人之间还有一层血脉亲情,顾茸不可能轻易放下。 顾天来死后,顾茸仿佛在往回走,她逐渐走向过去,走向顾天来和周雅还没离婚的时候。 顾茸抿抿唇,“可我不想再和他当父女。” 第463章 这句话明显口是心非。 如果有下辈子,顾茸大概是希望能够遇到真正疼爱她的顾天来。 说完这句话,顾茸搂住闻橙的脖子,在他耳边小声地说了几个字。 闻橙倏尔轻笑一下,拍了拍顾茸的后背,“乖女孩。” 迄今为止,顾茸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这让闻橙产生一种特殊的情愫,仿佛他们理应走到一起。 闻橙偏头吻了吻顾茸的脸颊,在她耳边轻声道: “顾茸,我爱你。” …… “闻橙哥,小阿萤应该是饿了。”穆书甜的声音把闻橙拉回现实,他猛地回神,低头看看孩子。 阿萤窝在闻橙怀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扁扁小嘴,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闻橙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唇,“抱歉啊,阿萤,叔叔走神了。” 穆书甜把孩子从闻橙怀里抱出来,刚好这时候,陆眠走过来,阿萤一看到爸爸,就伸出小手要抱抱。 闻橙看着孩子小小的身影,眉眼清冷,只是那黑色瞳孔中的哀伤,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霍初宜的婚礼办得盛大且认真,完美彰显出了霍家和裴家的实力和财力。 仪式结束后就到了敬酒环节,闻橙没有坐在前面的主位,他独自一个人坐在角落里。 靠在背椅上,双腿交叠,微微垂着眸,不停地转着无名指上的婚戒。 第653章 梦里长青苔:万分之一 婚礼结束后,闻橙立刻回到国内,连后续的活动都来不及参加。 a市。 闻橙和顾茸结婚后,就搬到雪园别墅区居住。 雪园在市中心,闹中取静,每平的价格被拍出天价,名副其实的黄金地段。 闻橙风尘仆仆回到家时,是上午十点,顾茸应该是昨晚熬夜了,现在还在睡觉。 闻橙脱了外套,在客房换了身衣服才走进主卧,当看到顾茸好好躺在床上睡觉后,闻橙才松一口气。 他坐在床边,看着顾茸安恬的睡颜,缓缓呼出一口气。 当初他们结婚后不久,顾茸就怀孕了。 那时闻橙本不想那么早要孩子,但顾茸想要一个宝宝。 顾茸闹了很久,闻橙才同意。 两人身体都没什么问题,没过多久,顾茸就有了小宝宝。 去医院做检查那天,闻橙和顾茸一起,顾茸得知怀孕的那一刻,差点尖叫出声。 “我当妈妈了。”直到离开医院,顾茸还在兴奋。 豪车后座,顾茸拉着闻橙的大手放在她小腹上,眉眼弯弯地看着他,“闻橙,你要当爸爸了哦,当了爸爸,要多笑笑。” “嗯。”闻橙淡淡地应了声,掌心轻轻抚摸了下顾茸扁平的小腹,顾茸有点痒,笑出了声,“还小呢,现在摸不到,等到了……六个月后,你就可以和宝宝互动了。” 闻橙依旧是冷冷淡淡地应了声。 他并不是太喜欢孩子,但若是顾茸生的孩子,闻橙会好好爱这个孩子。 回到雪园,顾茸开心地给程晚钟打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程晚钟听了,又激动地告诉闻戾。 那段时间,整个闻家仿佛都被顾茸的开心感染了,很多人在期待着这个孩子。 闻家血脉单薄,到顾茸这,程晚钟和闻戾都希望是个可可爱爱的小姑娘。 一天晚上,顾茸洗完澡,跑到书房找闻戾。 顾茸跑进书房的那一刻,闻戾差点吓死。 “顾茸,慢点。”闻戾连忙起身,顾茸扑进他怀里。 如今孩子已经四个多月了,除了前面的孕吐和失眠,顾茸暂时没有受多少罪。 肚子显怀后,顾茸经常让闻戾给孩子说话,也不管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听见。 顾茸眉眼弯弯,抬起头变闻橙眨巴眨巴眼,“闻橙,你什么时候睡觉啊?我想让你搂着我睡。” “困了?”闻橙捏了捏顾茸的脸,前一段时间的孕吐把顾茸折腾瘦了,可是让闻橙心疼,那天监督顾茸好好吃饭。 顾茸点点头,“有一点点。” “困了我就陪你睡觉。” 闻橙把顾茸打横抱起来,顾茸搂住闻橙的脖子,笑着踢掉鞋子。 闻橙看了眼落在地板上的两只白色防滑拖鞋,敛了敛眉。 以后孩子生下来了,应该会更喜欢妈妈吧。 闻橙抱着顾茸离开后,此刻,电脑那边的一众大佬面面相觑,都是一脸懵逼。 橙爷去哪了? - 闻橙小心翼翼把顾茸放进被窝里,拉高被子盖在她身上后,关上灯躺在顾茸身边。 顾茸钻进闻橙怀里,闻橙揉了揉她的头发,“今天这孩子听话吗?” “还行。”顾茸抿抿唇,“闻橙,你想要女孩还是男孩啊?爸爸妈妈都希望是个小姑娘,你呢?” “都行。”闻橙好脾气道。 顾茸笑了笑,“闻橙,我昨晚好像梦见妈妈了,妈妈笑着对我说,她要有一个小外甥女了。” “顾茸,这不靠谱。”闻橙淡淡说。 顾茸哼了声,捏了捏闻橙胳膊上硬邦邦的肌肉,“你不要小看孕妇的直觉。” 闻橙叹了口气,轻轻地拍了拍顾茸的后背,“好,我相信你的直觉,现在能不能睡觉了?” “哦。”顾茸闭上眼睛。 还没安静一会儿,又在闻橙怀里不老实起来。 闻橙搂着顾茸,闭着眼睛,顾茸闹了会儿,闻橙倒是有些困了。 男人侧躺着,闭着眼睛的样子像是睡着了。 闻橙短发有些凌乱,顾茸抬手摸了摸,干燥蓬松,还有刚洗完头发的洗发水清香味,男人的头发粗硬,没有顾茸的摸起来舒服。 顾茸弯了弯唇,仰头亲了亲闻橙的下巴,就靠在他怀里老老实实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顾茸迷迷糊糊快要睡着间,仿佛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问她怕不怕。 顾茸困得睁不开眼,含糊地问怕什么。 “生产那天。” 顾茸就要睡着了,还强撑着回答,“不怕。” “可是我怕。”闻橙声音很轻,他抱紧顾茸。 顾茸,我怕。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不幸概率,我也害怕你是那万分之一。 第二天,顾茸醒来的时候闻橙已经去上班了,她看了眼床头的小闹钟,已经十点了。 真是越来越贪睡了。 顾茸迷糊了会儿,就下床去洗手间洗漱。 刷牙的时候,顾茸猛然看到脖子上的几颗小草莓,她愣了下,随即拢了拢衣领,快速刷牙洗脸离开洗手间。 吃完早饭,顾茸躺在落地窗前晒太阳。 她双手搭在肚子上,半眯着眼,眼看着快要睡着,猛地被保姆喊醒。 “古姨,怎么了?”顾茸一边从贵妃榻上坐起来一边问。 古姨笑着摸了摸顾茸的头发,“太太,您现在怀着孕,可不能整天睡觉,活动活动,对您有好处,对孩子也有好处。” 顾茸点点头,打了个哈欠,“好。” 怀孕之后,顾茸就没再去上课了。 她走进琴房,坐在钢琴前,抿了抿唇,双手放在黑白琴键上,弹了一首《罗马的松树》。 弹完,顾茸又拎起一把吉他,摆弄摆弄琴弦,随便唱了几首民谣。 古姨从门口路过,还夸顾茸唱得好听。 顾茸一点都不谦虚,眉眼弯弯,“古姨,以后我要是开个人音乐会,给您一张vip票。” “好嘞。”古姨的笑容很灿烂。 玩了一通乐器,顾茸又去健身房。 这里她几乎不来,通常是闻橙来得多。 刚结婚的时候,顾茸来过这里几次,都是闻橙带着她玩,闻橙这人在那方面几乎百无禁忌,她被领着来健身房几次后,就彻底和这地方绝缘了。 以后,无论闻橙怎么哄,顾茸一次也不来。 第654章 梦里长青苔:小樱桃 顾茸在健身房的投屏上,放了一个孕妇瑜伽视频,在地板上铺好瑜伽垫,开始学习视频中的动作。 健身房的落地窗很大,阳光落了满屋子,顾茸保持着一个姿势,扭头看向窗外,迎着阳光,她眯了眯眼。 不知怎么回事,在那耀眼的光源尽头,顾茸仿佛看到了顾天来的身影。 他还是年轻时候的样子,穿着一套黑色英伦复古西装,浓密的短发梳得一丝不苟,手中提着公文包,唇角挂着淡淡的微笑。 顾茸顿了下,她眨了眨眼,盯着那光圈,小声地喃喃,“爸爸。” 顾天来笑了笑,他看着顾茸,身影渐渐消失。 等顾茸回过神来,健身房里安安静静,只有她一个人。 顾茸看着落在地板上的光斑,抿抿唇,随即关了投屏,离开健身房。 闻橙晚上回到家,就发现他家这个姑娘今天有些不对劲。 把西装外套丢在沙发扶手上,闻橙弯下腰,把坐在地毯上的顾茸抱起来,放在沙发上。 第464章 “发生什么事了?”闻橙摸了摸顾茸的头发问,男人眸色深沉,冰冷的眉宇间有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不安。 顾茸抿抿唇,“我今天……好像看到爸爸了。” 听到这话,闻橙神色不变,微微敛了下眉,“明天我陪你去墓园。” “我不想去。”顾茸摇摇头,趴进闻橙怀里,“以后宝宝生下来了再去吧,爸爸估计也想看看他的小外甥或者是小外甥女。” 闻橙应了声,轻轻拍了两下顾茸的后背,“这孩子今天听话吗?” 顾茸弯了弯唇,坐直身体,拉着闻橙的大手放在她已经鼓起的小腹上,“听话,一直很乖。闻橙,你想好名字了没有?” 不等闻橙说话,顾茸又兴冲冲地说,“我已经给孩子想好小名了,如果是个女孩子,就叫小樱桃,好不好听?” “好听。”闻橙靠在沙发上,一条手臂搂着顾茸的腰,另一只手三两下扯开领带,看起来有点敷衍顾茸。 顾茸抿抿唇,有些不满意,抱着闻橙的手臂晃了晃,“闻橙,你认真点嘛。” “宝贝,我很认真。”闻橙偏头吻了下顾茸的软唇,随后又轻轻地掐了下她的脸蛋儿,“如果是女儿,小名就叫小樱桃,很好听。” “那大名呢?”顾茸眼巴巴地问。 可能是因为孕妇和一般人的思维有些不一样,闻橙觉得自从顾茸怀孕后,这姑娘变化很大。 以前根本不会这么缠人。 闻橙想了想,“大名等孩子出生再取。” 顾茸哼了声,虽然还是有些不满意,倒也没再说什么。 闻橙又掐了掐顾茸的脸蛋儿,“顾茸,你放心,我会当一个好爸爸的。” 