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F7] 萨菲罗斯月亮星》 第1章 [bg同人] 《（ff7同人）[ff7]萨菲罗斯月亮星》 作者：猎户【完结+番外】 简介：诶嘿！神罗大小姐横空出世！柯蒂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来到了心爱的某魔幻世界，老实人安吉尔对她毕恭毕敬，傲娇文青杰内西斯哪怕再不爽也不敢对自己说句重话，傲慢与偏见扮演者路法斯对她礼数有加、温和以待，这挥之不尽的财富和万人追捧的身份，这就有啦？？！ 那位萨菲罗斯也是自己的部下诶，那不得狠狠把玩，不，狠狠建立羁绊，不让星球最伟大的特种兵1st英雄陷入恋母深渊，走向中二灭世结局就靠这把啦~ --------------------------------------------- 本文写给和我一样热爱最终幻想世界的朋友们。 因为极爱萨菲罗斯而产出的摸鱼之作。 偏轻松搞笑向之余再来搞搞纯爱（反过来说也成立），对每个ff7的角色都是大大的喜欢！ 预计15万字吧，不会弃坑可以安心入，和大家伙儿一起静等重制版的下一部新作呜呜呜（哭出声） 第1章 1 已经没办法和不喜欢萨菲罗斯的人沟通了。 轻叹气，故事的主人公坐在办公室看窗外，书桌上面需要签字的文件堆老高，但这又有什么要紧的呢？可以和萨菲罗斯相提并论么？ 这是柯蒂斯来到最终幻想世界的第四年，她已经很习惯坐在大到有回音的高级办公室里批阅各种需要她本人签字认可的书文，这些像奏折一样的文件一经她画押认证就会被助理收下去，下个月乃至下周，魔晄都市米德加漂浮的命运就会被这些纸张推到新的地方去，也许征税会收高，也许坐列车以后会出现繁琐的实名制搜身步骤，也许娱乐中心会禁止开放占卜店，对，就因为她讨厌星座占卜。 “我可以把萨菲罗斯的海报做成100*100挂剧院正上方，把新剧《loveless》的宣传报挡住。” 我可以么？任性总管柯蒂斯心想，我肯定可以。 但她还是没这样做，萨菲罗斯知道了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会觉得大可不必。还不如早点批完这些有的没的去训练场找他喝一杯，白开水。 如今正是这个星球的主宰——神罗公司只手遮天的年代，政府仿若摆设，垄断了一切的巨型公司没有遏制地开采着星球上面的资源，把星球的血液魔晄资源收为己用，德智体美全面发展控制这个星球的每寸土地，还创造出了非常人可及的最高武器特种兵的存在，被魔晄浸泡过有超强身体素质的战士即为特种兵，他们是强大的武器，为神罗开疆扩土立下汗马功劳，开创了一个属于“神罗”的时代。简单来说，名字最后两个字是神罗的人毋庸置疑就是这个世界的最高上位者，这个弱肉强食世界的统治者，名副其实真正的王，就像柯蒂斯一样。 柯蒂斯?神罗。这个名字很顺耳吧。 “结束了，交给你了。”柯蒂斯把刚看完的热乎文件七七八八散在金属质感的大办公桌上，交给门口的助理们收尾，“我去67楼，接下来没事别烦我。”她轻快地说，脸上扬起笑意。 助理们等她走后聚在一起八卦，“怎么天天去67楼，柯蒂斯小姐明明和社长他们一样住最顶楼70楼啊？”“又去一级特种兵训练室了吧。”“我也想去那里！”“谁不想呜呜呜......” 柯蒂斯兴高采烈地坐上电梯，忍不住在镜子前照啊照，她喜欢萨菲罗斯不是一天两天了，还在地球生活的时候就是个老二次元深深迷恋最终幻想系列的游戏，某天一觉睡醒居然突然来到了米德加，还是神罗社长的侄女，好家伙，网恋奔现了，单方面奔现，和萨菲罗斯相处也有快四年的时间了，他们现在可是，好，朋，友！ 萨菲罗斯诶，星球最强的战士诶，英雄诶，黑化前的诶，朋友诶，谁懂啊家人们！ “萨菲罗斯！”“在做什么！！！！！” 诶？空空如也？ “柯蒂斯小姐，今天是特种兵体质检测日，1st们目前都在科学部门接受检查。”远处的护卫恭谨地提醒我，他的头低得很低，柯蒂斯从未认真瞧见过他的脸。 神罗的特种兵所属治安管理部门，现任主管名为海德格，是个马屁精，非常阿谀奉承，想着法子讨好ceo，也就是柯蒂斯的叔叔，同时也对柯蒂斯本人俯首称臣，即便是柯蒂斯在三年前强硬地要求由自己来当治安管理部主管，海德格也连个屁都不敢反驳，大声称妙。 他当时态度及其谦虚说：治安管理部门能到柯蒂斯小姐的手下，绝对更能发光发热，未来毕竟是年轻人的天下。 最后由社长亲自出面解决这件职位纠纷：“柯蒂斯，你聪明的是头脑，自身体质平平，除了宇宙开发部由你接管，副总裁我也属意你，但当治安管理部门主任无法服众。” “谁要当副总裁啊！” 柯蒂斯就是不从，苦练身体素质一年，每晚举铁到凌晨三点，终于！也是没什么特别成效......赤手空拳打个三级特种兵也费劲到不行，不过吃饭有变香，身材也更有曲线了诶...... 最后神罗社长挥挥手让她在原定的宇宙开发部主管基础上又有了治安管理部门副主管一职。也行吧。 治安管理部门下面的普通维持部队和小兵我就交由海德格了哦，本小姐勉为其难管理二等兵以上的人吧，麻烦啦~ 思绪回来，柯蒂斯恍然大悟，原来今天是一年一度特种兵体质检测，二级尤其是三级特种兵如果在战争中受伤或是年岁增长身体素质较差，则会被赶出特种部队，下放到别的地方，是个小小的测验日呢。 柯蒂斯挽了挽肩膀上的碎发，看了一眼窗外的世界，天空灰蒙蒙的，想下雨而不下。米德加永远是这样的死德行，空气质量差死了。“萨菲罗斯在几楼？” 来到对应的楼层时，二级三级特种兵恭恭敬敬给她让了一条道，她听见战士们齐声向她问好，声音震耳欲聋几乎可以响彻星球，然而她没有一秒多做停留，她知道萨菲罗斯在哪里，1st的体检往往更加细致，花费得时间也更长，不会和二等三等混在一起，他有属于自己的“体检室”，她知道萨菲罗斯现在的表情，肯定是气定神闲像个英雄模样，她知道他讨厌科学部，知道他今天胡乱地应付了午餐，晚饭一口没吃，知道他三天洗一次头发，一次用一瓶洗发水，半瓶护发素！知道他好多好多。 已经两天没有见到他了，最近宇宙开发部和总务部要忙死个人了，柯蒂斯上午开会,中午企划案，下午批折子，晚上数星星，昏头转向，这个星球没她恐怕不会转......也不知道萨菲罗斯他有没有好好睡觉，今天微笑了几次，是不是变得离黑化之路越来越远....... “柯蒂斯小姐，今天的体检实在不需您亲自监督......”“哎呀烦死了，走开。”也不知道声音的源头是哪位，柯蒂斯走进科学部最精妙的体检室，其实该说实验室最贴切的，毕竟是疯子宝条常年累月呆的地方。 宝条是科学部主任，一个醉心科学的怪人，从某些方面来讲他是个顶尖的智者，在魔法不足为奇的世界观下仍然相信科学才是第一生产力，他为神罗公司做了多方面贡献，几乎奠定了神罗坚不可摧的武装力量基础，但柯蒂斯实在不想对他进行褒奖，毕竟他迫害过萨菲罗斯，给他进行了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讨厌他，恨他，想把他脑子拧下来裹满泥浆当球踢。 体检室里有几个类似医院ct的电子计算机断层扫描床位冰冷的伫在房间中央，室内的温度很冷，光线也是极暗的，甚至有啮齿类动物的咀嚼声。 小老鼠，咬烂这个地方的电线吧，让宝条的实验资料丢失，叫天天不灵。 柯蒂斯俯下身看扫描床位里的人，隔着很厚的防弹玻璃有些看不清楚里面的状况，即使是这样她下意识把皱紧的眉头疏散开，朱唇启开，努力露出花朵般的微笑，“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 里面的人做出回应敲了下玻璃，萨菲罗斯他！在里面，回应我了，神罗小姐欣喜若狂。 “难听。”不对，这不是萨菲罗斯的声音，而且怎么是这种反应。柯蒂斯用力盯着玻璃下面的光景努力辨认，冷气遇到玻璃表面形成大面积水蒸气。那底下一头火色的头发摇啊摇，滚哪，杰内西斯！ 下个床位是萨菲罗斯吧，哦，安吉尔对她露出肯定的微笑。 下一个总是了吧，神罗总共就三位第一战士，其中强者中的强者，英雄中的英雄，帅哥中的帅哥——萨菲罗斯！ 她把长发用手抓着拨到身后，把戴歪的项链理理正，鼓动的心隔着衣着碰碰直跳，可爱的人就躺在里面，微合眼眸，睫毛比她的命都长，在眼下留出纤长破碎的阴影，我怎么能不爱这个人，柯蒂斯?神罗心想，彼时他还无从得知自己卑鄙的身世，满腔爱与正义，温和又有距离感的对待周围的一切人，嘴角向上的时候昙花都会探头盛开，就像现在，他悠悠转醒，眼睛是奇异的蓝绿色。“......萨菲罗斯？” 第2章 “恩，柯蒂斯。” 这种声音啊啊啊啊......她想私奔。 随便按了一个按钮，玻璃门被打开了，里面的人视线平静地目视她。“萨菲罗斯，逃班！”她开开心心地说，我是老大，你今天可以早下班。 萨菲罗斯直起身子坐起来，他银白的长发无比丝滑平顺的搭在身后泛着月亮皎洁美好的神光，他轻轻低笑，似乎很习惯柯蒂斯的心血来潮，快速收起武器说了声好。 他同意和我逃班！其实他也喜欢我呜呜呜柯蒂斯傻乐起来了。 “走吧走吧！” “杰内西斯和安吉尔......” “只给你一个人特殊待遇，他们两个继续，尤其是杰内西斯那个家伙。” 啊，好，低声加微笑，天哪，有没有人懂啊！真的已经没办法和不喜欢萨菲罗斯的人沟通了。 -------------------- 大家好，这里是猎户。不知道有没有人看ff7同人呢？无论有没有都会写下去的，完全就是为爱发电这样一个大操作！萨菲罗斯我命中注定的老公！！！ 第2章 2 天色渐晚，湿哒哒的空气中传来机油的味道和微不可闻的食物香气，萨菲罗斯很少基本可以说从不迟到早退，是合格的优秀员工，岂止是优秀员工，“应该说是完美的模范员工吧，神罗有你是它的福气。” “由你说出这样的话倒是很可信服了。”他放慢步伐走在柯蒂斯身侧，才结束一次外派任务，下午又高强度训练了一天，但他脸上毫无疲倦神色，连嘴唇都是健康的肉粉色，只是看起来嘴皮略干。 “萨菲罗斯......这几天很忙吧，一下子出了两三个任务，我会给你安排休假，下周全空出来。”当boss的感觉真好，仔细想想柯蒂斯是萨菲罗斯的领导上司呢。 “其实，”他顿了一下，眼神在望向远处时看起来相当柔和，“我一点也不觉得累，没有任务甚至会不知道做什么。” 神罗有萨菲罗斯是它的福气。 “可不行，你完全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是嘛！” 他闻言倒是露出了几分不可置信的表情，那意思仿佛在确认对方是否忘记了自己超强的特种兵体质，今天的体检指标很快会下来，不用看也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临近夜幕前，街边的路灯此起彼伏得亮起来，像串小灯笼往着远方延伸，昏黄的暖色灯光照在他侧脸上，显得睫毛更长了，米德加一贯是冰冷的重工业都市，无论是魔晄炉的莹莹绿光还是无情的都市探照灯，总是一丝不苟的冷色调，只有最繁华的主路段上装了暖灯，当然还是柯蒂斯安排的，早知这些光能打在萨菲罗斯的额发上，应该叫人装满整个星球的。 “有人偷拍你哦。” “啊。”他应下，不以为意。闪光灯的余光在街头巷尾萤火般闪耀，伴随很多无声的嬉笑和颤抖。 难得看见星球英雄代言人1st特种兵萨菲罗斯出现在街道上，自然引起了路人们的围观。好在萨菲罗斯从来不走热情亲民派代言人路线，所以哪怕被认出，不，应该没有人认不出他，哪怕被所有人围观，大家也不会轻易打扰他，主动和他产生一定距离，比较狂热的爱好者会尾随一小段路，小心地偷拍几张照片，也仅此而已了。 嘟嘟嘟—— 柯蒂斯笑容更甚了，可以站在所以人都触及不到的萨菲罗斯的身边这也太酷了吧啊哈哈哈哈，不愧是狂刷好感四余年的显著成果，我！柯蒂斯！萨菲罗斯的信友！将来还会成为...... “我可是银发精英俱乐部的会员，每个月大交团费的那种。”萨菲罗斯迷妹迷弟众多，喜欢他的人自发组成了粉丝俱乐部，颇有星球顶流男偶像的意思，男孩儿没有在儿时梦想成为萨菲罗斯那样出色的特种兵，女孩儿没有在午夜梦回和萨菲罗斯甜蜜恋爱对于这代人来说就是不完整的。柯蒂斯是俱乐部老粉了，主要图个有趣，“真的，萨菲罗斯，俱乐部里的人可多了，还会因为喜欢你而情不自禁激烈开麦，大吵一架呢哈哈哈。” “明明我本人就在你面前？”萨菲罗斯心情愉悦地凝视柯蒂斯，“这样的身份也不过是神罗过渡宣传打造的。” 因为星球需要有个英雄，所以神罗创造了一个英雄，谁能想到神罗还是个造梦公司呢。 嘟嘟嘟—— 他戴着手套的手抵着下巴，“你应该比他们都清楚，我本质上是个很无聊的人。”他说完不再看柯蒂斯亮晶晶的灰眼睛，看向了落日最后的一丝余晖，今天若是没有乌云蔽日是否会有夜间星辰？不会的，米德加很久没有星星了。 可恶，好谦虚，更爱了，柯蒂斯心里大呼我可以。 “哇！是萨菲罗斯！” “真的是本人么？假的吧！” “好高大...” “旁边那个人是谁......”“我哪知道......要不要去搭话啊？” 嘟嘟嘟—— “那可是萨菲罗斯诶......” 周围的喧闹声越来越明显，原本宽敞的主路似乎逐渐拥挤，商店内的客人、店员、乃至行乞的流浪汉都凑了上来，这样子下去明天的新闻头条板块里又要出现萨菲罗斯飒气扫街的身影了。 柯蒂斯观察着萨菲罗斯淡淡的神情，她被周围看戏的目光扰得头疼，本人似乎是习惯极了，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本来想带你去一个很有格调的餐厅......萨菲罗斯。”她心情不大爽快地说，面色还是微笑的。其实命令手下备车去往目的地是个最优的选择，可柯蒂斯更想和萨菲罗斯单独聊天散步，而不是被公司里的人以保护的名义偷偷监视着。监视？有人会敢去监视一位神罗，那只能是一位更牛逼的神罗了，整个星球上能比柯蒂斯还要尊贵一成的人总共不会超过两个。 “这样慢吞吞地步行过去也许会晚到，但我已经让主厨等我们了。”她双手一合，“我知道你今天没有认真吃一顿好饭，所以准备了海鲜......” 嘟嘟嘟—— “从刚才开始你的手机一直在响。”萨菲罗斯率先出声，“也许我打扰了你的行程？” 不停抖动的手机以及周身吵吵嚷嚷的人群，被陌生人好奇的眼光不停打量，这一切都好烦，柯蒂斯只是想和萨菲罗斯美美妙妙得共进一次晚餐。 接通电话后，对面的人告诉柯蒂斯公司即将举办40周年庆的晚宴，很多事情需要董事会的人一起商量决议，实在推拖不得。 萨菲罗斯站在她的身侧，比她高了整整两头不止，但他居高临下的眼神里没有任何傲慢，只是平静的、柔和的用山猫似的眼睛注视，完美得像月亮一样。 听柯蒂斯讲完电话，他主动提出分别，“下一次吧，柯蒂斯”萨菲罗斯简直就像是米德加晚上的月光，“很感谢你这次邀请我。” “萨菲罗斯......”柯蒂斯颜狗属性大爆发，抬头看呆了，因为此刻他们二人的距离相当近。湿意泛滥的空气里暗恋的情愫总是滋生得很快。 “怎么了？柯蒂斯。” 她别过头，鼻尖红红，“大概有些冷，我们，我们下次见哦萨菲罗斯，我会带你去很好玩的地方。” 萨菲罗斯看见她跑着离开，目送她慢慢消失成为夜幕中间的黑点，他抱着不知何由的感情微笑了一下，正好被银发精英俱乐部的粉丝拍了去，第二天这张俊美的容颜就铺天盖地出现在米德加的社交网络上了，迷得整个星球的男女都神魂颠倒，对于神罗公司的员工招聘率再一次做出它应有的贡献。 “帅死我算了！”柯蒂斯在凌晨忙完所有工作后打开娱乐报道后看见新闻首图握拳如是说。 神罗的周年庆活动这次办得声势浩大，一方面是由于刚好赶上成立40周年这个没有人能逃过的整数牛逼定律，一方面五台投降后多国间的战争几乎落下正式帷幕，星球的霸主权全权交于神罗，这可不是天大的喜事么，载歌载舞三天三夜也是可行的！ 虽然没有三天三夜这样久，不过这次宴会确实是计划从中午开始，一直持续到下半夜的，柯蒂斯苦于工作，很多天没有看见萨菲罗斯了，她面容枯槁地从文件里艰难地抬起头，在洗脸时意识到自己蓬头垢面，甚至忘记邀请萨菲罗斯做自己的宴会搭档，失策...... 胜利背后的代价是伤亡，因战争告捷之故，治安管理部门在一片混乱中同时面临人手短缺，伤患治愈供不应求等问题，特种兵部队虽然刚强但也不是铁做的躯干，需要给他们做身体检查，也需要给他们打科学部开发的美其名曰营养针那种东西维持他们的基本体能以备随时投入下一次厮杀。柯蒂斯在绝大多数事情上无一不亲力亲为，甚至会在过目死亡名单后亲自对直系部下家属发慰问讣告，她是个负责任的人，但并不是她本人有多热爱工作，只是不愿意听人提起柯蒂斯就说什么“明明毫无能力仅凭关系户就坐上两个部门主管和副主管宝座的家伙”这种话。 等柯蒂斯走进宴会时，基本上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已经到齐了，她穿着优雅的礼服靠近ceo身侧，社长便会挽起她的胳膊热情对着他国的外交官介绍自己心爱的侄女，总之就是个官场啦，只要全程笑眯眯礼貌打招呼，然后象征性提一杯82年的拉菲再点点头示意就可以了，社交场合嘛，大小姐必修课了。 第3章 “好想走，他们聊得那些政治上的东西，没一句我爱听的。” “呵呵呵，很难不赞同。”接过话茬的男人也同样站在社长身侧，他的声音淡淡的微乎其微，传到柯蒂斯自言自语的耳朵里，他举起高脚杯，对柯蒂斯几乎算是亲昵地微笑着。 “好久不见了。” “之前我都在出差中，”杯身相贴，酒杯中的液体是漂亮的香槟金色，在相互碰撞时迸溅出相当绮丽的色泽，“公司举办这样大规模的宴会还是得抽空参加下。” “别来无恙了，大少爷，我看你很喜欢穿裙子嘛。”柯蒂斯吐槽他的服饰，一条既像马面裙又似羽毛球的特殊材质长裤，也许能防弹，少爷对穿搭是有些自己的见解在身上的。 “哈哈哈哈” 社长这时候回首，他应酬途中熠熠生辉的笑脸出现在柯蒂斯神罗和路法斯神罗中间，他们二人无论何时、无论怎么看，都是神罗大家族的左膀右臂，就连这两堂兄妹的长相都颇为肖似，“你们在我背后说什么悄悄话？” 八卦心很强烈的神罗内部同事们总会议论ceo先生更看重他们二人中的哪位。 “社长，我这边有很多事情还需要向您报告。” 路法斯......你小子，卷起来了是吧。柯蒂斯无语腹议。 -------------------- 在出事之前，萨菲罗斯真的个温和有礼，强大且有人情味的男人，真的很爱。本文目前还要存稿，先多更两章，存稿快无大概周更？？？不是很确定，开心就好啦，反正也没人看（苦笑 第3章 3 “今晚只是喝酒放松，不聊工作。”社长拍着他儿子的肩膀，路法斯是他自满无比的儿子，有什么可猜想的呢？谁能喜欢自己的侄女超过爱自己的孩子，何况是个聪明能干的好孩子，背地里为神罗王国做了多少件杀人饮血的脏事，有些连柯蒂斯都被瞒得死死的。 你快和柯蒂斯去跳支舞吧，社长笑得开朗，留下这句话在巴结者的簇拥下去别处应酬了。 路法斯招来服务生放下酒杯，会场里不少美丽的华服女士在向他暗送秋波，当然，没有向大英雄萨菲罗斯接受到的秋波信号多，那人正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像一尊雕塑般静静伫立，不吃点也不喝点，甚至抱着肩靠着椅背在闭眼假寐，而且！怎么回事，为什么萨菲罗斯他在这种场合还穿战斗的服饰啊，人们还以为今天有幸看见英俊的萨菲罗斯着正装戴领结当贵公子呢，特种兵常服是怎么回事，甚至腰间还别着五彩斑斓的魔晶石，这就是身为特种兵的骄傲么！ 另外两位1st和萨菲罗斯攀谈了几句，他们兴趣缺缺地围成铁三角区域，人们路过总要多看几眼，但并不贸然接近。 “我看想和你跳舞的小姐多着呢。”柯蒂斯言下之意，你快走，别妨碍我找萨菲罗斯玩。 觥筹交错间镶满珠宝的发髻和天花乱坠的裙摆在会场的中央红毯上闪耀，这里云集着整个星球最有钱有势的家族和行业领导人，歌剧院内大有名气的男女演员不用说，大政治家和市长脚底下的棕色牛津鞋都含着笑意进门，所有人，包括天上飞着的虫子，地上跑着的陆行鸟幼崽都想跻身神罗的宴会，这里是星球的聚焦点，自负得说来简直是宇宙中心。 路法斯这位少东家在柯蒂斯看来一向傲慢得不成样子，这次也是，他牵动嘴角语气又淡又说不出的恶劣“她们也配么？” “那谁配？” 少东家意味深长看了柯蒂斯一眼回头走了，他身侧的几位黑衣保镖护送他走进夜幕里的直升飞机，机翼只需要旋转十圈左右，就能载着他去耀眼的巨型水晶灯照不到的地方办公。 他真的好卷......只是来周年庆上露个脸就走了......真服了。 好几位西装革履的贵客拦下柯蒂斯想同她多攀谈，社长被围了里三圈外三层是够不到了，少东家又天天迟到早退难以碰面，那自然是柯蒂斯抗下所有了......才怪。 她谢绝了闲聊的、邀舞的、敬酒的、企图引起她注意准备来段单口相声的贵宾们，径直走向心爱的人，萨菲罗斯还是一脸无所谓的站在那里，没有进食也没有看向任何人，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和安吉尓在对话，等柯蒂斯走进了才听清原来是在聊特种兵新人入伍的事情，五台战争后死去的战士尸首堆积如山，连我们的星球母亲在得知自己要一口气把如此数量庞大的人带进生命之河时也要倒抽一口凉气吧，比如：好家伙，怎么一下子死这么多人？地震还是海啸？原来是一场人类自相残杀的战争。 “他们的手段实在是太强硬了，很多人根本受不了一上来就浸泡魔晄这么久的时间，上吐下泻都是万幸，多少怀揣梦想的年轻人直接......” 安吉尓的声音浑厚且悦耳，莫名带种父辈般的安心，听起来他很关心新来的特种兵部下们，神罗内部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的，特种兵为了有超越寻常人的体魄和顽固如小强的生命力必须浸泡魔晄，再那之后身体素质会极大提高，眼睛的颜色也会变成奇异的蓝绿色，这是力量的象征，可确实，不是人人都承受得住这份力量，有的人会魔晄中毒，甚至死去，太常见了。 “所以说，安吉尓，不合适的人就应该赶紧趁早离开，而且你也不必这么去关心那些杂兵。”杰内西斯不耐烦地罢手，他的黑色漆皮手套锃光瓦亮。 虽然说法很直白，但其实柯蒂斯和杰内西斯的想法是差不多的。 这次是萨菲罗斯的声音，他叹了一口气“战场不是想上就能上的，确实，科学部这次是很心急的想要通过更久的浸泡时间创造出更结实的身体。你觉得这是我们能改变的么？” “嗨嗨~这么开心的场合居然还在聊这些，不愧是1st们啊。”柯蒂斯生硬地闯入只属于三人的僵硬氛围，她站在离英雄最近的左侧把杰内西斯挤开，接着很不赞同地说，“啊~真是，为什么我的身边尽是一些痴迷工作的人啊。” 安吉尔第一个对柯蒂斯点头行礼，虽然说了差不多一万遍了，但像安吉尔修雷这样尊卑分明对人对事都永远充满敬意又格外认真过头的男人永远是把柯蒂斯看作长官对待的，只是相处的时间终于够久了，他现在已经会在公事公办的问好后主动微笑着和柯蒂斯聊些温馨的小事情了，包含但不限于“昨晚睡得怎么样”“您今天看起来很不错”“天气，啊，空气能见度还是一如既往很差呢。” “你们刚刚聊得这件事情我记下了，交给我处理怎么样。”柯蒂斯把杰内西斯挤得更远了些，推推搡搡中差点踩到他的鞋，“萨菲罗斯，你不饿么？”她弯下腰看1st低头的脸，那鬼斧神工的眉眼鼻梁，害呀，百看不厌。 杰内西斯终于怒了，从刚才开始就在挤什么挤，你就不能换个地方站么！他这样说完，很不爽地找了张麂皮小圆凳坐下，以他的身高去坐那么矮的凳子是很不相称的，皮衣的后摆都拖到地上了。 在面对情敌这件事情上面柯蒂斯神罗是认真的，杰内西斯虽然从不坦率表达自己对萨菲罗斯的崇拜暗戳戳接近人家，但一心扒在萨菲罗斯身上的柯蒂斯看得很清楚，杰内西斯这小子从小就把银发帅哥当偶像了，一满14岁的入伍年龄就拉着小伙伴就从巴诺拉一路风尘仆仆赶到神罗公司门口，他费了好大劲才成为和萨菲罗斯一样的第一阶梯特种兵常伴君左右，肯定是在柯蒂斯看不见的地方对萨菲罗斯上下其手了！可恶！这种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事情，明明应该是神罗大小姐做啊！ “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和杰内西斯不是那种关系。”萨菲罗斯盯着柯蒂斯的眼睛绽开笑颜，在一切黑暗的身世尚未浮现之前，萨菲罗斯竟是这样一个爱笑的人。“我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吃过晚餐。” 啊，这水仙花一样的容颜。 她摘下自己胸口的紫红色花型别针，在垫脚别进萨菲罗斯左胸口的衣服上时，那位银发美人还自觉弯腰欠身好让柯蒂斯方便一点。 人造的永生花开在英雄的胸脯。“你总穿这一件打仗的衣服。”不满的叽叽咕咕，说完寻求旁边安吉尔的意见“这样子，萨菲罗斯看起来更有烟火气了吧。” 他身上的好闻的香气从头发里渗出来，流进柯蒂斯的心里。 安吉尔挠挠头，审美这种东西真不是他的长处啊“确实，萨菲罗斯看起来也很平时很不一样了。” 安吉尔......有时候你真的很难聊。 “安吉尔，用男人看待男人的眼光去判断，你不觉得萨菲罗斯很帅么？” “啊......这个，也确实.....萨菲罗斯他。”用手搔挠着鼻子，远方宴会开胃甜品树莓糕点的香甜丝丝缕缕。 “那完美的身高，浑然天成的杰出鼻梁，哎呀哎呀，身材不必说你们也懂的哈哈哈哈。”柯蒂斯开始滔滔不绝，脸不红心不跳。 也许是看安吉尔结结巴巴很有意思，杰内西斯也乖乖坐着没有说话，只是用鼻子轻哼了别扭的一声表达不满意，他打心眼里是欣赏萨菲罗斯的一切的吧。 第4章 柯蒂斯口若悬河，直听的萨菲罗斯主动提议，“干杯吧，柯蒂斯”时才打住。 干杯[]~(￣▽￣)~* 气泡酒下肚，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被酒精抚慰的幸福，这还是柯蒂斯第一次看见1st们喝酒，他们几人平时就热衷于啃速食干粮，灌能量饮料，几乎不懂得享受美食的乐趣，训练室的储物间除了一堆看起来就倒胃口的勉强称为“食物”的东西外，也就是一筐紫色的巴诺拉果了，这种水果也叫笨苹果，是杰内西斯和安吉尔家乡的特产水果，果汁香甜，一年四季不分时间段出产，二位老家的亲人们很乐忠于给神罗一级大特种兵们寄家乡特产，一次要寄好几箱，有时候还会附张全村人盖章画押写祝福语的纸条过来，说得最多的精简概括就是一句话： 你们可真的是全村的希望！！！ 拜托！一个名不经传的小村庄能培养出两位神罗一级战士这真的很酷好不好！可以吹一年的。 柯蒂斯也吃过那水果，又甜又水，奶油般的嚼感，仔细还有被太阳充分日照后的余温，边境小城的自由携着泥土中的芳草气袭来。 又吃了点鸡肉和南瓜派，很懂事的服务生们看见柯蒂斯就餐直接挪了一张珐琅圆桌在萨菲罗斯他们站着的角落，几位被舒舒服服安排椅子坐下，明目张胆开小灶。 让我看看，柯蒂斯心想，安吉尔在吃芝士炖牛肉，恩恩，杰内西斯蔬菜沙拉加浓缩咖啡，哼，装什么啊，萨菲罗斯在吃肋骨肉呢，哦吼，就知道，萨菲罗斯肯定是肉食类。 第一次和大家一起共进晚餐，说不幸福是假的，柯蒂斯很久没有和其他人一起就餐了，一向是在冰冷空旷的办公室里一个人边看文件边慢慢咀嚼，这种家人一样的感觉，恩，真不坏。 -------------------- 有人看的话请给我留言，需要一些动力(t＿t) 第4章 4 晚些时候，几位外国来的客人强烈要求和柯蒂斯小酌一杯，她只好离开位置去进行了一番想避也避不开的社交，舞者和乐队今夜永不停歇，几次气氛高潮时，柯蒂斯都被鼓动着高举酒杯，人们奉承之词不绝于耳，全部倒进神罗小姐的耳里，大家喊“神罗公司长盛不衰”“魔晄都市长盛不衰”，缎面丝绒拼接的高跟鞋总发出滴滴答答的悦耳声音，和鼓掌放在一起是有些吵了，最后柯蒂斯被弄得晕晕乎乎几乎快醉倒。 “好了好了，差不多了。”回归神来都已经到了下半夜，想去找寻萨菲罗斯他们，却得知几位早已离席。 城市的烛曳摇红总是让人眩晕，不夜城米德加更是因为神罗大庆而亮如白昼，路边都坐满了呕吐的西装男士，都市开发部的主管里维不胜酒力，在被美艳女主管史卡蕾特嘲笑后命人抬回了家。 受柯蒂斯之命，今夜的治安维持部人员执勤守夜人员是往常的整整十倍。 希望是和平的一晚。 ...... 柯蒂斯在侍从的搀扶下进的电梯，她喝了太多实在头晕眼花，发尾和前襟还沾了血水，把银白色的鱼尾长裙都染脏了，那不是她的受伤留下的血。 十来位二级特种兵，在侍从身后依次排开，向她致礼，表达晚安。 接下来的路我可以自己走，你们都散了吧，她想了想，“家门口值班的人员两个小时换一批，全都要是精神饱满的2nd。另外把通往‘下层’的铁路停了，明早10点后再重启。没有问题吧？”柯蒂斯灰蒙蒙的眼已看不见什么慈悲。 指令下发，即刻生效，下层即魔晄都市的贫民窟层，终年不见天日，被上方的圆盘遮蔽，和上层地区以铁路连接，神罗内部不少的员工其实是住在下层区的，来回通勤虽然不便，但上层区房价远没有下层区实惠，因此用通勤时间交换性价比更高些的住房条件也是不少神罗打工人的选择，要知道，神罗上下几万员工，绝大多数还是普普通通的搬砖人，米德加，所谓受之无愧一线，寸金寸土，物价惊人，生活有多难详情参考北漂沪漂人。 柯蒂斯关闭了回家的列车，自然是苦了一帮社畜们，但身居高位的人很少意识到自己举手投足间的无情，哪怕是自诩善解人意的大小姐也如此这般。 天桥底下今晚要倒一片人了。 靠着玻璃门。她的脸贴在电梯内全息投影播放黑屏上，站着沉沉睡去，明明是按了70楼，但电梯似乎莫名其妙停在了67。 半梦半醒听见打斗的声音，但柯蒂斯不怕，一定是萨菲罗斯和杰内西斯他们闲得发毛又挑灯夜战，分一个早已注定的输赢，夜风肯定把他的长发和大衣徐徐吹起来，那个人举着正宗起舞的样子，一定很美吧。 等训练室里的地板终于高到一定湿气返潮流水珠时，柯蒂斯被抱住，那臂膀弱到不可思议得晃了一下，戴着手套的大手遍轻若游丝的拂过她的胸口礼貌顿了顿。 挠痒痒似的触感吵醒柯蒂斯。 “说了让我自己一个人走……” “……” “萨菲罗斯？” “……恩。” “萨菲罗斯，萨菲罗斯……”重复了好几次这个名字。 “身上的血是怎么了？”好温柔的声音，尾音叹气般温热柔和。 醉懵了主打一个有问必答，答非所问 “一帮趁乱惹事的乌合之众，我现在严重怀疑除了外国奸细和五台那边负隅顽抗的残党，下层区有一帮数量不小的激进份子在暗地里计划……人数不能确定，但这次行动明显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啊，”剧情涌进脑子，“可是，按理雪崩的人不应该这么早就出现的……” 雪崩......？“血是怎么了？” “不是我的，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虽然在体能上打个3nd都费劲但你知道我的绝招么？”作为神罗家的人在星球上生活怎么可能不杀生呢？柯蒂斯直接杀和间接杀加起来的人员加起来可以绕太阳两圈。 “知道。” “你知道什么？”对此她很不服气，瞪着眼睛，思路模糊，意识尤在。可以看见英雄上扬的嘴角。 “乱用魔晶石。” 熟悉她战斗方式的人都知道，拥有钞能力的柯蒂斯大小姐，打个杂兵都可以甩出高阶魔晶石召唤一只巴哈姆特，代价未免太大了，怎奈花不完，神罗的钱根本花不完。她怀揣一麻袋顶级装备，只需要站定后壕无人性的挥霍可以等价交换一条商业街、一座矿山的道具和装备，把敌人击得节节败退，自己却毫发无损，气息都不带紊乱（毕竟她只是在战场中心的不远处站着不用动），路法斯曾戏称柯蒂斯的战斗方式简直就是“胡闹疯批式打法”，但也纵容下来了，花不完，根本花不完。富二代只要不自己创业怎么样都好说。 被抱着缓慢的移动，萨菲罗斯胸前的皮肤触感极妙，剃须泡的味道和薄荷味牙膏包裹住她的身躯，她幸福着好像一只结茧后就再不愿醒来的蚕。 “那个...萨菲罗斯......我是不是也蛮能干架的...？” “啊。” 被宇宙第一的天才特种兵战士肯定了......喃喃中她又入眠了。 几位助理告诉睡得并不安稳还做了几个噩梦的柯蒂斯，萨菲罗斯半夜敲了助理办公室的门要了门禁钥匙到达70层，给这位神罗大小姐送回了闺房。 “他甚至给我捻了被子。”哭死，他心里有我。柯蒂斯扶着头走进办公室，得力的部下们已经把昨晚惹事的恐怖分子们尽数擒拿，一桩桩报告昨日宴会里的情况： 40周年庆圆满结束，在社长根本都没察觉有人想闯进舞池中央，把他和那位新勾搭上的盘着绝美发髻的金发女士暴力分开乱枪打死前，哪些不法分子就被偷偷处决了，这批暴徒据悉是五台残党内的部分激进份子，善用忍术，数目众多，昨夜在那位疑似首领的人被柯蒂斯几招解决后，余下的人也尽数被歼灭； 外国使者们的安顿也处理的非常恰当，接下来的两天内依然需要战士们高度警戒，务必把贵宾们安全送回家，继续让他们在自己的管辖地里对神罗俯首称臣； 都市开发部得忙起来了，某些当地“杂虫”在闹市区惹是生非，把公共设施搅得一团乱，好在死伤几乎为零，海德格麾下的神罗军队虽然比不上战功赫赫的特种兵部门，但在保卫普通市民这方面总得有点贡献吧； 宴会的开支是一笔庞大的费用，高昂的表演付费清单，天价酒水餐饮费用，不过这个算以上最简单的了，去找财务部付钱报销就好。 听得柯蒂斯打了个哈欠，“杀了他们。”她轻轻说，指的是在市区惹事的那些当地人，虽然不知道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惹是生非，但很有可能是和五台里应外合的间隙，真是麻烦死了。 “莉莉，你知道的，我睡得不太好。”柯蒂斯的助理有好几位，都是能干的漂亮姑娘和两男的，莉莉更是女孩儿们中的翘楚。 “柯蒂斯小姐，今天还有好多事情需要您亲自过目呢。”莉莉强调了亲自二字，好吧，工作吧。 第5章 好消息是天气放晴了，下过小雨后的空气质量相当客观，能见度高到称一句奇迹也不为过，盘桓在城市上空终年不散的乌云消散了许许多多，浑浊的气体排放物和魔晄经久不散的机油味飞到了外太空，这真是个练武打架的好日子！ 特种兵们的任务倒是不会因为表面的和平而减少，远方的疆土总是有意想不到的的暴。乱，各种各样棘手的任务塞进萨菲罗斯的手里，人形兵器般的他最近去了某鸟不拉屎村庄的战场打仗，柯蒂斯很生气，明明已经下令不许给萨菲罗斯发放去离米德加很远的外派任务，她会很不放心，但这次还是派过去了，作为1st也明明拥有拒绝命令的权利，但萨菲罗斯也还是甘之如饴地接下外派，连个告别都没有就出发了。 她很担心，她怕萨菲罗斯就这样一去再也不回来了，就像无数次午夜梦回时那样，他走进火里，在燃烧着的尼布尔海姆里冷冷睥睨自己，说一堆要去夺回星球找到杰诺瓦妈妈这样子的中二屁话。 如果萨菲罗斯再也不会像个正常人一样笑了该怎么办啊！ 焦虑，狠狠焦虑，柯蒂斯为了防止萨菲罗斯如《核心危机》剧情里那样黑化离开神罗变成个只会邪魅酷拽歪嘴笑和正义的主角在高台上用太刀玩跷跷板串串香，偶尔激情开麦呼唤妈妈的男人！她真的无所不用其极。 作为星球母亲土地上的掌权者，柯蒂斯·神罗能做的有很多。比如她把尼布尔海姆的图书馆阅览室这类地方一锅端了，拆迁！改成商铺、陆行鸟饲养场、酒吧，反正不能有实体书本出现，尼布尔海姆这片土地不能有书籍，柯蒂斯大手一挥，下面的人就着手去操办了，底下的人很奇怪领导怎么会对尼布尔海姆这样名不经传又无任何商业价值的地域感兴趣，还要替他们建造什么玉米养殖场，但其实柯蒂斯只是想全毁了那里的害人玩意，免得萨菲罗斯读了错误文献，一头撞进南墙，这豪举，对当地人来说颇有一种焚书坑儒的感觉在里面。 又比如柯蒂斯一直默默致力于研究如何改善杰诺瓦细胞劣化这件事情，柯蒂斯对安吉尔和杰内西斯两人远没有萨菲罗斯上心，但对萨菲罗斯来说，二人是他极为重要的伙伴，也是他成长路上为数不多的信友，三人并肩作战的日子，加起来比萨菲罗斯和柯蒂斯相处的总时长要多得多，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种铁三角友谊，柯蒂斯是无法插足的吧。为了不让杰内西斯叛逃，安吉尔离开后又死去，空留萨菲罗斯在1st这个位置一个人寂寞望天然后终于心里留下阴影变成恋母变态，救这二位也是应该的吧。 柯蒂斯最想做的还得是偷偷嘎掉宝条博士，虽然目前构不成危险，他也日日夜夜缩在地下18楼和地上66楼的实验室安分守己很久不会招惹柯蒂斯暗中保护的英雄，想着对银发帅哥做什么危险的人体实验，但总觉得是个隐患。不过旁的就罢了，身为大科学家，掌握着整个星球最核心的科学技术，也是神罗六大部门之一主管的他哪怕是柯蒂斯也不能在没有正当理由的前提下随便动手，这个头上粗体斜线感叹号标志着“危”的中年男性，深得社长重用，而且他的身份很微妙，他是，他还是...... -------------------- 萨菲罗斯和云云在杰诺瓦面前玩正宗跷跷板真的很好玩啊哈哈哈哈哈哈笑死啦 另外我今天刚得知来自ff7 cc官方信息，萨菲罗斯用的洗发水和护发素均为神罗出品的高级香氛，洗发水的味道有玫瑰、香草在内多达13种味道，哈哈哈哈这个男人，难怪该死的甜美。 萨菲罗斯:今天，为了见你，我又：换了一种护发素的口味，希望你喜欢…… 第5章 5 天高气爽，柯蒂斯在焦虑中处理工作，白日在办公室埋头批奏折，偶尔去手底下的特种兵训练室检查情况，夜间8点后她会准时出没在宇宙开发部门用硕大如牛的精密望远仪器夜观星象。 宇宙开发部有个响亮的部门口号：“让神罗向外太空进军，把整个宇宙都收入囊中！”听起来跟个热血番似的，燃起来了怎么回事？ 这个部门里的员工大多数都是一板一眼的理科生，主修天文观测、星象研究，航空航天、飞船制造，大家伙总是穿着代表天空的深蓝大褂虽然不苟言笑但做起事来让柯蒂斯很放心，神罗大小姐给他们工资开得也很高。 柯蒂斯作为本部门主管很乐意常来看看射手座啦，瞅瞅等待着命名的星群，其实宇宙开发部的压力会小很多，毕竟星球都还没彻底征服完毕，谈何让神罗征服宇宙，飞向外太空呢，探索未知星球这种事情急不来的，宇宙的一瞬叫做一光年，这些寿命100都无的区区人类要走的路还很长，但这也是天文探索的魅力所在了。 说来说去，宇宙开发部不是个需要立马有科研结果的部门，比起其他部门是蛮闲的，最主要的工作之一除了造船之外就是......观测天空时顺便预测下未来15天的天气情况，然后下发给市民们做天气预报，提醒下雨天记得带伞，雾天车辆行人慢行，冰雹天不要出门！可恶。 柯蒂斯会在属于自己的部门呆到十一点多甚至凌晨，她是个痴迷的天文爱好者，那些璀璨又难以触碰的星星简直让她魂牵梦萦欲罢不能，就和萨菲罗斯一样，但也不完全一样，萨菲罗斯不是星星，萨菲罗斯是被光芒簇拥，沉默给大地带来宁静的月亮星。 又这样打了鸡血工作了一周，从上午八点到午夜连轴转工作，某天，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特种兵训练室内的时候惊起了柯蒂斯心里的惊涛骇浪，她感觉自己如临大敌，再也笑不出来了，偏头痛突突突撞击在她的太阳穴给命运下达骇人的预警。 “哟，这不是我们公司的气象播报员小姐么？”杰内西斯合上书，栗红的发丝高高翘起，打趣工作间隙看望暂无任务可做1st的柯蒂斯，但她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远远就看见训练室光亮整洁的地板上站着不是杰内西斯和安吉尔的第三个身影，她一个箭步就是冲进去，差点撞到防弹防火药爆破的玻璃门，面部表情看起来些许狰狞。 “咳咳，容我介绍一下，柯蒂斯。”安吉尔清了清嗓子，带着天使般的笑容介绍自己的部下。 黑色中长发刺猬头造型，小撮刘海挡脸，身高略矮于高大威猛的安吉尔似乎还有上升空间，室内年龄最小，眼珠子转得贼溜快，咧着大嘴笑出虎牙的这位不就是—— “扎克斯·菲尔？！” “？”四脸懵。 地上跑过的蚂蚁都会觉得柯蒂斯眼睛是不是一下子瞪太大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反应最快速的刺猬头男孩儿笑咪咪地挠挠脖颈，爽朗发言，仔细听他的普通话里是带着点淳朴的家乡方言的，“欸——我都这么有名了么？连神罗最顶层的领导大人都认识。”他语气里的纯真可爱听起来不像假的，但柯蒂斯心脏骤停也不像幻觉。 靠！！！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进的神罗，什么时候进的特种兵部队，又是什么时候和安吉尔并排站立，肩膀搭着肩膀一幅哥俩好的世界名画般画面，为什么！为什么柯蒂斯完全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真的要心梗了。 “没，没想到你们已经认识了，如你所见柯蒂斯，扎克斯现在是我的部下，哈哈哈这小子虽然注意力经常不集中，但实力......”后面听不见了，柯蒂斯只能看见安吉尔老成的脸上笑容可掬，两片唇瓣一张一合语速比平时快了点，他的眼睛当然是蓝绿色，眼白泛着很淡很淡的浅蓝，红血丝一根没有，略黝黑的皮肤、健康的体魄、粗壮的手臂，背后那把名为破坏剑的巨剑是父亲的礼物。这些东西，连同萨菲罗斯一起，要堕入剧情正轨了么？ “您怎么了？柯蒂斯小姐。”柯蒂斯眼前出现一双戴着手套的大手，扎克斯的，他眼神很明亮得与之问好。 这当下，她只觉得如芒在背，高悬在天际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似乎已把褪去铁锈的锋芒对准在场每个人的头颅，尤其对准她柯蒂斯·神罗的心脏，她心里默念不要，别靠近，走开，不要让萨菲罗斯离开，滚，不要继续，安吉尔决不可以死。 远处有直升飞机机翼的煽动声，是不是做完任务的萨菲罗斯回来了？还是幻觉中的克劳德来了，带着难得笃定的眼神和满腔的愤恨想要把神罗这个破地方夷为平地。 握手，上下摇了摇。 “我不记得我们见过啊。”状况外的几人又说了些什么，扎克斯也回忆自己自打来到米德加就没见过柯蒂斯这样会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女孩子，不知道柯蒂斯为什么一眼就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啊，对，我的办公桌上时不时放些新人背调什么的，也许哪天签字的时候注意到了吧。”大小姐扯谎，不过这次不太高明，因为对面三个人都在想，为什么随意看了眼就记得这么清楚，有名有姓的。 小狗扎克斯不愧小狗扎克斯，一直喋喋不休地说话，语气轻佻中带着纯真，并且在训练室上蹿下跳非常活泼，对一切都很新奇，他欢呼“我真的可以用安吉尔你们的这件训练室么？偶尔是不是能撞见萨菲罗斯啊哈哈哈”，那感觉就和一只大金毛在你耳边汪汪叫一样，饲主安吉尔但凡给他一根骨头过去，那孩子能跳老高了吧。 第6章 杰内西斯作为文艺青年对无用社交一向是比较无感的，他要么就是觉得扎克斯分贝太高吵到自己，要么就是对发小的身边居然出现了一位这样聒噪的狗子出于嫉妒哼了一口气。 “摆这样一副可怕的脸做什么？”“哼......你这家伙，只会对萨菲罗斯一个人笑是吧。” “杰内西斯......” “干什么？” “我真觉得好累好累。” 文青瞥她，右耳挂着长长闪闪的耳坠，有风进来时，或者他晃动脑袋时，那风铃一样的耳坠会迎着太阳熠熠生辉，文青脸上没有什么情绪但眼里闪过意外，“累就去休息。” ...... 然而别说休息了，柯蒂斯觉都不打算睡了，自从扎克斯出现后，她的心理防线彻底决堤，噩梦，那是整宿整宿的做，冷汗，那是大把大把的出，吃东西，笑死，压根没味道。 最爱喝的肥宅快乐水都不香了。 柯蒂斯一天可以发三次短信给杰内西斯询问他的身体状况，核心危机中的他是第一个出现杰诺瓦细胞劣化的战士，她一直以来都定期给特种兵战士们做全身健康检查，尤其注重1st们的保养，补给品不要钱似的送去，瓶瓶罐罐的营养剂可以堆成山丘，柯蒂斯太怕杰内西斯他们恶化叛逃了，还给文青少年和安吉尔大叔的房子里配备了专门的药剂师，萨菲罗斯，当然是由她本人亲自照料看护身心健康。 人人都夸柯蒂斯是个在意下属的好领导，这盛世，如神罗所愿。 如此，三朵娇花在柯蒂斯·神罗的悉心施肥下一直都暂无枯萎现象，好几次见杰内西斯他都能看见那小子皱着眉头念书，脸颊自然泛红，养得可好了，原本该在五台战争期间叛逃的剧情都没有出现。 但治标不治本，万一还是劣化了怎么办，她光脚在噩梦深渊里张狂吼叫，在凌晨4点的盥洗室捶胸顿足，任由花洒水落在肩膀上，柯蒂斯这些天大多数时候都用凝神安眠用的玉树沉香调香氛剂和褪黑素安抚发呆一整个晚上，第二天还要当工具人搬砖一整天。 【7/5/10:31/curtis ：任务顺利吗？已经离开有一周多的时间了，一切是否都好。回来后请联系我。】 她的惧怕情绪一点点被扎克斯的笑脸放大，那无邪无忧的阳光开朗大男孩每深蹲一次，她便头疼得更厉害了，胃也难受得抽抽，甚至到了疼痛难忍需要去医疗室给自己吊了瓶水才略有缓和的程度。 一方面，柯蒂斯加大力度调制可以控制劣化的神奇药水，因为无法像宝条那样明目张胆肆意使用科学部的仪器和实验室，她在自己的部门宇宙开发部另设了一个实验办公室，她手底有几位衷心可靠的部下连同她自己本人——理科生出生，21世纪曾主修医药学本科和拥有飞行器制造与工程专业硕士学位的最强大脑闷头研究。 另一方面，无法无天的焦虑让她对自己的武力值出现了些许质疑，毕竟无论怎么说，最终幻想世界是需要主角们能打的战斗游戏，连卖花大美女爱丽丝都有治愈的力量外加和星球对话bug，蒂法美人拳脚功夫了得，路法斯你别看他平时斯文败类的模样，耍起小抢来也是很溜的，柯蒂斯亲眼见过他勾唇一笑，十发九准的样子。 那自己是不是也得在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的时候，挺身而出呢？ 永远靠装备也不是个事儿啊，高低咱不能拖后腿。说着，神罗大小姐开始给自己集训安排了，早上练习开直升机，晚上体能训练跑跑步压压腿，凌晨还搁训练室举铁呢，而且这一切皆是在她繁忙的工作间隙去进行这。 她甚至想，我也去泡魔晄炉吧，眼睛的颜色还会变成萨菲罗斯同款蓝绿色，那种美轮美奂的颜色，像是伤感的两大洋，绿、盐、空旷湿地和交缠的水草。 -------------------- 又刷了一遍核心危机的剧情和圣子降临，甚至还看了官方小说的解读，我真的，别太爱了 第6章 6 泡吧泡吧，只要拥有了强壮的体魄，那再为萨菲罗斯他们力缆狂澜多少次都游刃有余，神罗小姐心念道，在某天听见安吉尔和她闲聊谈到“扎克斯资质极强，几乎已经是2nd里面最拔尖的战士了，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就该给他申请1st的许可了吧。”天使叔叔说这话的时候满是对后辈的赞赏，但听在柯蒂斯耳朵里简直像个恐怖故事，此刻她想跳入魔晄浸泡全身的愿望达到顶峰。 行动能力很强的她，某日脱得精光跳进了魔晄炉，她的助理莉莉得知这一消息后大肆在神罗走廊上奔走相告。 “来人救命啊！柯蒂斯小姐！！大事不妙！！！” 绿莹莹的液体包裹了她的全身，不痛不痒，误入了口腔也尝不出任何味道，只是带着点淡淡的机油气味，不算太难闻。 柯蒂斯算准了时间，也找到了浓度较低的魔晄炉，心想只是浅泡半小时左右试下水，结果铺天盖地的眩晕席卷了她的四肢，她即刻头晕眼花，晕死在了里面，直到莉莉大声呼救后，几位强壮的战士，英勇地跳进去救起了她，把她拉到医疗部门一检测，报告单子上面赫然写着“魔晄中毒”。 这件事情几乎要在神罗乃至星球掀起轩然大波了，报纸上的号外都写满了“神罗副把手大人原因不明，意图寻死，幸而被救。”这事件，一时被人们津津乐道，社长听得是勃然大怒，但并未责怪柯蒂斯，只是让她好好休养，给了她一个月的假期，此外别无他话。 久眠之人不宜照射阳光，然而夏季的天气确实很好，米德加的天空难得蓝了好些日子。 柯蒂斯转醒时，发现自己手上插着针吊着吊瓶。 “那是医生说你太多劳累，身体虚弱的缘故。”安吉尔的声音，随即他又说“感觉好点了没？听说你只身跳进了魔晄炉，吓了我们一大跳。” 我们？窗外阳光非常晒人，夏季的暑气蒸腾着从从外头朝门缝里钻，柯蒂斯一眼认出自己身处神罗公司医疗部的vip病房内，空调开得极低，她的头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看向天花板的眼睛晕乎乎的，五脏六腑都有隐约的钝痛，像是有无形的手在挤压她的腹腔及胸腔。 萨菲罗斯靠着墙就紧挨着安吉尔·修雷入座，他穿着黑色战靴的腿笔直而修长，几根柔软的银发顺着盔甲搭在膝盖上，柯蒂斯恍如隔世，总觉得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这张脸了，怀念得想哭。 “要是问你为什么这么做你会给我回答么？”他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面露非常不赞许的神色靠近倚在病床上的神罗，病房的空间非常大，天花板也比寻常地方高些，皮鞋踩在地上会有清脆的回响。 柯蒂斯摸摸鼻子，默默调节床的升降位置和靠垫角度。虽在病中，但她还是笑逐颜开：“你的任务终于结束回来了，萨菲罗斯。”这声音意外喑哑，喉咙深处痒得只想伸手进去挠。 “啊，我回来了。”平静的开口，柯蒂斯眯着眼睛仔细看见他的皮衣上附着了薄薄一层尘土，悠悠飘来让她警觉的三两滴血腥味道打着圈儿被空气加湿器吹走。 病房沙发上放了一些社长送来的慰问品，菱形的水果盘里笨苹果冲她眨眼。 “杰内西斯外派任务去了，扎克斯目前也不在公司，他很担心你，吵着闹着要大展身手后提早完成任务回到神罗。萨菲罗斯也是今天凌晨刚刚赶回来的。”安吉尔笑笑，把状况外的柯蒂斯拉回来。 柯蒂斯闻言笑脸立马僵在脸上，“扎克斯最近在做什么任务？”不会要到杰内西斯叛逃的剧情了吧？？ 没想到她会这样问，安吉尔被长官问话的dna动了，中气十足地回答“7号魔晄炉附近据村民目睹有魔物作祟，特别派他去剿灭。” 柯蒂斯捂着昏昏沉沉的头，打开手机检查邮件，扎克斯发了大概一百条信息问她身体怎么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杰内西斯的信息界面倒是简单： 【7/13/01：37/genesis：死了？】 只此一句，也罢，也是关心了，杰内西斯他毕竟还要维持自己的文艺高冷酷哥人设呢。 通讯列表里头还有两通萨菲罗斯打来的电话： 【7/12/7：22/sephiroth：一则未接来电】 【7/12/7：24/sephiroth：一则未接来电】 在他焦急等待自己接电话的这四分钟，240秒里面，我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柯蒂斯心想。 完全可以想象的到，他的手里攥着手机，战乱后笼着胜者的一身胃胄，他很可能会站在尸首堆砌的小山丘边屏息静气拨打按键，嘀嘀嘀后传来拨打中的忙音简单旋律，lifesteam的星光萤火虫般飞舞着，有生命般流动，在他四周照亮回家的路。他的部下们会怎么看待他，任务还没结束就网瘾少年般刷起了手机？不会，他是真正的英雄，他左手拿着正宗的模样和“传奇特种兵”这五个字画等号，只需要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个男人站定的身姿，大衣被喧嚣的尸臭之风吹起，等他安静地把举起的坚实手臂放下，眼神淡淡似有强烈又狼狈的担忧，当他转过骄傲的头颅从遥远的世界里脱离开，士兵们只需等着他的一声“撤退，马上返回米德加”就好了。 第7章 “对不起，这次是我莽撞了。”柯蒂斯低头致歉，眼见英雄看起来也没多少愠怒的神态，她活跃气氛“呀，也不知道这样一来我的眼睛是不是也和你们一样了，拿镜子来看看。” 没有变化，依旧是灰色，不是那种猫科动物的青绿色眼眸。 “别再开这种玩笑了。”萨菲罗斯叹气，小幅度摆头，“这并不是什么人人争着要的好东西。” 安吉尔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房间，脚步轻得像一只大猫。 消毒水的味道很淡，但柯蒂斯头剧痛，只是三十分钟不到就魔晄中毒到如此程度，这破身体到底能不能用了，很难想象克劳德他们泡了4年会是怎么样的状况。 “我头好痛啊，萨菲罗斯。” “这是你应得的。” “怎、怎么这么冷酷无情。” 虽然米德加植被稀少，然依旧有知了这种生物存在，它们一到时候就攀上高高的树枝，述说临终之前的夏日挽歌。 “萨菲罗斯，以后你要去米德加以外的地方，必须告诉我一声，”她恨不得大声告诉这个人，我太担心了，担心得要死，但一想到扎克斯活蹦乱跳的脸，她扶着额发勉强振作起来“这是命令，柯蒂斯·神罗的命令。” “好。我答应你。” “你不问为什么么？” “不是什么难事，我答应你就是了。” 啊，真温柔的英雄。 “听安吉尔说，你最近样子很奇怪。虽然你做事情一直很拼命但这次格外......”也许是意识到自己没有资格对大小姐管东管西吧，他话说一半不再往下，只是看了一眼沙发上的礼盒，“会给病患送礼裙的人，想法真是深不可测。” 原来是一个银蓝色的漂亮礼盒，加了闪粉的包装袋和其他水果等慰问品放在一起很唐突，纸袋子上面印有知名品牌的logo，知名到连萨菲罗斯这种对娱乐时尚资讯不予关注的人都知道。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自己身体素质太差了，想锻炼身体。坐吧，萨菲罗斯，床单弄脏又有什么所谓？我要立马出院。” 银发美人顺势坐在床沿边上，在他表达完一系列——我不反对你掌握更多防身技能，但不要太勉强自己，你当神罗的武装力量都是在为谁效力？这一中心思想后，他眨眨眼睛，非常温和，“我和安吉尔他们都会保护你的人身安全。相信我们就好。” 柯蒂斯心里无能狂怒，其实把“安吉尔他们”去掉也没事，我有你一个就足够了。 彼此慰问了一番后，柯蒂斯对着萨菲罗斯发出约会邀请，“我多了一个月假期，而你刚刚结束一个月的外派任务，这次我不会轻易放你走了，我们去度假吧。” 1st没有过多为难，刚想开口，就听到神罗大小姐发话：“你要是再说加上安吉尔他们一起度假我是真的会不爽哦。” 明明只想和你一个人贴贴。懂不懂思春少女心啊混蛋！ ...... 柯蒂斯询问助理自己昏睡的这段时间里公司是否有什么异样，几位美女姐姐纷纷摇头，随即莉莉回答道：“路法斯少爷曾经回过一趟总部，找您有事相谈，不过您也知道当时的情况，少爷来病房看望睡着的您之后就出差走了。” “探病？路法斯有人性？！！” 莉莉微微一笑：“他大步走进医疗院，在病房门口远远瞥了您一眼，连病房都没踏进来，扔下礼物就走了，赶得很呢。” “这才像他嘛。” 神罗小姐仔细确认了杰内西斯的任务细节，详尽了解了扎克斯那边的情况，很深很疲惫地叹了一口气，她还是很不放心，让部下严密留意这两人的一切事物，小到连今晚睡了几小时，吃了几碗饭都要如悉报告，这会不会太狂热啊？汗颜，要不是人人知晓柯蒂斯工作狂属性，外人会以为她在同时追求这二位战士...... 喂喂！乱说话小心被大小姐踢出米德加！ -------------------- 最近一直在b站上翻ff7的各种资讯，好喜欢啊，大家好会整活哦，另外有没有机会去听听片翼的天使现场版交响乐啊，想和现场的听众们一起高喊萨菲罗斯。 第7章 7 现在这些可以先放到一边儿去，她从衣帽间选出一件自认为最漂亮的裙装。闪闪发光的高跟凉鞋、镶钻的首饰珠宝，耳垂上小小的珍珠，香水也别出心裁用了清冽凉爽的植物花香调，一通长达两小时的打扮，柯蒂斯·神罗俨然一幅富家千金的派头。 是约会。 柯蒂斯喜提社长亲自应许的一个月休假后整个人从面容枯槁的工作狂人形象变成时尚女郎，她来到萨菲罗斯家门口——当然是神罗公司提供的公寓，位于摩天大厦四十多层的一个专属1st超大平层房——喜出望外轻轻敲了敲，照例来说，应由男士上门接送女士更为体贴些，不过怎奈是萨菲罗斯这样的传奇大英雄也没有权限去总部最顶层，不过他的id卡已经比旁人的管用多了，67层以下几乎没有他想去而去不成的房间，有一次银发美人误打误撞跑到了61层，那里是神罗公司对外开放的楼层之一，很多不是员工的米德加市民出没于此，此外还有很多慕名来旅游的乡下人携家带口来顶级企业参观，恰巧碰见偶然点错楼层的萨菲罗斯在电梯口闪亮登场，那个场面可想而知，60层到63层都是一片鬼哭狼嚎，拍照声和花痴声此起彼伏，然后“银发精英俱乐部”理所应当涌入大批英雄狗仔照，当周娱乐板块的“星球英雄萨菲罗斯个人生活照大公开”标题引人注目，天可怜见，萨菲罗斯那天穿的和平日里一模一样，只是刚洗完澡头发有些湿，手上也没拿太刀而已，居然被八卦的市民编撰成疑似刚从女人那里分开，神罗之星办公室恋情值得大搜索！ 自此，我们的英雄大人就下定决心不去这几个对外开放层了，这件事情可笑死柯蒂斯了，连杰内西斯也常拿出来取笑。 房门后几乎一丁点脚步声都未传出来，那张握着门把的漂亮脸蛋就已出现，他一幅等待已久的模样，正义的脸庞上毫无黑化的龟裂痕迹，眼神坚毅坦然，感觉随时可以递交入党申请书，很难想象这张微微笑着的脸将来会频频邪魅张狂，张口来上一句“我一直在物色送你什么礼物，那就绝望如何？” “怎么了？”被盯许久的银发美人淡淡说，他的睫毛甚至脸颊小绒毛均是高雅的银白，日照下的脸就像镀了一层圣光，难怪银发精英俱乐部又称银风回忆club。 “萨菲罗斯，你愤怒起来脸色会是什么样子的？” “？” “从没见过你生气。” “...柯蒂斯。” “可以用看蝼蚁的目光看着我对我说一句‘当年的疼痛你可曾忘记’么？” “......” 萨菲罗斯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理解她是因为魔晄中毒后体内余毒未清而发作产生的非自然表达，忽略了这句话，二人坐上柯蒂斯的私家轿车甜甜蜜蜜飞驰，一路上她缠着萨菲罗斯说圣子降临里的台词，后者只是微笑着缄口不言，左手捂头，充满无奈。 车窗外的景色不断更替，烛曳摇红的夜晚，奔波的市民们走在哮喘病泛滥的小道上，不会注意到雪白的高级轿车里正坐着什么样的大人物。 不过一刻钟，二人就到达了剧院，那座通体砖红色的欧式建筑一向是米德加艺术文化领域的排面，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柯蒂斯只陪同路法斯去过一次，少东家主持剧院翻新后的剪彩仪式，凡是有头有脸的企业，那些摩登大楼背依着的头号股东一定是神罗。柯蒂斯也受邀来看首映演出，整个剧院金碧辉煌，室内外弥漫玫瑰青柠水的香气，那次她坐在路法斯身侧，本想一睹这个星球最杰出艺术家的表演，然而可恶的小少爷总打断她，一会要拉着柯蒂斯和某政治家攀谈合影，一会要听那位单字叫“曾”的小秘书汇报下月行程，搞得柯蒂斯完全没享受到剧院的演出，烦都烦死了，路法斯那家伙懂什么是艺术什么是罗曼蒂克吗他！ 萨菲罗斯就不会这样，他在公众场合总是安安静静的，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放到最低但总是毫无成效，他眼睛会一瞬不眨地看女演员的轻歌曼舞，对他满意的角色轻轻点头，进入剧院后他们被安排坐在位置正中的包厢里，整个剧场一览无余没有死角，他们欣赏了歌剧，看了那部时下最流行的剧本《loveless》，米德加主干道“loveless大街”名讳灵感便来自此处，扎克斯一向喜欢和心爱的女孩子在此散步，那已经是后话了。 柯蒂斯摆弄着手里的望远镜，侍从递给她手绢以防淑女们会在煽情环节忍不住啜泣，神罗小姐罢手请他离去，在东张西望想看清楚几位主角的脸时诧异地发现英雄的侧脸在昏暗的室内柔和温暖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他会浅笑着把自己代入故事剧情，弦乐独奏响起的时候，闭着眼睛去听。 “你的眼睛连那么远的距离都看得清清楚楚么？”至少五十米的距离，柯蒂斯不借助工具简直对人雌雄莫辨，特种兵的动态视力竟这样好。 第8章 萨菲罗斯和她坐在双人沙发上，距离本来就很近，“很清楚，望远镜你来用就好。”他靠近她耳垂的吐息又轻又淡从上方传来，惜字如金，好近，好香，洗发水的十三种味道都快把柯蒂斯包围了，她肩膀上都落满了萨菲罗斯的银发，和自己的头发交织打结起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头发，萨菲罗斯的，头发啊啊啊啊啊啊。 现在，立马，我要向他求婚，一刻也忍不了了，她心想，手指微微抖动，连装着薄荷水的水晶杯都端不动。 心脏跳得实在太快，到底是魔晄中毒还是爱情已经分不清楚了。 手机屏幕上突然跳出来群发消息，照例是一些有关特种兵的小道消息，还有市民们为爱发电时与别家粉丝互相掐架battle的趣事。凡是三位1st的粉丝俱乐部柯蒂斯都加入了，美其名曰关爱下属，其实是八卦，她爱在粉丝群潜水取乐，同时也是为了随时掌握第一战士的动向，私生粉的狂热刺探小道消息程度是暗杀小组塔克斯都比不上的。 只见手机屏幕上赫然有银发精英俱乐部万年潜水的会长发起的置顶消息，内容是有关萨菲罗斯的个人信息更新，会长是个神秘的女人，昵称“h”。她是个相当迷恋萨菲罗斯的人，她要么不在群内发言，一旦发言必然是对萨菲罗斯一顿疯狂鼓吹，废话连篇、500字起步。 柯蒂斯猜测粉丝会长会是个偷窥狂，因为她非常了解萨菲罗斯的喜好，每次她更新的萨菲罗斯个人信息几乎都是精准而具体的，三围、头围不用说，喜好都很了解，连认识了银发美人四年的柯蒂斯都不知道的诸如他爱吃海鲜意面这样的私人讯息都是从俱乐部听来的，而且确实如她所言，萨菲罗斯有一次当着柯蒂斯的面开心地炫完过两盘意面，这要是不天天翻他垃圾箱的人怎么能知道得如此清楚。 这次h会长也言之凿凿激情开麦歌颂英雄伟业，听得众人潸然泪下，点赞的红心此起彼伏，喜欢萨菲罗斯哥哥的心情今天也更坚定了呢。 有没有可能现在那个h会长也在监视着我们？ 柯蒂斯汗毛立起来，理智回来了，腰部被放了一个天鹅绒带流苏的软枕，她扭头看向剧院出口的阴影里，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今天也在那里吸烟。 ...... “你很喜欢望向天空。” “你发现了啊，我确实很喜欢观察天，萨菲罗斯。” 夏季的神罗大厦49层露台上，远离一切杂质的舒爽空气，无论是贫民窟里衣物常年阴干的霉味还是钢铁都市吵闹的车马走道声，都离这个位置不可触碰般遥远，令人满足的一日约会要接近尾声了。 难怪大城市的建筑总是喜欢盖得越来越高，身处高位把一切都踩在脚底下的感觉确实很好。 “是因为宇宙开发部的缘故吗？研究天文是你的专攻。” 难得萨菲罗斯主动聊起了柯蒂斯的私人兴趣话题，虽然也绕不开工作这个范畴，但已经足够让这个比h会长还上头百倍的人激动了。 “是啊，但好像本末倒置了，我是因为喜欢天文才去争取宇宙开发的部长职位的。”银发美人静静听着，示意她继续讲，“萨菲罗斯会觉得去遥远的外太空是痴人说梦么？至少我觉得是很有可能实现的哦，社长的本意说是要让神罗公司向宇宙进军称霸世界什么的哈哈哈，说到这里我自己都想笑，但哪怕不去称霸任何星球，只是去未知的世界探险我就跃跃欲试、夜不能寐了。” 剧烈的晚风使得天上云朵的流动速度加快，那星星点点的空中亮钻，在英雄的眼睛里时隐时现，偶尔能听见宁芙仙女取乐般的轻声咏唱，那必然是君临女神的远古呼唤。 “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有想过。”指的是去外太空这个问题，不过也确实，非这个领域的一般人很少会去考虑星球之外的那种说也说不清楚的天外世界，光是守着自己的二亩三分地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你的理想听起来很值得期待。” 他的头发被风无论怎么吹都是如此顺畅飘逸，谪仙一样的神性流出在他四周缓缓降临，希望他一直保持这样，当一个普通的被我心爱的特种兵战士直到衰老不能战斗，变成退休白发的老爷爷，去当反派被主角们围殴，做个一骑当千的黑莲花圣子固然拉风，但又有什么幸福可言，灰眼睛的柯蒂斯暗戳戳想。 -------------------- 最近，好像爱上了一个外表很像曾主任的人，为了追求这位心动嘉宾，在研究社会主义思想哈哈哈哈哈哈，因为心动嘉宾的职业是警察哈哈哈哈哈爆笑如雷 第8章 8 欸？可是这样想来，萨菲罗斯体内有这杰诺瓦这个天外来物的细胞，他本人严格意义上来说其实算半个外星混血，从不关心宇宙的萨菲罗斯如果突然在某天得知自己这种炸裂的身世，难怪要想不通。 为了心中让萨菲罗斯变得幸福起来的理想，柯蒂斯来了很大兴致，她一屁股坐在天台地面上，拉着英雄就开始现场教学恶补天文知识，她语重心长说了好多类似“外星人不可怕也不是另类，只不过是同为宇宙的居民罢了，不必妖魔化。”的话，含含蓄蓄，意有所指，萨菲罗斯点点头听得认真，他翘起来的嘴角连最铁石心肠的人见了都要忍不住心生亲切，也不知那笑容的背后具体是怎么想的。 “嘴巴说得好干，这样一来我也是你的老师了吧。” “当然，老师。” 心花怒放。 “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也要满足我一些小愿望吧。” 当然。夜幕低垂，他环抱手臂的手掌放松开来，托举着不知何由从手里忽然变幻出的两米长正宗太刀，他先是面无表情用自己的额头抵着柯蒂斯的，太刀横躺在二位心脏中间，然后不可一世的目光自下而上紧盯她，圣人的笑容徒然变成浸染死神气息的嗤笑，邪恶的力量破土而出...... 鼓声大作，耳边幻听出现《片翼的天使》，不存在的黑色羽毛、一点点教堂里的“重逢”花香、一触即发的死亡压迫感。 奇怪的黑色烟雾冲上云霄之巅，月亮在天际大口喘气。 “好久不见了，柯蒂斯。” ！！！ 猛得战栗，首先是害怕、讶异等非常不成体统的情绪，大小姐的脑子里大概闪过了一百个自己尸首分离的惨状。然后才倏地回忆起上午缠着萨菲罗斯要玩圣子降临角色扮演的奇葩请求，这强人所难的愿望到头来让柯蒂斯自食恶果。 应激反应使得她用力握住反派大人的手，黑色手套细看有头层牛皮的冷淡肌理，她力气小，根本掰不动他的手，只听一句“小心！” “？” 被刀划伤了...... 事后，凉爽到可以称之为寒冷的夜风吹着柯蒂斯的裙子，萨菲罗斯握着柯蒂斯的手，用魔晶石的治愈法术为她处理刚被正宗剐蹭到的手背上的伤，伤痕实在很浅，放着不管一周内也能完全痊愈，但萨菲罗斯非常坚持要使用魔晶石，他凝重的面色掺杂愧疚，翻遍全身上下的魔石，主要都是暴击、群攻之类的法术。 居然不随身带治愈，这个人到底强到多狂妄的地步啊，寻常人准备最多的魔晶石应该就是治愈魔晶石吧。柯蒂斯盯着他的睫毛想。 好在犄角旮旯里还是翻到了英雄想要的东西，淡绿色的光芒亮起来，生命的源源力量顺着萨菲罗斯的无名指指尖输液般灌进柯蒂斯身体里，一下子，柯蒂斯神清气爽，感觉自己的躯体仿佛刚刚经历过一顿满汉全席、三天三夜的闷头大睡、一次历时一周的温泉之旅！ 如果有血条的话，那么我们一定能看到柯蒂斯头上的hp值瞬间回满，绿色植物的叶片和萤火虫乱舞的特效会在显示框上轻盈抖动——【您已使用高阶法术，治愈之光，hp+9999】 太舒服了，连魔晄中毒引起的头疼后遗症现象都好转了不少，果然萨菲罗斯用的都是好东西。 “我没想到你的反应会这么大。”还在自责中的银发美人发话了，“对—” “说什么呢，是我自己冲动撞到正宗上的，不关萨菲罗斯的事。”萨菲罗斯的模仿秀本领实在太高超了，那一瞬间，神罗大小姐真的以为萨菲罗斯突然变了一个人，变成了一个杀人如麻的恶魔，他冷色调的竖瞳边绕着一圈惨白的波纹，他往常温润的嗓音变得暴戾残忍，这种时候要感叹克劳德心理素质真的强，那种顶级压迫感，对于柯蒂斯这种打斗能力堪忧的人来说实在有着生理层面的惊悚。 “我果然还是做了错事。”他叹气，别过头看夜晚的群星闪耀时刻，几颗肉眼可见度高的星星刚才还被两人津津乐道。 城市上方的霓虹灯光使得魔晄都市亮如白昼，巨大的城市探照光是黑暗中的盯梢人之眼，普天之下，没有什么可以逃得过全盛时期神罗的掌控。 虽然说了好几次“我不怪你，你没有错。”，但柯蒂斯总觉得对方并没有听进去，他们道过晚安后，彼此回了房间。 后面几次见面的时候，柯蒂斯明显感觉萨菲罗斯沉默了不少，他本来就不是那种爱抒发心声，与人推心置腹的话痨形象，好希望扎克斯的活泼好动，藏不住心事这类个性可以分一半给英雄大人。 第9章 落地窗外的天今天是灰蓝色的，空气可见度差，早知道就把窗帘换成白色，灰天空搭配灰窗帘，怎么一切都是死气沉沉的。 计划赶不上变化，说是拥有一个月假期，然而柯蒂斯实在没办法抛下工作当甩手掌柜，她只休息了三天就闲不住跑进办公室办公，虽然柯蒂斯总讽刺路法斯爱工作超过爱生命，但她自己在别人眼里也半斤八两，神罗家的人似乎都对当“工作狂”很感兴趣。不仅是宇宙开发部和治安维持部的长官，她私心一直在蓄谋摧毁科学部骇人的人体实验计划，一直以来她都能在关爱萨菲罗斯和出色完成全部工作方面达到良好的平衡，然而最近，自从切实和那位银发冰美人约会看剧、看星星聊诗词歌赋后她的心情有了很多奇异的转变，那种感觉就像钢琴独奏曲里弹错的和弦，就像洁白床单上的黑色签字笔污渍一样让人难以忽视。 柯蒂斯很难去正视自己的这种忐忑心理，一半雀跃一半伤神，一刻不见到萨菲罗斯在她身边，她便胡思乱想，非常难过，杰内西斯咂嘴看着柯蒂斯心不在焉的头顶半响，慢慢悠悠告诉她，你这是灾难性（停顿）幻想。 “不要给我发信息问安了。”杰内西斯是任务结束后前来汇报情况的，他这人毫无团队协作意识，个性在1st中是最孤僻的，别的都还好，只是杰内西斯总对自己的部下熟视无睹，在战场上也只顾着自己的战斗不关心同伴，虽然不至于在别人碰到困难时见死不救，但总是不正眼看他们，连最基本的表面礼节也不做好，底下的战士们都对这位长官颇有微词，二等兵和三等兵总是希望被分配到安吉尔的部队里，萨菲罗斯更好，这种美事可遇不可求。总之，杰内西斯的青少年时期叛逆行为让柯蒂斯很伤脑筋。 “只是友善的问候，偶尔也回复一下我的消息怎么样？” 青年用眼神控诉柯蒂斯一天三次发消息询问他身体状况的频率太高，要不是被冠以神罗之名，日常相处也偶尔像个朋友，柯蒂斯恐怕早就被他拉黑了。 