听到这话,顾茸顿了下,随后靠进闻橙怀里点点头。 …… 次日上午,闻橙没去上班,在家陪顾茸。 顾茸醒来的时候,闻橙还躺在她身边休息,昨晚闻橙工作到凌晨三点才睡,今天多睡一会儿也情有可原。 到了八点半,床头的小闹钟开始叮铃叮铃,顾茸额角一跳,用最快的速度把闹钟关了,回头一看闻橙,人已经醒了。 “讨厌。”顾茸心情不好地咕哝了一句,把闹钟丢回原位,和旁边已经醒来的闻橙说,“你待会儿起床后把闹钟丢出去,烦人!” 闻橙被她逗笑,抬手揉了揉顾茸纤薄挺直的后背,“如果我没记错,这闹钟是你亲自拿进来的,当时还说,要每天早睡早起。” 事实上,从这个小闹钟被带进主卧那天起,顾茸也就今天是在八点半之前醒的。 “啊啊啊啊!闻橙,你讨厌!”顾茸在闻橙怀里乱扑腾,小脸红扑扑的,“讨厌!心知肚明的事你干嘛还要说出来啊?老婆的面子在你心中一文不值是吗?” “没有。”闻橙笑着搂住顾茸的腰肢,拍了拍她的后脑勺,“好了好了,别伤到自己。” 顾茸不闹了,但还是羞愤,仰头在闻橙下巴上轻轻咬了一口,随即还摸摸被她咬出来的牙印。 “以后不许再嘲笑我。”顾茸严肃地说。 闻橙敛了敛眉,大手掐了下她圆嘟嘟的小臀,唇角微微勾起,很轻很轻地笑了下,“说出事实就是嘲笑你?顾茸,你变了。” “我说是就是。”顾茸两条白嫩的手臂吊在闻橙脖子上,仰着头,看着闻橙时的瞳孔湿漉漉的,“闻橙,你要让着我。” “肯定让着你。”闻橙揉了揉顾茸的头发,她是他妻子,是他宝宝的妈妈,是闻橙这辈子最爱的人。 不一会儿,顾茸的手机响了。 她的手机放在床边的桌子上,顾茸懒得去接,就在被窝里踹了踹闻橙的腿,“你去帮我接吧。” 闻橙应了声,顾茸不知道是谁打来的,只听见闻橙说了句,“她还在睡觉。” 没过一会儿,闻橙就回到床边。 顾茸裹着被子看他,“谁打来的啊?” “你阿姨。”闻橙说。 “哦。”顾茸点点头,“她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闻橙拉高被子,把顾茸脖子以下盖得严严实实,又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再睡会儿吧。” 顾茸刚好打了个哈欠,也没功夫再去想柳佩岚到底有什么事,很快就睡着了。 闻橙离开的时候,顺便拿走了顾茸的手机和闹钟。 …… re会所。 一楼大厅里乌烟瘴气,空气中弥漫着雪茄和香烟混合后的味道。 但此刻,大厅里静谧无声,顾冰语颤抖着身体站在众人围成的圆圈里,在她旁边,躺着一个额头正在往外流血的男人。 闻橙是re背后的掌权人,他一出现,人群中立刻出现躁动。 一人指着顾冰语恶狠狠地说,“这女人不懂规矩,把齐少打死了!” 一听到这话,顾冰语身子抖得很厉害。 闻橙看了眼顾冰语,随即把目光落在躺在地上的男人身上。 众人都在看着闻橙,屏气凝神,生怕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送医院。”闻橙淡淡地对孟云九说,“人还没死。” 第655章 梦里长青苔:少做蠢事 re有私人医院,不一会儿,救护车来到会所门口,把齐少抬上担架。 虽然受伤的人被抬走了,但大厅的气氛比刚才更加窒息。 闻橙外表看起来很平静,没有人猜得出他心里在想什么,在场所有人都后悔刚才在这看热闹。 他们根本没想到闻橙会突然出现在会所,以前这种情况一般都是会所经理出面处理,这种小事哪里值得橙爷亲自过来? 而且他们还听说橙爷结婚了,这个时间点,说不定人家正和自家老婆你侬我侬,现在橙爷猛地出现在这里,万一再欲求不满心情不好,那他们就完了。 齐少被抬走了,这时候,一个穿着吊带皮裙、身材火辣的女人走出来,瞪着顾冰语,“贱人!装什么装?我告诉你,我男朋友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整死你。” 话落,又有一个穿蓝色外套的男人出来说,顾冰语输给他两千万还不上,让橙爷主持公道。 顾冰语脸色发白,看起来情绪有些不对劲,迄今为止,她还没说出一句话。 闻橙皱了皱眉,孟云九心脏猛地一跳,不好! 自从闻橙和顾茸结婚后,闻橙几乎再没有动过气,情绪稳定得和以前相比判若两人。 “云九,好好查查这件事是怎么回事。”闻声音平静冰冷,“事情水落石出前,任何人不得离开会所。” 最后一个字话音落地,闻橙离开大厅,去会所三楼办公室。 闻橙一走,大厅里立刻开始有人抱怨,“橙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可不想被牵扯进这件事里。” “现在会所的要求真是越来越低了,什么人都能进来,晦气!” 这句话显然是说给顾冰语听的,只不过顾冰语神情恍惚,看起来压根听不到任何东西。 孟云九不动声色地留意不停抱怨的几个人,很快,他们就会被re会所永久除名。 说re的不是,与说闻橙的不是没什么区别。 毕竟re是闻橙一手建立起来的。 re会所是a市的权力集中地,如果被re除名,也就代表他们已经彻底被a市的顶级圈子踢出去。 关于顾冰语的这件事情很快就查清楚了。 齐少和她女朋友,还有刚才说顾冰语欠他两百万的那个男人,他们三个,就是顾茸上次在花店门口看到的,坐在越野车里的人。 顾天来去世后,顾老太太和顾老爷子分别给顾冰语和顾文昊每人五千万,就当是看在过去的一场情分上。 原本,顾冰语拿到这笔钱,但凡她能够克制住自己不买奢侈品,这笔钱足够她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了。 可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顾冰语很快就把五千万花光,为了满足自己买奢侈品的虚荣心,她这才又被齐少哄着来到re会所,做着不切实际的一夜暴富的梦。 大概是因为顾冰语运气不好,很快就欠了一屁股债,齐少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子威胁顾冰语,不过大概也不是什么好话,不然顾冰语不会忽然崩溃。 顾冰语都崩溃了,齐少仍然没有眼力劲地继续威胁顾冰语,因此就导致顾冰语怒火攻心,把桌子上的烟灰缸狠狠地砸在齐少的头上。 后来就是闻橙进来时看到的情景。 顾冰以为自己把人打死了,吓得不知所措。 孟云九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查出来齐少到底是怎么威胁顾冰语的。 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孟云九变了脸色,这家伙可真是个畜牲! 孟云九想起刚才齐少满头是血的模样,没死真是可惜了。 最后,顾冰语的债务被孟云九还上,齐少和他的女朋友还有朋友,被re会所永久除名。 齐少的女朋友不满意这个结果,当着孟云九的面在大厅里嚷嚷,“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为什么把我永久除名?如果我男朋友被re除名,闻家别想再拉拢齐家!还有,为了一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会所竟然要把我们除名,你们是不是有病?” 第465章 任齐少的女朋友怎么闹,孟云九脸上始终挂着官方笑容。 等到齐少的女朋友安静下来,孟云九才淡淡地说,“虽然顾冰语顾小姐现在和橙爷的夫人没什么关系了,但是还总有些不知死活的人想利用这层关系对付橙爷! 在场的各位,有一个算一个,re不是摆设,如果有人平静日子过腻了,想尝尝re暗堂的手段,那么,欢迎。” 孟云九说完这句话,齐少的女朋友和齐少的朋友都脸色煞白。 他们的确是有这个计划,接近顾冰语的原因就是因为,想通过顾冰语和顾茸的关系,来搞垮闻橙。 本来在他们眼中是万无一失的计划,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孟云九发现了。 孟云九看着这两个人的反应,扯了扯唇,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两位,请吧。” …… 顾冰语从re会所脱身后,整个人还是恍恍惚惚的。 闻橙没什么情绪地看了她一眼,声音冰冷平静,“柳小姐,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你们和顾茸早已没有关系,她没有义务每次都来帮你。 柳冰语,你最好是尽快认清自己,否则,再有下一次,不管你们的处境多么糟糕,事情都不会传进顾茸耳中。 况且,她还怀着孕,如果因为你的事,顾茸有个好歹,柳冰语,你能承担这个责任吗?” 柳冰语沉默不语,她攥紧手指,死死咬着嘴唇,眼泪啪嗒啪嗒掉在地上。 闻橙不为所动,除了顾茸,其他任何女人的眼泪都不能让他有所触动。 闻橙准备离开的时候,柳冰语忽然叫住他,咬着唇说,“我想见顾茸。” “没这个必要。”闻橙淡淡地敛了下眉,“你是一个成年人,少做蠢事!不可能每次都有人给你兜底。” 话落,闻橙离开。 柳冰语双手捂脸,在崩溃地哭。 在这一刻,柳冰语终于看清事实,她什么都没了,连最后五千万都没了。 柳冰语根本不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办。 她甚至希望如果她是顾茸的亲妹妹该多好,顾茸肯定不会对亲妹妹不管不顾,如果这样,即使顾天来死了,她跟着顾茸也会继续过豪门生活。 可惜,她不是。 闻橙替她还了这两千万,就是顾茸对她最后的仁慈。 柳冰语毫不怀疑,以后,她和顾茸会彻底变成两个世界的人。 雪园。 顾茸刚刚得到一个消息,有关柳冰语和柳文昊亲生父亲。 当初柳佩岚和顾天来结婚后,一个偶然的机会,在一场宴会上遇到一位儒雅公子。 可能那个年代比较流行柳佩岚那种白月光,反正在宴会上见过面后,没过多久,柳佩岚和那个男人就开始频繁交往。 如果不是最后,那个男人得知柳佩岚怀孕后,害怕承担被顾天来发现他和柳佩岚奸情后的代价,从而出国再也没回来,那这对男女早就会被发现。 第656章 梦里长青苔:柳慕夏出现 顾茸坐在沙发上,正看私家侦探发来的信息,忽然手机振动一下,顾茸看了眼,下一秒,猛地顿了下。 银行卡到账两千万。 顾茸抿抿唇,给顾文昊打了个电话。 “二姐。”那边很快接通。 这学期顾文昊已经进入a大读书,他虽然算不上顶级聪明,倒也是中上等水平。 在没有竞赛加分的前提下,通过高考进入a大。 而且顾文昊不是书呆子,有自己的想法,能折腾。 顾茸毫不怀疑,没有顾家,顾文昊也会成功,即使最后没有走到金字塔顶端,他也会凭自己的本事得到自己想要的。 顾茸抿抿唇,“你给我转账干什么?” 顾文昊顿了下,“替顾冰语给的,你老公今天帮她还了两千万。” 听到这话,顾茸顿了下,随即,她想起今天晚上那通电话。 顾茸在心里叹了口气,“顾冰语不能一直这样,我担心你会被她影响。” “我已经告诉她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一次,没人会给她兜底。”顾文昊轻声说,“而且,re好像把顾冰语拉进了黑名单,不仅如此,你老公让a市所有赌场都把顾冰语拉进黑名单,以后她应该不会走上这条路。” 顾茸点点头,应了声。 沉默一会儿,顾文昊在那头轻声问,“二姐,你最近怎么样?听说你怀孕了,还好吗?” 提到这个话题,顾茸弯起唇角笑了笑,“我挺好的,你如果愿意,可以当孩子的小舅舅哦。” 顾文昊那边好久没有声音,就在顾茸准备挂电话的时候,顾文昊才出声,声音很沉,有些沙哑: “谢谢。” “有什么好谢的。”顾茸笑了笑,“我能分得清是非黑白。那两千万,我待会儿还给你,先说好,你别再给我转回来。我听说你正在和朋友创业,这些就当是我投进去的初始资金,以后记得给我股票哦。” 顾文昊顿了下,喉咙又干又疼,艰难地点点头,低声道,“好,我会让你赚大钱的。” 顾茸笑了笑,“可以啊,我等着。” 挂了电话,顾茸继续看私家侦探发来的东西。 柳佩岚当初那个男朋友叫林政,是a市老家族林家的一个孩子。 不过这林政是林家现任家主林老先生的私生子,和柳佩岚认识的时候,林政才回归林家不到三年。 出国后就杳无音信,连林老先生都十几年不知道自己儿子的情况。 顾茸皱了皱眉,心中对这个林政没有任何好感。 没有担当的男人。 无论他和柳佩岚是谁先动情谁先主动,终归两人是有了孩子,在那种时候,林政竟然可以放弃孩子和柳佩岚,自己一个人出国逃避现实。 他是否想过,当年万一事情败露,柳佩岚将要独自一人面对什么。 顾茸了解顾天来,他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如果当初顾天来发现柳佩岚和林政的奸情,他一定会和柳佩岚离婚,说不定连柳慕夏都会受牵连。 把尾款给私家侦探后,顾茸放下手机,叹了口气。 随即,面前被递来一杯橙汁,顾茸没接,就着吸管猛吸一大口。 “慢点。”闻橙摸了摸她的头发,“别呛到了。” 顾茸摇摇头,咬着吸管含糊不清地说,“没事。” 闻橙坐到顾茸旁边,温热的掌心搭在顾茸隆起的小腹上,轻轻地抚了抚。 隆起的小腹圆滚滚的,摸起来有些可爱。 闻橙勾了勾唇,很轻地笑了下,“可爱的小孕妇。” 听到这话,顾茸偏头看向闻橙,抬手抓了抓他的肩膀,“你怎么不告诉我今天柳佩岚打电话是因为顾冰语的事情?” “你怀着孕,不想让你操心这些事情。”闻橙淡淡地说,他干净的指尖轻轻地掐了掐顾茸的脸颊,“现阶段安安心心养胎就好。” 顾茸叹口气,点点头,“好吧。” 她本来还想告诉闻橙林政的事情,但显然,闻橙不希望她太关注这些事情。 还是不说了吧。 …… 孕期六个月的时候,在某天早上,顾茸忽然在网上看到有关柳慕夏的消息。 柳慕夏两年前刚刚出道,凭借着顾家的关系,刚出道,就出演了一部大ip女主。 而且导演剧组审美在线,追求细节完美,因此,就算柳慕夏是个新人,也凭借着这部剧成为新一代流量明星。 后来柳慕夏又接了一部电影,这部电影的剧组就不怎么样,柳慕夏刚刚起来的人气,立刻又糊了。 顾茸抱着手机靠在床上,视频中柳慕夏出现在b市,和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走在一起,两人看起来相谈甚欢。 柳慕夏倒是没怎么变,一张脸明艳大方,她和顾茸之间有三分像,就是不确定她知不知道顾天来去世的事情。 顾茸抿抿唇,下意识用掌心抚了抚自己隆起的小腹,忽然,顾茸想起来她今天要去做产检,连忙丢开手机,去洗手间洗漱。 闻橙这两天出差了,到后天才能回来。 昨晚顾茸和他通话的时候,闻橙是打算让顾茸等着他回国再去产检,顾茸没同意,简简单单的一个产检她可以搞定。 什么事都得依靠闻橙,显得她很废物,顾茸不喜欢这种感觉。 洗漱之后,顾茸换了件淡蓝色长裙。 其实顾茸的孕肚不是太夸张,甚至有些小,但圆滚滚的,很可爱。 顾茸站在镜子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着说,“小樱桃,今天乖乖的,产检后,妈妈给你买小裙子。” 吃完早饭,顾茸穿了件大衣外套,换上一双白色帆布鞋,被司机送到医院。 第657章 梦里长青苔:不会有机会了 当天晚上闻橙赶到医院的时候,顾茸的手术还没有结束。 手术室门口,只有闻戾和程晚钟两个人。 程晚钟眼睛红红的,人也很憔悴,在闻橙印象中,母亲很久没有这般难过了。 第466章 看到风尘仆仆的闻橙,程晚钟眼泪又掉下来了,她别开脸,难过得说不出话。 闻戾沉默地走到闻橙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沉重,“小橙,那孩子在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刻还在叫着你的名字,你怎么……就没有早点回来呢?” 闻戾握了握闻橙的肩膀,沉重地叹了口气。 闻橙站在原地,目光落在手术室门上,亮着光的三个字,倒映在闻橙眼中,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光线。 闻橙喉结滚动,喉咙里像是被堵了一团湿棉花一样窒息。 是他的错,是他没有照顾好顾茸。 生平头一次,闻橙尝到痛苦的滋味,这种痛苦和任何身体上的伤口都不一样,它像是某种恐怖的化学药水,溅洒在心脏上,一点一点腐蚀这个身体中最柔软最重要的部分。 闻橙喉结滚动,薄唇微微翕动,看起来是想要说什么的样子,但是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 闻橙一直是一个很冷静的男人,无论做什么事都是这样。 就是当初追求顾茸时,他也很冷静,在脑海中勾勒出出现不同情况时对应的解决办法。 他一直有条不紊,身上同时存在运筹帷幄感和轻松感,仿佛什么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可是,现在发生的这件事不在闻戾的掌握之中,他从来没想过顾茸会出事。 如今这件事发生了,闻橙没有解决办法,他可以冷静地处理很多事情,但这件事,闻橙冷静不了。 有关顾茸的一切,都让闻橙束手无策。 此时此刻,闻橙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顾茸不能有事。 他什么都可以没有,唯独不能没有顾茸。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闻橙几乎是第一时间走上前,还因为站的时间太长,踉跄了下。 程晚钟看着自己的儿子,只觉得她从没有见过闻橙这般狼狈过。 “我……我太太她怎么样?”闻橙声音沙哑地问,喉咙很疼,像是吞了刀片似的。 医生摘掉口罩,对着家属鞠了一躬,声音有些疲惫,“抱歉,我们尽力了,但孩子没保住,……是个已经成型的小女孩。” 听到这些话,程晚钟差点昏过去,随即艰难地问,“大人呢?我儿媳妇怎么样?” “大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医生道。 闻橙觉得眼前所有的东西都开始出现重影,他抿了抿唇,喉结艰难地滚动,耳边仿佛出现顾茸的声音。 她用柔软的声线轻声问,“闻橙,你给宝宝想好名字了没有呀?” 不会了!不会有机会了。 他们的孩子,还没来到这个世界上,就去了另一个世界。 闻橙没有勇气告诉顾茸这件事,她那么期待着这个孩子的降生,知道这个消息后,她该怎么办啊? 他的姑娘该怎么扛住?这些事情闻橙不敢想,每想一次,整个人都仿佛被凌迟一遍。 在icu观察一夜后,顾茸被推进普通病房。 之前圆滚滚的小腹现在扁下去了,脸色苍白,鬓边还有一些小伤口,嘴唇没有一点血色,脆弱得仿佛一张纸那般。 闻橙坐在床边,看着顾茸伤痕累累的右手和手臂,漆黑的瞳孔里各种由顾茸引起的情绪杂糅在一起,相互黏合纠缠。 喉结滚动,闻橙弯下腰,轻轻吻了下顾茸的眼睛,嗓音低沉,一字一句像是从刀尖上滑下来的字眼,“顾茸,对不起。” 不一会儿,闻橙走出病房,关上门后,他周身温度降到冰点,倏然间就变了一个人。 孟云九打了个寒噤,甚至有些不敢靠近闻橙。 深呼一口气,孟云九看向闻橙,小心翼翼地开口,“少夫人是在从医院回家的路上出的车祸,凶手已经找到,是林政,林政也受了伤,和少夫人在同一家医院,就在楼下病房。” 闻橙神色不变,眉宇间的戾气甚至让孟云九中间好几次差点说不下去。 闻橙摩挲着无名指上的婚戒,紧接着,闻橙猛地想起顾茸干净的无名指。 他们的婚戒在车祸中丢失了。 骤然间,闻橙心中忽然出现一种强烈的不安,喉结滚了滚,闻橙瞳孔紧缩,“去车祸现场找顾茸的戒指。” 