除了安吉尔这种好人，谁能忍杰内西斯这种公主病脾气啊。 “野兽们的战争把世界末日带来之时，女神飞舞，从天而降......” 没等下一句，柯蒂斯立马接上：“展开光与暗的羽翼，携同祝福之赠物。” 杰内西斯挑眉，耳坠摇晃。 “深渊之谜，是女神的礼物......”他声音悠扬倦怠，其实非常女性化。 大小姐放下钢笔，在自己巨大的办公桌上撑起头，立马接上：“我们的愿望，就是飞翔！”她读得太板正显然缺乏了杰内西斯想要的朗读感情，文青皱起眉头。 是因为宇宙开发部的口号“把整个宇宙都收入囊中！”念多了么，loveless第一章被读出强军战歌的感觉，真有趣，看着杰内西斯黑着脸又不能拿柯蒂斯怎么样的样子。 “你......” “我会背诵全文。很厉害吧，这么简单的诗，看三遍就全记住了。” “走了。”他扭头准备走出社长左右手办公室，因为杰内西斯太不合群，所以柯蒂斯私下里其实很少和他单独相处，以往总有安吉尔缓解气氛，这次到是有点剑拔弩张的尴尬之感了，但是为了萨菲罗斯身心健康，照顾好他唯二友人杰内西斯又是必要的。 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马上来找我，知道了吗杰内西斯，我决定了，每两周为你安排个人体检——她远远地对着栗红色中长发的青年背影喊话，眼见他不紧不慢地走出69楼办公室，仪态灵巧丝滑，走进电梯像是在走上t台，暗红色大衣上的黑色护肩显得他腰肢精瘦，那渐行渐远的模糊背影恩了一声。 ...... 结束完一上午的批奏折活动后，我们的柯蒂斯小姐又要整活了，她喜滋滋溜进兵器开发部的大本营，用自己所向披靡的人脸识别系统解开数十道铁门，她坐在军用直升机上，为了以防万一还拿着还在开发中暂未投入战争使用的枪炮，她一溜烟飞到尼布尔海姆，凭借一己之力找到了万恶的神罗公馆和藏匿杰诺瓦尸首的废弃魔晄炉，这个地方她留意很久了，一直没有下定决心铲除，这次在噩梦的催逼下她来了，并且谁也没有告诉，这种任务交给下属做不安心，她必须亲自摧毁今后的隐患，并且伪装成是外国敌人做的。 今后谁也别想对着外星女人的尸首喊妈妈。 -------------------- loveless我也会背诵全文，以前还手抄过好几遍哈哈哈哈哈哈中二的回忆，最喜欢那句“即使是没有约定的明天，我也将回到君之所在。”谁懂，谁懂啊！另外上回提到的像曾的心动嘉宾我放弃了，那个人实在是太工作狂了，张口闭口都是工作都是案件，而且谁家好人天天和女孩子聊“进步、努力、目标”这种话题啊啊啊啊受不了了，没关系，就当给写文攒阅历经验值了。 第9章 9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音在原本平静的土地上出现，这里的玉米地从前是柯蒂斯命人开垦的，一眼望去没有尽头，在火焰的高热余温下簌簌抖动，带来不详的银色幻影，村民们也不知道有没有靠此发家致富。 等确认神罗公馆和宝条的废弃魔晄炉已经灰飞烟灭后，柯蒂斯销毁了武器，用最快的速度飞回家里，快到莉莉只是单纯以为柯蒂斯小姐偷了半天懒，第二日太阳升起前，那个笑意盈盈，浅亚麻发色看起来不可一世又偶尔很温暖的大小姐已经换了一套裙装坐在纤尘不染的人体工学座椅上认真读今日报刊了，排气管下的雕花玻璃杯内装着泡软泡发的清火明目玫瑰决明子花茶。 兵器开发部的史卡蕾特部长倒是有联络柯蒂斯有没有擅自闯进自己部门拿些小道具，柯蒂斯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史卡蕾特对她很是尊敬，一如既往给她提供和准备防身物资。 什么防身物资？当然是柯蒂斯打架时刚需的七彩魔晶石和各种枪支弹药，有着满满一大仓库的装备，不是小仓库，是18洞的标准高尔夫球场占地面积那样庞大的私人仓库，可以让新兵蛋子一下子摇身氪金大佬，柯蒂斯资助史卡蕾特研发用的40%资金，史卡蕾特回报她以全星球最顶尖的武器设备，真是双双得利又黑暗肮脏的地下交易，这些就不要多提了。 与此同时，萨菲罗斯也没闲着，他和扎克斯居然组队去做外派任务了。 【7/20/8：21/sephiroth：我有任务需要离开米德加，前往科里文纳，需要半个月或者更久的时间。】 按照约定，萨菲罗斯真的在出外派任务的时候提前向柯蒂斯报备了。不过科里文纳，这是什么笨蛋名字，听都没听说过。 【7/20/9:01/curtis：我知道了，请你小心。】想在邮件后面附带一张眼冒桃心，口水直流，心脏dokidoki的表情包，还是忍住了。 虽然都是神罗公司的一员，平日里也常在总部大楼的不同楼层活动，但若非刻意为之，总务部的几个高楼层常年冷清，不进外人，柯蒂斯很难见到萨菲罗斯的面，“这简直就是异地恋的新形式，啊，单方面的那种异地恋。” 想了又想，她握着手机的指头噼里啪啦—— 【7/20/9:07/curtis：萨菲罗斯，快点回来啊。（落泪小黄人表情包）】 大小姐以为这种消息银发美人不会再理睬了，已读不回就好，谁知道—— 【7/20/9:08/sephiroth：好的，我会早日回来。】 反复阅读，爱不释手，能从这句普通的信息里读出不普通的温柔，那个显示屏后面的美人一定是微笑着回应我的，他似笑非笑但总爱纵容任性的眸子里星云璀璨。 萨菲罗斯不在的日子里柯蒂斯更加努力投入工作了，空暇的时间她在绞尽脑汁研究杰诺瓦细胞，可惜此类学科完全不是她的长项，除了研究出暂时压制细胞劣化的神奇药水，增强特种兵身体素质外似乎无法根除，未来，也许是很近的将来，幻想中的杰内西斯会拉着安吉尔的手对他们说“嘿！你们看！我们长翅膀了，我们不做人了。” 怎么办！ 遇到问题不要慌，柯蒂斯会准备好plan b。 也许是过往的人生总是一帆风顺吧，柯蒂斯自从来到最终幻想世界还没有受过什么挫折，哪怕是在奇妙穿越时空之前，她也是某个富人家的女儿，锦衣玉食、生活无忧，家人们曾在她幼年时答应为她摘得天上的星星做成华美的项链珠串。这种没有任何磨难摧残的人生使她养成了坚不可摧的自信性格，有时候不免肆意妄为、任性大胆，没有任何人教过她去整理心绪面对焦虑。没人设想过她的人生会有面对焦虑的一天。 但是，的确，焦灼，拼命焦灼，只要当天见不到萨菲罗斯，她夜晚一定无法安眠，在得知扎克斯和萨菲罗斯一同行动时，她的万物灾难化幻想症更严重了，她披上睡衣就对助理们说自己会不在公司几天，有什么要事延期处理。 凌晨3点她命令那几个照常出没在她四周的男人带她去那个什么科里文纳，男士们面露惧色，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柯蒂斯瞅着他们惶恐的脸只是心里默想黑色西服作为他们的工服非常得体干练。 第10章 “好啦，我知道你们天天照看（监视）我也是为了保护我，所以从来不怪你们打搅。这次我有急事，你们能带我去我想去的地方的对吧。”这些人一定是社长的眼线，作为星球的王，他连亲侄女都堤防。 泥土的味道越来越重，等天渐渐大亮，聒噪的蝉鸣，响彻天际，单调、规律，有时也杂乱。 这帮黑衣男人效率实在是高，不过半天就已然带着大小姐到达萨菲罗斯的身边，也就是战场的最前线。 柯蒂斯没有去关心这次任务的细枝末节，一心想着要赶紧让萨菲罗斯等人结束此次外派，早点归还米德加，她在了解到任务的核心重点是提走某位敌方首脑的首级时粲然一笑，直接就提议擒贼先擒王，赶紧动手吧。 她让长着翅膀的召唤兽托举自己来到敌营，对着敌人的脑门就是一顿扫射，她的枪法在日复一日的训练下有了些许起色，虽没有给首脑致命的一击，但确实重创了那个目标人物的肩膀，猩红的血液从脉搏里喷出来，撒得她满眼都是，她一面躲避着敌人的袭击，一面往地上投射七彩的魔晄石，一箩筐的宝物，不用一刻钟就挥霍而空，她咬着唇边的血，让颤颤巍巍已经消耗完所有力气的召唤兽送自己到她该去的地方，那个人的身边，倒霉的召唤兽扑腾粉红色的羽翼，血液珠串般从天空降临，给花草增加它们不需要的养分。 与她汇合的特种兵部下们眼见上司亲临战场，士气狠狠得为之一振，三等兵不用说，二等兵们都少见柯蒂斯会亲自带兵打仗，他们彼此间交头接耳：副部长难道不是那种坐在办公室里吹着18度低温空调，闲适地指挥自己棋子奋勇杀敌的参谋角色么？ 那位银发的英雄对柯蒂斯的出现非常意外，他稳重的嗓音低沉传过来，好像总是对柯蒂斯的一时兴起无可奈何。 你不该来的——他这么说完，留个了她一个背影，示意柯蒂斯跟上来，柯蒂斯看着不远处扎克斯明晃晃的眼睛，召唤兽因为全程在空中护着自己而已经破损到无可救药，她心中奇异，到底谁才是长官啊。 “根本不需要你亲自动手。”萨菲罗斯领她来到休息室，说是休息室，其实是民宅，因为地段特殊，总有战争在这附近打响，已经长久没有人居住了，他难得话多，“这根本不是什么棘手的任务，是为了让我测探扎克斯到底有没有成为1st的资质才派我和他一起行动的，这点你也明白吧。” 当然明白，太明白了，扎克斯会成为1st基本上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身为治安维持部的高管，那份申请书上的最后一栏还有柯蒂斯亲笔写上的批准大名，用不了两个礼拜，她就能大手一挥跟海德格说：“哦，扎克斯的1st特种兵制服，缝制好了就快让人给他送过去吧，那个人很好动，我嘱咐你做得要宽松些，这点希望你没忘。”。扎克斯能力这样出众，柯蒂斯根本没有理由压下这个申请，只为了让自己不稳定的心好过些，这次的任务除了歼灭敌人之外，也是希望作为特种兵之首的萨菲罗斯对他做出最后的合格评判，这样一来任命仪式就更加无可指摘了。 但大小姐担心的是这个么？才不是，她眼睛里根本看不见别人，扎克斯要追求梦想，神罗要扫清障碍都没关系啊，她只是一心一意追寻萨菲罗斯前进的方向。 柯蒂斯干了一杯水，拿随便一片破布沾湿后洗了脸，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她都希望自己在心怡之人的面前有一定的形象管理，满脸是血不成样子。 “萨菲罗斯，我知道你觉得很诧异，你先别诧异......” 他别过身子：“我有时候根本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难得对着柯蒂斯做出警戒的姿态，这让神罗小姐有些受伤，但很快萨菲罗斯便关心起柯蒂斯的伤势起来了。倏然骑着召唤兽飞进敌军的中央这种战斗方式过于勇猛令所有人始料未及，她身上伤痕无数，尤其是小臂在滴滴答答淌血，但仿佛感受不到痛处般抬头对英雄微笑，一头长发没有束起来，被夏季的风吹得乱七八糟。 但也正是这种没有体统的偷袭，让原本需要一个月的任务快速在未来两周的时间内得到解决，当然是神罗告捷。 这两周是不亏的，哪怕柯蒂斯浑身破破烂烂，天天风餐露宿，累了也只能躺在简陋的木板床上小憩四小时她也要这么说，因为她没想过自己居然能和萨菲罗斯并肩作战，眼见着他使出华美的八刀一闪，用单手握刀的武士站姿反复在厮杀的漩涡中心横跳，打斗的场景无需多言，和训练室不同，这次是真刀实枪。 几场力量悬殊巨大的斗争结束，取胜得那么自然，敌方人数上面巨大优势简直荡然无存，萨菲罗斯一个人就足以用武力值霸|凌他们。 当然其他人也功不可没，柯蒂斯呢？保护好自己的同时，浪费了大量的魔晶石和召唤兽，凡是她打架的周边地段总是五光十色的，魔法的光芒照进每位三等兵贫穷的眼球里，让大家很轻松能在混乱的场景下也一眼确定长官的方位，这点小钱洒洒水啦。 确定一切结束返程的那天，扎克斯很大声地嚷嚷，这下看到我真正的实力了吧，遮天蔽日的雪白云彩看着柯蒂斯苦笑的脸，“你做得很棒，扎克斯，回去休假结束后穿着你的新制服来我办公室报告。” 返程途中，那个精神倍儿棒的黑色刺猬头小伙子，一路上都捧着手机，一会咯吱咯吱露牙笑，一会捂着嘴打上个长达20分钟的电话，一天下来手机电池都捂得火热。 “眼睛里的爱意都要满出来了。” “啊，是啊。” 希望扎克斯和卖花姑娘可以修成正果。 -------------------- 我真的很磕扎克斯和爱丽丝这对cp，我太磕了。之前本来打算开他们俩的文的，但没能写下去。铃村健一能嫁给坂本真绫真是太好了（狗头） 第10章 10 看到扎克斯情路如此之顺畅，柯蒂斯羡慕得捶胸顿足，甚至有了要向他虚心求教的想法，但总算还是没有，自己的感情自己来。 科里文纳距离首都算得上遥远，这次返回米德加不比任务刚开始那样，可以乘坐飞机。因为不赶时间，需要步行到交通略发达的城镇，先坐火车再转乘通向魔晄都市的军用高级列车，长官、一级特种兵和部分拔尖二等兵有资格使用飞机这样的交通设备，但萨菲罗斯体恤部下，愿意和他们一同吃苦，不会一个人提前走掉。 他不走，那柯蒂斯肯定也不走。柯蒂斯不走，那谁也别想先走。 一路上匀速前进，虽体力不佳，但柯蒂斯也勉强保持行军的一致步调，白云又大又松软，夜观星象能得出未来几日晴空万里的预兆，此时她正出神看着几只野生的灰兔子在杂草堆里挖坑，倏然就从大地和天际的边缘尽头嗅到了熟悉的苹果芬芳。 姿态怪异呈现大拱门状的树迎面出现，笨苹果树硕果累累，每一颗都是紫红紫红的，甚至因为求已应供而没来得及采摘直接熟烂在藤蔓植物一般层层环绕的枝干上，叫不出名字但尾羽鹅黄的鸟儿时不时跳过来品尝。 居然途径巴诺拉村，这是我们没想到的！ 虽然从没亲自来过这个村庄，但它大名鼎鼎的笨苹果汁柯蒂斯可三天两头就榨来喝，在暗中，她命令部下保护杰内西斯的父母和安吉尔的母亲，以防神罗里哪位心思缜密的大人物要用亲人的性命要挟第一特种兵大人们做一些他们不愿意插手的违心勾当。 走了很久，大部队要在此巴诺拉过夜休息，明日只需两个时辰的脚程，就能到毗邻的小城镇，那是个终于建造了黑皮火车的十八线小城镇。 艳阳高照，蔚蓝的天空此刻距离地面极近，柯蒂斯挠挠自己的腿还有胳膊，蚊虫叮咬得她浑身刺痒，还有那些尚未痊愈的疤痕暴露在空气里，被涔涔咸汗泡的发白，治愈魔晶石都给了比她更需要的人。 大部队支好帐篷做好过夜的安顿准备后，几位大小姐安插在巴诺拉的部下和眼线寻声来到她的身边当面对她汇报最近村子里发生的事情，无非是上月有塔克斯来过、几位重点保护对象一切良好、村子附近的魔兽今年初曾经泛滥，现早已被可靠的部下全部斩杀。 “你不用走。”她拉住英雄的衣角，他的大衣下摆好长好硬，是极佳的牛皮材质，萨菲罗斯缓步退避的身子停顿下来，有些无措的保持良好体态站在原地直到柯蒂斯的下属们全部离开。 只剩两人时，他没忍住开口：“可以当着我的面报告么。”听不出来是疑问句还是陈述句。 “当然可以，你又不是外人，杰内西斯和安吉尔还是你的好朋友，我确实一直暗中保护着他们的家人。” 他闻言笑起来，把“好朋友”三字放在唇齿嘴上段反复斟酌推敲，笑得那么纯良无害，额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到下巴，他看起来比春天那时黑了一些，但只有一些而已。 柯蒂斯立誓要留住这个笑脸，她很想和萨菲罗斯去村子里散散步看看乡下的风土人情，怎奈中了暑气根本毫无力气，只能敷着冰块躺在床上和心动嘉宾大眼瞪小眼，老式电扇是村里居民主动借给神罗军的礼物，因为没有空调，柯蒂斯浑身高热不断有些轻微中暑，特种兵们借花献佛把电扇给了长官使用，向来锦衣玉食的她这次主动跑到纷争前线找苦头吃，萨菲罗斯是万万想不通的，这位行事总大胆又趁其不备的神罗小姐，她虽然头脑聪明连宝条博士都愿意在开会时多看她一眼，阴阳怪气发出笑声偶尔戏谑问她“你怎么看呢？柯蒂斯小姐”，但她有时候做事情又似乎毫无底层逻辑可循，萨菲罗斯保持着自己的低求知欲，已经逐件学会不去问为什么了。 第11章 咯噔咯噔，电扇的声音，满级风速肆意旋转快得像个风火轮。 “总是给不出任何理由的你，居然能愿意让我当旁听人，看来我离晋升不远了。”他开玩笑。他哪还有什么晋升的空间？已经是人中龙凤，神罗的宝贝、星球的骄傲了。 萨菲罗斯难得愿意和柯蒂斯打趣，这让她的头疼好了很多，她虚着一张脸，冰块被放在布袋子里堆满她的脸“怎么能这么说，你对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我知道。” 你知道？暗恋成明恋，已经被当事人完全知悉了？ 自从上次星夜约会后，柯蒂斯一直觉得萨菲罗斯对她态度疏远恭谨了很多，起先她是觉得对方不好意思伤到了自己，是一种愧疚之情，后来则觉得银发美人故意和自己保持距离，不愿意再和自己推心置腹，哪怕当个谈天说地的朋友。哪一步出了问题？要直接问出来么？开诚布公，告诉他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对他抱着朋友以上的好感，那好感暗潮涌动，持续了至少四年之久，一次比一次佻挞得骚动着自己的心，目前已经是决堤的盈满状态了。 “萨菲罗斯，你已经知道了？那个......我对你的想法？” 当然，他这样说，柯蒂斯差点不小心把脖子扭到。“噢噢，已经知道很久了么......突然当面这样聊，怪不好意思的。” “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柯蒂斯。” 期望......那也就是说？！甜甜的爱情轮到我们了？！ “以你的头脑和才能，不用多说我也早就决定好了要全力支持你，随便你要什么时候动手，我会为你所用。” 喂喂喂喂，这段听起来不像告白宣言。 “现在可以告诉我，我们准备什么时候动手除掉他了么？” 柯蒂斯呆问：“除掉谁？” ——社长啊。 啊？？？？ 两眼向上一翻，感觉一切都很不好，很不好，再也不会好了。火热的太阳也在挖苦柯蒂斯·神罗的可笑悲恋，加速脸颊上冰块的融化速度，很快就成了一滩温热的水。 鱼哭了海知道，我哭了谁知道。 弹跳起立，床边的水盆一不小心被踢翻，幸好英雄穿着长筒防水大黑靴子，她站在萨菲罗斯面前仰着头努力看尽英雄眼里认真的神色绝无作假：“所以！你觉得！我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谋反！坐上神罗社长之位吗！回答我！萨菲罗斯！” 萨菲罗斯微阖双眼表示肯定，上翘的睫毛翩跹乖巧，可以停住一只闪光蝴蝶。 “我不知道安吉尔他们会怎么想，但我是你的部下。” 气不打一处来，“部下？我在你眼里就是个上司？甚至这么久以来连个朋友都算不上么？” 那人眨眨眼没有说话，于是柯蒂斯继续恶狠狠又心拔凉地说：“我在你眼里不会和史卡蕾特、里维一样没什么区别吧，不会多米诺在你心里也和我占据同一高度吧？”多米诺是米德加的市长，神罗公司精心挑选下来的傀儡市长，在大厦某层杂物间边上就是快要秃头的他的办公室。 “喂喂，萨菲罗斯，这是什么玩笑？我一直以来对你的这些......这些示好，这些偏爱，你觉得只是为了让你乖乖臣服听命与我，吗？” “我一直以来都很喜欢你，你知不知道啊？”好糟糕，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表白心意，还是被逼着说出口的。 “你对我们的关照，让我觉得很温暖。” 啊？怎么还有个“们”啊，合着你压根就没看出来柯蒂斯在三位1st对你区别对待了啊？ 柯蒂斯从不觉得萨菲罗斯作为一个混血帅哥有任何不足之处，现在她体会到了帅哥身上的情感感受力缺失，非得摁着你的头和你亲嘴才理解什么叫喜欢什么叫爱么？可以亲么？可以么？？？ 她拉着英雄正襟危坐在简陋用木板拼凑的沙发上，沙发上丑陋的褐色地毯上起了厚厚一层毛球，她顺便改变风扇的吹动模式，改成左右摆头两边吹。 “萨菲罗斯，你听我说”她循循善诱，因为词不达意涨红了中暑的小脸“我对你，和对杰内西斯、对扎克斯他们都是不一样的。” 他歪头表示疑惑，银头发顺势扫到柯蒂斯手臂上，缠住她的小拇指，冰冰凉凉非常舒服。。 “情况是这么个情况啊，就是说啊，其实，我呢，”她羞于出口，顾左右而言他，被蚊虫咬到的地方急得更痒了，心也发痒。 “啊,我爱你啊，萨菲罗斯。” 空气和聒噪的蝉鸣一齐顿住了，宇宙内的氧气似乎被外星人的力量掏空，巴诺拉树枝停止摇摆，彻头彻尾的安静维持了不知道多久。你搞错了，柯蒂斯，那不是爱。 “怎么不是爱了？我一直、一直、一直很爱你。” “别再说这种话拿我取乐了。”这小子是真不信。 “萨菲罗斯，你看我，你别回避我的视线，”他银灿灿的头被一双手按住矫正视野，“我，我爱你。” 那双眼睛的颜色究竟是偏蓝色多一些还是绿色多一些呢？很难去形容，柯蒂斯总称呼那为青绿色或者蓝绿色，光线充足的时候，瞳孔又细又长，眼膜边沿泛着湖水的阴晦碧波。 “别说笑了。”他扭头不去看柯蒂斯的脸，宁愿去盯着她耳垂上粉色的小小耳洞。 “我可是鼓起勇气说出来的，你怎么还不相信。”她严肃，“而且你误会了，我从来对当神罗社长没有兴趣。” 萨菲罗斯的视线落到地面的水渍上，那些冰块的印记肉眼看见被暑气蒸发，热风被果香推搡进入帐篷，水气一下子消失不见。柯蒂斯看见他一副苦思的状态，从没见过他这样苦恼过，蹲下身体与他向下的眼神对视。 萨菲罗斯一触碰到那视线就像被火炉烫到般吓得一连快速眨眼五下。 “萨菲罗斯......你怎么了？都不说话了，也不看我。” -------------------- 相信我。现在有多清汤寡水，后面就有多颠·鸾·倒·凤（果真？？？？） 第11章 11 “一定是哪里弄错了，柯蒂斯。”他扼腕，约束之地的君临女神看见这样的场景直接发笑，“我没办法相信这是真的。” 柯蒂斯生气了，反反复复强调了这么多次自己的真心，居然换来这样一个结局，萨菲罗斯今年也不是少不更事的小男孩了，平日里多少次被星球上的男男女女炽热告白，对于情爱总该有点基础认知，怎么到了大小姐这里开始装糊涂。 “萨菲罗斯！所以说，”她蹲着的一只腿猛得发力，直直扑到毫无防备的银发美人怀里，给了他一个敦实的熊抱，他为保平衡不自觉搂住对方的腰肢，“我就是一直把你当成我心爱的男人来看待了，怎么样！” 神罗出产的沐浴香氛剂气味环绕四周，明明柯蒂斯·神罗用的和他是完全一样的产品，但混合了萨菲罗斯体味的沐浴剂芬芳比柯蒂斯自己用的好闻很多，人体内的性外激素，也就是费洛蒙在发挥作用。他的怀抱冰冰凉凉消解了她的中暑症状，附带把魔晄中毒的余毒逼出体外，把头缩在英雄一向坦露的脖颈处用力蛄蛹了两下，闷闷不乐，“我就是很喜欢你，不是一时兴起。” “那么，之前的......” “都是爱你的表现啊。” 突然像是抓到了什么盲点，他把柯蒂斯从怀里放开，珍而重之，宛若托举一块传世之玉，他不再退缩地看向她的眼睛，“颤抖。” 重复“那颤抖。” “什么颤抖？” “那天你被我吓到了，浑身抖个不停，你对我感到害怕，”他呼气，稳重的嗓音里简直藏匿受伤的困兽。 大小姐当头一棒，是指约会那晚被圣子降临的情景再现吓到的事情。 “我并不是怕你，萨菲罗斯，我是......” 该怎么去解释才比较好？因为看过一部关于你的黑化电影想起了你当大反派的那些年而不由得心有余悸？ 他扶着柯蒂斯近在咫尺的肩膀，力道略重，眼睛看着她，没有任何怪罪地接话：“我一直明白自己和普通人不一样，我的母亲在生下我后便撒手离去，我的父亲...你知道他是谁，一直以来我都在神罗成长，剥夺了不知道多少生命，大概不乏很多无辜的生命，机缘巧合走到今天这样的局面，我能理解人们对我的恐惧感。”他苦笑，不得不说皱着眉头的那份笑容非常亲昵温切，让人忍不住想多瞅两眼，“换做我是你，也会觉得不舒服的。” 听到他这么说，柯蒂斯恨不得长出三张嘴来解释，萨菲罗斯这个人怎么能把自己贬低到这种地步，什么恐惧啊？都已经是该部门副部长了，怎么还会有害怕特种兵战士们是无情的杀人武器这一说，为表真心，她巴不得一个箭步，滑跪在草地上大叫“萨菲罗斯你！是我的神！” “不是这样！”“我并不是害怕你这个人的存在，我是爱着你的。” 越说越无力，除非解释下穿越的来龙去脉，不然似乎无法使人信服。 第12章 “柯蒂斯，你说你不是想成为社长，我了解了。但是‘爱’这个话题，我就当没听过吧。” ——不行！神罗小姐怒目圆睁，“我确实有很多事情瞒着你没办法说出口，但唯有爱着你这件事情，并不是随口说说的，你可以不接受我的感情，但不要当它不存在！” 风扇吹着她的头发，浅浅的亚麻色，这样的发色很适合扎单股侧麻花挂在前胸，头顶簪着火红色非洲菊的宽沿大草帽，明明该是个温柔的小姑娘，偏生得一个强势的急性子脾气。 “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我当然会把瞒着你的来龙去脉告诉你，虽然我还没准备好，但你想听听看的话。很多事情会超出你的理解范畴，恐怕你要觉得我是个疯子。” “柯蒂斯，那颤抖很剧烈，在战场上屡见不鲜，那种震颤的感情是你身体最本能的反应。” 放你娘的屁！哪怕柯蒂斯真的在约会那天晚上感到恐惧也是出于萨菲罗斯将来可能会黑化的担忧，绝不是对现在这个可爱的心上人恐惧。 为你才一定要成为治安维持-特种兵部门副主管，为你才炸毁神罗公馆和宝条研究所，为你才把尼布尔海姆焚书坑儒，为你才定期安排所有战士做全身心的体质检查，为你才跳魔晄炉的，为你才彻夜难眠急躁跑到战场前线挨枪子的，为你才喜，为你才忧的。这些话都没法说，太难解释了。 好半天柯蒂斯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顺着萨菲罗斯扶着自己双肩的臂膀靠下去，她握住萨菲罗斯宽大的手，又嫌碍事主动把英雄常年焊在手上的手套摘了，于是那双指节分明的手被她的两只手捧着，轻轻贴放在自己的右侧脸颊上，英雄顺从又沉默“哪怕你不爱我也没有什么关系，我早就决定过了，只要完成了自己该做的使命，确保你生活性命无忧后，我会辞掉现在的职位，专心去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搞不好可以在本世纪带领科学家们登上月球呢。” 不知怎的聊到登月计划了。 萨菲罗斯的指腹有些粗糙，上面留着常年手持冷兵器的薄茧，手背则是光滑而干爽的，手心温度适宜比起柯蒂斯脸颊的高温来说正好用于祛暑。 “我啊，早就在很久很久以前就爱上你了，那个时候萨菲罗斯你甚至从没见过我。但是......怎么说，那时候的爱和现在的爱又不太一样，以前希望你能从屏幕里跳出来和我谈一场荡气回肠的恋爱，真正见到你才发现，其实只要你能幸福活着我就很满足了，”她眼底清澈，虽有不甘心的怒火但完全能忍住“这要是都不算爱，雷峰塔都要倒下来了！” 雷峰塔......? 她为了泄愤不合时宜冒出来文绉绉的一句：“即使是没有约定的明天，我也将回到君之所在！” 捧着那双大手摸索着自己的脸，柯蒂斯闭上眼睛沉浸式感受这难得的肢体接触，萨菲罗斯一动也不动任由神罗小姐摆弄自己的手，柯蒂斯抬眼看着萨菲罗斯的绿眼睛，看着他微微打开的双唇正在自己眼前，唇上的每一个毛孔都清晰可见，那被树叶和纱窗过滤的阳光此刻打在他的下唇竟意外的油润剔透，她忍不住深吸一口萨菲罗斯刚刚从鼻腔里吐出的气息，缓缓靠近那张嘴巴和脸，银发美人每一次微弱吐息都逃不过她肩颈动脉里的同频颤动...... “我很生气，萨菲罗斯。哪怕你不回应我的感情也没事，但你居然从一而终只把我当成一位上司看待，你随便抓个人问问都该晓得，我们早就是朋友了。”轻轻的，微弱又委屈的声音。 盏茶的时间过去了，他们二位只是维持着类似相拥的姿势坐在简陋沙发上，英雄的长发仔细看修剪得很有层次，柯蒂斯只要再逼近一点就可以吻到他鼻尖的寒毛、眉下的小痣。最终萨菲罗斯似是大梦初醒般施力绷紧了搭在她脸上的手掌，睫毛和头发随着夏季里苹果和蒲公英的混合味道浮浮沉沉，直逼脑髓的爱意被缄默的力量打破，两个人分开来，深深看了对方一眼。 ——我需要消化一下这件事情。说完这句话，萨菲罗斯退出了长官的帐篷，最后那句“柯蒂斯”被远道而来的早秋之风吹散的无影无踪。一场深情告白不欢而散，并且告白者看起来还在严重气头上。 蝉鸣不断，在返回自己帐篷的途中他居然在不过百平大的场地上迷了路，帐篷和帐篷全是一模一样的材质和颜色，最后他带着苦恼的表情看见一块很大的立牌标志，应该是村民们放在这里的，蓝底红字非常醒目，上面写着“小心落果”。 落果，是笨苹果么？这样想着巴诺拉果子赫然从高高的枝干上浑浑噩噩掉落，正砸英雄眉形，根本不痛不痒，一旁背着梯子恰巧路过目睹全程的三等兵大惊失色，“萨菲罗斯大人，您没事吧？” 鬼使神差的，银发英雄看了看地上的果实，又看了看特种兵带着头盔的脸，踱步走向他，那位特种兵简直要意外得哭爹喊娘了。 “你说，我和柯蒂斯·神罗会是什么关系呢？” “这......您和柯蒂斯大人，啊哈哈....属下不敢随意揣测，只是我们这些部下会讨论柯蒂斯大人非常信赖您，您二位关系一定非常好吧。” 接下来的好几天返程途中，柯蒂斯一句话都不再搭理萨菲罗斯，当她坐上直通米德加的军用高级列车时她甚至选择靠着扎克斯的座位而间隔萨菲罗斯远远的。头等室的隔壁有专门为姓“神罗”的人准备的小户型套房，如果柯蒂斯有兴致进去呆着的话，就能发现那地方甚至连双人床和淋浴间设备都有，可惜柯蒂斯只是抱胸坐在扎克斯的邻座，偶尔和这个多动症大男孩儿聊到他家乡贡加加的奇闻异事，偶尔一语不发地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绿色的板块逐步稀少，越接近魔晄都市越是钢筋水泥林立，空气质量也很堪忧。 “柯蒂斯！你，是不是有点闷闷不乐的啊。”扎克斯这个天然热情的活泼型人格男性，只有第一次和大小姐见面时尊敬称呼过她一声“柯蒂斯小姐”，此后这称谓便再没有出现过。 “是啊。” “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说，我们是朋友嘛。”扎克斯的中分发显得他元气满满，他年纪实在很轻，比柯蒂斯还要小几岁，脸颊上带着纯真的婴儿肥，笑起来的样子像条忠诚的犬类，要不是柯蒂斯正在上火，她是很想摸摸这位可爱弟弟的头。 听到“朋友”这个词，柯蒂斯更恼火了，转头瞪了坐在最后排的银发美人一眼，抱胸端坐着的美人没有想到如此操作，失神片刻。她那眼神的意思就是在说“你看看，你看看，你看看人家扎克斯都是怎么定义人际关系的。” “柯蒂斯你平时都在宇宙开发部研究些什么东西啊？载人飞船‘神罗26号火箭’真的能在几年后跑到太空里么？” “我的身体素质是不是也能成为飞行员呢你说？” “等我成为英雄，给我安排些能展现我实力的任务吧柯蒂斯！” “欸！99.9%的宇宙都还没被人类探索到么？宇宙到底有多大？话说到底什么是宇宙？” “为什么要成为英雄？当然是为了特种兵的荣誉和骄傲了啊！大家都是这样想的吧。” “扎克斯，有一点不要忘记，自己的生命也是无比珍贵的重要东西哦。” “嘿嘿是。” 一路上，扎克斯像是没有意识到气氛尴尬又像是意识到后在努力把自己当成气氛润滑剂般絮叨了好多，全部的家底都讲得明明白白，还缠着柯蒂斯问东问西，可称之为“十万个为什么”他可真是个精力旺盛的人啊。 -------------------- 有没有看到最近更新的ff7ec里面的少年萨菲罗斯形象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爱我爱死了，短发萨菲罗斯少年！！！彻底发狂了！ 第12章 12 那是双猩红宛若依靠吸血为生的眼睛越过幽暗的时间隧道，密密麻麻射在肉｜体上。噼里啪啦的轰响，玉米橞下的秸秆因为汹涌热气缺水而爆裂，被浓烟熏黑的金色果实如今是魔鬼的牙齿...... “来我身边......” “和我一起夺回......” “以星球做舟在宇宙畅游......” 眼下到处都是焦炭般的尸体，女孩子的暖粉色围巾因为我们不知道的原因团成一个球充当无名男尸消失的头颅，好几个村民身首异处，被分割开来的躯干上切口完好工整。 “......正宛如.....昔日的母亲...” ...... 一如既往被梦魇吓醒，神罗小姐用手和天丝薄被擦干额上的汗，今夜的第二个噩梦了，还好，这次只到“昔日母亲”这个环节就结束了，要是还有后续的什么“一刀穿心”“邪魅狂笑”可就更加不好了。 “滴。”按下按钮后，落地窗的窗帘自动缓缓打开一半，扫地机器人和空气加湿器有效而全无噪音的静默运作，舒缓的降b小调夜曲和18摄氏度冷气从中央空调的方位一齐来到柯蒂斯身边权当给她安抚，她脱下眼罩、耳塞、内裤，沉重走到淋浴间冲凉。 第13章 她坐在每走一步都会引起不小回声的浴室中央兴趣缺缺淋了一会温水，因为70层的排水系统经过大量的净水处理随时可以饮用，甚至有时候能调节模式从里面流出白葡萄酒来，所以柯蒂斯洗澡的时候只是坐在椅子上，任由温水浇灌，这次一点沐浴芳香剂都没用，水流进嘴巴里也无所谓。 在毛巾间随意的滚了滚，拍了一些护肤品后她套上浴衣来到窗前。 “啊，居然是这样的夜晚。”她感叹，拿出冰箱里的加冰气泡水一饮而尽。 虽然房间里的望远设备明显比不上宇宙开发部的，但也很够用了，她半蹲着，潮湿的头发搭在柔软的浴衣里。 夏季夜空里，天鹅座的庞大十字沐浴在带有无限浪漫色彩的伟大银河中，而在天鹅尾巴稍低一些的地方，可以找到颇有些可爱的小猎户座。 她很认真得看了一会儿，还来了兴致随手拍了几张高清照片准备洗出来带到宇宙部给同事们炫耀，然后门铃就响了。 试问谁敢在午夜2点56分打搅柯蒂斯·神罗大小姐安眠？必然是少东家大少爷。 “这个时间，”她开门，看见堂哥仪表堂堂穿着正式场合的衣服站着等她，他那白色带暗纹衬衫口的漂亮袖扣闪得她眼睛生疼“你最好有事。” “别这么说，反正你也没睡不是么。”一贯强烈的傲慢口吻，英俊的眉毛在看清楚柯蒂斯穿得多邋遢后轻蹙。 路法斯·神罗的房间就在柯蒂斯的隔壁，只不过少爷实在是星球一顶一的大忙人，那个房间常年是空着的，有时候柯蒂斯都会忘记这个人的存在。 “你刚回来？” “恩，”他点点头，身上还有烟草和低度数酒精的混合气息“既然醒了就穿上衣服和我走。” “你没事吧？凌晨三点钟。” “正是因为三点钟，你一定很感兴趣我发现了什么，作为治安维持部的长官。” 柯蒂斯看他煞有其事的样子，换装完毕后跟他出了门，路法斯走路的速度实在很快，修身的正装加长版下摆偶尔随着抬腿的动作露出他最爱用的特殊规格散弹枪。 进车前他总算临时想起礼数和教养这两个字怎么写，为柯蒂斯开了后车门，自己也坐了进去，大小姐很是讶异得看了眼驾驶位，黑长发的曾目视前方，握着方向盘随时待命，听说他在塔克斯的表现相当出色，所以最近路法斯让年纪轻轻的他当上了主任一职。 看着他眼底淡淡的疲惫，眼球因长期睡眠质量堪忧而目前充血染红眼尾，还好被长直的睫毛挡了个七八，不然真像个红眼病患者。 “曾，我们老神罗家每一分钱都是你该赚的。”柯蒂斯拍拍他的肩膀如是说。 甫一话毕，路法斯忍俊不禁，他浅亚麻色的短发打着发蜡，留着成功人士专属背头，偶尔也会有几缕不乖巧的发丝因长时间奔波而松散到额前，当做修饰脸型的刘海“你也该是时候了吧，柯蒂斯。到了对异性感兴趣的年龄段了。” “无语死了。” “据我观察，你好像相当偏爱长发的男性。”“不如把受我重用的曾许配给你好了。” “少爷？！”曾终于有了点卑微职场打工人的反应。 “你没事吧？”柯蒂斯抓起车座旁的电解水砸旁边人的头，被一把躲过。 天天跟着这种人......受苦了，塔克斯的曾。 言归正传，他们在凌晨的街道上畅通无阻，夜间盯梢和监管道路的士兵们甚至不会对路法斯的车子做最基本的排查和记录，不用多说，那毕竟是未来的星球的王的坐骑。 他们稳稳于3点55分停在米德加外环的公路休息区，因为看见了满天星空，柯蒂斯喜悦地想当场献唱一支《米德加郊外的夜晚》。 “到底是什么事情非要来这种地方？” “公司的眼线众多，到处都是录音设备和高清监视器，”他以这个开场白继续说道，“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柯蒂斯。” “你想说什么？” 他支开小助理曾，逼近大小姐一步，“我说，你胆子很大。” “到底什么？” “这几天我在外地查了资料。倒是意外发现了很多你动手动脚的蛛丝马迹，”哂笑，“柯蒂斯，你在搞些什么名堂？” 他用力桎梏柯蒂斯的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的眼睛：“你要是敢做出任何有损神罗名誉的蠢事情，我现在就要好好思考怎么惩戒你了。” “这就是你想说的全部？说完了？” “怎么会？”他狠蹙的眉头马上舒展开，露出和柯蒂斯那张脸皮几乎无二的温柔笑脸，果然是有血缘关系的缘故吧，他们的五官十分相似，“其实，我想聊的主要不是这个。” 少东家把手放下来插在西服裤兜里，“是关于我们的婚事。” 再次听到还是会忍不住大惊！是了，路法斯和柯蒂斯这对堂兄妹是有婚约在身的，据不可靠消息报导，柯蒂斯原本的父母，死于官场上的权力之争，甚至有说是被在任社长亲手害死的，幼年的她被寄养在毫无亲情可言的叔叔家一点点长大，也随着年龄增长见识到了超级企业神罗公司这颗树苗是怎么从名不经传到如今的遮天蔽日。 不过这些故事都和如今的柯蒂斯并没有什么关系，柯蒂斯听在耳里激不起任何情绪波动。 “要结婚么？”路法斯闭着眼睛沉思了半响，似在考虑这场婚姻会带来什么利害关系。 我可是有个叫萨菲罗斯的196银发绿眸超级外星混血宇宙美男子英雄非他不嫁的！ 树影莎莎，活跃了一整个夏季的蝉虫终于迎来了生命的枯竭，穿堂风吹过后，金秋也就忙不迭赶来了，柯蒂斯觉得脊背发麻。 “路法斯...你这家伙，该不会爱上我了吧？”她额头上闪过一个十字。 他很诚实“爱不至于，但不讨厌。” “幼年的你总是怕这怕那，胆小如鼠，连夜路也不敢一个人走。”“前两年开始突然脑袋灵光了，胆子也壮了，倒是新奇。”他说完继续补充说明，“推掉这门婚事也无所谓，反正都是老头强加给我们的，不过这样一来，我会推荐你嫁给萨菲罗斯。” “啊？”十字更显眼了，哥你思维模式转跳挺快。 “反正你也很喜欢他不是么？既然如此就和他结婚也好。”他逐字逐句解释了这么做的动机——萨菲罗斯作为神罗公司推出的“英雄牌”商品，虽然获得一致好评和人民青睐吹捧，但随着这位1st年岁渐长，越来越拥有自己的独立意识不好操控，科学部在社长的批准下已着手在制造可以对他进行潜意识轻度洗脑的工具包和各种预防意外的方针了。眼下为了稳住局面，如果让神罗的副把手和他缔结婚姻关系，用所谓“美人计”让他自愿忠诚的留在神罗，一生为神罗效力，这个方法是再妙不过。 “你们把萨菲罗斯当成什么了！”难怪这些话不能在公司大厦里提及。“他什么都没做错，有必要这样防着他么！！”“你说的这些事，我一个也不允许！哪怕是结婚，也要让他和自己心爱的人去结！” 她声如震雷，撼动世界。 离谱到发笑，他们就是这样对待萨菲罗斯的，一直以来把他当成公司的招牌和工具还不够，还想要殚精竭虑捆绑住温柔的他的一生，莫非这些人没有心么？就凭你是人家上司就可以不管员工的人权么，况且还是史诗级的优秀员工！ 迎着柯蒂斯怒音的是路法斯趾高气扬的笑容： “你以为是为什么？萨菲罗斯最近破天荒头一遭拒绝了一个s级的任务也就罢了，他还拒绝了科学部的身体检查，和科研人员起了冲突，前两天甚至打伤了同伴，公司评估他状态很不稳定。” “萨菲罗斯受伤了么？”柯蒂斯自从和萨菲罗斯吵架后故意一个多月没有理睬他，从没听说过神罗内部还发生了这种事。 “伊娜丽他们告诉我，你可爱的萨菲罗斯时不时走到总务处电梯口，什么也不做，看着70层的按钮发呆。” 恐怕不能是来找老头品茶找我下棋的吧——大小姐愣愣听着这些话，一时不知道是该高兴点好还是悲怆点好。萨菲罗斯他......莫非很在意上次吵架的事情么。 她和路法斯在郊外争论商讨此事好一会功夫，等他们重新开着车子返回总部大楼盘算补眠的时候天空大亮，夜已尽、盛夏褪去，钢筋铸成的魔晄之巅，首都时间上午9点整。 陆续有一部分早到的员工提公文包着皮鞋进旋转大门，他们侧面骇怪同进同出的神罗公子和小姐怎么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大门口的位置，眼圈发黑头发潦草，俨然一幅一夜未归的疲惫模样，但无人敢上前询问，只是目送他们坐上了全司唯三人可搭乘的总务处直达顶楼电梯。 “吓死了。柯蒂斯小姐就算了，怎么连许久不露面的路法斯少爷也在。” “是来突击检查我们部门的考勤状况的么？” “别胡说，他们怎么会管这么细枝末节的闲事。” 第14章 ...... 人们如此说到，公司内部八卦今日又杜撰了好几个不同的样本。 -------------------- 不是？我想请问为什么路法斯、雷诺、曾都这么帅？人均美人是吧？？这是合理的么？ 另外好想变成一位日更选手，奈何做不到 第13章 13 回到房间，柯蒂斯的心也依旧没有静下来，她梳梳头发、捏捏没气色的自己的脸，去了67层碰运气。 助理们提醒她下午有一月一度公司高层的例行会议，宇宙开发部的职员们也有重要发现需要她亲自接手，说是探测到某一颗恒星轻微而有规律得在太阳系内晃动； 办公室里有关特种兵维护和重点任务汇报书已经垒砌的有两座山高，左边那座山叫“做大做强”，右边那座山叫“再创辉煌”； 更不用提作为总裁副手的她还需要过目全星球的重要法律决策，拥有着至高无上的一票否决制！ 可为什么连商业街扩建版图的确认都要柯蒂斯亲自过目不可？都市开发部的boss不能自己决定么？什么？一切以神罗的期望为优先？可恶，神罗公司原本不只是个能源开发公司么？为什么破事可以这么多。 她踏着失眠人的步子摇晃进入训练室光洁的地板，萨菲罗斯并不在此，反复张望也寻觅不见，倒是......地板上躺着的那个人？ 杰内西斯？ 她上前确认文青的身体状况，跪在地上扒开他的衣领就往臂膀和腹部瞅，他的皮肤居然苍白了这么多，浑身的血管在雪白的皮肤下隐约透出樱桃红和青苹果的渐变，左肩胛一直连接到肘有个狭长的刀痕尚未痊愈，隐约渗出化脓的血水，柯蒂斯马上俯身趴在他胸前听他的生命鼓动，悲痛欲绝地认清一个事实，杰内西斯他终于还是接收到了杰诺瓦细胞劣化的反噬，成功生病了。 “摸够了么？”他不知何时微张眼睛，眼角泛出那种瑰奇的绿，轻到不可思议得用诗朗诵般绵长的口吻说话，一贯自满的态度里此刻多了强装镇定的情绪剂量。 “杰内西斯？你怎么样了？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没事，只是累了躺下休息。”这么拙劣的谎言，真亏你说得出口，明明都体力不支倒在地上装僵尸了。 “杰内西斯，你张开嘴巴，让我看看你的舌头底下。如果青筋都正常的话心脏方面大致不会有什么问题，我每周都有确认你的体检报告，各项指标都还在正常的范畴，就是脾胃稍微虚寒了点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多做做需要爬山的任务兴许就好了，对了，你睡觉流口水么？” “......” “张口给我看看，然后说‘啊——’” “......” “说啊。” “啊......” “动脉血管没有堵塞，供血没有问题，你头晕么？” “不晕。” “说实话看看呢。” “............晕。” 大小姐于心不忍，搀扶着这位平时傲娇此刻虚弱的1st从光洁的训练室地板上坐起来，这次他没有拒绝和反抗的意思，“别担心，我会尽全力帮助你的。” 柯蒂斯拿出随身携带的治愈魔晶石给他优先处理手臂上的伤口，萤火绿光笼在二人脸上一片静好，悲伤的结局看起来似乎都还有翻转的余地。杰内西斯毫不在意地斜睨这那束治愈之光，对于肉身的疼痛完全置身事外。 缓缓轻飘的栗红色头发下单边耳坠摇曳生姿：“要是以知觉的形态存在于世，像那种lifestream一样抛下肉/体，留下自我意识，世界会变成女神的一片乐土......” 柯蒂斯用看神经病的眼光一面治疗他一面回应：“你成天就想这些有的没的导致脾胃不适？”她重重叹息，明明自己也是个缺眠的人，“作为半个专业人士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这种技术就算真的实现了你可能也得在电脑里进行脑力劳动，需要赚钱来维持服务器和数据的存续，尝不到美食、谈不了恋爱、得不到休息，毫无快乐可言。” 别和理科生聊白日梦幻想啊喂，虽然这个世界叫最终幻想，final fantasy。 “柯蒂斯.....”他显少主动叫神罗小姐的名字，“野兽和人类有什么区别？” 呼吸一滞，杰内西斯能问出这种问题据说明他已经离了解真相后叛逃神罗组织不远了。他也许已经知道了神罗拿1st们做人体实验改造成最强武器，知道宝条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在幼年时代就盯上了还在母体内的安吉尔·修雷胚胎做实验研究，这场横跨至少两代人的阴谋已经臭得发腥了。 神罗大小姐把着他的手臂放在膝上细细治愈，这次疗效格外缓慢，她正准备回答：我怎么知道有什么区别？我和你们文艺青年聊不到一块儿去。萨菲罗斯就出现了。 “你们...在做什么？” 这种当面ntr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寂寞人/妻趁着忙着拯救世界的新婚丈夫不在家偷偷和丈夫同事兼挚友耐不住寂寞报团取暖，躲进训练场偷情禁断爱？！！ “萨菲罗斯，你来了啊。”直接把刚扶起来没多久的栗发青年扔在理石地面上，后脑勺和没有花纹的花岗岩撞击后响亮“彭”了一声，“正好，你带杰内西斯去医疗院，我拖不动他。”急得连之前吵架的冷战都暂时消除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萨菲罗斯在用看负心汉的眼光看着柯蒂斯·神罗。他皱眉走到杰内西斯身侧，不费吹灰之力抱起他，还是公主抱，不顾青年的挣扎迈着步子往医疗院走，穿着高跟靴子的柯蒂斯立马随后跟上去。 我怎么了！我可什么坏事都没有做？干嘛用那种“说好了爱我为什么转眼就招惹别的男人”的眼光看我，也就是凌晨在和路法斯在公路服务站谈婚论嫁到天亮，刚才突发意外摸了把杰内西斯的男子汉病躯......他们二位是正值壮年、略有姿色没错......我真的很冤，况且我还不是为了你才关心杰内西斯这个生了病都不吭声的倔驴的啊。柯蒂斯腹议。 萨菲罗斯踱步慢慢走着，奈何他腿实在很长，柯蒂斯169的身高虽然在寻常女性间已算高个儿，但跟在英雄之后，比起高耸入云的萨菲罗斯真像个小土豆，一蹦一跳地走路去追的样子更像了，气急败坏生闷气的小土豆儿。 一走进公司内部医疗院，穿着白大褂的医师们集体围拢过来，为了给大名鼎鼎的1st治疗看诊可以说是使出了全部看家本领，最后他们推推搡搡，状似忧愁地集体泄气，让一位看起来就很年轻的实习生来回长官柯蒂斯的话。 “柯蒂斯小姐...大人，一等兵杰内西斯的身体状况还待体检报告的数据，并不是简单的外伤问题，一时我们还没法查出来具体的原因，不如转交给科学部......” “没关系，让杰内西斯留在这里，我会为他治病。你们不要打扰他。”她下完逐客令，又命令自己贴身的几位部下来当病房看护，原本负责保护柯蒂斯外出安全的特种兵保镖先生也留了一大批在病房门口待命。 安吉尔眼见柯蒂斯如此大张旗鼓不免感到意外，这位一向诚实的青年一听说好兄弟身体抱恙便从新人训练场赶来，他看见那位醉心诗词歌赋的挚友此时深陷白花花的病榻，柯蒂斯和萨菲罗斯分别是两座面无表情的古希腊雕塑，沉默坐在沙发的两个角落上抱胸发呆，见了自己出场只是眼神示意，谁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安吉尔觉得处理友谊间的罅隙这件事情可比教年轻人挥剑要困难多了。 “真是麻烦你了，柯蒂斯。其实杰内西斯一向身体很好。” “恩，我知道。”大小姐点点头，心中自然想的是接下来要如何处理这样的事态。 “萨菲罗斯，你也不用有什么负担，上次在49层训练室确实是杰内西斯挑衅你在先，说到底，是我没有及时把比在兴头上的你们两个人拦下才造成了受伤。”他做出哈哈大笑状，“柯蒂斯你不知道吧，萨菲罗斯偶尔也会有意外如此要强的一面。” ...... ......为什么都不说话，好难，安吉尔捶胸。 柯蒂斯偷偷看对面美人被银发遮住大半的脸，基本没有表情，但微微下扬的嘴角，眉头蹙得很淡很轻，眼神一如既往，不了解萨菲罗斯的人会觉得那是双镇定自若的眼睛，但已经熟悉英雄微表情的柯蒂斯当然知道他在睁着猫眼放空，一副委屈又充满歉意的样子，这幅面孔最近这些时日里出现的频率很高，完美强大到非比寻常的星球英雄这段时日的表情越来越贴近拥有七情六欲的“人”这个范畴了。 病床上的杰内西斯平稳呼吸堕入深眠，很快他的后背要发痒长出黑色羽翼了吧，细胞的劣化一旦开始就会无止尽在体内繁衍，病毒一般先从不起眼的毛发上下手，给他那头骄傲的红发染一层灰蒙蒙的霭雪，让他的指甲泛白、嘴唇龟裂，后面会从四肢延展到心脏，先前柯蒂斯安排药剂师们注射的抗体坚持不了多久，一切都是徒劳，人类被再造成野兽。柯蒂斯内心天人交战，说到底，这一切都是神罗害的，被冠以神罗之姓的她想脱也脱不了干系。 第15章 “神罗”这个名字，越来越让她感到窒息，有时候她瘫倒在偌大的办公室内，精美的天文望远镜矗立在一丝不苟的落地窗前，阴霾的天空下米德加一般市民穿着灰扑扑的衣着赶自己的路，她会为这个熟稔的姓氏感到自豪。更多时候，她精疲力尽听见远方传来虾兵蟹将们整齐的问好声，像是要把她耳膜震破般热气腾腾地传过来，她凝重地揉自己的太阳穴一时想不起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出现在这儿，穿着得体的靴子和干练的长裙加风衣。 “杰内西斯的身体情况我大概有数，先交给我处理，好么？” 啊，当然——安吉尔有些不自在地说，“柯蒂斯，你和萨菲罗斯究竟怎么了？虽然不太可能，但如果是萨菲罗斯做了什么错事惹你不快，我可以代他道歉。” “安吉尔。”萨菲罗斯就像个闹别扭的孩子一样静静出了声，“我们，没有吵架。” 他怎么这么可爱！ 留着薄薄胡子的安吉尔对于扎克斯一向如兄如父充满关爱，对待另外两位战友他也向来如此，丝毫不吝惜自己的关切和问候，虽然和杰内西斯、萨菲罗斯的年龄相当，但他一直扮演着可靠的大哥角色，柯蒂斯看着这位天使先生长兄如父的面孔忽然肃然起敬。 要是安吉尔是萨菲罗斯的亲生父亲该多好，他一定会爱护萨菲罗斯把他养育成一位精神富裕的孝顺孩子，黑化是不可能黑化的，柯蒂斯很投入得幻想了一会儿，这简直就是梦话。 “我们确实没有吵架，安吉尔，谢谢你这么关心我们。” “众人的父亲”奇怪的“咦”了一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希望你们能尽快和好如初。” “萨菲罗斯也是的，柯蒂斯的工作已经很忙了，不要做让她分心的事情。”这“犬子愚钝，承蒙关怀”的语气，柯蒂斯本就不再气恼的心境一下子就痊愈了，我们可真是该死，居然让“安吉尔父亲”为我们担心到这个地步！ 她睨一眼事不关己的杰内西斯睡颜，心里对他提醒：你也是！ “我们真的没吵架，”大小姐心虚，从沙发那头一点点挪动到银发美人的身侧，挨着他裹得严实的小臂贴了贴，这是最近一个月以来二位终于不计前嫌近距离接触，她对着“众人的父亲”露出滑稽的谄媚笑容，“我们一直关系很好啊，对吧萨菲罗斯？” 萨菲罗斯站着低头看她许久不见的笑颜，头顶浅色的发旋，她上翘的鼻尖和珍珠一样可人的牙齿“啊，是啊。”他当然只会这样说。 -------------------- 预告下一章吃点好的。 话说家人们有萨菲罗斯的同好群推推么，好想加入一起玩啊，本人三次元身边一个喜欢ff7的朋友都没有。 第14章 14 这么一来，确实不好再对萨菲罗斯板着一张脸了，再不原谅他看轻告白的心意这件事似乎就显得太过小家子气，尤其是萨菲罗斯主动提出“去瞭望台看看吧”这种让人心动到不行的建议后，柯蒂斯表示，对，没错，我是颜狗我没有原则。 他和她走过人迹罕至的医疗院休息室走廊，走过铺着灰蓝色地毯的7楼自由办公区，一前一后沉默走进全身透视的玻璃观光电梯，电梯高速上行着，发出细微但隐约割裂空气的低分贝噪音，天花板是水晶镶嵌镜子做的，抬起头柯蒂斯就能目睹萨菲罗斯漂亮的中分头头顶，到达59楼天空瞭望层时，电梯自动响起“天空瞭望台已到达，敬请远目眺望”的机械女音，这是一等兵和柯蒂斯除了67层外最常相会的充满美好回忆的地方。 顶着上午的和风，灰白色的鸟儿昂扬城市上空，那位英雄的青绿色眼眸浅到不可思议，他先是犹豫了几秒，然后直视对方的眼睛，用柯蒂斯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仓皇表情吸了一口悠长的气，说出来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如果此前的话还作数的话，我愿意尝试。” 柯蒂斯背对着光才勉强能看清他的脸，摩天大楼的玻璃窗户在日照充足的地方产生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光污染。 她完全没听懂，“萨菲罗斯，尝试什么？” 英雄困扰着笑了一下，用自己的食指轻敲护腕，他的护腕用的可是星球上铸飞船用都不可惜的的最坚硬稀有材质。 这是什么样的笑容啊！他眼中的瞳仁是魔幻的彗星尾巴，被地月系中宇宙尘埃痛吻的长发丝丝缕缕裹挟密度极细的星云向她走来，她就这样被银河倾覆时的陨石击中了，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爱。” really！这是听到了什么！ “和我么！？” “如果你愿意的话。” ！！！ 她张大双眼，匪夷所思看看四周，空无一人，离午休还有一段距离，不会有职工在瞭望台偷懒，而且萨菲罗斯作为一个威严与美貌并存的偶像级人物也不至于配合不正经的家伙玩什么整蛊游戏。 “尊嘟假嘟？” 柯蒂斯·神罗看见全天下的雨露光泽特效都出现在这位俊美男人的背后，不是开玩笑吧，这就爱了？萨菲罗斯销声匿迹一个月，安吉尔一教训就想通了，不会是做戏给“众人的父亲”看，好叫他安心，确保孩子们都在茁壮成长吧。 可是兴奋的情绪醍醐灌顶，她蹭蹭大步跨到萨菲罗斯面前仰头，怕他反悔：“你要是没骗我就告诉我是尊嘟。” 虽然奇怪但还是照做了。 “尊嘟。”好美的笑容，好优雅的一个人。说网络热梗都能这么动听，不愧是我们萨菲罗斯。 从没见过他这种表情，柯蒂斯感觉自己已经灵魂出窍了。 “那么我们已经心意相通了么？” “啊。” “你也有点喜欢我？” “对。”他不自然地把手掌放在柯蒂斯头顶，可是用的力道略大压得有点重，大小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已经退回去了。 “萨菲罗斯，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我的魅力终于把你碾压在石榴裙之下了！”因为欣喜若狂她原地跳起来，问出问题但根本来不及等答复。 “怎么办，好开心，自从上次过后我还以为我们已经凉了呢。”“我都已经狠下心来想着和你永远当朋友也没关系。”“或许......我们的关系变得更亲密了，现在可以拥抱的程度了吧......” 他们严丝合缝紧密相拥，在瞭望塔上借用飓风爱抚不分彼此，从医学角度看人体是应当从四肢暖到心脏的，但实际是如何？她的心里而今被犯下纵火案小偷遗落的火把点燃，魔晄炉淡淡的机油气味助燃嚣张的爱情火焰，从心到躯干，无一不是炽热。 他的怀抱略有些硬有些凉，还好覆盖他整个后背的绢丝长发中和了这种硬朗，让他严峻但不失温和，温暖的吐气，发烫的手指，脸颊上银辉样细小有光泽的绒毛，狭长的瞳孔在看向柯蒂斯时笑意盈盈递来暖流。 “我多想带你离开。”一个天长地久的拥抱终于由柯蒂斯率先撒手，半小时之前还是挚友此刻已成爱人的眼睛反复凝望，绝无厌时。 “离开去哪儿？” “哪里都好，反正不是神罗。” “被冠以神罗之姓的人居然说要逃离神罗么？”他微笑起来，蹲下身体贴着她的额头与她平视，他眼神里的宠爱天地可鉴，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我可以改姓，和萨菲罗斯一个姓怎么样？” 这么说也太大胆了，才开始尝试恋爱居然就说要冠男方姓氏，这不就跟变相求婚一样了么，神罗小姐果然已经被冲昏头脑了，就算萨菲罗斯现在拉着她的手掏出钱包里的信用卡恳求她贷款五百万，她也会欣然同意吧。 真的不是五百万的骗局和做戏给“众人的父亲”看叫他老人家安心么？ “......”耳廓燃上动人的樱桃色，前胸的两条束缚带分外色气迷人眼。 “感动得说不出来了吧？” “我没有姓。” 萨菲罗斯没有姓，萨菲罗斯就只是萨菲罗斯。 她又没忍住扑到银发美人的怀抱里，她如含了蜜饯一般说话闷闷“真想不管不顾带你离开。” “柯蒂斯...如果你已经做好准备的话。” 这真的不是什么甜蜜的陷阱么？萨菲罗斯居然好端端地对大小姐表白还愿意接收她的橄榄枝邀约，随时动身，远走天涯。人在碰到天大的喜事时果真会陷入不断的否定和自证么？ “萨菲罗斯，我一直很爱你，上次你就相信了是么？” “只有我对么？”这美好的嗓音，大犯规，帝王攻声线就是永远的神。 这是什么问题？难道萨菲罗斯真的把柯蒂斯·神罗当成随意挥洒爱意的负心汉了？ 啊......她心下柔软成一滩汪洋，原来他不是英雄、不是战士、不是混血儿、不是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人，萨菲罗斯就只是萨菲罗斯，而且！她大喜过望，作为特种部队长官的她拥有查看下属工资卡的权限，萨菲罗斯他自己会赚五百万！ 第16章 “只有你只有你！”赶紧嘴一个吧，都这种时候了我的萨菲罗斯！ ...... 因为太过激动和狂喜，分别了萨菲罗斯后柯蒂斯一时忘记了大多数悲天悯人的担忧，在开例会期间主动发表了一通长达一小时的工作报道现场即兴演讲，听得社长和在座的股东们一愣一愣的，一向讨厌例行会议的柯蒂斯小姐居然一改高冷形象，变成工作话痨。 她感觉自己体壮如牛，批文件时快得拖出残影，喝水也是一升一升下肚，午餐推车上的羊小排一口不吃还直呼很饱，莉莉等助理用见鬼的目光看她在办公室茶水间旁若无人自言自语，似乎在扮演什么角色对话，一会发出渗人的笑声一会又装似悲切得捂着肚子挤眼泪。 在阴沉晚霞终于把巨幕上的咸蛋黄挤到地表线下后，柯蒂斯小姐拖着超过24小时都没有入眠过的亢奋身体闯入医疗院，睡了一天的杰内西斯特种兵战士已经睁开了眼睛，看着褐红色的天边，那是落日的西方极乐世界方向。 她巽风般涌到文艺青年面前，得意得合不拢嘴，“猜猜我和萨菲罗斯是什么关系？” 杰内西斯“切”了一声，不想回答，维持看天的动作摆出不想搭理人的姿势。 “我之前怎么和你说的来着？身体不舒服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说了也没用吧，恋爱中的傻子。” “bingo！想和我抢萨菲罗斯，你还嫩得很呢！”说罢，她打开通讯录检查邮件。 【9/6/17：34/sephiroth：不用担心，我隔天就会回来。】萨菲罗斯为了弥补之前任性拖欠的工作，下午出了任务，但因为路程远没有上回去科里文纳那般遥远，又是个无需小兵陪同的单独行动的任务，所以坐直升机来回也只需要一天而已。 杰内西斯看着柯蒂斯面对手机露出痴汉笑表现出嫌弃的神色，五脏六腑都大不痛快，柯蒂斯笑笑，她以为他这个死傲娇肯定是对柯蒂斯能占有自己从小崇拜的偶像而产生的类似塌房心态。 “杰内西斯......” “呵，”他嘲讽一笑，文雅的单边耳坠大幅摆摇，红头发遮住了半边眼睛的视线。 长久以来大小姐都没有把这个比哭还丑的笑容放在心上，因为她一直以为那是对爱情的鄙夷，是杰内西斯·拉普索道斯对天长地久的真爱的不屑，但在好几年之后，发生了许许多多之后，她某天睡前关灯的时候才想起来，那杰内西斯式的传统嘲笑其实一直以来都不是对向外人，而是文青面向自己的，他嘲讽自己的软弱、厌弃自己无能，无可奈何、心灰意懒，他早就已经背离了“众人的安吉尔父亲”常常规劝的“怀抱特种兵的荣誉和骄傲”，被死神偷走了诗意中带着些许可爱忧愁的影子，身陷蕨类植物不敢探身的黑色泥潭。 “告诉你也无妨，柯蒂斯·神罗。我会离开这里，抛下你们，找到女神的赠物，驶去幻想乡......战乱激化，世界飞速走向破灭，被捕者舍却了恋人与共的幸福，决心踏上旅途......（《loveless》第三章）” -------------------- 萨菲罗斯和格里菲斯有很多异曲同工之妙啊，都是一代悲剧英雄的陨落这种设定，难怪我当初看剑风传奇被格里菲斯迷成智障，虽然他很出生，但真的会一不小心被迷住......况且都是银色长发，蓝色/蓝绿色眼眸，声优还都是森川智之！声线也极其相似，我不信萨菲罗斯死忠粉能坐怀不乱的从剑风传奇里出来！！ 第15章 15 两个月后。 杰内西斯，男，身高194cm，红发，神罗公司前1st特种兵战士，于前日凌晨5点叛逃离开了的神罗公司，只身一人，连公寓里的多余一件衣服都没有带走，是他的属下超过48小时没有联系到他本人后亲自去他的公寓看到被随意丢弃在书桌上的一级特种兵专用id卡才发现这一点的。 规规矩矩地报告完这个堪称炸裂的内部消息，柯蒂斯的下属捏了一把汗，已经等待好预计的长官怒火了，但等了很久对面都一点动静没有，他抬起俯身鞠躬已久的上半身努力刺探柯蒂斯大人眼里的怒气，然而什么都没有。 虽然有些寂寞，但柯蒂斯并不是不能接受杰内西斯和安吉尔的双双离去，甚至默认杰内西斯想走就走，不要做什么危害神罗的举动就好。只是他们抽身飞翔的姿态假如过于自由耀眼那很有可能会刺痛被遗弃在原地的萨菲罗斯的心。 “知道了，走吧。” 今天结束白日的工作后她没有选择加班熬到凌晨而是轻车熟路刷卡下楼，褪去深秋的薄绒外套打开大平层公寓的门，还没等穿上拖鞋挂好衣服，就已经深陷那个有些清冷略有些坚硬的怀抱。 “他走了对么？萨菲罗斯。”明知故问。 “他前夜和我告别后就离开了，安吉尔也说要离开。”他听不出很多情绪的言语里分明带着落寞，“并没有留下理由，和顽固的有时候不近人情的你一样。” 他们两个抱着滚到沙发上，脱下手套的丝滑声音还有长筒皮鞋拉链顺畅一拉到底，柯蒂斯还想说些什么已经被堵住了嘴巴。 “我们一周没有见面了......也没有过夜......”他的眼睛在不开灯的黑色房间里忽明忽灭，大小姐怎么也想不到短短两月她可以见识到这么多精彩的萨菲罗斯不同面，他偶尔缠人的一面、固执可爱的一面，忍着大幅度喘息在很多个薄暮时分表达出对肌肤相亲的强烈渴望。 一通乱七八糟没有章法可言的亲吻后，他从大小姐的双｜腿｜间抬起眼，右手托着她的脚踝，另一只手长伸扣住她的手，用左手拇指细抚她并不凸起的虎口青筋，眼睛迷蒙，长发曳地，紊乱的气息全打在的大小姐的膝上“...唔.....可以了么？” 这还要柯蒂斯怎么办？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巨大的诱惑？ “可以.....” 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公司午餐时间都已经结束已超过三个小时，银发美人侧身撑着头正一眼不眨看着神罗小姐，他的手边放了一台已经黑屏的笔记本和一摞医学相关文献，在他那头的茶几上，安全套的包装们因为被嘴咬开而呈现很奇怪的裂开形状，不锈钢餐盘上放好的两杯温水早已放凉，没有削皮的巴诺拉果横截面氧化变成脏脏的棕褐色。 遮光窗帘半遮半掩，地上散落一地服饰，烫金的耳环和漆黑皮带勾在一起，尤其触目的是萨菲罗斯的那件黑色长皮衣，昨晚太暗没有注意，此刻才发现上面溅了一大滩血迹。 “你醒了？身体好点了么。”他顿了顿，“对不起......我似乎没控制好力气，抱你去洗澡的时候才发现，腰那边...留下了一些痕迹。” 成年人的恋爱进度真是不可小觑，从一开始青涩的轻吻和偶尔用力过猛无法喘息的拥抱到如今自然躺在一张床上，才花了多久时间来着？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柯蒂斯依旧好害羞，“我，我没什么事情。”大小姐羞羞答答把自己埋进柔软的枕头，挽尊地说“啊，对了，萨菲罗斯，最近如果有任务，你完全可以拒绝接受。” 她的意思很显然，萨菲罗斯也不是傻瓜能够很好听明白，杰内西斯拍拍屁股走人逃离神罗，紧接着安吉尔也准备好了动身离去，那么公司怎么可能就放任两大最强武器外露逃窜呢，必然是要求萨菲罗斯追回来。 “社长的愤怒可以想见，但你只要咬死不接任务，我不会让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 他挪过来，连同被褥一起把柯蒂斯拥入怀中，没有发出笑声但确实笑了。 “我们，我们还没穿衣服呢。” 没关系——他在白色被单和腰枕中翻找到柯蒂斯熟得发紫的小脸，脸颊对着脸颊紧紧相贴，“就保持这样吧。” 空中飞过干瘪的树叶，照理来说秋高应该气爽，但米德加的情况我们也都知道，十天有十一天是阴天多云，空气质量差、能见度底，云聚工业建筑粉尘和城市沙尘暴是宇宙开发部最常用的天气预报形容词。 “别的都还好，只是扎克斯那个家伙会变得有多吵闹，我现在光是想想就觉得已经开始头疼了。”这是指安吉尔离开后，扎克斯失去“可靠的众人的父亲”会有多么难以接受。柯蒂斯早已知晓这两位长翅膀的战士早晚会离开神罗，她不做阻挠，开明得为他们开通能不被人知晓悄然离开公司的后门和为他们能自由乘坐铁路而不被地铁扫描式安监系统抓包的编入系统一个崭新无前科的身份id，她的要求只有一个，一定要在离开之前和信友萨菲罗斯亲自告别。 “柯蒂斯，你早知道会有这天了是么？”他还是继续贴着恋人的脸颊，玩着她的长发，先卷成电话线绕在无名指上，然后手指下滑把电话线散开，带着眷恋和怀念的轻松口吻慢慢说，“我经常感觉你是个未卜先知的人。” “萨菲罗斯.....” “如果是公司机密不用告诉我也没关系。” 她如鲠在喉，虽然想当一位完全坦诚的恋人，但一旦突兀的告诉萨菲罗斯杰诺瓦的事情又要顾及他是否能马上接受，“我不想对你说谎，有些事情我晚些再告诉你，” 第17章 “你先相信我好么？” 低低地“好。”他又吻了上来，难舍难分，直到两位的长发都打结锁死在一块儿才强忍着住手，一松口柯蒂斯便用惊愕的眼神握住了他下移的左手，手掌微凉，然指尖是烫的。 “今天下午我答应了多米诺参加一个听证会的旁听，再晚一个小时就要来不及了。”希望还有人记得多米诺这个名字，说到底这还是米德加现任正牌市长的名字，不过作为提线木偶的他只配服从指挥举办些不痛不痒的听证会和没人在意的节日活动。 柯蒂斯明显感受到萨菲罗斯停下来貌似在认真计算一小时的时间是否够用，他长直的头发银毯般铺设在纤尘不染的雪色被褥上，与遥远的泾渭分明的星球华辉融为一体，他一向是个严于律己的守时守约的男人，此刻倒生出很多不该有的心思来。 “也好，我上个月的任务已经告一段落了，听说第八区最近生了很多事情，需要我去看看。” “第八区？那不是塔克斯管辖的地段么？你尽量不要和那些人接触。” “你在担心我么？”他嗓音醇厚，在私人时间会比平时放缓很多，带着尚未大醒的懒怠，这点意外发现曾让柯蒂斯感到无比幸福。 “我当然会担心，平时社长派来监视你的人就已经够多了，现在杰内西斯和安吉尔相继离开，他们一定会24小时锁死你的行踪，被人监管太不自由了。” “恩.......”英雄找来床尾凳上的衬衣为柯蒂斯套上，专心地扣了一会那些亮晶晶的贝母扣子“柯蒂斯，你看似自由，但也时常体身陷囹圄。我们差不多是一样的。” “还记得我对你说的话么？”“我们一起离开神罗。” 他柔和的笑容融化冰川，直挺的鼻子，上唇比下唇略薄，那些可以容纳闪光蝴蝶短暂停留的长睫毛现在就在柯蒂斯咫尺眼前，她用无名指腹够了够，手指在离眼球极近之时，萨菲罗斯才依稀眨了眼，转而侧头用脸颊承载指腹的温度，用他的原话来说，“没有生命力的东西触碰柯蒂斯的肌肤实在是太浪费了”，这位美丽强大的战士分外迷恋大小姐的体温，就像冷血的蛇类喜欢吞噬哺乳类动物的胚胎一般贪得无厌。 “现在还走不了。” 现在还走不了...... 柯蒂斯·神罗怎么会不知道这一点，现在，绝对走不了，哪怕离开也绝无可能远走高飞。她是掌握了高层众多机密的神罗，他是沙场上的铁冠英雄，谁不认识他们？要离开，离开到哪里去？ “坐火箭飞上外太空得了，萨菲罗斯，祸不单行，我的26号载人火箭发射失误，箭身刚连接上航行轨道就被小流星群砸了两个洞，洞不是致命的，高温和无氧环境创造了一场对于宇宙来说不痛不痒但对我们部门来讲空前绝后的静音爆炸，这次受损严重到连飞船回收都办不到。”“宇航员殉职前通过中继卫星的无线电波传来了一张浪漫的星海摄影作品，黑漆漆的画面中央右上角有一颗直径预估至少12000公里的蓝色带水星球。” 她狡黠着一个大喘气，用指头在银美人的下巴上戳来戳去，一会说“萨菲罗斯你刘海还是公主切呢！”一会说“我就把你绑架到那颗还未被命名的星球上去。” 柯蒂斯——他认真听完后无可奈何地温柔呼唤这个名字，端来加了柠檬的纯净水给她喝，“我是姬发，你是什么？” “你是萨菲罗斯，我是柯蒂斯，我们就是！斯斯家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尊敬的审核先生或女士，秉承绿色上网、安全出行的准则，本文绝不会出现脖子以下的不正当描写，为绿色和谐的互联网环境添砖加瓦，从我做起！（敬礼45度看天） 另外真的没人注意到萨菲罗斯核心危机时期的发型是公主切么？好乖巧的。 第16章 16 又开了一会儿玩笑，依依不舍地离开对方去各种的岗位上班上坟，其实二位已经旷工大半天了，但谁敢善意提醒，这个很多明眼人已经发觉的办公室恋情两个月来多次被公司八卦群里的职员们津津乐道，摸鱼时刻大聊特聊。今天是不会了，因为今天为了处理杰内西斯于三日前叛逃和安吉尔昨夜也相继叛逃的重磅消息，运营部门包括总经办、治安维持等部门完全一锅乱麻。 虽然叛逃事态严重，但这世界毕竟是个草台班子，看似遮天蔽日的神罗巨树也是草台班子，职员们大树底下好乘凉，带着凑合继续过的调侃意味很快接受了这一事实，绝不向事实低头的扎克斯被派发了追回安吉尔的任务，他的执行能力很强，待人友善毫无架子，在新晋的一级特种兵内人气很旺，粉丝后援会的粉丝量也直破7万大关，很快都要赶上曾经的安吉尔“森林会”。 扎克斯那么希望安吉尔能够回来，回到他的战友身边，找到重拾那把巨型破坏剑的骄傲，但每一次来柯蒂斯办公室做任务汇报总结的时候都肉眼可见越来越沮丧，终于某天濒临崩溃，很大声地对着柯蒂斯提出疑问：“特种兵战士，究竟，究竟是什么！！！” “轻点轻点。” “骄傲是什么！