听到这话,孟云九先是顿了下,随即立刻点点头。 闻橙怀着那种强烈的不安,来到林政的病房,他伤的没有顾茸重,闻橙进来前,他刚刚醒来。 林政多年前,也是a市有名的帅哥,他的气质很儒雅,即使如今年老,身上也有种让人忍不住沉沦的书卷气。 他看到闻橙走进来,不确定顾茸到底死了没有,林政扯了扯唇,讽刺地笑了下,“闻橙,失去妻子的滋味不好受吧?” 闻橙神色不变,他平静得让林政觉得可怕,愈发对顾茸是死是活这件事不能肯定。 “为什么?”闻橙声音冰冷,他走到床边,仿佛看一个死人般看向林政,“顾茸和你有什么仇让你这么苦心策划?她还怀着孕,林政,你当真是个畜牲!” 听到闻橙说顾茸怀孕的那一刻,林政猛地顿住,但很快恢复如常。 他看着闻橙,唇角露出近乎癫狂的笑,“为什么?因为她是顾天来的女儿,顾天来死了,我送他的女儿去陪他不好吗?” 闻橙淡漠地看着林政癫狂,他扯了扯唇,英挺的脸颊上露出讽刺的神情,“林政,你就是个懦夫!” 说完这句话,闻橙转身离开。 但很显然,闻橙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林政。 “等等!”林政睁大眼睛看着闻橙的背影,咬着牙问,“顾茸死了没有?” 闻橙扯了扯唇,眸色嘲讽,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回到病房,顾茸还没醒,闻橙坐在床边,轻轻握住顾茸的手。 他看着顾茸,女孩脸色苍白,仿佛一面破碎的镜子。 第658章 梦里长青苔:很乖 “顾茸。”闻橙轻轻叹息一声,随即颓丧地自言自语,“我该怎么办啊?我怎么告诉你孩子没了?” 闻橙轻轻揉着顾茸干净的指尖,他想起那个已经成型的小女孩,刚离开妈妈,就已经没了呼吸,小小的一只,全身青青紫紫。 如果这个孩子被好好生下来,那她就是闻橙和顾茸的第一个孩子,闻橙和顾茸会给她很多爱,会让她像一个小公主那样开心长大。 可惜,一切都没了,孩子走了,顾茸昏迷不醒。 曾经所有的美好就如同一场幻梦。 闻橙看着顾茸,抬手轻轻地抚摸她的脸颊,以前这张脸总是挂着明媚的笑容。 这一刻,闻橙竟然开始恐惧未来。 “闻橙,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忽然,顾茸的声音把闻橙拉回现在。 卧室里拉着窗帘,光线有些暗。 闻橙抿抿唇,揉了揉顾茸的头发,“没多久,这么早就醒了,不多睡一会儿?” “不要了。”顾茸从床上坐起来,靠进闻橙怀里,两条手臂挂在闻橙脖子上,因为刚睡醒的缘故,声音稍许沙哑,“我做梦了。” 听到这话,闻橙下意识紧张起来。 那次车祸过后,顾茸醒来后忘记了一些东西,她忘记她曾经怀过孕,不记得自己曾经差一点就有一个孩子,小樱桃这个可爱的小名顾茸也忘了。 她记得从和闻橙结婚后到怀孕之前的这段生活,怀孕之后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 对于这件事,闻橙有时候庆幸,有时候恐惧。 迟早有一天顾茸会想起来那些被她忘记的事情,到那时候,闻橙担心她会承受不住。 “什么梦?”闻橙摸了摸顾茸的头发,温柔地问。 顾茸笑了笑,眉眼弯弯,“是你啊,我梦见你被一个小孩子拐走了。” 闻橙的心像是被一把生锈的钝刀捅了一刀,他抿了抿唇,抱紧顾茸,“不会的,我舍不得顾茸。” “我知道。”顾茸声音温软,“那是梦,不是真的,闻橙,我不会当真的。” 闻橙应了声,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仿佛一提起这个话题,顾茸就会想起来那些被她忘记的事情一样。 以前,闻橙不是一个拖延的人,可现在,闻橙只希望顾茸恢复记忆的那天到来的再晚一些,再晚一些。 “初宜的婚礼热闹吗?”顾茸依偎在闻橙怀里问。 霍初宜婚礼那天,顾茸刚好身体不舒服,原本闻橙准备在家陪顾茸,但顾茸害怕闻橙不去失礼,硬生生把闻橙赶走了。 闻橙喉结滚动,干燥的指尖轻轻地揉了揉顾茸的头发,“嗯,很热闹。” 顾茸弯了弯唇角,“闻橙,你的好多朋友我都不认识,改天,你把我介绍给他们认识吧。” 闻橙朋友很多,这一点顾茸早就知道了。 顾茸从小到大,几乎没有遇见过知心朋友。 唯一在高中认识的一个知心朋友,后来也因为一些价值观上的问题渐行渐远。 闻橙应了声,低头亲了亲顾茸的额头,“好。” 第467章 顾茸笑了笑,拉着闻橙躺在床上,闻橙靠在枕头上,双手搂着顾茸的腰肢,她比之前瘦了。 闻橙皱着眉握了握顾茸的腰肢,“以后多吃点饭,太瘦了。” “你怎么不说你手太大了?”顾茸反驳得有理有据,“我用我的手握我的腰的时候,一只手就握不住。” 闻橙笑了,轻轻地拍了下顾茸的后背。 顾茸哼了声,撅着嘴亲了亲闻橙的下巴,然后开始扒拉闻橙的衣服。 不一会儿,闻橙的衣领就歪了。 男人锁骨精致,身材强劲有力,丝毫不显孱弱,肌肉线条也不夸张,有一种恰恰到好处的性张力。 顾茸又亲了亲闻橙的下巴,趴在闻橙身上朝他眨眨眼,闻橙喉结滚动,握住顾茸腰肢的掌心也开始发烫。 “闻橙,这两天我好想你的。”顾茸说话的语气黏糊糊的,一边说一边不老实地把手往闻橙领口钻。 闻橙挑了下眉,抚了抚顾茸的鬓角,“什么时候学的这么坏?” 他连气息都没乱。 顾茸抿抿唇,干净的指尖使劲地掐了下他的胳膊,“讨厌。” 闻橙揉了揉顾茸的后背,一个翻身,反客为主,把顾茸压在身下,顾茸的后脑勺枕着闻橙的掌心。 顾茸朝闻橙眨眨眼,弯起唇角,“让我检查检查你这两天有没有背着我找小姐姐。” “怎么检查?”闻橙低头温柔地亲吻顾茸的唇瓣。 女孩的唇瓣软软的,形状也很好看,口中有股淡淡薄荷味。 很快,顾茸的睡衣被脱下,闻橙搂着她的身体,慢慢亲吻她的粉唇。 两人亲了会儿,顾茸推开闻橙,鼻尖靠近他的颈窝闻了闻,闻橙揉了揉她的头发,“检查出什么了?” 顾茸抿抿唇,“很乖。” 闻橙还是第一次被人夸乖,感觉有些别扭。 下一秒,顾茸伸出双臂搂住闻橙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说,“我给你准备了奖励哦。” 闻橙瞳孔缩了下,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什么奖励?” 顾茸笑了,一条手臂吊在闻橙脖子上,从枕头下摸出一件内衣给他看。 看到顾茸手心中的那一团布料,闻橙抿了抿唇,在顾茸看来,情绪起伏不大。 顾茸好奇地眨眨眼,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情趣内衣,不解地问闻橙,“不好看吗?” “好看。”闻橙声音低沉,他看着顾茸,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顾茸,你对我的吸引力和你穿什么没有关系,你就简单地躺在这,对我就是近乎致命的吸引力。” “哦。”顾茸扁扁嘴,把她厚着脸皮买回来内衣丢在一边,拉了拉闻橙的衣角,“既然没什么区别,那就直接做吧。” 闻橙看着顾茸这副“我不开心”的样子,淡淡地笑了下,单手握住她的腰肢,低身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听了这句话,顾茸先是顿了下,随即拳头捶在闻橙肩膀上,“臭流氓!” 闻橙吻了吻顾茸的眼睛,“以后奖励我,就用这种方式,知道吗?” 第659章 梦里长青苔:雅典废墟 “不知道!”顾茸捶了捶闻橙的肩膀,不想搭理他。 闻橙握住顾茸没几斤力气的手腕,压在她的头顶,俯身吻住她的唇。 顾茸闹了会儿后,开始回应闻橙。 她确实是想闻橙了,很想很想。 本来早上就应该起床的顾茸,直到中午才起床。 顾茸起床的时候,闻橙在书房。 她抱着被子坐起身,迷迷糊糊看了眼床头边的情趣睡衣,闻橙在这方面确实没什么性癖,他连碰都没碰一下。 闻橙他可能就对场合比较感兴趣。 顾茸叹了口气,瞅着这件她戴口罩才敢买回来的衣服,小声地自言自语,“浪费钱了。” 此刻,书房里,闻橙坐在软椅里,笔记本电脑放在桌子上,屏幕里是re总部会议室,一众大佬坐在会议室里和闻橙开视频会议。 闻橙姿态慵懒,转着无名指上的婚戒。 他拉开抽屉,文件上方有一枚鹅黄色宝石钻戒,中间的宝石被切割成星星的形状。 这枚戒指边缘有些瑕疵,看起来有些旧了。 当初孟云九几乎找遍整个a市,也没有找到顾茸在车祸现场丢失的戒指。 后来闻橙怕失忆后的顾茸产生怀疑,就找莫先生重新定做了一枚戒指,和原先的一模一样,却又有些不一样。 而这枚看起来有些旧的戒指,是后来很久以后,在当时因为出车祸报废的车里找到的。 闻橙摩挲着这枚戒指,直到屏幕那边的会议室里有人喊他,他的目光落在屏幕上,平静地指出刚才那个计划的漏洞。 只不过,会议室的人就不那么平静了,有眼尖地看到闻橙领口里的印迹,拼力忍住自己那张想八卦的嘴。 橙爷自从结婚后,越发变得百无禁忌了。 这场视频会议,闻戾也连线了。 闻戾是过来人,小夫妻几天不见,干柴烈火是正常反应。 但顾茸毕竟是个单纯的孩子,何况还有一个已经死去的孩子横在闻橙和顾茸身边,闻戾还是委婉地劝闻橙注意点分寸。 “我知道。”闻橙点了下头。 结束会议后,闻橙把那枚旧婚戒重新放进抽屉里。 楼下餐厅,顾茸正在吃午饭,孟七和孟云九也在,这俩人是来找闻橙说事情的,碰上饭点,顾茸强烈邀请两人一起吃。 自从上次被顾茸用《道德经》收拾后,孟七算是见识到顾茸的厉害,从此在顾茸面前再也横不起来。 经历过前段时间的车祸事件,孟七这种在顾茸面前的“横不起来”,就变成了,“以后谁要是欺负我家少夫人,谁就死!” 闻橙下楼时,顾茸正在吃着饭后水果,听孟七讲笑话。 姑娘笑得快喘不过气,碗里的水果就咬了一口杨桃。 闻橙走过去,孟七立刻噤声,他和孟云九飞一般溜走了,绝对不当闻橙和顾茸之间的电灯泡。 “闻橙,你看你都把你助理吓跑了。”顾茸笑着调侃闻橙。 