梦想是什么！完全！我都完全搞不明白！！！” 柯蒂斯放下捂着两只耳朵的手，坐在人体工学座椅上一脸扭曲，她背后的两盆天堂鸟盆栽病恹恹，离全部枯萎已经不远，“扎克斯啊......” “烦死了，你也是，萨菲罗斯也是，什么都不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他嗓门真大，门口值班的护卫要不是知道柯蒂斯小姐和扎克斯是在“友好”交接工作恐怕都要忍不住冲进来保驾护航。 “扎克斯，你冷静一下。” “我要怎么冷静，柯蒂斯。”他愤愤不平，虽然满口抱怨，但大小姐完全没法对他苛责，因为这烂摊子本与这位阳光开朗大男孩没有关系，是神罗害得他非要遭受这些亲友背叛的纷争，“上面的人说要动兵抹杀掉安吉尔，可我想来想去上面的人是谁啊！你不就是上面的人么！！！” 其实啊，扎克斯，我才只是副部长，名义上的部长是海德格，虽然海德格不能干涉神罗小姐的任何决议，但有时候他的旨意其实是社长本人亲自下达的旨意，所以这件事情是社长安排的。 她想了想，没有解释太多。“那你为安吉尔打掩护，让他安全离开米德加，去个没什么人的乡下好好过日子吧。” “公司到底是！！欸？”他的刺猬头停止了颤动，“你是说，我可以救下安吉尔么？我可以么，我可以么？这可是你亲口说的，不许反悔！不许反悔！我走了哦，别反悔！”他撒腿往外面跑，折返又退回来，塞了个圆溜溜的东西到柯蒂斯手心里，“你和萨菲罗斯的事情，我听说了，我早看好你们了，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一定都要好好的哦！！！”他一句话真的重复了太多遍了，聒噪活泼的犬系男子。 又过了一周，杰内西斯行踪不明，而扎克斯拼尽全力没有拯救下安吉尔，“众人的父亲”因为再也无法忍受自身是非人的野兽这件事，对着雪白的片翼心如刀绞，甘心赴死，他留下一句“天使的愿望，就是成为人类”结束了他的一生，那把父亲用生命换来的破坏剑像是某种荣誉载体被传承给到扎克斯·菲尔。 这其中的殇楚三言两语无法尽诉，柯蒂斯隔天一早被手机电铃吵醒，部下诚惶诚恐地汇报任务细节时柯蒂斯还并不确信，直到打开电脑被新闻头条上醒目的“神罗公司一等兵安吉尔·修雷因公殉职”刺痛双眼，灰眼睛的小姐泪流不止，她颤抖着站起身又蹲下身，最后捂着发痛的肠胃捏碎了手中的钢笔，墨水飞溅，滚落地面留下一地墨痕。 她万分痛苦的深呼吸和啜泣声吸引来了门口的护卫，那些从未见过长官哭泣的战士们跪在地上等待她平稳气息、发号施令。 “你们，”她差点哀嚎，但手指上象征权势的戒指提醒她不许哭，“立马把这个新闻压下去！谁再敢在公司里提起这件事情我就杀了谁！！” “然后，”她逼迫自己镇定，“扎克斯现在......算了让他自己呆着，给他一段假期吧，再给他一些......最好不会让伤口留疤的药膏......”元气小狗弟弟脸上都要破相了...... 空中响雷，风雨欲来。 49层训练室不比67层那般私人，是对所有士兵开放的训练室，里头的模拟实况训练战斗能让人声临其境，这是神罗公司研发出来相当傲人的全息赛博世界。 现在这里一下子空旷了好多，过去三位特种兵战士兼友人总在此娱乐，并且为了维持1st战士的威严，总是趁着2nd战士们外出时悄悄潜入，游戏内容则是在一人头上放好笨苹果，从远处投掷利剑将苹果射穿这一危险行为。胜利者必然是萨菲罗斯，据说总能将正宗稳稳刺入苹果正中间...... 啊...... “英雄的话，我也想当当看啊。” 他从容不迫，声音里一贯冷静中带着强烈的自信心“那就交给你当吧。” 第18章 他把英雄之位拱手相让。 名誉、自尊、荣耀，何须如此看重？反正都是虚名罢了。 就算这样让步了，杰内西斯依旧挑衅萨菲罗斯，似乎对看到这位常胜将军终能有败北的一日充满希冀，他们在全息模拟实况训练室对打训练，谁能想到，那竟是这三位友人最后一次笑着重聚了。 下雨这件事，柯蒂斯一向是最讨厌的，暴雨更是如此，闪电分解大气中的氮分子和氧分子，重新组合成为一氧化氮，这种物质与空气中淡淡的机油味和其他化学成分相互作用，发出臭氧的气息，那是雨水的味道。也是星球母亲眼泪的味道。 柯蒂斯像往常一样走进49层特种兵模拟训练室，北风呼呼，空旷的房间里纤尘不染，淋浴间的水龙头有一个没有拧紧在往下滴水，那黑白灰的单调布景，储物间里苹果腐烂的甜腻香气，还有耐磨的靠背椅子，通风管道里供暖的机器在很轻微地砸砸作响，净收眼底是冬天的滋味。 她一下子就看见那英雄站在雨里，又在仗着自己的好体质胡来，她推开阳台的门朝他笔直走过去，大雨滂沱淋得柯蒂斯抬不起头，勉强往上看居然发现了萨菲罗斯眼底泫然欲泣的脆弱，那稍纵即逝的情绪被大雨反复冲刷，讶异得柯蒂斯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 他竟然有脆弱的时候？不能吧？那个萨菲罗斯？ 雨水进入眼眶的感觉不好受，又痒又模糊视野，英雄看她走进雨帘之内，收起武器蹙眉拥她入怀。 “你不是很讨厌衣服黏在身上的感觉么？回去吧要感冒了。” “你要学《loveless》里的主人公那样躲在雨里藏脆弱么？”这部二位第一次约会时看的话剧里也有这样一个场景，失去珍贵之物的主人公因为自尊心太高无法在众人面前自然落泪，只好一个人躲在雨里暗自伤心。 “怎么会，我们都知道自由的代价是很高的，安吉尔终于得偿所愿。”他的声音还是很冷静，只有提到“安吉尔”三字的时候传来了约束之地滋养的呜咽。 “都是我的错。”让他变成这样的结局，难道不是神罗的问题。 安吉尔是三位一级特种兵中最有领袖能力和担当的角色，斗胆猜测他的mbti是intj，柯蒂斯一直认为由他来坐海德格的位置也未尝不可，这三位难兄难弟在神罗公司塑造的“战争英雄”款糖衣炮弹里，都知晓了自己卑劣的身世，原来一直斩妖除魔保护百姓的自己才是个注射了外星生命细胞的人造怪物，反差太大，道德三观完全崩坏。 所以郁郁寡欢派代表——杰内西斯愤愤不平叛逃惹事，反社会偏激派代表——萨菲罗斯反手就是一个召唤陨石摧毁星球，只有安吉尔一个人把牙咬碎了往肚子里咽，对着扎克斯的圣父咆哮留下伤感的那一句“天使的愿望只是想变成人类。”他这样有大爱又无私的人，他凭什么非要死？ “别把什么问题都往自己身上揽。”萨菲罗斯揽住柯蒂斯的肩膀，把发呆的她拉回现实，用身高优势给她挡风挡雨，自己却完全没有要挪动地方的意思，“回去吧。” 他自己的头发已经全湿透，垂在后背贴在脸侧，大小姐抬头模糊不清地看着他脖颈皮肤上的纹理，下颚线下汇成水流的雨柱，滴到他不着寸/缕的胸膛。摇拽他滑顺的发尾，他就会像被触发开关的机器猫那般单膝蹲下来。 “你长得怎么这么高。”抬头对视超过三十秒脖子就要断了。 萨菲罗斯蹲下来平视小女朋友哭唧唧的脸，他原以为她会嚎啕捂脸或者泣不成声大骂四方，但她只是把黏在自己脸颊的发缕别到自己耳后，非常认真、非常亲昵：“再淋下去，你自满的高颅顶要塌了。” 整个星球的狗仔队都对萨菲罗斯失身诱惑美人图毫无抵抗力可言！ -------------------- 扎克斯的个性太健全了，所有人和他一比较感觉都有或轻或重的精神疾病（ps我也有）很喜欢他这类人，现实生活碰到是一定要当朋友的。私心很想写写他的同人或者看看其他太太的产量，有推荐么？别逼我跪下来求你你们呜...... 第17章 17 是夜，是大小姐被工作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又一个夜晚，而且自从入冬以后，暴风雨经常乘着夜色降临，今夜它也来赴约了。柯蒂斯和萨菲罗斯感情虽然稳定，但因为双方工作实在忙碌，白天几乎没有碰面的时候，忙里偷闲通常都是夜间碰面，这时候公司的八卦群里又开始盛传两人分手或者压根没有在一起的小道消息，神罗公司话本子的内容越聊越大胆，越聊越精彩。 这些当事人们自然不知道。 银发精英俱乐部的粉丝会长也跑出来辟谣，她置顶群消息，信誓旦旦发表长篇巨幅文字演说，先是表达了对伟大萨菲罗斯的无限热爱之情，其次恶狠狠地告诉俱乐部里的大家：“这世上没有任何人配得上萨菲罗斯，他是星球最完美最强大的神之杰作！” 柯蒂斯看到这个消息，怀疑会长大人有物化男性的嫌疑，物化的还是自己心肝肝宝贝的男朋友，头一遭在群里发言。 【11/13/22:08/curtis（白金粉丝灯牌）：萨菲罗斯不是商品，他有被爱和爱别人的权力。】 粉丝灯牌是氪金得来的，是那种会噗咯噗咯会往屏幕上吐白泡泡特效的赛博电子装饰，白泡泡特效倒是没什么用，主要是有了灯牌，萨菲罗斯的一手资料都会闪呼吸灯提醒，高清无｜码写真他拍海报一周一次送到您家，什么角度的都有，当然，为怕暴露地址，柯蒂斯要的都是电子版本的海报，过过瘾得了，而且真人不也能看么，不仅能看还能摸还能这样那样。 她回复完这些准备关机睡觉，突然手机收到私发邮件，落款署名h，大概是粉丝会会长大人的私聊信息，这还不是特别的，比较惊悚的部分在于那位会长大人发来的信息内容。 【11/13/22:10/h（黄金粉丝灯牌）：他的存在不是为了守护，是为了证明。】 【11/13/22:10/curtis（白金粉丝灯牌）：会长大人，当私生饭不会有好下场的，洗洗早点睡觉吧。】 【11/13/22:10/h（黄金粉丝灯牌）：你现在来66楼，我等你。】 啊？？银发精英俱乐部的会长大人是神罗内部职员？还是66层科学部门的，好家伙，这我可就不困了，立马网聊奔现，柯蒂斯表示自己愿意会会这位狂热追星小姐。 然后她就看到了宝条博士蜡黄色的脸，干瘪瘪的科学部部长穿着白大褂在研究室角隅阴涔涔对她狂笑。卧槽！柯蒂斯要报警了！网络交友需谨慎，诈骗手段频翻新呐！ “你是h女士？” “柯蒂斯·神罗。我们共事这么久，你好歹也要记住我的名字拼写hojo了吧。”除了开会等一些必要场合，柯蒂斯从不与宝条单独会面，他们的对话这么多年来屈指可数，彼此间最常出现的情况就是宝条阴阳怪气扶着眼镜框问她“你对这事情怎么看呢”，这位据说给自己的聪明大脑上了高额保险的博士私底下并不服气柯蒂斯的实验和医疗理论，总是暗戳戳讽刺坐在会议桌副主位上的她，大小姐懒得理睬，往往只是轻蔑地瞥他两眼就完事了，拜托搞搞清楚，谁是雇主谁是职员。 “晦气，你居然是银发精英俱乐部的创始人会长，难怪我总觉得你的发言狂热又不像女性。” “萨菲罗斯可是我此生至高杰作，你居然把我讲成狂信徒对神明的病态狂热，”他脊背佝偻，身体前倾，说话的语调狂放难听，他所在的部门也熏陶着恶臭寒气，“科科科科科科，要说也是萨菲罗斯把我立为神明才对，你以为是谁给了他现在这样尊崇的身份。” “听你装x真的好累，回房睡觉了。” “慢着，柯蒂斯·神罗，听说你在和萨菲罗斯发展有意思的关系。” “关你什么事情？别以为你这区区的身份就能对我，对我们，指手画脚。” “你不想知道真实的他么？” “他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不就是你抢走了前塔克斯职员文森特·瓦伦丁的恋人鲁可蕾西亚，然后强迫她给你生下一个婴儿，然后拿这个婴儿注入外星生命杰诺瓦的细胞，把他改造成了一位非人战士么？有什么了不起，我还说我是外星人呢，我来自遥远的蓝星，是神秘古老东方的龙之传人！” 这一段发言似有短暂唬住宝条博士的嫌疑，他愣了两秒马上反应过来，爆笑如雷，“科科科科科！” 他们搞科学研究的人一定要这么笑么？大小姐黑线。 “你能说得这么详细真是帮了我大忙，那么你也能理解这是多么伟大的一番事业了吧！”他坐下来，三四台43英寸的巨屏计算机上同时闪烁着较难看懂的实验数据和资料报告。“路法斯之前也同你说过了吧，自从萨菲罗斯和你保持关系后，倒是情绪稳定多了，他——” 柯蒂斯打断，“是相爱，不是保持关系，你的措辞我不喜欢，而且只是凑巧变成你们满意的状况了而已，我并没有故意去捆绑萨菲罗斯和神罗的关系。” 第19章 “随你怎么说，你们就继续维持这样，我也很好奇往后会孕育出什么样的生命，科科科。” 大抵是老天看不惯宝条博士小人得志的面孔吧，暴风雨轻易撬开了原本严丝合缝的科学部折叠窗，风雨灌入，树影和一地落叶莎莎响动，骤雨大力砸击玻璃发出末日预兆强烈的轰隆声，天色漆黑，若无照明根本伸手不见五指，自由落体的雨帘在光滑可以反射倒影的石板路上拼命乱撞，100米的地下似有史前巨龙的阴寒嘶吼。 优美不似凡间之物的乌鸦黑羽掉在窗台边上，羽根沾有葡萄汁水的痕迹。 因为是这种不详的天气，柯蒂斯更不想在宝条的老巢久呆，她目露凶光瞪博士一眼，留下“凭你也配？”一句，扬长而去。 她房内的夜灯亮着暖光，床边灯芯绒地毯上的绒毛被穿过床缝的夜风吹起来，落到柯蒂斯头顶，她打了一个喷嚏。 “啊切——” 她来到书桌旁检查电脑里的邮件，光着脚一定睛就发现桌上放着一把不属于自己的逆天武器，萨菲罗斯的正宗怎么跑自己桌上了？ “不好意思，”英雄从浴室走出来，“我刚刚在保养刀。” 长度直逼200cm的野太刀确实有刚被擦拭的水痕，因为曾被误伤过深知它的锋利柯蒂斯并不会贸然好奇去触碰，萨菲罗斯也体贴，很少在二人相处的时光把它召唤出来。 他刚刚沐浴完毕，浑身热气腾腾的，他鲜少在这个时间点沐浴也鲜少在此刻擦拭正宗，柯蒂斯大小姐想也没想直接抱住他，“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来我这儿呢。” 70层只住三位姓神罗的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自从确定恋爱关系后，柯蒂斯给了萨菲罗斯新的上楼权限，现在的他在大厦内部做到了真正的畅通无阻，这是柯蒂斯信任他的表现。 “我来的好像不太巧。”他轻拍她的背部，表情亲昵、无可指摘，从不把坏情绪带到柯蒂斯的面前，总是一个人自己消化。 “怎么不巧了，你是我的恋人，谁敢说你闲话，我罚他年终奖。”这多少有点滥有职权了。 “刚刚上电梯的时候，碰到路法斯了。” 啊......他啊，好像没有办法罚堂兄的年终奖，不过这个人也没有年不年终奖这一说吧。 她蓄意亲亲银发美人的脸颊，但就算垫脚也怎么都够不到，萨菲罗斯牵着她坐在软和的沙发上，把她抱上腿，“我都忘了，是因为最近围城商业街的治安问题一团乱麻，所以开了个会议在想怎么去整顿才喊了路法斯回来的，不然他天天出差，都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围城商业街，即圆盘底下平民窟的一片中立地区，以热闹狂欢不受管束而颇有知名度，因为是个法外之地，经常滋生犯罪事件，因为最近的犯罪情况愈演愈烈而上报给了神罗，神罗才迫不得已要对此进行周边的管束。 柯蒂斯从未踏足过这片区域，她甚至从未走出过米德加中心地段，去过圆盘底下，第五区贫民窟里那座漂亮的教堂也是从扎克斯口中听闻而已，她自以为了解米德加的全部，但其实只是冰山一角，上位者有着自己的信息茧房。 大小姐摸摸萨菲罗斯的长发，他闭着眼凑过来的样子波斯猫一样“路法斯说什么了吗？他这么傲慢就算看到你也不会主动和你攀谈吧。” “他只是微笑着对我说，她不在屋内，而已。”都可以想象少东家面露什么样揶揄又嗤笑的表情说话了。 “欸，我的这位兄长好像不知道察言观色、体恤员工这八个字怎么写。” 谁知萨菲罗斯问出了牛头不对马嘴的一题“拥有家人是什么感觉？我没有这种对象所以不知道。” 柯蒂斯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我也很久没有家人陪伴的感觉了。你可能觉得我和社长还有路法斯是一家人，但对我自身而言更像是一种工作合伙人。” 她跨坐在英雄腿上，耐心告诉他：“现在萨菲罗斯是最接近我家人的存在，我们，互相，做彼此的依靠吧。” 好几次，柯蒂斯缠着萨菲罗斯非要问出他究竟是何时开始对自己动心的谜底，萨菲罗斯耳廓泛红，眼尾流萤，不擅长表达爱意的他哪怕在最下流的时刻也不至于羞赧脸颊，张口回应。只有在最最忘我动情的几个瞬间里，衣衫交错，床单被褥濡湿而褶皱，柯蒂斯欺压他的长发和胸膛，用柔软的手掌把他固定于身下，俯瞰珊瑚红的潮水霞雾浮上他的面容，只要看见他的眼睛就明白了，问这些也没什么意思，这早已经是一双被摄魂勾魄的爱人之眼。 有时，他略有些粗鲁的厮磨耳鬓，更多时候温柔小心，贪婪的吸吮爱人的体温。 “萨菲罗斯......因为你一向被崇拜者疯狂爱慕和憧憬，就先入为主以为你很懂了？其实意外很......嘛......” “唔，”他抬臂托着对方的头把大小姐喋喋不休的嘴巴往下压，“柯蒂斯......柯蒂斯......啊..柯...蒂斯......” 他们合衣就寝，半梦半醒间轰鸣的雷雨声惊扰柯蒂斯的美梦，她双手摸索着靠近身旁的胴体，假装怕雷，故意撒娇，只要她一从被子里伸出手四处乱抓，另一只大手就会马上牵过来，用温暖的指尖捻平她的眉头眼角，一整晚手都没有松开。 -------------------- 很多设定其实都是原作里就有的，比如银发精英俱乐部的会长真的是宝条，虽然很离谱但又隐约觉得很合理，据悉是在萨菲罗斯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时就创办的粉丝后援会（望天）。本文运用到的大多数楼层也几乎是符合原作的，一边看剧情一边做笔记，姐我真的用心了，夸夸自己。 第18章 18 迎接我们的接下来就是一桩大事情！暴风雨后的一夜，那位五十多岁总穿一身铅笔条西服套装、留着精致打理胡子的男人——神罗的社长，次日被发现死于米德加权利中心的王座之上！他的眼睛因为愤怒和难以置信瞪得比铜铃还大，显而易见！是他杀！ 这好了嘛，彻底乱成一锅粥了，未来十天半个月，谁也别想合眼了，给我查！ 第一个被怀疑上身的凶手是五台的忍者，自从五台战败以来，负隅顽抗的势力一直层出不穷，此国善于培养一种叫忍者的武装力量，忍者最善夜行黑路，飞檐走壁，对于刺杀这类事情再擅长不过，但神罗大厦戒备森严，层层把守，要想通往65层以上更是比登天还困难，需要严苛的血脉认证和id卡鉴别，除非五台的忍者会幻术、影分身之术和召唤通灵兽之术，否则很难实现暗杀。 第二被怀疑的凶手，说来奇特，竟是宝条博士，这位博士是社长临死之前最后一位召见的人，他受令去了70层的套房，在昨夜与社长洽谈仅仅20分钟之久，柯蒂斯很想直接把他扔到牢狱里乱棍打死，哪怕受冤屈也没所谓，然而昨夜她因为好奇银发精英俱乐部的会长真身何许，居然好死不死和他见了面，成了他不在场证明的有力证据，这太难过了。 第三个被怀疑的是杰内西斯，社长贯穿胸口的刀伤非常致命，一看便知是实力强劲的人做出，法医有心仔细验尸，然而星球的召唤先行一步，那位英明一世的社长大人来不及看到自己的宏图伟业更上一层，就被杀害后带进他开采了大半辈子的星球能源之河，化为星光。 柯蒂斯亲临案发现场，部下告诉她社长寝室就是第一现场，由于昨夜暴雨之故，地面上还留有泥印，推算出来的真凶大约是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八九不离十，恐怕就是叛逃的前1st了。 柯蒂斯盯着手里的黑色羽翼发呆良久，这是窗户边上发现的证物，条条物证都指向曾经的友人，这让内心偶尔强大偶尔纤细的大小姐非常苦痛。 她攥着油光发亮的羽毛，此时心里头忍不住这样想：你如果真的如此痛恨神罗，为什么不干脆把我也杀了？ 杰内西斯的追捕令更加铺天盖地席卷星球，昔日的顶尖特种兵一下子被贬下神坛成了人人喊打的对象，社交网络和媒体大肆鼓吹杰内西斯的负面新闻，普普通通的不合群会被曲解成傲慢自大、草菅人命，普普通通的毒舌会被当做心理变态、罪不容诛，只要神罗集团想，他永无翻身之日。 萨菲罗斯表示他并不相信杰内西斯会做出这种事情，他温和的脸庞最近时常思绪不宁，“我不认为杰内西斯会非要做到这一步不可。”他原话如此，大小姐立马接上：“我也不愿相信，但他确实疯得不轻！” 冬天来得那么突然，一夜之间温度直逼零度以下，布满瘴气的天空不见一丝蓝意，这种天气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扎克斯成了星球除萨菲罗斯外最炙手可热的战场新星，成了他离开贡加加老家时对乡亲父老们立誓一定要成为的那种名字响当当的英雄角色，但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柯蒂斯给他发配任务的时候总盯着他受伤留疤的侧脸，心中唏嘘，才短短多久时间啊，扎克斯第一次和她碰面握手的时候还是个说话带口音的乡下小伙子，如今竟梳起刘海，少了很多调皮捣蛋的表情，成了个可靠的男人。 第20章 他个性成熟稳重了很多，安吉尔的事情给他造成了很深远的影响，他自己也时常深度探讨特种兵的意义和厮杀真谛，看样子已经在爱丽丝的帮助下找到了满意的答案，扎克斯只有笑着一边做深蹲一边提问题的时候，还是皮得像只毛茸茸小动物。 “欸，我给你的花，你有没有种啊？” “什么花啊？”柯蒂斯坐在办公室椅子上一边快速签字一边回答。 刺猬头的男孩一上一下，做着有氧运动，一副和柯蒂斯拜过把子的模样，不避嫌地汇报完任务开始直接在长官办公室做热身运动，哪怕是冬日，他也穿着无袖的战士制服，银发美人也是，快下雪的天气依旧使出真空套大衣时尚穿搭大法，莫非浸泡过魔晄炉的人都失去了感知冷暖的能力？但一想到萨菲罗斯有些时刻湿润的眼睛、通红的指尖，这个想法挥挥头，不攻自破。 “我之前送你的花朵种子啊？你该不会扔掉了，那可是爱丽丝亲手给我，我又转送给你的，你和萨菲罗斯的家，也种一些鲜花吧。”他歪头思考半秒，“花语有点不记得了，但是很好的寓意啦！开出来的样子很美，很美。” “那些花啊，我不太会种，萨菲罗斯也不太会料理植物。” “什么嘛，那不是就全浪费了！你还我。”他抗议。 “现在不种，以后会种的啊，不着急。”神罗小姐奋笔疾书，一目十行，只恨自己没有三头六臂。 此时扎克斯来了求知欲：“能透露一下，和大英雄萨菲罗斯谈恋爱是什么感觉么？是不是有安全感有责任感又时时刻刻被捧在手心。” 她略抬头喟叹：“是啊哎呀，萨菲罗斯真是个各方面都相当不错的好男人啊，头发永远香香的，你都不知道他后背的皮肤有多光滑。” 随着柯蒂斯笔尖飞舞的动作，最新的魔晄炉开采许可证上盖了红色的神罗小姐许可章，扎克斯“腾——”得脸红了一大片，“啊啊啊啊不是这种啦啊啊啊啊。” “那是哪种？” “那个，是谁先告白的？好难想象萨菲罗斯开口说这种话。” “你自己去问萨菲罗斯本人吧。” “我哪敢啊！”他做出夸张的表情。还想多说几句好话听点八卦，就被柯蒂斯以扣工资为要挟扫地出门，赶出办公室。 办公室的自动门彻底合上之前，柯蒂斯考虑了又考虑，思索了又思索，忍住焦虑脱口而出：“扎克斯，你有交到一个叫克劳德的新兵朋友么？” “欸？克劳德？当然，克劳德可是和我一起参加了好几次任务的好哥们！” ...... 公司的不少股东都力荐让柯蒂斯成为下一任的社长，一方面柯蒂斯确实头脑聪明，颇具实力，另一方面，那些心怀鬼胎的老家伙总认为柯蒂斯·神罗一介女流之辈，比起少东家会更好操控，只要一点一滴架空她的权力，那么这个星球未来三十年会跟谁姓还是个未知数。 谁知，大家伙儿大跌眼镜，柯蒂斯轻轻松松一句“让路法斯来当。”搞得原本满腔热血想要支持柯蒂斯一派的龙头企业无计可施，化解了一场似乎迫在眉睫的王位之争。 路法斯结束了长期飘流在世界各地的长期出差，带着他的心腹组织塔克斯在神罗大厦这颗大树底下打进基石、扎入巨根。 虽然是这样子，但柯蒂斯的工作简直是要比先前翻了两倍那样的多。她在工作的海洋里奄奄一息，萨菲罗斯心疼她的身体，一旦任务结束就会陪伴她的身侧，给她很多关爱。 “......快死掉了”“今天说什么也要陪你一整天。”社长迭代换新后，柯蒂斯依旧是公司内部的副把手，人们不再避讳地恭敬称呼她为“柯蒂斯大人”而淘汰了“柯蒂斯小姐”、“长官”这类称呼。身为掌权者，一年到头没有休假，双休日更是无稽之谈，大小姐抽身乏力，硬是一周挤出几个下午陪萨菲罗斯愉快度过。 英雄的任务也同样是没有尽头的，全年无休也是常事，好在新兵里可靠的同伴越来越多，寻常任务交由跃跃欲试的3nd和普通士兵既可以充分利用人力，也可以让员工和公司增加粘性，再者作为星球最强，天天参加任务也有自降身价的风险，依着柯蒂斯越来越无法无天的宠爱和偏爱，萨菲罗斯一个月兴许插科打诨什么都不干也没所谓。 不过他这类人是不会插科打诨的，他主动揽责的有担当行为让大小姐又爱又恨。 “太累就睡一觉吧，我会在你身旁。”他摸摸柯蒂斯的头，力道不轻不重正正好，她好久没做噩梦了。 “哎......是时候要退休了吧。没有我这个世界也还是会继续转动啊。” “你太拼命了。” “可我不想睡觉，我不想浪费偶尔和你相处的时间，我们白天碰一次比登天还难啊。” “那要做什么？”他抚了抚柯蒂斯的眼睛。 她勉强振作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英雄也跟着站起来，“我们去吃顿大餐！我对围城商业街还蛮好奇的，干脆逃到地底下参加不夜之城的集会！” 你离开市中心，真的可以么——他微笑着说完欠身，吻，绵长又深，柯蒂斯被亲得忍不住踮起来，莹润的眼眸笼罩湿雾，断断续续地呜咽，时不时还被迫吞咽，他松口后，高高望着大小姐的鼻尖，看起来还很不满足，把她放倒在了软和的沙发上。 过分长的直发扫到柯蒂斯的脖颈、手肘处，自下而上看去，萨菲罗斯的银辉完全包裹住了她的身躯和视线，这是幼虫在蝶卵里才能看见的莹白光景吧。 “萨菲罗斯，你最近怎么温柔得不像话啊？” “我在你眼里一直是个不苟言笑的、严厉的人？” “不是啊，最近，会不会太多了。”她意有所指，虽然很享受和心爱的人肌肤相亲没错，但最近频率也太高了吧，而且最近因为工作的缘故身体有些虚，也许没办法全身心放松享受。 “你觉得太多了么？”他挡在阴影里的脸庞此刻还是分外俊美惹人眼，“一直以来，我都没有体会过这一类的感觉，这种......踏实的，触碰的感觉，我觉得......” 什么？有些瞌睡的柯蒂斯转动脑筋想了想，是哦，据悉萨菲罗斯幼时被宝条在实验室拉扯到十几岁，后参军成为战士，再后来名声大噪成为英雄，这期间萨菲罗斯没爹疼没妈爱，宝条不会奶孩子，绝无可能抱着襁褓中的小萨菲情深意切地唱摇篮曲，最多在他还会哭闹的幼时忍受不了婴孩的分离焦虑症状而撒手扔给有做母亲经验的女性研究员代为照看。 萨菲罗斯从没经历过任何亲密关系。 他的部下和雠敌们绝无可能触碰到他的身体，前者因为敬畏，后者因为实力差距。而他，我们的在孤独中闪闪发光的英雄，虽然被粉丝俱乐部的家人们爱到要死，但在柯蒂斯之前从无切实的恋爱经验，至多有两位好不容易交到的特种兵朋友，这两位朋友目前一死一失踪，而且也绝无可能是那种会凑过来搂着萨菲罗斯的肩膀称呼“好兄弟我来了”的性格。 那么果真最基础的肢体接触对于大英雄萨菲罗斯来说是个天方夜谭般的存在么！太可怜了，要哭了！ 看着大小姐眼眶越来越湿，他说，“不愿意？” 怎么可能不愿意！我今天就是把腰折断，嘴巴亲烂，体力不支昏倒在床榻之中，我也要做到年轻人爱情的必达使命！ “想什么呢？” “我我我，不要因为我是朵娇花而怜惜我，我的爱人！” 他呵呵轻笑，缓缓倒下来，把她压住，没有了动静，“柯蒂斯你...好奇怪，有时候能在你身上感受到很强烈的爱意，有时候...” “有时候什么？” “觉得被你抛下了。” “天地可鉴，绝无此事啊，青天大老爷。” “那么，我做什么你都支持我么？” “理论上应当如此，但我也有我自己的判断，萨菲罗斯，绝大部分事情我都支持你。” “听到你这么说太好了。” 因为笑容太美丽，柯蒂斯又看呆了。 “......你哦” “恩？” “谢谢你。” “我也爱着你！萨菲罗斯。” “......” “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和你做，果然下次给自己放假的时候我们偷偷溜去围城商业街吧，有个蜂蜜之馆听说可精彩了，按摩店也想去去看，还有答应你的海鲜大餐似乎频频被推迟了，说真的，我觉得我像个怨种，我为公司做了这么多不图回报，凭什么开会的时候偶尔还要看那些股东的脸色，他们的意见我应该一个都不听才对，哎呀，我们就这样抱着吧，你的身体被我捂热了......” 谈话间，大小姐睡着了，她美美睡了12个小时还不止，这是她自安吉尔去世以来睡过得最甜美的一觉，睡眠里，家人、朋友、梦想都在手畔眼底，她确信自己被爱着，自己爱的人也同样爱她。 -------------------- 第21章 作者有话要说内容存在问题，暂时锁定 第19章 19 苏醒时，窗户开着，窗帘依旧半遮半掩，背靠腰枕远目眺望，天空几乎是白色的，并且不是那种纯洁的乳白，是脏兮兮、下一秒就要被乌漆灰云玷污的浊色。 爱人不在身侧，也许会是在训练场、也许会是在自己的卧室。 游戏战斗胜利时响起的手机乐铃很突兀从枕边上冒出来，大小姐心头一惊接起了电话，电话里的人没好气的喝令她“出来！十分钟之内。” 换做以往她一定要回敬对方坏脾气，以暴制暴，这次她忍下情绪，麻利来到对方约定的楼层。 几位年轻的黑西服小帅哥站在那里思索着些什么，看到大小姐走来迎面行了恭谨又敷衍的一礼，“塔克斯们，具体发生了什么？” “柯蒂斯大小姐也来了啊~这可真是的，棘手死了。”其中一位塔克斯说。 “科学部门遭到了大量人为破坏，死了3位研究人员，重伤的也有好几十位。”另一位塔克斯说。 “那就去问还活着的人看见了什么？” “没用的，”这位塔克斯叹了一口气，“已经问过了，都说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根本没等反应过来就失去意识了。” “所以，”柯蒂斯终于把目光放在斜倚着墙壁插兜的社长，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孔她没来由心情极差，“神罗频频被恐怖势力袭击，下一个就要瞄准你的脑壳了吧，路法斯社长。” “研究室里的资料被窃取了一部分，具体的还在由宝条博士统计，当然，宝条也伤得不轻，并且看他的样子，似乎对犯人是谁颇有头绪，可他闭口不言，难道要包庇伤害自己的家伙么？” “又是杰内西斯？” “很大概率，我也想听听你的看法。作为过去的1st的，过去的长官。” “没什么好说的。”杰内西斯作为一个细胞劣化严重的病人，急需找到杰诺瓦细胞和科学部有关人体实验计划的报告试图缓解症状可以理解，但宝条居然包庇他，他怎么想的？难不成他也要反叛神罗，一手打造个科学为尊的人造人世界？ “你们都先离开吧？”这话是社长对部下们说的，几位忠心耿耿的部下露出不赞许的眼神，对于柯蒂斯投去的眼神充满戒备，也对，虽然是一家公司的上位者，但就在不久以前他们都还是竞争关系。 “走吧，她的抢法还没我的一半准。” “真敢说啊。” “好了，他们都离开了，这里是66层的密室，刚刚经历过血洗的不详的场合，其他人都已退下，只有你和我。” “......” “作为神罗的社长，我对你下发捕令，柯蒂斯·神罗，你已经铸下大错，我的容忍到达一定限度，留下聪明的大脑和乖顺的脾性，做我的狗吧！” 事发实在过于突然，柯蒂斯浑身一抖，还没来得及掏出魔晶石出来应战，社长掌心一亮，甩出铁链和枷锁把她捆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柯蒂斯很想发出黑人问号脸提醒他“你疯了？”但很可惜，她此时被魔力束缚连最基础的发声都做不到。 “是啊，虽然不是我的风格但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吧。”他浅亚麻的头发被发胶牢牢固定，冷峻的脸上满是鸷气。 “太愚蠢太不设防了，我已经睁只眼闭只眼为你默许了太多，你终于让我失望。” “用这种看待仇人的目光看我也没有用，我早已发现你私自入侵公司的安保系统删除了一部分宝条提到的g计划的资料，神罗公馆的废弃魔晄炉也是你跑去摧毁的，还有两位星球的叛徒，你用最高权限闷声不响放走了，搞不懂，能研究天文数理、精通药理的脑子终究和常人构造不一样么？” 原来从很久以前，久到柯蒂斯刚刚降临最终幻想世界那时起，现任社长就已经在监视她，那些个被误以为是老社长安插的剧院门口、阴影深处的眼线，全是路法斯的手笔，他居然是这么一个未雨绸缪的人。 我都已经特意提醒你了，为什么还要再犯——他因为说了太多话，一时有些丧气，但很快高昂的斗争被他用具象的表情体现出来，“想着至少能让你缓和萨菲罗斯对神罗忠诚度，认真听讲的话不是也能做得很好吗？” “！！！” “哈哈哈哈好好好，我承认你们是爱情，总之，你做了太多对神罗不利的事情，但无论怎样，过不抵功，原本要给英雄享用的东西就先送给你吧。” 社长豢养的军用黑色猎犬吐着包裹津液的长舌对她滋气，她不知哪里来得气力居然甩出利器砍破的铁链的一格，猛得一个飞身，后腿两步和路法斯保持距离，她最趁手的魔晶石叠放掌心，手里拿的那把特殊规格散弹枪比男士使用的更小巧些，她毫不犹疑对准了哥哥的心脏。 “噢，看来我还低估你平日的自我训练了。”他也卸下腰间的武器，一手牵着三只黑犬，一手拿着枪，那悠闲和不屑一顾的姿态似乎根本没有把柯蒂斯放在眼里。 “你准备做什么？难道要对萨菲罗斯下手！” “满脑子都是萨菲罗斯，我就是对你的这一点非常不满意。” “我不会让你们任何人接近他，伤害他。” “他是英雄，哪里能轻易动他。” “路法斯，”她轻微尖叫一声，感觉自己忙着谈情说爱忽略了很多重要的事，此刻路法斯阴鸷的目光锁定自己的咽喉，似乎只差一点就要触摸到真相。“不会是你杀了......?” 他不以为意，贵公子的容貌搭配通身白色系的服饰非常气派，然而柯蒂斯早已看惯他出彩的模样，只觉得他脾气实在嚣张乖戾。 “你猜呢？” “是你爸，又不是我爸，管我什么事情，死了就死了吧。” “是嘛。” “你要做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想为神罗扫平障碍，捻却威胁，在我的手里，涅槃重生！” “好伟大的志向。但你是不是忘了我叫什么名字。” “你敢说对神罗没有二心么？” 缰绳放开，猎犬急不可耐冲刺到柯蒂斯腿边准备撕咬她的大腿，她召唤魔兽自卫，同时又展开防御抵抗枪击。 打架之类从来不是大小姐的擅长，她气喘吁吁躲避呼啸而来的刀刃和近在咫尺的尖牙，后来，她被麻利送进一个胶囊般的工具舱，头上被迫顶着差不多有三个铅球那样重的机械头盔，头盔上的感应电线一点不比去高档沙龙理一下午卷发的时尚美眉们少，失去感官之前，她担忧着萨菲罗斯的事情，不情不愿地回忆起曾经在外环公路休息区听过的话：“科学部在社长的批准下已着手在制造可以对他进行潜意识轻度洗脑的工具包和各种预防意外的方针了。” ...... 莉莉端坐在助手办公室坦然面对今天的第三次工作期间打盹，但凡座机传来留言提醒或者电话占线提示音，她都从善如流把这些垃圾信息删除。 “不在哦，老板不在哦。” 几位仅次于1st的二等兵们带着像是从泥水里刚蹚了一遭，又用麻绳洗了脸的肮脏仪容仪表出现在治安维持部门副部长门前等待长官召唤，汇报任务细节的时候，助手莉莉客气地提醒他们，“柯蒂斯大人最近不在，无论是领任务还是汇报任务请去找海德格先生吧，喏，就是右手边最尽头的那件办公室，那里因为是朝北采光没有这间好呢。” “可向来都是柯蒂斯大人负责这些的啊？她上回还答应我能为1st分担工作量的话要涨我工资，还可以把老家的母亲接过来住公司安排的公寓，我可是好不容易做到了啊，海德格大人肯定不认账吧。”其中一位青年抖了抖身上的灰说，他看起来确实一副为神罗拼过命的样子。 “柯蒂斯大人什么时候回来，我等她。” “我也等，关于任务我有件事情必须当面与她汇报。” 莉莉看着自己手上亮晶晶的指甲亮油，“散了吧少年们，柯蒂斯大人有自己的人生大事要解决。” “人生大事！” “居然这么说......”“莫非，”“莫非真的要和萨菲罗斯先生修成正果了！” “什么！” “不是吧，你居然不知道柯蒂斯大人和萨菲罗斯的事情么，八卦群里天天聊的，偶尔也上上网吧.......” 一帮二等兵谈话间走开了，助理莉莉放心趴在桌子上打瞌睡，间或被直升机低空贴窗掠过的噪音吵醒。 -------------------- 关于路法斯这个人，我个人感觉他是有点子抖s在身上的，另外节假日快乐朋友们！ 我的状态be like: 放假前——我必畅读福楼拜契诃夫纳博科夫 放假后——24小时遨游晋江 第20章 20 【11/23/15:30/curtis：你看这个！哈哈哈哈哈粉丝群里的，多么刁钻的角度啊，你当时在哪里被偷拍了？】【附件可展开图片】 手指向上滑动了几下。 第22章 【11/19/03:15/curtis：猜猜是谁今夜加班到凌晨五点，原来是我，如果今夜回米德加的话请不要大意享用我空荡荡的房间~】 【11/15/12:00/curtis：怎么有点想吃牛排啊？一会儿见面吧。】 【11/10/11:36/curtis：出息了！速速洗干净身体等待侍寝，宇宙部拍摄到超——具有历史意义的画面，迫不及待邀您共赏！】 【11/10/12:06/curtis：晚安，萨菲罗斯。】 非常用力地划拉几下，拖到上面的对白，你想起某一次看起来空落落的柯蒂斯躺在病床上用还被魔晄中毒迫害的双眼央求你不要轻易离开的话。 【7/20/9:01/curtis：我知道了，请你小心。】 【7/20/9:07/curtis：萨菲罗斯，快点回来啊。（落泪小黄人表情包）】 很少有人盼望你回来。 最后，邮件界面的快速定位条被指甲锁定，拉到最顶部。来到你们第一次见面后用邮件对话的那天，那个时候的柯蒂斯还没有坐上治安维持部副部长的宝座，你却已经是个声名鹊起的英雄。 闪亮亮的银发美人——也就是你，很清楚记得第一次见到柯蒂斯时，她眼里的光彩有多么耀眼，面孔有多么清新，她被当时的老社长引荐站在室外训练场高台上，三等兵和普通士兵列成方阵站在很远很远处站着军姿等待检验，二等兵则陪同你站在近处仰视他们，视力极佳的你可以看见海德格点头哈腰对自己权力被分散表示心悦诚服。 “这位，是今后和海德格一起管理治安维持部的人，你们也许见过她，她是宇宙开发部的部长，今后同时是你们的副部长。”老社长哈哈大笑，自作聪明补充“别因为她是个女人就敢看扁她！” “我是柯蒂斯·神罗，没什么事情的话解散。”她的口头介绍如此简单，傲慢和骄纵扑面而来，似乎把“关系户”这一头衔坐得实实的，底下的战士们心知肚明，都用一种“果然如此”的目光打量这位过分年轻的上司，她美丽的长发荡在空中，发尾稍稍带卷，眼睛淬炼血统赋予她的高傲与隐隐约约的善意，裙子和风雨衣都是入流的时尚款，腰袋里一看就塞满有钱任性的高阶魔晶石。 除了1st，其他人撤下吧——她说完，走到你跟前，和你简单不失礼节地攀谈了两句，具体谈话内容已经模糊，总之她落落大方与你交换了联系方式，你记得她的声音很雀跃也很克制，上扬的尾音总是显得骄傲自持，近看她的眼球居然是灰色，和她堂兄的眼睛很不一样。 此后的两周都没有碰过面，直到某日清晨三点她传来邮件。 【萨菲罗斯先生，我看了你近半年的任务汇报，完成得很出色，特批一周假期。】 这倒是很意外，无缘无故给了你一周假期，过去还从来没有这种情况。你不由询问刚晋级成为1st的另外两位伙伴，“新来的长官，有给你们特批假期么？” “假期？为了什么的假期？”安吉尔看起来一头雾水，杰内西斯看书很入迷压根不打算回话。 “我知道了。”你听见自己这样说完，左手收起正宗离开了训练室。 这本来是个小插曲，你无所事事虚度光阴打发了一周假期，多数情况都是在模拟训练场和幻境里的魔兽打斗，偶尔跑到少有人出没的街尾巷角散步......可是......她给得实在太多了，一个月她两次提出：【如果累的话，特批你休息两天。】 虽然不是很了解，但这莫非就是传闻里所说的要被裁员的前兆？新官上任三把火，为了树立威信，需要把自己的心腹培养成部门里的主力，把那些从前不属于自己管辖的无关紧要的员工用奇奇怪怪的理由透明化，然后某一天因为他左脚先进公司而大为不满、义愤填膺，终于把他开除？ 你想了想，在神罗生活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人和你提过辞职这种不着边际的话题。 “怎么可能会开除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痛苦得捂嘴大笑，好半天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可能的吧，放弃星球最顶级的男人。” 她对你的赞美溢于言表，恨不得用世界上所有褒义词组把你淹没。 “好啦，萨菲罗斯先生，我知道了，为了不打破你的日常，你想怎么样去做任务就怎么样做任务，有需求请向我提出来。”她的表情实在很生动，无论是肢体语言还是谈吐说辞都一览无余展现她是个开朗的人。 总是望向天空的灰眼睛亮晶晶的，治愈魔晶石一般发着夜间退潮的海洋柔光。 “是我错了，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不过有件事需要你配合我。” “是什么？”你看见她办公室里极简的装修，不似前部长海德格一样喜欢往柜台上垒砌一些勋章和奖杯彰显自己战功赫赫。 她的所有必须品加起来不过一个抽屉就能装满，一百三十平的房间空得像刚刚收工交付屋主的样板房，只是在落地窗前立了几台硕大如牛的机器，你知道那是用于天文研究的设备。后来你们关系很熟稔时你问过她为什么要这么装修天天生活的地方，她搂着你的脖子温存着告诉你： “我随时准备好了和萨菲罗斯亡命天涯呀。” ......这当然不会是真的吧，在没有遇见你之前，她就已经如此生活了。你看见那时被睡神拖住躯体的她说完后马上因为体力不支倒在被褥内小声呼吸，眼皮酥动，嘴唇翕合，随着吐息节奏传送柠檬香橙气牙膏味。你觉得有些愧疚，今天也是因为你没法对她的体温放手，折腾到了后半夜，她一躺下就开始做梦，她的睡相真好，就寝时无论多困都面对着你的方向入眠，偶尔起夜蹑手蹑脚松开你的手，再光着脚回来，并不马上继续睡，而是盯着你假寐的脸看会儿，发出无声的嬉笑，发出几句你听不懂的感叹音黏糊糊地流进你的怀里闭眼。 有时候会压住你的头发叫你只能维持一个姿势动弹不得，那确实是头发养得太长的问题，不能怪她...... 回到聊天。 “不是严肃的事情，我过目了特种兵战士们的补给品和公寓设施，做得太抠门了，今后我会安排每月的身体素质检查，还会给每位2nd以上的战士专门配一名到两名药剂师管理身体健康，家装师和营养师也换了新的，你只需要坦率接受这些就好了。” 她坐在办公座椅上双手做成桥型撑头，“你是最重要的存在了，哪怕是为了神罗也要给你最好的不是么？” 她真的换了厨子，训练室储物柜里除了巴诺拉果偶尔运输进来一些很沉重的食品箱子，里面有星球上匮乏的蔬果、趁手的武器、跌打损伤专用小型医药箱、还有重工业城市千金难求的鲜花。 “这位柯蒂斯小姐真是体贴和善的人啊。”安吉尔由衷感叹，他二十出头就开始蓄胡子了，面相离未来的“众人的父亲”一角相差不远。 “花也算必需品么？”杰内西斯抨击她，转头还不是从花瓶里取了几只色彩绮丽的骨朵夹在本子里当书签。 “萨菲罗斯，看样子，柯蒂斯小姐非常看中你啊。”安吉尔说。 “又是因为那种原因吧。”——对巅峰人物的慕强心、看见英雄的脸就走不动道的那种爱慕心，杰内西斯没有把话补充完，很不舒爽地哼了一声。 再往后面，时光过去了好久，你在天空瞭望台巧遇过她不少次，她痴迷仰望天空，频繁注视四季变更的白幕，治愈魔晶石一样柔和的眼睛里面总倒影空中的云朵，因为碰到的次数多了，交流也多了起来，发信息也逐渐频繁，你去她的办公室里做任务汇报时，她总给你个大大的笑脸。 偶尔有闲言碎语传到你耳边说着她爱慕你的事情，你不以为意，她只是对所有人都友善罢了。 因为她确确实实关心着她的属下和公司大小事务，事无巨细喜欢自己操手解决所有问题。 她是个很爱逞强的人，不喜欢暴露自己情感上的脆弱，兴许是天性使然又或者是成长环境的缘故，她总对周围人充满戒备，从不开诚布公，你能感觉她满腹心事，怎么也不肯说，自己悄悄把一个个小秘密打包装进精美可爱的彩色糖纸，自己哄自己尝下，别人问她“苦吗”时，她会毫不留情地回答“甜得很”。 对，这都不是你该管的。比如拼命锻炼和拼命工作轮番上阵把自己折腾到营养不良的地步；比如一言不发跳到魔晄炉里寻死，比如突发奇想冲到战争前线受了严重的伤。 问她也不会告诉你答案的。她有自己的理由，她的选择都有意义。 ...... 柯蒂斯对待三位1st都是一样的，果真如她在巴诺拉的笨苹果香气里所言，对自己是最特殊的吗？可她嘴上这么说，实际上比谁都担心杰内西斯的身体健康，只要杰内西斯当着她的面捏太阳穴，她便会着急忙慌亲自诊脉。他比谁都在意扎克斯的任务进度，她对安吉尔也一直笑脸迎人。 她会突然消失，然后满身疤痕出现在你面前询问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她总和部下们掩人耳目轻声交流，几位经年累月负责监视她的黑衣男人恨不得在她与你剧院看戏时坐在她身侧和她共享同一桶爆米花，她总留意手机邮箱内的信息，注意粉丝后援会的及时动向，她和路法斯下车返回公司的时候还是上午九点整。这一夜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你能问出口么？ 第23章 她知道你的密码，更夸张之处在于，她是神罗，她兴许知道全天下人的秘密，她是块干燥渴水的知识海绵、是宇宙黑洞里的星芒，是快要开口但马上关闭的无情之唇。 割裂的情感、割裂的做法，一面说着爱，一面在你们之间立下高墙。 你想起来曾经出任务的时候被村民们围观的事情，那是个勘察类的任务，也许碰巧是某位三等兵的故乡也许那次神罗保密工作做得有纰漏，总之你一下飞机就感受到了异样。 村民们就站在附近齐刷刷等着飞机降落，一等你落地就靠拢过来，一副万人空巷众望所归的惊喜神情，人流量把你和几位部下挡了个严严实实。原来本村和隔壁几个村庄的百姓们都听说了1st会来此处魔晄炉做任务的小道消息，天刚破晓就携家带口跑来看热闹。 认出你的人叫着你的名字，虽然素昧平生但好几位裹着头巾的妇人热情送给你们一行人水果。 那时一位褐色短发的农家女孩叫住你，对你说了很多表白心意的话，意思是曾经被你无意间救过性命，非常感谢你。 “请不要这么说，”你听见自己的声音比独处时放快了一些，其中的客套有时自己也不想多听，“战士不该打扰到普通人的生活，今晚我们就会启程离开。”你怀疑神罗公司对你的个人形象包装已经深入全星球生物的骨髓。 她低着头红着脸，抬头时眼里带着那种不舍的湿气，还有被刘海潜匿的狂放痴迷目光，在这过去20多年里，除了惧怕以外，这种目光是你最熟悉的。 这就是爱么...... 柯蒂斯·神罗也是这样爱你的吗？而且...你居然...接受了... 她缓慢睁开眼睛，鼻子跟着远离你的鼻子，唇珠上挂着晶莹的液体，心律不齐似得娇声喘气，就像个刚冲刺跑完八百米但硬憋着呼吸节奏不想被人看不起的高自尊心孩子，治愈魔晶石的光芒隐射在鼻尖，太用力的舌吻导致她嘴角泛红。 比起第一次过夜她害羞得抖成筛子那会儿，这次你们已经自然多了。此时此刻、浓情蜜意、两情缱绻，她趴在你的身上欺身压着你的前胸，你很想问问，为什么爱着你的她还是一如既往地看着杰内西斯看着扎克斯看着路法斯看着安吉尔，看着文件、看着天空，看着远处。 “你在看什么？” “看星星啊。“ 你怀疑自己听错了，漆黑的公寓里只点着床头微弱的氛围灯，一地旖旎的夜色顺着防紫外线的窗帘流苏下摆鱼贯而入。“星星在哪儿？我怎么没看见。” 她吻了你的眼睛，你没来由感到踏实，轻飘飘的身体终于有了落地感，这招对你很受用。 “你的眼睛不就是星星么。” “你的眼睛才是.....” ”萨菲罗斯你知道么？同一个国家不同季节白天最长的一天和最短的一天相差可以有不止五小时，不知道这个星球上黑夜最长的地方哪儿。” 你随口报了一个地名，把放在她腰肢上的手伸长了拨弄她耳坠上的杏白色珍珠饰品回应她的话。 “你怎么知道的？”她震惊的时候眼睛会瞪得很大，两只手臂都不由自主高举，差点从你身上倒下来，连忙扶正，温暖的大腿蹭着你的腹外斜肌让你觉得很舒服。 说实在，要不是过早浸泡在权力和政治的染缸里，从小背负神罗这个姓氏被办公室的防弹玻璃门束之高阁，她这样的女孩儿大概会活泼开朗、无忧无虑、天天大笑。“快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的！我都不知道你还关心除了任务以外的这种事。” “前年任务途中经过那个地方，苦夏的下午三点左右天就全黑了。”“因为黑夜漫长，空气干爽，很多旅人特地赶去目睹一年一度的流星雨。” “流星雨。”“我也想去！萨菲罗斯！” 这次你们说了好多话，用柯蒂斯原话来形容就是从诗词歌赋谈到了人生哲学，又从人生哲学扯到了家长里短鸡毛蒜皮，你们都怀着隐秘的心事，幼稚以为只要身体离得足够近，心的距离自然也不会遥远。 黑色的鸦羽、末端沾湿的正宗、附着在风衣腰带结上的66层污浊臭气、电梯里的窸窣谈话、塔克斯狐假虎威的闲言碎语......不止这些，大家、全都会唾骂嘲笑你们二位的爱情吧。 -------------------- 一直在思考萨菲罗斯会喜欢什么类型的恋人，虽然一直没有答案，但有热忱、有坚定选择他到最后一刻的决心这一点是最重要的。 主人公会有很多缺点，但爱萨菲罗斯的心比珍珠还真，而且光有优点没有缺点的角色塑造起来也很没意思啦哈哈哈 第21章 21 柯蒂斯·神罗再次从66层实验室出来时，她根本没法通过天色判断时间的流逝，也许才过了一小时，也许已经一天了吧。 夜风呼啸，企图吹散她心里团聚的不安。 她拿出通讯设备查看日期和邮件，错愕发觉自己居然被路法斯困了10天时间，此刻她既不饥渴也无任何身体上的不适应，到底是怎么一个回事？ 几位熟人发来热切的邮件，萨菲罗斯的收件框罕见显示33封未读信息的字样。大小姐心里大惊顾不上仔细阅览直接拨通电话过去。 “嘟嘟——”单调的电话忙音，没有人的科学部门开着刺骨的白炽灯，连一株绿植也看不到，困惑和迷失令她手足无措。 怎么回事？为什么没人接听呢？萨菲罗斯...怎么样了？ 行色匆匆地走进电梯，拨了第二通备注为“最爱的人”的电话。 不耐烦地用皮鞋高跟蹭着观光梯上的金属护栏，谢天谢地，终于有了回音。 “......柯蒂斯？”对方声音压得很低，难辨其真实音色，但柯蒂斯还是马上确认了是萨菲罗斯没错。 “萨菲罗斯，你在哪里！告诉我地址，我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你知道！” “我在70层。” “马上到！” 还是老样子畅通无阻的走在公司里，穿梭在冷色调的大堂和走廊内，极个别神罗内部工作人员注意到了势如破竹的大小姐，都怀着难以尽述的悲悯表情向她问安。 完全不知道社长身在何处，又为何把自己关在科学部的仪器里连续十天不管不问。她攥紧手心，以往，武力值非常有限的她只能靠装备讨巧在战斗中险胜罢了，这次被突然束缚行动也是疏于近身格斗的训练所致，好在她永远不在武器上亏待自己，随身携带的管制刀具就藏在鞋跟里，从昏迷中苏醒后立马就抽出利器，把关着自己的牢笼砍了个七零八碎。 萨菲罗斯怎么样了？是否被路法斯为难？路法斯又为何性情大变，成了谋杀亲父的凶手，他虽然从不多么热爱他的父亲，但也不至于突然就丧心病狂到要取他性命啊？莫不是为了社长之位？可这就更说不通了！老社长本来就打算让儿子子承父业成为星球的统治者，依着这位路法斯堂哥的稳健个性，等个三年五年到老社长甘愿退休的耐心都没有么！这可不是那个蛇一样狡猾的男人的本性。 科学部遇刺被盗又是谁干的？杰内西斯？《核心危机》里曾经有过这段情节么？还是因为脱离了主线人物扎克斯的视角没有被详尽描述到呢？ 她的眼睛里流露不安，冬季酸涩的锈味传到她的鼻腔里，好难闻，被宝条老巢的臭味腌入味了。 至少，先至少确认他，最爱的那个人，萨菲罗斯是否一切平安顺利，他就在我的房间等着我，柯蒂斯心想，刚刚在电话里听到的声音非常疲惫，不知道这段消失的时光里他经历了些什么？如果有人胆敢做伤害萨菲罗斯的事情，我立刻要了那个人的狗命！ 房内的陈设布局都没有任何变动，也对，只是十天而已，能有什么不一样？萨菲罗斯就站在落地窗和单人沙发间的空地里，白色的地毯在他脚下，而他难得不讲究穿着靴子立在上面，温暖的鳄梨状吊灯照亮他大半张脸，正好的亮度显得他完美的下颚瓷玉般透着润光，那是房里唯一的光源。 他张开双臂的样子，让柯蒂斯心脏揪痛，一刻也不想离开这个人，只是想要爱他，没有什么措辞精美的情话要说，唯有想去爱。 衣服快速摩擦惯有的那种布料窸窣声，长直的银色头发近在咫尺，想要握手但先传来的黑色皮革温度，她把头靠在萨菲罗斯胸膛还要靠下些的位置，感到心酸酸的，柔软而瞌睡，埋头仔细感受被这双令无数敌人都望其项背的臂膀收紧后通过单薄里衣度来的微暖温度。 “怎么穿得这么少？这周降温了，应该穿厚一些的外衣了才对。” 柯蒂斯被他抱着暂时没有应答，直到英雄低下头含着情问她：“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看到你。”时，她才大梦初醒，语速惊人地说：“萨菲罗斯！路法斯很不对劲，我怀疑科学部被袭击的事情也许不是杰内西斯做的，也不是路法斯，而是另有其人！” “是吗。” 这回答对于她来说还是太过冷淡了，她正色看着爱人的眼，看见了他眼下失眠人的淤青和眼尾细纹“看来最近发生的事情没那么简单，我要联系下我的几位部下们......” 第24章 大小姐语毕便准备马上掏出通讯设备用她极强的行动力对昔日的部署发号施令。首先是把宝条关起来吧，他既然有可能知道犯人的身份还瞒着不说，那就当叛徒关进牢房里仔细审问。其次二等兵以上的战士们之中极有可能埋伏着黑暗的种子，误入邪道的人在和外面敌对神罗的仇家里应外合趁着新社长刚刚上位玩狼人杀的内斗游戏...... 为什么抱着我不撒手？柯蒂斯反复确认了几次终于抬头看向萨菲罗斯，“怎么了？” 他犹豫了一会儿，有些慢吞吞地说：“我很想你。” 能听到萨菲罗斯在没有被欲念吞噬的情景下说出这种话简直比看见蚂蚁骑自行车还难得！柯蒂斯固然很开心，但她还是略微板着脸说：“我也想你，不过，现下有好多问题要解决啊，我再不出马，米德加要变天了。” 说什么变天？天不是早就变了么？隆冬里刺骨的寒风围着摩天大厦旋转，湿寒交迫的季节里不再有任何可怜可爱的绿色植物从钢筋混泥的城市废墟里探头探脑，主干道上的双人躺椅结了厚实的冰霜，喷泉和简易饮水设备冻得像岗石，几乎没有人走动的次干路和支路萧瑟凄凉，野狗都不见一只。只有晚间万家灯火亮起时偶然传来饭菜香味才能证明这是个有人居住的城市，是交通和国际政治要塞，是这个星球蝉联至少二十余年的首都。 “萨菲罗斯，你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么？”介于少女和成熟女人之间的姣好身体被牢牢固定成一个姿势，她如何挣脱都纹丝不动。 “是你出什么事情了吧。” “对对，你先听我说。”她抬头凝望松绿石一样璀璨如星河的眼睛，“最近的一切都太古怪了，你也先暂时不要离开我的身边。我——” 什么东西？ 奶白色的地毯上落了灰，说是灰也有点太不严谨了吧，虽然吊灯昏暗，柯蒂斯的视力也不如战士那样出类拔萃，但即便如此也能看到黑色灰尘般安静躺在地上的是一片乌鸦一样的羽毛。 是老社长遇害现场遗留下来的证物吧，当时还是部下们用证物袋装好拿到办公室给我的，怎么被随意丢弃在卧室里了，萨菲罗斯也很在意杰内西斯是不是杀人犯在默默调查么？ “你最近在做什么？” 他温和笑着低头看她，虽然面容憔悴了一些但难掩矜贵的艳色，长直的银白睫毛、直挺的鼻子，鼻翼上似乎有颗必须凑得很近很近才能发觉的茱萸色小痣，茜色的唇瓣因为缺水而纹路明显，但这瑕不掩瑜，只会让他这张尊贵得像个模型般的脸更有人味而已。 “除了找你，还执行了一次外出的任务。”淡淡的回应，非常符合一向清心寡欲的他的人设，人前，他除了带着朦胧笑意的常规表情就是偶尔对什么事不赞同或不满意时蹙眉的表情，他的出厂设置里没有大喊大叫这类情绪，连羞赧、惊愕、难耐叹息这种神态柯蒂斯也只是很有限的在只开着夜灯的昏暗房间里隐约见过。真好奇萨菲罗斯平时心里头都在思量些什么啊。 “外出任务？不是应该先向我报备嘛？”说着说着，竟忘记了要紧的事情撒起娇来。 恩......她受宠的得到了亲吻和环住自己的手臂更加收紧的力道。 “不对啊......萨菲罗斯会找不到我么？其实我在科学部，我被混蛋关起来了！” 我知道——他眼里闪着细碎的灯光，忽明忽灭，像水族箱里夜光的热带孔雀鱼，虽然窗外是这么冰天雪地的恶劣天气，但如果是和萨菲罗斯在一起的话，被他脱了手套的手掌捧在手心里用发烫的指尖轻轻爱抚的话...... 中央空调在持续制热，暖风和地暖以及落在左脸、右脸、额头、鼻子还有嘴上的暖呼呼的温度，舌根处的试探、湿湿的唾液、上颚和口腔壁被舔过的酥麻和瘙痒叫她忍不住闭眼垫脚，后脑被托举、腰肢被缠绕，十三种滋味的香氛剂经过体温的热气挥发出了氤氲暧昧的甜味。 等等！怎么回事！我不是准备先拿出手机来处理公事的么？美色当头，怎么把一切忘了个精光！可是可是可是可是...... 不喜欢这么多扣子的外套，脱起来好慢，长发快速扫过后颈的感觉让人心痒难耐，危险的戒指都摘了，万一做的时候又像上次一样一激动就在他后背落了一道血色的伤口，让他受了比上战场还夸张的伤可不行。还有长靴，萨菲罗斯你一定要穿长靴么？今天这双还是绑带款，以后只穿那种穿脱方便的拉链款吧！ 正准备用蛮力帮他把鞋从脚上拔下来，那根娴静躺在地毯上的羽毛又引起了柯蒂斯的注意。 “这羽毛......为什么把杰内西斯的羽毛带回来啊？” 他也跟着俯下身，浸满暖光的华发顺着她奇怪的视线往黑羽上看，油光滑顺的羽翼像上好的墨色布帛。 “你注意到了啊，我以为你眼里只有我。” 大小姐听得脸红，故作清爽地嚷嚷“什么只有你，你跟扎克斯处久了，也变得自大起来了啊？” “柯蒂斯，这不是杰内西斯的羽毛。” “啊？可我记得是当时的案发证物啊，收集到了三根呢。虽然现在我也开始怀疑不是杰内西斯干的，但不排除有帮凶嫌疑！” “是我的。都是我做的。” ...............................................................啊？ 或许有人听过爱神丘比特和人类美女普绪克的故事么？作为不老不死的神明但却一心被人间女人牵动芳心的两位苦命鸳鸯都为爱吃尽了苦楚的故事。在被迫和爱人普绪克分离的那天夜晚，天使一样的爱神张开洁白的翅膀，冲破玻璃滑翔于众神此起彼伏叹息的天际，他留下一地玻璃碴子、留下一离开翅膀就会黯然失色的羽毛、留下心碎的女孩子。 可如今萨菲罗斯这位天使做得比丘比特还要过分，他难辨喜怒的站在灯下，片翼的翅膀变戏法似刷剌剌冲出他背后，翅膀的拍动卷起房间内的暖流呼啸，没有任何预兆的即兴表演，把柯蒂斯吓了个半死。 “这只翅膀么？很早以前就长出来了。” 野太刀刺入她的胸膛，血液喷涌而出溅得沙发和天花板上到处都是，好痛！好痛啊！萨菲罗斯！痛得把舌头都咬烂了！ “等一下！不要走！”眼看他即将转身，她眼里红得简直要喷血，不知道哪里涌出一股力缆狂澜的力量哪怕痛得跪倒地上依然死死扯着他的下摆不松手。“杰诺瓦！不是古代种！特种兵！不是怪物！” 昔日和月亮荣光同在的一级特种兵英雄听到她这么说用冷得像是湖底寒冰一样的声音回应她“你果然都知道。都是你们神罗做的。那天我听见了，你和宝条的对话。”尖刻地说着，但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在他的脸上看见了一抹柔软而动人的表情。“你们神罗”这四个音阶使得胸口的重创加倍撕心裂肺。 “不是！萨菲罗斯！不要离开！” “求求你不要走！无论什么身份也好！我不害怕你！你是正常的！不要离开我！” 他没有任何留恋，任何不舍，一句多余的废话都不再出口，一下吝啬的目光都没有打在柯蒂斯猩红的发丝上，他毅然决然回头不去管匍匐在地上痛苦呻-吟的身体，比自来水管还要猛烈的血流几乎要变成人体喷泉从伤口里滋滋飞出，痛苦的痉挛让她失去大半意识，撕裂到有灼烧感的疮口已经完完全全超出了她能承受起的生命之痛，每一口呼吸都加重了她的伤势，不用一个小时她会变成一具失血惨白的干尸、变成没人在意的绿色河流。 “…………萨…菲罗斯……不要走好不好？” 训练室里的青绿瞳孔...... 沙发座椅上的高档神罗出产护发香氛气味...... 还有睡梦中每每惊醒过来都仍旧相缠的手...... 至少留一样给我吧！！！！萨菲罗斯！！ -------------------- 好好好，终于到后半篇章！ 第22章 22 人类腹部受到锐器伤时，在刺入时有尖锐疼痛，刺进腹部内则痛感大幅消失。 这是源于腹壁外分布有感觉神经，能感知疼痛，腹部内不一样，对切割没有知觉，如若牵拉可引起剧烈疼痛。 医书上是这么写的…… 绞痛，全身冰凉，迸沁着冷汗，首当其冲的疼痛是从皮肉开始，像是用夹子夹伤了核桃坚硬的壳，痛得干脆利落。须臾，疼痛却从魂魄深处蔓延开来，侵蚀全部身体，每个手指尖都在痛，每一根头发丝都在痛，就好像用针挑起那脆弱的桃仁，一点一点地刨挖、戳烂、捣碎，然后，像个任性的孩子般撒了一地，让她就连想收拾都无从下手。 她的脸色由黄变红变紫再变白，手心沁出汗滴，不停地抖着，夸诞地抖着，呈现诡异的姿势侧趴在地上，断断续续发出濒死羔羊的幽咽。 空洞的天，喷溅在天花板上的缓流滴进眼白把视野渲染通红，她的世界终于失去鸟语花香变成了难堪的灰黑色，星星不会亮了，月亮已被高积云掩住。 第25章 在生命攸关的最后几个瞬间里，她的念头还是放不开英雄的衣角，他上一秒还说想我，下一秒就给我一刀子，这是诓谁呢？我不相信天底下会有这么不合情理的事。 报警器响起了了，柯蒂斯用最后一成力气撤下沙发上的毛毯团成球用手抵着压在自己喷血的部位，幻想着那个人的音容笑貌和银白长发痛昏过去。 有时她觉得自己醒着，说话还很利索，七嘴八舌的白色身影在她周围转圈，她就像站在暴风眼中心的小纸片，根本受不了那些白色魅影的纠缠被扯得七零八碎。 可有时她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有位家伙握着她的手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对身边人说“脑神经还没有完全坏死。”于是缠绕她的暴风就会加大力度和气焰，刺耳的电音用比电钻打孔还强悍的力道注进她的前庭管。 ...... “这样下去会不行的。” “能救活么？” “情绪太激动了，可能......” “还在叫着‘萨菲罗斯’的名字么？吵死了，用胶带把她嘴巴封上。” “......好。” “曾，我是个冷血动物么？” “......不。” “难道她真的不是神罗的内奸也不是长出二心的叛徒？可你不是告诉我她窃取了实验数据资料也偷偷毁了神罗公馆，不是为了发展自己的势力创造新的兵力那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她非要这么做？真是张左右为难的脸啊？你就不必回答了。” “好的。” 从小到大，这位堂妹都无任何过人之处。唯唯诺诺的个性、平庸的智力，没有半点讨喜的表达能力，要说优点，那就是继承了神罗这样伟大的姓氏和有幸与我有六分雷同的漂亮脸蛋吧。 “宝条那边怎么样了？” “一片混乱。” 对，她没任何过人之处，在这个城市里扮演的角色一直是穿着华服的幽灵，本该一直这样下去，可是为什么突然脑袋开窍了，她近些年的所作所为实属超出我的预料，她优异的领导能力，在航空和医疗领域展现出的过分天赋，这些东西一瞬间进入她的体内，迫使我不得不高看她一眼。 “神罗现在只有唯一一位1st了么。”喃喃自语，清冷地这么说着。 塔克斯的主任打断社长，食指与中指共同抵着耳麦亮起的红灯，他侧着头听完里头的话后马上接上路法斯的自言，简洁地报告：“一个也没有了，一等兵扎克斯·菲尔在阻拦萨菲罗斯时收到重创，他的身体已经被博士回收，打算继续做相关的实验，社长是否许可？” “随他吧，亏他命悬一线了还想着做实验。” 这位堂妹的人生轨迹一下跳脱了既定的轨道，从将来要成为我的妻子为我绵延后嗣这一选项转变成我有力的竞争对手，她锐利的眼神、强硬的言辞，听够了股东们陈词滥调的提案，从容不迫在会议上发呆神游的模样，实在太诡异了。更何况她出其不意的很多举动，都令人费解，完全想不通她的意图。唯一很确定的一点就是她愚蠢地爱上了最优秀的部下这件事，蠢、蠢、愚不可及。 乖乖坐在顶楼等着我给她送去每月最新季的洋装，等着被我所爱就好了，居然非要当女英雄！ “社长，那么接下来？” “先去办公室吧，该批的文件总还是需要个人接手。” “好。” ...... 幻境里，他乘着黑色的片羽飞去，真是个可恨的人，为什么把所有东西藏在心里不愿意说出来，无论是好是坏，只是强装镇定一个人消化，以为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已经见过你雨下泫然欲泣的神色、对肌肤相亲的强烈渴望、对血缘关系的好奇.....? 所以那天晚上才会说出那种话啊——拥有家人是什么感觉？我没有这种对象所以不知道——在害死了我的叔叔后跑过来可怜兮兮地问这种问题，可怜、狡猾、可恨。 不管怎么说，毕竟是主人公，不会这样轻易就嘎掉的。扎克斯和克劳德也有使子弹命中率变成无限接近于零的主角光环，那么，柯蒂斯就算被砍，养养大概就没事了吧。 不容乐观的是，她已经在无菌房里干躺4个月了，连基本的自己进食都做不到，倒不如说她抗拒进食，因为一旦进食就意味着还需要排泄，她不想被任何人扶着做这种事。 营养滴管里浅绿色的液体说是可以补充人体最需要的微量元素和蛋白碳水，门口守着士兵，窗户是封死的，看不见冬季的景色。 40%的时间，她头脑风暴得想着萨菲罗斯发狂的征兆，他从何时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世？在任务途中和塔克斯接触、在电梯里和路法斯相撞、手刃老社长、闯进宝条实验室大闹天宫，似乎都是有迹可循的......听见了和宝条的对话？也许是因为银发精英俱乐部h部长的那件事？那天夜里正是老社长去世的夜晚，萨菲罗斯也许是打算一并把宝条也杀害，但因为我也在场，所以他改变了计划？ 这样想未免自我感觉太过良好！ 60%的时间里，柯蒂斯都在尝试从床上爬起来，找回那个人，给他一巴掌，最好扇得他晕头转向，把该问的都一并问问清楚！ 护工们拿神罗小姐无可奈何，会在她疯着从病榻上起身结果狠狠摔倒在地上时焦急提醒她，如果再这样继续牵扯伤口绝对会溃烂发炎的，她不听，匍匐在地上挪动，先从床头到床位，再从床位到茶几，一个小时后，她到了病房门口，抬头看着高悬着的房门把手。 “为我开门！” “你们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你们怎么敢违抗我！怎么敢！” 没人吱声，她抬头看远处俯瞰着她的人们，她们眼里的同情之色几乎把高傲的她淹没，她这幅衣服凌乱、眼白充血的狼狈姿态，几乎会被医师们耻笑。 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帮帮她啊，是因为她自从昏迷醒过来的这两个月每天都要上演一边从房间这头爬到那头的胡闹表演么？是因为她自从看见报刊上印着“英雄萨菲罗斯因公殉职”这几个叫人肝肠寸断的字眼开始就绝食绝眠，终日嚎叫么？是因为她怒火中烧的遣散和辱骂了所有劝她平心静气的人，还把所有能看见自己倒影的玻璃制品全摔碎么？ “萨菲罗斯根本不可能死！” 她自我安慰，萨菲罗斯本来就没有死，就算他黑化了，今后也是要和克劳德一帮人干架的，哪有可能直接离世？可转念又想，杰诺瓦女尸已经被自己亲手摧毁，失去了关键细胞的他如何重聚如何再次卷土重来？ 柯蒂斯再也不管其他事情了，几乎是走火入魔的状态，有一次体力回光返照，从忘记锁门的病室里偷溜出来，跑到特种兵训练室里的模拟打斗场景里狂殴虚拟萨菲罗斯人泄气，她麾下一众顶着重大压力而效忠她的战士们赤诚得为她找寻萨菲罗斯活着的蛛丝马迹，为他在米德加乃至星球潮湿的犄角旮旯的奋勇奔波，她把希望都放在这些年轻的二等兵身上，可只要他们带回来沉默的噩耗、难以承受的缄默，她就会破口大骂，变成不顾一切的恶魔。 “他不可能死！” 让我亲自去找他，他只是害羞了，躲起来了。 医疗院变成了她专属的疯人院，刺耳的嚎叫和绝望的哀鸣布满被酒精消毒液擦拭过的每块瓷砖，冬天的温度，骇人通过护士长粗心漏关的窗户，密密匝匝烙进脑袋正常人的心底。 “闹够了吧？”路法斯很偶尔回来病房里找她，一般只是远远看着她无神的眼睛，看见她啃自己鲜血淋漓的指甲盖对着白墙发号施令，往往说什么“让我离开这里。”“你们都找不到他，他只容许我一人找到。” “柯蒂斯啊......”他穿着有些落脏的风衣守着她，语气从未有过的温和，“差不多行了吧，就算我希望你变回儿时的傻样，但也已经过分符合我的要求了。” 他拂过她的后脑勺，推她躺在床上。 “是我泄得密，我纵容宝条是让萨菲罗斯逃走的催化剂，要怪不如怪我。” 路法斯叹一口气，心想要是少了柯蒂斯·神罗的辅佐还真是少了很多得心应手的时刻。 他注视柯蒂斯苍白的脸，形容枯槁，面黄肌瘦，素来在意形象的她大力撕扯伤口处的绷带使得自己衣不蔽体，他目不斜视对白大褂们轻轻说：“注射吧。等她心灵和身体都重新准备好后，再接她回来。” -------------------- 大家的留言我都会看，基本也都会回复的，谢谢(*^▽^*)前两周因为被最近新迷上的角色勾走了魂魄开了篇只有1.4w字已完结的新文，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看哈哈哈自我推销一下子，名字《为你我变成猴子模样》（夏油杰*你） 第23章 23 萨菲罗斯因公殉职这件事触动了很多少男少女的心，长久以来，人们一旦提及“特种兵战士”第一个便会想到那位银发飘飘的角色，他无畏的浅笑、宽阔可靠的后背，许多不甚了解特种兵这一群体的人都理所当然的认为所有浸泡魔晄炉涅槃重生的士兵们都是他强大力量的复制和延续。 第26章 与其说这是神罗的时代，不如更具象化的说是英雄萨菲罗斯的时代，他是神罗公司最最出色的id，有了他这样美丽而强大的存在，无人能不对米德加的能源公司心驰神往。现任社长叫什么名字？部长有几位？普通市民不一定说得出口，但“萨菲罗斯”之名经年累月刊登在每周头条、占据信息网站上最大的板块，就连目不识丁的乡野农夫也时常耳闻。他的形象周边产品、他的海报写真养活了多少无良商家，赚得他们盆满钵满。 从前若不是柯蒂斯·神罗为了萨菲罗斯的形象着想，婉拒英雄代言任何产品，神罗每年收到的广告费大概能养得起全司上下员工一年的薪水吧。一来，柯蒂斯知道萨菲罗斯绝无意愿再更多的抛头露面，神罗并不缺钱；二来，你能想象萨菲罗斯代言吉普车或牙膏的广告挂在车站里么？他手捧牙膏包装露出一口雪白的好牙，影棚内的鼓风机肆意吹起他柔顺的长发，身上还穿沙滩度假标配的刻画了陆行鸟的彩色海岛服饰......想象了一番似乎也别有一番美感，但这样一来，萨菲罗斯还当什么战士，这不就成了娱乐经济公司了么！ 人们因为英雄会一直存在而感到安心，天神降临一般的常胜将军，最完美的杰出男性，有萨菲罗斯在，无论是魔物的虐杀还是敌国的出兵都不可怕。 本该如此，然而他的死亡使得这个世界的和平天秤被打破，虎视眈眈的边疆雠敌一听到这一讯息几乎是第一时间发兵攻打遥远的国土，各大魔晄炉周边的骇人怪物也成比增加，狡猾的它们似乎嗅见天敌阵亡的讯号。 这事让神罗社长焦头烂额，同时少了那位一直得力的女人鼎力相助他愈发没日没夜忙碌，抗下所有。这一抗竟也抗下了，神罗的根基毕竟稳固，反复删选下来二等兵里也不乏战力威武的人才添补1st之位，但到底都不是萨菲罗斯啊，在他销声匿迹离开星球的整整三年，人们都没有忘记他，茶余饭后还会提起这个令人心碎的名字。 他们怎么会知道萨菲罗斯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已经从温和的保护者转变成嗜杀的天使，市面上广为流传的英雄传奇故事里，三年来他都还是那个正面又高雅的形象。 啊.....是啊，真无聊。 打开街角报亭上新刊的杂志，里面至今有不少阴谋论的文章含沙射影的描述萨菲罗斯之死内核是政治立场上的纠纷，里面浅浅提到萨菲罗斯死亡之离奇，连目睹他死亡的证人都找不到一个，提及神罗过去有位治安维持部的女性高层同他一样烟消云散，提及科学部不为人知的动静，神罗搞不好是个吃人的恶毒公司！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自然是路法斯不能容许的存在，但身居高位的他犯不着和贫民窟的蝼蚁争论，越是神秘的死亡越是让市民们浮想联翩。 “客人，您盯着看了很久了，不如买下来吧？”报亭的摊主有些怯懦地问，如果是寻常青年男女或是孩童不付钱就守着报亭随意翻看里面的东西可是要被大骂着轰出去的。 可今天这个人让欺软怕硬的摊主有些不敢招惹了，因为来者身高傲人，腰间别着武器，没有表情的脸上冷得比湖水里冻死的瞎眼鳄鱼还可怕。 “这本怎么不撤下来呢？”声音很好听，他指着已经完全褪色的书提问题。 “啊？这本....虽然是前几年的杂志了，但因为封面拍得不错一直好评如潮呢！哪怕已经都是过时的内容没有人翻看，但还是有客人们被萨菲罗斯的脸吸引而蹲下来看看我这小破摊子的啊。”他一提到这本杂志就开始了惯有的迎客发言，“您不知道啊，当初有人在上面的主街上拍到了英雄大人对着远去的同伴微笑的一瞬表情，实在是抓拍的很好啊！那可是轰动米德加的一天哟！” “哼。” “......虽是夸大，但我这也是一种商业策略吧。” “又是英雄。” 他不耐烦地走开，张开翅膀，忽视掉戴着报童帽的男人惊悚的眼神，自顾自飞到了他理想的目的地，飞出圆牌底下的嘈杂轰乱，轻盈飞到沉睡了三年之久的柯蒂斯·神罗的身旁！ “展开光与暗的羽翼，携同祝福之赠物......” 就是把柯蒂斯打死，把他裹上面包糠放在油桶里炸她也万万没想到她会被杰内西斯解放。 被正宗所伤的创口似乎依旧还能感受到轻微的疼痛，在被爱人所伤后她的身体机能全盘崩溃，加之受到巨大的打击而陷入混沌，也许是有人实在看不下去她发疯的样子才冰封了她，把她安置在医疗院的冷藏室里。 这一关居然有三年之久。 一睁眼就看到那头张扬红发摇啊摇，眼睛是褪色的翠，背后是险些让她应激反应的黑色翅膀。 杰内西斯还算优雅地诵读了一句心爱的咏叹诗，就看见眼底清明的女人躺在像是水晶棺材一般的容器里对他怒目圆睁，她快速地眨眼，因为长时间没有活动而做不出大的动作表情。 她瞪眼瞧着杰内西斯约莫有一刻钟之久，然后以为自己的双腿已经能够自如活动。前一等兵，如今是米德加喊打喊杀的叛徒，久别重逢故人，还以为自己就算看不见她怀念的神色也至少能见她惊讶溢于言表，可他只是看见这位大小姐张牙舞爪起身，自以为气势汹汹，其实行动迟缓，嘴里嘟囔着什么“狗屎啊”“去死啊”就扑了过来！ “你！” “你还活着！一直以来，你都死到哪里去了！” 这气势汹汹的样子，搭上那张病恹恹的憔悴面容实在滑稽，杰内西斯发觉她清瘦多了。 “拖你的福，米德加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啊。”他悠悠说着，还是从前那副当士兵时总迟到早退、从不贴心关爱部下的样子，在柯蒂斯眼里他也消瘦不少，棱角分明的眼、眉眼上挑，往日的高傲稍稍减退。 “算了，这次就当我谢谢你。”她从地上站起来，活动麻木的关节和四肢，不用想也知道，这座往日有她一席之地的大厦已经成了路法斯的天下，宇宙开发部那些穿藏蓝袍子的科研人员兴许认为她早死了吧，也不知道原定的银河探索计划有没有实施下去啊......飞船怎么样了。 “道谢不必了，柯蒂斯.....我是来带你走的。” 大小姐连好奇要去哪都没问，斩钉截铁地回答不要。她垂眸看自己手掌上的纹路，心中唏嘘，都过去这么久的时间了。 “就凭你的实力，我要强行把你带走有什么难的。” “杰内西斯，你比以前啰嗦多了。”她抽出藏匿在鞋跟里的武器，裙底藏着的散弹枪估计已经没有子弹不必拿出来，不过她还备了很多魔晶石在身上，其中不乏曾经的1st也要费些心思才能铲除的超高阶魔兽，趁着红发青年陷入苦战分身乏力时，打破玻璃从窗外跳出去，没关系，摔不死的，可以利用跳跃的角度来到20层左右，那层楼的仓库里停了她的直升机，然后一鼓作气，远走高飞！ “即使是没有约定的明天......” “我也将......”她动了动喉咙，差点接上下一句，《loveless》的诗句她烂熟于心，从前总坏心打破他的节奏调侃这个人，让他文雅的姿态化为泡影。杰内西斯眼底似有不忍之色，他们过去哪怕并不亲密也曾是□□里常驻的斗嘴友人，在69层、在49层、在天空瞭望台，杰内西斯大概从不把她当长官看待，柯蒂斯也一直以萨菲罗斯的好哥们我也要打好关系的角色自居和他共处。 现在大家都不在了，唯二剩下的人还要兵戎相见么？ “你无论如何也不会和我走么？” 柯蒂斯上前一步，把他秀美的脸庞看得清清楚楚，“绝不，我已经知道了，我有自己该做的事情，不完成之前，我可没法安心离开星球。” 居然说什么离开星球......又是听不懂的话。 “你就这么放不下萨菲罗斯。” “啊，对，没错，我放不下。” ......他们两个短暂碰面后很快就不欢而散了，看起来杰内西斯想要带柯蒂斯走的意愿并不过分强烈，他默念那些文绉绉的句子，没有告别就这样飞走了，长了翅膀就是可以为所欲为么！看来公司安保系统还是有待加强，不过也无所谓了，柯蒂斯想，我已不属于神罗。 空荡荡的公司里，没人能想到柯蒂斯·神罗的幽灵会突然在此游荡，她迈着沉重的步伐避人耳目，做着最后的告别，没有去自己的屋内拿任何随身物品反而去了其他地方。 萨菲罗斯离开神罗后，柯蒂斯唯一一次去他的房间，随着房门在门禁卡的催促下“嘀——”了一声，她带着愤怒也好、期许也好的颤抖着走进去，萨菲罗斯干干净净的桌台上除了台灯只放了个不起眼的小物件，柯蒂斯抱着自己的肩膀，瞪大的眼里马上流出泪水，她默念“萨菲罗斯......萨菲罗斯.....”月光在歌唱，星星在低垂，地上的玫瑰开朵朵花。 恋爱初期，柯蒂斯好几次都缠着萨菲罗斯追问他何时对自己动心，他总很巧妙的糊弄过去，时间久了，大小姐也对问题的答案失去了兴趣，爱让她的脑子里塞满天马行空的飞行器，一颗颗闪亮的泪珠是永不停止坠落的流星，我想成为星星上的旅客，早在亿万年之前就来这里！ 第27章 她珍重拿起那朵英雄的人造永生花，正是神罗公司40周年宴会那晚柯蒂斯亲手别在萨菲罗斯胸口的紫红那朵。 -------------------- 啊啊伤心t_t笔下的每位人物我都很爱的，不过也没关系，我化悲伤为力量怒更10万字（胡说八道 第24章 24 先把头孩子气地扬起来，略能感受到他身体上的热气，暖流从他的吐息里绵绵软软传过来。好闻的沐浴香氛液，有时候是铃兰或者不知名的花香调，但比起这些桃色气味，木质混合深海海洋调的滋味最适合他。扯一把他的长发，他就机器大猫般乖顺蹲下来平视你，那么温柔的注目礼，总是怀抱着你轻轻颤抖的身体，吻上去、不停吻上去，不知疲倦地触碰你快要哭出来的脸，皱着眉头笑，指尖温度高得惊人，用触碰浪花泡沫的力度放倒你在沙发上、地毯上，有时候还会大胆着把场景换到浴缸里，在那么亮的浴霸暖灯下和你赤诚相待，从后背环绕你，你只希望浴缸内人造的水花能再大点，泡泡机吐出泡液的声音再宏亮点。 简直羞愧难耐到极点的你憋着气回头看，见他的锁骨上是你泄愤的咬痕，手臂用力的线条明显到你快要自戳双眼，再往上实在没有胆量看了啊......于是他坏心用气音放慢速度问你“怎么了吗？”你才不得不蜻蜓点水睨他一下，下巴的皮肤纹理被肥皂水弄得黏糊，被氤氲水汽搞湿的绿破碎到完全接近透明。 “这样可以么？” “可以、可以啦......” “还是这样更好呢？” “很好......” “总不能全身上下都是你最喜欢的地方吧？我想知道，你最有感觉的地方。” “只要是你，我全都——” “啊......这样会让我感觉很幸福的。”水声四溅，后背被吻了。虽然是大到可以共有5名成年男子入睡的浴缸但还是会因为大幅度的动作撒汤漏水呢，“要是浴缸再小一些就好了。” “欸？为什么。”话一说出口，你就立马明白了，没有想到英明神武的他、驰骋沙场的他，会是那种喜欢在逼仄狭窄的空间里满脸通红着...... 他无休止的渴求让你觉得满足也偶尔会稍稍困扰，尤其是分别前夕的那一个月，猛烈和放纵到你的身体被完全塑成他的形状，粗粝的手掌把脖颈锁定得死死的，茧在腰肢摩擦，贪心占有每寸肌肤时露出那种平时根本见不到的喜悦神色，垂挂在股间的披发也很高兴似得顺着呼吸的节奏轻歌曼舞。 总是彬彬有礼地先让你快要濒临绝/顶的幸福时，贴过来用低沉的声音征询你的许可。许可他更深一步。 “可以了么？” 可以了么？ 什么可以不可以的！这种时候表现得也太君子了，明明之后就会用生命无法承受的贪恋和偏执心去，不停的、不停的不停的不停的不停的...... “呼——！” “哇！吓我一跳！” “啊？” “搞什么啊！是做噩梦了么？” “呃？没有啊？”总不能坦率地解释给昔日的好友听，自己刚刚做了个春梦吧？ “为什么是疑问句啊？难道你梦到了萨菲——” “别说了，扎克斯。” 噢，不说了——他由仰躺的姿势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柯蒂斯好心提醒他，这几天先别做什么大动作了，就算是前一等特种兵战士也不是铁打的身体，伤口会再次裂开来的。 “我已经用了最好的治愈魔晶石了！我的身体没事，到是克劳德......还没有什么意识吗？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在从神罗公司轻车熟路地离开前偶然听到扎克斯的事情，这让柯蒂斯很快反应到具体发生了什么，她很庆幸自己学习直升机驾驶这方面多年来并无荒废。 在缃色的荒漠里面苦苦找寻8个小时，眼睛都要看花，好在枪林弹雨的声音让大小姐恢复神智。她顾不上太多就俯冲下来，真没想到啊，小小一个扎克斯·菲尔，路法斯居然舍得派这样铺天盖地的军队来歼灭，那如果是自己呢？掌握了高层机密的曾经姓氏为神罗的人，如果是自己叛逃，那位狡猾且傲慢的社长还不得把她生吞活剥凌迟处死啊！ “柯蒂斯！我都没有好好感谢你！说实话我一开始都没认出你啊，小兵们集火把机翼摧毁，你就那么直接从天上跳下来的样子简直帅呆了！我们都以为你死了，是你突然出现救了我和这小子。”他铆了劲薅金发小伙的头，是当兵的同伴们惯有的那种好哥俩之间的打闹，可惜另一方因为魔晄中毒过于严重没办法回应对方，不过假使他能够回应，至多也是不痛不痒的一句“感谢。”就结束了吧。 “顺手罢了。” “你怎么变得——”比从前阴郁这么多！扎克斯很想就这么问，但他挠头停止深蹲运动，恶狠狠叹了一口气，不阴郁才怪吧，恋人变成杀人魔头叛逃、兄长捆绑自己，并注入药水冷藏冰封了好几年、一觉醒来，尊贵的大小姐身份已成泡影，连个知心人都没有啊，柯蒂斯她，以前除了工作之外的事就是萨菲罗斯，似乎连个女性朋友都没有。 “哎呀，真是倒霉！你也和我一样够倒霉的了，还谈到萨菲罗斯那种男朋友。” 一记眼神杀射过来，阳光开朗的大狗狗男孩如芒在背，他骨子里还刻着对过去部长的爱戴呢！ 既然扎克斯在蝴蝶效应下没有死在核心危机的结尾，那他大概率还会返回那个朝思暮想的教堂吧。 “我话先说在前面！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你身上的枪眼子，比我这辈子见过的蟑螂都多，你别想着立马回第五贫民窟。塔克斯的人在那边到处都是眼线。” “那可不行！”言辞激烈，几乎要吵架了。 黑色刺猬头的男孩，不对，是男人吧，哪里还看得出第一次在训练室见面时的青涩，他用没有一丝乡音的普通话说没有新意的炽热告白，听得倒头昏睡的正传男主角都心痒痒：“这是爱丽丝给我写的，她等了我这么久，我必须回去告诉她我还好好活着，发生了这么多，现在我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也没法思考了！我喜欢爱丽丝！” 皱巴巴的信纸抵在你的眼前，已经被子弹破坏得千疮百孔，白纸黑字上还能辨别“期盼”、“祝福”这种温暖的字眼。 “可，算了，我理解你的心情。答应我先去我的基地静养一下，那边还有很多补给品和武器，等你们补充完毕就回去。” “你们？”扎克斯不仅外表成熟，连心智都成熟至此了么？ “你们是什么意思？你不准备和我们一同行动么！你现在的处境比我还糟，我不会放任你不管的。” 就请放任我不管吧...... “我不会让你钻牛角尖的。” 让我钻吧...... “我不会让你受伤害的。” “让我受吧！” “不允许！因为，我们不是朋友吗！”来了，记忆来到巴诺拉的夏天，和萨菲罗斯在帐篷里说了告白的话被无情否定的那个午后，属下借花献佛从村民那边拿给柯蒂斯的电风扇咯吱咯吱发出老旧的声音，冰块在融化、魔晄中毒的眩晕和蚊虫叮咬的刺痒都历历在目，萨菲罗斯明明就很喜欢她，非要憋着一口气否定，非要固执地全盘否认这份感情。 在回首都的军用列车上，柯蒂斯选择和活泼话痨的扎克斯坐在一起，因为闹脾气和不甘心把英雄大人抛弃脑后，那时候的扎克斯实在不安分，把自己家里的族谱翻了个遍找话题，还和柯蒂斯聊到7、8岁那会儿和同村小伙伴们敬仰萨菲罗斯的新闻，励志要成为特种兵的愿望。 那个年代小男孩的愿望总是大差不差的呀，无非是英雄、战士、特种兵这种字眼，千万字汇总下来就是一句：我也想成为萨菲罗斯。 是英雄萨菲罗斯，不是站在癫狂山峰上的萨菲罗斯。 在飞逝的高速度列车上，每小时320公里，那时候扎克斯也非常笃定地说：“因为我们是朋友！” 他们从满是飞沙走石的土山洞里站起来，在这里将就了一夜，脊柱就像刚被壮汉殴打了五拳那样痛。 柯蒂斯召唤出一只鸟儿载着三人来到所谓基地。这是大小姐过去和武器开发部部长史卡蕾特私交甚密而保留的大型储藏室，占地面积比高尔夫球场都大些，哪怕自认已经在大都市见过世面的扎克斯都忍不住对着琳琅满目的藏品欢呼。呜呼！有了这些，别说是一只巴哈姆特了，就是十只巴哈姆特我也有自信能打败。 柯蒂斯用指纹锁打开专门储藏保养品和医药器皿的医疗室，她告诉扎克斯这个基地做了完善的保密和隐藏设施，外表看起来就像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楼，只有柯蒂斯一人能够准确找到出入口，用自己的身体作为钥匙成功进入，没有戒备心而失足靠近的人都会被炸成烘烤失败的万圣节南瓜。 “你先躺下了，我检查下你全身大大小小的伤。” “克劳——” “克劳德还在睡，一会儿我会试着用高压氧治疗法来令他苏醒看看。” 第28章 “柯蒂斯。” “恩？”这位浅亚麻发色的小姐戴上无菌手套和蓝色手术制服，没有表情回应，她既懂医理也知晓恒星是如何运作，但她灰扑扑的瞳孔真的比起从前冷漠太多了。 “你自己的伤要不要看看？” “我哪有伤？” 哦，那个啊，今后穿低领口的长裙会看见的丑陋瘢痕疙瘩，可进行性生长，向正常皮肤侵蚀，不能自然好转，无法自愈，难以自行消退。 全都是，正宗穿透身体的，区区致命伤罢了。 -------------------- 虽然最近在开新坑但也完全没有忘记这一篇！咒术回战新篇（五条悟*我）请多支持！我果然是喜欢银发的么？？ 希望扎克斯大狗狗的圣父治愈光环有疗效，另外咳咳，我脑子里的场景实在太多了，咳，小晋严重影响我搞颜色了哈。 第25章 25 也许是因为柯蒂斯医术了得吧，也许是因为柯蒂斯打乱了剧情的发展使得扎克斯等人没有在魔晄溶剂内浸泡满四年之久。 金发的克劳德·斯特莱夫苏醒了过来，虽然意识不算完全清醒，但好歹会走会跳偶尔也会发出一些单音节的柯蒂斯听不懂也懒得听懂的话。 健谈的扎克斯拖着阴郁的两位朋友重新回到米德加，一路上总是他一个人自言自语，伙伴们几乎没有回应，但他还是乐得其所，孜孜不倦说些什么。 这是柯蒂斯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踏足市中心以外的区域，从没走过的街道，不曾设想的景色，好歹激发起原本活泼的她的好奇心。 贫民窟的巷子很窄很暗，随处可见瓦砾垃圾堆，没有每周定期清扫的loveless石板路主干道、清冷凌冽的高层空气打开你鼻腔里的每根毛孔、穿着制服工装来回走动的黑衣职工，取而代之是破败的街道、残缺的月亮、饿死在公园滑梯上的流浪小狗和挂满污渍的小孩手臂。 “柯蒂斯~开心一点嘛？就当是陪我一起旅行。”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穿衣服？”她指着几位缩瑟在角落里把过期报纸塞在上衣和裤子口袋里显得鼓鼓囊囊的留胡子男人，大多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是为了保暖啊，米德加的冬天很冷呀。” “我记得都市开发那边承诺过就算是圆盘底下也会保证每条主干道每五十米就必须有一盏路灯的，我们在这条看起来最宽敞的路上走了快一公里了至多碰见三盏暗灯，其中一盏还电路接触不良。” “柯蒂斯.....”扎克斯扶额，“贫民窟在地底下，太阳能发电是行不通的，为了满足没日没夜不间断的供电，税收不要太高，这里的人都已经很习惯黑暗了。”他侃侃而谈，看起来很博学的样子。 “这样下去不行......我要走了！” 扎克斯拉住她的手，顺便扭头让龟速移动的克劳德跟紧一些，“都已经来到这里了！怎么还想着走！你要去哪里！” “你还不明白么？这里不是我能呆的地方，如果我跟着你去那什么第七天堂酒吧见你的什么本地朋友，他们不用一刻钟就会发现我不属于这片区域，他们都很恨神罗吧，怎么可能容得下我！” “不行不行！大不了给你编造一个身份！我知道了！” ...... “扎克斯！你活着回来我们是很高兴！可这两位......前神罗的员工我们不能收留！” 去教堂见了卖花女爱丽丝，扎克斯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和她重修旧好，酒吧老板娘蒂法抱着依旧处于混沌状态说话都不连牵的克劳德掩面而泣，几位同时在店内喝酒的扎克斯旧友发出了这样的话。 “克劳德的话，我可以保证绝对没有问题哦！”蒂法扶青梅竹马坐下，给他沏了一杯香柠茶。“克劳德，今天酒吧刚好歇业，你可以早些去休息，明天我们再商量。” “......”《最终幻想7》正传男主人公垂着陆行鸟头一语不发，视线落在缺了个小螺丝钉的地板上，眼睛是那种漂亮的绿。 “柯蒂斯我可以保证哦！她是个好人，那个......以前她是宇宙开发部的一员，后来遭受迫害离开了神罗。” □□并不接受这种话，反倒是头上绑着红带的同为女性的杰西拉着柯蒂斯的手，给她递上热水，爱丽丝眨巴眼睛友善地看着她，推她入座沙发椅子。 磨来磨去，柯蒂斯留在了第七天堂，食宿都包，只是需要每周工作至少四天为酒吧工作。 这并不是这位从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该做的活，也不是她本来该走的人生，她好几次趁扎克斯忙着约会放松警惕的时候拔腿离开，然而很快自己主动回来，萨菲罗斯哪里也不在？就算掘地三尺也挖不出来，只有靠近金发的克劳德的身侧，她才能凭借天生的直觉和不想承认的洞察力体会到那位昔日英雄的气息。 “大姐姐，很在意克劳德的事情么？” 这天柯蒂斯观察克劳德的模样又被□□的养女——尚且8岁的马琳注意到，这位甜美、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被保护得很好，说话婉转，就像在唱儿歌童谣。 “没有哦。” “克劳德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么？” 柯蒂斯没有摸她的头，也没有表情，这样可是会吓到好孩子的，好在马琳不以为意，知道她是个寡言寡语、偶尔温暖的好姐姐。“马琳，九点了，是不是该睡觉了？” “我不！今晚爸爸答应我九点半之前会回来哄我睡觉！克劳德今天也完成万能助手的抓小猫任务回来了，我要等大家都回来！” 酒吧里的人不少，推杯换盏间，实心长桌被鸡翅木筷子碰出哒哒的敲击音，大多是穿着深色衣服喝闷酒的男人还有成双结对的情侣醉醺醺的下一秒似乎就会当场接起吻来，柯蒂斯从不知道贫民窟的夜生活可以持续到凌晨3、4点，在米德加市中心生活的时候，十一点过后街道就开始慢慢空了，相爱的人合被而眠，相憎的人被奉神罗之命夜巡的治安维持部士兵拦下抓进监狱反省。 “年纪这么小的孩子不合适过太精彩的夜生活啊。” “可是，马琳从小就是这么长大的哦。”她做鬼脸，“大姐姐，你什么都不喝？也是在等蒂法姐姐进货回来么？店里的高度数酒只能再撑一个礼拜了，杯子也因为上周五有人寻衅滋事调戏老板娘被弄碎了好几盘，要是不在大雪封路之前进货，这里就要关门大吉了呀。” 原来克劳德默默无闻坐在吧台最侧的投币电玩机面前发呆是在等蒂法回家啊，他倒有心，这么在意担心的话为什么不出门寻她去，害......男人啊。 “大姐姐，你以前真的在神罗工作么？就像克劳德一样？” “啊，不太一样，我不太会打架，也保护不了任何人。”橘黄的吊灯打在你的头顶，打在离你们三米开外的克劳德头顶，他的眼神光更暗淡了，拥有浸泡过魔晄的超强体质可以听见看见哪怕不想注意的话，他兴趣缺缺睨你一眼，继续看自己的手指和窗外布满污秽之物的红褐色垃圾箱。 这时候亚麻发的大小姐想起了萨菲罗斯英俊的脸，都说身体内被植入杰诺瓦细胞会变得史无前例的强大，那么如今的扎克斯和克劳德呢？他们是否可以和当年的萨菲罗斯媲美？是否不借助望远镜就能清晰看见剧院舞台？ 近光灯穿过高脚杯和威士忌崎岖的杯壁投射光影在墙上，从冷藏柜里敲出来的全透明无气泡冰块就放在随处可见的冰桶里，哪怕是严冬，老酒鬼们也很热衷于爽口的伏特加兑绿茶和黑啤，女性之间常饮果香馥郁的茉莉利口酒。 很远之处传来狼的叫唤，连绵起伏、层出不穷，真是奇了，70层楼可从来听不见风声以外的任何声音。就连这些司空见惯的打情骂俏，下流示好、蜗居在空巢里咯痰喊痛的老人咳嗽声、前来搭讪的浅灰色戴眼镜、手里拿着账本的青年为表矜持而故意挠头发、吸鼻涕的声音......这些东西柯蒂斯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当副部长的她过去九点到十二点都还在研究火箭如何升天、麻醉剂和体重配比如何为最优、第十三号魔晄炉周边维修需要如何下手。 “您，您好。”拿着账本的青年走近柯蒂斯，在她的邻座坐下，在月光和灯光的同时作用下她看见了他水红色的眼睛，灰白色的头发，一张生涩、腼腆、不擅长主动和人搭话的脸。 马琳抱着她的黑皮肤洋娃娃一溜烟跑到克劳德身后蹲着，嘴里很愉悦地念叨：“有好戏看咯！”克劳德抬手护住了她蹦蹦跳跳差点顶到壁柜的头顶。 “您好，请问您是一个人么？以前从来没有在这片区域见过您。” 柯蒂斯姑且回答，“你好，我最近帮忙照顾这家店的生意。” “可、可可、可否，请您喝杯气泡水呢，第七天堂的桃子酒精苏打很受街坊邻里欢迎，呀。” “不必。” “我是隔壁的隔壁，里尔·唯孚，经营一家小店铺。” “柯蒂斯。” “您姓什么呢？” 第29章 “就只是柯蒂斯而已。” ......马琳偷偷摸摸和还在等人的克劳德耳语，“里尔小叔叔根本就不会搭讪呀！”木讷中的克劳德看在小女孩儿可爱的份上颔首，嘴角挂了一丝微不可闻的弧度。 正当柯蒂斯这边僵持不下的时候，雪崩组织头领和米德加七号街的大美人老板娘同时推门而入。 “马琳！！”“爸爸！！”“克劳德！！！”“柯蒂斯也辛苦了！！！” 原本空气闭塞，酒精浓度过高吸一口就似乎要让人昏昏欲睡的小屋子里卷进来一股鲜活温暖的名为“家人”的空气，里尔见势则知自己错过了与一见钟情的女子东拉西扯的最佳时机，他驼着背，在蒂法的挽留声中回自己店。 他那头及腰长发在忽然刮起小雪的胧月下，像极萨菲罗斯的秀发。 在过去爱意正浓的那几个月里，柯蒂斯还心血来潮主动给那位一等兵洗过头，当时她跪在光洁的浴室乳白色地板上，很疑惑地捧着倒着垂挂下来的银丝，“萨菲罗斯，你头发这么长，洗一次要花多久？” 当时他躺在柯蒂斯小姐临时命人搬到公寓的洗头躺椅上，面色如常，甚至可以说是纵容温和，“半小时吧。” “这么快？吹头发都要半小时不止吧。” 谁知他沉吟了一番，“我只是负责打湿头发，涂上泡沫，再冲掉。” “吹干的步骤呢？” “没有。”他老老实实地说，躺在黑色皮躺椅正中央眼睛还朝上望着大小姐。“我从来不会感冒。” 然后他就被作恶多端又心疼男友的神罗小姐强迫按在椅子上一步步的打湿、起泡、按摩、护发素、冲洗、按摩、发膜、再冲洗。 一套操作猛如虎，柯蒂斯被累得气喘吁吁，脸颊上沾了温水和银色的断发都不知道。 “要不是有史书记载，我还以为金字塔是我昨天晚上连夜建造的呢！”她休息了好一会儿吐槽，萨菲罗斯微笑着看她，一副“我早说过了，你非不听”的神色。 “等等，先别起身。还有吹头发。” “你已经很累了吧，让头发自然晾干吧。”他摸摸柯蒂斯的耳垂，又于心不忍摸她被汗打湿的鬓角，“你的手法很好，不过一直弓着背低着头，腰也很酸吧。” “休想，躺下，我来吹！” 那头银河瀑布似的绢发呀，用两台高速吹风机轮流吹了40分钟也才勉强达到半干的程度。 萨菲罗斯抬手握住爱人忙活来忙活去给他带来热风的手腕，他顾不上柯蒂斯好强的抗议，把她公主抱在怀里。 他很难得说这么卖乖的话，想必是被大小姐伺候得太舒服了吧。 “好啦好啦，公主啊，上床用身体温暖我吧。” -------------------- 我知道大家很想见到萨菲罗斯出场，我也很想，最多再2章过渡，我真的受不了了啊啊啊没有正主出场的时候，在回忆里不停涌现是我悼念他的方式？？期待十二月份的漫展活动上有人能cos萨菲罗斯，我求求了。 第26章 26 我恨我的迟疑和停顿，恨自作主张的讨好和示爱，我应该把自己和他人都放在心上，而不是让故事的洪流推着自己往前走！ 贫民窟是没有天空的，喜欢观天的人在此生活将会面对非常大的挫败。一旦抬头往上寻觅，只能悲伤地见到钢筋水泥铸就的大圆盘，圆盘上盛放着热气腾腾的披萨馅饼，猩红色标志的神罗总部是披萨上最大那块特级牛肉，燃烧能源的魔晄炉是上面的袅袅热气。 所有人都对柯蒂斯的身份来历颇有微词，除却完全信任她的扎克斯和永远一副事不关己态度的克劳德以外，她在所有人面前都像个外人。 大家不会当着柯蒂斯的面商量雪崩内部的机密任务，这个由巴/雷/特组织建立起来的星球恐怖/组织，人员构成除了首领就是三位得力老将——比格斯、威吉、杰西，酒吧美女老板娘蒂法为组织提供了会所自然是其中一员，此外还包含新入伍的扎克斯和爱丽丝这对模范夫妇在内。 雪崩本意：为了人民和自由而战，过渡开采魔晄资源的巨型企业在蚕食星球母亲的血液，他们这些西装革履的家养畜生，那是在吃我们母亲的内脏、舔舐母亲的心血。雪崩成员要是知道过去作为西装革履家养畜生一员的她现在就坐在吧台里擦雪克杯的话，想必表情会变得精彩。 不仅仅是身份不可靠这个问题为她排下雷点，一幅总是生人勿进模样的柯蒂斯并不能融入勇敢的比格斯、大方的威吉、爽朗的杰西的三人小组世界，杰西有意和孤零零盯着圆盘天空的柯蒂斯闲谈聊天，和她更加亲近关系，但效果甚微，柯蒂斯这傲慢又狂妄的千金大小姐，耗费一周习惯了睡硬床板、习惯没有凌晨4点随叫随到的夜宵、习惯在人头攒动的鱼市里准确挑选一条新鲜的看起来死亡时间不超过6小时的带鱼。 她没有一刻不想着完成她该做的那件事，她不是来底□□验生活或交朋友的，只是因为克劳德这个关键人物线索在这儿。 说起克劳德，最近这金毛小子为了赚取一些雇佣费自主加入了雪崩组织，他的身体已经大好，说话利索、口齿清晰，不过，能说和爱说是两码事情。柯蒂斯就没有见过这位阴暗大男孩嘴里蹦出过一个字，他低着头倚在桌角上看木板的纹路，心里头不知道又在为了哪一件事情自责钻牛角尖，他凭借在治安维持部学到的真刀真枪的本事以及超强的身体素质，任务大抵完成出色，从巴/雷/特对他日渐舒展的眉头就能看出来。 “呀~你们不要欺负柯蒂斯呀，我不是发誓了，柯蒂斯是个很好很好的家伙了嘛！第七天堂待不下去就去我家住吧，有空房间的对吧，爱丽丝？” “有哦！”能和星球沟通的最后一位古代种女孩子笑得春风拂面，她总是微笑着和柯蒂斯打招呼，她眼睛翠绿，动人心魄。 “你们的蜜月期，我不能打扰。” “柯蒂斯！你总不会真的被这群人欺负了吧？是哪个？敢在第七天堂撒野，当初酒吧名字可是我取得欸！” “扎克斯，虽然是拜托你取的名字，但这可是我的地盘哦。” “对哦，说大话啦抱歉，蒂法。” 柯蒂斯抬腿准备离开这件屋子，去附近的兵器售卖铺打发时间，在场的人除了她个个都是“雪崩”，他们不约而同聚集在一起，是为了下一次的魔晄炉爆破摧毁行动。 “等下。” 陌生的声音，年龄介于17到25，语调平淡无激烈感情起伏，倒不如说死寂得没有人情味。 “克劳德？怎么了？”蒂法刚把皮手套脱下，疑惑地看着青梅竹马。 “让柯蒂斯参加这次的行动吧。” 闻言众人皆是大惊，被指名道姓的柯蒂斯也摸不着头脑，但克劳德态度异常强硬，反常得让人不得不重视这一提案。 “说起来也对啊！我投赞成票，让柯蒂斯也参加吧，她的枪法很准，柯蒂斯......”和事佬扎克斯看向她，安吉尔死后，他终日背着那把沉重的、被死亡和荣耀熏陶透彻的巨大破坏剑，“柯蒂斯......你愿意来么？” “我......” ...... 来了。 他们现在就站在二号魔晄炉附近，等待时机制服巡逻值班的神罗士兵后趁机溜进去。 任务细节无需多言，顺利得就像在开玩笑一样，毫无干劲的神罗士兵被杰西一个扫堂腿轻易放倒，二号魔晄炉年久失修，大门上用的密码锁还是那种不联网的10年前旧款，一行人势如破竹闯进内部，早已做好此次会落得伤痕累累的觉悟，但意外的是，无论是安装炸药还是盯梢开锁，全都难度不大，随着柯蒂斯亲手按下象征爆破的红色圆形按钮键，曾经辉煌超过15个年头的巨型压榨工厂便土崩瓦裂，成为新的废墟。 在火焰熊熊燃烧的时刻她感觉自己心脏麻痹，无法呼吸，脑电波里回荡着路法斯的嗤笑。 扎克斯催促柯蒂斯赶紧坐上列车仓库厢离开，他目光灼灼看着没有表情的神罗小姐，看见她眼里的火焰中倒影着英雄飒爽的影子，“好了！别再看了！我们该走了！” 短暂地冲破圆盘到达市区，然后又飞速地破坏披萨上的一粒豌豆，离开。 夜风咆哮，似乎通过风声吮吸人类灵魂。柯蒂斯如饥似渴看着来之不易的天空，看见金星和天狼星，人马座星群在冬季的某些时节里不用望远镜也能用肉眼辨别。让她难过的是，列车突然下坡划入一段黑黝的异世界，文明和秩序的呼唤已经没法在积雪消融的酸臭味道里闻到。 “克劳德，你在怀疑我么？” “......我对你没兴趣。”末了，他突然不和谐停顿几秒，背对月亮站着，就在柯蒂斯以为这次对白无疾而终的时候，他不太确定地说：“过去，我在神罗...的时候...听人谈起过，有位神罗大人也叫柯蒂斯......” 真没想到，他还留有这种记忆！四位1st特种兵活跃于各大战场的时候，克劳德·斯特莱夫还只是一位刚刚告别家乡的热血小青年，他那时候自卑、内敛、不爱说话，还远没有如今这么显眼。说起来，尼布尔海姆应该没有再经历原著该有的大屠杀，那个人发狂前夕没有参加去尼布尔海姆的外派任务...... 第30章 位同副社长的柯蒂斯过去只会和公司核心人物打交道，像当时的克劳德这种小人物，她绝对没有会见过，那么克劳德肯定也只是道听途说过柯蒂斯·神罗这个人，也许连她身高几尺，脸上长几只眼睛都不知道。 “你不会怀疑我是那个神罗大人吧。” “......”他没什么动静，到站后直接扶着隔壁车厢的蒂法下了车，连一句经典台词“不感兴趣”也不再施舍。 克劳德是这种有责任感的好男人啊，为了确保同伴们的安危，所以才一定要拉着我参加反抗神罗的活动一表忠诚。她很快反应过来。 ......黑啤、果酒、糖分和香精。 爱丽丝和擅长料理的威吉做了天妇罗和咸腌秋刀鱼这两种下酒小菜，众人围着寿喜烧的暖炉举起酒杯，因为这次魔晄炉的摧毁非常成功，一位无辜市民都没有被不幸卷入，大伙二话不说开始庆祝。 就连平时不与他们深交的柯蒂斯也因为是本次的支援嘉宾被拉入团伙。 严寒使人贪杯，酒过三巡，诸位的话匣子逐渐打开，也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大概是比格斯含沙射影问到杰西有没有男友的事情吧，众人开始暗戳戳打探喝得酩酊的柯蒂斯。 “柯蒂斯的话，聪明又漂亮，肯定有男友吧？” “诶诶这个问题......” “别把酒洒出来呀扎克斯，难道你知道柯蒂斯男友的事么？” “我怎么会知道呢？”他别过脸，小撮刘海下是一张带着疤痕的俊逸青年人的脸。 “说起来，柯蒂斯大姐姐经常盯着手机看呢，偶尔也会面无表情地发信息。” “马琳！这你都知道。”杰西搂住柯蒂斯，“什么情况？告诉我们听听吧，不要总听我们聊天，你也说说自己的事情，争取和我们大家打成一片呀，连克劳德都比你爱表达自己。” “没有.....” “我记得隔壁的隔壁的店长也喜欢你吧。” 马琳一溜烟爬上桌子，不能饮酒的她一直在喝蔬果饮料，她攥着手里的战利品——柯蒂斯的手机——小辫子敲得老高，她总称呼柯蒂斯为“大姐姐”，想必因为她是在场最为年长的女性吧。“大姐姐，看一下也没关系吧！” “欸我看看，通讯录里传简讯最多的人叫‘s’,两个人发过上万条信息呢。最近的一次是......好久好久以前了呀，说了些什么呢我看看......” 马琳噤声，她惶恐看了端坐在高脚椅上单手托腮的柯蒂斯一眼，她美丽的长发荡在冷空气中，眼睛里闪烁着治愈魔晶石潮水退去的浅光，不可一世、面无表情的脸，似乎带着一丝笑意和狰狞，从小被爱包围长大的单马尾女孩子从没见过这种复杂的表情。 “抱歉，柯蒂斯，马琳太乱来了，”“不可以乱动别人的东西！”蒂法责备她，这个她从小看到大的女孩就像她的血亲侄女一般惹人怜爱。 喝了两瓶洋酒的柯蒂斯快要醉倒，她扶着腮按着太阳穴，手里握着空荡荡的酒杯。“随便吧，想看就看吧。” 大家一跃而上，扒着小小的电子屏幕看，不外乎只看到了柯蒂斯这边传给对方的单方面谩骂，对方只字片语都没有回复。 “怎么看都是个不懂得珍惜柯蒂斯的负心汉吧。” 扎克斯松了一口气“是啊是啊。” “不如我们打电话骂他一顿，柯蒂斯，你不必为了这种人渣伤心，借着今天大家都在场声援你的力量骂他一顿，狗血喷头，然后忘记这段失败的感情，向前看。” 大家似乎自顾自代入了一个伤心的爱情故事模板，义愤填膺地准备为柯蒂斯鸣不平。 外放呼叫铃嘟嘟的，众人屏息等着揭秘能让柯蒂斯芳心缭乱的男人真面目，站在吃瓜第一线的小女孩马琳也被吸引过来，她魁梧的父亲把她像扛着米袋子一样扛在肩上，嘴里说“好女孩听完最后一个故事就该睡觉了。” 电话没被接通，当然，三年没有被使用过的手机号，就算是被注销用户了也不奇怪。 但是在场还是有人不死心，拨通了第二遍。 嘟嘟嘟—— 嘟嘟—— 嘟—— ......喂？ 短暂死寂后，被接起，对面的声音模糊、暧昧、能听出是个男人。 在删除了手机里所有和萨菲罗斯有关联的照片和萨菲罗斯过去发送的聊天记录后，她一次都没有设想过会有再拨打电话给他的一天！而且这个号码一直以来都是为了泄愤和记备忘录而存在的空号，怎么还会有人回应！ -------------------- 脑袋瓜子想破了也不明白巴/雷/特为什么是禁词？累了（望天），下一章或有可能成为本文最最高潮（预警）。 第27章 27 当然，接电话的人不可能是萨菲罗斯本人。原先属于英雄的通讯号码已经被陌生人鸠占鹊巢，那头的青年在杰西一行人的逼问和谩骂下一头雾水挂了电话，诸位饮尽美酒，全都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情，不外乎想：这真是位该死又怯懦的负心汉，连和前任相认的勇气都没有。 说起来，这世间纸总是包不住火的，没有见过大海的内陆地区孩童想象不出万顷水源同时汇聚于一处的模样，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雪崩头领平日里是位市侩的人，他总不接受柯蒂斯的存在，有心疏远她，这也是无可奈何。 柯蒂斯总是看着天，偶尔出门几天，没人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然后又默不作声地回来，返回不属于她的第七贫民窟，在漫长的等待中想想流星燃烧的样子。扎克斯在蝴蝶效应下没有死，是她不可多得的友人，是普天之下最理解她复杂感情的人，更是个正义感爆棚的前特种兵，这喜结良缘的小伙子一直以朋友的身份劝她回头拯救星球而不是拯救萨菲罗斯，谁听啊，烦死了。 ...... “还没好么？” “快了快了。”杰西活络操控着液晶屏幕，仔细看她面部僵硬、汗毛倒立，等待了三分钟都不见动静。 受枪击而亡的士兵临死前还带着防弹头盔，陈旧的管制刀具，特效易燃□□加了黄磷和镁粉，还有聪明的脑袋，以及最最重要的敢死队般一往无前的勇气。 “用这种刀是为了迷惑神罗社长那狗爹养的眼睛！”“怎么了有什么想说的？” 她摇头表示没有。三号魔晄炉距离市中心非常近，几乎能和66楼的宝条博士遥遥相望，目视问好，因此这次组织决定先从四号魔晄炉下手，最好一举摧毁隔壁的五号魔晄炉，反叛的火焰熊熊燃烧，烧到神罗老巢里。 每个人领好自己的任务，安置好散布在工厂附近大大小小接近50个爆破点后，比格斯提醒大家抓紧时间，还有五分钟就要开始爆炸了。 “喂，杰西，只剩下1分29秒了，28、27、26......” 威吉直冒冷汗，用头巾擦了擦脖子上咸湿的水，肥胖的手指搅在一起，嘴唇呈现猪肝色，唇峰处因为口干舌燥而皲裂，此时他倒是羡慕起克劳德永远一副扑克牌脸的好处了，蒂法四处寻找别的出口，扎克斯在尝试用破坏剑杀出一条血路，但柯蒂斯知道魔晄炉的大门使用的是什么材质，那是用1000度高温摧毁都岿然不动的航空航天的特殊建筑门，从前一等兵萨菲罗斯的护腕也是那种材料。 “53秒！操！刚刚进来的时候这门不是还好好的！为什么出去就不行！” “别大声吵吵，让我冷静想想。” “我们真的要死在这个地方了么？”爱丽丝问，但她看起来不怕死，不仅不怕死，生也一样不怕。 大概路法斯提前让人对密码门动了手脚，他的塔克斯里确实有很多在计算机领域很有天赋的人才。贵为星球之王的他，怎么能容忍土壤里的小泥鳅咬烂神罗大树的根基呢？ “40秒。” “克劳德，你不想想办法么？” “......” “30。” 笑死人了，假如雪崩全员死在四号魔晄炉内，被啸天的灰尘蒙上双眼，路法斯·神罗一定会高兴地安排厨子晚餐多添一块羊排，他要用圣女果沾着烧烤酱吃，要用千岛酱就着芝麻菜吃，路德如果好奇社长今天为什么胃口这么好，红头发的雷诺就会马上回答“当然是星球正在如社长预设的那样旋转啦！” 一墙之隔，居然拼尽全力都没法斩断出去。用四号炉的损失换取一个恐/怖/组织的凋亡，社长好算盘。 25秒了，比格斯差不多快要心死了，杰西也很想当场哭出来，善良如她，此时想起双亡的父母、想起儿时要当女英雄的愿望，她愧疚于没有把伙伴们安全送出去，对自己迟早会在某个不被人理解的任务中泯灭视死如归。 抱胸站着的柯蒂斯睁开假寐的双眼，她踩着高跟站到杰西所在的液晶屏幕前握住她战栗的手，阻止她继续用那只脱了手套的手敲键盘“让我试试吧。” 可怜的杰西就像看见救命稻草一样回握她的手，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 柯蒂斯也不是计算机方面的人才，她拨开挡眼的碎发，把那只灰色的左眼球暴露在焦灼的空气中，隐约可嗅的硫磺味、卖力做工的魔晄炉设施，没有工人操控也会自动截取绿莹莹的生命之流。 第31章 扫描头扫到了那只浅灰色的眼睛，肉眼不可见的光波识别了她的瞳纹，滴一声，被打乱顺序的魔方回归了正常的秩序，原本红色预警的屏幕转变为祥和的蓝色，从识别到确定身份只用0.5秒。 机械女音和59层天空瞭望台的音效是一致的，这是前任社长自己的癖好设定。 “欢迎莅临，贵宾。四号魔晄炉等待您的检阅！” 虽然事先就已经把所有监视器和录音器电子干预了，但柯蒂斯直觉离她最近的那台摄像头正在窥探她，她扯着嘴角回望墨绿色的摄像头玻璃，淡淡地：“好吧，如你所愿吧，路法斯。” 这么说完大门冒出稀薄的白色烟雾，门扉开启，大家在惊慌失措中冲出去，蹲着最后的十秒倒计时能跑多远就跑多远，能吞噬空气的高温灼伤了几位慢半拍人的小腿，女孩子引以为豪的长马尾辫也被热浪烘烤焦脆，一公里内的大地都在颤抖，噼里啪啦的电缆断裂声和重物坍塌引起惊人回响，火舌吞吐生的气息......但大家都活着，狼狈地扑在满是泥泞的土地上，哪怕繁华如米德加，靠近魔晄炉的土地也是营养不良、寸草不生的。 “柯蒂斯你！” 巴/雷/特第一个反应过来从地上爬起，把脸上全是碳灰的柯蒂斯抓起来，隐瞒不下去了：“你是什么人！” 这样子一来路法斯就会知道柯蒂斯的行踪，雪崩也将再也容不下她，面对高达2000英尺的巨人观火球，她心跳乱如击鼓、目光涣散干涩、她感觉自己的伤口裂开了，有人在往自己的耳腔里撒盐。 会不会有人走出来。 从火里涅槃，会是那个人么？ 是他复活了？他回来了？此时此刻？就在神罗的面前！ 柯蒂斯用力一蹬腿踢开了巴/雷/特毫无防备的拳头。她对着火焰之神殷切呼喊：“是你吗！如果在的话就立马出来！” 爱丽丝趴在地上挪过来用力抓着她的裙摆，对她友善地摇了摇头，在刚才的慌乱里，所幸有扎克斯护着她，否则她会变成黑魆魆的焦炭尸体。 “现在，你等的人不会出现。”她温和地说着，嗓音因为呛入大量浓烟变得沙哑。 柯蒂斯不打算给任何人好脸色，她究竟是为什么站在这里的？她要弄明白事情的真相，看见故事的末尾，一直以来她都是位非常严于律己的人，无论是站在什么样的立场上，她真心热爱的事业和梦想都不会变，当然曾经爱过的人也很难变。她甩开爱丽丝的手，用风衣的立领勉强挡住滚滚浓烟，笔直冲入还在燃烧的火海。 “喂！喂！你疯了！”扎克斯和比格斯率先恢复了体力架住柯蒂斯的手脚，我们的主人公克劳德关注着蒂法大腿和膝盖的惨烈伤势正准备动用魔晶石治疗，首领抱胸冷眼旁观，也许他真的很讨厌柯蒂斯这个人，讨厌她身上那种天生高贵的气质，那种矜贵和物质优渥感是怎么掩藏都和贫民窟格格不入的。 “扎克斯，难得你为我掩护，但是一开始我就知道，这是瞒不住的。” “柯蒂斯......” “恩，你们放开我，我并不是要寻死。” ...... “克劳德！克劳德你怎么了！” “蒂法出了什么事情！” “克劳德他突然！” 他捂着每颤抖一下就会撒落浮灰的头，面露痛苦，是时候了吧，该到他出场了吧？爱卖关子也要有个限度吧！ 就像一艘挂满银色船帆的闪电那样，鬼魅的人影勾起了克劳德不好的回忆，童年时期幼稚的话、少年看着彩图海报做梦、一符合参军年龄就踏上离家征程的脚印，很想被他注意，渴望有他赏识，想和他彼此分享后背的空间为了同一个目的同仇敌忾。是他亲手了结的人，从神坛落入谷底，再从谷底带回名为绝望的礼物爬回来！ ——萨菲罗斯！ 普通人不了解情况还好说，但雪崩之流都很清楚神罗过去的1st大人对这个世界都做了些什么。 然而毕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本人，要说完全不害怕或完全把他当做是个魔鬼也不太可能。五年前、他是国民偶像、星球的未来和希望，谁没有不带滤镜注视过他呢？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把网络和杂志上温和微笑的人代入成现在这个面无表情、空洞如人偶的人，他接近两米极具压迫感的身高，银发真如八卦周刊里通篇描述的那样，丝滑柔顺宛若工匠之神用软银锻造，那双盛满了平静怒火的阴暗眼瞳，已经染上了对世界绝望的色彩。 他再也不会保护别人，做出对民众有益的事了。 好一阵沉默。火势越来越猛，明亮得大家眼睛都睁不开。 “不不可能！萨菲罗斯应该已经死了！”也不知道是谁在自语。 克劳德站起来，拔出背后的武器护住身旁的伙伴，“你到底是谁？你应该早已被我......” “当然还记得，克劳德。” “别过来。” 萨菲罗斯毫发无损从火焰内踱步走出，全黑的皮大衣、长筒黑皮靴，在他手指尖流淌正宗小溪，众人怀疑他到底是人是鬼，全部绷紧神经锁定他。 “不必担忧，”关键时刻还是身经百战的扎克斯·菲尔有男子气概，“不会让他动你们一根手指头的。”这话他说给临侧的爱丽丝听，也说给受伤走不动路的蒂法听，当然还给眼神冰凉的柯蒂斯听。 “久别重逢，为什么要动怒呢？”“银发美人”似乎真心疑惑，杰西惊魂未定地看着他青绿色瞳仁的癫狂和残酷，没有任何血色的肌肤、苍白的脸上一丝显露年龄的纹理都没有，他不像是个人类，更像是茹毛饮血的猛兽。 “不过是你的手下败将而已，克劳德，我们一起解决掉他！” 克劳德看着扎克斯重重点了点头，千钧一发之际，愤慨的枪声响起，特殊规格散弹枪发出两发坚定的子弹，被“英雄”躲过。 “啊......你也在啊，柯蒂斯。” “现在才注意到我。” “我现在没有空陪你过家家，想要促膝长谈还是找别人吧。”不耐烦的语气，是萨菲罗斯的声音，但完全是陌生的态度。 “你一点不意外我没有被你杀死么？” 回答她的是片刻的沉默，突然巴/雷/特鲤鱼打挺反应过来当前的情况，对着柯蒂斯和萨菲罗斯二人的方向抬起改装后的武器义肢就是一顿长达十五秒钟的无差别扫射。 “今天不是好的时机，你也还没有准备好回到星球吧。”闪躲使得他们跳跃到同一块被火烤烫的钢柱上，柯蒂斯忍着脚疼抬头，突然想试一试从前那招还管不管用，非常不客气地扯了他发尾一下，他低头别她一眼，果然这次没有乖顺蹲下来。 “想说的话有很多，但真见到你了，反而不知道先从哪段抱怨开始了。” “哼。”他冷哼，一句“我不在乎你的看法”都不开启尊贵的口吐出来。 巴/雷/特捂着后背，冷汗直流，原来是在冲出四号炉之前曾被重物砸击断了两根肋骨，但他重整旗鼓，继续瞄准萨菲罗斯和柯蒂斯的方向。杰西和比格斯都握着手里的武器，严阵以待，一副“什么！柯蒂斯和萨菲罗斯是一伙儿的！”的荒唐表情。 扎克斯看起来非常着急，他很想解释些什么。爱丽丝安抚倒地的蒂法，用自己的治愈能力抚慰她被高温灼伤的强烈刺痛。很久没有动静的威吉昏迷在地上，他是所有人里受到烧伤最严重的，如果现在不送去急诊室抢救很可能就一睡不醒了！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让我放不下的了，我想做的只有一件事而已，萨菲罗斯。” 柯蒂斯·神罗攀着他胸前的交叉绑带跳起来，非常迅速！非常果断！萨菲罗斯完全没想到她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愕然看见她的手靠近自己的脸，啪——一个可以被载入星球史册的、打得宇宙大boss措手不及的巴掌。 她手掌火辣、甲盖劈叉、手腕酸脱。 他就像表皮温润的蛇兽，左颊微红，正用一种全新的目光打量神罗小姐，不再似从前一般，温和有礼、假装体面，他仿佛探究柯蒂斯底线似的，眼眸里的情绪一层翻动一层。后面他露出全新的笑容，不同于国民偶像的端庄笑脸近在咫尺，没有被柯蒂斯的小动作激怒。 萨菲罗斯的身体变得缥缈起来，烟雾一样扩散开失去实体，在自我意识和星球意识的抗争间，此刻又是星球母亲占了上风，他不对柯蒂斯表示什么，反倒意犹未尽地看着十米开外克劳德麻木的脸，看见他因为不安轻微咬紧下唇，“我们很快会再见......克劳德。” 变成云雾消失前，他抬头看向月球，光洁的额头，被仇恨吞噬后无话可说的脸，刺杀恋人的那一天也是冬季。冬日十六的月亮在他头顶上含笑，雪青的昏暗春汛般荡漾，火焰的暖光照射在银白的肩甲上，俨然冬季一缕玫瑰色的反光。 雪崩全员瞠目结舌。 柯蒂斯倒是无所谓地看着迟来的日出，天际鱼肚泛白，重工业污染场周围植被稀少，唯有破废的电车电缆上不顾一切的架着稀疏的弃鸟之巢，光秃秃的渗人模样，好像星球母亲在绝望中坦露自己稀碎的心脏。 第32章 这世界如此荒谬！难道宇宙真是个巨大的！冒着洋葱香气的煎饼果子？米德加是块意大利披萨？太阳系是只小型蜗牛壳？蕴含了这么多年恨意和爱意的响亮亮的总结和句号！大嘴巴子！ -------------------- 是这样的，我看了官方小说在这里解释下以免有姐妹不知道，萨菲罗斯在被克劳德重伤死去后确实是归入了lifestream生命之河，不过官方设定他拥有惊人的意志力，原著里（强调符号！）的萨菲罗斯失去肉/体后脑子里还怀揣着对克劳德的强烈记忆，放弃了一部分不重要的记忆，靠精神力强行把自身和生命之河分离开来，所以后面他才能重新复活。 斗胆揣摩萨菲罗斯内心：向天再借五百年！（照这种说法他岂不是可以长生不老、永远不死？哈哈哈哈哈？ 第28章 28 熟悉的地毯，直插云霄的建筑。世间万物总是遵循盛极必衰这一自然规律，神罗公司也不例外，近年来无论是如雨后春笋般冒出苗头的反叛组织还是边疆卧薪尝胆潜伏多年的昔日战败附属国都在暗戳戳地给这棵猩红大树浇灌死灰和百草枯。 天空是不会变的，太阳光线在两万光年的时间里拼命奔赶到星球的人们身边，这何尝不是一种漫长的浪漫迁徙。 “据说你当年出生时，伯父曾打算给你取名斯卡蕾特，后来伯母嫌这个名字太野蛮总让她联想到鲜血，就改叫你柯蒂斯了。” “......” “可你终究是位野蛮的大小姐，这点我很欣赏，只要这份野蛮为我所用的话。” “好吵。” “柯蒂斯，既然已经回来了，那我会继续让你大放异彩，身份嘛？曾经背叛过神罗的你已经不能再以那个副社长的身份回来了，可我总觉得柯蒂斯·神罗这个名字非常动人，就按照老头从前的约定，当我的妻子，沿用夫姓吧。” “我对当上位者不感兴趣”说这话时，柯蒂斯还以为自己被克劳德附体。“不感兴趣”这句话听起来无所谓中带着莫名的霸道气焰。此时她躺在病床上，身上没有一块好地方，暴露了行踪又被雪崩赶走的她，成了路法斯的掌中之物。 “你到底想要什么？”路法斯难以置信地质问。“放着星球正统的统治者不做，非要搅到复杂的事件中，屡次让自己身负重伤奄奄一息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对你的好奇心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她叹了一口气，立刻就浑身痛得喘不过气来，只能攥紧氧气瓶艰难地吸氧，此后是漫长的昏睡、不被人打扰的长眠，社长等不及她苏醒继续谈判就回到了会议室，继续他所谓的征服天下大业。 从正常时间线来捋顺这个情况要从柯蒂斯和萨菲罗斯当面对峙后说起。无论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她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神罗、况且还是那个恐怖的萨菲罗斯的昔日恋人，雪崩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柯蒂斯这个人。她几乎被轰出酒吧！行李衣物被丢在脏兮兮的雪地上，围巾和浆果色的保暖手套滚了一层吸粪车碾压后特有的土黄色油垢。如果不是因为在魔晄炉的最后关头，她主动请缨救了全体成员的命，巴/雷/特是很有可能要与柯蒂斯·神罗这号人物拼个你死我活的。 扎克斯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不为所动的柯蒂斯大小姐，他们超越生死之交早已是最了解彼此想法的友人。 “呵呵，就是这样，不要当说客了，扎克斯，这次真的要分别了。” “柯蒂斯！”他用力点了点头，身上重叠一诺千金重的安吉尔·修雷的幻影，“保重！改天再见！” 她把“什么！柯蒂斯和那个神罗社长是堂亲！”“她从前掌握了如此巨大的权利？！”“和萨菲罗斯有过恋爱史？？！！！”“真的假的！简直就像编的故事一样！”这些话抛在冬季垃圾雪人堆里。 她走在路上睡眼惺忪，凝视婵娟，想起了多年前自己还在宇宙开发部时自己的部下提起过的一个爆炸性消息。“探测到某一颗恒星轻微而有规律得在太阳系内晃动”“26号载人火箭发射失误，宇航员殉职前通过中继卫星的无线电波传来了一张浪漫的星海摄影作品，黑漆漆的画面中央右上角有一颗直径预估至少12000公里的蓝色带水星球。” 因为已经卸任宇宙开发部长一职多年，后续的进展无从知晓，但柯蒂斯很确信那颗恒星就是“地球”。虽然科学不能解释她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穿越来到ff7，但也许这不是平行时空，而是误触了外星隧道，只要想方设法回到地球的话，就不用再牵扯上什么萨菲罗斯和神罗了。安心当父母的宝贝、共产主义的接班人和敬老爱幼的公民，沿用父母的家产投资研究宇宙，工作休闲时看看番追追剧、通宵打新出的游戏，对，除了ff7也看看ff14、ff15吧...... 柯蒂斯只是穿越时空的旅人。这倒是让她安心不少，多了两层退路，萨菲罗斯和自己的情债也一笔勾销吧，没皮没脸地追着他可是很丢女人的自豪的哦。本想见面后问问他当初发生什么事情导致他性情如此大变，但这问题现在也已经不是柯蒂斯所关心的了，他们都变了很多，刨根究底有些自讨没趣。 ...... 离开贫民窟后她顺利躲进了那座比高尔夫球场还大的仓库，运用里面的资源和为生物品心无旁骛做工研究，凭借她的知识储备和雄厚资金，再雇佣千来位工人从旁辅助，大概还需要八十多年就能成功登上地球吧，那颗陌生又熟悉的水蓝色星球上到底是不是她所熟悉的风景这一伪命题，暂时不去想它。 然后她就受了重伤被奄奄一息地绑到了路法斯的面前。 多么激烈的抵抗啊，伤口布满了她的全身，因为按下扳机的速度过快过频繁，她的手腕险些脱臼，手汗沾湿握柄，子弹射穿她的脚踝。这可真是扎克斯当初带着克劳德一起逃出实验室的待遇啊，无数头盔闪亮的脑袋在她面前，她心里一乐，居然用这种兵力逮捕她，因为在四号魔晄炉使用了瞳纹认证被精准定位了，哎呀哎呀，失策失策。 最后她在被彻底放倒前，扔进了吉普车后备箱，四个轮子的越野车被直升机直接吊着一路抬回了那个参天建筑，就直直吊到天空瞭望台上。 一睁眼，就是路法斯那张不可一世的脸，漂亮的和自己有至少三成肖像的美人脸，他眉眼间距很窄、眼眶深邃似日耳曼人种，记忆中他总是面无表情的，侧头沉思的时候还能夸一句阴郁帅哥，但一旦他开口，那扑面而来的傲慢和骄纵就怎么也掩藏不住了。柯蒂斯直勾勾盯着他，意识到了他们二位之间的共同点和家族劣根性，她没来由一阵羞愧。 堂哥先生兴许才理发修面，干净的下巴上一丁点胡渣也不见，耳畔的碎发在暖光灯下呈现迷离的白金色，这令他高贵万分，他勾唇讥笑，音容笑貌比起从前更加薄凉狠心“我让他们别把你弄死了，但你确实不怎么禁折腾。” 然后就是一开头那些对白了，路法斯才不管柯蒂斯有什么样的心愿和什么样的想法，或许他有点欣赏她、有点爱她，但他根本上是希望柯蒂斯能永远为神罗所用，成为他铲平一切威胁的战友。 她休息了一阵子，对自己每个关节会在几点钟开始准时作痛如数家珍，奉命来照料她身体状况的护士们总是称呼她为“夫人”，有时候一些熟悉面孔会惊恐万分放大在她的眼前，那是还认得她这张脸的她从前的党羽，柯蒂斯摇摇头，阻止他们继续说下去。 外面传言神罗公司突然出现了一位神秘的小姐，社长对她一见倾心，已经决定来月举办婚礼，这位小姐姓甚名谁都是一圈迷雾，据说啊，她个性大胆奔放、行事果断疯狂，长相还不赖，仔细端详倒是个浅发色的美人坯子。 “好了，我的夫人，”路法斯故意在人前说一些没羞没燥让柯蒂斯不悦的话，他对星球的传言容忍纵容，脱下白色的防弹西服坐到柯蒂斯的床头，对着门口的护卫喝令“你们先走开。” “我听说你能下床走动后就命人找来了宇宙开发部的历年研究报告。”他几乎宠溺地扶了一把柯蒂斯东倒西歪的肩膀，踩到了一根输液管，导致吊水瓶里的液体不上不下、悬在管道中间了几秒，反向吸出了柯蒂斯手臂上的血，“又关心这些没用的东西，不如替我处理一些兵器开发部和都市开发部的燃眉之急。” “我有答应为神罗继续效力么？” 他愉悦反问：“你有拒绝么？” “这样吧，我适当替你处理下你这么多年打下的烂摊子，你要让我在能动用神罗全部资源的前提下无拘束地研究载人火箭技术。” “想得真好啊，谈了一场蠢恋爱后，你也终于变成了一个蠢女人？” 他故意拿萨菲罗斯的事情激怒柯蒂斯，但大小姐今非昔比，不容易暴怒了，“嘀嘀嘀”病床的后背靠垫一格一格被遥控器提起来，她一点点从仰躺改为直坐，拔下还在不停吸血的硅胶输液管，硅胶有极强的回弹性能，耐老化性能优异，奈何抵不住神罗小姐扯断它所使出的大力出奇迹。 第33章 消毒水的味道还有在这座城市无法晒干、有钱人烘干、没钱人阴干的床上四件套隐隐约约的霉味。神罗专属的医疗院真是个不祥之地啊，上一次来的时候正是确诊杰内西斯细胞劣化、无药可治的时候，他悲伤的眼睛里迸溅森然的冷意，他大声嚷嚷，好让别人光顾着在意他的自尊心、忽略他人已将死。 柯蒂斯坐直后一把揪住路法斯的领子，粗鲁地拆开他的黑领带，把黑衬衫的扣子从第一颗打头解到第三颗，准备解第四颗的时候，路法斯露在手套外面的手指阻止了她。 “不好意思，虽然我们是名义上的未婚夫妻，但我也不是青天白日就要对还在养病的你行不轨之事的流氓。” “让我提前看看怎么了？”她也跟着阴阳怪气起来。两个人的脾气有时候倒出奇一致。 “你从前也是这么强迫我们的大英雄萨菲罗斯的么？”从前和萨菲罗斯亲热哪里需要大小姐主动啊，那个重度肌肤渴求症中毒的人，一见面就会巴巴贴过来。 像是想到好笑的事情，她甜甜回答：“正是。” 久别重逢多日终于轮到社长大人头一遭失态了：“柯蒂斯！” “放开你的手。”她心情大好，微笑起来，“你敢放开来让我看看吗？” 路法斯的手心力道减小，这让柯蒂斯像给鸡去皮那样褪去了哥哥的衣衫，他薄唇苍白、眼神愠怒，一丝/不挂的上半身已被死神的唾沫污染，尤其背部和后腰处，只看一眼那种黑黝黝的恶心黏液就知道了，不治之症，所谓“天罚”星痕症候群。 -------------------- 咳咳咳咳，我终于更新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第29章 29 抓到了路法斯·神罗的把柄。 说起来为什么星痕出现的时候提前了？路法斯又是如何沾染上这类不治之症，简直毫无道理，时间线和故事线已经被打乱，未来的发展需要顽强的主人公自己掌控。 她留心观察市区最大一家神罗旗下医院的近一年病历表格，从没听说有人患上皮肤会变成灰黑鼻涕虫模样的怪病，没有人描述自己被死神缠身，每到深夜皮肤就会痛得火烧火燎，像是活生生被推进炼炉里煅烧。 “病历单上还是呼吸道感染和鼻炎这类小病占比比较大呢，因为米德加永远是这种空气质量。” 视线转移到窗外，灰色的天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阴云蔽日，还有六十天席卷司空见惯的城市沙尘暴，患上矽肺病死亡的人数最近半年节节攀高。 如是星球在惩罚不爱惜自己的人，萨菲罗斯想要创造一个崭新的世界这样看来竟是情有可原。 她继续：“比三年前更咂舌的肉眼可见度和雾霾指数啊。” “站在高处的人，收到的鲜花和谩骂一样多。” 柯蒂斯放下筷子，对曾不客气地说：“曾，你长得真是越来越悲天悯人像个菩萨了。吃午餐的时候可以不用监视我的，你也坐下来喝杯山药汤吧，神罗从哪里寻来这种宝贝厨子？” “社长专门请人照料您的饮食，您本有旧伤，这次又死里逃生，身体大不如前。”后面的话他不说了。 “柯蒂斯小姐，从前您勾结叛逃战士的嫌疑并没有洗脱，要不是萨菲罗斯临走前戳了你一刀给你撇清了一点点可疑，我们社长肯定不会再信任你，对你委以重任，毕竟社长大人和那个人有杀父之仇哟。”同为塔克斯小组一员的雷诺走进来，大大咧咧不把自己当外人，“当然这一切都也有可能是萨菲罗斯拙劣的演技，你们两个从前就关系亲昵非比寻常，保持联系串通一气演戏给我们看也不是没有可能。” “雷诺！”他被自己的上司喝令，不情不愿闭了嘴。 曾充满歉意对柯蒂斯鞠了一躬，柯蒂斯想起曾从前刚刚担任主任一职时还是个偶尔会喜形于色的高马尾青年人，如今再见已是长发及肩看不出心理变化的面孔了。 “让我一个人呆一会。” “好的，请记得八点参加今晚的宴会，社长吩咐届时会让你以崭新的身份会见外宾贵客。” “啊知道了。” 明明只需要把自己关起来不见任何人就好了，居然还要带着自己抛头露面，这样过去熟识柯蒂斯的人一定会想起她的真实身份，路法斯是为了在其他人面前炫耀么？炫耀自己只手遮天、指鹿为马的能力，恶趣味！ ...... “克劳德......?你怎么在这里，你疯了？你不知道这是哪儿么？” 是的，八点多的宴会厅不乏社会新贵，个个穿金戴银、仪态靓丽，但柯蒂斯对上了一双不久前还常常见到的湿漉蓝绿眼睛。 他打扮成了一名绅士，穿着燕尾服、头戴黑的反光的礼帽，口水巾蓬松饱满像朵棉花糖一样垂在他的胸前，要不是他表情可怕得像要当场吞一个小孩解解馋，柯蒂斯还真发现不了他，其他人哪怕见到他也不会有什么诧异，只当他是位不合群的怪姥爷。 柯蒂斯移动到他面前后，他紧张后退了一步，随即认出柯蒂斯的脸说“爱丽丝消失了！” “所以你们雪崩怀疑是神罗带走了她？” “我不能和你说这么多。” “不是这种态度吧，这种时候不应该求我不要告发你的身份，从我嘴里套一些有用情报？” “......” “喂？” “爱丽丝不见了，扎克斯担心得快要发疯了。” 扎克斯曾经是神罗1st，确实不能在这种场合抛头露面，但交给社交能力基本为零的克劳德真的没关系么？蒂法怎么能放得下心？ “我要在十点前回去，你一定知道爱丽丝在哪里，告诉我。” “是因为蒂法十点回家么？她又去给酒吧进货了？你们这帮男人会不会太想当然了，爱丽丝丢了第一时间就发疯跑到神罗里来？爱丽丝就不能是自己想出门散散心么？” 他抓住神罗小姐的手腕，绷着脸摇头，“家里的地上有她的蝴蝶结发带。” 和克劳德说话是需要一定的脑补能力的，柯蒂斯很快还原了故事的梗概，她催促克劳德赶紧离开，自己会想办法查看爱丽丝的行踪，就当是报答扎克斯维护自己的恩情。 那个藏在黑色礼帽下的金黄脑袋跌跌撞撞离开了视线。 ...... “刚刚你在和谁说话？”他不太高兴地笑着脸问。 柯蒂斯立马回答：“珠宝供应商，希望婚礼上能为我们免费提供钻石。” “他倒是会做生意！”路法斯相信了她临时想出来的精妙谎言，恶狠狠地小声唾骂一句，而后衣冠楚楚笑脸迎人继续和几位啤酒肚的男士谈天。 穿着鱼尾长礼服，脚踏油亮的浅色高跟皮鞋和陌生人跳舞，她喝了一杯服务生递给自己的烈酒很快醉了，昏昏沉沉找回房间的路。 她在电梯里扶墙干呕，在刷门卡时手抖两次把房卡掉在70层的走廊地毯上。 开门后见了一个鬼。她房间里有银色的鬼。 他微笑了一下，稍纵即逝：“我过去的邮箱里收到了很多你发给我的骚扰短信。” 她怔住，说不出话，看着那人用戴着皮手套的左手把玩自己遗忘在寝室里的手机，秒钟滴滴答答走动，空气循环系统正在运作，保证资本得利者们享用无螨无灰的新鲜氧气。 “萨菲罗斯，”她勉强扶墙站起来，头还很晕，他月光下的长翼以及他挺拔的身姿让柯蒂斯感到对影成三人。“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的声音轻得像是在喟叹，喝醉的女人很难听清“我很好奇......这孕育我成长的摇篮，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哦？”他发出揶揄的动静，冷哼从鼻腔内逼出，与上颌微妙共鸣。 “你还留着这种东西？”他的眼神落到柯蒂斯的书柜上，光秃秃的几本医学书和星球仪边上是一朵娇艳欲滴的人造花。 “那是！” 他耽免于几秒甜蜜的回忆，冷着脸对她说，“过去的爱情确实很甜美，我很中意那段被你耍的团团转的日子。”他的表情可看不出来有什么中意的。 “......” “我喜欢那些日子，那种家庭归属感和复仇之路泾渭分明的日子。” “萨菲罗斯！不管你相不相信？过去我从来没有背叛你，对，我是神罗，这可能是我的原罪。如果你要去当什么灭世奇人那就去吧！我不想趟这趟浑水了，反正你会......”你注定会失败的。这是游戏里的设定。 “我不要。” 啊？ 他三步并作两步踏过来扶柯蒂斯坐下，强硬、顽固、难以拒绝。在空荡荡的、家居都没有几件的高级套房里发出幼如稚子的回音。 “你不能不管我。”他的脸色冷静得可怕，在柯蒂斯看来几乎是一块不锈钢注水银的面具，但说出的话却如此大相径庭，到底是自己疯了还是萨菲罗斯病情加重了？还是酒精麻痹后的幻觉？ 他握着神罗小姐的手，半蹲下来学自己以前还当人时的温情，对标loveless剧院里的爱情喜剧情节依葫芦画瓢把大小姐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那皮肤的触感和体温，冷得柯蒂斯想要尖叫着撒手。 第34章 “柯蒂斯......我，将会乘坐星球之舟行驶在宇宙，你应该加入我，从前的事情我可以忘记，你加入我，”他越说越激烈，手里的劲道已经把大小姐的第一掌骨骨折，“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母亲也会感到寂寞的！需要延续新的生命，就由你和我！” “母亲”这两个字让柯蒂斯脑瓜子嗡嗡疼。 “你有病吧！”说出口了，居然说出口了，那就继续说：“我看你是真的有病，一会要杀我一会又要和我孕育新生命，你当我是什么东西！没病你就走两步！” 脖子上有难以忽视的压迫感，细碎的刺痛从喉结处拧成一股炙热的快感以及痛感，萨菲罗斯嘴里还在念念有词，一派胡言全是登不了台面的龌龊秽语，他整个人靠在柯蒂斯身上，像搁浅的座头鲸重重瘫倒在名为“柯蒂斯”的岩石港湾。笑意在眼尾扩散，他在做什么！他不会是想来强的？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那头顺着肩膀滑落在大小姐脸颊上的银发代替她的眼泪，萨菲罗斯果然疯了！他脱胎换骨成了一个对柯蒂斯来说完全陌生的人，或说是物种，他不是人，他没有人性了！他应该！他应该！他应该！ “萨菲罗斯！萨菲罗斯！” “挣扎的你很可爱。” “继续挣扎吧，不停叫喊下去吧。” “一直一直持续下去。” ——啊！！！ “你醒了？” 怎么了？是梦么？手掌不疼，骨头没有碎掉、脖子也没有被狠狠掐过后留下的紫红色指印。 “你醒了？柯蒂斯？你原本就叫柯蒂斯么？” 大小姐从床上爬起看见爱丽丝天真的绿眼睛，她穿戴整齐俯身观察自己的脸，希望自己的脸上没有泪痕和口水印迹。 “爱.......丽丝？” “是我。”她不乏顽皮地眨眼，粉色的连衣长裙和超短皮夹克是她的经典搭配。 “爱丽丝？你怎么也在这？你不知道克劳德刚刚在找你，他说扎克斯都快急死了。” “也？柯蒂斯，你还见到其他人了么？” “呃。” “我本来在给花朵们浇水施肥，突然被一阵黑色的风卷走，一睁眼就被刮到这里，仔细一看，这不是地面上最高的那个建筑神罗大厦吗？”她含着无害笑意的眼眸与冰冷的神罗总部格格不入，柯蒂斯有些看呆了，同时对自己的记忆混乱感到强烈不安。 “你现在是在我的房间，你有看到这个房里的其他人么？” “没有啊，我感觉自己睡了很长很不舒服的一觉，眼睛张开就发现你也在我的身边，而且睡得也很差的样子。”“呐，柯蒂斯，你真的是柯蒂斯吗？” 大小姐和雪崩一流抬头不见低头见相处过小半年，期间一直以默默无闻的前任神罗员工身份和大家相处，扎克斯也提醒她不要暴露自己的过多工作细节免得节外生枝。柯蒂斯不是自来熟，在人际交往方面和天生热情的爱丽丝和扎克斯不在一个等级，若不是二位带着她一起行动，她在贫民窟的躲藏生活还会更加艰辛。 “我是柯蒂斯·神罗，如你所见，我骗了你，我是从前抓走了你的母亲，害得你父母双亡的神罗的人。” “不是这个意思。”眸子闪亮的爱丽丝摇头，麻花辫甩到肩膀一侧时柯蒂斯确实看见那发型上面少了粉色蝴蝶结发绳装饰，这段记忆还接得上，应该不是噩梦的延续。“柯蒂斯，我的意思是，你在来到星球之前是谁？” “来到星球，之前？” “对，那个地方很漂亮，是一颗蓝色和白色交至的星球，你叫她‘地球’的地方。” “爱丽丝，你到底在说什么！