闻橙坐到顾茸旁边,用叉子扎了一颗葡萄喂给顾茸,“只要不把你吓跑就行。” “把我吓跑你就没老婆了,所以你在我面前要多笑笑。”顾茸吃着葡萄,干净的手指从玻璃碗中拿出一瓣橙子,吃点橙子肉,橙子皮就变成了一个微笑的样子。 顾茸拿着橙子皮在这里嘴巴前面比划一下,眉眼弯弯,“就像这样。” 闻橙被逗笑了,他勾了勾唇角,把橙子皮从顾茸手中拿出来,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傻不傻?” “不傻!”顾茸抿抿唇,忽而认真地看着闻橙,“闻橙,我决定下周回琴行上课。” 闻橙神色不变,敛了敛眉,“好。” 距离上次的车祸有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顾茸一直都在家,几乎没怎么和外界接触。 如今她想回到琴行,闻橙自然会打点好琴行那边的人,可是百密终会有一疏,闻橙担心琴行会刺激到顾茸,让她想起一些被她忘记的事情。 “闻橙,你看起来有些不想让我去上班。”顾茸忽然有些难过地说,“你想把我当金丝雀吗?” 听到这话,闻橙猛地一顿,他只是不想让顾茸太早想起来过去的事情,没想到顾茸竟然会往这方面想。 闻橙叹了口气,握住顾茸的双手,轻轻地捏了捏顾茸的指尖,“没有,顾茸,不要多想,是我舍不得你。” 这个回答勉强让顾茸满意,顾茸朝闻橙弯了弯唇,“好吧,我也舍不得你,但是我必须工作的。” 下午,顾茸在琴房练琴,孟七和孟云九跟着闻橙一起去书房。 “林政已经死了,他先前就已经是胃癌中期,本就命不久矣,那次车祸就是在加速他的死亡时间。”孟云九道。 孟七:“林政恨少夫人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少夫人是顾天来的女儿,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柳慕夏告诉林政,……说这些年少夫人在顾家虐待柳佩岚和顾冰语母女两个,林政这才动了要让少夫人死的心,……还有,林政当时不知道少夫人已经怀孕,柳慕夏也故意不告诉林政。” 闻橙站在窗户前,听着孟七和孟云九的话,沉默不语,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良久的沉默过后,闻橙才淡淡地开口道,“放出消息,柳慕夏的名字出现在re的红名单上。” 听到这话,孟七和孟云九同时顿了下。 re红名单不是死亡白名单,红名单上的人都是re针对,但没必要弄死的人。 进了re红名单的人,都不需要re亲自动手,就有人主动帮助re除掉红名单上的人。 …… 次日,顾茸打扮得漂漂亮亮地琴行上课了。 闻橙把顾茸送到琴行门口,看到她的身影走进大厅后,才离开。 晚上顾茸和闻橙几乎在同一时间下班回家,一看到顾茸,闻橙就下意识紧张起来,随意地问她今天在琴行感觉怎么样。 第468章 顾茸没什么不对劲,看起来还很开心,“挺不错的,我以为这么长时间没弹钢琴,手会生,但就是还好,我还弹了一段雅典废墟。” 第660章 梦里长青苔:小樱桃在另一个世界会好好的 闻橙松了口气,低头亲了亲顾茸软软的脸颊,“顺利就好。” 顾茸弯了弯唇,一双清黑的瞳孔明亮湿润,仿佛世界上最让人惊艳的黑曜石。 …… 晚上,顾茸趴在闻橙怀里睡觉,睡到半夜,顾茸忽然做噩梦了。 她猛地睁开眼睛,卧室里一片黑暗,睡觉前她嫌弃外面的月光打扰她睡觉,所以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这会儿房间里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顾茸气息平稳,但额头上冷汗淋漓,意识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梦中的事情清晰地从顾茸脑海中划过。 在梦中,顾茸用上帝视角看到她捂着肚子,躺在血泊中,而周围全都是杂乱的哭声和碰撞声。 像是一个巨大的深渊,要把顾茸吸进去。 顾茸小声地喘着气,她忽然抓住闻橙的胳膊,摇晃起来,情绪看起来有些崩溃,嗓哽咽地问,“闻橙,你醒醒,你醒醒。” 闻橙从睡梦中转醒,一听到顾茸似乎带着哭腔的声音,闻橙立刻睁开眼睛,摁开床头灯。 果然就看到顾茸红着眼睛,眼泪挂在浓长的睫毛上,闻橙打了个寒噤,立刻坐起身,隔着被子把顾茸搂进怀里。 隔着被子轻轻地拍顾茸的后背,来安抚她的情绪。 “做噩梦了吗?”闻橙心中没底,“不怕,顾茸,我在这呢。” 顾茸神情木然悲哀,她被搂进闻橙的怀里,仰起头,红着眼睛看向闻橙,声音有些嘶哑,“小樱桃是谁?闻橙,你告诉我小樱桃是谁?我的梦中一直出现这个名字,她是不是和我有关系?” 听到这些话,闻橙心中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团密密麻麻的线团,完完全全罩住闻橙的整颗心脏。 闻橙吁出一口气,搂着顾茸,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后脑勺,“顾茸,告诉我,你的梦中都有什么?” “血。”顾茸靠在闻橙怀里,小声说,“好多血,还有哭声,汽车撞击的声音。” 梦中的那种真实感,仿佛顾茸真的经历一遍似的。 在从梦中醒来的那一刻,顾茸甚至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到底那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闻橙安抚地拍拍顾茸的后背,薄唇吻了吻她的鬓角,“很长时间了吗?” 顾茸点点头,“以前都记不住,这次记得很清楚,闻橙,我害怕。” 闻橙喉结滚动,手臂收紧,抱紧顾茸的身体。 顾茸,你可知道,我也害怕。 我该怎么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你知道这件事后,又该怎么承受呢? “顾茸,你真的想知道吗?”闻橙低头看向怀里的姑娘,“即使我现在告诉你,你知道后可能会后悔,你也想知道吗?” 顾茸红着眼睛点点头,“我想知道小樱桃是谁。” “是我们的孩子。”闻橙低声道,他说得很慢,几乎一字一句,“顾茸,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是一个小女孩,四个月的时候,你给孩子起了一个小名,叫小樱桃。六个月的时候,在产检后回家的路上,你出了车祸,孩子是在那场车祸中走的。” 听到这些话,顾茸怔愣的时候,眼泪已经大滴大滴地从眼眶中落下来,即使还没完全想起来,就已经泪流满面。 怪不得她总觉得身体里少了点什么,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原来她忘记了自己的孩子。 “闻橙。”顾茸哭到抽噎,“闻橙,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小樱桃……小樱桃真的不会回来了吗?” 闻橙抿了抿唇,把顾茸紧紧地搂进怀里,喉咙发苦,嗓音低沉沙哑,“顾茸,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你,没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顾茸哭得接近窒息,记忆断断续续在脑海中重现,怀孕的那些片段,从记忆中浮现出来。 可顾茸就是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过去。 “闻橙,我……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妈妈,如果我那天不产检就好了。”顾茸哽咽着说。 闻橙皱了皱眉,他心疼地揉了揉顾茸的后脑勺,温柔地对她说,“顾茸,你没有错,错的是制造这场车祸的人,不要怪自己,如果小樱桃知道,也不会想让妈妈责怪自己。” “小樱桃。”顾茸恍惚地喃喃自语,随即又靠着闻橙哭了起来。 眼泪是发泄情绪的最好方式。 听着顾茸难过的哭声,闻橙觉得这黑夜仿佛没有尽头。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顾茸终于哭累了。 “闻橙,小樱桃在另一个世界会好好的吗?”顾茸近乎无助地问,迷茫得像个没有家的孩子。 这是闻橙第二次见到顾茸脆弱的样子,第一次是在顾天来去世的时候。 闻橙低头吻了吻顾茸的眼睛,声音低沉地应了声,“会,顾茸,小樱桃在另一个世界会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 “闻橙,我再也不想要宝宝了。”顾茸不住地抽噎,“我没办法忘记那个宝宝,她在我肚子里的时候那么乖,那天产检的时候,医生还告诉我孩子长得很漂亮,以后生出来后一定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闻橙抿唇,抚摸着顾茸的头发说,“我们这辈子,可以只有小樱桃一个孩子。顾茸,走不出来就不走了,无论如何,我都陪着你。” 顾茸眼眶湿润,靠在闻橙怀里说不出话。 他们就这样依偎在一起,直到黎明时分,顾茸才睡着。 闻橙小心翼翼地把顾茸放进被窝里,他微微低头,安静地看着顾茸的睡颜,白皙的脸颊上,眼眶红红的,鼻尖也红红的。 闻橙抿唇,轻轻握住顾茸的手,“顾茸,无论你选择什么样的未来,我都陪着你。” …… 顾茸醒来时,是上午十一点多。 因为夜里哭过的原因,一醒来,眼睛肿得睁不开,嘴唇干燥,喉咙也干疼干疼的。 顾茸刚想从床上坐起来,忽然两个冰袋落在眼睛上,随之传来闻橙略微沉敛的声音,“躺着,敷一会儿眼睛再起床。” “嗯。”顾茸乖乖躺下,点点头。 期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直到闻橙拿走冰袋,顾茸才慢慢睁开眼睛。 第661章 梦里长青苔:我们没有宝宝了 顾茸看着闻橙,湿漉漉的眼神仿佛要看到闻橙的内心深处。 闻橙叹了口气,动作轻柔地把顾茸打横抱起来,走进书房。 顾茸被放到闻橙的办公椅上,闻橙双手撑着扶手,深邃沉黑的目光落在顾茸脸上,顾茸抿抿唇,微微低下头,小声问: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闻橙神色不变,清隽的眉宇间多了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哀伤,他轻轻地摸了摸顾茸的头发,随后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那枚旧戒指。 戒指放在顾茸手心里,顾茸眨眨眼,她捏着这枚戒指,又看了看自己无名指上的婚戒。 看到戒指的那一刻,顾茸脑海中凌乱的记忆忽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拼凑起来,成了一段完整的记忆。 眼泪再次汹涌而出,顾茸红着眼睛,仰头看向闻橙。 闻橙在心中叹了口气,俯身抱住顾茸瘦弱的身体。 这次,顾茸靠在闻橙怀里无声地哭泣,被压抑住的细小哭声,像是一只尖利无情的爪子,狠狠地撕扯着闻橙的心脏。 顾茸纤细的手指抓紧闻橙肩膀处的衣服,抽噎着,额头抵在闻橙宽阔的肩膀上。 “是谁?”顾茸嗓音沙哑地问,“闻橙,到底是谁?是谁策划的那场车祸?” 顾茸不相信那次的车祸是偶然,就算背后之人和她有仇,但小樱桃是无辜的。 可到最后,这个孩子竟然被残忍地剥夺来到这个世界的权利。 顾茸怨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孩子,但她更恨策划车祸的人。 “林政。”闻橙低声说,他察觉到顾茸的不对劲,于是抬手安抚性地拍了拍顾茸的后背,“顾茸,他已经死了。” 闻橙选择隐瞒柳慕夏的事情,顾茸现在这个状态,闻橙担心她会做出偏激的事情。 他经不起顾茸再出任何事情了。 听到这个名字,顾茸低声呜咽,抽抽噎噎哭泣,“可是我的小樱桃也死了,闻橙,我们没有宝宝了。” 闻橙拍了拍顾茸的后背,喉结滚动,嗓音压得很低,“顾茸,我们已经没有小樱桃了,我不能再没有你。” 他的嗓音略微沙哑,音色中裹着浓重的克制和隐忍。 “我明白。”顾茸趴在闻橙怀里轻声说。 闻橙没有看到,顾茸湿润的眼眸中一闪而过的狠厉。 …… 柳慕夏之前的男朋友就是一个小白脸,私奔这件事就是柳慕夏男朋友起的头。 两人私奔后,顾天来为了逼柳慕夏回家,把她的银行卡全部冻了。 第469章 但顾天来没想到,柳慕夏早就把一部分资产转移到男朋友名下,两人就靠着这部分资金在国外生活下去。 如果不是因为两人没钱了,恐怕柳慕夏还不会回国。 柳慕夏回国后,靠着顾天来留给她的百分之十的遗产,生活水平相比之前虽然有些下降,但并不窘迫。 更何况,她还能在娱乐圈拍戏,在生活方面,自然不会捉襟见肘。 直到在b市遇到林政,柳慕夏猛地产生报复顾茸的想法。 凭什么顾茸能够得到顾天来百分之九十的遗产?而她同样作为顾天来的亲生女儿,仅仅得到了百分之十! 柳慕夏不甘心,她不想让顾茸好过。 从小到大,不断有人把她和顾茸相比较,就因为顾茸的母亲是周雅,她的母亲是柳佩岚,即使柳佩岚后来嫁进周家,柳慕夏依旧比顾茸矮一头。 但柳慕夏没想到顾茸会和闻橙结婚,更没想到闻橙竟然护犊子似的护着顾茸。 原本柳慕夏根本没有什么对付顾茸的方法,直到林政的出现,让柳慕夏产生了希望。 柳慕夏只是使了些小手段,在林政面前颠倒是非黑白,柳慕夏此前没想到,林政不仅真的相信了她说的话,还亲自开车准备撞死顾茸。 说实话,柳慕夏是看不上林政这种鲁莽行为,但当她得知顾茸流产后,柳慕夏就觉得,林政虽然懦弱,倒也并非是一无是处的。 原以为就这样可以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但林政死后,柳慕夏在娱乐圈的星途开始走下坡路。 原本定好的两部戏的女主角,在一夜之间全都黄了,经纪人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却连导演的面都见不到。 紧接着,之前已经签好合同的广告代言,品牌方也相继宣布取消柳慕夏的代言。 接二连三的事情把柳慕夏的经纪团队打个猝不及防,柳慕夏更是烦躁。 就是再迟钝,柳慕夏也能感觉到有人在整她,但她想不出是谁和她有这样的大仇。 柳慕夏不是没有想过闻橙的可能性,如果是闻橙在整她,柳慕夏毫不怀疑闻橙有这种实力。 但是柳慕夏不相信闻橙竟然会为顾茸动怒,她在潜意识里根本不相信,闻橙会喜欢上顾茸。 这天,柳慕夏和经纪人再次吃了导演的闭门羹后。 干净明亮的写字楼大厅里,电梯门到达一楼后打开门,柳慕夏踩着一双酒红色高跟鞋,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墨镜,高贵冷艳,气愤地走出电梯。 柳慕夏身后的经纪人,沉着脸,不发一言。 走出写字楼大厅,柳慕夏猛地停住脚步,明亮温暖的阳光下,顾茸站在写字楼大厅前。 她穿着一件淡紫色连衣裙,黑色高跟鞋,一双清黑的瞳仁看着柳慕夏,眸中几乎没有任何情绪。 柳慕夏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顾茸,她心中下意识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顾茸仿佛就是在专门等着柳慕夏,柳慕夏咬咬唇,踩着高跟鞋走到顾茸面前。 两人身高相当,穿上高跟鞋后的身高不相上下。 柳慕夏扯了扯红唇,凑近顾茸,阴森森地问,“顾茸,是你吧?我这几天所有的剧组解约和代言取消都是你干的吧?” 顾茸神情平静,柳慕夏问错了,这件事是闻橙做的,和顾茸没有关系。 但如果让顾茸做,恐怕她会比闻橙更狠。 顾茸抬起眼眸看向柳慕夏,她淡淡地开口,声音中没有任何温度,“觉得委屈了?” 柳慕夏顿了下,随即恶狠狠地咬了咬牙,“顾茸,你这个贱人!” “贱人?”顾茸笑了笑,她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上涂着淡色口红,不同于浓妆艳抹的柳慕夏,顾茸的淡妆也很有攻击性。 第662章 梦里长青苔:柳慕夏得抑郁症 顾茸看着柳慕夏,猛地伸出手握住柳慕夏的左腕,顾茸力气很大,柳慕夏竟然不能挣脱。 “你要干什么?”柳慕夏盯着顾茸,没什么底气地问。 顾茸淡淡地笑了下,她靠近柳慕夏的耳边,轻声说了句话。 下一秒,柳慕夏倏地脸色煞白,拼尽全力挣脱顾茸的手,踩着高跟鞋踉跄地后退两步。 柳慕夏眼眶发红,脸色更加煞白,额头上浸出冷汗,盯着顾茸,瞳孔紧缩,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顾茸,你这个疯子!” 顾茸扯了扯唇,漆黑的瞳孔中掠过一抹讽刺,“你说我是疯子,柳慕夏,那你呢?你和疯子有什么区别?” 柳慕夏紧张得心脏快要跳出来,她猛地呼出一口气,“害死你孩子的人是林政,冤有头债有主,和我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句话,顾茸感到可笑。 事到如今,柳慕夏还以为她的计划天衣无缝吗? 顾茸不想再和柳慕夏有过多的牵扯,阳光有些刺眼,顾茸抿抿唇。 她看向柳慕夏,神情寡淡,声音平静,“柳慕夏,这只是个开始,我会让你永远后悔你曾经做过的事,余生每一分每一秒,都活在悔恨和痛苦中。” 话落,顾茸转身离开。 她身形纤细,摇曳的裙摆在阳光下落下阴影,披在身后的黑色长发仿佛在发着光。 直到顾茸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柳慕夏才猛地大口喘气。 一直不敢上前的经纪人,这会儿,连忙上前扶着柳慕夏。 柳慕夏紧紧抓住经纪人的手臂,仿佛一个刚刚溺水被救上来的人,刚才的顾茸真像个疯子那般可怕。 顾茸离开后,柳慕夏心中的那种恐惧感久久不能消散,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落在眼睛上的阳光很刺眼,柳慕夏眯了眯眼,觉得自己的人生仿佛就像这耀眼的阳光一样,美好的日子转瞬即逝。 …… 柳慕夏的事业很快就坠入低谷,她在娱乐圈彻底再没有一点进步的空间。 虽然事业上无法再进一步,但柳慕夏有顾天来的遗产,生活还能保持中上等水平。 这天,柳慕夏在烦躁焦虑中入睡,在梦中,她看到林政死在车祸中,身体被撞得四分五裂。 车祸现场一片黑暗,到处都是哭声和尖叫。 柳慕夏觉得自己的耳膜都快要破裂,好不容易摆脱车祸的阴影,忽然间,梦中出现一个穿着白色公主裙的小姑娘。 梦中出现很多白色的雾气,柳慕夏看不清小姑娘的脸颊,但她能清楚地听到小姑娘奶呼清脆的声音。 “姨姨。” 小姑娘声音软软的,像是刚出炉的松软的面包。 在梦中,柳慕夏听见这道软软的声音,猛地顿住,睁大眼睛盯着恍惚的白色雾气。 “你是谁?在和我说话吗?”柳慕夏略微恐惧地问。 白色雾气没有消散,空气中没有任何声音。 仿佛刚才那道如松软面包般的声音,只是幻觉。 良久的沉默过后,柳慕夏后背泛起凉意。 正当她放弃等待回答的时候,一道软软的声音穿过浓稠的白雾,在空气中响起来。 “姨姨。” 和刚才的声音一样柔软可爱。 骤然间,柳慕夏猛地睁开眼睛,她现在正在她公寓的房间里,月光穿过玻璃窗照进来,落在柳慕夏眼睛上。 柳慕夏眨眨眼,从床上坐起来。 她从梦中脱身后,喘口气,偏头望向窗外,夜色明亮,月光和外面的霓虹灯交相辉映,如梦似幻。 