你现在应该赶紧回到第七区地下！” “我想先弄清楚，因为我刚才说了，我不自觉睡了好久，睡醒后不知怎么，听见了奇怪的动静，我看见了不属于这个星球的自然景观，圆滚滚的黑色和白色的动物、尘土飞扬的沙漠一样的地方有三角形的金色屋宇。柯蒂斯，你以前好像不是这个星球的人。” 大熊猫和金字塔？爱丽丝通神了？？？ “爱丽丝？” “可能是萨菲罗斯吧。”听见这个纯洁的女孩儿一脸不畏强权的提这个名字，柯蒂斯心脏都颤了三颤，“一股很像萨菲罗斯的邪恶力量逼着我和星球对话，我自然而然了解了这些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事情。” “柯蒂斯，你原本就是柯蒂斯么？还是其他人？还是既是柯蒂斯也是其他人？” -------------------- 预警一下，后面剧情可能会有点癫，在勉强走部分剧情的路上放飞自我 第30章 30 他看着屋子里的摆设，和从前一模一样，照例是空荡到死寂的主卧，窗帘虚掩着，茶几上空空如也只有遥控器和绵柔抽纸，柯蒂斯的书桌反倒东西最多，书籍、电脑、镜子、马克杯......也许她也会在此梳妆，气垫梳上残留她亚麻偏金的长发。完全可以想象那人在射击房一顿发泄，体力透支后忧郁的眼神，坐在人体工学座椅上读报表，那寂寞的情绪被浩瀚宇宙中的星辰吞化，那份瑟缩和无可奈何，简直当下被萨菲罗斯看在眼里。 他意味深长地看杯子，透明的杯壁上有一瓣擦过蜜色唇釉的唇痕，他久久注视这个杯子，举起来呆若木鸡地看，竟自己凑上去用嘴抵着唇痕的地方，现在，她的唇痕上又覆盖了一层他人的痕迹。 “因为我时刻准备好了和你亡命天涯啊。”旧日画面再现，他不去回想。现在的他需要做的是创造一个崭新的没有丑陋人类的世界，那些没完没了歼灭无尽的敌人，危害社会的魔物，和萨菲罗斯有什么关系，他确实是过去的特种兵战士没错，但被保护的人们到头来有谁还记得脚不沾地一周接十个任务保护过他们的战士，普罗大众何其自私，若不是为了利用价值，怎么会尊称他为“英雄。” 等他恢复到最佳状态后，凭借他的实力攻陷星球甚至无需一周。消灭光所有该死的科学部成员、所有的杰诺瓦计划参与者，所有反对他的不自量力的鼠蚁后，当然要杀死星球上最后一位神罗。 她也是神罗，柯蒂斯·神罗，这名字多适合她，浑然天成，与她刚强又坚定的性格如此匹配，要不是她的眼球像治愈魔晶石一般闪亮，她又和路法斯之流有什么区别？ “那我跟萨菲罗斯一个姓吧。” “我没有姓。” 她说过要和自己一个姓，但她也不肯坦诚相待告诉自己所有秘密。萨菲罗斯捧着玻璃杯借光端详唇痕重叠的部分，自己留下的纹理比她的大上一圈，而且没有那种透明的蜜色胶状物。 整个星球只留下自己一个人也没趣，那就留下她一起吧，让她看看这个世界在自己的统领下会走向何其璀璨的未来。 ...... 不停地挣扎！暴怒！叫喊！越撕心裂肺越好！越惨绝人寰越好！ 不需要理智和道德责任感，就这么坦诚融为一体不好吗？ “不是你说要永远站在我这一边的么？” “现在我就在这边，我就在这边。” “柯蒂斯，永远......然后一起去大地的边沿、宇宙的尽头，和没有人知道的野兽们群居，成为其中的一员，柯蒂斯。” 在她的凄厉尖叫和不成声的悲鸣中，有织物撕裂的声音，高跟鞋狠心踹落地面的顿响、她发丝里的气味和手腕用香还保留从前的喜好，柯蒂斯的眼泪几乎把萨菲罗斯的手掌和脖颈全部打湿，他残酷笑着翩然退场。柯蒂斯从梦境中清醒和爱丽丝碰面谈话。 ...... “我曾经不叫现在这个名字，经历过很多你难以想象和消化的故事，但星球上的我就在你面前，无论我是谁，我都只有一个灵魂。”她抓紧语速，“太危险了，你可能已经被摄像头捕捉到了，我知道怎么离开这里，跟着我来！爱丽丝！” “恩！柯蒂斯，谢谢你！”女孩儿握着柯蒂斯的手，两个人穿过无人的走廊、专用电梯、破开兵器开发部的大门看见部长大人史卡蕾特正在调教她跪坐在地上舔皮鞋的人形宠物狗。 穿着红裙子挽着秀发的高挑女人挑眉看柯蒂斯：“哎呀这不是柯蒂斯吗？你和这位用防毒面具挡着脸的小姐有何贵干呢？” 她果真是位势利的女人，知道柯蒂斯当前无权无势，在神罗内部再不是呼风唤雨的副社长后连尊称都省略了。她野心勃勃又玩弄生命，柯蒂斯微笑着心想从前在神罗选择和她做交易真是太对了。 “史卡蕾特，给我调一架军用无人直升机，要变速箱与变速器进行了合并，有效降低舱内外噪音、体感不颠簸的、最好的那种！” 她把“玩具狗”踢开，那人立马双手双脚并用爬出了办公室，“柯蒂斯小姐，直升机十分钟后就位。” “三分钟后在45楼就位，就靠在你后面那扇窗户待机。” “好吧好吧真会使唤人，我一直很尊敬您的，柯蒂斯小姐，以后的事情还靠您多打点。”指的是优待武器开发部的种种事宜。一听到神罗小姐命令式的语气，这位聪明的高挑女人就觉察到对方还能东山再起，她回来了。 第35章 柯蒂斯盯着爱丽丝上飞机，走之前把能召唤飞龙的魔晶石藏在她衣袖里告诉她万不得已不要用这么不掩人耳目的方式，她看见她稳稳当当飞向第七区的方向，稍微松了一口气，“你记着，你是为了什么突然调动这台装置的。” “还能是什么呀？我是为了运输一批特别高质量的魔晄石原材料到第6魔晄炉做再加工，顺利的话就能研发出超强威力的武器，必定能让神罗所向睥睨、争霸四方。” “还有换只小宠物吧。” 女部长的上吊眼亮了亮：“正好我想换换心情改养猫。” “好。”柯蒂斯掉头欲走，兵器开发部部长叫住她，用女人味十足的御姐音询问她，钱从哪个渠道汇进来？ “还是以前那个账号，这次我会换个抬头，你照常收了就是。” “好。” 她变得异常狠心，而狠心的背后居然是想要逃避，逃避早已成为窠臼的神罗集团、逃避任何叫得出她名字的角色、逃避该死的萨菲罗斯。 她想，凭什么我要为了一个游戏角色努力这么多年苦心经营，到头来还要被他反刺一刀，被他抵在沙发上羞辱呢！道不同不相为谋！萨菲罗斯绝对是疯了，在屏幕外柯蒂斯或许还能若无其事为了这个疯美人的癫言癫语鼓掌，心甘情愿成为高人气反派角色的俘虏，大喊哥哥我可以，但一旦真的让她和这样的人相处呢？她已经不抱幻想做梦了，这几次面对面和黑化萨菲罗斯相处，柯蒂斯已经真真切切看见他强烈的偏执、不断滋生仇恨养料的心脏和双眼，那双残忍抚摸自己额头的冰手，他已经不是温柔对她笑，在雨中模糊双眼的人类了，柯蒂斯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有朝一日这么想，萨菲罗斯会不会真的是只怪物？没有办法被拯救的那种，按照游戏的设定，如果能被净化洗白就称不上是最终大反派了呀。 回地球吧，想回到地球。 又可是...... ......算了。 巨型能源公司神罗自从有了柯蒂斯的坐镇，似乎不再一昧跌盘，大到能源开采进度把控，小到都市开发部里维准备听取她的建议多为贫民窟装路灯，一切都井井有条进行着。 路法斯平日精神抖擞，完全看不出有被病痛折磨的痕迹，只在很偶尔和柯蒂斯单独相处时，露出痛苦的征兆，杵着下巴，告诉她“晚点谈这件事，你的身体不如当年，不能像个拼命十三郎般高强度工作了，”他发出自嘲的笑声，“我也是。” 航天计划一直在柯蒂斯的暗中推动下有条不紊的作业，宇宙部部员们似乎还是认可她过去的部长身份对她唯命是从，这也很好理解，因为宇宙开发部是神罗七大主力部门中唯一不以盈利为目的的部门，里头的人才很多都是柯蒂斯从前精心挑选的理工科疯狂宅男宅女，研究员们也抱着想要探索宇宙的这一心愿和大小姐一样痴迷未知世界而活着。 事情似乎都还在朝正向发展，世界末日或是公司倒闭都还都是都市怪谈。 但主角们和柯蒂斯的心里都知道，披萨饼的背面是千疮百孔的虫洞，魔晄都市内里不堪一击。 如果萨菲罗斯执意要毁坏这个星球，把神罗摧毁，把一切摧毁，那我是不是也要和扎克斯他们站同一战线呢？毕竟宇宙飞船还需要好多好多年才能造好。她想，同时微笑看着天空，她熟悉的铅灰色天空，每况愈下的污染指标已经成为米德加的标志产物，近五年降生的新生儿恐怕不晓得十五年前的人类活在宝蓝天幕下，不知道“万里无云”这个成语具体什么意思。 稀有的颜色，蓝色，天空中的颜色被拔下来安置在特种兵们的眼球里，好一个“能量守恒定律。” “柯蒂斯，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 “哼，没什么就好，别和我耍花招，下周的婚礼上表现得自然些，”勉强抬头看着钟，“不管你心里情不情愿，必须挽着我的手。” 柯蒂斯说不出的厌恶，她口出恶言“非得是我挽着你！为什么不能是你挽着我？” 路法斯顿了顿笔，好半天回答“也行。” 他们的婚姻将会名存实亡，自我的男人总以为婚姻会困住女人，柯蒂斯会心服口服为神罗效忠卖命，幸运的话两个人会在长年累月的相处中摩擦出一些暧昧的火花，孕育一个两个孩子什么的，好给神罗的未来铺一条花路。 “想得美！” “我看你们ff7里的男的除了安吉尔都是神经病！”“这个吃人的社会！可怜的安吉尔......” “扎克斯也算健全的好男人.......” “可大多数都是神经病！” 她在仪式开始之前还在房里破口大骂，为她化妆打扮的女孩全部都被准社长夫人的脾气吓到，认为传言果然不假，英明一世的神罗社长大人一意孤行爱上了一位脾气暴躁毫无背景的怪女人，只有柯蒂斯从前的办公助理莉莉明白自家主人从前受过什么样的委屈，默默为她梳头发，摆正颈间歪七扭八的项链。 -------------------- 卡文卡得我有点想死了，但今天是重置版第二部的更新，遂发表。听说索尼把全球游戏盘印反了，尊嘟假嘟，好想笑hhhhhh 第31章 31 气球、彩炮，士兵们整齐划一的步调，珠诺海港口人声鼎沸，此处为海地魔晄炉的军事都市，在非常时期，整座城市都会化为要塞负责迎击海上的敌人，同时也是空路和海陆的据点，对神罗公司来说，是仅次于米德加的重要都市，因为沿海，此处气候常年温热，典型的亚热带季风气候，海水湛蓝，湿度滋润鼻腔，海特产新鲜便宜，空气比米德加那种地方要好上百倍。 “特产是带鱼干！还有魔法海蛎饼！” “好耶！听起来就好吃！”“为什么是魔法海蛎饼？” “因为加入了很特别的香料，吃一口就像中了幻觉一样飘飘欲仙！” “哇！我要吃！” 刺猬头男孩爽快从裤兜里掏出百元大钞，“一、二三......七位啊，老板，给我们一人一个魔法海蛎饼！爱丽丝，你要喝椰汁么？” “要！” “喂喂，什么破饼这么贵！扎克斯，你和克劳德当万能帮手勤勤恳恳赚过来的钞票可别乱花，你看克劳德可比你会过日子多了，这小子一毛不拔，我没见过他主动花钱。”巴/雷/特，以下简称他为老巴，他挥舞着大炮做的手臂伸懒腰，“我们又不是来这里度假的？你和爱丽丝也太放松警惕了！”他露出不赞同的表情，但实际上对魔法海蛎饼到底是什么滋味非常好奇。 别这么说嘛！前1st特种兵战士大大方方搂过心爱的女孩儿爱丽丝的肩膀，两个人活宝一样嬉笑着互相捶肩，他的声音放松且愉悦，尾音上活泼如小狗尾巴似的颤抖彰显他是位过分开朗乐观的青年人，无论生活给他多少下痛击，他都会挥挥衣袖，从沼泽中爬起来对苦难回应一句“欢迎光临”。“爱丽丝，你还记得我以前说过要怎么赚钱么？” “我记得！”她的马尾飘来荡去也像一条尾巴，大概也是犬类的尾巴，“米德加满是鲜花！口袋里满是钞票！” “哈哈！就是嘛！我们以后可是要开一家花店的！现在就当是采风积累经验。”小狗笑够后认真道：“当然，顺便带着无法忘却的荣耀拯救世界。” 如果柯蒂斯能看到这一画面，大概会老泪纵横地想到“众人的父亲”安吉尔果真教养出了一位最优秀有担当的战士。 “看到你们这么开心我们也跟着高兴起来了。”蒂法看了一眼扎克斯和爱丽丝紧紧相缠的五指，眼神飞瞟一下身边郁闷情绪不算明显的克劳德，她心里很羡慕扎克斯和爱丽丝的好关系。 雪崩一行人依旧在世界各地毁坏魔晄炉。顺便扎克斯这路见不平的个性使得他广结好友为民除害，一路上接下大大小小的万能助手委托，原本同行的威吉因为在四号魔晄炉的破坏行动中烧伤惨烈，无法下地行走，杰西主动请愿留在第七贫民窟照看他，暗恋杰西已久的比格斯也一同留在米德加的地下。 现在以老巴为头领的雪崩组织新加入了赤红十三和尤菲，前者曾是宝条博士意外捕获的智慧类兽族，后者是活泼好动的五台忍者小姑娘，他们因各种各样的原因加入雪崩成为克劳德的盟友，也就是游戏中正义的簇拥伙伴。 以后把萨菲罗斯按在地上摩擦，给这个反派的中二英雄一点颜色看看就靠他们了。 “好吃么？” “恩......”克劳德回应一身格斗装束的青梅竹马，依旧没什么兴趣的样子，直到哨兵冲过来阻止他们一行人更加接近海滩。今天的上珠诺非常喧闹，比起往年这时繁盛十倍。 海鸥和海豚在不近不远的海岸边戏水，猩红醒目的彩条和幕布有条不紊铺设在标志性建筑上，咸腥味被蛋糕的香气冲散，取而代之是一股清新可人的海洋花香调，闻得赤红十三心旷神怡，毕竟他是一只嗅觉灵敏的类豹兽。 第36章 “大海是属于大家的！凭什么要我们走！你以为你是谁啊！”尤菲吵吵嚷嚷，她是年龄最小的女孩儿，长着一张和马琳一样可爱的娃娃脸，兴许是这样老巴对她十分纵容，有时看见她偷别人家的魔晄石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神罗方的小兵语气更加强硬地逼退克劳德一行人，告诉他们今天海滩上会有重要的仪式，岂能让闲杂人等捣乱“你们几个？看面相很眼熟啊......?” 神罗小兵刚刚起疑心，老巴便单手扛着张牙舞爪的尤菲飞快离开珠诺海岸，扎克斯牵着女友也紧随其后。 蒂法语重心长：“尤菲，我们还在神罗的悬赏名单上，先躲到旅馆中避避风头吧，今天的巡逻士兵格外多。” “为什么从这周一开始大家都这么忙呢？感觉有大事要发生。” 爱丽丝的自言自语被过路的行人听见，对方诧异好心回答：“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乡下人，连今天是神罗总裁结婚仪式的日子都不知道。” 又有不知名的路人插话：“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居然把神罗的那位大人迷得五迷三道的，刚认识两个月就急急忙忙办婚礼。” 又有人加入这场席卷星球半月且热度只高不减的话题，“那位新娘好幸福，听说是因为她老家在海边所以社长大人才为了满足她的思乡之情把会场举办在我们珠诺的。” 老巴嗤笑：“哼，好气派的排场。” 不乏一位两位把年轻有为的路法斯视为梦中情人的海湾少女梳理着自己漆黑的长发，长期日照富裕的她们拥有小麦色健康匀称的身体，她们齐齐地：“我们海边的女孩子果然是最漂亮的，连社长大人都被吸引了。” 说闲话的人越聚越多，“你从哪里听来这么土的小道消息，我哥哥是神罗都市开发部门第七分队的副经理，他告诉我，那位社长夫人分明就是从前的副社长，也就是老社长的侄女。” “啊？” “你才说胡说八道吧，老社长哪有什么侄女，而且照你这么说，神罗的那位大人岂不是和新婚妻子有血亲么？” “你忘了，三四年前还有本写着神罗风流韵事的话本子描写过英雄萨菲罗斯和那个女人的爱恨情仇？” “啥！这和萨菲罗斯有什么关系，说到萨菲罗斯，自他殉职后新晋升的一等兵很少再有他那样的英姿了哎......” 一个话头盖过另一个话头，“啊？这么近的血缘会生出猪鼻子的孩子。” “不对吧，我还是更相信神罗社长去围城商业街的蜂蜜之馆看表演时爱上了里面的一位舞女！男人都这样！有权有势的男人更是这样！” 被七嘴八舌八卦淹没的雪崩等人，大眼瞪小眼，多数已经察觉到那位神秘的新娘是何方神圣，扎克斯哭笑不得挠头：“哎呀，怎么会变成这样？” 爱丽丝则说：“不会是因为把我放走后和社长签订了什么不平等条约吧。” 蒂法：“我们确实该感谢她救了爱丽丝，也许她不是什么坏人。” “哼！不是什么坏人！”老巴鼻子都要冒烟了，他自问自答“怎么可能不是什么坏人。” 只有后加入组织的尤菲听不懂他们在商量什么连连发出疑问，“你们在说谁是坏人？谁不是坏人啊！我一句都听不懂啊！休想瞒着我说谜语！” 这位兴许有多动症的短发波波头少女扑在赤红十三毛茸茸的赤色后背上，猫科动物柔软的肉垫手掌贴着女孩的小腿避免她不安分的脚底板碰到自己燃烧着火焰的尾巴。“你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吧！他们就会欺负新人！” 赤红十三闭眼望天喃喃，在场接踵摩肩的村民们听不清，但雪崩组织人员都听清了“说起来我还被关在宝条实验室的时候见过她一两次，是个很奇妙的人，似乎抱着和所有人都不一样的目的，完全不把金钱和权力当回事。” 那那歧是赤红十三的本名，现在在用的名字其实是宝条为了方便区分实验体而临时起意的代号，这代号经年累月跟着它，比生身父母赋予它的本名还要长久，以此赤红十三已经完全被动接受了这个新名字，但那天，柯蒂斯心血来潮到科学部实验室翻阅某项机密实验资料的那天，柯蒂斯在特质兽笼里发现了不服从管教被宝条助理饿了一周的它，她给了它一些干粮，还变戏法似的从随身携带的魔晄石装备包里掏出来一根牛肉味的磨牙棒，她呼唤它的真名，给他磨牙棒尝甜头，搞什么？真把自己当家养小动物了么？这种事情，赤红十三不是多嘴的人，自己心里想想就罢，不会告诉同伴们了。 ...... 另一头，被人津津乐道的女主人公，也就是会孕育猪鼻子婴儿、家乡出生在沿海城市、和英雄关系暧昧、和路法斯疑似血亲、甚至可能在蜜蜂之馆当过舞女的柯蒂斯已经准备就绪，可以随时走向仪式会场了。 “你频频望向天空，看来比起我更想和天空结婚。” 通讯器上传来社长那边的影像，晚上就要开始仪式了，下午四点五十他还在米德加处理总务部的要事，对，和工作狂一起是这样的，对他而言，永远是公司比较重要。 “赶不回来的话就取消吧，别办了。”柯蒂斯头也不回继续看着阔别已久万里无云的蓝天，坐着热气球的花样年华少男少女在空中，准备在高/潮时刻撒花和硬币给地上的看客，军用直升机上的塔克斯和二等兵则偃旗息鼓，随时准备把一切可能会扰乱社长美好日子的麻烦绳之以法。 神罗小姐叹息，上一次看见这么美丽的天空宛若上个世纪初的事情了。 神罗研发的高智能通讯器，造价过亿，全球不超过十台，持有者可以身临其境和对面的人通话，对方的人脸和背景清晰呈现3d效果，每一个像素点都死扣细节，柯蒂斯脸上一丁点表情变动都逃不过路法斯浅绀青色的双眼。 “那可不行，我还要借着现场直播的影响力重点播报下兵器开发部研究出来的最新型高速飞艇，大家可是堵上全部威望才看着它一步步成型，这是神罗最新的武装力量。”他的眉头向上提高三个像素点，“要让世人看清楚神罗的实力，而且在飞艇上举办仪式也可以确保不被打扰。” “......” “很不满么？在飞艇上总比在灰扑扑的米德加让你开心点吧。” 显示器里的女人穿着华服一昧望天，美丽的珠串衬得她肤如凝脂，脸色温婉，可她裙底里是照例塞了散弹枪和魔晶石法宝的，高跟鞋里还有防身匕首和迷药。此时红霞满天，再过几刻种就会到一天中最美的蓝调时刻，她有预感，今天的夕阳会是她最近十年以来看过的最美。 她坐在飞船最顶层阳台上昏昏欲睡。 高速飞艇就像拔地而起的诺亚方舟，占地面积快有一艘航空母舰那样庞大，白金配色的艇身因为高速旋转的发动机传来低沉如蓝鲸求偶的呜咽，哪怕遭受24个小时的枪林弹雨轰炸，这集合了全神罗高知识分子能力而打造的战斗神器都不会剐蹭掉一点皮毛，这确实是个震慑世界的好武器，就连科学部长都不得不服地估测这庞然大物的导弹轰炸也许能击毙几百万光年外的小星球。 这样就沾沾自喜了？真是想得美了！ 他们根本都不知道，此时距离黑魔法召唤出来的陨石击中星球还有600分钟，距离扎克斯和克劳德二人双双失踪，生死不明剩下180分钟，距离最新型高速飞艇阿尔戈号坠落剩最后10分钟。 -------------------- 感谢留言，看到基本都会回复。 今晚去吃史克威尔家餐厅里的甜品了，最近刚好是ff7活动！祝我抽到萨菲罗斯或者扎克斯的周边！ 第32章 32 落日后的20分钟，被称为蓝调时刻，这是一天中最美的几个时刻，当太阳在地平线下负四度到负六度之间时，整个世界会被黄昏之神的薄纱燃上一层神秘宝蓝。 柯蒂斯曾经喋喋不休和英雄萨菲罗斯在天空瞭望台上看过好几次日落，可惜每次宇宙开发部的职员提供的天气预报消息都略有失误，报告上写“今天雾霾指数大幅下降，西南微风无雨，运气好的话能在最高建筑上欣赏夕阳。” 每次运气都不太好。 他们手拉手下楼来到49层特种兵训练室，这里配备有最高级的全息投影打斗系统，世界各地的美景都可以带人身临其境，虽然这个装置最主要的用途是给士兵们做战斗对打训练的，但柯蒂斯小姐不由分说借来免费世界观光。 “你看到了么？那是海边的夕阳，水天一色真美，好多年没有见过这种景色了。” “是啊。” “有种自然景观叫钻石尘，是低空大气层中的水蒸气在低温时直接凝华成微小冰晶漂浮在空中，肉眼很难捕捉，由于阳光照射的反应才能形成钻石般璀璨夺目，所以叫钻石星辰和钻石星尘。”柯蒂斯捕捉到英雄眼底里的青紫色投影，过去两周，他都在边疆做回收魔晄炉废弃场的任务，神罗小姐只好担心问他：“你没睡好么？萨菲罗斯。” 第37章 他抬起头微笑：“你不在身边都睡不好。” 这又是些什么狡猾的发言，萨菲罗斯越来越乖张，越来越狡猾，听得她心头一紧。像有蛇在用信子舔舐将要破壳的鸵鸟蛋。 “你怎么瘦了？萨菲罗斯，下巴更尖了。”用手作势托举他的脸，故意用指腹揉搓他棱角分明的下颚线，他很放松地闭上了眼睛，紧绷的神经再也没有，轻盈和舒适如雪山崩塌般夹雨带雪袭来。 萨菲罗斯总是这么安静，他话不多，神色宁静，眉宇锐利又时不时令柯蒂斯尝出几分神祇惯有的贫瘠，近来更是连玩笑话都不怎么开了，分享和表达欲都欠缺，唯有肢体上的动作是亲热而奔放的。 他的左手敷上柯蒂斯的手，把大小姐的手完全罩住，只是抚摸已经满足不了了，他急切地凑过来更多，鼻尖抵着她的喉咙，尖牙微弱咬着她脖子上的动脉，每根寒毛都能感知她动脉的起跳，“怎么了？难道困了么？” “没有，我没有瘦，你可以检查一下。” 他们长时间在训练室内拥吻，到底浪费了多少时间连柯蒂斯也不知道，只是当几位二等兵开门进屋准备1v1决斗的时候，撞见了他们，二人分开时的状况非常难堪，因为都是长发，又经历了一些难以言说的激烈状况，总之，两头长发打结锁死在了一起，一时半会不好解开，戴着头盔的二等兵一副我们很懂的表情关门离开，只剩下柯蒂斯濡湿的双眼、充血的舌根、叹息般的轻声喘气、皮衣的窸窣、盔甲和戒指撞击在一起时滴滴答答的动静。 ...... 婚礼仪式前两个小时，路法斯才动身进入专用机出发到珠诺码头。司仪和会场负责人急得上蹿下跳，非常担心错过吉时，打乱接下来的一系列行程，但他们有苦说不出只能憋在心里。 突然地面上爆发一阵骚乱，数以百计的善水魔兽从海地泥鳅一般钻出来，导致地面上的看客陷入危机，热心市民菲尔先生自然不会熟视无睹，一行人开始了战斗。 最新型高速飞艇里倏然也出现了几位可疑份子，他们眼睛绿得惊人，一副提线木偶的模样操纵着飞船。 星球上最后的赛特拉人，那位叫爱丽丝的女孩儿惶恐地看着天空，她拍了拍扎克斯的胸膛，笃定告诉他：“天上有东西要落下。” 什么东西——扎克斯挥着硕大的破坏剑，一手护着爱丽丝的肩膀。 “扎克斯，”她声音清脆动人带着惹人心肝绞疼的颤抖，“是陨石！” 柯蒂斯乘坐魔晶石召唤出的飞鸟一跃跳下飞船，重心失控的飞艇表面完好如初，然而发动机已经停止了运行，从系统内部被人瓦解，距离坠落只是时间的问题。 真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巨变。 整座飞艇上的人都来不及呼救直接坠入汪洋，但愿他们水性良好，不会被大海的急流覆盖淹死。 “柯蒂斯，你还在听么？”路法斯的声音依旧从高智能通讯器里发出来，影像和声音都悬浮在大小姐周围，神罗出品真有能耐，那头的社长面色凝重地看着柯蒂斯那边传来的影像，语重心长地捏着自己的眉心，“哦，坠落了呀。”他缓缓的，既不可惜也不心疼，甚至语气都愉悦了起来。 柯蒂斯反倒疑惑了，路法斯一向最看中公司的利益，现下婚礼告吹、全国展示神罗最新型高速飞艇的计划也无法事实，他怎么是这种表情？ “路法斯你......” “柯蒂斯，别害怕，神罗会保护你，我会保护你。” “什么意思？” 他掐断了电源，通讯器黑屏了，零零碎碎的电子光斑消散在她的手腕，通讯器变成了一只便携手表。 飞鸟坐骑蓦得俯冲，咸涩的海水喷泉一样溅落在众人脸上，海洋深处爬出了一只形似巨型章鱼的怪物，足足有十层楼那样高，八根触角，每根可达百尺，触手上的吸盘极大极圆，不费吹灰之力可以吸住两位成年男子，使其幸运的话缺氧窒息，不幸的话骨肉分离。 这只庞然大物通体紫红，令人生畏的是章鱼头最最顶端，长着萨菲罗斯的脸！他无表情的面容下是阴沉的矜高傲慢，银色的长发因为海风不停摆动。 哪怕萨菲罗斯有着美丽如天神的脸，搭配使用着八爪鱼一样扭曲张狂的身体也是让人san值狂掉啊！ “喂！克劳德！” “嗯！”这是克劳德最近三周以来最热血的一次回应，他们两兄弟靠背作战，懂事得知悉这怪物的目标是自己，也只有自己能歼灭。 柯蒂斯在空中与克劳德和扎克斯接应，从旁打辅助，巴/雷/特老巴的左手臂抡得冒烟也无法穿破章鱼身体分泌的保护黏液伤到内里柔软的肌肤，赤红十三未盲的单眼怒视前方，它一下就认出这头怪物是注射了杰诺瓦细胞的再造生物，极大可能性是宝条的实验品，是萨菲罗斯的复制品。 尤菲不服气置出忍者手里剑，有了法术魔晶石的加成兴许可以为打败怪物找到脆弱致命点。 爱丽丝的治愈之光能力显著，是众人的“奶盾”，但扎克斯说什么也不放心她靠近前线，甚至央求她“站远一些，让我给你大显身手吧！” 蒂法使出拳脚保护无辜的村民，消灭了很多零零散散的魔兽，她心思细腻、做事有条有理，疏散了拥堵的人群。 天空变了调，蓝调变成紫黑调，不吉利的惊涛骇浪掀起一层又一层黑色的浪花，意在浇灭柯蒂斯的斗志，她从身上翻出好几个稀有魔晶石，同时装进特殊规格散弹枪，在最终幻想的世界里魔晶石是魔晄能量的结晶，魔晄能量又能提供惊人爆发力，她突突突瞄准章鱼怪物的触手，双发子弹的后坐力甚至会导致她手掌发麻。 好丑，萨菲罗斯的脸按在怪物身上太不相称，丑死了。 她避开那颗银色没有生气的头颅无处不在的视线，海浪翻涌，又被高温蒸发成炽热水汽，越是接近怪物，飞鸟躲避的速度便越不够灵活，触手追踪她的方位，一起一落都会掀起尖锐的风波和水浪。 吸盘划破时空甩到她的腿上，死死缠住她的下半身，坐骑在惊吓中逃远，柯蒂斯可还穿着行动不便的雪白婚纱，被那怪物头朝下腿朝上抓在空中，看起来像朵即将爆炸的蘑菇云， “啧......太没品了。” 下身的触手越来越收力，再这样她很快就会双腿报废。 “柯蒂斯！坚持住！” 前1等兵的实战经验丰富，遇事处变不惊，他狂甩蠕动的触手，斩断几只恶心的海洋怪物，克劳德和巴克斯合力切断的其中一只章鱼手脚在离开主体后依旧蛄蛹乱扇，海浪和海藻铺天盖地当头打过来，沙子里还混有坚硬的贝壳和残断鱼骨。 柯蒂斯倒挂空中晕眩不已，上方那张神罗英雄的脸似乎也嗤笑她，她咬一口自己的胳膊找回斗志，用藏在袖口内的长匕隔断了裙子的睫毛蕾丝边、缎带玫瑰和抽褶腰花，衣服变得松散而破烂，她挣扎着从触手围成的圆形束缚里挣脱，笔直掉进海里，海水呛得的她心脏抽疼，同时腿脚已经在先前的桎梏中完全麻木，海藻缠上她的躯干，她咬牙挥舞火魔法斩断黑绿色乌压压一片的海洋祥云，从水面探头，海水的腥臭和浮游动物被章鱼怪从深海带出来的成片尸体难闻令她反味。 这时扎克斯他们已经砍断了四只章鱼触手，看起来没有太大问题，只是剩余的几只触手愈发无章法愤怒地甩来荡去，海鸥们吓得不敢靠近，深海动物也瑟瑟发抖，它的暴怒和嘶吼令正义的伙伴们无法靠近。 还好柯蒂斯在道具上从不委屈自己，又从口袋里掏出火系群攻魔法，她这次唤出行动敏捷的海陆行鸟，低低滑翔在怪物身边放招。 “柯蒂斯！瞄准眼睛！”下方扎克斯喊道，尤菲提案说自己的忍法手里剑总是被有意无意从头颅方位拍开，象征着实验与细胞复制的英雄头颅就是怪物的弱点。 闻言，大小姐来了劲，踩着布满黏液的章鱼身体反复横跳，一层一层攀登，到达了最顶。 她苦练了很久射击，有空就在神罗训练场瞄准靶心一下午，是时候验收成果了。 复制品的脸不是活物，但枪响之前她确实看见那颗头在眨眼，嘴唇微微勾起，无焦距的眼悲悯又认真，和过去时光里的恋人幻影重合，就好像他的口腔里还有她的津液，发丝前几分钟还和她的缠在一起，脖颈任她啄磨，下巴上还有明显手印。 “柯——” 一发子弹射穿他的青绿色眼珠，没有血液流出，萨菲罗斯的脸只是像面具一样崩碎了，被海腌入味的长发毛线团一样滚入大海漩涡，消失不见。 她安安稳稳落地，诸位昔日贫民窟的同居人看见她身上已经被海洋泡得皱皱巴巴的婚礼礼裙忍俊不禁。 她先对上老巴来者不善的眼神，然后爱丽丝第一个跑过来拉住她的手，上下摇了摇，“你没事就好，欸那个.....新婚快乐？！说这种话也有点奇怪吧？” “爱丽丝，你们怎么在珠诺港？” 第38章 “不能和陌生人说话！”尤菲跳脚，她虽然不认识柯蒂斯何人，但直觉告诉她这是敌人，是从那艘高速飞艇上掉下来的神罗新娘。 “我们刚好经过这篇区域。那个......是因为——”扎克斯回答地有些吞吐，柯蒂斯马上反应起了剧情，替他回答了自己的疑惑，“你们还在神罗的通缉悬赏令上，是因为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么？” 柯蒂斯当然有权限查看公司的悬赏名单，巴/雷/特、克劳德、蒂法等人作为雪崩组织成员在各大魔晄炉大兴破坏自然上了名单，爱丽丝则作为星球最后一位古代种后裔将来或许能带领神罗走入神话中的应许之地而悬赏额高达500000gil。 “啊，总之兜兜转转就到了珠诺想着顺道度个假来着。” “呵呵呵扎克斯，还和以前一样贪玩。”穿着垃圾一样的裙子反而比穿戴整齐在高级套房里等待仪式令她舒心，她终于笑了，胃里翻腾的吐意也烟消云散。 “欸？柯蒂斯你和扎克斯关系这么好啊，我都要吃醋了。”爱丽丝wink，面容至善至美看起来毫无嫉妒之心。 “爱，爱丽丝，我们两个是朋友啦。” “我知道啊，我只是觉得看扎克斯手足无措的样子很好玩，小狗一样嘿嘿。” 活宝情侣调剂了气氛，克劳德适时开口，他做出防备的战斗姿态一刻不敢松懈，右手扶着背上的剑柄：“天空中好像有什么？” 爱丽丝也不笑了，神色无比认真，“是萨菲罗斯的意念用黑色魔晶石召唤的外太空陨石，在以惊人的速度向这个星球驶来，我能感觉到。” 刚刚解决完宝条豢养的怪物不过片刻，气都还没喘匀，麻烦接踵而至。 “再这样下去，整个星球都要完了。” -------------------- 崩溃了，上次抽周边，我一个人吃了四杯饮料一份点心，抽到了两张文森特和两张希德海温特，绷不住了。萨菲罗斯头发丝都没看见，和隔壁桌姐妹用全部家当交换换来一张扎克斯。好好好非常好，我再也不赌了。 另外，最近玩新作玩得我好爽啊，就这个最终幻想爽！陆行鸟好可爱、克劳德被萨菲罗斯上身那段好有张力、西斯内居然还有戏份！雷诺我怀念你、宝条我恨你。赤红十三到底是猫还是狗，我查到的官方资料说是形似狼、豹的智慧兽族，都可以吧我不管了啊啊啊。 第33章 33 “少爷，空中.......” 路法斯瞳孔放大，一脸不可置信，直到海德格毕恭毕敬退后两步，把那只掩住口鼻讲悄悄话的手从神罗社长的耳边挪开，他才勉强回神。 在柯蒂斯拒绝成为神罗，否定自己身体里流淌的纯正血脉，拒绝为神罗效力毅然逃离米德加那年开始，她就不再是治安维持部的副社长，海德格完全接管了她的权力，成为七大部门之首治安维持部真正的话事人，是主人的爪牙和鹰眼，随时为路法斯瞻前马后。社长有时候想，这样也好，他比柯蒂斯听话多了...... “你是说，正有陨石在朝星球袭来......？”“宇宙开发部那边怎么说？” 社长低低嘲笑自己，对啊，宇宙开发不是她的专长么？ “柯蒂斯小姐现在还在珠诺港口，雪崩一行人也在她左右。” “好，持续关注。” ...... 回到珠诺，所有人面色凝重看着脚底，他们多的是浑身的力气和本领，有天赋的五台忍者、星球守护者一脉、前一等特种兵、亲手歼灭萨菲罗斯的战士......哪一个不是让人肃然的称号，但阻止陨石？听起来天方夜谭，要不是知道爱丽丝不会开这种玩笑，大家都不愿相信这一事实。 柯蒂斯收回电话，对扎克斯颔首，“已经同宇宙部的职员确认过了，是颗直径大于1000小于1700米的超大型陨石，偏离轨道后正向着星球的南北半球驶来，进入大气层的速度约为20km/s，高度约800000km，等穿破大气层真正到达——”她眼瞧着扎克斯的眼神越来越迷蒙，简单总结道：“没时间了，我们要在6小时之内解决这个问题。” 小狗扎克斯轻轻微笑：“了解！”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还能和那种地方联系？说起来你的模样和头发总觉得......”尤菲警惕地看着柯蒂斯。 “没时间了。”克劳德蹙眉，老巴戴上墨镜定睛看天。 “也许。”爱丽丝举手，“也许我知道该怎么做。” “真的么？爱丽丝，你真的知道？” “我也不是非常确定，但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我，要怎么阻止。况且......我有这个！”她取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白色魔晶石，只一眼柯蒂斯便颤身腿软，重重跪在地面上，她体质偏差又因为高强度打斗有些虚脱，好在沙面柔软不至于磕坏膝盖。 “怎怎么了？”人群中有人诧怪。 “爱丽丝，你不必。”她感觉自己的手被爱丽丝的手包裹，她的温柔和善解人意就像荷花花瓣在保护荷花莲心。 爱丽丝是赛特拉人，遥远的古代种，她知道柯蒂斯不是这个星球的人，看到了不属于星球的景色，甚至知道柯蒂斯接下来准备说什么。 当然不能对爱丽丝不管不顾，原著中爱丽丝在阻止黑魔法召唤的陨石时被萨菲罗斯一剑穿心，残忍杀害，身体化为星斑流入生命之河。 可是我不想她死，如果我能救下扎克斯，我也能救下爱丽丝，大小姐心想。方才打倒八爪怪物令她元气大伤，伤痕累累，那副名为“萨菲罗斯”的人脸面具被子弹打破时碎片飞溅，划伤了她的手指。 “爱丽丝，不能按你的想法做，太危险了。” “有什么不行呢？柯蒂斯，有你有扎克斯有大家，我们战无不胜！” “你们在聊什么？什么想法。”老巴说。赤红十三黄金色的瞳仁看着她们。 “大家！”赛特拉女孩儿拍拍手提高嗓门，“我有个绝妙的主意！首先，我们去遗忘之都吧！” “遗忘之都？那是什么地方？” “类似于古代种的遗址？” “不行！爱丽丝！”柯蒂斯厉声，但爱丽丝依旧不卑不亢捧着她的手，柔声告诉她自己会很安全。 “我不能接受，肯定！还有别的办法，让我想想——对！我有新的主意，相信我的力量吧，爱丽丝，既然你知道我的秘密就应该相信我有力缆狂澜的能力。” “我相信你，但不能让你冒险，可以为我们提供去遗忘之都的援助么？就麻烦你啦！”不等柯蒂斯回答，这位坚韧的古代种后裔便站起来拍拍裙摆上的砂砾，笑着说：“既然柯蒂斯也有办法，我也有办法，我们来比速度吧。无论谁赢了都是好的，公平竞争童叟无欺的‘拯救星球’大作战！” 柯蒂斯的胸口压抑着苦楚和郁卒，但她还是答应了这个赌注，为雪崩提供了一架最快的飞机，自己则坐上另一架赶往另一个目的地。 时间有限，分秒必争，克劳德等人将会在四小时后到达遗忘之都实现爱丽丝擅长的神圣魔法咏唱，她依靠能与星球对话的能力和与生俱来的善念意志拯救星球，也很有可能被萨菲罗斯临门一脚突然杀出来阻止。柯蒂斯自我安慰：扎克斯这次陪在她身旁，克劳德、蒂法他们也不是吃素的，兴许可以阻止这场有预谋的陷阱。但柯蒂斯依旧害怕噩梦成真，六亲不认的萨菲罗斯一心想要摧毁星球，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如果爱丽丝死去，古代种灭绝、星球危机四伏、神罗也开始对雪崩赶尽杀绝、星球在哀鸣，星球会死去，那她也活不到重返地球那一天了。 她是这个世界的bug，她要物尽其用。 一般情况珠诺到米德加的空路少说需要三小时，但此刻正是特殊情况，柯蒂斯亲自驾驶直升机两小时内回到这个令她爱恨交加的土地，灰暗的建筑、阴冷的空气都在欢迎她。 她忘了自己穿着邋遢，直接进了总部大厦，路法斯蹙眉在门口迎接她，柯蒂斯懒得搭理，也懒得问他是不是也知道了星球上的变故从去往婚礼现场的飞机上折返回到公司。 “柯蒂斯你——” 她不友善地看着社长，从他肩膀处直直掠过，站在一旁关注上司一举一动的路德对着柯蒂斯轻轻点头权当问候“现在开始，别打扰我。” 那条还挂着海草的“海岛风”婚纱没被切断的蕾丝抽褶上还能收集到盐粒，她一头扎进宇宙开发部大门，房门紧闭，往后一个夜晚都没有打开。 柯蒂斯作为一名严谨认真，一向为宇宙部职员信赖的前社长，下属们仰仗她，所以当她随机叫住一位穿着深蓝色研究服埋头冥思陨石下坠的速度受到大气层干扰会缓冲减速到何种地步的年轻人时，那位青年女性只是觉得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没空理智了，萨菲罗斯都癫成那样了，我也干脆疯一回吧。她心想。 “我们的无人驾驶飞船35号已经通过上次的基础功能检验了吧？” “是的。” “很好，你安排下去，两小时后发射。” 第39章 “啊？” “压缩全部的准备，两小时内必须发射，船舱的两个备用物资储藏室内注满尽可能多的液体，不用考虑超载问题，多余的摄像装置和空间探测装置都不必携带，这是一次有去无回的旅程。” 宇宙部职员终于理解了她的意图，惊讶地用手挡着嘴。 用加速的飞船和陨石在空中相撞，从而阻止陨石摧毁贯穿星球，多么疯狂的想法，不说这个难度有多大，哪怕两者成功相撞，哪怕有液体缓冲巨大陨石的冲击波，陨石碎片也会零零散散掉落在星球各个板块引发物理地震，要多幸运才能避免米德加被夷为平地，神罗大厦被倒拔杨柳呢？这真是场豪赌！ 柯蒂斯叹了一口气，对大眼瞪小眼不敢说话的宇宙部职员微笑：“这份责任你们也不敢承担吧，一切都由我来操作，我来背负。” ...... 萨菲罗斯绝大部分的精神思念都团聚在星球的北方大空洞里。他看着她在为了自己的计划努力做抗争的样子，他不喜不悲。他凭本事得到了黑色魔晶石，蓄意扰乱她那个和自己毫无关联的人生，这并没有让他觉得很快慰，只是觉得非做不可。 萨菲罗斯被克劳德击溃后蛰伏在生命之河内休养，他的体内有杰诺瓦的细胞，星球母亲本能的排斥外来生物没有把他变成一段无意义的光斑、变成会呼吸的绿色萤火，他，萨菲罗斯，还是活生生的人，或者猛兽，他只是暂时被夺去了肉/身，以意念的方式在星球游荡，有时是出现在克劳德的记忆里篡改他的认知，有时在扎克斯脑内讽刺他是神罗的走狗，没有思想的空壳，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归处。 银色长发的前英雄、人类历史中的风云人物、一代枭雄萨菲罗斯，他还会故意和柯蒂斯搭腔，本来这是行不通的，因为柯蒂斯·神罗和扎克斯、克劳德都不同，她不是被宝条强行注入了杰诺瓦细胞融合完美的外星混血种，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星球人，还是姓神罗的女人，她不配看见“杰诺瓦”。但这个女人谜点重重，曾经自愿以身犯险跳到魔晄炉溶液中浸泡，虽然很快以魔晄中毒失败，但萨菲罗斯居然奇迹地在她身上嗅到了一丝陌生的灵魂，既不是杰诺瓦、赛特拉，也不是普罗大众，一种从没见过的陌生灵魂。 被强烈好奇心趋势的萨菲罗斯掳走爱丽丝催眠她和星球对话，意在弄明白柯蒂斯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土生土长的神罗么？高傲的星球霸权者直系血脉？她竟然..........有如此有意思的身份。 萨菲罗斯看不真切，也没法亲眼目睹爱丽丝被催眠后口述的蓝色星球，他不知道柯蒂斯究竟还藏了多少故事，但他唯一一点很确定： 普天之下除了克劳德和扎克斯，她也是和自己一样的例外，一个外星生物，一块有思想的肉。 银发美人忍不住想——她是不是也和千年前的“妈妈”一样，单枪匹马来到星球，等待占领这片土地？伪装成无害又单纯的样子，接近我，爱着我，她的目的是和我一样的，她看不上那些愚蠢猴子一样叫唤的脏东西，她渴望取而代之。 坚强聪颖的柯蒂斯，浅亚麻的头发随便荡在空中，一身简单的上流穿着，长筒靴走路时骄傲又掷地有声，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爱我，是爱我的名声还是爱我的顺从，现在全明白了。 柯蒂斯，现在我相信你是爱我的了，我相信你不是神罗，至少不是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神罗，我们应该在一起，我们四个人都应该在一起，把失去的东西夺回来，就像昔日辉煌灿烂的“杰诺瓦母亲”。 萨菲罗斯心想着这些，没有实物的身体颤抖起来，好几次缠着她的躯干，渗透到她的梦里和她纠缠胶葛。每当他的长发扫过她的脖颈时，她都呼吸错乱着低声呼救，这时男人就会把手指伸进她嘴里揉弄，谁也不会救你，柯蒂斯，你早就是我的了，全身上下，每尺每寸都等待栽培新世界的土壤。 她的皮肤鲜活年轻，富有弹性和女性特有的柔软，正宗贯穿留下的丑陋疤痕像一只紧闭的独眼躺在她的乳/房一侧，安详地熟眠。 我好像错怪你的，我的爱人，以后我会给你递上鲜榨的巴诺拉果汁故意撒在你身上谢罪，我想再次用真正的身体拥抱你，抚摸你，看你那双会为我发出治愈魔晄石光芒的灰眼睛如何情真意切看着我，告诉我你理解我，告诉我我们是彼此唯一的家.........啊，这样不对，虽然我们确实是彼此唯一的家人，但“母亲”也还在，萨菲罗斯像个没断奶的孩子一样兴致勃勃思考这些问题。 “母亲”也支持我们在一起，我们是最完美的一家人，当我们在床上翻云覆雨、纠缠至死的时候，“母亲”会露出欣慰的抿笑。我不会让扎克斯和克劳德这两位“兄弟”加入我们的狂欢之夜，因为我对你有独占欲，当然，也发自内心渴望被你占有。 -------------------- 最终幻想7是真火了，最近热度真高，欣慰。 第34章 34 柯蒂斯在消耗了全部的脑力和体力、专注力、运气大爆发能力后被人抬着从宇宙开发部出来，曾主任告诉路法斯——星球的危机终于解决了，柯蒂斯小姐成功发射35号无人驾驶飞船击中了悬在空中疾驰的陨石，又因为爱丽丝等人在遗忘之都的虔诚咏唱，为星球镀了一层防护屏障，除了无害的、未被高温蒸发透彻的液体时不时从空中落下，形成微小雨势外，星球一切都好，甚至更好，因为萨菲罗斯的意念似乎也在和雪崩交战时元气大伤，兴许很长时间都无法作威作福，之后只需要找个法子让那个男人的意识也彻底消散就万事大吉。 空中传来震耳的嚎响，飓风夹杂雨水，强劲有力的天风吹得广告牌漫天飞舞，蛀虫的房梁坍塌成一片，生命之流卷起一阵狂风朝米德加迎面刮来，墙皮和玻璃都被小型地震震碎了。 虽然曾主任说星球更好了，但事实不然，阻止陨石坠落计划始终伤害到了平民百姓的健康，打碎了伊甸园里的镜子，把唯一能喝的泉眼堵死。 后面，星球受到强大冲击波影响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天灾不断，海啸和地震像是家常便饭一样阴魂不散缠绕星球，星球人在熟眠时三次被天雷惊醒比一日三餐还要准时。 人们不知道自己都经历了什么，他们的生命没法得到保障，生存苦不堪言，米德加人口基数急剧下滑，神罗内部的职员也相继辞职返乡，公司人口锐减一半。 星球生气了，人们互相谣传。“是神罗触犯了星球的魔晄资源，害得星球母亲生气动怒！”这一说法广泛地传播在乡间小野和金贸大厦。平白无故遭受不幸总需要一个背锅的人承担起责任吧，那个载体就是神罗。 ...... “宝条再怎么以下犯上、目无法纪也不至于低情商到毁掉你的婚礼吧。”柯蒂斯48小时后苏醒过来睁开眼睛，连口水都来不及喝用质问的语气盯着天花板。 “恩。”他轻嗯一声交差。 “是你默认的？不对！你是要求的！” “真的是我么？”一想到路法斯卖关子耍心眼的脸，柯蒂斯拳头硬了，勉强理智分析：“你知道雪崩在珠诺，知道他们会被海滩边的飞艇和婚礼吸引，引蛇出洞，还从海里挖出了章鱼怪物准备把他们一网打尽，好在全球直播的面前把‘恐/怖/组织’绳之以法，借此震慑其他有异心的组织，并且让全国民众对神罗更加信赖仰望。” 路法斯堪称心疼地睨她。 “你也利用飞艇上的我，想检验萨菲罗斯是否真的活着，会不会有所行动，如果他真的出现在珠诺刚好还可以交由雪崩解决。看着敌人们斗得死去活来，你一石二鸟坐收渔翁。” “好吧，你说得确实很有道理，可我也没算到萨菲罗斯会发狂到要让全星球陪葬这么严重。”社长眼里没有感情波动，可放松的时候嘴角总是向下的，看起来像是在为了什么事情悲伤。 柯蒂斯拍开路法斯·神罗示好伸过来抚摸自己脸颊的手，“所以你迟迟不肯动身出现在珠诺，你到最后关头才坐专机从米德加过来！” 他的手套是浅色的，露出五只保养很好的指头。他养成穿防弹背心的习惯得从他七岁那年说起，他是野心勃勃又脆弱多疑的人，这令柯蒂斯捥扼又痛心。 指上的伤口在发痒，很奇怪的是，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并不少，在服用了一定剂量的止痛剂和治愈药水后，柯蒂斯活动起来并无不适，只是指尖那处指甲和指腹中间一厘米长三毫米深的小擦伤非常痒。 “多亏了你，柯蒂斯。”他的手又被不客气得甩开。 “你想先喝点什么么？” “我不要！” “虽然仪式没有举行，但——” “路法斯你简直比萨菲罗斯还像个恶魔！”处心积虑的恶魔。 “我还是很好奇......”70层外雨势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空中的降水受爆炸影响是温热的，“萨菲罗斯何以这样被你看重，他只是神罗的商品，一种代言符号，他过往甚至连自己选择人生的选项都没有。” 第40章 柯蒂斯眼球目光从天花板转来床边，路法斯穿着雪白的西服坐在贵妃椅里担忧地看着自己。 “你现在知道了，萨菲罗斯还没有彻底消亡，我可以告诉你，他永远不会消亡，一秒也不会。” 路法斯很感兴趣的恩了一声。 “雪崩组织的人.....?” “那些在贫民窟替我照看过你的伙伴么？放心吧，没有死。” “爱丽丝也没有么？” “没有，她是重要的实验品，从幼年时我就安排曾保护她，一直到眼睁睁看着她和雪崩的人成为队友一起活动也没有取消这种保护。” “柯蒂斯，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很巧，这次我和你的想法总算一致了，我会撤销神罗对雪崩的悬赏追杀，相反，他们必须为了我们找到萨菲罗斯，斩断萨菲罗斯的最后一丝生命迹象。”他语重心长叹了一口气，“曾经优秀的英雄......现在不得不由我们负起责任来抹杀，何尝不是一种赎罪，萨菲罗斯是失败品......” “随便你们，让我专心呆在宇宙开发部就好了。” 他微笑着俯下身，俯瞰妹妹的脸，父亲曾说过他们很像，母亲还没去世之前也说过一样的话，“路法斯和柯蒂斯不愧是堂兄妹啊，有的角度看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柯蒂斯，”他执起她因为缺水有些干巴巴的手，意外于她的手指竟如此纤细瘦小，这样弱不禁风的手居然也曾经拿起了特殊规格散弹枪击中怪物的眼睛。“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这么像么？” “小时候，你非常胆小，天空稍微发暗就慌慌张张要开灯照明，夜晚也要在灯火通明的室内戴眼罩睡觉。” “我非常看不起你你知道么？” 神罗小姐没有力气和他掰扯，维持仰望的姿势想要默默把手抽走。 “你愚蠢、怯懦、柔弱不堪。” “如果不是父亲暗中让特种兵保护你，你早就死了。” “你能不能闭嘴，路法斯。” “不能，你听我说，父亲是疯子，他虽然是神罗社长，但不保护自己的儿子，反倒保护外人的孩子，童年我多少次被诱拐绑架你也有所耳闻吧，死里逃生后还要长久被他监禁，哈...这是什么眼神？觉得我在骗你么？那些年我一年到头没几天能在神罗露面，你以为我真是在出差？”羽毛一样的指腹戳着她的前额。 路法斯轻轻凑在柯蒂斯眼前看着她的眉眼，人终究是自恋的动物，所以路法斯才对柯蒂斯这样难以放手。柯蒂斯回味良久瞪大双眸，“叔叔防你防得如此心狠，是对你寄予厚望，是斯巴达式教育。但我不一样，我——” “不对！”他打断，言辞凿凿、语气强硬、眼神柔软，“他讨厌我，或者说以保护之名对我不停监视，但他却对你委以重任，还让你成为他的副手自由活动，这真是让人不甘心啊柯蒂斯。因为你是他的私生女。” 闻言一阵彻头彻尾的死寂，真相掩埋在那个见了血的老社长办公室地毯上的黑色鸦羽里，老社长到底对哪位孩子更加偏心除了他自己没人得知，但柯蒂斯其实并不在意自己这无所谓的身世之谜，路法斯接着说：“如果不是萨菲罗斯杀害他，也许现在社长之位是你的吧。” “别胡搅蛮缠了，路法斯，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自己非常不了解你，想久违和你谈谈天，敬爱新婚妻子巩固我们神罗一家的感情。” 柯蒂斯轻轻哼了一声扭过头不再看他，社长把椅子挪过来单手支着头，露出疲惫的面色，不知道按动了什么开关，房门开了，走进两位穿着白大褂医师模样的人送来双人份的午餐和报纸，他们小心翼翼扶着路法斯社长站起来，其中一人手里捧着雪白的纱布。 窗外的雨幕上是成片的乌云，此刻明明该是晌午天却暗得出奇，带着末日般的肃静，雨水淹没米德加，流向遥远的生命之河。神罗小姐故意不再和路法斯有任何眼神接触，耳朵里听到了衣服窸窣的摩擦声、椅子搬动时和地面产生的轻微叩击，液体的流动声，鼻子里闻到刺鼻的高度数酒精味和碘伏、药酒的气味。 她终于扭头看向路法斯，后者敞着上半身更换绷带，黑色的黏液顺着他白净的肌肤流淌过蜿蜒的肌群，他的胸口和侧腰都有陈年旧伤，星痕无孔不入一个劲填满他那些凹凸不平的疮疤。 他在自己换药，刚才那两个人放下东西后就悄无声息撤走了。 “让我来吧。” “不用，你也是病人。” “松手，让我来。” “好吧。” 就着路法斯轻轻的喘息和偶尔倒吸凉气的脆弱模样，柯蒂斯不紧不慢地在他胸口打了个绷带蝴蝶结，他一直沉默不语，在柯蒂斯巧夺天工的包扎技术下放下骄傲，变成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绵羊，“......我会死。”他没头没尾。 “虽然不是现在，但这种病史无前例大概没有痊愈的可能，现在你又是神罗了，以后公司就拜托你了。”“.......嘶，刚才那下好痛。” 柯蒂斯收力抽回自己的手，但她再次被路法斯握住，感受着手掌心的痉挛和对方疼痛蔓延四肢的僵硬，她安静了下来，没有再虐待病患。 “柯蒂斯，”他像一只狮子也像一头棕熊，用力握着大小姐的手，压倒性的力量没有让他看起来像个野蛮人而是更加彰显他骄傲外表下无人问津的脆弱和不安，他声音洪亮语气笃定，额前密密麻麻的汗水浸湿浅香槟金色的刘海，“你是我的！” ...... 晚餐后，神罗大小姐拒绝了和社长使用一个卧室，路法斯也没有强迫她兴然应允她随便走动，他知道，反正她哪里也不能去，哪里都去不了。 所以柯蒂斯凌晨回到自己卧室时又看见了银色的鬼，萨菲罗斯背对着她低头看落地窗外的夜景，被水打湿的霓虹和柏油路上倒影的车灯影子构成瑰奇又冷清的景象，空气中的灰尘被雨珠裹着打到地上，每一滴水轻飘飘落在透水沥青路上都给世界留下了一个饱满的墨色圆形盖章，放线菌在泥土里发酵，素色窗帘被没有关严实的风吹动，萨菲罗斯的长发也跟着那块漂亮的丝绸布料徐徐飞。 萨菲罗斯看了半响窗景都没有动静，柯蒂斯只好关上房门，走到他身侧。 一等她能明确闻到他发丝上的香气时，那位boss就开口了：“好久不见，柯蒂斯。” -------------------- 推荐大家看ff7的官方小说《通向微笑之路·神罗篇》，里面小社长让我有些怜爱了，里面父子关系挺耐人寻味的，路法斯从小被老社长监禁也是真的。总之孩子好惨，路法斯你是一位脆弱感极强的拽拽总裁(*￣︶￣) ps一句题外话有没有人觉得玄凤鹦鹉很像克劳德啊？只有我这么觉得么？性格也很像。 第35章 35 这次她真的被吓了一跳。 柯蒂斯警惕看着他的侧脸，一手护在胸前，另一手下伸至裙摆绑着的枪。 他转过来低头，“我现在暂时没有真正的躯体，你能看到的都是我想让你看到的幻想。”他补充，“只有你能看到。” “扎克斯和克劳德也能看到！” 他弯了弯唇，这让柯蒂斯心中警灯大作，想要不管不顾冲他脑门开一百枪，“呵，他们确实能。” “听说你被他们打败了。”塔克斯传来报告——萨菲罗斯抢占了杂兵的身体，在遗忘之都和克劳德等人展开血拼，爱丽丝摈除杂念一直祈祷吟诵意图拯救星球，这次主角团的“正义围殴活动”以勉强险胜告终，萨菲罗斯被击溃前召来浓重的黑烟，一瞬间克劳德和扎克斯便消失不见，直到现在都没有下落。 “打败？”用反问句代替回答，他眼底的狂热有冲破平静眼眸一跃而出的念想。 “以前看不出来，原来你这么争强好胜。”“菜就多练！输不起别玩！” 他没有说话，轻轻“啊”了一声，那是他还在当英雄萨菲罗斯时遗留下的回应习惯。他不太正常，柯蒂斯心有余悸地想着，盘算如果要打败眼前这个刚刚受了重伤的薄弱幻想需要几颗高阶魔晶石。 “没有用的，你杀不死我。” 她抬眼看见他美丽的青绿色瞳孔，他的长发、皮靴、手套、皮肤纹理都还是记忆中的模样，但比起以前的温顺宽和，他那双像是快要压抑不住嗜血冲动的眸子蛇瞳一样锁定她，让她无法动弹“没有用的，我只是个幻想而已。”他补充说明。 “萨......” “手抖得好厉害啊，好可怜。” 子弹上膛，一般散弹枪的外观和步枪相仿，枪管较粗、子弹粗大，射击时会发出“砰砰”的，像是用棒槌砸击钢筋的声音，它最好的一点就是射击面广，杀伤面积宽，射程虽短但命中率高，是适合近身对抗敌人的武器。 “呵呵呵呵呵......你在害怕我么？你说过的不会害怕我的话是骗我的么...” “别靠近！” 他平静的声音落到地上，在柯蒂斯巨大的卧室里传出细小的回音，不染尘埃、东西少到像个样板房的寝室最显眼的物件是几台硕大如牛的天文望远镜，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吊灯和地垫三月前都换了新的，原本的绿色家养植物全部枯死也早就换下丢弃，空气除湿机小心翼翼发出机器运作的动静，橱窗里的人造鲜花已经被主人丢了，窗外冷风涔涔，这是二位过去浓情蜜意时舍不得分离的壶中天地。 第41章 明明是幻想，为什么如此真实，真实到可怕，萨菲罗斯一步步靠近的脚步声就响在耳畔，在梦中无数次被桎梏、被压迫的畏惧感和萨菲罗斯数次在她面前杀人如麻的景象一并发作，柯蒂斯·神罗手抖得厉害，对着这个男人的心脏连开三枪。 子弹穿过他的身体落在远处的壁画和钟摆上。 “好可怜....” 萨菲罗斯喃喃着好可怜好可怜的话，把柯蒂斯逼到了墙角和沙发的空隙里，在他过于雄奇的身高压制下，柯蒂斯不住颤抖，甚至有一瞬想闭上眼睛干脆逃避这个可怖的幻想。 “萨菲罗斯，承认你已经被打败了吧，你把扎克斯和克劳德带到了哪里去？他们的家人和爱人一定在担心寻找他们。” “担心寻找？”一股不是物理作用的力量托起了柯蒂斯的身体，他把她托起来放到自己怀里，低头看她冒冷汗的鼻尖和湿得像刚从水里打捞上来的头发。 萨菲罗斯如今没有实体，只有和杰诺瓦细胞完美融合的菲尔和斯特莱夫这两位难兄难弟能看见他，除了他们还有从前短暂浸泡过魔晄炉且拥有外星灵魂的柯蒂斯不幸能一窥英雄真容。所以从外人眼里看，神罗大小姐此时像是浮在空中，她端坐在空气里，双手被看不见的蛛网固定，她的右手挥舞了几下但很快失去动作，因为萨菲罗斯对着那个还没愈合的指头小擦伤吻了上去。 他的吻也是一种虚无的，物理层面感受不到的吻。 “你也会担心我寻找我么？” “柯蒂斯......怎么受了这么多伤？” 你以为这都是谁害的！“他们到底再哪里？！” “你先回答我，你有担心和寻找过我么？像家人和爱人那样。” 她别过头，发现自己正坐在一个幻想的双腿之上，这个幻想则坐在沙发正中摆出好整以暇浅浅微笑的样子，“以前担心和寻找过，很久以前。好了，他们人在哪儿？” “为什么只有之前？” “因为你变了！你彻底变了萨菲罗斯！好了告诉我，他们人在哪里？” “我不说。”他态度坚决了起来，似乎柯蒂斯的抗拒打开了他的某个情绪开关，他慢吞吞：“为什么总是关注别人超过我，以前是杰内西斯和安吉尔，现在又是他们？” “我不知道你在闹哪门子脾气，是你捅了我一刀，是你离开我的身边，多年后还想毁了这个世界。” 安静了许久，柯蒂斯被从腿上放到了真正的沙发垫上，光辉的灭世者、前神罗一等兵慢条斯理地站起来看窗外，他盯着雾蒙蒙的雨景一动不动，在柯蒂斯以为他要消散或者变成雕塑永垂不朽时，他终于回忆多年前的往事，没有感情波动地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那个时候，我长出了翅膀。” ——那个时候，我长出来翅膀。 是在一个平凡的夜晚，你也在我的身边躺着，虽然你一直是个觉浅的人，但可能自己都没察觉...呵呵呵有时候运动过量后入睡会睡得多么安稳深沉。 总之，那天我长出了翅膀，黑色的羽毛扫到你的脚踝和大腿，有些还落到你的锁骨上，你只是皱了皱眉继续安睡。 我开始思考为什么，为什么有这一只翅膀？怎么让这只翅膀消失，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第二天清晨，你还会笑着醒来把脸埋在我的头发里，抓一股我的头发拧成辫子置于眼前堵窗外泄进来的微光，玩真丝头发眼罩的挡眼游戏，我想让这只打破平凡生活的翅膀消失。 你不知道我思考了一夜，一夜没有合眼，希望这只横跨在我们中间的黑色翅膀消失，同时我挥了挥胳膊琢磨为什么，我从小就知道我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我知道人们惧怕我又崇敬我，但为什么，我偏偏长出了一只让我不痛不痒的翅膀，和人类毫无关联的黑色片翼。 第二天天刚亮你醒了，翅膀不见了，好像都很正常的样子，你问我眼眶为什么这么黑，我回答“没有”，你笑着说“萨菲罗斯现在不止少年白头还面容憔悴，很快要提前退伍步入养老生活了。” 你去工作了，我也继续任务，但我忘不掉那晚突然出现的翅膀，除了你、叛逃的杰内西斯、死亡的安吉尔、还在成长期的扎克斯，我只关心这只翅膀—— 柯蒂斯轻喘着气，满脸苦楚“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当时就应该立马告诉我。” “可是你都不看我。” “萨菲罗斯？” ——可是你都不看我。 你不仅不看我，也什么都不愿意和我分享。你只和我探讨幸福、愉悦、未来。一次都不在我面前诉苦抱怨，一次都不让我知悉为什么要做危险的举动。柯蒂斯为什么，为什么要去战场前线？为什么跳到魔晄炉里寻死？你身上的伤痕都是从哪里，怎么来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不仅不看我，还兴致盎然看着别人，杰内西斯的伤势还有扎克斯的任务进度，对书面文件的关注度比对我的关注度大很多。 我放下这些疑惑，首先把重心放在“翅膀”上，我一定要弄清楚翅膀是怎么一回事。 我在你忙于料理其他事的时候专心研究这只翅膀的身世，它虽然是我的血肉，连着我的脊背，和我共享体内的血液循环和营养供给，但我强烈感受到，“翅膀”是有生命的，它是独立的个体，它只是刚好和我生活在一起，它选择和我共生。 老社长的办公室抽屉里藏了很多资料，有天晚上，你结束加班准备和我过夜的时候，这只不听人话的“翅膀”又擅自出现了，这是它第二次擅自出现，我控制不了它的收放，只能被它牵着走，但我还想见你，忙碌的月份里，我们好几周才见面一次。 “翅膀”也感应到我这次想速战速决的心愿，在你面前伪装着蜷缩着，肉眼几乎看不见，等你睡着后它主动载着我飞到70层老社长的办公室，我打开他的抽屉看见里面的s project文档，那时候我还一知半解，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召唤出正宗对刚从洗手间出来坐在办公椅上总算注意到我的老社长实行制裁，对，“翅膀”要求的，正义的制裁。 回到你的身旁那时你还睡得很好，我重新牵起你的手，你的无名指留恋地勾了勾我的，两个人的手整夜都没有分开—— 萨菲罗斯：“我做了很多功课，发现你定期给1st注射的营养针里掺有抑制‘翅膀’出现的药剂，因为那时候每次定期检查结束，‘翅膀’都会安静一段时间，但没隔多久就势如破竹重新出现。那时候我就确定了，你分明知道‘翅膀’的存在，你瞒着我，和死去的那个男人一样瞒着我，和宝条一样瞒着我。你什么也不说，我要找到宝条问明白整个事情，那天我碰见你在他办公室里和他的全部对白。” “你在......？” “我听见了。我也理解了。所以我要创造属于‘翅膀’的，杰诺瓦的星球。”他眼里曳出浓厚的光，混着惨白的月光倾倒在地面上。 “柯蒂斯，现在我知道你是想要帮我，今后我们四个人一起——” “我和你不是一路人。” 幻想版萨菲罗斯眼睛正看着窗外，雨势急速加大，整个世界都环绕震雷般的雨声，雨水混合物砸在防弹玻璃材质的落地窗上，夜间迷雾重重，月色几乎消失不见，借着台灯的光线柯蒂斯看见窗帘上溅落了不知什么时候撒上去的葡萄汁。 “米德加都看不到你喜欢的星星。” 不对！那不是葡萄汁。是血一样浓稠的液体，甚至有华光四射的鸦羽脏兮兮混合其中！ “柯蒂斯，好好想想。” 柯蒂斯听见了惨叫！是谁的惨叫声！差点被房顶积水水管流水的声音盖过去，不止一个，绝对不止一个！ “我想和你在不被人打扰的世界......你一直以来的目的也是占领、掠夺、吞噬，不要自我欺骗，我们是一样的。” “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和你一样！” “我已经从爱丽丝那里知道了你的身世，我们是一样的，像我们这样特殊的存在应该报团取暖。”他略微敞开胸怀，诱人的声线被不明惨叫覆没。 肉块撞击玻璃发出让人心里打憷的巨大声响，每次“崩”一声，一个不大不小的黑色物体就会挨着玻璃擦过，意味不明的喑哑乱叫在雨夜中恐怖如斯。 “柯蒂斯，我喜欢你。”为什么萨菲罗斯总在惊悚的时刻变得突然率真，上一次他主动说出“我很想你”的那天，是正宗染血刺穿柯蒂斯胸膛的那天。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 “你有没有听见奇怪的声音萨菲罗斯？窗外...窗外.....?!” “砰砰——”神罗小姐眼皮狂跳，这次是房门被敲，谁在外面？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窗口探头往外界张望，暴雨打在她细皮嫩肉的脸上，雨珠有冰雹砸人那样疼，路法斯暴力打开了柯蒂斯的房门担忧着问：“柯蒂斯？你怎么样了，我刚刚听到了三声枪声。” “是枪走火了，”她飞快回答，撒谎的时候心跳不会加快一秒，环顾四周，萨菲罗斯的幻想消失了，取而代之是社长大人来到她眼前，蓝得很浅的瞳孔里有浮萍般的忧虑，“你看窗外，路法斯。” 第42章 “怎么了？”路法斯也把目光看向70层楼窗外。 大概有上万只乌鸦盘旋在米德加天穹中横冲直撞，随便看见什么建筑就撞上去集体自杀，痛苦的悲鸣是它们发出来的！它们的羽毛被震碎，血液染红脏水，惊叹啊！万年难遇的死鸟雨。 -------------------- 这章萨菲罗斯说的话比前面30章加起来都多吧。 第36章 36 天空黑得发紫，不止上万只，也许全世界的乌鸦都受到恶魔低语蛊惑团聚于此，满天的黑色羽毛在天空飞翔，鸟类濒死前总会分泌一大泡粪便，恶心的臭味、难闻的尸体很快混着魔晄淡淡的机油味腐烂变质。 市民们打着雨伞抱头鼠窜，鸟类发出嘶哑的呻吟一头撞击在汽车挡板和红绿方向灯上，交通瘫痪，乒铃乓啷的重击砸在瓦砾和烟囱里，这地方已经和人间炼狱没有什么区别。 神罗战士们收到指令射击这群发了狂的鸟，柯蒂斯一晚上顶着暴雨射杀看不见的幽灵，带有黑色羽翼的恶魔，她不眠不休矗立在天空瞭望台往地上看，在黑压压一片嘈杂的环境里，她感觉萨菲罗斯在对自己微笑。她甚是怀疑，假如萨菲罗斯本人亲自来到自己面前，她能否泰然自若按下扳机。 ...... 这次天灾后，光是城市重建就花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神罗派出大量的人手清理主干道上堆砌的残骸，回收乌鸦的尸体和乱七八糟又黏糊打滑的排泄物，被撞坏和撞烂的公共设施不胜枚举，都市开发部的里维先生数次上报社长加强人手，拨款重建家园。 也就是因为这件事为导火索，神罗在米德加的风评越来越差，民众越发觉得是神罗无节制的开采魔晄、在全世界范围内大建魔晄炉触怒了星球。 用巴/雷/特的原话形容：“母亲在哀嚎和呼救。是神罗害惨了她。” 祸不单行，风评变差不是最严重的情况，相比之下最最可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事情要从某天柯蒂斯和路法斯共用午餐的一个下午说起，他们二位虽然从不一起过夜、从不一起幽会，但毕竟是名义上的夫妻，一周内总有两天一同进食。 路法斯对着神罗小姐不轻不重说：“最近都市开发那边的糟心事忙得差不多了，他们部门的人忙得脚不沾地，一等手里的项目结束就纷纷递了辞呈。” “哦。”大小姐把汤送到嘴里，嚼几下里头的银鳕鱼和番茄下了肚。 “雪崩组织还是在从前那个第七区的据点，你要是想见见他们我并不反对，”餐盘和刀叉摩擦时发出很小的瓷器碰撞声，气泡水里的薄荷和柠檬片在冰块的融化中浮浮沉沉，“只是我单方面的认为彼此不是敌人果然不行么？况且扎克斯和那个前神罗的士兵似乎一直下落不明。” “我并不需要见他们。” “是啊，你真是个冷冰冰的女人。” 偶尔出现食物吞咽的声音，70层安静得吓人，佣人们自知主人喜静，总是快速放下东西就立马下楼。路法斯的总裁室另一头连接他的寝室，二人面无表情的在同一张餐桌上吃饭从某种角度来看真是个奇怪的画面。 “听说你最近经常把自己关在宇宙部大门不出，当心下自己的身体吧。” 柯蒂斯罕见瞪大眼睛看了看路法斯身后的那堵墙，墙上挂着一些相框和旗帜，都是和某某企业家、某某政治界大佬的握手留念照片，路法斯官方的假笑里总带着一丝只有她能看出来的不耐烦。 “柯蒂斯，你想获得更多的自由么？” “什么？” “我能看出来你不喜欢现在的生活，但是没关系，等我死后，一切都是你的，你可以按照你的心意生活。”他微微笑起来，很坦荡似的，“搬来和我一起住吧，在那天到来之前，我教你怎么当个既冷冰冰又只手遮天的人。很多事情上你还是太温和了。” 她嗖地一下站起来，险些把高脚杯里的西柚汁碰倒，汤勺掉到格雷碗里，溅起奶白色的汤汁跑到她裤子上。 “不行，别动！”她对着路法斯的方向喊出来。 “不用这么激动，我又不会强迫你什么。” “路法斯你少说几句吧，少说几句或许就不会太快死掉了。” “？” “而且，我大概知道你身上的病症是怎么得来的，”星痕——星痕症候群此病在圣子降临中虽被污名化成星球下降的灾厄，但实际上原理非常简单，萨菲罗斯死后，他体内携带的杰诺瓦细胞污染了原本清澈的生命之河，就像是把一滴墨汁引进清澈见底的溪流里那样，流水很快被玷污，染上了其他颜色。生命之河只有死去的亡灵和纯种赛特拉人能看见，但“生命之河”总是像润物无声的春风那样奔驰在广阔的星球大地上，携带细菌的风多吹几次，体质稍差的老人和孩童很快受不住倒下了。 不过路法斯正当青壮年，从小虽屡次被劫匪勒索绑架受过伤痛但不是病秧子，不知道为什么全星球上，他是首位感染者。“我知道大概是什么情况，这种病不是无药可医，你别天天想着死了把烫手山芋推给我。” 她管伟大的神罗公司叫烫手山芋，社长没有说话，翘腿坐在舒适的椅子上往嘴里送一些蔬菜，柯蒂斯站在他的对面已经失去了食欲。 “我要的自由你根本都给不了我。” “柯蒂斯你真的——” “社长！”总裁室的大门突然开了，塔克斯的曾主任大步走进来，顾不上太多礼节弯腰在社长大人身侧耳语。 “真的么？” “属实。”“现在就在门口。” “带进来让我看看。” “是！” 曾主人飘逸的长发披在肩膀和后背上，他也用的是神罗出产的13种香味的护发产品吧？柯蒂斯没有兴致地想着这些，准备回去继续研究，但社长叫住了她，让她一起见证接下来的事情。 曾主任很快又从外面进来，这次带了六位陌生面孔，有的穿着工作制服、有的套着雪白的研究服，男性四位，女性两位，大概是50-60左右的退休年龄。有一位柯蒂斯甚至认得出她的脸，似乎是现任兵器开发部的一位基层职员。 “他们怎么了？” “社长？” “无妨，曾，你知道她现在是我的妻子不是外人。”挂在墙上的合影相框有了松动的痕迹，不过在场无人问津心思都放在这六位普通神罗职员身上，怎么看都是非常非常普通的面孔，基本是神罗底层和中下层，平日里是不能够获此殊荣到达总裁的办公室的。 他们几个哭丧着脸，伸出手臂和脚掌，有一位脱了上衣露出有些松弛和缺水的胸膛。 他们得了星痕。 “这是？” “社长，这些人是我最近发现的，公司内部出现了一小部分人患上了这种奇怪的病症。”曾很识时务的没有当面暴露社长也有同款病症，而是接着说“根据塔克斯调查，不仅仅是我们内部，每个区都出现了大大小小的患者，这个病从上个月开始就像瘟疫一样在米德加全市蔓延了。” 除了天灾人祸，不治之症又开始蔓延了，星球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可能不需要萨菲罗斯亲自动手，这座泥泞一样的都市就会一寸寸一点点自己烂透吧。 他们被动接受这一现状，社长掐着眉心结束了自己的午餐时间和塔克斯等人商量开个临时会议，首先要排查全公司上下的感染情况，其次了解病毒的蔓延速度和易感人人群，病毒高发时间段，找到科学部研究毒株产生的原因种种种种。 这会是一场漫长的会议，穿着洁白改良西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路法斯·神罗对着柯蒂斯说：“再吃点东西，好好休息，如果你真的知道这是什么病毒，真的有办法治愈它，你不会对无辜的人们见死不救吧。” 他走远了，总裁室只剩她一个人。