柳慕夏目光有些呆滞,慢慢躺到床上。 脑海中忽然想起顾茸的孩子,柳慕夏抬起手,手心慢慢覆盖在眼睛上。 过了会儿,柳慕夏似乎是叹了口气。 …… 雪园。 冬天的时候,当白雪覆盖住院子里的小路时,顾茸收到柳慕夏抑郁症跳楼的消息。 自从秋天开始,网上就传有关柳慕夏抑郁症的事情。 顾茸不知道柳慕夏为什么会忽然得抑郁症,但不管顾茸接不接受,这件事都是一个事实。 并且随着时间消逝,柳慕夏的抑郁症越来越严重。 网上已经不止一次传出柳慕夏自残的消息,但哪次自残都没有这次严重,听说,这次柳慕夏差点死在手术室里。 晚上,顾茸和闻橙下班,刚好两人一起回家。 顾茸挽着闻橙的手臂走进别墅,闻橙笑着望了望顾茸浓密的发顶,喉结滚动,温声说,“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墓园?” 昨晚顾茸说想爸爸了,想让闻橙陪她一起去墓园。 “不用了。”顾茸抿抿唇,偏头认真地看向闻橙,嗓音柔软,一字一句地说,“闻橙,明天我想去医院看看柳慕夏。” 柳慕夏自杀后被送到医院,现在还没出院。 两人很长时间没见面了,这一次,顾茸想在柳慕夏出院前见到她。 有些事情,两人需要当面说一下。 “好。”闻橙应了声,摸了摸顾茸的头发,很长时间过去了,闻橙不确定顾茸是否从失去孩子的伤痛中走出来。 第470章 顾茸弯了弯唇,踮起脚,仰起头轻轻在闻橙下巴上吻了下。 这一吻的意义,不言而喻。 她嗓音温软,声音中带着淡淡的笑意,“闻橙,我会走出来的,昨晚我梦见小樱桃了哦,宝宝用软软的声音叫我妈妈。” “顾茸,谢谢你。”闻橙把顾茸搂进怀里,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鬓角。 顾茸能鼓起勇气从失去孩子的伤痛中走出来,对闻橙而言,就是最大的恩赐。 次日一早,顾茸来到医院时,被告知柳慕夏已经出院了,就在昨晚,仿佛知道顾茸要来,故意躲着她似的。 顾茸看着空无一人的病房,抿了抿唇,正准备转身离开,忽然迎面撞上一位走过来的护士。 护士看到顾茸,先是愣了下,随即立刻惊喜地问,“您好,您是顾茸小姐吗?” 第663章 梦里长青苔:孩子 顾茸对这位护士的态度感到有些疑惑,她抿了抿唇,有些不解地问,“我是顾茸,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的。”护士妹妹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就是之前柳小姐住在这里的时候,经常提起您,我记住了您的名字,今天就是只看到您的背影,我就猜柳小姐口中所说的名字一定是属于您的。” 顾茸自然是知道,护士妹妹口中的柳小姐是谁。 她只是惊讶,柳慕夏竟然会在医院时常提起她,但想必也不会是什么好话。 顾茸抿抿唇,对柳慕夏口中的她不感兴趣,顾茸朝护士妹妹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我知道了,再见。” 护士妹妹点点头,看着顾的背影渐渐远去。 就在顾茸的身影快要经过楼层转角的时候,护士妹妹眨眨眼,猛地开口,朝顾茸的背影提高声音说:“顾小姐,希望您和柳小姐的友情,能够长长久久。” 听到这话,顾茸的背影顿了下。 她似乎是犹豫了下,但最后并没有回头。 其实只要顾茸想知道有关柳慕夏的事情,她本可以停下脚步,回过头,仔仔细细地询问刚才那位护士。 但顾茸没有,她没有回头。 从这以后,顾茸再也没有见到过柳慕夏。 后来再次见到柳慕夏是在五年后,那时候,顾茸和闻橙的的第二个孩子刚刚两岁。 孩子是个小男孩,很像闻橙,从小就是一个小帅哥。 “麻麻,热。”小家伙难过地趴在顾茸肩膀上,小脸颊红红的,一副蔫巴巴的样子。 顾茸加快脚步走向医院,孩子今晚忽然发烧,闻橙恰好有一场紧急会议,这会儿也正推迟会议往医院赶。 好在来得及时,孩子烧得不太严重,医生开了点药,又给孩子白嫩可爱的小额头上贴了一张降温贴。 顾茸在走廊里把药喂给孩子吃了,这孩子虽然在平时有些不听话,但吃药这方面很是让人省心,不管吃下去的药有多苦,小家伙都不曾哭过。 吃完药过了会儿,小家伙看起来好些了,两只肉乎乎的小手臂抱住顾的脖子,黏糊糊地往妈妈怀里蹭。 顾茸轻轻地摸了摸孩子的头发,声音温柔,“宝宝,还难受吗?” 孩子晃了晃小脑袋瓜,奶呼呼的声音有些沙哑,“麻麻,想喝水。” 顾茸应了声,抱着孩子,拿着保温杯去水房接水。 这几天医院的病人特别多,就连走廊都是病床,顾茸抱着孩子艰难地穿过人群,在转角处,猝不及防地看到柳慕夏的身影。 她瘦了,整个人苍白得像是一张单薄的白纸,仿佛风一吹,白纸就会破裂。 柳慕夏也看到了顾茸,当看到顾茸怀里的孩子时,柳慕夏瞳孔紧缩,下一秒,她落荒而逃。 孩子很小,对于很多事情都不理解,他看到柳慕夏落荒而逃,就搂着顾茸的脖子好奇地问妈妈,“麻麻,那个姨姨为什么要跑啊?” “因为怕被小阿声传染生病。”闻橙说完这句话,把小孩子从顾茸怀里抱进他怀里。 一看到闻橙,声声立刻用自己的两条白嫩可爱的小短胳膊,搂住闻橙的脖子,黏糊糊地在他怀里蹭了蹭。 小奶音软软的,活脱脱一个小可爱。 “粑粑,窝难受。” 这会儿声音又可怜兮兮的,闻橙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招对他百试不爽。 闻橙摸了摸孩子的小小后脑勺,淡淡地问,“忍着,妈妈已经给你喂药了,过会儿就会慢慢好起来了。” 小声声可可爱爱地点了点小脑袋瓜,“粑粑,窝知道了。” “好。”闻橙摸了摸孩子软软的短发,认真地说,“声声现在好些了,那让爸爸抱抱妈妈好不好?” 孩子乖乖地点点头,像是已经做过无数遍,抬起两只小小的白白嫩嫩的小胖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闻橙看向顾茸,顾茸焦急地从柳慕夏离开的方向收回目光,眼巴巴地看着闻橙。 闻橙哪里会不明白顾茸的心思,他轻轻地抿了下唇,抬手握了握顾茸的肩膀,低声道:“去追吧,顾茸,我和声声在车里等你,车在医院停车场。” 听到闻橙的话,顾茸顿了下,她抿了抿唇,眼角微微发红。 一直都是这样,闻橙总是能够看到顾茸心中最深处的想法和秘密。 顾茸咬了咬唇,她再次看向柳慕夏离开的方向,随即把清润的目光重新落到闻橙脸上。 “谢谢。”顾茸声音柔软、掷地有声。 闻橙轻轻地弯了弯唇,抱着孩子,在无声中,抬手摸了摸顾茸的头发。 顾茸顺着柳慕夏离开的方向追过去,很快,就在医院走廊尽头的洗手间找到她。 洗手间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柳慕夏站在大隔间外的洗手室里,她对着洗手台前的镜子,从镜子里看到刚刚进来的顾茸。 两人的视线相遇,各自沉默不语。 良久的沉默过后,柳慕夏转过身,走出洗手间。 – 医院天台。 盛夏的夜晚,微凉夜风吹过天台,慢慢吹散盛夏的热气。 顾茸站在柳慕夏身后,清黑的瞳仁看着她的背影,她抿抿唇,走上前一步。 “顾茸,别过来了。”柳慕夏忽然出声。 听到这话,顾茸猛地顿住,站在柳慕夏身后。 柳慕夏一览无余远处的风景,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声音飘散在空中,显得有些虚无。 “顾茸,好久不见。”柳慕夏轻声道。 顾茸抿抿唇,声音在风中显得有些悠长,“好久不见,柳慕夏。” 听到这话,柳慕夏扯了扯唇,转过身。 看到柳慕夏脸颊的那一刻,顾茸愣了愣,她没想到今天竟然会看到这样一个柳慕夏。 柳慕夏身形单薄,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任何生命气息。 顾茸皱了皱眉,“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柳慕夏笑了下,她没有解答顾茸的疑问,反而是苦笑着说,“顾茸,我原以为余生再也不会遇见你。” 但是,生命中总有些事与愿违。 “五年前你在医院说了什么?”顾茸平静地问。 第664章 梦里长青苔:痛苦的幻想 这个问题困扰了顾茸五年,这五年,她总是想起那天在医院,那位护士说的话。 柳慕夏抿了抿唇角,她扭头看了眼远方黑暗的天空,晦暗的眸中掠过一抹光亮。 其实在小时候,柳慕夏不讨厌顾茸。 那时候柳慕夏跟着柳佩岚来到顾家,顾天来指着一个趴在客厅里大花瓶后的孩子,温柔地对柳慕夏说这个是妹妹。 那时候顾茸还小,穿着一件粉白色的公主裙,小小的脸颊白白嫩嫩的,一双黑色的大眼睛像是被水洗过一般可爱。 柳慕夏当时很喜欢这个妹妹,因此就对顾茸表示出热情的善意,对于柳慕夏的善意,顾茸也有回应。 后来,那时候那种单纯的感情让柳慕夏终身难忘。 两个年龄还小的孩子,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那时候柳佩岚本来就想讨好顾天来,当然是乐于看到这种现象,还鼓励柳慕夏多多和顾茸玩耍。 如果当初那段单纯的感情发展顺利,那么柳慕夏应该会和顾茸成为很好的姐妹和朋友。 但是好景不长,柳佩岚出身不好,加之她在周雅还活着的时候就和顾天来在外面乱搞,而且还出言用侮辱的话语刺激过周雅,因此,顾家人很看不上柳佩岚。 柳慕夏虽然是顾天来的女儿,也被认回了顾家,可因为柳佩岚的原因,顾家人也不待见柳慕夏。 小时候,顾茸能够被顾家的很多人疼爱,顾家人是真把顾茸当成小公主宠。 可柳慕夏就没有这样的待遇,顾家人有教养,看到柳慕夏不会说什么,甚至会表现得很礼貌,但就是这种礼貌刺激到了柳慕夏。 她看着顾家人亲昵地和顾茸玩,看着顾茸可以肆无忌惮地在顾家人怀里撒娇,柳慕夏心底产生一种非常强烈的不平衡感。 第471章 她渴望代替顾茸,得到顾家人的关爱。 柳慕夏想要被重视,想要彻底地成为这个家庭的一员。 可是不行,这件事远远没有那么容易。 无论柳慕夏怎么努力,她就是得不到顾家人给顾茸的爱。 渐渐的,柳慕夏开始讨厌顾茸,她经常想,如果没有顾茸,她肯定就能彻底成为顾家人,被这个家族接受。 柳慕夏想过让顾茸永远消失,但她没有勇气,而且,柳慕夏也舍不得。 不管时间过去多久,柳慕夏始终记得,那个当初穿着一件粉白色公主裙、躲在花瓶后的小女孩。 她的眼睛很漂亮,像两颗干净的宝石那般。 心理落差变得越来越大,柳慕夏开始疏离顾茸,她告诉自己,要讨厌顾茸。 就是因为有顾茸在,顾家人才不重视她。 可是心底最深处的情感总是时不时跳出来提醒柳慕夏,她根本讨厌不起来顾茸。 第一眼看到顾茸的形象始终留在柳慕夏记忆中,她越是告诉自己要讨厌顾茸,顾茸在她心里就越重要。 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感相互拉扯、纠缠,柳慕夏在这种折磨中,几乎快要疯掉。 而顾茸从始至终都不知道柳慕夏的挣扎,她只知道柳慕夏讨厌她,恨不得让她去死。 顾茸不是一个会谄媚的人,柳慕夏讨厌她,顾茸也不会厚着脸皮去找柳慕夏。 两人就这样越走越远,甚至走上了仇人这条路。 从下定决心讨厌顾茸那时候起,柳慕夏就一直在挣扎,直到遇见之前的男朋友杜宇之,柳慕夏才暂时从这种痛苦中脱身。 因为她发现杜宇之和顾茸很像,两人虽然长相性别年龄各不相同,但是他们有些小习惯非常相似。 例如,顾茸思考问题的时候总会听纯音,杜宇之也是这样;顾茸喜欢吃软软糯糯的东西,但这种东西不能太甜,顾茸不喜欢腻,杜宇之也是这样;顾茸睡觉的时候很乖,杜宇之睡觉的时候也很乖。 正因为如此,柳慕夏心甘情愿走进了杜宇之的温柔陷阱。 和他一起私奔,一起去国外生活,就连顾天来去世都没有回国,就是因为柳慕夏不想再回到那种痛苦的挣扎中。 她真的害怕那些,在挣扎中度过的黑暗日子。 后来柳慕夏回国,听说顾茸和闻橙结婚这件事,那一瞬间,柳慕夏说不清她心中是什么感觉。 痛苦、愧疚、后悔,复杂的情绪把柳慕夏淹没,她又开始讨厌顾茸,并且时刻在心中警告自己,她非常讨厌顾茸。 让柳慕夏惊喜的是,过去那种对顾茸复杂的情愫没有再出现,她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讨厌顾茸,终于可以毫不痛苦地憎恨顾茸。 于是,柳慕夏找到了林政,打算利用林政让顾茸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 但是,柳慕夏万万没想到,顾茸竟然怀孕了。 起初,听到孩子没了的消息,柳慕夏并不是多么愧疚,她满心沉浸在终于可以对顾茸下手的欣喜中,她终于可以摆脱过去那种痛苦的挣扎。 直到顾茸重新出现在柳慕夏面前,她看到顾茸脆弱的样子,曾经柳慕夏以为已经消失的情愫再次浮现出来。 无穷无尽的痛苦和悔恨,快要把柳慕夏吞噬。 她再次想起第一次遇见顾茸的情景,那个穿着粉白色公主裙的小女孩,如今,她杀了顾茸的孩子,她们终于成为仇人了。 柳慕夏再次陷入痛苦中,她痛苦地再次意识到,她从来就不恨顾茸,从来就不恨。 尽管无数次告诉自己要讨厌顾茸,可柳慕夏依然每次都做不到。 柳慕夏希望顾茸好,她希望顾茸一辈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最后,却是柳慕夏亲手毁了她的期望。 对于柳慕夏,初见顾茸时,她想和顾茸成为永远的好朋友,再后来,柳慕夏想和顾茸当一辈子的姐妹,最后,柳慕夏希望顾茸能够找到一个幸福的归宿。 这是柳慕夏最真实的期望,在顾茸失去孩子时,柳慕夏骤然认清这个事实。 在痛苦和悔恨中,柳慕夏越陷越深,最后,她得了抑郁症和臆想症。 在柳慕夏的幻想中,她和顾茸从小一起长大,相互扶持,她们是彼此最重要的人。 可是幻想破灭后,她再也回不到事情开始的时候。 一切都不能从头再来。 第665章 梦里长青苔:大结局 从回忆中抽身,柳慕夏的裙摆被夏夜的风轻轻吹散,她看向顾茸,笑了笑,忽然说,“顾茸,我后悔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话音落地,柳慕夏快速后退,当着顾茸的面,从天台上跳了下去。 落下的瞬间,柳慕夏最后看了眼顾茸。 她已经二十六岁了,却依旧和二十岁时一样漂亮。 她今天看到了顾茸怀里的孩子,是个小男孩,很可爱。 柳慕夏慢慢闭上眼睛。 顾茸,对不起,这条命,我还给你的孩子了。 顾茸拼尽全力,也没有抓到柳慕夏的衣摆。 她从天台跳了下去,顾茸睁大眼睛,看到柳慕夏白色的裙摆上染满鲜血。 顾茸瘫倒在地上,瞳孔紧缩,仿佛喉咙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大口大口地喘气。 心脏快速跳动,仿佛要冲出胸腔,顾茸拼尽全力握住颤抖的双手,无声地哭了出来。 眼泪大滴滴滴落在地上,顾茸哭不出声,痛苦地喘着气。 过去的种种在顾茸脑海里浮现出来,仿佛一座巨大的山,顾茸被压在山下。 盛夏的夜风,吹起来依旧很温柔,但这一刻,什么都变了。 …… 声声三岁的时候,顾茸才第一次去顾家墓园看柳慕夏。 当初柳慕夏死后,葬礼是顾文昊办的,柳慕夏是顾天来的亲生女儿,她被葬在顾家墓园里。 墓碑上没有名字,也没有出生日期和死亡日期,只雕刻了一朵玫瑰。 顾茸抱着声声来到墓园,孩子从顾茸怀里滑出来,摇摇晃晃地走到顾茸前面,小身子晃晃悠悠的很可爱。 看着孩子的背影,顾茸抿了抿唇,她轻轻地笑了下。 “声声,你走慢一点。”顾茸声音温柔。 小孩子转过身,朝妈妈眨眨眼,漆黑的瞳孔圆圆的,很是可爱。 “妈妈!”孩子跑到顾茸身边,扑进顾茸怀里。 顾茸把孩子抱起来,揉了揉孩子软软的头发,抱着声声走到柳慕夏的墓碑前。 “妈妈,这个是谁呀?”孩子看着面前的墓碑,好奇地问顾茸。 顾茸抿抿唇,看着墓碑,轻声对孩子说,“这个是漂亮姨姨。” 小孩子迷迷糊糊地点点头,“哦。” 顾茸望着雕刻在墓碑上的玫瑰花,想起柳慕夏生前,那时候,她确实像玫瑰那样美。 “你在那边还好吗?”顾茸看着墓碑轻声问。 空气中只有缓缓微风吹过。 顾茸抿抿唇,“柳慕夏,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即使你死了又能怎么样?你死了我的孩子就可以回来吗?” “柳慕夏,……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我会一直恨你,直到我死。”顾茸轻声说。 随后,她抱着快要睡着的孩子转身离开。 只是在转身的那一瞬间,顾茸泪眼模糊。 柳慕夏,你真的好傻!下辈子不要这么傻了。 – 雪园。 闻橙是在凌晨两点回到家,他出差已经有一个星期了。 这个时间,闻橙以为顾茸和孩子都睡了,就去了客房洗澡。 洗完澡,换了衣服后,闻橙才来到主卧。 没想到,刚打开门,就看到床头边有一束微弱的光线。 顾茸和声声趴在床上,声声依偎在顾茸身边,看起来已经睡着了,顾茸半眯着眼,还没睡着。 闻橙抿了抿唇,轻轻关上门。 “你回来了。”关门声把顾茸吵醒,她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从床上坐起来。 闻橙摸了摸顾茸的头发,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抱歉,吵醒你了。” 顾茸摇摇头,伸手抱住闻橙,靠在他怀里,“我这几天好想你,……声声也想你。” 闻橙看了眼旁边睡着的孩子,随后搂着顾茸轻声说,“我也想你,声声这几天有没有闹你?” 和小樱桃不同,声声还在顾茸肚子里的时候就很闹腾。 小家伙出生后不久,闻橙就发现他是个外向的孩子,小小的身体里仿佛有无穷无尽的热情和希望。 顾茸摇摇头,“没有,声声这几天都很乖。对了,你给他带礼物了没有?没有礼物,小家伙肯定会闹。” “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会忘?”闻橙笑着反问,低头吻了吻顾茸的唇,低声说,“声声的礼物在楼下,你的在这里。” 闻橙像是变魔法那样,手中出现一条项链,从后面戴到顾茸脖子上。 顾茸认出了这条项链,希望之星,曾经在拍卖会上被拍出两亿三千万的价格。 第472章 “顾茸,我爱你。”闻橙吻了吻顾茸的脸颊,温柔地把她抱进怀里。 顾茸抿抿唇,靠在闻橙温暖宽阔的怀抱里,轻声说,“闻橙,我也爱你。” 想了想,顾茸又说,“声声也爱你。” 闻橙笑了笑,刚刚想起来一件事,“霍燃的第一个孩子昨晚降生了,是个女孩子,以后我们带着声声,去参加霍家的满月宴。” “好。”顾茸点点头,忽然想起来一件关于他们小家伙的事情,她笑着说,“声声昨晚在公儿童主题公园玩的时候,喜欢上一个小姑娘,但是人家小姑娘有小男朋友了,你不知道,昨晚你儿子难过了整整十五分钟。” 闻橙笑了笑,偏头看向孩子,声声穿着一件淡蓝色格子连体衣,小小的身子趴在床上,看起来像是一只可爱的小动物。 闻橙摸了摸孩子的小脑瓜,轻轻握住顾茸的手,他望着顾茸,漆黑的瞳孔微微漾着台灯微弱的灯光,低沉的声线很是温柔,“顾茸,有声声陪你,我很放心,这孩子好像一直很开心。” 顾茸应了声,她看向睡着的孩子,抬手握住声声的小手,“闻橙,声声是我们的孩子,和小樱桃一样。” “我知道。”闻橙轻声说。 不是声声给顾茸带来了希望,正是因为顾茸决定拥有希望,所以才会有声声。 这个孩子,不是小樱桃的替身,他从闻橙和顾茸的爱中降生,是顾茸和闻橙细心呵护的宝贝。 忽然间,孩子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小奶音软软地呓语: “妈妈……” (全文完) 小贴士:找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