这种病本来就是萨菲罗斯的阴谋诡计，原著中连克劳德都悲惨地感染上了星痕，最后是融入生命之河的爱丽丝救了大家。但剧情都打乱了，现在爱丽丝没有死，没有融入生命之河，这次要怎么救人命呢？ 现在窗外的光线很差，哪怕是采光无敌的摩天大厦最顶楼下午也需要开灯，很难想象地下贫民窟的人们生活在如何昏暗的环境里残喘。柯蒂斯再怎么看天也只能看见厚实的乌云，深夜的时候一颗星星都没有，连西方最明亮的启明金星也销声匿迹。 自从乌鸦集体自杀那天往后，哪怕往街上洒多少清洁剂都依旧可闻淡淡的血腥，过路的人们脚步匆匆，架着公文包在上下圆盘间苟活，每个人眉宇间都透露淡淡的死志，loveloss大街上的剧院门庭冷落，大家连温饱都困难，怎么可能还有闲心闲钱欣赏高雅的歌剧音乐。 她闭着眼睛琢磨对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什么东西勾住。 柯蒂斯快步返回自己位于社长隔壁的房间，关上房门后打开电脑浏览市里医院最新的会诊报告，最近一个月得了星痕病的人数居然如此庞大，远远超过她本人的预想。 第43章 宇宙部的进度慢得要死，好不容易在重建城市、处理民怨沸腾的事务和航天计划中找到平衡，现在又被星痕横插一脚，她今天第一次主动追寻那道观察自己的目光。 她看见萨菲罗斯的幻想在平静和自己对视，嘴角噙着一成不变的微笑。 “你刚才站在路法斯的背后看了那么久不会想杀了他吧？” 幻影的笑容变得玩味起来，充斥柯蒂斯看不懂的恶意，始终一句话都没有说，像往常任何一天一样守在神罗小姐的周边，几乎一秒都不曾离去，但好在他还懂得男女有别是怎么回事，在柯蒂斯·神罗进洗手间的时候不会擅自打扰。 柯蒂斯抱着笔记本拖着椅子走进浴室间，虽然知道这一点作用都对“幻想”起不到，但还是锁上了洗手间的门。 -------------------- 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第37章 37 很久以前。 在冰冷的钢铁都市米加德，诞生了一家非常伟大的公司名为罗神，不过区区数十载，这家原本微小的能源开采公司便成为商业和政坛的巨鳄，掌握和操控了星球的命运。 憎恶罗神、艳羡罗神的周边小国和各种势力非常多，屡次想要打倒它取而代之。 但罗神之所以坚不可摧一方面是垄断了星球的命脉超级魔晄资源，另一方面则是拥有最最强悍的军队，其中战中翘楚是那位叫萨菲的大英雄，他的胸膛——海纳百川，他的眼睛——准得像把刻度尺，他的屁股——咳咳，有萨菲坐镇，米加德全体老板姓都觉得安心可靠，家家户户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一片太平盛世。 本篇对大英雄萨菲脍炙人口的勇猛故事不做笔墨，而是另辟蹊径准备和大家伙儿谈道谈道，这位英雄不为人知的情史记载。 英雄萨菲是完美的男性，男人中的男人，雄性中的雄性，王、大师、帝王...游戏建模史上的巅峰！他是否和常人一样拥有七情六欲？英雄也有生理需求么？他的伴侣会是怎样的呢？他美丽的面影下是否暗藏令人胆战心惊的个人癖好？ 这话就要说到他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两位女人，首先第一位是—— “啪！”话本子被合上，看书人皱眉盯着本书标题《loveless编年史》，啧，被标题骗了。 ...... 柯蒂斯起床，光脚走进卫生间穿戴整齐。 梳头发、带耳钉、绑紧皮带和进出实验室扎头用的发绳。 早餐草草解决，叼一块贝果或是三明治就算很给身体面子，午餐有时和社长在总裁室解决，路法斯从小养到大的巨型细长猎犬很习惯柯蒂斯的气味，匍匐在大小姐脚边啃骨头，吸骨髓时油亮光滑的黑色皮毛簌簌抖动好像绫罗绸缎，不过柯蒂斯的午餐大部分时候是在工作用的书桌上，在文件堆里解决。 下午总要抽一个小时练习枪法，或是写信。 她有时踱步来到治安管理部特殊部门把信悄悄递给塔克斯的曾主任，带着不明显的笑意揶揄“这样的场景很熟悉么？以前扎克斯也是拜托你当小邮差官的？” “柯蒂斯小姐，塔克斯只听从社长一个人的命令。哪怕是您也请不要为难我。”曾义正言辞拒绝。 “你不担心她么？”神罗小姐拍他的肩膀当做对情场失意人的安慰，“以前她就在等，现在还要让她苦等下去么？”“路法斯不会说什么的，他甚至同意我和他们碰面。”“我在给你创造和意中人见面的机会。” “......不用再说了。” 曾默默收下信件，亲自送给了无心栽花的爱丽丝。柯蒂斯的信上几乎不表露个人感情，只是告诉第七天堂的诸位，“不必太过担心扎克斯和克劳德，他们虽然暂时还没有行踪，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都没有生命危险，再给我一些时间，他们就能和你们重聚。” 塔克斯里的人都是无家可归的孤儿，在战乱中被神罗收养的可怜孩子，他们被神罗塑成工具人一般的性格，实际上确个性鲜明，雷诺和伊娜丽贪玩好动，路德闷骚之余参加了某个“地下光头俱乐部”广结秃头好友，西斯内善良敏感，主任表面总是冷冰冰的，实际上最擅揣人心，注意细节，他送信时看见马琳在吧台后面玩深色皮肤的洋娃娃，蒂法端着餐盘擦拭木桌，巴/雷/特背对自己假装保养机械手臂，机油顺着他的手肘留下来滴到褐色的石子上。 柯蒂斯听到曾的描述感到安心了许多，至少这证明扎克斯和克劳德暂时不在并没有压垮他们的士气，对，就是这样，主角团们都是坚韧又强大的，只会越战越勇，什么时候都能拯救星球于危难。 关于星痕病毒的大批量报道传递在各个报刊上，死亡人数成比增加让她睡梦里闻到一阵阵淡淡的硝烟，她失眠了，又失眠了，白昼一刻不停地忙着处理公司一团乱麻的事务、处理宇宙部进度、还要关注病毒抗体的研发好让人人都打上规避风险的安全疫苗，她分身乏术，关注眼下，还要看到未来，非常遥远的未来。 时钟走得很慢，失眠的夜晚没法闲着，必须给自己找事情做。要去训练室精进自己的超级菜鸟格斗术么？还是提前五个小时吃一顿丰盛的早餐？或者下楼把未来一个月需要和爱丽丝互通的报平安信都写了，好让她对扎克斯的安危放心？ 柯蒂斯只是汲着拖鞋，在夏季里还半拖半踩着据说有安神效果的棉袜走到窗户前看夜景，她打开手机查阅短信无意间点进曾经加入的粉丝俱乐部。 森林会俱乐部、红皮大衣俱乐部、银发精英俱乐部......这么多年，居然还没有散伙，依旧保留一大批拥趸者。 最新一条消息猝不及防弹出来：够了！凭什么不让我们投票，星球就让给他怎么了！ “什么？” 她点开银发精英俱乐部对话框，过去痴爱萨菲罗斯的会员们不知道从哪里得来情报，人云亦云萨菲罗斯还未彻底死绝的消息，死寂了很久的后援会一瞬间炸开了锅。 “真的么？萨菲罗斯没有死？” “我就知道他没死！他是最强的呀！” “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们当然都希望他活着，但他的讣告五六年前就发出来了。” “不要抱太大希望了都散了吧。” “萨菲罗斯真的没有死！” “谁说的？是谁说的！第一个这么传的人是谁？” “是会长。” “会长？s小姐？她怎么说？” “萨菲罗斯没有真正的融入生命之河，他是异于常人的存在，他会回来的。” “真的么？” “真的么？！”“真的么！真的么！真的么！” “萨菲罗斯不再是英雄了？” “什么？不是英雄了？？”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其实只要他活着就好。” “刚刚那个人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萨菲罗斯会再次保护我们，战胜病毒和灾难么？” “什么意思？不是英雄？什么意思？” “萨菲罗斯脱离了神罗的操控，他想夺走星球获得凌驾所有人之上的支配权。” 每秒刷屏十页的群消息令人眼花，此言一出群里铺天盖地的实况留言短暂平息了一秒钟后火山喷发式一泄而出。 届时id名为“巅峰之峰”的俱乐部大会员发言，正巧是柯蒂斯第一句看到的留言这么写道：“够了！凭什么不让我们投票，星球就让给萨菲罗斯怎么了！” 皓月当空，云层微微掩护明月清辉，这样的夜晚证明隔天会是难得的晴日，她看着大家没有任何理论依据但猜得有模有样的杜撰笑出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哈。”如果我不是柯蒂斯·神罗，我只是我自己，那我也会无条件深爱着萨菲罗斯，保持和俱乐部成员们一样的想法吧，她轻飘飘想，侧头看落地窗户，不开主灯的夜晚里那面窗户就像全身镜一样倒影前英雄萨菲罗斯抱胸靠墙站的影子。 他注意到柯蒂斯借着玻璃的注意，信步走到她面前蹲下，“怎么了？好久没有见过你笑了。” 他的长发随着肩膀的摆动细腻摇摆，有时候他会不自觉顶胯，皮革手套、胸口的交叉绑带、银色肩甲泛出惨淡的寒光，从前那双长靴就很难脱，现在也需要花好久解开所有绑带吧......下巴彼此靠近，柯蒂斯几乎能感受到“幻想”的冰冷呼吸。 柯蒂斯选择不回答，当做看不见他，即便他的手伸在自己面前等着自己去握。 幽灵一般随心所欲的萨菲罗斯幻想，用摄像头拍不到，用手摸不到，用鼻子也闻不到，这世上唯有她一人能感受到幽灵踏实的存在，她从一开始的胆战心惊到慢慢习惯，现在已经可以完全忽视掉这个明明很难忽视的男人。 此刻很有耐心的萨菲罗斯单膝蹲得更低，抬头挑眉直视柯蒂斯的眼睛，他不用睡觉、不用吃饭，甚至有时候无需眨眼，他蛰伏在神罗，蜗居在大小姐的身边，除了他口中诡辩的“喜欢”说法，还有静待时间成熟的恒心。 第44章 “这几天你睡不好。” 柯蒂斯找到沙发上她喜欢的位置坐下，随手拿起一本书翻开第一页。 “食量也越来越小。” 翻页的声音，硬卡纸做的书腰封被一阵西风带起，蝴蝶一样优雅落在地毯上。 “再开一盏灯吧，这种光线对眼睛不好。”他绅士提醒。 柯蒂斯焦虑地咬着自己的指甲盖，一目十行，第三页内容还没看完开头就迫不及待瞅第五页末尾。 萨菲罗斯没有说话了，静静陪在她身边，但距离过近了，好像北大陆的蝴蝶再多扇一次翅膀，吹到南方的骤风就会把他的头发丝儿全糊她的脸上，她如坐针毡看书，微抿茶几上已经错过最佳饮用时间的气泡水。 密密麻麻的沉默淹得她喘不过气，而萨菲罗斯身上熟悉的香味又传过来了，洗发水的味道，只有她能察觉的味道，他可恶的吐息，可恨的心跳，嘴角要笑不笑残忍冷漠的样子。 ——她随手抱住一个软枕，抓起书本，往盥洗室走去。 他轻声发笑的样子非常迷人，“又想躲到洗手间离开我吗？” 萨菲罗斯微微一笑回想着说：“当时你满脸都是碳灰、眼睛亮得出奇，眉毛还被火烧掉了一块，恶狠狠扇我巴掌，像死神的宠物，恩，像被逼上绝路的黑猫。” 他在聊多年后第一次重逢时的事情，柯蒂斯气不过萨菲罗斯的无视跳起来给了他一掌，为什么突然提到那天的事情，因为现在的柯蒂斯也是一只逼上绝路的黑猫么？他在激将我？他分明就在激将我！ 难道我柯蒂斯就要硬生生忍下这些激将和骚扰吗！ “你想知道杰诺瓦细胞藏在哪里？我不知道，如果要达到目的，你跟着我不如尾随路法斯来的快点。”在柯蒂斯眼中：萨菲罗斯渴望重新来过，他本人的灵魂完好无损，现在只差一个能承载他怒火的容器，扎克斯和克劳德也许是最合适的人选，但他们两个不可能随随便便让别人偷走自己的身体，所以萨菲罗斯现在最核心的目的大概是偃旗息鼓，找到杰诺瓦细胞再融合。 “不是的。”他人模人样叹一口重气重复“不是这样。” 但后面的话已经被打断了，房门关闭，浴室的照明灯亮到次日中午，宇宙开发部职员偶然路过柯蒂斯的办公桌递交资料看见上司的网页浏览记录上历史记录那一栏全是“被跟踪狂包围怎么办”“如何创造真正的密闭空间”“前男友太爱我了我该如何让他幻灭。” 职员移开眼睛，不敢再看，当然也不敢猜测什么，更不敢把这些东西嚼舌根嚼到总裁室那位那里去。 -------------------- 突然惊觉这篇本应该是轻松纯爱向！ 被最近那首萨菲罗斯之歌洗脑了，哪位天才发明的哈哈哈......每天两眼一睁就是萨！萨！菲罗斯！ 第38章 38 【其中一位女人是萨菲的母亲，早在萨菲刚学会说话的年级就离他而去，在年幼的英雄心中一直是个朦胧又强烈饱含爱意的典雅形象。 另一位是科研部的女性研究员，一位对于英雄萨菲来讲情谊深重的女子，数次包容和关爱他，在他成为英雄步入战场首次告捷后，人人都为了他的大获全胜庆祝，只有这位女性研究员关心他的伤势，从此悸动的萌芽便非常俗套又轻盈地苏醒了。 萨菲在他24岁那年真正成为家喻户晓的英雄，数不清的鲜花和热流涌向他的臂膀，但他只想要一个人的怀抱，那位关爱他多年，已经转入幕后工作许久的女性研究员。 “可以开门么？”英雄萨菲守在她的研究室门口问她。 “抱歉，我很累了，下次再来吧。” 得到了这样的回答，英雄萨菲也不气馁，这是他这么多年来吃闭门羹次数的冰山一角，自从萨菲实力越来越强，几乎不会负伤，当然也不需要女性研究员的治愈后，她主动避开了他。 “因为您是英雄，我只是普普通通的公司职员，我们并不相称，为了避嫌，请不要再来找我了吧。”女性研究员用这些话把他无数次拒之门外，还告诉她“我们年岁也相差太多，您是在我身上看到了童年母亲的幻影才会依赖我的。” 英雄萨菲怅然若失，从小没有人教导他如何追求别人，他一直以来都是被追求被追赶的那方。 更不幸的是，女性研究员在某一天被裁员了，左迁通知是总裁室亲自发布的，一般而言，只要不犯巨大过错，总裁是从来不过问小职工生死的，但这次实在蹊跷，失去了女性研究员的萨菲第一次放下温和的外表带着愠怒跑到罗神ceo的办公室里。 ceo看见他来，毫无意外之色，笑容满面地说：“你来啦。” 为什么，她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赶走她，还要把她米加德的房产冻结，把她赶到荒无人烟的乡下——英雄萨菲问ceo，他是宝贝英雄，ceo对内对外都允许他和自己平起平坐。 ceo邋遢的鸡窝头发上插着一只钢笔，放下手里的文件，和颜悦色告诉他：“那个人影响了你，而你，我的产品萨菲，你是不能被影响的。” “我没有被影响。” ceo桌上的水杯里溅起一层空气波动，脚下的猎犬也在狂吠，金边镜框下是整个星球上最有权势女人的乌黑眼圈，“萨菲，是她自己要走的，就像你的母亲一样非要撒手人寰离开你，拦都拦不住。”】 ...... 爱丽丝觉得自己还好，虽然暂时见不到扎克斯的脸，但能感觉到他还好好活着，何况柯蒂斯也告诉自己一切都好，她一向很有信誉，这下准没错！ 距离伙伴们在约束之地大战萨菲罗斯那之后已经四个月了，很多人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伤势最轻的尤菲昨夜蹦蹦跳跳吃了三串冰糖苹果，今天开始感到牙疼。 雪崩组织之前的几位故人——杰西和比格斯，在一边照看烧伤严重遗留了很深心理创伤的威吉，一边研究那个名为“星痕症候群”的怪病，抽丝剥茧想要找到事情的真相。 马琳粘着爸爸，她爸爸想要挖石油赚大钱。蒂法顾着第七天堂酒吧生意，平均每周三次拒绝动机不纯的搭讪，如果对方是个金发油腻大哥，她会在心里默默嘟囔可惜。 赤红十三一向表现沉稳，这次反倒是最为激动的一个，腹部伤口结痂、腿脚上的石膏拆卸后便忙着在星球各大板块奔走忙碌，他的原话是：“我的鼻子可以嗅见你们都察觉不到的气味，哪怕再微小也逃不过我们星之守护者一族，克劳德和扎克斯身上的气息我很熟悉。” 说完它屁颠屁颠跑去流浪星球了，顺路还回了趟自己的家乡变出第二幅面孔在爷爷面前撒娇。 爱丽丝在平民窟教堂对着花朵们露出笑靥，一个人的时候，偶尔感到寂寞无聊的时候，她会对花儿们说话，自言自语起来还要自问自答。“会回来的...对吧？” “会回来的，对吧！你们也这样觉得对吧。”“恩恩！今天也长得很有精神，米德加很快就要满是鲜花啦。” “咳咳。” “曾？”她讶异看着教堂门口，“你怎么会在这儿？” “今天不是来送信的。” “那是......？啊！我知道了！柯蒂斯终于要来找我们聚一聚了么？” “不是。” “？” “最近...很多人生病了，我觉得我至少应该确保你的健康。” “我很健康。确保健康也是塔克斯的工作内容么？” 主任露出十全十美的精英人士表情，“是啊。”破败的彩绘玻璃画着君临女神的肖像，高大、巍峨、肃穆，占据教堂光线最充足的位置。 守在门口等曾主任上飞机的塔克斯另一位年轻干部愤怒腹诽——是，个大头鬼！伊丽娜爱慕曾主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害呀，感情这东西，她喜欢他，他喜欢她，她喜欢他，他正巧失踪，真是的....服了！ 这星球上还有人在为了感情受苦！画面切到女主人公这边。 窗外是明晃晃的风景，一成不变的隧道，有时候光线亮一些，有时候更亮一些，飞驰而过的风声像某种动物的呜咽，黄色减速带上的横线和车轮摩擦发出咯楞咯楞的声音，排气孔里滚出黑烟，副驾驶左手边的抽屉里有一个冷藏小冰柜，里面的苏打水和电解质水正因为车主人柯蒂斯一路狂飙、超速行驶而发出玻璃瓶壁互相打滑的声音，这是条连接着贫民窟和市区的地下通道。 三两辆摩托车奋力追上了柯蒂斯的跑车，在看清车牌号和她那头浅亚麻偏金的发色后灰溜溜退了下去。城市警卫队怎么敢惹神罗的人。 右手方向盘，左脚轻轻压着离合，她的时速奔到了195km每小时。 如果有人要问，这么火急火燎到底要赶到什么地方去？答案是，哪儿也不去。她发泄够了后随便把车停到了车站门口的空地，此时天刚破晓，早起工作的上班族洗漱完毕后在家门口和孩子们告别，杂货铺老板娘提着菜篮准备先去鞋匠铺取纳了新底的凉鞋后再去菜场挑菜。 第45章 贫民窟车站，早晨五点三十就会发第一列去往钢铁都市米德加的车，许多人好奇地打量柯蒂斯陌生的面孔和她干净到能当镜子照的白色轿车，揣度她是个身价不菲的大人物。 “算了，只是睡不着想兜兜风，怎么一口气跑到这里来了，还是回去吧。”她自语。 “......你是！” “恩？” “柯蒂斯小姐...么！” 柯蒂斯扭头看到一位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实在想不起他具体的名字，那双局促的眼睛，搅在一起激动又怕羞的手指，这个人....是谁来着？ “您忘了我吗？是，是我啊！”水红色的眼睛，灰白色的头发，一张生涩、腼腆、不擅长主动和人搭话的脸。他鼓起勇气重新自我介绍：“我，我是里尔·唯孚......经营一家小店铺，从前在蒂法的店里见过您，当时....不好意思我自说自话就喊您了，您一定忘光了吧.......” 他看起来纠结得快死了，柯蒂斯说：“我想起来了，你曾经在第七天堂说要请我喝一杯桃子酒精苏打对么？”虽然后来被回家的蒂法和老巴打断了。 空气晃动了一下，银白色的光芒闪烁着，和地面以下灰褐色的颜色基调有着云泥之别。 “对对对....对对，是我，您居然还记得.......我，我我看到您出现在车站门口实在太意外了...！”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只是礼貌起见的问候而已，那个说话磕磕绊绊的男人忘记了自己的口吃很努力回应。 “我，我很好！柯蒂斯小姐，今天我的小店铺在店休，我是准备去上面的供货商店再去进些新的商品的........啊啊不对，其实我去圆盘上面是为了难得的休息日去市区逛逛，可以邀请你一起么？” “你要去米德加？” “是是...” “那很巧，我也准备回去，坐我的车吧，我送你。我可知道早高峰的列车非常拥挤。” 空气中的氧气突然稀薄，唯孚先生咳嗽了一声，非常不自在地坐进了柯蒂斯的车子里。 车子缓慢行驶着，至少有客人在场就不能再飙车回家了。“抱歉，副驾驶不太方便坐人，委屈你坐在后面，你身后的柜子里有水和零食，可以随便拿。” “恩.....啊好。” 放在往日柯蒂斯未免如此好心送一位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上米德加，但这次她觉得她的实验做对了，副驾上的英雄不再挂着吸烟刻肺的微笑，他单手侧支撑着头，没有说话没有表情，一副负气的样子被看着后视镜的大小姐收在眼里。 萨菲罗斯的长发随风摇摆，带来阴魂不散的馨香，可惜唯孚先生闻不见，他只是如坐针毡地挺腰坐在后椅上，给他一万个胆量也不会考虑英雄萨菲罗斯坐在自己前排，那位雪白的肩甲和缠绕腰身的黑色皮带和他去世那年刊登死亡信息海报上的官方证件照一模一样，里尔·唯孚脑海里过着一百种邀请柯蒂斯约会的措辞，悄摸摸打退堂鼓。 她主动说：“我记得，你是做武器店生意的对吗？” “是，是的。” “噢，平民窟最受欢迎的武器是什么种类呢？” 聊到职业相关使得男人话匣打开，柯蒂斯以为他会回答小刀或是匕首这类小而精，随身可以怀揣的防身武器，再不济是斧头或是棒槌这种杀伤力比较大的铁器，“是鼠尾草。” “这不是武器吧？是草药。” “柯蒂斯小姐，您一定要小心，我听说神罗公司惹怒了星球，星球下降了非常恐怖的灾难病毒，我隔壁一家五口都得了星痕病死了，太可怕了......现在鼠尾草供不应求，虽然比不上治愈魔晶石那么有效，但贫民窟里的人哪里用得起魔晶石这种高级玩意儿都是靠鼠尾草或是止咳药水生活的。” “啊，是这样。” “其实....我觉得自己可能也很快要死了。”所以今天才破罐子破摔叫住你的。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因为我真的很没用，星球肯定是要对那些没用的人下手，我，我也会....”他颤抖起来，搅动着自己铁青色的衣服下摆。 “别这么说，”柯蒂斯握着方向盘，拐弯时打了连闪近光灯，她扭头对着唯孚微笑，“你肯定不会有事，你的武器店帮助了很多人，你会长命百岁的。” “柯蒂斯小姐......您今天上午有事安排么？” “没有。” “您吃过早餐了么？我知道一家物美价廉的......呃呃啊，对不起您肯定看不上那种.....” “可以，我们去吧。”她笑着，可爱和善的微笑，一点不勉强、一点不弄虚作假，这种满是友爱的笑容萨菲罗斯很多年没见过了，神罗小姐治愈魔晶石那样的灰眼睛缓缓眨动，“告诉我定位在哪里吧。” -------------------- 最近解锁了ao3的账号，以后写点大家爱看的发那上面去当番外....爱看的对吧？ ps：玩re的时候真的很好奇为什么赤红十三有两个声线，有好心人解答么。 第39章 39 【ceo放任了扬长而去的英雄萨菲去乡下找女性研究员劝说她回到米加德。 “拜托，请开门，让我看你一眼。” “回去吧。”她只是躲在房门里淡淡这样说，英雄许诺为她找到安身之处、为她提供优渥的经济来源、甚至可以做到从今往后再也不去打扰她，他的告白听得太阳都心碎，女性研究员只是不停重复那句“回去吧，太可怜了。” 乡下的茅草屋破败寒酸，门口立着铁丝拧成的栅栏，涂成亮橙色的木门和院子里雪白的花儿很相配，英雄萨菲的武器可以轻易破坏这扇门，像用铁丝戳开木槿花那样容易，但他没有这么做，他只是喃喃说，“请开门，让我看你一眼就好。” 女性研究员没有开门，英雄萨菲离开了乡下重新回到ceo身边，没有生活自理能力的工作狂魔ceo从书桌里抬起头笑着原谅他擅自离守，虽然她的办公室每天都有清洁工打扫但依旧满地废纸垃圾。 “即便是英雄，也要适当给予一些不顺从的惩罚。萨菲，就请你去纷争最严重的城市驻守一段时间吧，时机差不多了，我就叫你回来” 萨菲去往了战事频繁的边疆，魔兽和野蛮人出没，刚到的那大半年几乎日日刀尖舔血，他在这里一呆就是三年，ceo始终没有叫他回都。 “是因为不听话的我没有利用价值了吗？”英雄自语，看着掌心的太刀剑柄，“随便吧，或许这样也好。” 他的部下们忠心耿耿地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尤其是一位称得上英雄左右手的手脚敏捷的部下，几乎是个神枪手，虽然英雄萨菲更擅长单打独斗，但有了这位的存在他会非常安心，无数次在枪林弹雨中把自己的后背交给这个人。 他们二位已经超越了上下属关系，成为了朋友，英雄萨菲会和部下谈及自己的过往，部下也会耐心聆听他说的每句话，和他聊自己的没有营养的话题和千篇一律的梦想。 “你的梦想还没有变么？” “当然没有变，我一定要成为英雄！让我家乡的伙伴们，尤其是那些看不起女人参军的流氓崽子们刮目相看，成为像萨菲你这样响当当的、家喻户晓的大英雄！”她响亮地说。 】 ...... 里尔·唯孚坐在后座，萨菲罗斯则坐在前面，英雄闭着眼假寐，手掌托腮，他不发狂的时候，光看这张漂亮脸蛋倒是非常可爱，早知道就不拒绝当年那些广告商了，假使还在神罗打工的萨菲罗斯真的代言牙膏、吉普车、阳光海滩旅游度假村或是健康保险，神罗的储备金库会更加充足，神罗现在人人喊打的危难时刻应会更好过去，宇宙部的保留预算也会更高。 “无添加剂鲜榨笨苹果汁，英雄的选择！”醇厚的帝王攻嗓音读这段广告台词，背景是绿得荧光的草原抠图，他捧着运动水杯摆一个平时不可能见到他主动摆的姿势，水杯里面是淡紫发白的巴诺拉汁，他最好穿上平时从来不会穿的运动露脐装，对，鞋子换双轻便些的运动鞋或帆布鞋吧，上镜的话，是不是要化淡妆呢？萨菲罗斯也许意外适合梅紫色调的口红和腮红也说不定..... 柯蒂斯踩下刹车这样想。 唯孚磕磕巴巴地和她谈天说地，二人度过了比想象中更加短暂的上午加午休时光，萨菲罗斯始终坐在副驾驶上，闭着眼睛停在他冥想中的世界里，恶劣的孩童看不起有钱人的车子故意大力敲打车窗，把挡风玻璃和雨刮器用小石子砸得邦邦响也惊动不了里面还在安睡的萨菲罗斯。 不过是个幻想而已，还需要睡眠么...... “因为有你在，所以他离得远远的没有靠近。” “什，什么？柯蒂斯小姐，您在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今天有你在，我感觉过得很舒心，好久没有放松心情了，真的很谢谢你，唯孚先生。” “您，您也太客气了！”他几乎要把头埋在盘子里，涨红了脸不知如何接话。 络绎不绝的食客擦着柯蒂斯的肩膀走过，这里确实是个物美价廉的餐厅，食物种类多，价格公道，附近的上班族首选在此用餐，所以店内拥挤得惊人，好几对顾客共用一个餐桌。不远处的弄堂里，没有做垃圾分类的厨余垃圾就这样直接被丢弃在黑色的塑料袋里，几位头发花白疑似感染了星痕的人万念俱灰坐在角落里捡残羹剩菜吃，病情比较严重的干脆绝食，安静等死。 第46章 “唯孚先生，我有一个冒昧的问题。刚刚你在车上也提到了，神罗公司触怒了星球降下天灾，人们为什么不群起反抗神罗呢？虽然我听说神罗有非常傲人的武装特种兵力量，但现在他们人走茶凉，就算是铁打的特种兵也是有家人和心爱之人的，他们也会扭头反咬那只饲养自己多年的供给之手。”她把发丝别在耳后，原本白净的眼球里布满细小血丝，那是她天天熬夜通宵的有力证明，“所以从你的眼光来看，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让神罗这种公司作威作福，操控星球，让世界变得更加不堪？” “额.....这个.....这种问题...” “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也随便答答就好啦。” “我觉得是因为大家已经习惯神罗了吧.....虽，虽然说神罗做了很多会引起民愤的事情，但毕竟....如果没有魔晄资源的话，我的家乡.....呃呃呃，我还没有提过，我的家乡是个很小的地方，离海很远偏僻荒芜，但神罗选中那里建造了一个魔晄炉才让我们那边的乡亲们逐渐富庶一些的.......而而且，神罗怎么说.....作为一个公司而不是政府也带领国家打胜了很多战争，从前英雄萨菲罗斯还在的时候就是....额，我觉得厌弃神罗和依旧向往憧憬神罗的人一样多........文具商店里还有路法斯总裁的纪念周边徽章........” “还有最底层的信赖在，对么？” “是吧。” “我明白了，很愉快的一次见面，今后有缘再见。” “那，那个！柯蒂斯小姐，是否可以和您互换联系方——” “真抱歉。”她抬起一只手臂，把五指对着男人摊开，一枚虽然素色但依稀能看出做工上称的婚戒露出来，“时候不早，我得回家给我的丈夫报个平安。” 唯孚愣愣盯着神罗小姐离开的背影，恨铁不成钢地对自己说：“我早该知道，她这样的女神，肯定已经结婚了.........” ...... 空气干燥又稀薄、夜幕不停旋转，在很多年以前，柯蒂斯就为了阻止杰内西斯和安吉尔的劣化而付出过许许多多研究和努力，星痕病毒其实也或多或少能用当年的特效缓解药治疗，但缓解不是根治，永远只能饮鸩止渴，生病的人会有受不了苦痛彻底发作的一天。 比如某天，柯蒂斯瞪着天花板睡不着觉，倏忽听见隔壁传来剧烈的动静，她悲伤地想到情绪一向稳定的兄长可能生病生得很重了。 她翻了个身，没有去管。 第二天正午，路法斯的亲信主动找上在实验室大刀阔斧研究病毒的大小姐，她不耐烦地褪下口罩赶他后退，“这里是无菌室，你跑进来污染了这里的空气。” “柯蒂斯，”曾恳求，眼里泛出悲天悯人的光，“社长已经超过20个小时没有出房门了，他下午还有一场重要的会议，晚上有整顿贫民窟的慈善晚宴，他从来不会对这些事情置之不理。” “所以呢？没看出来我正忙着么？” “请你去找他。”他对着她鞠了一躬，就连只听路法斯一人号令从来不把柯蒂斯放在眼里的雷诺都眼巴巴守在医疗院实验室门口，第一次对神罗小姐露出示好的目光。 哎...... 推开自己隔壁卧室的房门，室内拉着窗帘一片昏暗，象征性呼唤了几声，他都没有回应。 走进他，靠近他，他缩在巨大黑暗的巨大阴影里，似乎在颤抖，似乎又不在，揉揉适应不了弱光的眼睛聚焦又看见他的剪影正襟危坐在床沿，手工刺绣的圆形靠垫、桌台上的冷咖啡、地垫上支离破碎的水杯残渣和子弹空壳，钢笔头砸在大理石地面，滚珠脱落，在素色的地面留下一条蓝黑色的、狰狞无声的狭长呐喊。仔细想想这还是柯蒂斯第一次进路法斯的卧室，他房间内的布局几乎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路法斯....？你怎么了？” “喂..？还活着吗？能不能别沦落到要自己的部下担心的程度。” “那，那是什么？路法斯！你的眼睛！” 打开灯才发现，床单上散落无数卷绷带，她的哥哥、名义上的另一半、无人知晓的兄长已经病重得快要残废了。 路法斯显得很冷漠，睥睨自己手套上干透多时的血迹，“我的一只眼睛和腿脚不太方便。” “不太方便？我看你都要——” “对了，柯蒂斯”他微笑了，他居然还笑得出来，“可以拜托你替我参加今后需要出席的各种宴会聚会吗？” “？”这是不是道德绑架啊？ “我会推掉绝大部分无聊的社交，不会占用你太多的时间，今晚这个神罗资助贫民窟的提案还是你想出来的，你会去的吧？”虽然是疑问句，但他说得好肯定。 哈哈哈好，好啊，路法斯·神罗，就算破破烂烂快要变成生活不能自理的废人，还是那么骄傲矜贵，还是气宇轩航的神罗少东家，就好像全天下所有人和事一出生就应该任他调遣听他号召。 柯蒂斯看着他包扎的七扭八歪的面部绷带，上手开始调整，她留心观察室内其中一面墙的方向，对着社长小心咬耳道：“我会去的。”“相对应的，你要配合我满足我做一件事。” “成交。” “你都不问——”她被毫不客气打断，也不知是自暴自弃多一些还是傲慢自大更多些，他任由柯蒂斯处理自己身上化脓的伤口，忍着痛一声不吭。 “反正我没什么可失去的。” -------------------- se的周边质量好差，听劝都别买，抱拳。50人民币的冰箱贴义乌感觉五元能买十个，抱拳。要不是经典火中背影萨菲罗斯，我真想扔了，抱拳。 第40章 40 【那位忠实可靠的部下终究没能成为英雄。 某个深夜，数量庞大的魔兽袭击了英雄萨菲的营地，事出突然，那位部下和萨菲都从梦乡中被惊醒，厮杀了一夜才处理完这些孽障，然而蹊跷的事情并未结束。 原来这些魔兽分明就是敌人安插在萨菲营地，假冒成英雄下属的人干的，他们的目的是杀死萨菲，让罗神失去最强战力，借机里应外合直捣黄龙。 萨菲和那位最衷心的左右手部下既要杀戮内鬼又要击退魔兽，渐渐力不从心起来.......最后两人虽然都平安活了下来，但萨菲的很多拥趸者都惨死了，就连那位部下也身受重伤。 她嚎啕大哭，一边辱骂自己的弱小，一边用头撞树，额头被粗粝的树皮撞破，流下红玛瑙一般鲜艳的血液。 “住手。快住手。”萨菲上前阻拦。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不怪你，不怪任何人，我只恨我自己！” “你是为了什么而哭？” “我再也不能成为英雄了！” “为什么不能？” “你见过瞎一只眼睛，断一只胳膊的英雄吗！！！！”她断的那一只还是她的惯用手，从此她再不是特种兵部队里no.1的神枪手，巾帼不让须眉的狂战士，她怒气冲冲瞪着英雄萨菲，血肉模糊的额头刺痛萨菲双眼，他见不得乐观坚强的友人一蹶不振的样子，回敬她愠恼的声音：“为什么不能！为什么你会觉得自己做不到！你是我见过最顽强最有正义感的人！” 她停滞了呼吸，呆呆看着萨菲，似是被他的情绪大爆发唬到，紧闭的盲眼里有血水渗进去，她颤抖着吸鼻涕，口吻一扫哭腔：“说得对。”她顶着一张猪头模样的狼狈脸，擦一把脖子上的汗，背后的衣衫已被汗水完全浸湿，染成脏兮兮，乞丐都不穿的铁锈色：“我现在有新的思路了，我的梦想变了，我可以不当英雄。” “你......” 她扯着破锣嗓子，目光炯炯，有时放弃比坚持需要更多勇气：“我要当最勇猛的战士，让人闻风丧胆的猎人，成为英雄麾下第一的枭雄！”】 ...... 路德百无聊赖守在会场大门口，时不时擦会儿墨镜镜片、抿一口柑橘茉莉水保持清醒和高度戒备，因为举办慈善晚会，各地股东都来到了神罗大厦内部，虽然比不上当年那么辉煌的场景，前来吹神罗马屁的大佬们锐减一半，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依然家底稳健的神罗公司还是能办出一个像样的、草民们可望而不可即的梦幻宴会。 舞池上还会铺香槟色带金丝的地毯，甜品区的丝绒蛋糕和薄荷生巧挞还是大师作品，伊莉娜耀武扬威举着冰棒，在路德面前走过时脸上带着戏弄他的笑意。 “为什么你们可以在内场巡逻，而我必须站在门口当门神。” “那还用说，搭档。”雷诺吊儿郎当搭着伊莉娜的肩，单手插兜，“当然是为了形象考虑了，形象。” “？” “还不明白么？路德前辈。”伊莉娜和雷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你看起来最凶。”“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们说完后大摇大摆走进宴会厅继续巡逻，剩下路德在门口数蘑菇。“光头俱乐部里的那帮兄弟们从来不会以貌取人，好想念他们啊.......” 路德沉浸在自己小众俱乐部里，从小被公司培养长大的他几乎把主任、雷诺，甚至社长他们视为自己的家人，所以无论他们对自己开什么样的玩笑，他都不会生气，他本来就是个外表略有些凶悍，其实内在非常柔情细腻的人...... 第47章 说到社长，曾主任说他联络不到社长了，不知道出什么事情了，社长自从和那位柯蒂斯小姐结后好像比从前更不知疲倦地忙碌，几乎完全是个工作机器人，谁家好公司天天凌晨12点还要开周会......如果不是从小在神罗能感受到大家族温暖，也许真如外人所说，公司是个996吃人公司吧。 说起来柯蒂斯小姐到底是怎么想的，看起来一点都不关心社长不爱社长的样子，真亏社长好脾气容忍她在神罗呼风唤雨，几乎所有要求都满足她，难道社长是在单相思么？但也不会啊，社长年方30出头、事业有为、长相英俊、富二代出身但勤勉能干，如此帅而多金包容一切的男人，哪怕突然向自己求爱，我都得考虑一下要不要为爱当ga......总之，不应该的呀。 路德的思绪搭桥过河飞出很远，一直盯着长相打扮精美的贵宾发呆多少有些不礼貌，他略低头，看见一双烟灰色带棕的靴子，嘶——好眼熟的款式，好像是谁最常穿的鞋子。 “辛苦了，路德。” “柯柯蒂斯大人！” “怎么了？干嘛突然这么严肃地叫我，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是......” “说起来你今天没有戴墨镜呢。” 他习惯想用无名指抬下镜框，结果摸了个空，指腹尴尬抵在鼻梁上“因为刚刚有位客人的孩子看到我的脸被吓哭了，所以我就取下来了......” “哈哈哈哈哈好，不用等路法斯了，今天这里由我来处理，我进去了，辛苦你。” 路德内心正八卦柯蒂斯的小九九被抓个现行，他冒出了不少冷汗，眼见那位神罗小姐走进去熟门熟路地要求管弦乐队暂停演奏，她和各位有头有脸的大人们握手寒暄，亲切会晤，人美话甜几乎逗得所有客人露出微笑，她举着酒杯对全场的人说了什么，离得太远，路德听不清楚，酒杯举过头顶，又说了什么，大概是顺颂商祺的体面话，她说这些官腔时怡然自得，像已经排练过上百遍。又像这辈子生来就是为了说这些话一样，路德对此感到敬佩，要自己在数千人面前侃侃而谈这简直要了他的老命。 路德看见神罗小姐喝光了杯子里的酒，又陪着几位看起来最有钱又最不好惹的大人物敬了好几杯，她兜兜转转在觥筹交错的长厅里，有时会莫名其妙盯着右侧那面墙上的鹿角装饰看一眼，她答应和客人跳舞时银色的裙摆绽放了，像一朵百折不挠的雪莲。 最后所有人都对今天的流程感到满意，他们得到了满意的商业投资选项、品尝美食、尽情八卦，被神罗小姐逗得乐不可支，直到即将天明时，慈善晚宴才结束。 他看见神罗小姐拉住一个背影修长的、自己没在来宾名单里见过的男人躲在阳台说了一会儿话，厚厚的窗帘遮挡了他们的嘴巴和侧脸，大概十几分钟后，柯蒂斯从阳台里走出来和客人们谢罪说自己又困又醉，接下来会有专车送贵宾们离开，希望今后继续支持神罗，期待下次再见诸如此类的话，离开了现场，她走之前拍了拍路德的肩膀说“你也不容易，站了一整晚。” 奇怪的是，路德不死心地盯着阳台的方向看了一会儿，始终没有那个背影修长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那个人怎么会好端端进了阳台就消失了？路德确认自己没有醉酒，为了不辱塔克斯的值班使命，他今夜滴酒未沾，那个背影修长的男人不是自己的幻觉，也确实没有和柯蒂斯小姐一起从阳台里走出来，他还记得那个男人在进阳台前和柯蒂斯耳语的样子，他也时不时看了好几眼墙上的鹿角装饰。 ...... “砰——！” 房门打开如愿看到已经“英年早坐上轮椅”的路法斯讶异的目光，他微锁眉头，膝上放着一本书，他提醒柯蒂斯开门当心点。 “如你所愿，我快被那些肥头大耳的嘴脸烦死了。” “哦？” “真讨厌，哈....”她摁着太阳穴上突突直跳的血管坐下来，“好言好语说话不听，非要灌我这么多酒。” “呵呵，体会到当一日总裁的不容易了吧。” “简直气死我了，烦死我了。”好在项目都谈拢了，贫民窟之后会有一大波知名企业的支援，难民区建立，搭建起来是为收留身患星痕的病人或是失去人生意义的流浪汉，神罗答应会在重新获得民心崛起后和这帮贪得无厌的政治家、商人保持这样那样的合作互利共赢，乱七八糟的，今夜定下的条例至少有一页a4纸这么多。 “我让人送些解酒汤来吧，应该提前提醒你把自己酒杯里的饮料换成淡颜色的气泡水的，看起来和威士忌很像但不伤身体。”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路法斯，我来问你要报酬了。” “好啊，我答应过你。” “你把耳朵凑过来。” 轮椅的车轱辘旋转了几下，停在柯蒂斯面前，社长抬着头笑看她，却在听到她放低音量说出的话语后失去从容淡定。 “你不是说会配合我，满足我吗？” 社长不确定地扫了一眼自己行动不便的下半身，眨左眼时能明显感受绷带的束缚，“你确定是现在的我....呃？！！” 柯蒂斯精准吻住了路法斯的唇，本来社长能躲开的，但他刚坐上轮椅，还没和这个不符合他身份的机器磨合超过24个小时，只刚学会了前后左右抬高放低的按钮分别对应哪几个。柯蒂斯说：“配合我，继续，表现出很享受的样子。” “搂我的腰，别告诉我你不会搂腰。” “捧我的后脑勺，快捧，表现得柔情似水一些。” “抱我去床上。”“......算了我抱你也是一样的，手别松，搂着我的腰，看起来就像没我不行一样。” 路法斯看着柯蒂斯酒精上脸的脸颊，蹙眉看着她湿润的眼睛和刷了两层睫毛膏的下睫毛，那是为了晚会准备的妆容，他们的脸凑得太近了，这辈子没如此近过：“听起来像是在表演节目，难道我的房间里现在还有除了我和你以外的其他人吗？” 被子蒙住了二人，熟悉了好半天黑暗的环境后，路法斯渐渐能看清柯蒂斯垂在他胸膛上的长发了，那是和自己一样的发丝发色。 “你确定要这样么？我还以为我们各取所需才绑定在一起。” “我们当然是各取所需，你说话小声些。” “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很注意说话的音量，是什么问题你大可以说出来，70层不可能装了窃听器。” ——那东西比窃听器可怕多了，占有欲还强得可怕哩。 路法斯看着她摸摸索索和自己一样并排躺在床上，始终不肯掀开被子，一会儿发出笑声，一会儿又醉醺醺告诉自己“这是复仇。” “............我搞不懂。” “不用你搞懂，你只需要配合我，就这么躺一会，躲在这里，就像害怕被大灰狼吃掉的两只小羊羔一样，躲在稻草做的、千疮百孔的小破屋里......哈......哈哈.......” 路法斯能感受到她心猿意马的呼吸，里面有薄荷、柑橘、威士忌和餐后鸡尾酒，酒气撒在被子里又前仆后继跑到自己的耳蜗里，会场的香氛粘在她华美的鱼尾长裙上，细小会发光的粉尘因为静电吸附在她头顶一小片发丝上，怎么会有小姐穿裙子搭配线条硬朗的短靴，是为了方便把枪藏在靴子里吗？ 他的心脏泛起涟漪，被病毒侵略的左眼疼得更加厉害，下肢痛得像被放进兵器炼炉里没日没夜煅烧敲打，他一动不动仰躺着平息伤口加注给他的大大小小、连绵不断的痛苦，这些苦痛从很小的时候，在还没有成为父亲的儿子、神罗的社长前就陪伴着他了。 两个人的呼吸同时被蒙在“稻草做的屋子里”，声音又通过密闭空间的反射和物体传播显得很大，社长知道她的手腕上擦了常擦的香水，口红蹭到自己的领子，也许还蹭到自己下巴，披肩和鞋子都没来得及脱就进了他刚换被单的新床。 “.......还要这样维持多久？”路法斯等了一会说。 “.......” “......” “......嘘。”“他还在看着我们,,,” “......” 他头脑空空躺着，罕见得什么都忘了，琢磨“两只小羊羔和大灰狼”的童话故事，企图回忆动画续集，连自己命不久矣都忘了。 扭头看见柯蒂斯紧闭的双眼，面色不自然红润但眼底青紫，为了搭配裙装而盘起的头发散得不能再散，冰冰的东西贴在路法斯脖颈上，用无名指挑起一看，是条细细长长的碎粉钻手链，社长叫了好几声柯蒂斯的名字她都不作答，静谧地闭着眼，她虽然意识模糊但依旧呓语 ——他还在看我们。 -------------------- 争取多更新家人们。这月底到下月中会没空。 第41章 41 【英雄萨菲又在纷争动荡不断的边疆驻守一年，远在首都的ceo终于召唤他回到米加德。 “我听说你带头为那里的乡民们做了很多义工，人民都喜爱你。” 第48章 “举手之劳罢了。”萨菲看向坐在总裁椅上的ceo，对方盯着他，像是想把他看出一个洞那样目光灼灼凝视他，ceo和四年前相比容貌分毫未变，生活依旧不能自理，办公室乱得像打过仗。 “很好，做得很好，萨菲，你是最棒的。”她想了想说，“我又听说你们的人在一年前惨遭内鬼骚扰，你没受伤吧？”她明知故问，瞅着他说：“你有位不得了的副手，我私下也听过她的英勇战绩，我有意越级提拔她成为2nd，你觉得怎么样呢？” “她会高兴的。” “哎，你什么都不懂。” “？” “我会让她继续在你的手下工作，如果你想要提拔她，一等兵以下的职位不用过问我的意见，就这样，走吧！” 英雄萨菲述职完毕离开了70层，他仍旧循规蹈矩做着英雄该做的事情，和从前相比几乎没有变化，只是地点从乡下换到了大城市。他的人气水涨船高，爱慕和敬仰他的青年人与日俱增，把他捧为时代巨星，就连歌剧院最顶流的艺人都只能望其项背、甘拜下风。 这样英俊又实力不凡的天选男人，咱们就是说，没有人对他表白也太奇怪了吧？ 总要有个人开口对他倾诉爱意吧？ 普罗大众对英雄私生活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报社里的穷记者逮着那头银发不放，只要英雄萨菲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往民心所向的怪力乱神或是桃色八卦里写。 乱七八糟的新闻自成一派，有的压根就是胡扯，严重到甚至需要罗神公司开发布会澄清的地步。其实看故事的我们都是知道的，英雄早已心悦某人，他会在某次公开露面的机会里直视高清4k镜头，看着那些痴迷望向自己的铁杆粉丝，他的声音会实况转播给星球每一片最隐秘的角落，他拍一拍刚从战场上下来还未清洗的带血腥味的黑色制服，青绿色的眼睛没有迷茫，他会说——】 “说什么！说什么！说什么？萨菲罗斯，哦不对，我说是萨菲到底喜欢谁？还是那个逃避的女性研究员么？是同甘共苦的部下，还是ceo大人？还是暂时没有出场的角色？是谁啊？我真的好好奇！” “你是谁......” “对不起先生，我看到你聚精会神看着这个话本子也很好奇讲了什么故事，拖你的福悄咪咪看了几眼。” “你这是光明正大偷看吧。” “你觉得是谁？萨菲罗斯，啊不对，萨菲喜欢谁？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谁知道，小鬼赶紧走开。” “欸......好小气啊，你难道不好奇英雄的韵事吗？”少年左脚尖踩着右脚跟，穿着打扮都很朴素，应该是附近煤矿工人的儿子。 “不好奇。” “你胡说，妈妈和我说过，一个人的嘴巴会骗人但行动不会骗人，所以爸爸嘴上光说爱她不够，必须把钱袋子都放在她手里保管才是真正的爱。你嘴上不关心英雄，实际捧着书看了这么久！” “烦死人了！小鬼赶紧走开！” “哇！！！大人打人啦！！！”少年尖叫着跑远了，杰内西斯合上封皮，书名《loveless编年史》，封面的腰封还是很符合他品位的暗红色搭配哥特体烫金字体，内容却如此奇葩，这让他像被迫吞了十只绿头苍蝇那样难受。 “人都死了，还要有书来恶心我！”他的音色软烂丝滑，虽然是抱怨的话语但就像吟诗那般动听。 过路的人听后告诉他，“小子，你不知道么？我听说大英雄萨菲罗斯没有死，现在外头正传言他已经复活了，以前那是假死，而且据说萨菲罗斯变得更强了，他要打败神罗，统治星球让我们过上好日子嘿嘿。” “胡说八道。” “是真的！你怎么不信我！萨菲罗斯的事情我还能乱讲么？你打扮比我体面，看起来挺有钱的，你不如混到神罗里面探探真假，听说上面的神罗今天在办很厉害的什么糍粑晚会。” ...... 杰内西斯挥舞着黑色大鸡翅来到神罗，和柯蒂斯的目光撞了个满怀。 “？” “？” “你还没死？” “你终于把小社长踹飞了？” “到阳台上来说！” 他们二人已经多年未见了，柯蒂斯看着杰内西斯泛白的发尾恍惚间感觉自己回到了如日中天的神罗时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公司同时掌握新能源、兵力、政权和千金难求的民心。 那时候三只乖乖的1st特种兵排排站在自己面前等待检阅，身为治安维持部副部长的柯蒂斯·神罗总是不怀好意地挑杰内西斯的刺，比如“战士最好不要带耳钉”“战士也不用随身携带水果”“战士的指甲要剪得勤快”她笑盈盈地说“你们三个可是公司的排面啊。” 那时杰内西斯还会偶尔顶嘴“你说我不能带耳钉？呵！萨菲罗斯穿这种敞着胸口的衣服也是门面标准么？” 众人的父亲安吉尔·修雷打圆场，他虽然比柯蒂斯小几岁，但老成程度简直是柯蒂斯和杰内西斯加起来还比不上的next level。 “萨菲罗斯的衣服哪有什么问题......敞着胸口，也是因为大家都爱看啊！你不爱看么？！” “啧。”杰内西斯磨拳擦掌，“柯蒂斯你这个——” “杰内西斯！怎么能直呼长官的名讳！”安吉尔教育他，于是他噤声，不服不行地干站着。 那次柯蒂斯事后也按压不下好奇心私底下问了萨菲罗斯一句：“你的衣服为什么要这么设计？呃我是说，挺好看的，是自己的审美偏好么？比如胸部散热比较快什么的？” 那时萨菲罗斯还是堂堂正正的英雄，他和柯蒂斯还没有成为后来的恋人，但已经是恋人未满的友人了，他的姿态放得很是随意自然，笑着答疑解惑：“公司让我穿什么，我就穿什么了，我的衣服一直是后勤直接发派到公寓门口的，你要是不问我我还一直以为这些都是你的意思，柯蒂斯。” 到底是哪个聪明蛋子设计师给英雄设计出了这么完美的衣服，我要给她升职加薪！不过话说，她柯蒂斯居然在萨菲罗斯眼里是个爱看男人胸部的女流氓！哎呀，如果对方是萨菲罗斯的话，这种事也不能怪她吧...... ...... “柯蒂斯？柯蒂斯！” “啊？” “我就在你面前你居然还会走神。” “抱歉，今晚被人灌的酒太多了有点头晕。”有点爱回忆往昔了，这是不应该的。 “萨菲罗斯化成‘幻想’跟着你？我什么都没看到。” “你看不到很正常，这世界上只有我、扎克斯和克劳德三人能看到。” “扎克斯我还能理解，谁是克劳德？算了，不重要。” “那你呢？今天还好碰到的是我，要是碰到我家那位小社长你就要挨枪子了，你还记得自己是神罗的‘反贼’吗？你的易容做得很差，要不是时过境迁，你又变得像个小老头一样头发褪色、衣服褪色，你会被认出来的。”好歹曾经也是勉强能和萨菲罗斯站在一起的一等特种兵啊。 “......”实际上，杰内西斯这些年在外流浪也不算白活，他一开始被别有居心的科学部某科研怪人利用，和扎克斯战斗了数次，为了找到“女神的赠物”——可以阻止自己变成怪物的解药，他做了很多错事，扎克斯大概用圣父光辉感化了他，两人直到最后大战也没有拼出你死我活，杰内西斯被扎克斯放生了，他长时间流浪在“大地的尽头”“天际的边缘”，一个人独来独往寻找解脱的方法，兴许是上天保佑眷顾，也或者是柯蒂斯从前苦口婆心为他注射的营养镇定剂和细胞移植治疗晚来有效，他的杰诺瓦细胞劣化在某天凌晨中止了。杰内西斯变成了一位褪了大半颜色的隐形人，从此漫无边际迷走在“君之所在。” “柯蒂斯，我，并不希望安吉尔白白死去。” 大小姐心脏猛得收缩，要知道听到杰内西斯说掏心窝子的话这件事的概率不低于看见野猪上树、爱丽丝尽心照料的鲜花长毛、天空下起笨苹果雨。 “萨菲罗斯…这次连我也搞不懂他了，为了血统，居然要全天下的人陪葬，还算什么——”他也许想说“英雄”两字，但就此打住了，缓了几秒慢条斯理说：“我会找到你说的那个什么克劳德和扎克斯的，光是想想萨菲罗斯被两个杂兵打得满地找牙我就畅快。”他用一点也不畅快的悲悯目光看向天空，雾蒙蒙的夜幕，西北风吹过他单侧的耳坠，风中树叶歌唱。 “你可别误会柯蒂斯，才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安吉尔，安吉尔宁愿自刎也要留住的这个支离破碎的世界，还有为了。”为了自己，曾经把英雄萨菲罗斯看做是神明来崇拜的自己，噢，童年的超人幻想破得稀巴烂了。 “呃，你能有这种觉悟我是还蛮感动的啦，没想到我以前误会你了，你居然不是个自私鬼，而且真的把安吉尔当成大哥。” “你说什么！” “我很忙，还有客人晾在那边呢，杰内西斯，我要去让你的前英雄吃飞天横醋了，下次再联系吧，拜拜杰内西斯，晚安杰内西斯，用你的黑色大鸡翅飞走吧，一分钟后要是还让我看见你，我就要装模做样派塔克斯追杀你了哦。” 第49章 -------------------- 好喜欢核心危机里三位好友相处的片段，可惜好少。 ps最近在度假，更新会比较慢私密马赛 第43章 43 阴雨绵绵的钢铁都市迎来了少有的晴天，魔晄炉淡淡的机油味混合着清爽的夏季微风，这个季节还不算太热，体感温度正是最棒的，自从萨菲罗斯被扎克斯等人击败后已经过了大半年，前战士的幻想和神罗小姐朝夕相处，度过了悠长而沉默的几个月，他们上次触碰到彼此是什么时候，上一句话是谁对谁说，又说了些什么，已经没有人记得了。 路德叩门的声音在70层楼响起来，咚咚咚——他把手背在身后，等了约摸十分钟，房门开了。 “什么事？” “社长…您今天下午安排的那帮人已经——” 被白色皮手套包裹得非常完美的手抬起来制止他继续往下说，“先出去。”他言简意赅，面色看起来有些苍白憔悴，但并不表现出明显的喜怒哀乐。 “我来帮您推轮椅。” “不必了，等她自然醒之前都不要打扰。”柯蒂斯在房间的阴影里熟睡，她张着臂膀，睡姿狂野，头枕在被子和被子的凹陷里，发丝全糊在脸和脖颈上，好在衣服正一件不落穿得好好的，并且压着全部的被子不肯盖上，腿并得很牢，总算光看下半身有些大家闺秀的样子。 “咳咳。”路德意识到自己多眼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小心翼翼低头瞟了社长一眼，路法斯没有说话，让他赶紧随自己下楼，小心点把门关上。 路德很后悔没有和雷诺、伊莉娜同行去第八区视察，曾主任上午临时有事傍晚才能回到公司，所以他路德才开天辟地头一遭担任社长第一把手，太紧张了，虽然社长不是吃人的魔鬼也不是阴晴不定的怪物，但他总抿着一张薄唇，做人单纯做事不耍心机的路德看不懂路法斯·神罗的心思。 啊……仔细看，社长今天头发是不是没理好，下巴上怎么红了一块，他衬衫纽扣歪了。 “怎么了？”两人坐电梯时，路德满腹心事的表情终于漏泄，他当头一棒，对社长鞠了一躬，并且字正腔圆说“恭喜您。” 他被白了一眼，“恭喜什么？” “欸……就是，呃，那个……” “路德。” “对不起！” …… 房内还在熟睡的小姐，她的臂膀雪白柔软宛若嫩藕，抬手向上可以看见一层舞刀弄枪练就的薄肌，高级果酒和淡香水的气味把她腌制成米德加上流小姐，但她开衩过高、便于奔跑的舞裙和靴底皮层里偷藏的暗杀刀片足以证明她不是小小娇娘。 嗐欸…… 叹气的声音。 悄悄的，地垫上传来异动，窗户外有鸟扑棱翅膀的扇声，她的头发一夜未理又因为闷在被子里睡了一宿不甚美观，多日不去美容，发丝末端染了少量分叉，空气净化器在天花板上悄无声息运作，床尾的威士忌杯中装的是一滴柠檬都未加的清水，柯蒂斯唇瓣虚掩，霎那间口腔空气被全部夺走，睡眠中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已被印下虚无一吻，在冷冰冰的触感快要降临肩膀时她迅速躲开了，萨菲罗斯蹙眉轻轻微笑。 “你在挑衅我？” 空调制冷调到了21度左右，路法斯真是冷血动物么？喜欢这么凉的温度。 “柯蒂斯，睁开眼睛。” 柯蒂斯·神罗依言睁眼，发现他们近到连呼吸声都能洒在对方脖颈上。 他笑了：“看到我受伤的样子让你很乐在其中么？”里尔·唯孚也是、路法斯也是，难道萨菲罗斯眼睛瞎了看不出柯蒂斯刻意为之，激化矛盾吗？ “无视？” “其实你不知道，被你愤怒的眼神盯着让我感觉很好。” ...... “是时候了。”他笑着靠近一言不发装木头人的她，幻想版萨菲罗斯能感受到她□□的轻微颤抖，面色不善，手掌使劲攥起，一副大将军英勇就义的模样，啵——他其实只是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太久没有触碰过她的脸颊了，唇珠上的触感激起一阵酥麻的电流，本只打算浅尝辄止的萨菲罗斯完全用手掌固定了她的下巴，毫不留情掰过来，继续附上去。 我们知道这种人的，平日里正人君子、衣冠楚楚，但私底下却有一些非常难以启齿的癖好习性，怪癖在从前是个英雄时就暴露过一次两次在柯蒂斯面前，柯蒂斯当时只认为他第一次品尝爱恋不知下手轻重，不知如何正确把控伴侣的私人空间和距离，其实才没有，萨菲罗斯是天生的侵略者，他对肌肤相亲的渴望从离开母体那一刻为止时至今日都从来没有一日被满足。 他乖张、他隐忍，每一时，每一刻，沸腾的内心都在嘶吼着想要得到。 故意的疏远只会起反效果，只要她再次出现在视线里，好不容易压制住的渴望就会千百倍的反弹。 “柯蒂斯，我啊......”又叹气，大魔头萨菲罗斯竟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我只是想要得到本来属于我的东西。” 她的裙子被推搡到膝盖以上，露出大腿的根部和枪/支的边沿，她看着萨菲罗斯迷恋又残忍的目光心下一沉，难道挑衅起了反效果，反而唤醒了他的施/虐欲和暴怒。 还在生理性颤抖的手指探索腿间绑着的散弹枪，萨菲罗斯好整以暇就像一只在看小负鼠垂死挣扎找洞穴的毒蛇，他挂着笑意看柯蒂斯的举动，她仰躺在床上察觉到已经被他人身体阻断够不到枪管后眼神马上瞥到枕下，那下面一定有匕首或箭矢。 萨菲罗斯任由她对自己开枪挥刀，反正那些东西都碰不到“幻想”，就算现在不是幻想，柯蒂斯想伤害他的肉/体也难于登天，除非萨菲罗斯主动把自己送到柯蒂斯面前请她伤害自己。 毯子蹬到床底下、花瓶里的水撒到了书上电脑上、乒铃乓啷许多杂物掉到地上。萨菲罗斯不以为意，只是凝望她的脖颈，她红彤彤的眼角和某些角度可以目睹的正宗刀疤。只有在她准备动手按墙面上一个乳白色的按钮时，提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 萨菲罗斯也在70层住过数夜，他知道这是每个卧室配备的报警装置，一旦按下去，整个神罗大楼都会传出分贝惊人的报警音，不绝于耳的吵闹和沸腾将会席卷冲入他此时感到心满意足的总裁办公室。 “我只是想要实现我的理想。”夺走星球的理想。 “你也可以继续做你最喜欢的事，看更多星星，我们驾驶这座星之舟对着宇宙启航。” 柯蒂斯自知力量不敌特种兵很快收手了，她双手抵着萨菲罗斯的胸膛支撑自己从床上坐起来，她没有清嗓子而直接开口的声音多了喑哑：“根据天文学知识......” “当你向流行许愿时...你已经晚了几百万年...流星早死了。” “就像你的理想一样。” 萨菲罗斯已有免疫力，他完全不对柯蒂斯拐弯抹角的冷嘲热讽生气，反倒因为久违收到来自爱人的正面回复抱紧了她。 “柯蒂斯......” “萨菲罗斯。” 他大为感动颔首侧头，用耳垂感受柯蒂斯的人中绒毛，“我在。” “你看今天天气是不是不错，米德加天气晴朗，气候舒宜，鸟粪和死人味都被阳光杀菌净化了。”神罗小姐用自己的五个手指当梳齿一下下梳银发美人披在背上的头发，他丝绸触感的银发有些垂在肩膀和腋下，明明是不可能有生命体征的东西却比幻想更有人性。 幻想把下巴靠在柯蒂斯的肩膀上势如破竹、气贯长虹地呼吸着，整个胸腔都在共鸣，心脏和腹部感受到了异样的快乐。 “所以你看，这里变了很多，魔晄闻多了也能品出名家淡香水味似的。” “公司里的很多规矩都改了，比如现在特种兵们不需要每月体检，一个季度体质测验一次就好，1st接任务的频率也没有六、七年前那样频繁。” 萨菲罗斯看向柯蒂斯的眼睛，太阳光芒贴着她眼皮上他最喜欢的那颗痣，他嫉妒得发狂，他想吻上去，吻上去，吻上去。 “我以前是和你说过房间墙面上的按钮是警报装置，但其实现在换了新的，那个黑色的按钮才是警报，白色这个只是我和路法斯房间里单独新装呼唤彼此的按钮。” 萨菲罗斯面色皲裂，他放下怀中的身体，静等其他话，但狡猾的柯蒂斯说到这里就不往下了，恶劣冲他抛媚眼做出深陷情海的女高中生脸。 低低的云游过来，似乎晴朗和未来幸福新篇章也不过是梦话，阴天取代晴日，阵雨取代阴天，新欢取代旧爱，似乎人之常情，但这其中依旧有诈，不是傻瓜的萨菲罗斯面无表情看着柯蒂斯·神罗的脸。 神罗小姐借机摸了摸幻想的鼻梁眉骨，他是个五官深邃的男人，眉压眼、眼角细长，睫毛先天浓密，算算幻想的人类年龄也有将近30了，但皮肤依旧像核心危机那时一样紧致，下巴和眼下能看到略粗大的毛孔，其他地方细嫩滑软，嘴上有缺水干燥的唇纹，这就是萨菲罗斯的脸，他如果是科幻电影里的外星人，而外星人拥有非人的时间观和身体构造的话，他还能继续英俊一万年。 第50章 抚摸的力道多么温柔，以萨菲罗斯的角度刚好能看清无名指上显眼的婚戒。 连多叹一口气都没有必要了，至此已经全部瓦解，和平的假象，梦想的蓝图，只是一厢情愿。 次日柯蒂斯睡醒后没有见到萨菲罗斯版幻想的脸，她记得深夜的拥吻、不舍地缠绕，蛛丝一般的长发布满她冷汗涔涔的身体，梦中萨菲罗斯呵令她“爱我吧”，滚烫的带毒汁液灌到她的鼻腔里，是辛辣呛人的铁锈味道，他的身体有一瞬恢复了原样，因为激动热气腾腾，连皮带上的金属套环也能磕的柯蒂斯耻骨生疼，但他马上又成了幻想，声音里除了无感情重复那三个字外只有施/虐欲、掌控欲、爱欲！性/欲！恨欲！ ......柯蒂斯再也没见到萨菲罗斯和萨菲罗斯的幻想，萨菲罗斯查无此人，幻影烟消云散，某日克劳德和扎克斯被人发现昏迷在贫民窟入口必经的车站站台上，两人醒后经检查毫发无损，扎克斯拥抱了灵魂伴侣爱丽丝整整五分钟又37秒，又是旋转又是亲亲抱抱举高高不说，甚至克劳德都主动贴了蒂法一秒，这蜻蜓点水的一瞬勇敢换来了两对佳偶天成，第七天堂酒吧已经开始流传喝一杯这里的招牌啤酒就能马上找到真爱的靓女配俊男爱情佳话。柯蒂斯和主角团们都差点以为这世界已经守得云开见月明。 然而。 一个月后，三位自称是思念体的少年挂着笑脸，无辜又叫板似得站地在了神罗总部大门口。 -------------------- 回来了，多了好多人啊，难道我要火了，还是说努力更文无人看，一朝下海天下知？？！！ 第44章 44 杰内西斯是个完全我行我素的家伙，假使他做了一百件事，这一百件令他几欲魂飞魄散、鳞伤遍体，但只要他自己认为应当如此，全不会有怨言在身上，再假使你逼他做一件他不乐意的事情，比如只是求他帮你把书架上的书顺手取下来，他就会阴恻恻对你勾唇笑，讲两句旁人要反应个半响的讽刺话搭配莫名其妙的诗句结尾，最后拍拍翅膀人就消失了，当然你拜托他的事情他压根不会理睬，他就是这样的人。 杰内西斯·拉普索道斯就是这样的人。 所以第七天堂的大家围着两位失而复得的大男孩儿问他们这么长的时间到底在哪里时，扎克斯挠挠刺猬头，反问：“大概是陷入了某种昏睡吧，我怎么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挺冷的，梦里爱丽丝还给我添被子来着？” “你当爱丽丝是你妈妈呀！”巴/雷/特给了他一拳，当然不是卯劲的那种，锤完后盯着爱丽丝泛红的双颊看，“你这又是在脸红什么？” “好啦，想不出来就不要想了！总之，大家都平安就好！” “蒂法，爱丽丝，今年的夏天有这么热么？天天脸红得跟个苹果似的。” 克劳德开口：“我记得那个人有单只黑色翅膀，看起来和萨菲罗斯的一样。” “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了！克劳德，是杰内西斯啊，是杰内西斯发现我们，把我们从北方大空洞拎出来了。” “杰内...西斯？” “哇塞，他可也是曾经的1st啊，你们没人在意过他吗？” “你是说，那个叛逃神罗后来了无音讯的一等兵救了你们？”这次是杰西的声音，她今天正好在酒吧喝酒，玛格丽特杯口上的樱桃番茄剥皮撒了细碎的海盐。 “那他后来去哪里了？他的目的是什么啊？”“反叛离开神罗的人，应该是我们的同伴吧？” “我哪里知道，你的问题太多了尤菲，而且你怎么还在这儿，不是要和赤红十三去他老家那边寻找魔晶石洞窟么？” “欸，晚两天走不行么，克劳德回来了我也很高兴啊！” “尤菲谢谢你，刚刚说到哪里了克劳德，你想起来杰内西斯有一只翅膀。”蒂法手持托盘端给众人酒水饮料，作为大名鼎鼎的第七区top1清吧美女老板，她对伙伴们爱喝什么了如指掌，□□喜欢猛灌黑啤和普通啤酒；杰西喜欢酸甜口的鸡尾酒；克劳德什么也不喝，非要喝就是加了微量酒精的桃子气泡水，那个惨兮兮的酒精浓度，估计跑50米路，汗液蒸发一下就消失了；马琳当然不能喝酒，她喜欢加了棉花糖的浓可可和柳橙汁；爱丽丝和扎克斯都喜欢甜中带辛辣的口感丰富的洋酒；尤菲当然也不能喝酒，她唯一一次尝试了一小杯百利甜，难受得上吐下泻，第二天上午病蔫蔫地说什么“我这辈子算是完蛋了”结果下午便全好了。 “我记得他冷脸把我们两个从那地方拖出来，表情很嫌弃。”扎克斯和克劳德双双陷入回忆。 “在把你们放到车站之前他有说什么吗？”爱丽丝清脆的声音像加了蜂蜜一样甜。 “我记得有吧。” “你们两个记忆力没问题吧？怎么又跟魔晄中毒一样。”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中毒，就是感觉一切都云里雾里的。” 克劳德这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被复仇占据了的我的灵魂，苦恼之终得到的愿望，是我的救赎，和你安详的睡眠。” “克劳德？！”“......你怎么了？是今天的酒不够好吗？” “是杰内西斯对我和扎克斯说的话。” “就这样没头没尾的一句？” 金色陆行鸟点了点头，全场静默，歇业的酒吧里只有时针走路的声音。 “天哪——”“oh my god”“完全搞不明白”先是雨后春笋样冒出来一些感叹，最后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老巴大叫： “爹的！他也太装了吧！” ...... “我再也不会写信给你，不会为你哭湿枕头，我现在才发现！我们之间的联络不过是一场巨大的幻觉！” 天降死鸟事件后，民众们还对神罗公司是天谴的罪魁祸首耿耿于怀，因为瘟疫一样蔓延开的星痕症候群病毒，魔晄都市还是一滩没有生机的死水，柯蒂斯有意整顿贫民窟的糜烂，也是为了将来可以安心拂袖离开这座星球，她联合都市开发部部长里维和兵器开发部部长史卡蕾特向社长提议恢复米德加的娱乐设施，剧院和商场不能停，不能因为生活在瘟疫里就对瘟疫缴械投降、茶饭不思，人们需要救赎也需要娱乐，米德加百废待兴，要想维持从前的繁华有些难度，loveless大剧院许久不上新剧了，翻来覆去还是以前最火的那部爱情剧本。 现下柯蒂斯正带着三只思念体看剧。 社长大人有眼疾，脸上缠着木乃伊一样的绑带不能来，当然是由柯蒂斯负责带领身份特殊的他们吃喝玩乐，弄清楚他们三个长得跟个萨菲罗斯小手办似的人是怎么回事。 一周前。 “你去弄清楚他们口中的‘思念体’是什么意思？”路法斯躲在厚重的长毯下，把自己裹得像襁褓里的婴孩。 “为什么是我，干脆——” “宇宙开发部再给你拨款这个数。” “成交。” ...... “我是骗你的，其实，我没有一刻不想着你的事情！对我来说你就是........”好肉麻的台词啊，有没有搞错了，不是浪漫轻喜剧么？接下来不会还有“黑灯情节”吧，如果有的话，我需不需要捂住看得最入迷的罗兹的眼睛啊？柯蒂斯·神罗心想。 一颗糖豆从远处落到大小姐的矮脚杯里，溅起的水花打脏了她最喜欢的衬衫衣领，她想也知道这么远的距离，后面的人肯定是故意投掷的，她扭头，卡达裘无辜地看着她，“怎么了？你也觉得这是个烂剧对吧。” 浮华的台词、平庸的表演，可记忆中这本该是个罗曼蒂克的故事，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来过？ “受够了，不用看结局了，我们走吧。” “......”亚祖抱胸从自己的椅子上站起来，一言不发从后门大步夺门而出。 “我可没有和问题少年打交道的兴趣爱好，......斯”柯蒂斯压着嗓子，但坐在她后面的卡达裘还是听到了，他笑盈盈走着过分标准的猫步荡过来，左顾右盼逮住一块料子不错的桌布就是一抽，结果餐盘上的果汁和布丁都一泻千里，装了咖啡豆的手冲机器滚了三米远，甜品勺掉在瓷砖上。 “给你，擦擦衣服上的水吧，刚才是我不好。”他这样说，蓝绿的眼睛透露顽童一般的天真。 “谢——” “哎呀，我手滑，掉地上了，我再给你找条新的。” “不用了，回去吧。” “要去哪里？” “你想去哪里？”柯蒂斯厌倦地看着站在自己身侧的卡达裘，他们才刚刚相处一周时间，但已经把她累得心力憔悴，有这大把时间去继续做科研就好了，但不仅仅是为了路法斯提供的经费，柯蒂斯本人对他们三人也很好奇，没见面的时候对他们的记忆只停留在电影中“小蝌蚪找妈妈”的剧情，真正见面才发现他们实际上很有自己的主见和思想，并不单纯是萨菲罗斯的精神傀儡。 说到他们出现在公司门口的那个清晨，大摇大摆并排走进1层，友善的前台特助向他们询问是否需要帮助，神罗公司的对外开放楼层60、61、62、63层于前年三月已经永久停止对外开放，非常抱歉，请无关人士退出大楼。 第51章 罗兹当场就把一株无辜的半人高绿植掀了，亚祖冷眼旁观聚过来想要制服自己的武装士兵，据监控摄像头所示：那时卡达裘两手一抬做了一个草率的投降状，眼角含笑，充盈着喜悦和怡然自得，他出言不讳：“别动手，你们搞错了吧，我们不是来打架的，我们来见人。” “请问要见谁呢？”职业素养极高的前台特助问。 “这个嘛，就把柯蒂斯和社长大人都喊过来吧。” 一阵兵荒马乱，终于还是惊动了社长，他们三位被请到总裁办公室的时候，这对貌合神离的神罗总裁和总裁夫人正在商议星痕病毒特效药还需要几轮实验才能研发出来。 卡达裘打招呼：“接下来就拜托你们了。”他完全没说要拜托什么，只说了拜托这个字眼，柯蒂斯脸色煞白，路法斯眉头紧锁，那三张年轻的脸在青绿色的瞳孔映衬下显出瑰丽的妖异底色，本着无论是敌是友，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总比在不知道的地方活动要好，柯蒂斯和路法斯都应允留下他们，虽然公司里开始离谱的流传他们三个是从前特种兵的克隆人和从前特种兵的远亲子嗣，但也无所谓了。谣言这种东西，在神罗还少么？ ...... “我们去天空瞭望台，好吗？” “我想继续看。”罗兹是思念体三人里体型最健硕的那位，个性却意外纤细。 “你不想。”强势的一直是卡达裘。 “好吧。”罗兹意外得很听劝。 柯蒂斯一行四人在loveless主干道上龟速挪动走回公司，思念体们就是不肯坐轿车，途中有行人诧异地盯着他们其中某人的脸，也有人把自己手里的食物分享给卡达裘和亚祖，但亚祖置之不理，卡达裘则接下后，当着人家好心人的面把珍贵的食物弃于臭水沟，问题少年的教育问题忽然就落在了柯蒂斯的肩膀上，社长纵容这三位小少年进出公司，并不是不怕他们惹出事端，所以一等三人进入公司大厅，塔克斯成员立刻就绪在远处默默监视着，这让卡达裘很生气。 “社长太防着我们了，我很是伤心。” “我知道你们是谁从哪里来的，你们要找心爱的哥哥克劳德吗？他在第七天堂酒吧。” “噢~你知道。”风吹着他银白色的秀发，摩梭他的耳廓和脖颈，他的短发层次打得挺好的。“现在不着急。”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你不是说自己都知道吗？” 电梯门开了，穿着西服套装的普通职员看见柯蒂斯的脸，忙不迭一拥而散，边后退边鞠躬。 “唯独这个我不是很确定.....”按照曾经的剧情来看：思念体的目的是找到“母亲”杰诺瓦，杰诺瓦细胞和思念体融合reunion成为萨菲罗斯，可是神罗公馆早在多年前就被柯蒂斯徒手毁灭了，现如今不存在带有杰诺瓦细胞的荧光绿液体。 叮——安全呼吸灯响起，电梯关闭。 “因为什么呢？” “杰诺瓦早就被毁了。” “你承认是你伤害了妈妈！”卡达裘的语气徒然严厉，甚至让柯蒂斯以为他会马上扑过来叫嚣着给自己七个上勾拳八个下勾拳，罗兹侧着身体挡了一半卡达裘的视野。观光电梯外是大象灰的天空，亚祖望着远处发呆。 “口说无凭，卡达裘。” 机械女音响起来：天空瞭望台已到，请尽情远目眺望。 亚祖第一个走出电梯，卡达裘抢在柯蒂斯前一脚，拉着她的袖口用力扶她，语气轻佻，颤音丝滑，“我没有生气，妈妈不会消失的，妈妈一只都在。” “这是什么意思？” “谁知道呢？你这么聪明应该什么都猜得到吧。”“啊啊这就是有名的眺望圣地吗？好烂啊。” -------------------- 作为主人公却总是需要定期消失这件事，萨菲罗斯你本人有什么高见么？ 我很喜欢思念体三人，对我来说他们也不是萨菲罗斯的替代品。 第45章 45 思念体们穿着密不透风的黑色皮衣在酷暑里活动，似乎完全没有中暑风险。一开始社长还会担心他们是否会做出一些出格事，然而经过路德和雷诺的分头调查，这三位兄弟只是闲散地住在大厦内部，一副自己在度假的放松模样，偶尔一哄而散出门也只是骑着摩托在荒野上兜风，他们怎么搞的？真只是来给柯蒂斯增加工作量的吗？ 路法斯身上的病症越来越严重，虽然有顶级的药剂师和医护设置维系生命体征，但身子还是一天天衰弱了下来，柯蒂斯看着意气风发的堂兄如今只能坐在轮椅上疼痛望天感受到一种时过境迁的疲惫。 她想：虽然我曾经抱着游戏人间地态度面对最终幻想世界的人和物，但毕竟满打满算已经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恍惚间居然有家和亲情归属的错觉，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想眼睁睁看着路法斯死去，虽然他傲慢、自大，偶尔还会颐指气使地贬低自己，但他毕竟从没有真正要陷自己于死地，而且明里暗里纵容过自己无数次。 皮毛油亮的猎犬匍匐在柯蒂斯脚下闻柯蒂斯脚踝上那股它熟悉的心安气味。路法斯的凶猛猎犬一见柯蒂斯不但不叫，反而摇着尾巴等待那双玉指的爱抚垂怜。 到底怎么办才好呢？爱丽丝没有回归生命之河的话，谁来拯救这些得了星痕的人呢？生灵涂炭的话谁还有心思探索航天航空技术。 天无绝人之路，边疆科里文纳突然出现爆发数量惊人的魔兽，经调查是星痕病毒滋养的怪物，它们会吸走感染了星痕病毒生物的精气化为自身养料，柯蒂斯闻言想去现场研究这种怪物对病毒的治愈是否有帮助。 此时她带着防风墨镜驾驶飞机，虽然武打能力欠缺、枪法准头再怎么练也不如路法斯有天赋，但索性她驾驶直升机的技术是一等一好，既然这世界因为柯蒂斯有了变数，那也只能继续因为柯蒂斯回归原点了吧。科幻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绎的。 “我出差，你们跟过来干嘛？”她没好气地问，丢给了领座的卡达裘一个苹果。 “我们不是去哪里都可以么？”他微微一笑，“你看刚好有四个座位，适合我们四个。” 卡达裘的笑靥总是天真又明亮，那双玻璃球似的眼珠里藏着可爱的残忍和狡黠的欲望，亚祖好像从出现到现在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过，每当柯蒂斯和他视线相交，他便会抱胸扭过头去，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反观罗兹，真是个乖孩子，能跑能跳，能哭能笑，看起来无比正常。 这三位真的是萨菲罗斯的思念体么？萨菲罗斯和他们三人中的哪一个个性都不像啊？是否搞错了什么？ “......你们的记忆里会有他的回忆么？”旋翼制造的风声淹没了她出口的心声，他们四人平安降落在了科里文纳干燥的土壤上，神罗安札在此处的营地早已听闻社长夫人大驾光临，因为害怕柯蒂斯住不惯帐篷挪用军款妥善为她安排了旅店。 事实上，虽然爆发了大规模的魔兽，但特种兵不是吃素的，现役有两位神罗1st，一位男性一位女性，都来到了科里文纳扫平障碍，因此柯蒂斯绝对有人身安全保障，1st们积极地冲着柯蒂斯献殷勤的模样和记忆中那三个背影完全不同，她烦躁地穿上了解剖服，走进解刨室内研究抓捕到的魔兽尸体。 喂，到底是谁说的“绝对有人身安全保障”的？解刨中途，柯蒂斯全身消毒后站在手术台下还没准备摸一把趁手的刀具，那魔物就突然睁大了眼睛，嘶吼着、咆哮着冲神罗大小姐咬过来，它血淋淋的口腔内充斥腐朽的咸臭味，模样似羊又似猛牛，肌肉扎实且头顶锐角，柯蒂斯反应迅速地避开它的偷袭，撕碎一次性手术服，利索地抽出袖子里淬了毒液的匕首插在怪物的颅顶正上方，然后她抬脚，绑在大腿上的火系魔晶石脱落，三五位助手从呆若木鸡的状态恢复神智时，魔晶石那可以火化掉一切碳基生物的怒火已经熄灭，空气中回荡着死亡的硝烟，柯蒂斯闪亮的灰眼睛在这团迷离的黑烟中闪闪发光。 “换一匹。” “柯、柯蒂斯大人？” “这匹已经不能用于解刨了。” “魔兽在被战士们杀灭后一般都会化为粉齑，只有这只保留了尸骨，现在看来原来是还没死透。” “那再猎一匹半死不活的给我，我要得到治愈星痕的方法。” 然而狩猎魔兽毕竟不是去菜场买菜，今天想吃胡萝卜就来一颗胡萝卜，明天想吃西红柿就来一筐，柯蒂斯莫名其妙从一开始准备的出差一周延长到了出差半月。 她躺在旅店的顶楼三楼假寐着，月光洒进窗户，她满腹心事，肩膀上的伤痕隐隐发痛，是被星痕兽的锐角戳到了。 吸收星痕病毒化为自身养分的魔兽就叫星痕兽，真草率的名字。希望它们能带来治愈的转机。 夜晚的树叶摩挲声她听不习惯，夏虫微鸣、风铃碎语她都不习惯，这是全新的城市，最终幻想世界陌生的乡下板块，远离发达的交通、便民的商业街和黑市般龌龊交易不断的地下围城区，她想不通也不想继续想下去，只觉得自己的心空落落的，在这个世界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 第52章 路法斯不是她真正的家人，扎克斯是主角团和自己有不同的道路，那种敞亮的正确的正义道路，让人心安的安吉尔死了，杰内西斯只在他想出现的时候出现，她不抱期望地梦想着回到地球，回到真正的家人身边，但她不得不承认在ff7生活了如此久，这里已经是第二、不、第一故乡。 难道她要承认么？她居然怀念起了萨菲罗斯，因为她记得“科里文纳”这个名字，萨菲罗斯还是英雄的时候曾来此处外派，她那时不放心也私自跟着来了，萨菲罗斯用温和的目光责怪她为什么一声不吭出现在战场搞得自己满身是伤。 习惯是如此可怕的东西，在黑夜里无孔不入地朝着记忆的幽门里蔓延，柯蒂斯起身关紧通风的窗户，用纸团塞住从锁眼里透出的细光，只要有光在，她就有些神经质地想看看“幻想”在不在自己身旁，他在沙发上抱胸坐着？在角落里目光灼灼看她的眼？或者挪到柯蒂斯近旁心不在焉把玩她的头发？ 明明不在意的，一旦真的消失不见又觉得苦闷悲伤。 搞错了吧？怎么半夜追忆渣男来了？是不是工作不饱和了？明天我就早起去军营的操场上跑八圈冷静冷静，柯蒂斯把脸埋进薄被中心想。 ...... 到底谁说的“绝对有人身安全保障”的？才到这个鸟不拉屎的乡下一天，这已经是柯蒂斯·神罗第二次直面死亡威胁。 她是觉浅的人，反应也称得上一句迅猛，然而熟睡中一双黑色的大手钳住了她的两颊，冰凉的球体被纳入口腔，她想要惊叫但嘴被塞满只能一言不发。手和脚都被有纹理的长条绑牢固定，从空气中粘热的皮革味里可以嗅出是腰带或是赶牛用的鞭绳，她眼睁睁地在黑暗中发出口齿不清的呜声，冰凉的球体无法吐出，更无法下咽，她万万没想到！整个旅馆周围都安插了特种兵和战士护卫，甚至神罗小姐的隔壁间还睡了一位1st保驾护航，稍有诡异动静就能为主杀奸，怎么可能有人悄无声息潜进来偷袭！ 来人不紧不慢地确认她动不了也说不了后脱鞋上了床，他靠着柯蒂斯紧绷的后背，自顾自地贴了上来，柯蒂斯后颈处能感受到微弱的呼吸，他浑身的肌肤只有一丝热度，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色里，柯蒂斯的第六感能感觉到来人在贪婪无情地盯着自己的后脑勺。 她毛骨悚然地认定自己大限将至，原来今夜的苦闷和孤单感都是有预兆的，她要活不下去了，在这个星球生活了这么多年，爱过一些人、厌恶过一些人、杀死过一些人，现在终于轮到她化为生命之河了....... “难受么？” 什么！ “难受也不会解开的，这都是你自找的。”歹徒居然开口说话了，男生，没有用变音器，是柯蒂斯这辈子都没听过的一种声线。 她侧躺在床上被五花大绑，像一条软体的鼻涕虫一样四肢瘫软，心跳如鼓，柯蒂斯故意挣扎起来还想听来人多说几句话，也许能借此判断出他真实的身份，这样事情大概率还有斡旋的余地，雷厉风行又果断自由的大小姐，除了被雪崩组织部分成员厌恶外，在政界上也曾因为锋芒毕露而被人记恨，这世界上要她命的人多如繁星，要如何从蛛丝马迹中找到线索？ “你故意动什么？”“能不能给我安静点！”他的声音非常不耐烦，而且充满怨恨，但因为是贴着耳朵咬牙说的所以很轻，轻到可以被当成夏虫梦呓，风铃默响，柯蒂斯很确信她从来不认识这号人，一个陌生的好像并不年长的男性，看起来对自己深恶痛绝，但却只是恶言相向并没有快刀斩乱麻杀了自己。 她要为自己第一时间把这个歹徒假想成萨菲罗斯默哀一秒钟，她可能没救了。 “要我帮你拿出嘴里的东西？你不会大吵？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么？你是......骗子。”“.......我...想.你。” 越来越不对劲了，柯蒂斯从原来惊慌失措变得更加忐忑不安，不像血海深仇听起来更像讨情债，天可怜见，她以神罗之名起誓，她柯蒂斯从来没有和奇怪的人发展过一夜情关系，也从来没有招惹不该招惹的情种，没有当过第三者也没有被人当过第三者，她只是个热爱工作的工作狂，年轻不懂事的时候开展过一场为期一年多两年都不到的办公室职场恋，最后还落得对方砍了自己一剑为悲惨收尾。 一天天的，到底是谁想陷害朕！ -------------------- 卡文了，但我不会弃更请祖国放心! se咖啡厅又有ff7主题了，又去喝了，好喝（yue）爱喝（yue）抽到□□了（遗憾离场....）下次还去。 第46章 46 卡达裘吃饭的时候总是故意弄出很大的动静，一会儿水杯倒了，一会叉子和刀子打滑发出让人牙齿酸涩的噪音，他长腿一迈，搭在餐桌上，靠背椅中心向下倾斜过来，他仰躺在餐厅里，嘴里嚼着水牛奶酪，柯蒂斯也懒得管他，反正思念体而已，不进食也不会死的对吗？ 昨夜她确确实实被人偷袭了，整整一晚她都无法动弹，像烤架上任人宰割的烤乳猪一样屈辱又心慌，但歹徒没有伤害她，只是桎梏她，躺在她的枕头边睡觉，她只要手指微动，那人就会更加收紧皮带，好像看她受折辱能给自己带来莫大快慰似的。 柯蒂斯被绑了一夜，半梦半醒间她终于堕入梦乡，醒后艳阳高照，房间里一个人影都没有，若不是下颚传来淡淡的脱臼感和房门锁眼里的纸团落到地面，她简直怀疑这是一场噩梦。 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为好，那个人一定还没离开，胡乱地增加警备只会吓走他，柯蒂斯要等着那人自投罗网。 是卡达裘吗？她放下水杯擦了擦嘴角，思念体也住在旅店里，但不住三楼而是一楼。 “怎么了？”也许是注意到了柯蒂斯直白又探究的目光，卡达裘主动凑了上来，他不乏顽劣地捣碎了碗里的燕麦片和果干，把那团黏黏糊糊的东西交由服务生处理，他凑过来，意犹未尽看着柯蒂斯不信赖的目光，问：“你在看我吗？” “卡达裘，你昨晚睡得好吗？” “诶？”他拖长尾音，“你还会关心这种问题啊？你以为你是我的妈妈吗？” 要从思念体口中听到实诚话似乎很难，而且卡达裘坦荡自然，看起来完全不像会搞半夜袭击的类型，那么果然，她柯蒂斯惹上了什么不得了的情债吗？ 餐后她主动请缨收集活捉星痕兽所需的麻醉草药，柯蒂斯站在门口发呆等下属把自己的车从车库里开出来，结果一团金灿灿的羽毛浮进她的眼帘，叽叽咕咕发出可爱的猫一样的叫声，居然是陆行鸟！ “柯蒂斯大人，这片区域地形崎岖，如果爬山的话山路险峻陡峭，骑陆行鸟比开车更便利，而且这些孩子们非常通人性，从小在此生长哪怕遇到特殊天气也能识得回家的路。”那位负责保卫柯蒂斯安全的1st如是说。 这还是柯蒂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陆行鸟，浑身金灿灿毛茸茸的大家伙，眉眼温驯怕羞，头冠不羁得高翘着，见到陌生人怕生地叫了两声躲在了饲养员和1st的身后，柯蒂斯·神罗亲自来科里文纳前，这只陆行鸟一定是村民们赠与一等兵长官的坐骑，因为她那么纯真可爱，羽毛金黄，尾羽像一把名贵的折扇，橘色的鸟喙尖端透出健康的淡粉色，这是鸟中美人啊，而且真的、真的，好像克劳德啊....... “咳谢谢。” “她性格比较腼腆，但绝不会随便伤人，是最温和的一只，请您和她稍微熟络后再骑她吧。”“请稍等！柯蒂斯大人，其实最好，您在旅店中休息，采集麻醉草药的事情交给——” “其他人的药理知识不一定有我懂得多，而且我不想千里迢迢来这里只是为了闲着。” “是。” 待所有人都退下后，那只名唤“黛西”的陆行鸟便和柯蒂斯大眼瞪小眼彼此对望起来，黛西快有两个她那样高，胸脯看起来柔软而温暖，她试探性摸了摸黛西大爪上的浮毛，惹得黛西痒痒发作，浑身炸毛激灵抖动洒落一地绒毛，是啊，鸟类在夏季是会经历换羽期的，黛西一定也一样吧。 山谷间传送着悠远连绵的夏风，成年陆行鸟像颗熟透的银杏树那样，被风一吹就散落黄金叶一般美丽的羽毛，柯蒂斯夸奖她：“黛西，你真美！”“喵呜！”自此，她们就立马建立了亲密关系，陆行鸟低头自作主张把柯蒂斯拱到背上，大小姐感觉自己仿佛在滑一趟毛毯做的滑梯，她牵起缰绳思考第一次骑鸟的注意事项，黛西已经自顾自开始走起来，她那被太阳充分炙烤的背部散发新鲜蔬果和谷子的香气，柯蒂斯大惊！骑陆行鸟居然是件这么爽的事情，自己上半辈子都白活了！ “你很开心吗？”卡达裘他们三人不知道从哪里也找来了三只体型略小的陆行鸟，紧随其后跟着柯蒂斯。 “你们离我远远的不要跟过来，我会更开心。” 罗兹欢快地骑着他的陆行鸟把这趟旅程当成游山玩水，亚祖无表情甚至有些阴沉着脸，三位思念体中只有卡达裘最喜欢向柯蒂斯搭腔。 第53章 我们的神罗小姐骑着她的金黄小鸟走走停停感觉心情大好，连被太阳晒脱了一层皮都不以为意，她辨别草药、识路看景，颇有一种在大城市血拼久了终于告老还乡落叶归根的舒畅感。 午间，陆行鸟们在灌木丛和白桦树的阴影里打盹喝水，柯蒂斯和三位怨种思念体午餐休憩，这种平静的生活几乎叫她忘记全球范围内还有一大批人因着星痕生活在如地狱业火般的人间。 “啊。”一块午餐肉掉在草地上，一刻钟后蚂蚁们全爬上来占领肉山，卡达裘嘲笑她：“真傻。” “这些花让我鼻子痒痒的。”罗兹吐槽，柯蒂斯叹了一口气撕下背包里的帆布餐垫给他做了一个简易口罩。 “谢谢。”罗兹道谢，继续大快朵颐吃手里的肉，一口气把食物分成三份塞进嘴里，然后飞也似地拉上口罩，他有很严重的花粉过敏。 “你看那个！” “什么？” 一扭头，柯蒂斯发现自己的水杯空了，脚边原本的空罐头里多了一汪水，里面浮满了蚂蚁们黑色的还在不停挣扎，但终将溺水的尸体。 为什么终于摆脱了“幻想”却得到了三个更大的麻烦！ 阿拉伯婆婆纳是一种小巧又可人的蓝花，一般乡野随处可见，不需人工栽培，野蛮生长就能开成一片一片，在草色的地貌上露出星星点点的花苞花朵，这里又是远离魔晄和工业区的乡村，因此完全成了这种小花自然的繁殖地，四只陆行鸟懒洋洋地互相啄羽示好，黛西口里含着她挖到的蒲公英根茎，像在品尝口香糖一样慢条斯理咀嚼。 “你看这个。” “又是什么卡达裘？我不会再陪你玩了。” “送给你。”他突然递给柯蒂斯一串阿拉伯婆婆纳串成的手环，给大小姐小心戴上，可想而知柯蒂斯一头雾水，一会胡闹一会又献殷勤，真是奇怪的思念体。 如果.......萨菲罗斯年幼的时候是这样的性格或许也没什么不好的......总比沉着、安分、平静这样的词汇更好。 远处突然出现几只灰白色的野兔，好奇心旺盛的陆行鸟们追着兔子逐渐跑出了四人的视野范围内，柯蒂斯暗叫不好追了上去。 她寻寻觅觅，呼唤黛西停下，黛西只是自顾自得和伙伴们追赶兔子取乐，终于在草堆里，又看到了那个金黄的脑袋，不能再贪玩下去了，虽然这样的午后非常美好，但一想到远在米德加的路法斯还在忍受星痕病痛，她一鼓作气对陆行鸟的脑袋扑了过去，“不要玩了黛西，我们还有正经事儿——啊.....欸！克劳德！！！！” 没开玩笑，这可不是什么修辞手法，真是克劳德，那位克劳德·斯特莱夫。 克劳德怎么会在这么偏远的乡下，他头顶绿叶，手握大刀，太阳穴那块还像小动物一样因为烈阳冒着热腾腾的汗珠热气，为什么会是克劳德！陆行鸟变成克劳德了！ “陆行鸟变成克劳德了！” “......柯蒂斯。”克劳德轻轻这样说，收起了战斗时剑拔弩张的姿态，他脚下那块草地已被踩扁，看样子他在这里蹲守良久。 “你，真的是克劳德么？”疑惑太多简直不知从何说起。莫非陆行鸟真的变身成克劳德了么？ 好在这时克劳德的其他伙伴们也闪亮登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扎克斯和爱丽丝那对模范夫妇的纯真小脸，“哟！我就说了！这不是柯蒂斯嘛！好久不见啊。” “柯蒂斯，你今天穿得真漂亮。”确实，今天她戴了遮阳帽，穿了平时几乎不穿的麂皮长靴，但重点不是这样吧，爱丽丝！ 事情要从扎克斯和克劳德回到第七区的那段时间说起，温暖的大善人克劳德某天在处理万能助手的活计时在路边捡到了一位可怜的孩子名唤丹泽尔，这位小男孩连同其他无家可归的孩子都被爱丽丝安置在教堂里照顾，然而星痕病毒没有放过孩子们，包括孤儿院绿叶之家在内，众多孩子因为疾病永远失去了抚养人、监护人，许多年幼的孩童也莫名其妙身体浮肿，头脑混热，变成星痕宿体，蒂法等人觉得此事不容乐观，必须采取行动。 赤红十三灵机一动想到自己的爷爷，宇宙峡谷的部落长老通古博今，或许能窥探天机找到破解病毒的答案，这样，他们才再次踏上旅程，宛如当初踏上毁灭萨菲罗斯的征程。 柯蒂斯一向相信天文的力量，但却对占星学有自己的认知，她不迷信星座运势，她更愿意从药剂方面研究解毒方法，毕竟她和其他人不一样，早已知道星痕的病因是杰诺娃细胞。 巴/雷/特警惕地看着她，尤菲则看起来爽朗自在仿佛在野外求生探险，除了这几位常见的面孔扎克斯他们还多了新的伙伴，一双哀切的眸子藏在火色的披风下望着她。 “就算你们要去宇宙峡谷，也不能靠双腿走过去吧。” “是啊！”此言一出扎克斯挠了挠头，“尤菲非要帮我们开车结果把山地车开抛锚了！我们现在在等小野马。” 爱丽丝插话，亲切拥抱了柯蒂斯，“‘小野马’是希德飞机的名字，希德是我们的空中将军哦，骨折价2000gil就可以把我们送到世界上的任何地方。只要发电话信息留下坐标和烧信号狼烟等他就好，但不知道是不是这里太偏了，他说还要一晚上才能到。” 希德这个名字柯蒂斯是认识的，不是在ff7公式书里，而是在宇宙开发部的飞行员名单上，“希德·海德温，男性飞行员，曾经差点担任16号载人航天火箭发射的领航人，后来因故离开了神罗。”没想到吧，这位希德还是柯蒂斯曾经的属下，世界好小。 “我们本来在为了抛锚问题愁眉苦脸，突然克劳德说他看见了敌人，我们其他人就暂时藏起来看看情况。”蒂法的声音，她红酒色的眼睛直视柯蒂斯的，声音非常温柔。“我想是克劳德搞错了吧，柯蒂斯不是敌人。” “我不赞成。”老巴板着脸。 “柯蒂斯和我们生活过这么久，她要是想害我们，我们早就不知道被害多少次了。” “蒂法，”克劳德轻轻说，又举起了手中的刀，“那三个人是敌人。” 那三个人是，正在往柯蒂斯这边走过来的思念体们。 -------------------- 陆行鸟~陆行鸟~我们都爱陆行鸟~~~！！！ 第47章 47 克劳德的大刀比起扎克斯的那把破坏剑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战斗时眉头紧锁，手臂紧绷，嘴唇微向下抿成一道线，碧色的眼眸中是淡淡的平静的幽火。 “蒂法，不要靠近这些人。” “克劳德？可是.......” “他们三人身上，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有萨菲罗斯的气息。” “诶！” “你这是什么意思！”老巴提着自个儿的机械手挡在了女士们面前，他虽然厌恶柯蒂斯，但真心以能够保护其他重要伙伴而感到光荣，他是个把伤痕看作是勋章的铁血铮铮的汉子，这一点就算是不忍爸爸负伤的马琳也没有异议。 “嗨~”“敌人？在说我吗？”卡达裘闲庭信步走过来，脸上挂着天真的笑靥，他左手比成手枪的形状指自己的太阳穴，那无拘束的顽劣和另一头克劳德那边的紧绷形成强烈对比。 “怎么办？罗兹，我们被哥哥们讨厌了，你可不要哭啊。” “谁会哭啊！” 亚祖单手叉腰随意看着扎克斯和克劳德浸泡过杰诺娃溶液多年并且融合得相当成功的躯干，嗤笑一声，那意思是在说，“你们也配和我拥有同一个母亲吗？” “你们是谁！”黑色刺猬头大呵一声，柯蒂斯想解释思念体的由来，但一时竟不知从何开口。 “哥哥们，我们是家人啊。” “谁和你是家人？我的家人只有爱丽丝，还有大家这些伙伴。” 卡达裘还在微笑，他纯粹的笑意与“圆滑”、“世故”这类词语毫不相干，虽然他脸蛋稚嫩，音色明亮，看起来是三人组里最小的一个，但实际是三位里掌握领导权的思念体，只要他一声令下，亚祖和罗兹就会听话照做。 卡达裘没有想要打架斗殴的意思，挑衅看着对面。 “你......”克劳德突然感觉自己的刀变得有千斤那样重，平时随随便便就能提起来的武器，此刻竟需要调动浑身的力量才堪堪举得动。 “诶？”他轻吟一声，手脚一顿。 “怎么了，金发的哥哥？” “我——”他低头看着脚，语无伦次支支吾吾，恢复成遁地陆行鸟的姿态，“奇怪，我怎么......” “克劳德，振作起来，你怎么了！”爱丽丝关切地问。 “我没事......” “真的没事吗？”卡达裘看着他，半是嘲笑半是怜悯。 正当克劳德忍耐已久准备健步向前时，一只猛兽从灌木里冲出来！不对！两只！不对！三只！也不对！ 一大群！ 是星痕兽，一帮人居然被星痕兽包抄围住。 恶斗不可避免，好在大家都有自保的能力，克劳德被当头灌了一壶凉水，他和卡达裘的战斗火花被浇灭，他们投入对猛兽的围剿中。 第54章 女性的力量尤为突出，蒂法赤手空拳就能使出她那让赞甘师傅颖以为傲的格斗术，爱丽丝的法术既能为伙伴们挡伤又能迷晕猛兽从而给对方致命必杀。 说到柯蒂斯，就更不用提她了，腰包里的高阶魔晶石和枪法不是吃素的。勇敢无畏的柯蒂斯，她从紫色魔晶石中召唤出能够上天的魔兽如同驾驭史前巨龙的龙女那般盘旋在战场上方10米，她骑在龙背上勇猛杀敌，既保持距离防止自己受伤，又尽量靠近星痕兽好让自己的枪法十拿九稳。 那些只能陆地行走的星痕兽许是不想白做功夫，主要把战力都放在攻击尤菲等人身上，等到所有人都对柯蒂斯·神罗的安危放松警惕时，星痕兽又从不知名的角落里弹出头来，数量翻了两倍之多，它们理智全无、双眸充血，全部回首，像是要把对方碎尸万段那样互相咬着同伴粗壮的尾巴连成一条线，最顶端的星痕兽发力狠甩，他们就像快准狠的鞭子一样打在了柯蒂斯以及始料未及的飞龙身上。 大家不知道，柯蒂斯曾经摧毁了神罗公馆，因此被杰诺娃细胞感染的星痕兽本能厌恶她。 她摔倒了，滚落了，有一个人从集体中第一个注意到离队的她，冲着她的坠落飞扑而去，柯蒂斯在自由落地时看见了他的长发，他迷人的瞳孔里闪烁着蛇光。 “柯蒂斯，你醒了？” “.......”在她面前是那张英雄的脸，没有欲望、没有仇恨，一张全然是和善的英雄的脸。 “怎么了？太困就再睡一会吧。” “是......萨菲罗斯吗？” 对方没有说话，困惑地歪了头，别在耳后的银白长发滑了出来，他平静的眼色像在说：柯蒂斯，怎么了？为什么在说胡话？ “渴吗？” “渴？” “工作忙坏了吧，我记得你过两天还要参加多米尼特的听证会。” “米德加市长的，听证会？” “恩。” “社长呢？路法斯在哪里？” “你是说路法斯成为了社长？” “那现在的社长是谁，不会是，叔叔......？” 萨菲罗斯拥她入怀，分外心疼地慢慢说：“你是白天太忙累到了吗？要不要我陪你再休息一会。” “喂，萨菲罗斯，你是我的恋人没错吧？” 把她抱住的人轻轻颤抖了一下，笑着说是，他对着神罗小姐敞开胸怀，完全不设防备，他是疯了么？还是她柯蒂斯疯了，刚才不是还在绞杀星痕兽么？怎么一下跑到了从前，萨菲罗斯还是完美1st的从前。 窗外是看不出时令的风沙天，西晒落在大小姐心爱的天文望远镜上，给镜头挡灰布蒙上一层绮丽的烟紫。 她能听见风的声音，萨菲罗斯轻轻喘气的鼻息，他的心脏在跳，手臂孔武有力，手掌上的皮革因为用力环抱隐秘又荒唐得吱吱作响。 这是什么意思？又是什么情况？这是在科尔文纳还是在米德加？ 如果，如果说，现在，在不设防备的萨菲罗斯的怀里给他致命一击今后会怎么样呢，他会死么？再也不会晓得自己外星混合体的武器身份，再也不知道那些阴暗见不得人的科学部秘密，他死前死后都是神罗的英雄，爱着柯蒂斯的英雄，永远，永远，永永远远。 “柯蒂斯？你怎么了？” “我.......”不对，这不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扎克斯他们呢？ “难道生病了？”萨菲罗斯恒温微凉的额头贴过来，他的长发与柯蒂斯·神罗的交织，银白和浅亚麻金糅合成温柔的暖色。 “不对！”她弹跳站起来，从床上挣脱开英雄久违的怀抱，严肃地盯着他，“这是哪里？我明明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了！我不可能突然回到神罗大厦！” 对方挂着清浅的笑意，也站起来抱住柯蒂斯，熟悉的洗发柔顺剂的香气包裹住她，让她想哭又想死，但她只是咬紧下唇把双手搭在身侧，对于温言软语熟视无睹，置气地抬头看萨菲罗斯，他身材高大得惊人，如果不低头，柯蒂斯只能看见他的鼻尖和光滑的下颚。 他没有低头，目视前方，怀中人自然不知道他此刻何种神情，他放慢的语速从头顶上方传过来，宛若穿过迷雾的曙光软绵绵地踩着尘埃走来。 “柯蒂斯，不要闹了，只是让我抱一会不好么？” “......” “只是一会。” 太阳悠悠下沉，西晒角度倾泻刚好落到她的眼皮上，萨菲罗斯像抱着一根笔直电线杆一样抱着僵硬的她转圈调整180度，柯蒂斯因为大boss从不做的温柔举动心软了，与其说心软不如说是愣住了，她迷茫地站在原地，星痕兽被砍倒时的嘶吼似乎还在不远出没，她就这样站在原地，在所谓的萨菲罗斯的怀抱里，没有任何动作地站了一会儿，如果杰内西斯信奉的女神真的存在，那柯蒂斯一定会立马皈依，她要向女神许愿，她要变成石像，变成树干，变成砖瓦，就这样，一动不动。 须臾，“萨菲罗斯”放开了柯蒂斯，没有了高大的他的遮蔽，西晒又晃眼地射向她，短暂失明时雪花碎片扑进她的视网膜，等她休整好眼花后，一点不出柯蒂斯所料，她当然不在神罗大厦，她在一片水潭边站着，地上开着大片阿拉伯婆婆纳，疼痛提醒她眼前不是幻术，她的手臂上划了一道惊人大小的口子，脚腕刺痛，似乎瘸了，周围没有陆行鸟也没有熟悉的伙伴，只有和她一起坠落的亚祖。 “晚上绑住我，把魔晶石塞到我嘴里的人是你。” “哼，是我又怎么样。”“不用看了，那些人不在附近，你从山上掉下来了。” “刚刚只有你和我吗？” ”不然呢？你还想见到谁？“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或许萨菲罗斯可以短暂借用亚祖的身体，毕竟他们是他的思念体，从道理上来讲也不是行不通。 亚祖声音低沉、眼神阴鸷，他一直是这种态度，连话也懒得多说一句。 ”真可怜，你们在我看来就是一群缺爱的孩子。“ “孩子？”亚祖走过来拽着柯蒂斯的手，完全抵挡住了她的挣扎单手桎梏她的两只手腕举过头顶，这种久违的强制压迫令人心神一惊，说起来他的脸好像...... “喂，你现在该不会在想我和他很像吧？” “没有。” “我是没见过他，也许真的很像，但我当然不是他。” “我知道，那晚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不知道。”他恶狠狠地说，理直气壮。 “你不知道？” “我只是觉得非这么做不可，我一看到你就想咬你，把你撕碎。” 如今，柯蒂斯已经成长到不能再成长的地步了，她心智成熟、思想健全，哪怕当面受到不良少年的“死亡威胁”也只是眼皮一跳，她蹲下身体，开始撕扯黏在伤口上的破布料，用治愈魔晶石柔和的绿光自我治疗。 -------------------- 第48章 48 话分两头，罗兹这边终于有了泪意。 他故作镇定用左衣袖抹了一把脸，眼皮被搓得通红，爱丽丝好奇地看着他一会板着脸一会儿自顾自捂着脸浑身颤动，像一台老式电风扇一样尴尬而直白的抖动，她忍不住问这位“萨菲罗斯思念体”—— “那个，你没事吧？” “我要去找柯蒂斯。”这还是罗兹第一次指名道姓叫柯蒂斯的名字，似乎只有在私底下他才好意思这么开口。 “我们应该分几路下去找柯蒂斯的线索，还有不到三小时天就要黑了，要抓紧时间。” “当然扎克斯，我们都会一起找。”“克劳德也是这么想的对么？” “我......”克劳德还在质疑自己方才为何会在思念体面前差点举不起剑。蒂法的脸挡住他的视野，蒂法对他不客气地说“别的事情晚点考虑，我们必须先找到柯蒂斯，相信她没事。” 爱丽丝眼瞅着罗兹眼眶里聚集的水分越来越多，快要在瞳仁里形成一滩湖水，她不好对思念体三人多说什么，毕竟是敌是友还未可知，但她毕竟是个天然且纯粹的赛特拉女孩儿，拍了拍罗兹的肩膀安慰他，吓得这位大高个儿连退十步。 “可恶，是亚祖...” “卡达裘？” “亚祖难道忘了自己的使命吗！？”卡达裘一拳打在树干上，望着远方飞翔的鸟儿，咂了一嘴舌头。 ...... 亚祖靠在岩石旁抱膝而坐，他闭目养神的时候面色总是很宁静，甚至温和，纤长的睫毛，颇有文艺气息的薄唇，眉毛淡得几乎看不见，苍白的面庞离了那双戾气深重的双眸因而神圣且优雅。 他坐着，对伤患不抱一丝体贴。 柯蒂斯伤得实在很重，尤其是一只脚的脚踝处，几乎粉碎性骨折，完全无法站立，光靠背包里的治愈魔晶石也无法立刻大好，但她能指望什么？她看了一眼亚祖的方向，是能指望亚祖背她吗？比起指望亚祖给她劈三根木板，两段藤条做个简易骨折包扎，她不如指望突然天降大雨汇成汪洋，好让她顺着水流回到黛西身边。 第55章 她打开手机，信号全无，在断网前，某个熟悉的群聊里正聊得火热，日日更新上万条消息，那是“银发精英俱乐部”粉丝会员群，柯蒂斯嫌群消息太多早已开启免打扰模式。她没有兴趣地看了一眼聊天界面，狂热的粉丝们动情地聊着萨菲罗斯再次复活的传闻，并且许多人自发组织线下活动一起缅怀曾经的全民偶像。 在第三区贫民窟，俱乐部内颇有钱望者甚至包下了一片广场，自费塑造了等高英雄大理石和青铜混合材质的高级塑像并命名其为“神性的流出”，本广场为所有萨菲罗斯同好者不间断提供低阶治愈石和跌打损伤药，运气好的话甚至会发放据说有解毒功效的糖水供应附近居民饮用，以达到摒除星痕病毒或者预防星痕病毒的功效，俱乐部会员们是那样爱着萨菲罗斯，他们不求任何回报做善事，当做是英雄为世间所做的福报，所有人刷屏表示对大英雄的怀念，整整齐齐一个意思：荣耀尽归萨菲罗斯！ 如果你们知道萨菲罗斯本人性格如此乖僻极端还会继续喜欢他么？你们知道萨菲罗斯六亲不认、杀人如麻还会喜欢他么？你们知道萨菲罗斯自我封闭、唯我独尊还会喜欢他么？ 她叹一口气望着空中的白云，心想，你们要是知道萨菲罗斯占欲极强且执念颇深还会喜欢他吗？ 她看着夏季午后的蓝天，形状迥异的薄云正因风吹而移动，闷热的气候里带着咸涩的湿意，蒲公英的种子在空气中乱飞，地面升腾起来的热气挤压着柯蒂斯受伤的胸腔喘不过气来，她的眼皮越来越沉，来自天空的第一颗雨珠落在她动不了的脚伤处，她摸着自己的额头意识到骨折加上高强度紧绷的神经引来了一场意料之中的低烧。 天空开始落雨了。 柯蒂斯·神罗闻见强烈的潮土味儿，石子儿里溢出并不算难闻的土腥味，蚂蚁和甲虫正在往洞穴深处狂钻。她勉强抬眼，马上看见一双干干净净只有鞋跟前后沾了尘土的黑色皮长靴。亚祖站起身体走到她面前，不由分说把她抱起来，他的一只手位于柯蒂斯的膝下，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腋下对上半身进行托举。 如果强行忽略掉亚祖眼神里的不屑和恶意，他几乎是温柔绅士的典范了。 “你要带我去哪儿？”柯蒂斯有气无力地问，她很久没有发烧了，新伤旧痕一齐在她小小的身体里雾化发作，她胸口那孤岛一般的刀伤又疼了起来，伴有酸痒、抽痛和隐秘的快意。 “......” “喂！你要带我去哪儿？”她手往靴子里够，里面藏了防身管制刀具和微形液态炸药。 “安静。”“这么危险的东西，只怕会伤了你自己。”亚祖把柯蒂斯好不容易掏出来的武器随手扔在土地上。 “亚祖！” “柯蒂斯，你不是要监视我们三兄弟么？怎么了？我的存在令你感到不安了？” 神罗小姐悬空的左腿膝盖猛地弯曲，蹬了个空，又很快在空中找到了微妙的平衡，她在亚祖手臂暂时放松力道的间隙里踹了他一脚，本想踹他的腹部，但亚祖手臂下沉避开了，他的脸颊上留了一个泥鞋影。 这没给他带来什么显著的外貌影响，比如他忽然从一位贵公子变成了脏兮兮的野人这类影响，他还是很矜贵地抱着柯蒂斯，用下巴看她烧得面红耳赤的模样。 他走了许久走到崖边，双臂平行向悬崖外伸展，因为科里文纳地形复杂、重峦叠嶂，没人知道摔下山后又从山上掉下去，下面会是什么，但有一点很确定，只要他松开两只手柯蒂斯会摔个粉碎。 “你真的要杀了我？” 因为地势影响风的走势是自下而上的，绿色的夏叶和红色的蜻蜓在避雨的同时嗡嗡飞，亚祖他是真的动了杀心，他和卡达裘那种嘴上不饶人但实际并不会真的舞刀弄枪伤害柯蒂斯的思念体不一样，他想要柯蒂斯死，他真心希望。 “亚祖，你做这种事是出于什么目的？” “目的？我本来就很讨厌你，我们都很讨厌你，用人类的话来理解，这是基因里的选择，吧？”他少见的用疑问作为提问的回答。 “你放手吧。”就算是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就算是腿脚不便、身体抱恙，她还是有机会存活，只是概率大小的问题罢了，自己手握生命总比交给别人保管强得多，柯蒂斯从以前起就是这样一个傲慢且骄纵的小姐，她与生俱来的傲气就像当年老社长把她内推引荐到治安维持部那般理所当然。 “你不求饶么？” “我为什么要求饶？” “你为什么不求饶！”亚祖的手臂猛烈颤抖了几下，他不满意。 “真幼稚，你们三个在我看来都只是缺爱的孩子。” 他的手掌痉挛得厉害，银色的长发正像蛇的尾巴一样被风吹得张牙舞爪，“你又懂什么！” “听我说，亚祖，你放手吧。”“你知道么，我的身体像羽毛一样轻，我会打着旋儿落在地面上，就像猫从三级高的台阶跃在石灰地上一样简单。” 柯蒂斯的临终遗言居然是这种没营养的玩笑话，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柯蒂斯，柯蒂斯，你是魔鬼，你一定是魔鬼，都怪你。” “亚祖，你妈妈没教过你对女人要体贴关怀么？哦！我忘了你从来没见过妈妈。” “你——！” 亚祖把柯蒂斯抛进空中，眼睛盛满了哀伤的怒火，他用略带湿意的眼眸看着在做弧线运动的女性躯干，发出不知代表忧郁还是安心的叹息后，用像个小孩子一样的细微声音开口：“我不要这样。” 他也从崖上跳了下去。 ....... ......? 这是什么科里文纳买一送一极限运动之自由蹦极项目吗？ 柯蒂斯面孔朝下眼睛被雨水打湿，她看见柔和的青草般的绿色像条华美清醒的地毯那样铺设在自己面前，大地在旋转，水珠在上升，她骑着盛夏的浮云不停下坠。 这是豪赌，也是冒险，她其实并没有百分百的自信能够存活，但那又怎么样呢？死亡已经不是很可怕的东西了，尤其是在她经历了这种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后，搞不好这会是个解脱，一种超然物外的新自由。 现在先别想这些了，先救救自己吧，她听见自己的心声这样说。 然后她一口气连珠炮弹那样甩出来数百个压缩在体内用于自保的魔晶石，此时，她的眼前奇异的出现了一个开着门的小房子，她奇怪又愣神，心想这不是还在天上飞么？这又是在搞什么？ 但她终于没有多想走了进去，走进房间后，光线和空气质量都变了，风景和人物也变了，又是70层楼，这里又是柯蒂斯·神罗位于米德加摩天大楼顶端的卧室。 这次她也不顾上意外和惊吓哪一种情绪先行到来了，她抬起自己的一只好腿，发现另一只腿的伤意外不痛了，她什么都不想管，什么都不想顾，如果这次幻觉是她临死之前的走马灯，是作为本故事女主人公临死前的褒奖和赚泪点环节的话，她一定要做她想了好几年的事情，荒唐又自相矛盾，痛苦又饱经风霜。 她扑进萨菲罗斯的胸膛里，这是她自两人决裂后第一次主动对萨菲罗斯做这种亲昵的事情，她踮起脚尖把脸埋在他胸前，她左手拽着英雄的头发，右手扯着他的左臂，他手腕上还套着多年前常常佩戴的航天特殊金属制保护环。 她近几哀求地说：“不要再折磨我了，你就放了我，放手吧。” “我不会放开你的。”被抱住的人缓缓说，“等着我真正和你相见。” -------------------- 在我心里黑化萨菲罗斯真的是阴湿强占有欲男.......好孩子现实生活碰到这种赶紧逃.... 第49章 49 路法斯最近陷入了巨大的彷徨期，他有时候睁着眼睛睡觉，睡着的时候怀疑自己还醒着。 一方面当然是病痛的影响，当疼痛成为生活的必需品时他只好强迫自己习惯。另一方面则是父亲一手壮大的公司正在自己手中逐年衰败，虽然这种衰败在萨菲罗斯死后的那头两年已经经历过最严重低迷，但那时好歹还只是民心动摇这么简单，如今已经是经济低迷和灾厄降临的双重加持，虽然目前在神罗小姐的帮助下已经比预想中的破产好了太多，但衰败就是衰败，只是从迅速的衰败改成钝刀割肉般迟缓的衰败。 最重要的一点，柯蒂斯·神罗不在他的身边，她说她临时要出差，出门的理由很正当：为了研究星痕兽，突破星痕特效药的研发瓶颈，路法斯当然只会应允，社长看见自己的合作伙伴披上一层薄薄的防尘外衣，戴上通讯手环和藏暗器的耳环开门离去，他当时问：“你要去多久？” 柯蒂斯看起来心不在焉，有些无语的回答：“拜托，你管我呢。”说着她随手甩上了总裁室大门，黑桃木门后还有一扇浅青色的防弹玻璃门，直降电梯不消三秒钟就到了，想必柯蒂斯会直接搭乘电梯去瞭望台上由飞机接走。 第56章 他是精英家庭培养出来的孩子，一生中少有离经叛道的时刻，他少年时期最热衷于和父亲作对，当他没有父亲后，他孑然一身，环顾四周居然一个朋友和知己都没遇到，有的只是忠心的部下、政场的伙伴还有随时会在他虚弱时刻落井下石的盟友，幸而他还有柯蒂斯，血脉相连的柯蒂斯，这让他又难得生出了一丝离经叛道的念头。 他想，为什么她如此自由？明明她也是神罗，却像只鸟儿一样，想飞哪里去就飞哪里去。 也不是路法斯非要考虑柯蒂斯的事情，实在是因为提起她的人太多。 “路法斯社长，好久不见，您的身体比之前看起来好太多了，哦对了！夫人在哪儿呢？我有个礼物想要借花献佛给夫人。” “社长大人！我还记得去年在朱诺发生的惨案，好在多大的灾难都影响不了真正的灵魂伴侣，这是我特地送给您二位的礼物！希望能弥补大婚那日在海港城的不足。”小盒子打开，里面盛满了朱诺的海产品，海洋珍珠和珊瑚打造的手串。 “哦哦哦！看见您太好啦！我还记得令正对宇宙航空学方面的兴趣，这台天文级别的望远镜是...........” 巴拉巴拉巴拉...... 要不是这些人提及，路法斯都要忘了，他和柯蒂斯居然有名无分的扮演夫妻一年之久。 尤其是看到诸多礼物中那些和新生儿有关联的礼物，路法斯社长都会虎躯一震，他想，天哪，孩子，那是什么东西？永远不会横跨在柯蒂斯和我之间的一种未知生物。 他希望柯蒂斯永远留在神罗，在他一臂之间，虽然不会温驯可人变成贤妻良母但会支撑着他的某根神经，把源源不断的血液输送进自己的心脏。或者让柯蒂斯成为“世界上的另一个我”，两个人在同一起跑线上降生但未来截然不同，社长想看看，那个“路法斯没有选择但柯蒂斯选择了的人生道路”。 他是敬爱她的，但这并不意味着社长对柯蒂斯就有那种生理上的渴望，如果比喻成爱情未免俗气，是啊.....比起得到柯蒂斯的吻，他更希望能和柯蒂斯坐着在凌晨狼藉的书桌上吃晚餐。 叮铃铃—— 呼叫铃响了，那是社长习惯在轮椅上照料自己的日常起居后他常常听见的声音，他的轮椅上几乎安插汇聚了全球最顶级的设备，他现在一天中大部分时间都守着这正方形的一亩三分地，只有会见必须见的客人时要求曾主任想办法把他搬到普通椅子上。 宾客们一个都没看出来社长病了，他们没看出来社长的左眼快瞎了，只是心念到神罗总裁大人越来越爱赖在真皮沙发椅上不动弹了，他脚踩椅凳，德比皮鞋干净得能当镜子照，钢笔滚掉在地上也从不弯腰去捡，哎呀，真傲慢啊，可那是神罗的总裁，米德加的上位者，又有什么办法呢？ 叮铃铃—— “进来。” 餐车推进来，车轱辘和在地毯上滚动，平坦的地上落了几颗灰蓝色的袖扣，餐车途径，盘子上的甜品勺被震动出嗡嗡嗡的声音。 然后门关上了，路法斯拒绝任何人看他脆弱的样子，自从病情加重到一定地步后，他有时候连塔克斯都懒得见。他秘密安排的主治医师建议他不要动怒，更不要生闷气，路法斯·神罗倨傲地说“看来要想不动怒必须先开除话多的医生。” 医疗院什么都不敢说了，只有柯蒂斯偶尔穿着白大褂经过路法斯身边，她看着他的身体数据采样把他劈头盖脸骂一通，路法斯心里才消了气，感受到一种畸形的舒坦。 小社长今年才三十出头，这对男对女来说都是一个人生命中的黄金时期，他刀叉上立着一块半熟的牛肉，为了健康强迫自己咽了下去，他等了一会儿，希望有人破门而进踩着长靴噔噔噔来到自己面前，风风火火脱下外套责备他这里不好那个也不好。 可惜柯蒂斯还在千里之外，两人平时又只做表面功夫从来不私底下发工作外的短信。 “哈哈哈哈”他笑了，“我在等什么。”他自言自语，准备吃下一口肉片时突然顿住了。 久违了，这是麻痹的感觉，先从喉道里传来麻痹感，然后舌头一瞬间失去味觉，鼻腔里泛着工业糖精甜得发齁的苦味，然后是脖子转不动了，像是被饲养者一口气套了三个伊丽莎白圈的小猫咪一样无助，他握着小刀的大拇指也像生锈的齿轮一样卡住动不了了。 路法斯是个现实主义者，从某些方面来讲他和柯蒂斯一样看中数据和资料库采样，他喜欢用数字说话，但还一次都没有统计过他从小到大被绑架、生命收到威胁的次数。在这里我可以给出答案，他成为米德加幕后国王后遭过72次食物下毒、19次巡讲暗杀，7次正面劫持，甚至在他就职那天有个不自量力的五台忍者小姑娘还想要他命。 “求和等于98”这个数字只是他儿时在当神罗少东家时的冰山一角。 路法斯皮毛油亮的爱犬在狂吠！ 这次投毒是因为有人买通了神罗内部的人，抓到了路法斯失去左膀右臂的空档，成功的第73次! ...... 在倒霉蛋社长被偷袭的时刻里，神罗夫人正在和老情人叙旧呢。 “我不会放开你的。”“等着我真正和你相见。” “好，如果要我重新爱上你，就别想着毁掉星球！”柯蒂斯居然松口了，她竟然，竟然说出这种退了一大步台阶的话。 萨菲罗斯沉默了一下，但也就一下，冷漠说“不行。” “你要毁了全人类，毁了这里，那我住哪儿？” 秒针走了十几下，他的左手上还举着正宗太刀，右手搂着柯蒂斯的腰，“我们去.......崭新的家园。” “好，崭新的家园，那我吃什么？” “......” “只有我们二人的家园，那是全新未开垦的世界，没有人类文明、没有现代科学，一种从头来过的农耕时代，那你要负责种地么萨菲罗斯？” 柯蒂斯知道她现在这番话只是在胡搅蛮缠，但萨菲罗斯却意外认真的思考并回答了：“我会想办法。” “好，你会想办法，那然后呢，什么都没有的一片空白的世界里，我们余下的时间做什么？发呆么？” “我们可以。”“.......看星星。” 柯蒂斯大为震撼，她突然感觉自己其实一点也不了解这个男人，她努力抬脸去看萨菲罗斯的眼睛，只看见他的下睫毛在振动。 “真的对这个星球感到如此绝望么？”“一点点留恋也没有？那些你在当1st时帮助过的人，你保卫过的家园，你捍卫过的疆土。” 这次他没有停顿，非常很肯定地说“是的。” “在我心目中你不是怪物啊！” 要是萨菲罗斯能是个资质平平的战士也好，他要是个没人看得起的常败将军也好，是个粉丝俱乐部人数不超过五根手指的无名小卒也好，偏偏他是英雄，他的绝望会带来翻天覆地！ 正宗在一阵星光中消失了，柯蒂斯的腰带兴许勾到了萨菲罗斯的头发扯痛了他，也可能是银发美人被触动了什么开关按钮，萨菲罗斯蹲下柔和地看对方，但柯蒂斯一点也没从他的眼神中感觉到温柔，他那是掠夺者的眼睛、刽子手的眼睛、复仇者的眼睛。 萨菲罗斯在还当英雄的时候是个好性子，没人能激怒他没人能让他憎恶，他自然从来没有和柯蒂斯或任何什么人气势汹汹吵过架，和柯蒂斯闹变扭倒是曾经有过，但没有正面争吵。可两个人要么不争吵，要么便吵得不可开交，多年的亢奋情感累积在一起，已经达到一个相应饱和的阙值，似乎如何也不能再拔高了。 于是他们两个此刻都显得成熟冷静了不少，他们彼此都觉得这样平静的对白自己已经等了一个世纪。 “不用劝我，柯蒂斯。只有这件事哪怕是你说的话我也不会听。” “......哈哈哈哈，萨菲罗斯，你也是胆小鬼。” 安静的空气在他们之间流淌，只有空气净化机和岛台下的制冰器偶尔出点动静，新鲜出炉的立方体和球形冰块从五厘米高的机器里落到冷藏柜壁，发出清脆的“咚咚当当”，听起来清脆凉快，柯蒂斯继续说：“萨菲罗斯，你分明是胆小鬼吧！不然你怎么会把我带到这里，一开始还想用过去的回忆迷惑我放松我的警惕，你分明也很害怕什么对吗？你承认吧。” 以前柯蒂斯从来没有想到萨菲罗斯的恐惧，在她先入为主的观念里，这个男人是强大到发指的，那个萨菲罗斯会害怕？恐惧？不安？谁信啊？至少银发精英俱乐部里不超过一成人相信。 柯蒂斯继续说：“你只是个普通人，如果你不承认你是人，那好，你也只是个普通外星物种，你成不了神的，你甚至连直接面对我都做不到，只敢操控你的思念体和我对白，还把我拉到这种莫名其妙一看就漏洞百出的伪造空间里，你在你终于感到安心的空间里和我说话，这安心是什么？”“是你的不安和心里隐约升腾起来的害怕。” 第57章 “害怕什么呢？萨菲罗斯，比如星球上所有人都不在了，你会孤独吗？所以才要留下我，还有留下扎克斯和克劳德么？” 萨菲罗斯依旧维持半蹲的姿势，他平静的面孔上被柯蒂斯言语汇聚的子弹打了一个洞，面具掉落显出劣迹斑斑的原始墙皮，他笑着抱着柯蒂斯说：“我知道这世界上只有你最懂我。”他淡淡的，露出邪性和良善并存的复杂笑容，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柯蒂斯明白了他谁的话也不会听，谁的意见也不会征求，现今，他似乎表现地无比珍爱她，但实际这份爱已经和扭曲的恨意没太大区别，柯蒂斯望着他幽深的蛇眼心中想到：他要沉浸在他亲手织拢憎恶的复仇蝶茧里，冲破垂死的瘴气给世界染上绝望的血色，谁也别想打动他，谁也不能违抗他。可能这样的他才是史上最有魅力的游戏反派角色，数年登顶电子游戏界终极boss霸榜榜首。 很好的，一点也不ooc！ -------------------- 期待能在25万字内完结，想填以前的旧坑和开新坑了 第50章 50 你是我手背上的淤肿。 一开始青青的，淡淡的，还微微发着可爱的柠檬黄色。随着皮内血管的破裂，血液在空气中逐渐氧化，那伤变成紫红甚至艳紫，烟花一样迸出几个青烟色的团绒，醒目的深蓝暗点。它带来彻夜难眠的灼热、不敢触碰的胆怯，它伴随快意和痛意提醒我你没有离开。 你是我醒目的伤痛，我不能割舍的血肉。 ...... 亚祖背着高烧不退的柯蒂斯返回神罗高管落脚的旅店时，克劳德一众已经含辛茹苦地找了他们超过11个小时，聪明的小陆行鸟黛西闻着味儿一路找到他们两个失踪人口时，柯蒂斯昏迷着，一旁蹲着呆若木鸡瞪着双眼的亚祖。 思念体三人碰面后产生了一些口角。 柯蒂斯昏死后又过了20个小时才大病初醒，那时她饿得前胸贴后背，脑袋奇晕，太阳穴处传来像被针孔戳进真皮层的锐利痛感，她虚弱地抬眼确认自己身在何处，脑子里还在回顾萨菲罗斯的只言片语，于是她转眼看见病床边蹲着的三位有着奇妙血缘的兄弟，他们鼻青脸肿，顶着三颗猪头。 “哟~”卡达裘嘴唇破了，说话时明显在逞强不牵扯伤口，“我听说人类祸害总是遗留千年的。” 罗兹泪如雨下看着他，他的额头、眉骨、鼻子、下巴上都有新鲜还未结痂的划痕，看起来比躺在消毒过的洁白被褥里的柯蒂斯惨烈一百倍。 “你们的脸......这是怎么了？” 木质地板上传来远处的走步声，“啊呀！柯蒂斯你终于醒了，我得叫爱丽丝来看看。” “柯蒂斯！你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爱丽丝变戏法似得从门口丝滑快步走进来握着神罗小姐的手，“天哪，终于退了，你昨晚烧得好严重，这边的医疗设备又只是基础中的基础，我们急得都不知道要怎么办好了。” 一个接一个，越来越多人涌入柯蒂斯的病房，柯蒂斯晕晕乎乎被喂下一些清凉的液体，亚祖讨厌聒噪的地方快步离开了床沿边往外走，柯蒂斯眼尖的注意到他的脸明显破相了，原本十全十美的披肩长发也被锐器削了一节，耳侧的发缕平白无故变成狗啃刘海。 破坏长得心旷神怡的美少年的发型这种事，算得上是犯罪吧.......? 罪魁祸首是罗兹吗？罗兹淌着眼泪还沉浸在伤心的世界里，他泪腺发达泪水充盈，长着直逼190的大块头，但他没有城府、心思恪纯，柯蒂斯都能想象他干架时横冲直撞的模样，只要能打倒对方，自己变成什么样都不在乎。 真正的犯人卡达裘微笑着凑过来，恢复成玩世不恭的样子，“人气真高啊，这么多人担心你。”“你......你干什么，别碰，别碰我的脸......嘶——” “怎么把自己弄出这幅样子？卡达裘。”冰凉的手指抽身离开，卡达裘眼神暗了一些。 “哼。”他的气焰一下消灭了，拽着罗兹的手臂使眼色和他一起离开了房间。 等思念体三人都走后，扎克斯才解释到：“他们三个不知道为什么昨晚在后院打了一宿，他们真的是兄弟？下得可是死手！噼里啪啦的！但是，毕竟，你知道,”他挠挠好动的脑袋，另一只手叉腰，“毕竟是他们自己的家事，好像不太方便劝架啊......” “不用管他们，正值活泼好动的青春期。” “说的...也是呢。”扎克斯说，“对了，我们听说了他们三个的身份，‘思念体’是吗？这么说......萨菲罗斯还会复活吗？” “抱歉，再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了。” 蒂法端给她一碗用破壁机搅碎的热气腾腾的料理，嘱咐她快吃饭“你的身体现在才是最重要的。我在给你换洗衣服的时候看到了，柯蒂斯.....” 她贴心凑近柯蒂斯的耳朵，爱丽丝也把耳朵侧过来，蒂法用只有她们三姐妹能听见的分贝说“你胸口有个贯穿胸腔的疤痕，看起来不像是最近才落下的痕迹。我们不是故意要窥探你的隐私的。” 爱丽丝握住柯蒂斯的手，用温柔且治愈的语调缓缓说：“你受苦了，柯蒂斯。” 在爱丽丝活泼开朗的外表下，柯蒂斯总能察觉到一丝不属于她这个年龄段的成熟，这种感觉让柯蒂斯总觉得自己在爱丽丝面前无处遁形，似乎一切也逃不过古代种熠熠生辉的碧色双眸，她也是在场唯一一个知道自己穿越者身份的人，或许对全知全能的赛特拉人来说，她们不把这一现象看做是“穿越”，她们有自己理解世界的方式。爱丽丝包容一切，接纳一切，她完全不弄虚作假的关怀和对一切生物的原始爱意，令柯蒂斯数次觉得扎克斯·菲尔这小子是烧高香捡到珍宝了。 “你们三在嘀嘀咕咕说什么？”尤菲凑过来，“希德传来邮件说他已经等了我们半天了，再不起飞就不送我们去宇宙峡谷了哦！” “你们为了照顾我还把计划推迟了？” “不是为了你，刚好，想在这里多住一夜罢了。”克劳德在某个角落发出上不来台面的小声动静，他是位变扭的、顶着青年人脸蛋，心智却还像高中生一样可爱的主角，此刻估计还在颅内回顾自己为何对思念体举不起武器的窝囊事，他是这样的，表面上总波澜不惊，实际已经懊悔得用脚趾抠出了一亩三分地，蒂法既是他的爱人也是他成长道路上的“知心姐姐”。这倒是很符合克劳迪娅——也就是克劳德母亲对自己儿子的择偶设想。 “你们快去找希德吧，赶不上‘小野马’可不行。”“我很好，这里的人不会亏待我，思念体......据我观察行为也很正常，但很有可能在伺机筹备什么阴谋，我会看牢他们。” “总觉得有点担心你。”扎克斯深深看了柯蒂斯一眼，他小声说：“那些人绝对有问题......” “别担心。” “要不然柯蒂斯你和我们一起出发去宇宙峡谷吧，其实我们都很期盼你能来，你是我们这儿唯一了解宇宙知识的人。”赤红十三原本低沉的嗓音忽而转为稚嫩顽皮的童声，他一想到即将可以见到许久未见的爷爷就开心得手舞足蹈，“柯蒂斯，其实就连我爷爷也知道宇宙开发部部长的很多事迹呢......” “谢谢，我还是决定留在科里文纳。” “哎好吧。” “那个，文森特...”忽然提起这个名字，诸位都愣了一下，文森特·瓦伦丁正是主角团队们新招兵买马招揽的同伴，他斜倚在距离柯蒂斯病床直线距离最远的方位，垂着眼睛，对一切事物都兴趣缺缺的血色双眸里残存一小部分平静的人性，正应如此，他闻言看了过来，发出不怒自威的声音说：“小姑娘，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你又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可以和瓦伦丁先生简单说两句么。” 大家纷纷离开，尤菲欢天喜地地抛着巨型手里剑，把它当成扔沙袋的游戏玩，巴/雷/特抱臂最后一个离开，冷着脸关上房门，空气中的灰尘被阳光照得发烫，旅店外面是乡下明媚的白昼，前飞行员希德腰上系着速干罩衫，头上顶着防风护目镜在松树树荫里对朋友们招手，催促他们快一点“生意不等人喽！”他是这么说的。 “只剩我们两个人了，神罗家的人，有什么话要和我说。”文森特的下半张脸藏在披风里。 “你不用这么戒备，我知道你是因为，我曾经过目塔克斯的职员表，你曾经也是塔克斯的一员。”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对啊，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也不是找你叙旧，假惺惺关爱离职员工后续再就业情况的。” 文森特好像没有get到这个笑话，柯蒂斯只好继续说：“好吧，是和萨菲罗斯有关的事情。” “你想问什么？” “我想知道，萨菲罗斯的生理上的母亲，露克蕾西娅的下落。” “......” “你倒也不用这样看我，我知道这么多纯粹是因为我很八卦行么？”“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可没对任何人提起过你和萨菲罗斯的母亲谈过一场罗曼蒂克又狗血煽情的办公室三人恋爱。” 第58章 文森特似乎还是没有意识到柯蒂斯是在用玩笑话调节尴尬的氛围，愈发冰凉地看着病床上的女人，他咬文嚼字“狗血、办公室、三人恋爱。” “天哪！我和你有代沟！我冒犯了！你别细想这些，我其实就想问问萨菲罗斯的生理母亲在哪里？我不会伤害她，我反而会保护她，我希望她有朝一日能出现在萨菲罗斯面前，让萨菲罗斯那颗快要被复仇玷污的心清澈起来。” 果然和文森特是只能直线沟通的，他终于悠悠说：“你很在意萨菲罗斯?他们都想除掉他，只有你想救他。” “文森特伯父，其实我也有自己的狗血故事......” “伯父？” “啊，我忘了你听不懂玩笑话了。”“......我知道这很难，但还是希望萨菲罗斯能变得......我知道萨菲罗斯不会为谁变换想法，但我始终相信他的人格是分为两面的，只是现在一叶障目看不见其他东西了，我想添补他的一缺失部分，这就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你不是路法斯的夫人么？” 柯蒂斯仔细斟酌了一番用词最后只能说三个字“......对不起。”请尽情的用上一辈人的眼光凌迟我吧。 “我曾经找过她的踪迹，”这个她是露克蕾西娅，传说中的英雄的母亲，也是科学部门宝条博士的妻子，更加是前塔克斯职员，和当时同为伙伴的文森特·瓦伦丁共浴爱河的传奇女性。“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被冰封在一个地下室长达十余年之久了，地址在......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唤醒她，后来我试了，她也没有苏醒，她是自愿睡在那个寒冷的冰床上的，也许某一天到了她设置好的冬眠截止日期她就会醒过来了。” 文森特在说这些的时候表情照旧平静，只有提到“自愿”这个词语时稍稍皱了眉头，他尖锐的吸血獠牙在赤色的披风下若隐若现，半是机械化半是吸血鬼化的身体强壮无比，可声音却听起来因为迟缓而略显迟暮，他看起来完全放下了过去发生的一切事情，现在只想无人打扰地活着。 “文森特先生，谢谢你的解答，你说的那个地下室我会亲自派人过去严加防守，不会打扰到露克蕾西娅女士休息的。” “恩。” “吸血鬼会畏光吧，请尽快上飞机，你的同伴在呼唤你。” “别把我想得这么弱不禁风，自不量力的神罗小姑娘。” “是是，在你叱咤风云的时代我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 文森特还是没有笑，只是膝盖弯了弯，“我的时代么？” “是。最后一个问题，你的同伴们都恨萨菲罗斯入骨，从你个人角度出发是怎么看待他的呢？”那可是你旧爱唯一的孩子。 “不要总让我回答无聊的问题。” “好吧，好吧再见，出门请把门带上。” 下摆稀碎的赤色披风消失在科里文纳午后的阳光里，机翼的滑翔吹歪了弱不禁风的酸杏树苗，养殖场里的小陆行鸟们抬头好奇注视神气飞驰在天空赛道上的野马，那可是匹时速高达1000公里的空中骏马。 -------------------- 文森特的姓是瓦伦丁，英文valentine，意思是“情人”史克威尔艾尼克斯你到底安得什么心......淡淡的好笑 第51章 51 《loveless编年史》此实体书最近销量很高。 据悉“萨菲罗斯假死论”在市井内以讹传讹逐渐发酵，越来越多人无理由相信他们心目中的大英雄没有死，他会在某天清晨踩着七彩祥云降临米德加护百姓们周全，和可恶的神罗财阀集团以及星痕病毒斗智斗勇，大家没有理由的，越来越多人如此相信。 城市外墙上开始被激进者糊上一层厚厚的涂鸦，垃圾站里也住了很多无家可归的病人，物价疯长，医疗设备供不应求，社会新闻上随处可见的医闹事件和末日派灰色论调正蚕食这颗古老的星球，高不可攀的“萨菲罗斯”像一束神圣的天光破开乌云拯救大多数人的心，这名字变成了一个符号，一种宗教，连曾对萨菲罗斯无感的普通人也逐渐信奉这个遥不可及的名字。 怎么没人信奉“安吉尔教、克劳德教和扎克斯教”，真是怪事？ 最新款手机屏幕上显示今天多云阴天，未来五天内陆陆续续会有降雨，再走出天气预报界面一看，新闻业头版头条是一张过分俊美的侧脸，大将军的脸，旧图新发，这张相片是他15岁那年第一次亮相两国之间的大战场前夕所摄。 用手指头轻轻一点就可以滑入音频轨道，漂亮的侧脸动了起来，那时萨菲罗斯的长发还没有后来传统形象里那么长，只到肩膀的位置，他内着黑色高领，外套常规特种兵盔甲，声音和眼神也都稚嫩了很多。 记者采访他：“你好，先生。“这位糊涂记者当时甚至没有记住采访对象的名字。”听说这次战争史无前例的壮大且充满危机，作为米德加的主要战力，你有信心打败他们吗？” 少年萨菲罗斯轻扫一眼镜头，因为过于平淡的感情显得瞳孔毫无机质，“有。” 记者又问：“这是你第几次上战场，你觉得神罗公司为什么会派你当本次战场的指挥官带领那么多人作战？”镜头扫到少年萨菲罗斯的身后，溢出屏幕的战士和站在前排的特种兵背板挺直看着长官的方向，画面中央那位年龄尚且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的人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的眼球，他觑视摄像头，目光沉静，双手垂在腿边，黄土和远方战场上的飞沙没入他的眼睛，他如此从容，甚至让不少观众觉得他的态度过于事不关己。 神罗这边的负责人轰赶没有边界感的记者：“怎么没有问事先约好的问题，走！走！不要打扰我们！” “那个！观众朋友们！看来这次的战争神罗方胜券在握，竟然派出了如此年轻的主帅一骑当千，让我们来期待这位.......呃，叫萨菲罗斯的年轻人后续的近况，希望他不是个英年早逝的绣花枕头！”记者被治安部队轰了出去，并且打了一顿，这位记者因此对神罗公司怀恨在心，但无论如何怀恨，他都对这次采访经历引以为豪，因为他的采访对象后来成了“英雄”，史诗级的伟大英雄，就是那种闪亮得叫人无法直视的全球性偶像，这位记者直到染上酒瘾后被皮条客大宰一顿，终于因为自己的坏口德被打死前都在对陌生人吹嘘“我曾经采访过世界上最厉害的战士，我是萨菲罗斯的第一个前线采访记者！” ...... 柯蒂斯快马加鞭赶回米德加，星痕兽的捕捉实验才刚刚开头就硬生生被打断，她顶着大病初愈的身体跳落在瞭望台看板上，心情沉重，原因无他，路法斯失踪了！ “这么大一个人怎么可能莫名其妙找不到！” 柯蒂斯·神罗刚走进64层会议室就听见了一声巨大的怒吼！她认出来这是多米诺的声音，以防有人忘记这个强调多次的名字，我可以提醒大家这是米德加市长响当当又无人问津的名讳。在首都发生大事件的某些时刻，他的身份准许他参加神罗的高层会议。 “多米诺。” 穿着笔挺西服的男人转过身来，刚刚发过火的眉头半舒半蹙，他用瘦削的肩膀，两颊深凹的那颗小头颅看着神罗小姐，他放缓了语气：“哦，您回来了啊。” “柯蒂斯大人。”几位方才在被训话的塔克斯靠拢过来，路法斯不在，柯蒂斯是他们的代理主人。 曾主任低着头，恭敬说：“社长的行踪现在还在加急搜查，各部门的主任现在都在这里等你回来主持大局。” “详细说给我听。”她坐在主位上，史卡蕾特在圆桌旁支着头望向她，里维则摆出苦瓜脸连连叹气。“宝条博士在哪里？” “科学部部长不想参与这种会议，他说谁当社长对他来说都一样！”雷诺把自己说急眼了，怒目圆睁瞪着玻璃窗的方向，好像外面的浮云是他这辈子最看不起的冤家。 塔克斯向柯蒂斯解释了路法斯是如何离奇消失，如何在他房间内找到放冷的餐盘，崩坏的袖扣，破烂的口袋巾，猎狗的尸体，一地的狼藉。 “监控摄像头呢？摄像头是摆设么？” “原因正是出在这里，”曾笃定地回答，态度不卑不亢，“监控摄像头明显被人篡改了，可以如此悄无声息潜入神罗，带走社长还不会触动警报的人，只能设想那是我们内部的人，也就是说掳走社长的人就在我们身边。” ...... 会议结束后柯蒂斯从房间里退出来，三位思念体靠着墙在门口等她，简直像三匹任劳任怨又忠心耿耿的猎犬，但柯蒂斯明白他们不是猎犬，他们是雪豹，而且是那种一言不合还会内斗的彪悍雪豹。 卡达裘凑近她甜腻腻地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表情这么严肃？”他脸上的淤青还没彻底好透，尤其是嘴角的紫红色打击伤显得他楚楚可怜，他自己也知道利用这点小伎俩，故意卖惨做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无害样子套话。 柯蒂斯扭头反问思念体：“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 第59章 卡达裘委屈：“我们能知道什么？我们天天陪着你寸步不离啊柯蒂斯。” 亚祖的长发在群架里被削短，现在的长度和15岁那年的萨菲罗斯巧妙重合。 “你们围着我团团转，让我心烦意乱。” “那可怎么好？不会要赶我们走吧？柯蒂斯。”卡达裘笑着，“社长还叫你监视我们呢？反正他现在不在了，干脆违抗他的命令吧。” 柯蒂斯·神罗重重叹了一口气，抛下思念体上楼走进路法斯的卧室。她很少进这个房间，一般他们这对假夫妇都在总裁室活动见面，但她对这个房间感到熟悉，因为这里面的布置几乎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地毯上的发光袖扣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捡起来一看，漂亮的金属卡扣沾了薄薄一层糖霜般的灰，装饰用的蓝紫色宝石上被锐器划出痕迹，仔细看是阿拉伯数字“12”。 柯蒂斯心想，这个痕迹不简单，像是刻意为之，是路法斯在被绑架前最后留下的线索么？她不得而知。 真是越来越莫名其妙，距离她的目标完全背道而驰，她现在不仅仅要研究病毒还要主理神罗，甚至还要当侦探揪出内奸。 她瘫坐在路法斯的沙发椅上，飞速阅览大大小小各种书文，贫民窟最近的地下活动引起了她的注意，第四第五第三贫民窟越来越多人对“已死”的萨菲罗斯表示高度崇拜。 许多古早报道被无良媒体从犄角旮旯里翻出来过度解读，从萨菲罗斯第一次参加大型战争，到他战功赫赫第一次被授予1st的头衔，再到他被神罗数次推到风口浪尖利用其光辉掩埋公司一些内部操作不当的纠纷事务，他像个工具人一样被老神罗社长安置在最惹眼的金字塔顶部，他的头顶顶了两座金灿灿的桂冠，一顶叫“英雄”一顶叫“希望”。 媒体非常巧妙得把战火引到英雄身不由己被利用，其实本该和神罗公司对立的局面上，人们同情英雄，更加厌恶神罗。 虽然都是些成立了一年都不到的小报社登刊添油加醋的报道，但星星之火值得重视，柯蒂斯呼叫都市开发部的里维重点打压这些乱传消息的下水道耗子，一方面着手让治安维持部一日三班倒在贫民窟站岗巡逻，不许大家乱说话。 她滑动手机屏幕，天气预报那栏不用眼睛看也可以烂熟于心，毕竟宇宙开发部依旧顺手为星球勘测15日以内的天气。 “《loveless编年史》这是什么书？听名字倒是杰内西斯的品味？” “这写得都是些什么？” “我看大家是真的闲得慌。” “萨菲罗斯，萨菲罗斯，又是萨菲罗斯！” “到处都是萨菲罗斯！” 确实到处都是萨菲罗斯，社会论坛里、银发精英俱乐部里、点击率超高的无营养小说里，甚至她的脑里心里，全被萨菲罗斯的身影占满，比“幻想”时期更加无孔不入揪紧柯蒂斯·神罗的心。 她鬼使神差打开那些从历年的信息海洋里择取的萨菲罗斯有关讯息—— 一张他面无表情的大头正脸照，也许是他16岁17年岁拍的证件照，公司信息资料库保管他的这类相片，看起来是被内部人乱传到网上或者遭受黑客入侵了，毕竟那年他的名气还没那么响，还和其他普通特种兵放在一个海量资料库里，并没有因为是1st加了双重密码保险。 一系列他挥剑的照片，画质很糊很低，很多张手和脸是模糊的，绝对是偷拍，一看就是为了赚钱偷拍英雄私生活的娱记干的，如今网上人对这组照片一致好评，表示乐意看到萨菲罗斯面对敌人时露出的那种从容和绝对的冷静。 三张神罗专门请知名摄影师为萨菲罗斯拍的海报宣传照，相片里他的长发被梳得服服帖帖的，嘴瓣上疑似涂了不明显的唇蜜，背景是白棚和黑棚，每张相片右上角都印着神罗猩红色的logo，呃，这件事柯蒂斯是知道的，那时候路法斯还没上台，老社长因为某些丑闻害得公司股价暴跌，于是想出要靠萨菲罗斯的脸吸引大众注意力的损招，并且居然奏效了，神罗官网设计师把这三张照片放在网站首页，第二年还成了神罗公司新兵入伍招聘最最火热的一年...... 一张他在商业街往远处眺望的照片，这张柯蒂斯有印象，这不是很多年以前她拉着萨菲罗斯逃班出门吃海鲜晚餐结果没吃成的那次么？他用有些眷恋的目光看着柯蒂斯背影的方向，暖色的路灯照在他银色的头顶，他的嘴角有个微微勾起的弧度，很温柔，比起前面那些打打杀杀的相片显得与众不同更通人性。 柯蒂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中默念：这种势头......这样下去可不妙啊。 -------------------- 求日更三千教程（跪下） 第52章 52 伊莉娜穿着她那双合脚的微跟小皮鞋急得在防静电地板上来回踱步，他是总务部调查科塔克斯最年轻的女孩儿，做事情难免心浮气躁，但她极有格斗和枪击的才华，并且非常崇拜曾主任，为了得到曾的认可时刻充满干劲。 在她原地转了超过二十圈后，她把碍眼的短发别在耳后对同事说：“受不了了，我等不下去了，我要去找社长！” “你准备去哪里找，整个米德加都已经被我们塔克斯翻了三翻了，连臭水沟里的老鼠我都如数家珍记得名字，还能去哪里找？” “总之！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雷诺，把电棍给我，我申请外派！” “你稍微冷静一点，怎么比我还急。” “我受不了！万一，万一社长他......”她住口，不敢再往下说了，伊莉娜是战争孤儿，这辈子和“幸福的三口之家”这几个字无缘，她把认可自己能力的社长当成毫不亲近的兄长，把以社长为马首是瞻的曾主任当成自己这辈子心甘情愿效忠的对象。这样的路法斯·神罗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好！ “路德你也说句话啊！”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光头先生取下墨镜，随便就着西服外套擦镜片，“我们的心情都很沉重，连柯蒂斯大人看起来也萎靡不振，社长虽然以前被绑架数次，但没有哪次销声匿迹成这样，叛徒还是神罗内部的人。” 沉默在他们这几位黑西服之间蔓延，恍惚间他们之中有人听见了天使的声音，天使长着华美的翅膀，俊美的容颜，天使说： “展开光与暗的羽翼，偕同祝福之愿。” 慢着，这不是天使吧，这不是杰内西斯么？ 杰内西斯就这么大喇喇地出现在神罗的地盘，苍白的皮肤挂着一丝谁也看不起的嘲弄之色，他修长的单边耳坠在肩膀投射墨绿发光的投影，天哪，塔克斯被吓了一跳，杰内西斯居然敢出现在这里！ 因柯蒂斯·神罗的暗箱操作之故，杰内西斯已经洗清了过去谋杀老社长的罪名，他虽仍是反叛神罗的星球在逃通缉犯，但多年来销声匿迹，不会再有神罗士兵被派遣去专门搜捕曾经的1st，大多数人都以为他大概已经不在人世，未曾想到他居然一直就在米德加，褪了色的栗红中长发柔顺贴着他的侧脸，他长着一只不是人类能拥有的黑色天使之翼，降临神罗！ “啧。以前这层楼不是柯蒂斯的办公室么？” “啊啊啊....你。” “回答问题。” “以前是柯蒂斯大人的办公室，自从她成为副社长和社长夫人后就转到顶楼工作了......现在这里是塔克斯的更衣......” “哦。” 他皱着眉头继续跳窗往上飞，伊莉娜惊魂未定地回首望向雷诺和路德两人，“完了，我是不是不该暴露柯蒂斯大人的行踪，那是叛逃的特种兵！” 雷诺倒是意外地冷静，他挥了挥手：“安啦，你还年轻你不懂这些，我们的社长夫人以前和几位1st交情可是莫名其妙得好，也许是她叫来的场外援助呢。” “真的假的？！” “雷诺！”路德低呵一句，几位总务部的小伙伴就屁颠屁颠上楼保护柯蒂斯了。 不过柯蒂斯和杰内西斯二十分钟后人已出现在通往贫民窟的直达电梯口。 这是只有核心政府官员和站在财富巅峰的少数人才能乘坐的电梯，可以简单又便利得从繁荣的地面世界来到贫困的地下，轻轻按下按钮，电梯门就会打开，无需过安检，也当然没必要收取所谓的“过关高速费用”，只要柯蒂斯想就可以随意在两个世界来去，这也是她半年前才发现的电梯，以前从未听说过，也没有人和她讲，毕竟自诩尊贵的上层米德加市民不会无缘无故想去地下看人间炼狱，这部电梯从创造以来被使用的次数绝不超过五次。 “等我的眼纹认证成功后你马上尾随着我进来就是了。” “哼。” “你确定那三个思念体被你甩开了？会飞真了不起。” “......” “干嘛？在闹什么脾气？明明是你先找的我，态度却这样不情不愿。” “......” “自从上次在慈善晚宴见面以来，你过得还好么？杰内西斯。” 第60章 “这下面是第几贫民窟？”杰内西斯用自己的发问中断了柯蒂斯的问候。 “第一贫民窟，离你说的第三贫民窟还有些距离，虽然很感谢你刚刚带我在天上飞，但待会为了不引起骚乱我们还是步行吧。” “恩。” ...... 许久没有出现在贫民窟，这次的世界更显得灰暗和阴恻，道路旁随处可以见到星痕病毒的痕迹，锈迹斑斑的钢架暴露在空气中为可怜的五口之家撑起一片遮阴的房屋，空气中有强烈的霉臭，酸苦酸苦的，带着令人反胃的羊膻气味。 在没有日照，空气又不流通的地区，夏季多阵雨，地面总是干一阵湿一阵，要想保持服装清香整洁难如登天。 柯蒂斯小跑着跟随杰内西斯的脚步，他飞快地走步，六亲不认地横穿马路，走逆向人行道，说是马路和人行道也并不准确，毕竟贫民窟是没有什么秩序可言的，驴、人、狗、鸡平等地在能挪动得开身的脏泥地上乱窜，杰内西斯目不斜视，他不在意死去的尸体和臭气熏天的开裂水管，一切地摊小贩和觅食浪人都得通通给他让道。 “杰内西斯，这段时间你都在哪里？又做了些什么？我听说你从北方大空洞救出了扎克斯和克劳德是真的么？” “啧。” “你这是什么态度？是你说有必须让我看的东西我才跟来的，你却一句都不解释给我听。” “......” “我不是要过问你什么，我只是——” “到了。”杰内西斯站定在一处豁然开阔的平地上，视野突然变得干净，随地乱扔的垃圾和人头攒动的黑市叫卖都奇迹般得退避三舍。 柯蒂斯看着脚下明显才铺设的地砖愣了一下，贫民窟居然有雪白的地砖，她再抬头就看见了萨菲罗斯的脸，不过不是本尊的，而是一尊非常精美的雕塑，就立在雪白瓷砖围成的象牙塔广场中间。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杰内西斯带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这里是银发精英俱乐部成员自费修建来纪念萨菲罗斯的小广场。 “就是这里。” “这里，是萨菲罗斯的粉丝花钱花力做出来的，我只在群里听说过，没想到实地这么漂亮。”简直和脏乱差的贫民窟格格不入，现场还有穿着黑袍的人在维持秩序、打扫卫生，一条长长的队伍在广场排起，终点是萨菲罗斯的塑像，每个人似乎都望着那尊没有表情的塑像虔诚地向着他索取，人们在做什么？ 杰内西斯看出了柯蒂斯的疑惑终于好心回答：“那些穿黑袍的人是萨菲罗斯的信徒，据我观察他们每周都会在这个广场义务劳动清洗这里的每块瓷砖。” 有这个必要么？难道我低估了人们对萨菲罗斯的狂热。柯蒂斯心想。 “那些信徒还会当贫民窟志愿者主动为感染了星痕的人提供药材和治病的糖水，效果甚微，但有总比没有好，所以很多别的区的人也会慕名过来，这里就越来越知名了。” 排队领取药材的人中老人孩子皆有，不少人即使没有身患绝症也求心安虔诚地排着队伍等待受领健康平安的祝愿。 “这不太对，一开始我只听说是粉丝集会，现在看来倒更像宗教。” “越是绝望的年代，各种宗教神学就会越受欢迎，毕竟现世无望只能迷信一下未知的东西了。” 柯蒂斯笑着看了杰内西斯一眼，“你这个女神信徒也会说这种明白话。” 杰内西斯扭头挡住自己的脸默默说：“这能一样么？”他的身段比起先前更加颀长消瘦，眼神里的光亮倒是多了一些，柯蒂斯明白大概自己如何去追问，这个傲娇文艺青年也不会回答和自身相关的一切问题。 “你是想提醒我，要重视这些疯长的三教九流对么？你放心，我早就安排了大量的士兵定期巡逻各个贫民窟，不会让他们突然暴乱或是做出危害米德加的事情的。” “你想得太简单了，你走进点看看那些信徒。” 广场整洁到令人离奇不安，一丝不苟的地砖、散发迷人香气的清新空气隔离了一个街道外化粪池即将满溢的齁臭，萨菲罗斯的塑像以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姿势战立着，他的左手随意举着正宗，连他的兵器也是等比例还原长短细节，雕塑底座是“英雄”的人物生平介绍，出生年月日那栏明显是杜撰的，因为就连萨菲罗斯本人都不晓得自己的确切出生日期，另外他的死亡日期那栏是空白的，这里所有热爱英雄的人都断定他还活着，黑漆漆的信徒们断定、天生盲一只眼的小男孩断定、已经快被病痛活生生折磨死的老人断定、怀孕的妇人断定、连误入这片圣洁区域的蚊子都断定。 强烈的不属实感扼住柯蒂斯的喉咙，她顾不上杰内西斯骄矜的目光火速打开手机检查银发精英俱乐部的群聊消息想要找点安慰，好告诉自己这只是个普通的，好吧，不算普通，是个有些畸形的饭圈文化时，发现自己早已被管理员踢出了群聊。 可恶！那我那些年缴过的会员年费、邮箱里定点投送的收费高清□□美照又算什么！ “杰内西斯，我以前和这些信徒在一个群聊里呆过，虽然他们是很狂热，但还不至于有什么坏心眼，毕竟能做到为普通百姓考虑的志愿者服务还是很好的一件事。” 杰内西斯只是无语地白了一眼柯蒂斯，什么话都没再说。 这时一位娇小的黑袍信徒叫住了柯蒂斯，“你好，要想近距离瞻仰英雄是需要排队的，排到你们后每个人1分钟，你们二位离得太近了，况且，诶？” “怎么了？” 娇小的黑袍信徒从怀里掏出了一本红色封皮的书，正是让杰内西斯拜读后恨得牙痒痒的《loveless编年史》“你看过这本书么，没看过我可以让姐姐免费送你一本？” 柯蒂斯做贼心虚地看了一眼杰内西斯，发现对方正在不满地斜睨自己，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虚些什么就马上回答：“不用了，我看过电子版的。” “你一眼看上去倒很像故事里的某位角色呢，相信你也会喜欢这本书。” “不不不，我真的不要，我没那么喜欢这书。” “真奇怪，我还从来没碰到过不喜欢这本书的人。”她藏匿在黑袍下的黑眼睛露了出来，炯炯有神盯着柯蒂斯的脸看了几秒，倒也没有强买强卖的打算，收手珍重地藏起了红天鹅绒封皮滚金烫花字体的书，好像那是“银发精英教”的圣经。 苍天啊，如此炸裂的恶俗小说居然在贫民窟这么火，你们看点好的吧！ “看在你们二位对我们一点都不了解的份上，”女孩，也就是娇小的黑袍信徒说，“我带你们去姐姐哥哥那里领点东西吧，是英雄的礼物，那个叫萨菲罗斯的伟人给我们的祝福。” 这位女孩年龄成谜，但绝不会超过10岁，或许在她刚出生不久后萨菲罗斯就已经死了，她从没了解过萨菲罗斯生前的事迹，一切美丽想象都是口传。柯蒂斯觉得她很可怜。 但很快她的可怜可惜之情都变成了暴怒和憎恨，她看见穿着黑袍的女孩把自己和杰内西斯领到队伍最前端十几个黑袍站着的地方，柯蒂斯不了解贫民窟但她可太了解神罗和魔晄了。 那些英雄信徒们给百姓们发的物资是廉价的药膏这没关系，但那锅泛着荧光绿色的糖水，它发出了粘腻香甜到近乎发苦的味道，准没错的！才不是什么治病的糖水或预防生病的灵丹妙药。 他们这帮人居然把兑了水的魔晄溶液给普通人喝！ 柯蒂斯抬头看着以寻常姿势战立在广场中央的雕塑，在第三区贫民窟，俱乐部内颇有钱望者甚至包下了一片广场，自费塑造了等高英雄大理石和青铜混合材质的高级塑像并命名其为“神性的流出”，本广场为所有萨菲罗斯同好者不间断提供低阶治愈石和跌打损伤药，运气好的话甚至会发放据说有解毒功效的糖水供应附近居民饮用，以达到摒除星痕病毒或者预防星痕病毒的功效，俱乐部会员们是那样爱着萨菲罗斯，他们不求任何回报做善事，当做是英雄为世间所做的福报，所有人刷屏表示对大英雄的怀念，整整齐齐一个意思：荣耀尽归萨菲罗斯！ -------------------- 超长放送。 第53章 53 这事发生在多年前的一个无聊午后。 季节是夏天，空气一贯差得出类拔萃，云朵和云朵之间连成一大片乌泱泱覆盖整片天幕，萨菲罗斯披荆斩棘杀了一条光辉灿烂的血路从边境赶回来，他底下那些小兵下了军用火车后立马吭哧吭哧站成几个宛如黄金长方形的方阵等待长官检阅，但他什么也没说，连辛苦了这三个字也顾不上说。 士兵们看见他迈着箭也似的步伐往大厦里走，他的副官差点跟不上他长腿迈步的速度。 “那个......” 一进大厦正门熟悉的打量和暧昧的欣赏目光像固定胶卷一般往后流淌。 “那个，萨菲罗斯先生......任务的汇报书？” “可以麻烦你代劳么？” 第61章 副官没想到一向对工作鞠躬尽瘁的英雄先生也有偷懒的一天，瞪大眼睛答应下来。 “谢谢。”英雄说完，走进电梯按了一个不常去的楼层。 护士们惊慌失措地把萨菲罗斯迎进了医疗院住院部病房，她们根本不敢问他是否提前有过预约就直接为他放行，对他的信任就像无知无识的幼儿对生母那样原始。 于是萨菲罗斯进了雪白的房间，他是第一个到场探病的人，比他先来的是沙发上的问候贺卡、花瓶里的淡百合芬芳。 他皱紧眉头在病床旁边的长沙发上坐了一会，根本不理解自己目前失控的所作所为是何原因，闭着眉头冥想，直到三十分钟后病房门打开。 这是萨菲罗斯觉得自己一生中最失态的几个瞬间，他觉得自己的浑身血液都在往头皮上涌，开门的是路法斯，他看见已经坐在病房里的萨菲罗斯后愣了一下，但他马上就懂了，他嘴角噙着抓到惊天把柄般的笑容，那笑让萨菲罗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比较好，他的大脑宕机了，因为路法斯探望星痕中毒的柯蒂斯是家人的温暖、亲属的关怀，可你萨菲罗斯又算个什么东西，你这伟大卓越的英雄走的难道不是高冷人设么？你为什么要一回神罗就来找她，结束漫长枯燥的任务后想见的脸是病恹恹的领导而不是喘口气休息休息，你居心何在？ “哦，我倒是没看出来你还怀着这种心思？”路法斯的声音平淡到了极点，但唇上的笑容丝毫不减，他掷出一个礼品袋让萨菲罗斯接住，而后在病房门口张望了几秒柯蒂斯，确定她还昏睡没醒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可怎么是好？这种心情可以称做是“尴尬”么？ ...... 柯蒂斯一脚踹翻了装满“糖水”的饮水装置，对着呼叫机说了几句话，不消一分钟，广场周围一圈就围满了神罗精锐武装部队。 她当即抓住了所有黑袍人，疏散那些无知的民众不要再相信这个组织各回各家，但明显民众并不领情，他们对柯蒂斯胆敢在萨菲罗斯神圣的领域里作威作福感到气愤，虽然迫于武装部队的淫威屈服四散开，但还是有几个人壮着胆子往柯蒂斯的身上吐口水、扔石子，这些不痛不痒的攻击都被杰内西斯的翅膀挡住了。 “居然给普通人喝这种东西，虽然是兑了水浓度极低的溶液，但这是魔晄......杰内西斯，这可是魔晄，这种东西曾被宝条.....害得你们.....” 杰内西斯握住柯蒂斯颤抖的手，缓缓又肯定地说，“恩，我知道。” “普通人喝下这种东西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可怕的副作用，而这个‘银发精英组织’居然已经不知不觉间喂了这么多人.....”神罗小姐喃喃说着想着，对此事越发感到难以置信，究竟是谁鼓吹的？ 她责问被抓住的十几位黑袍，但他们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黑袍之下长得都是一张张世间再寻常不过的大众脸。 柯蒂斯问他们：“是谁要求你们这么做的？” 他们答：“萨菲罗斯。” 柯蒂斯问他们：“你们有什么目的？” 他们答：“萨菲罗斯会告诉我们答案。” “还有多少同伙？” “相信萨菲罗斯能拯救我们的人均是我们的伙伴。” 无论问什么，答案都是萨菲罗斯。可是萨菲罗斯早死了，可怜虫！你们会害死其他更多无辜的人! “够了！萨菲罗斯死了。” 黑袍们闻言感情才激动起来，口不择言地咆哮：“你这个女人懂什么？你又了解萨菲罗斯什么？他没有死，他会回来。”“回来拯救我们！”“对！” 眼见这样交涉下去是没有结果的，柯蒂斯干脆放走了他们，转而拉着杰内西斯的大黑翅膀：“你把翅膀收一收，不要引人注目。” “啧，凭——” “算我求你！”柯蒂斯已经充分了解他吃软不吃硬的脾气飞快且不真诚地说。 羽翼退散，前一等兵倔强的脸上泛着温柔的绿光，这哪是怪物的翅膀，真像扎克斯形容的那样是“带来自由的天使羽翼。” “虽然还不知道是谁做出这种事情，但我好像能理解大概的思路。” “......哼。” “一会儿会有用到翅膀的时候，还要麻烦你带着我当一回天使。” 黑袍们消失在洁白的广场上，因为军队的驻守，这里变得肃穆且和平，柯蒂斯暂且调遣兵力把此列为禁区不许人接近，而后掩人耳目地走街串巷步入暗无天日的平民窟街道。 “萨菲罗斯高高在上，杰内西斯文艺又不可捉摸，只有安吉尔是1st的灵魂。” “你在说些什么？” “只是我的自言自语而已。”总是在这种时候怀念可靠的安吉尔。 “呵，我想你大概明白第三贫民窟发生的事了吧。” “那些糖水的成分我会带回实验室研究，但其实不用仔细研究我都能猜到，绝对是加了致幻剂的低浓度魔晄液，有人在藉由国难妄发横财呢。” 杰内西斯少见得发表了看法：“人心就是这么贪婪的东西，不是贪财就是贪恋权力。” “我知道是谁在统领这些人，但那个人只是统领者而不是真实的幕后推手，这件事情还是有些古怪。” “很聪明嘛？” 柯蒂斯走在前方引路正穿过一处垃圾处理场，她拧着鼻子感受千奇百怪的臭味还不忘和昔日旧友互相贬损：“这句话我就当你在夸我。” “你可不要事到临头错了主意？” “我哪次错过？没有我的话，你的命都早没了。” 也许杰内西斯想起了多年前那些严格执行的特种兵体检，堆放在训练室杂物间的营养剂和笨苹果摆在一起，每次和治安维持部副部长打照面她都忧心忡忡提醒她注意身体健康的样子，他微微笑了，露出下排牙齿，他快步穿过垃圾处理场，随机踢飞一只泄气的皮球，“你没忘了萨菲罗斯是敌人吧，刚刚那些黑袍拼了命的赞美英雄也没见你反驳，”“你刚刚看那尊雕塑的样子，那种眼神，不像敌人。” “你好意思说我，你看雕塑不是跟个萨菲罗斯迷弟似的！”离开窒息的垃圾场，贫民窟破烂的街道依旧没放过柯蒂斯，她走着走着天降一盆腥臭的脏水，还好她反应迅速躲了过去，她回头揶揄杰内西斯，“唷~谁以前的梦想是请英雄喝上自己家乡的果汁啊？谁以前的梦想是请英雄喝上自己家乡的果汁啊？” 放在从前杰内西斯必定已经恼了，可这次他大大方方地说：“他以前又不是没少吃过。” 对哦，安吉尔和杰内西斯是故乡巴诺拉村子里炙手可热的全村希望，那时神罗还是名声一点不臭的超巨型公司，小小的村子里一口气出了两位1st，简直是传奇中的传奇，精英中的精英，全村人都献宝般把特产巴诺拉果一箱箱寄到公司大厦里，数量太多，单给一等兵吃太暴殄天物，后来好心的安吉尔干脆搬了两箱到员工餐厅里让所有同事自取，萨菲罗斯肯定也或主动或被动被请过吃这种水果。 一旦开启陈年往事的话题，两个人的表情都舒缓了下来，不像在抓捕犯人的路人更像是在天空瞭望台散步。 “杰内西斯......你别担心，怀念和爱这两者的区别，我分得清楚。” “清楚就好。” 走过崎岖不平的石板路，脱水的青苔和被遗弃的蛛网都□□燥的空气搅得稀碎，目的地到了，第三贫民窟和第四贫民窟交界处一座自建民房，两层楼高，并不比周围其他的屋子高贵多少，最多贵在门庭整洁。 柯蒂斯踹开屋门走进去，杰内西斯随后。 迎接柯蒂斯的是三双眼睛，一位正值不惑之年的女性领着自己的两位孩子在吃晚餐，朴素的餐桌上摆满贫民窟绝不可能有的珍馐。 这位女性柯蒂斯不认识，她的两位孩子也不认识，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是第一次见。 “让夫人惊慌是我的错，不过您要是能替我联络一个人我会很感激的。” 真相大白了一半。那个人约莫让柯蒂斯等了半个小时，期间柯蒂斯、杰内西斯和那三位陌生人竟然共同享用了丰盛的晚餐，半小时后柯蒂斯打着饱嗝用手帕擦嘴，那个暗搓搓建立银发精英广场，给众人洗脑灌非法饮品的人出现了，他灰色的皮鞋擦得锃亮，西装笔挺，可惜个子过于瘦弱似乎少了些气场，否则真有一种“大人纡尊降贵光临，寒舍蓬荜生辉”的感觉！ “柯蒂斯大人！”他跪在了柯蒂斯·神罗的脚边，一秒钟都没有犹豫，他的两位亲生双胞胎孩子本在嗑火腿现在全都看呆了。“我有罪。” 神罗小姐从餐椅上站起来，问多米诺：“你有什么罪？” “我.......” 多米诺是米德加市长，但是无人问津的傀儡市长，他的心思很好猜，无非是渴望名正言顺的管理这个他挂号的城市，他多年来被神罗压着，心中藏着多少委屈和耻辱实在太容易理解了，他这次必定是准备趁着公司内乱、星痕肆虐的影响蹬鼻子上脸，翻身做主把歌唱。但为什么是饮用低浓度魔晄，谁教他的？路法斯呢？是否也正在被他监禁？ 第62章 “多米诺，你是个本分人，从来也不敢闹出大动静，年过半百反而长出了一颗赤子之心了？要不是我这次碰巧亲自来到第三贫民窟看到这些，你确实能瞒着我在这些地方为所欲为呢，毕竟，虽然是不起眼的市长，但该有的脸面权利都是有的。” “实在不敢当，柯蒂斯大人。”他干瘪的手臂垂在两侧，两颊凹陷的头颅低得几乎滚到地上，柯蒂斯认为这样多少有些虐待老人，况且作为父亲和丈夫也不该收到这种剥夺全部自尊的惩罚，她要求市长大人站起来说话，杰内西斯长腿一迈，踹给了他一把椅子，当然他不坐，不过总算站了起来。 他抬起略有些浑浊的褐色双眼，无视妻儿近几求救的目光看着柯蒂斯傲慢的香槟色头发，他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自己对这个颜色的厌恶，前任老社长、路法斯、柯蒂斯皆是这种发色，看得他心里发憷且发呕吐，两层铅灰色的巨大眼袋在他双眸下晃荡：“十九年以来，我亲眼目睹这座城市的成长......虽然是在这种场合下，柯蒂斯大人，但我可以发誓我从来没有做过损害米德加的任何事情。” -------------------- 谁看到ec预告里的安吉尔青年时了!我去，我去，我去!!!!! 第54章 54 “我知道，你只是想找一个毁掉神罗的微小可能而已。”她拍了拍市长的肩膀示意他继续。 “要是没有人管管这些在贫民窟受苦的人，这里很快就要变成一座死城了。” “这些我都知道，我们上次人全凑齐开会的时候还聊过这些呢。因星痕之故人口锐减，市区空出了很多房子，里维提议在上层围一片救灾区，作为地上和地下的连接，我记得你当时也投了赞成票，现在那地方已经腾出来了，叫做‘城中窟’” 多米诺心想，我看似投了票但实则什么都没投，“我没想到你会亲自来贫民窟，如果你不来，我的所作所为虽然铤而走险但应该是天衣无缝的。” “这你要谢谢杰内西斯。” “‘糖水’是那人提供给我的，我自己也亲口喝过，并没有什么不妥。所以才安心组织人们大范围推广。那里面除小剂量那种溶液外有大剂量的止痛剂和安神作用的魔药，实际上对人体毫无伤害。” “真毫无伤害你心虚什么！”杰内西斯又踹了一下没人坐的座椅，椅背轰然倒地。 柯蒂斯说：“谁？那人是谁，长相什么样？” 多米诺说：“我也不知道，它是突然出现的，它让我组一个有共同信仰的团体，承诺事成后让我成为‘真正的市长’，刚好那时候网络上流传萨菲罗斯未亡的传闻，我就借题发挥找到了‘银发精英俱乐部’，他们倒是真的纯粹迷恋英雄的粉丝，给他们洗脑后，借由他们的人数和势力，慢慢成了现在的规模。”他叹了一口气，“我已经把我知道的全盘托出，至少放了我的妻子和孩子们。我没想到把他们藏到这里也会被您发觉，其实您早就对我起疑心调查过我的行动了吧......” 神罗公司把多米诺压入大牢终身监禁，对外宣称市长年岁渐长不再乐意参加抛头露面的活动，今后会推掉一切剪彩仪式的主持和过节在电视直播面前冠冕堂皇的祝福发言，人民群众完全不在意社长的死活，对此没有任何察觉，多米诺的妻儿并无遭殃，被接回了米德加市区生活，一切如常。 柯蒂斯了解到已经逐渐变质的“银发精英俱乐部”联合多米诺蓄谋绑架了路法斯，把他藏起来虐待，这是对神罗的示威和略显幼稚的挑衅。 而藏匿地址...... “地址在我办公室里，”“就是那件杂物间旁边的办公室，藏在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全嘛。”这是柯蒂斯最后一次听多米诺说话，他人已在大牢，隔着冒雪花的液晶显示屏面无血色地告诉神罗小姐自己的心思，恐怕是他多年来积压的肺腑之言，“神罗不会就这么一直顺风顺水下去的。” 杰内西斯的翅膀载着大小姐快速飞到那个藏匿地址，送到后，他脖子一扭，一声告别都不提立马消失天际。 伊莉娜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掘地三尺找不到的路法斯社长居然就好端端在神罗大厦总部！她匆匆忙忙破门而入前米德加市长的毛坯房办公室时，她的好亲亲社长大人已经超过两天没有进食，睡不好、穿不暖，命悬一线了！ 手术是柯蒂斯亲手操刀做的，路法斯本就是星痕病患，况且还是全球第一例感染者，本就半死不活废人一个，居然还被多米诺手下的人灌了配料不干净的“糖水”，他病得厉害，连衰弱的呻/吟都发不出来，闭着眼睛成汩成汩冒汗，像是要把体内血水都排净那样冒汗，活像块呲呲溢水怎么都拧不干的海绵。 他脸色差得和干尸没区别，心脏几乎停滞跳动。 “路法斯，能听见我的声音吗？能的话就动动左手食指。” “你别想死了一走了之把这个狗屁公司赖在我头上！” “就保持这个节奏......慢慢呼吸，我会救你，我会救你。” “路法斯......哥哥......” 等急救结束时柯蒂斯才注意到自己眼眶湿润了，她取下无菌手套，撕掉手术服扔进回收箱，给手部消了七次毒又痴呆地抹了三次护手霜后坐在路法斯的病床旁捂着脸哭了。 心电图在跳动，虽然微弱但确实听在耳里铿锵有力，“唔......可恶，我为什么要为了这种人渣哭.....嗝.......” “我都说了别想把烂摊子交给我，明明是你惹出来的......朱诺港口那天还把我都算计了.....”“就知道骂我没用，说我小时候呆。”安心后柯蒂斯开始对着病床上的人诉苦诉恨，说的都是些陈年旧仇，在外人眼里兴许滑稽。 她呢喃着这些幼稚的话，说一些如发烧般接连不断的低吟，还嫌不够，坐在探病椅上抢走了病人多余的被角蒙住鼻子无声尖叫，那些在最终幻想世界留下的痛苦回忆，那些爱而不得或者得而没法爱，全统统发泄了够后她镇定自若地把鼻涕眼泪留在了被褥上，心想：好了，现在可以去继续科里文纳的星痕兽实验了。再然后去搞宇宙飞船，我柯蒂斯果然是命中注定的主人公，只要想做就什么都能做成。 她一抬头，已经醒了十分钟的路法斯和她大眼瞪小眼，她脸上的鼻涕泡破了发出清脆的凋零声。 “......哈...哈，咳咳咳！”他的咳嗽如此虚弱，虚弱到似乎立马就会咳坏肺管断气。 “你先喝点水吧，我叫人送餐来，光打营养点滴是活不长的。” “柯。”路法斯全身都有星痕的痕迹，尤其眼部的创口已经导致他间接性失明，几乎看不清三米远的东西，近物也只是粒子形状的斑斑点点，他嗓子喑哑，死里逃生，如今要想流利说话都是难事，并且柯蒂斯在给他做急救时也注意到了他全身的棍棒殴打痕迹，想着想着，果然给多米诺监禁罪而没有废了他的四肢还是太过仁慈了。 “路法斯，感激的话就别说了。” 他像个病恹恹的神罗长公主一样穿一身白坐在床上眨眼睛。 “眨一下眼睛就是好的意思，眨两下就是不好的意思。开始吧。” 他眨了一下。 “哼，我会继续研制特效药，不会让你等太久，绑架你的人我已经逮到，不过贫民窟还有很多残党，这个一窝端的事情现在还需缓缓不着急，我先制药。” 眨一下眼睛，他香槟金色的睫毛衬得他的眉眼很温和，少了神罗少东家时期的威严多了一份依赖和温情。 “亏你想出在袖扣上写了市长的名字首字母‘d’，写得跟个‘12’似的，我哪看得懂啊，算了，除了多米诺外，你还知道我们的其他敌人真身吗？” 眨两下眼睛，手术室里给他束发避免发丝入眼感染伤口的发夹散了，一字发卡掉在地上，他的不规则刘海散开了，人都快死了发丝还如此有光泽，他确实是位公主。 “好了静养吧我走了。” “柯...” “干嘛呀，社长。” 路法斯居然勉强挂着一缕笑，右手做出写字的姿势，柯蒂斯心领神会给了他纸笔。 写字居然也是件如此困难的事情，区区五个字我们的天之骄子、精英家庭的接班人、要带领神罗涅槃重生的路法斯先生竟写了三分零七秒，白字黑字、歪歪扭扭。“小心思念体。” ...... 手术做了七个小时，现在已是深夜。 社长大人的提点在柯蒂斯心里敲响警钟，萨菲罗斯后援会演变成的邪教团伙秘密的行动、社会上越来越多支持英雄推翻神罗的声音，确实对思念体们来说净是好事，可她转念又想，卡达裘他们除了晚上不和自己一张床睡觉，其余时间片刻不离大厦，像贪吃肉铺的狗崽一般牢牢黏着柯蒂斯，柯蒂斯也一直亲自监视他们，他们能长出什么三头六臂来做这些多余的事情呢？ 回答她的是遥远的群星、闪耀在宇宙指缝里的流星雨，还有蒙尘的细雨，即将入秋的黑夜里，一种恬静的压迫感振翅袭来，虽然不见萨菲罗斯半个踪影，但柯蒂斯·神罗能感觉到他，他肯定在谋划什么，盘算什么，他潜伏在生命之流里伺机摧毁星球母亲，用扭曲的占有欲桎梏柯蒂斯的手脚。 第63章 再这样下去我要得斯德哥尔摩了，她自嘲地想。 柯蒂斯从宇宙开发部返回70楼时思念体们排排站在电梯一侧的花盆旁等候她，她心想正好，省了一番费力寻找的功夫。 卡达裘带着那种玩世不恭的笑意跳到她面前说：“我们一直在等你下班，柯蒂斯。” “等我干嘛？” “这个嘛......”他的语气末端尖尖的，也不知思念体是否存在青少年人的变声期一说，但他的口吻非常活泼天真，忽得一侧头对准兄弟发令：“由犯错误的人来自首好了。” 亚祖上前一步，不情不愿面对着柯蒂斯的脸，柯蒂斯意料之外地看着他们三个，不知他们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三位思念体少年之前斗殴的伤痕已经全部消除，兴许是柯蒂斯看久了这几幅面容竟看出一些家猫般的眉清目秀。 “亚祖，你有什么话想和我说么？” “.......”他急促地喘了一口气，咬完下唇又扣手，然后说：“之前伤害你的事情，对不起。” 卡达裘受用得点了点头，罗兹则抱胸站着放空，这是搞哪出呢？ “悬崖边的那些事情么？没关系我没放在心上。” “那怎么能行，犯了错的人就是要好好赔罪。”卡达裘似笑非笑地退了一步，拉着罗兹慢慢离开，柯蒂斯真好奇这位奇妙的思念体脑瓜里到底有些什么，也不知道是如何说服心高气傲的亚祖向着自己道歉的，背后肯定发生了很多事情。 亚祖放轻动作靠近柯蒂斯，用听不出感情故作高深的语气勒令柯蒂斯带她回房单独谈谈，柯蒂斯心念着“这哪算歉意啊”便领他回了房间。 房门甫一合拢，他的银色长发便黏在了神罗小姐的后背上，他小心翼翼地靠着柯蒂斯的后背，没有抱她也没有说任何解释现在这个情况的话。 柯蒂斯心想：他很贪恋我。 “你们很混乱吧，母亲也好，兄长或是萨菲罗斯也好，自诞生就被迫和这些闻所未闻的东西绑定，我知道你想害我是无心的，你只是太混乱，我也不该激怒你。” 亚祖迟迟没有回答，连呼吸都是静悄悄的，头发丝里散发着一股雾蒙蒙但闻不出味道的香气，柯蒂斯倏然觉得怀柔政策或许能正中思念体们的下怀，亚祖更是重点突破口。因为你想，思念体们都是孩子心性的人，越是和他们叫板威胁，他们越是硬刚，但温温吞吞地给予他们爱再打开他们心扉就不一样了，尤其是亚祖这个人，不比卡达裘的残忍也不比罗兹的一根筋，柯蒂斯从前还以为亚祖看起来铁面无情、软硬不吃，现在想来搞不好是个心细如尘的破碎感少年。对，就是那种，我觉得你身上有股疏离感、破碎感、那种淡淡的，和其他人都不一样的特别的感觉...... “你别自责，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柯蒂斯愉快地反问，“我们四个人做朋友好么？” “亚祖，你愿意告诉我你们三个在忙什么？比如.....募捐？我只是打比方，你们有没有参加过什么吊诡活动？” “没有。”他在柯蒂斯背后闷闷应对一声后再无动静。 大小姐眼见有希望便更加开展诚意，带着笑意说：“卡达裘也一直在公司没有出门对吧？” 聪明如亚祖打一开始就听出来柯蒂斯在套话但还是平静回答道：“哼，你是以为我们三人是连体婴儿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亚祖，如果你们只是想和我安稳地生活在神罗，我内心很欢迎。” 一只手掌噌一下探到柯蒂斯的前腰，另一只手掌也像被吸引的磁铁正负极一样探过来扣住，柯蒂斯心里虽然惊讶但更多觉得高兴，也是，自己一开始的思路可能是错的，为什么要把思念体们当成是敌人呢？他们本性不坏，又从来不知晓善恶是非观，只要用心雕磨是可以成为寻常少年的。 她的声音染上了兴奋和喜悦“只要你能好好告诉我你的想法，无论多么叫其他人骇怪，我总是能接受的。” 两只手收力抱起了柯蒂斯，把她抬离地面五公分后抱到怀里，两个人亲密无间坐在沙发上，蛇一样冰凉的触感攀上她的肩膀，突然绽放的体香像暴风雨一样刮过来，藤蔓植物一样缠上她这座正襟危坐的高墙：“我好高兴，你好久没有像这样哄我了，柯蒂斯。” -------------------- 安吉尔青年时期怎么这么可爱我要发狂了！眼睛瞪得像铜铃啊哈哈哈哈杰内西斯什么时候端上来！ 另外虽然更新频率很慢但字数很多对么，好么，好的......... 第55章 55 思念体和萨菲罗斯是否共享一个记忆呢？至少，卡达裘他们是没法摄取萨菲罗斯的回忆的，那么，作为统治者的萨菲罗斯是否可以借用思念体的身体感知到他们感知的一切事物？这是个谜题，柯蒂斯也没有那么迫切需要知道答案。 “你来啦......”她淡淡地、简直是从容地说，坐在他的腿上并不回头看，腰上被抱的力道徒然加大。 萨菲罗斯没有着急回答而是先把头凑到对方的脖颈处深吸一口。 怀念的味道，就像柯蒂斯怀念萨菲罗斯发丝上浓郁的香气那样，他也怀念柯蒂斯温暖的体温，若有若无的沐浴香气混合房屋内超声波香薰机里加了葡萄柚精油的乳白色气雾打在二人脚底下，柯蒂斯的脚趾颤了颤，慢慢蜷缩起来。 即将入秋，昼夜温差极大，况且是深夜，只穿一件单薄的衬衣是会着凉的。 她的两只脚掌被身后的人单手托起放进怀里，但他的怀抱实在称不上暖和，手指的温度也略高于柯蒂斯脚部的温度一点而已。 “这样的宁静可以一直维持下去便好......”萨菲罗斯低沉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纪传来，背部隔着面料，柯蒂斯很明显感觉到他胸腔里的颤抖，纯黑的皮质大衣包裹他的四肢却没有包住他的胸膛。 “恩......”已经无力反驳，干脆附和下去。 “还记得安吉尔离开我们的那天傍晚么，也是这样的黑夜，下了不小的雨。”萨菲罗斯居然用了“们”这个字眼，以此暗示他们是一体的，但显然柯蒂斯的心境比不上萨菲罗斯，安吉尔离开神罗追随杰内西斯叛离神罗的那个雨夜，那晚是命运的转折点，是黑暗启动的阀门，被两位挚友同时抛下的英雄是什么样的心情，神罗小姐直到现在都揣摩不清楚，是怨恨么？失望？还是悲怆？ “是你自愿在训练室外淋雨那次吧。” “正是那次。”他轻轻笑了，流连忘返地抚摸大小姐的脚踝。 “你哭了对吧？” “我不知道，都被雨水冲走了。” 很明智的、又很心照不宣的，两个人偎在沙发上缄口不提任何有关未来的事情，那些尔虞我诈的、伤病缠身的、撕心裂肺的关键词已被当成雷点扫地出门，他们贴在一起像两个精神矍铄不甘寂寞的老头老太一样忆往昔长短。 “你也会哭啊？” “我不能哭么？”他的脸侧过来，下唇擦过她的耳廓。 “当然！”“......可以了，我巴不得你多哭几回。”把心里的苦哭出来后就可以不当boss了么？ “当时你也哄我。” “我才没有。” “你哄了。” “你说是就是吧。” 萨菲罗斯又发出了犹如水中望月般混沌的笑声，他盔甲上的华发流淌而下，流进柯蒂斯的脖颈处衣领，她依旧没有甚至不敢回头看他的眼睛，只感觉心被看不见的力道揪得很紧，几乎有一艘巴哈姆特压在她心尖那样紧。 “你现在也在哄我，就一直这样下去，好不好？” “你......看你怎么表现了......” 低垂的星星望着地上的人，月亮光辉是绵延不断的布匹照耀着两情缱绻的星球佳侣，在这个危难的时刻，凑合过日子的夫妻纷纷选择大难临头各自飞，剩下的均是因为强烈爱恋关系自愿绑定在一起的人们，柯蒂斯的部下在定期述职时曾提过一嘴，这两年自杀和他杀的数据值节节攀升，那些主动放弃生命的人里有大约二成是因为恋人中的其中一方染上星痕，另一方倾家荡产医治依旧无望纷纷殉情的。 “我会一直爱着你，柯蒂斯，哪怕你曾经哄骗我。你永远哄我，好不好？” 这致命的诱惑伴随他呼吸里的毒麻痹了柯蒂斯的思维，她缓了半天不知如何应对，萨菲罗斯没有丝毫恼怒，像是回到英雄时期那样柔柔环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在自己的怀里瞌睡。 也该瞌睡了吧，神罗小姐先是在外陪杰内西斯奔波了一整天然后又马不停蹄为路法斯做了一场大手术，她晕乎乎、昏昏沉沉，像在妈妈臂膀铸成的铜墙铁壁中一样安全，她微弱的呼吸伴随萨菲罗斯有节奏的左手哄睡拍子越变越慢。 我才是要拜托你好不好，萨菲罗斯，你一直这样温柔该多好，不要再去管那些怨恨和正邪诡辩了好吗？就这样，像月亮光辉一样敲击我的心房，拍拍我的心门，把我心中荒废已久的庭院重新建起来，我能闻见熟透的果香，我看见你的长靴笔直又锃亮不似刚从战场走下来的样子，如果是这样的你，我愿意对你袒露一切，好的和坏的都老老实实告诉你。 第64章 拜托你就这样吧！ “如果你能对其他人再多一点.....一点点就好的...慈悲心的话......的话。”柯蒂斯顶不住困意在银发的前英雄怀里睡着了，真是没想到啊，前两次碰面还会剑拔弩张、冷嘲热讽，甚至扇对方巴掌，现在又能奇迹得在他怀里安心睡着，世事无常...世事无常，这到底是谁在诱哄谁，谁在迷惑谁呢？ “好。” 可惜柯蒂斯刚睡着没多久就被一声慌乱的惊呼吵醒，“怎......怎么了？” “......近...么近...你为什么离我这么近！” 亚祖脸颊绯红地瞪着柯蒂斯，他的右手原本放在柯蒂斯腰间固定她安详的睡姿，现在继续放也不是、马上抽离也不是，恍惚推了她一把，发出犹如被人非礼般的呜咽。 “哇！！”柯蒂斯被摔倒地上，结结实实来了个四脚朝天。“你干嘛呀！” “你还想问你在干嘛！”亚祖的脸青一阵红一阵，懊恼地握着拳头。 “......亚祖吗？” 柯蒂斯被他狠狠瞪了一眼，这才注意到，什么嘛，是亚祖啊，原来萨菲罗斯借用思念体身体的时间如此短暂，而且在鸩占鹊巢的这段时间似乎屏蔽了亚祖本人的记忆和感知，多么狡猾，完完全全是把思念体当成工具来使用了。 “不对劲，”思念体从沙发上站起来，身材挺拔，垂眼看着倒在地上揉腿的人，“之前有两次也是，刚才也是，我怎么了......” 他那双阴鸷的双眸不屑地锁着柯蒂斯，怀疑又警觉，很快浮现一抹恍然大悟的悲怆神色“是这样么........” 柯蒂斯并不知晓他了解到了什么份上，为了不激怒他平缓地说：“夜很深了，你的道歉我也收到了，你回去吧。” 夜晚的风声在高层尤其可怖，层层叠叠带香精的水汽绕着房樑攀爬，望远镜的镜头都蒙了一层水色，亚祖歪头思考片刻搀扶柯蒂斯站了起来，他怒极反笑，一反常态拎着柯蒂斯的领口，皮革手套反射暖灯的光：“只给‘他’，不给我吗！” 神罗小姐狼狈地看着他心想这孩子要疯了，她被势如破竹的怒意再次掀翻到沙发椅上，亚祖压住她的肩膀直视她，同时也在直视她放大瞳孔中自己的黑影，“我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不允许什么？” “我才是最好的，应该选我才对，连卡达裘也不许和我相提并论。” “你不太正常，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哼，没有误会，你不是说‘只要好好告诉你，什么骇怪的想法你都准备接受’吗？”亚祖压着柯蒂斯的肩膀，撑在她的上方暗笑，那头在斗殴中受损的秀发依旧长而柔顺，即便曾被削短了一节也无伤大雅，反而像是专门设计半边的公主切造型，披在肩头宛若春初的垂柳那般秀美。 “我想到了。” 柯蒂斯仰头看他的脸，察觉到他的失态开始慢慢掏出自己身上的武器。“想到什么了？你说说看，我在听。” “我可以告诉你卡达裘他们在谋划什么...我们降生的目的是什么...我们做到哪一步了...但相对的你为我作证，看着我取代他们，我是被选择的，不是他们。” ......哇塞，思念体和思念体以及思念体源头人物之间内讧了，这简直是千载难逢的一窝端好时机。选择大概指的就是亚祖想要成为杰诺娃麾下的第一把交椅，他不甘心位于同为思念体的兄长卡达裘之后也不想被萨菲罗斯当成替身，好一番酣畅淋漓的自我意识觉醒！听他刚才的一番发言，果然最近的离奇事件是和思念体们脱不了干系的吗？好......就这样，一步步打听...... “哦？思念体果然在暗地里搞了动作？告诉我听听。” “恩，我会告诉你的，在那之前你们刚刚在做什么？我也要做一遍。” 刚刚？柯蒂斯晃了晃神，她和萨菲罗斯什么也没做啊，只是聊了聊天，万兴，这次真的只是聊了聊天。柯蒂斯回答“一起说话而已。” 亚祖执拗地问：“说了什么？” “就是随便闲聊而已。” “什么内容？” “是你都还没降生之前发生的事情啊，对你来说很无聊的。” “不要回避，统统告诉我。” “你怎么胡搅蛮缠呢，这样也能被杰诺娃信赖么？” 亚祖眼眸一暗，回道“也对。”“你真的是个.......” 柯蒂斯仰望他的下巴，已经做好准备他要蹦出些侮辱极强的发言贯彻他一贯的毒舌形象，谁知他的思想拐了个大弯，眼睛微眯，做出一副无辜又充满侵略性的表情，“你是‘他’想留下来的人，是我们三人潜意识里一开始就存在的形象，你在观察我们的时候，难道我们对你就不好奇吗？ 柯蒂斯身体一僵，原来自己在受社长之令监视思念体的同时，他们也在回敬以窥察，自己在判断要不要留下他们的生命时，他们回敬以同样的甄别，甚至自己和社长都保留了暂时先不要打草惊蛇的态度时，他们也回敬以相同的手段。 难怪他们平时表现得这么乖。 “卡达裘说了，要留下你，守着你，让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千万不要拘束你......可我不想听他的了，现在开始我只会以我自己的意志行动，是继续关照你还是毁了你也都是我的意志说了算。” “今后我不会再随随便便让‘他’出现了。”最后一句如同呓语呢喃，亚祖捧着她的脸看了几眼，皱着眉头俯身盯她的嘴唇，活像野生动物在观察到嘴的肥肉，再动动鼻尖轻嗅空中的气味，马上闻到了原本不在这个房间里的一抹特殊香味，他马上臭了脸，大约从胸腔抽出一口烧心的浊气哼得比平时更响亮，直起身子大步流星离开了房间。 -------------------- 冷知识亚祖比罗兹要高，估计190+，最矮的是卡达裘大约170左右（非常萌一个凶不拉几的小正太哈），罗兹估计在180+ 第56章 56 亚祖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神罗大厦内部，一个人形单影只不知道跑去了什么地方，丢下剩余的两兄弟不管。 这一点简直和当初的萨菲罗斯一模一样，他们两个要是父子的话可称一句虎父无犬子。 卡达裘在得知亚祖的擅自行动后，狂怒了七天七夜，任何人说任何话都能轻易把他点燃，素来暴脾气的罗兹都比他镇定，卡达裘骂骂咧咧惹哭了十来位公司职员，破坏了训练室的器材、在柯蒂斯眼皮子底下弄坏了好几台造价不菲的航天望远镜，甚至某天在电梯里迎面撞上宝条博士，和博士扭打在一起，差点放火把博士的实验室烧毁。柯蒂斯匆匆忙忙赶到现场的时候，宝条的白大褂七零八落掉在地上，镜片碎了一地，疑似磕掉了两颗门牙，大小姐为了大局拉住了发狂的卡达裘，在他要把神罗大厦都掀翻的空挡里告诫他：“我没有理由承受你的怒气，要么你忍，要么你也滚！” “欸？”似乎没有料到柯蒂斯会提出让自己滚，他一下子愣住了，从洪水猛兽变成了一只瞪着不安双眼的白毛小猫。 但很快他大笑起来，发丝飞扬，上气不接下气，笑得甚至咳起来，然后他用柯蒂斯从来没有见过的厌恶眼神锁定她的眉眼，粘腻的声音从唇内溢出：“演吧，演吧！演下去吧！亚祖的离开和你脱不开关系，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柯蒂斯。” 这次闹完后，思念体团体的小领袖卡达裘恢复了原状，变成了以往散漫的样子，闭口不再谈起“亚祖”这个名字，就如同当他死了一般，并不寻找他的行踪，恐怕他心里还酝酿着别的算计。 三个问题少年里最有亲和力最有人情味、最最乖巧懂事的居然是高大威猛的罗兹，他除开刚和柯蒂斯接触的那段时间内曾挥起拳头扬言要痛扁大小姐一顿外，后来温顺得简直像个天使宝宝，不吵不闹，还特别能吃，不会看不起别人，也不会言语攻击无辜的百姓，在柯蒂斯的悉心抚养监护下甚至偶尔还能蹦出几句文明用语哩。 这样孺子可教的罗兹拉住柯蒂斯的风衣衣摆，露出初生牛犊般的水汪汪大眼睛，他说：“你知道...他去哪里了？” 柯蒂斯回头握住他比自己大了三分之一的手掌，温柔回答：“不知道，但别担心，用人类的概念来解释，我猜测你们就像三胞胎一样是有心灵感应的，只要你平安，他也不会出事。” 要问柯蒂斯怎么知道这个道理，明明公式书和圣子降临里都没有提过这个设定，那当然是因为，她乱编的，罗兹现在对柯蒂斯的话几乎什么都信。 话分两头，视线回到宇宙峡谷这边。 秋意正浓的焦糖色浮云，湿润鼻腔的清爽空气，和炼狱般的地下贫民窟相比这里简直就是仙境。色彩过于饱和的菌类、还有伪装本领高强的爬行类冷血动物，甚至有野猪和野鹿，要是在人迹罕至的丛林里跑得太快有时会踢到刺猬。 扎克斯等人已经顺利和赤红十三的爷爷，也就是峡谷内有名的部落长老会面，长老是位相当瘦小的长者，双目皆盲，却能看到人类无法触及的远方，他慈爱地抚着赤红十三的脑袋，乐呵呵地递给它宇宙峡谷内特产的果干。 第65章 赤红发出十五六岁孩子般的笑声，蹭着爷爷的膝盖：“哇！是我最喜欢的峡谷蜜浆果。” “你们也来尝尝吧，这是宇宙峡谷特有的一种果实，每年春天结果，冬天才能成熟，历经四季后吸收了这谷内的灵气，变得充满魔力，普通人吃下去会觉得充满力量，如果是被像你们这样的冒险者吸收的话，还能提高魔力。” 闻言扎克斯快步吞了下去，爱丽丝在旁捂着嘴笑他：“哎呀，慢一点，对爷爷多失礼啊呵呵。” “噢噢不好意思。”扎克斯口齿含糊地说，蜜浆果蜂蜜色的酱从果干内部流了出来，舌尖舔去，酸酸甜甜非常开胃，如果是在游戏里，恐怕扎克斯头顶的mp值已经火速拉满了吧。 就这样，热情好客的宇宙峡谷长老接待了风尘仆仆赶到的各位星球冒险勇士们，和和美美为他们准备了珍馐美馔，巴/雷/特和他的小伙伴们就这样吃上了一只手都拿不下的大鸡腿，文森特略显阴沉地坐在餐椅上，打量奇怪的杯碟，克劳德喝了蜜酱果酿造的饮料，蒂法和尤菲她们分食一块巨大的羊奶蛋糕。 “真不好意思啊，我们明明是来拜托您办事的，还要您为我们准备这些......”懂事莫若第七天堂老板娘，她善意地递给长老魔晶石作为交换，长老当然没有收下，而是说：“老朽很早便知你们为何而来，又会为何而走。” 他叹一口气，胸前垂着他那一缕花白的山羊胡子，“接下来迎接你们的会是一场恶战。” “萨菲罗斯会复活吗？”克劳德直截了当地问了大家最想知道的问题。 “搞错了呀，老朽并不是预言家呀。” “可你刚刚说知道我们会来这里。” “是因为那那歧啊，他肯定会想家的。” “说起来前辈，是否统计过宇宙峡谷有多少星痕感染者？” “有八例，全是在大都市待不下去跋山涉水回乡的青年人，他们回到峡谷后没过多久也就发病去世了。” “也就是说，这里的居民没有直接发病的例子吗？”扎克斯小队燃起一股希望，和柯蒂斯略显厌世的道德价值观有所不同，他们这帮天生打了鸡血的正义主角，可是把救天下苍生看作己任的。好吧，克劳德除外。 不知名的大鸟在高空盘旋，说起来宇宙峡谷真是个桃源仙境，日照充足、雨水充盈，一年四季的温度都维持在相对平稳的水平线，某颗叫“比邻星”据说十分难以观测的红矮星，在米德加那种重污染城市需要天公作美才能万兴被望远镜捕捉，在宇宙峡谷却可以每晚用肉眼清晰看见，此外这里不常见的动植物非常多，昆虫学家或者天生热爱自然的人必定会赖在这里不肯走。 “只是因为这里离灾难的中心比较远而已，照正常推理发展下去，瘟疫和病毒迟早也会来到宇宙峡谷的。”长老垂着眼，若有所思“这位小姑娘什么都没有告诉你们吗？” “诶？”“什么什么？” 长老指着爱丽丝，他一眼就认出爱丽丝是古代种赛特拉。 爱丽丝则大大方方微笑着，露出洁白如珍珠的虎牙，“我怕我说的不对，反而害大家白兴奋一场。” “啥呀？这又是在打什么哑谜？”老巴坐不住了，他生平最受不了被人瞒在鼓里，除非是养女马琳漏洞百出地隐瞒自己，为自己准备庆生派对。 长老露出应许的笑意点头，似在鼓励爱丽丝继续说些什么，爱丽丝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大家都明白吧，星痕之所以会在萨菲罗斯死后的这两年里快速的诞生夺去很多人的生命，最基础的原理是因为萨菲罗斯体内的杰诺娃细胞污染了生命之河，虽然除我之外没有人能看见life stream的实体，但它飘荡在空气里，把它想象成氧气里的小细菌也可以，一般是身体素质能力差的人先中招，然后心智脆弱的人似乎也会被钻空子......” “那你眼中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呀？岂不是到处飘荡着丝带般的绿色幽灵，跟游乐园里的黑魔法世界一样？！”尤菲举手问了个纯属满足私欲好奇心的问题，被一众驳回。 爱丽丝接上说：“其实呢，我最近看到，生命之河里的杂质越来越少了。” 扎克斯不出所料地发出表达疑惑的感叹词。 爱丽丝说：“也就是说！生命之河里的杰诺娃细胞越来越少了，我们放着不管也会变回原样了！” “也就是说没有我们需要做的事情。”文森特的总结概括很精辟。 “那我们坐小野马飞来这边到底算什么呀！”“算我们的钱是大风刮来的！”阳光开朗大男孩扎克斯·菲尔一拍脑袋总算反应过来问题的重点：“那那些东西去哪儿了？星痕为什么没有慢慢消失，反而还是迫害整个星球呢？” 杰诺娃细胞去哪儿了？它原本四分五裂、七零八落，现在居然全部集体消失，用眼睫毛想也该猜到是被人收集走了。谁做的？又为了什么？ “这也是老朽的猜想，必然是心思不纯的人用不可告人的方式收集了这些细胞，至于收集来做什么就不知道了。” “思念体！”全场的人都在想思念体这三个大字，没错，思念体，他们是杰诺娃的拥趸者，除了他们三人不会再有旁人做这种事。 “得把这件事情告诉给柯蒂斯听。”有人开口，巴/雷/特继续问：“你们说生命之河已经变干净了，星痕为什么不见好呢？” “这个就谁也不知道了，狡猾的杰诺娃，一定用了下流的手段！” -------------------- 发力中 第57章 57 生命是什么东西？ 这个问题不止一次浮现在他的脑袋里。 他是婴儿、降生不过大半年的新生儿，从记忆伊始便知晓自己活着只为一件事情。 好像他是一台机器，程序编码内输入了一行精简的指令，为了这个目的付出什么代价都是应该的。 “卡达裘，她睡着了。” “哦，是嘛，今天很早啊。我看看......”时钟指向10，柯蒂斯·神罗10点便回房就寝，这可是一件稀奇事，毕竟那个人工作起来就跟不要命似的，好不容易工作告一段落还要拖着精疲力尽的身体去宇宙开发部看什么破什子星星，有什么好看的？在空中一闪一闪，无趣的光点罢了。 生命是什么东西？创造后再毁灭，然后持续不断麻木地创造。 “因为她已经连续熬了两个通宵，今天撑不住了。” “哼。” 真不知道她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没有人会感激她，没人知道她的付出，她为了难民们鞠躬尽瘁，为了解药重复同一个实验，路法斯病恹恹后神罗内部管理的活也被她揽去了一半，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受星痕影响越来越厌恶神罗公司，普通人没有渠道了解生命之河的污染问题，他们只会自以为是地认为神罗过度开采能源导致天罚降临。 他烦躁的时候会咬指关节，把食指曲成一个倒过来的l形，然后用门牙和下颚中切牙咬住食指关节，隔着手套，那块的皮肤留下了微弱的齿痕。 他的烦躁是有理由的，除了卡达裘，亚祖和罗兹也沉浸在这种气氛里，最近三兄弟陷入尴尬沉默的时刻越来越多，奇怪，本该是一心同体的三人，最近却觉得思想越来越不同步。 一开始不是这样的。 时间拨回到从前，星球的最北端常年积雪，气温极低，寸草不生，没有任何生物能在此存活。 用人类的话来解释北方大空洞是他的故乡，但他这辈子都不会理解什么叫思乡之情，因为他只是从那个“故乡”走出来，和他的兄弟们一样牢记体内那串程序代码。 他们睁眼的时候对望一秒立刻就知道了彼此叫什么名字，长头发的亚祖、短发罗兹，他则是卡达裘，他天然知道自己应该站在三角关系的尖端，知道自己要去南方，有个人在那里等他们。 金发的哥哥、黑发的哥哥，他们也躺在北方大空洞里，沉睡着，身上有冻住的血液。 “要怎么办？”罗兹问他。 “‘他’已经解决过哥哥们了，让他们躺在这里等待认领。”卡达裘并没有细想自己脱口而出的“他”是谁，另外两位思念体也不做他想，只觉得这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他”就是“他”啊，也是刻进体内的一段代码。 “第一步要做什么？”亚祖问，他阴沉地抱着胸，等着卡达裘的决策，他说出诞生后的第一句话时白雪飘落他的肩头，刺骨的寒风宛若要把肉体凡胎的哥哥们抽筋剥骨般凌迟，卡达裘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冷不冷的。 他看着北方大空洞这片雪白的土地，“神罗。” 一路上并不顺利，因为神罗居然如此遥远，罗兹问路的时候，一个人类居然笑话他们想要靠双腿从星球最北方走到首都是痴人说梦。 好在他们问边疆的军队“借”了一架飞机，飞机是抬头望天无意发现的，追根溯源思念体们找到了一个驻扎在星球最北端的科研队，研究课题是“暴风雪的形成周期和必要条件”，以及保护濒危的雪地动物，为了保证科研人的安全，还有一只迷你军队守护在一旁，思念体三人配合很出色，亚祖敲昏了这一科研团伙的门卫，罗兹胁迫所有人放下手里的活蹲下别动，他悠哉地走进停放一架银灰色飞机的简易停机场。 第66章 卡达裘问一个守在飞机边对他举枪杆的人：“带我们去神罗。” “神罗？你们是什么人？”“难道是特种兵吗？” “带我们去神罗。” 举枪的人惊恐地瞪大双眼在卡达裘的眼睛和发色间来回确认，“难、难道是那位已故的英雄萨菲罗斯的部下吗？” “你到底带不带我们去神罗？”思念体们第一次听见萨菲罗斯这个名字，很快就把“他”和萨菲罗斯这四字画上等号，卡达裘心中空荡荡的，对这个人的性别、生平、年龄都毫无兴趣。 “你再靠近，我就开枪了！” 卡达裘抬腿，枪子擦着他的耳朵飞过，他笑着用右眼眼球抵住枪口，长长的枪杆洞眼里黑漆漆的，传出一股肮脏的硫磺味，一闻便知保养不甚到位。 思念体们借走了飞机也借走了这个使枪的男人，因为他们需要一个驾驶员，那个男人好像很怕罗兹，只要罗兹在驾驶舱附近徘徊，男人就露出马上要尿裤子的表情讨好：“只要不杀我，我什么都能做的。” 顺利着陆后，思念体三兄弟漫步在一片被血腥味污染的空气里，因为首都上空禁飞，使枪男人把他们载到了离市区还有些距离的火车站，千万遍重复“不要伤害我，不是我不愿意，但要是没有登记的飞机进入神罗势力范围内的领空，我们会被特种兵的武器轰炸击落的。” 在火车站用临时抢来的id卡顺利进站后，卡达裘觉得生机这个词依旧离自己很远，已经不是人迹罕至的北方了，居民区多了起来，越是靠近终点站越是高楼林立，火车里到处都是泛着油光的人头、扭动的肢体、邋遢的孩子、恶浊的浓痰。 亚祖靠着窗口闭眼冥想，罗兹捂着口鼻对卡达裘说他很想吐，必须去一趟厕所，从厕所回来后，吐意更强。 生命是什么？ 那些蹲在车厢地上咬过期面包的人算是在活着吗？那些被星痕摧残得连牙齿都掉光的人，披着发出霉味的毛毯尖叫的学龄前婴儿，他母亲哀伤的乳汁溅射在从不打扫的车厢地垫上，留下腥臭引来虫蚁，他们算在活着吗？如果是活着，那举枪的男人为什么要怕死。 “卡达裘，还有多久才到？” “九小时。” “我还要忍受这个恶心的地方九小时！”罗兹有些生气，可惜他没长翅膀不会飞，只好听兄长的话。 真正见到柯蒂斯本尊的时候，卡达裘内心没有太多触动，一个其貌不扬的女人，看不出有什么厉害的，他在心里如此评价，事实是也确实没什么厉害的，只会做一些无意义的举动。可惜身体里的那串代码要求自己待在她附近，否则真是一刻不想多留。 记忆回到现在，思念体们在柯蒂斯入睡后前往贫民窟。 米德加市长是他们的线人，为他们招兵买马积攒了不少的信徒，这些人都是未来的奴隶，杰诺娃母亲君临世界后的仆从。 杰诺娃母亲？对，他知道他最在乎母亲，他的生命是母亲给的，他的行动是母亲默许的，母亲是他的天、他的地，最爱他的人，他最爱的人。 母亲长什么样子呢？虽然不能用人类的亲情价值观来判断，但或许是个很温柔的角色吧，而且肯定有无穷无尽的力量保护自己，当然肯定也很美，会是像自己一样的银发吗？卡达裘第一次自顾自思考这个问题，他心里没来由得依恋这位素未谋面的母亲，为了她毁掉一切生命都在所不辞。 银发精英教是思念体们合力壮大起来的，为了母亲降临后衣食无忧、统治星球当然要先为她铺好前路，这是作为孩子该做的。 教会里的人喝下特质饮品后将会被母亲打上烙印，变成母亲的家畜，母亲饿的话就吃他们的肉，母亲渴就喝他们的血，母亲无聊可以看他们玩自相残杀的恐怖游戏。 母亲、母亲.....妈妈，你什么时候来？怎么还不来？要卡达裘等多久都可以！卡达裘手中握着一颗圆形的魔晄球，这颗球体并不用于攻击而是为了收集母亲的碎片，杰诺娃丢失的细胞，都被感染星痕的人吸走了，还回来！把妈妈还回来！饮下糖水，还回不属于你们凡人的东西。 “离天亮还有一个半小时，她昨天睡得早，估计今天醒得也会很早。” “早点回去吧。” 他看见亚祖一言不发走在最前面叫住了亚祖“你最近和柯蒂斯走得很近吗？我还没有问问你们一起失踪的那晚发生了些什么。” 亚祖回答：“没什么。” “噢......再为你修一次鬓角怎么样呢？” “我说了，没什么。” 卡达裘他又烦躁地咬指关节，把食指曲成一个倒过来的l形，然后用门牙和下颚中切牙咬住食指关节，这冲天的烦躁是在神罗呆了三四个月后频繁发生的，他心想，我们是被输入同一串代码的机械，我们都心知肚明自己被利用了，但甘愿在母亲虚假的摇篮里安眠，亚祖你凭什么总打乱我们的步调，做一些并非程序代码规定的步骤，亚祖他，是不是坏了。 罗兹看起来也怪怪的。 卡达裘知道自己没坏，自己的心依旧坚持、坚定，让全人类都匍匐在母亲脚底下，听妈妈的话收集四散的细胞装进手里的这颗魔晄石内，然后就没有什么指示了，虽然没有指示，但他会做个好孩子乖乖等，那颗透明的魔石纯净得一丝杂质都不掺，在没有指示的日子里，继续机械化地重复母亲的心愿代码，剩下的时光里，24小时盯着这颗透明石头看，把它盯出一颗洞来怎么样？ “深入思考？” 亚祖离开神罗前几天在三兄弟之间主动提起：有没有深入思考最近还应该做什么？ 卡达裘心里冷笑：这就是母亲会选择我来当嫡长子的原因了，卡达裘除了偶尔耐不住寂寞幻想一下母亲的模样外不会思考任何多余的事，因为程序代码已经写好了，直接照模板做就好了，出生后先去神罗，到了神罗先见柯蒂斯，见到柯蒂斯后监视她，监视她之余收集星痕散布在星球里的细胞，为什么要深入思考？况且有什么好考虑的？大家的目的不都是一样的么。 亚祖离开后卡达裘怒其蠢钝，笑他狂妄。 有思考能力的傀儡还怎么当母亲的好傀儡，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罗兹你看，亚祖他违抗了编写进我们程序里的代码，他居然自说自话走了，我们怎么会有这么傻气的兄弟？他绝对判断失误了！ “卡达裘，你觉得生命是什么？”卡达裘惊呆了，罗兹在想的这个问题好像也是自己大脑深处时不时闪现的问题。 他的左眼挡在长刘海下，瞳仁变尖变细“我们。”他不确定地看着罗兹，罗兹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会主动问这种奇怪问题的家伙，难道是亚祖走掉的冲击太大，导致他也崩坏了。 “我们不需要知道这个，罗兹。” “为什么，卡达裘？” “因为我们是人偶。”他眼里泛着泪光，手里藏着透明的石头，“过去一年里...你还不明白吗？我们是人偶！” “不要，这样。” “那你要怎么样！”卡达裘凶他，不耐烦地斜视他手臂上凸起的肌肉。 为什么自己比兄弟们矮了一截呢？他有些不甘心地思考这个问题。 -------------------- 作者不会要日更了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是真的吧。 第58章 58 克劳德在宇宙峡谷无疑是得到了成长的，他一顿狂炫半斤蜜酱果，魔力值蹭蹭往上冒。 作为蒂法的恋人兼青梅竹马，含蓄的他只在第一次确认感情的时刻对她说过“喜欢你”，剩余时刻表现得像一块木头，一尊顽石，和蒂法的相处模式与从前无异，只是稍微多了一点点拉手之类的亲密接触而已。 这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不够格，没有真正能保护蒂法的力量，在那之前，怎么有脸面对她说海誓山盟、甜言蜜语，简直太丢人了。 我们自卑的最终幻想男主人公苦劳多桑在宇宙峡谷早起贪黑，一门心思钻研如何变强，完全忽视了自己曾经战胜过萨菲罗斯这一事实，恐怕萨菲罗斯泉下有知也会为此而吐血吧。 事实上，扎克斯认为，既然已知思念体三人并非善类，自然应当立马赶回米德加提醒大小姐这件事，然而，台风天忽然从宇宙峡谷的最西端登陆，需要历时一周横跨整个大陆才能离开，小野马没戏了，巴」雷」特心爱的吉普车远在千里之外，宇宙峡谷的传统交通工具是喜闻乐见的陆行鸟和数量稀少的马车，但光骑行陆行鸟回城是会把这种可爱的小生物累死的。只剩下马车这一种选项了，坐马车先到最近也要80公里的火车站，然后千等万等等到74小时一班的破烂火车，怀揣对这个机器真的不会半路散架的不信任感坐上去，最后半路被山贼打劫。好的，既然如此我们等等台风过去吧，相信柯蒂斯这个绝顶聪明的女人可以自保。 克劳德很羡慕扎克斯，不仅仅羡慕他矫健的身手，更多的是羡慕他浑然天成的社交悍匪能力，他如此能说会道，把女友爱丽丝哄得花枝乱颤，一天到晚小嘴叭叭停不下来，他怎么能有这么多话想说，他曾经也是克劳德向往的1st，还是靠努力成功的天才，克劳德认为，自己一生都比不上他。 第67章 为了不浪费这一周无法动身的时间，同伴们各自修行，在峡谷这个磁场干净天然适合修炼的风水宝地舞刀弄枪，巴|雷|特对此处丰富的自然资源产生了好奇心，认为若是能发现油田或黄金宝矿必然能发财，同样财迷的尤菲和老巴一起行动，顶着风雨天在密林里寻宝打猎。文森特神龙不见首尾，一天到晚不知道躲在哪里，只在晚餐时能见到他出现，面无血色地坐在木椅上，陪伴大家吃饭。 部落长老非常喜欢爱丽丝这孩子，邀请她和蒂法两人去往观星台，终日沉浸在奇妙的星空科学里。赤红十三更不必多提，这是他的故乡，他的地盘，他回乡后光是邻里串门就忙得三头六臂顾不过来。 扎克斯和克劳德很久没有两人行了，他们的友谊可以追溯到神罗时期，一位是战场新星1st，一位是寡言的士兵。 过去扎克斯常有和萨菲罗斯一同出任务的机会，只要有空子可钻，他便拉着好哥们克劳德一起行动，因为克劳德一开始就说过喜欢英雄萨菲罗斯，可以理解，可以理解，谁不是向往着萨菲罗斯而入伍神罗的呢？ 不过因为克劳德太胆怯，那时候从来没有主动和萨菲罗斯搭过话，只敢远远看着他，他对扎克斯的艳羡从那时候就开始了，扎克斯大大方方地和英雄谈家长里短，完全不害怕话题跑偏后那些微妙的停顿，也正因为这些和英雄的交流，所以扎克斯才对萨菲罗斯后来会变成那样痛心疾首，但他坚强地承受住了命运的考验，上天待他不薄，因为他值得美丽人生。 扎克斯真好啊，克劳德心想，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愿意和我做朋友？ “喂！你有没有觉得这附近有股奇怪的磁场啊？” 扎克斯真好，做什么都很完美。 “克劳德！叫你呢！” “噢。” “噢...什么噢啦！”克劳德的左肩多了一只手臂的重量，扎克斯支着他，“我觉得宇宙峡谷真的很奇妙诶，爱丽丝也说夜晚能听见精灵说话的声音。难道真的有前世的灵魂住在这里？” “啊。” “啊什么啊呀！你就是这样，蒂法都快郁闷死了。” “蒂法...她有烦恼吗？” “你不就是她最烦恼的人么？”扎克斯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表情，他双手改为叉腰的姿势，略踮起脚尖深吸一口气“虽然风雨很大，但空气真的很清澈，在这里呆久了感觉都能延年益寿。” “扎克斯平时都是怎么修炼的呢？” “我吗？从前都是在特种兵训练室被安吉尔按在地上痛殴，现在啊，都靠实战经验。实战是最好的老师！” “原来如此，”金色陆行鸟小伙也学着扎克斯深吸了一口气，“来战斗吧！我想更强一点。” 扎克斯眉头一挑似乎有些意外但立刻爽快回答：“求之不得！” ...... 傍晚集体碰面的时候，蒂法注意到克劳德右手捂着头一言不发，样子看起来比平时更难亲近，她靠过来关切：“怎么了？克劳德，出什么事情了吗？” “没，没有。” “哈哈哈哈哈蒂法，今天一整天我都在和克劳德训练比试。” 蒂法溢出意外的惊呼，眼睛弯弯像两轮美丽的月牙，“克劳德这么主动求进步？真是对你刮目相看呢。” 总是用这种哄孩子的语气赞扬我，我可一点都不高兴啊，克劳德脸颊微红地想。 “说起来比试结果怎么样呢？”爱丽丝加入讨论，尤菲坐在一旁哀嚎好饿好饿，晚餐什么时候做好。 “恩.....平局？” “不是这样，是我输了，扎克斯。”克劳德低着头有些懊恼。 “没有没有，算平局，虽然最后你被土里冒出来的树根绊倒，但也把我牵连着摔了一跤，两个人都game over了呢。谁能想到这里大树的根茎能长到地下十几米呀哈哈哈，油灯照明不足嘛。” “别说了。”克劳德捂着头，羞愧难当，窗外的暴雨声一阵比一阵嘹亮，轰隆隆地压在木屋顶砖瓦上，门窗紧闭上锁依旧有雨水渗进来，冰凉的雨溅在脖颈，常年体温较高的赤红十三一阵激灵，长老从里屋走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同各位正义伙伴说“宇宙峡谷虽然常年多雨，但实在受不住连续这么夸张的降雨量，排水系统都堵塞了，各位晚餐后可以帮忙去院子里铲水吗？” 老巴满口答应，一脸仗义。 蒂法小心翼翼剥开金色陆行鸟后脑勺的毛发，捂着嘴说：“克劳德，你摔到哪里了！都肿起来了，一会儿我给你敷点草药。” 克劳德更加沮丧，什么话都不想多说，虽然长这么大从没恋爱过，蒂法是他的初恋，也是他从小看到大的伙伴，但他们的相处模式就像母子似的，绝对不是常见的恋爱关系，尤其有了za这对佳侣的对比，更是谈得像孩子过家家似的，太悲催太丢脸了。 “蒂法，对不起。” 克劳德感到自己的手掌被一股很温柔的力量托起，暖融融的，挡掉了屋外的泼天暴雨，蒂法的手真特别，指甲盖好漂亮。“说错了，应该说‘谢谢’。” 额头被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克劳德羞耻得想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啊啊，啊啊，啊啊。 “你等等我，我先去找找看医药箱。” 蒂法欢快地被长老领路去找药膏，留下满脸揶揄的吃瓜群众们和双颊爆红的克劳德。 “吼——”意味不明的语气词是尤菲发出来的，巴|雷|特心想，还好马琳不在现场，殊不知那位早熟的小女孩在第七天堂的常客圈子里早已目睹过比这更香艳的事。 “哇，”“关系很好嘛？我还担心你们会因为沟通不到位闹变扭呢！”爱丽丝双手合十露出灿烂微笑，一旁的男友也抱胸点头一副克劳德“孺子可教”的表情。 但只有克劳德知道这还是他们之间第一次亲吻，不是嘴唇而是额头，不是男亲女而是女亲男，蒂法肯定是下意识做出哄马琳睡觉的动作了，她走得这么快估计甚至没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把初恋谈成这种样子，真是...... 文森特藏在风衣下的半张脸露出来，他说话的时候不熟悉他的人很难忽略他口腔内的獠牙：“这是年轻人之中的那种四爱关系吗？” 四下鸦雀无声，积水从院子里流下台阶，瀑布一样往山下飞驰而去，湿润的水声很明显。 “啊啊啊啊！我耳朵脏啦!”尤菲尖叫，肚子也在咕咕叫，老巴觉得他人生都被文森特的这句话毁了，反应很快的扎克斯这次失了动静，疑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反倒是爱丽丝打圆场：“怎么会呢？不是吧，总不会是真的吧？！” 越说越煞有其事，但其实文森特·瓦伦丁先生对自己刚刚蹦出来的那个词语的正确理解意思存在偏差。 “就算是真的也没有什么不好啊！”爱丽丝很大气地表示什么样的克劳德和蒂法都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你们....”别说了.... 蒂法和长老回来后，奇怪接受着大家打量的目光，她理所当然地坐在克劳德面前给他肿起来的伤口擦药疗伤。 “我要去外面铲水！” “哦哦吃完饭我们一起去怎么样？”蒂法不解。 “我现在就去！积水都快满到屋子里来了！等不了了！” “诶，巴雷......！他铲子都没拿就走掉了......” “我也去门口看看情况吧！” “你也要去吗？扎克斯？运动了一天不饿吗？我看到厨房烤箱内再烤你喜欢的蘑菇哦。” “我出门了！爱丽丝我们走！”爱丽丝的粉红裙摆旋风一样消失在门口，明明门外还下着大雨，不过宇宙峡谷参天大树很多，被藤蔓霸占的清凉亭也很多，要想避雨赏落日景色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今天是阴雨天，蒂法觉得外头也没什么可看的就是了。 “诶？怎么都不肯吃饭啊？那尤菲你——” 尤菲嘟着嘴，怀里抱着一只莫古力形状的棉花娃娃，那是她今天在丛林里捡到的可爱幸运物，赤红十三顶开如月小姐腿下的凳子，让她坐上自己的后背冲出了大门，他用小少年一般稚嫩的童声对爷爷说想在外面用餐。 文森特脚踏超绝黄金切尔西战靴站起来，他惨白的姣好面容上两只红眼球像兔子，他的声音沉稳、冷静、连平仄起伏都是淡淡的，“我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我先告辞了。” “啊？连文森特你也——”偌大的餐厅里只剩下蒂法和克劳德两个人。 什么？指望克劳德解释蒂法消失去拿药的十分钟里发生了什么吗？不可能的。 克劳德默默享受着恋人为自己后脑勺上药膏温柔的手法，一面在心里默念要成为保护蒂法不受伤害的男子汉，他抱着这种决心天天和扎克斯混迹在一起比试，伴着呼啸的峡谷之风和簌簌被雨打落的花瓣叶子，苦劳多桑的头顶的等级栏冉冉上升了！ -------------------- 区区日更，两眼一睁就是写！ 第59章 59 第68章 柯蒂斯最近越发察觉到思念体们的小心思，她某天给路法斯读报时语出惊人收起开小差打开的手机说：“要不我们收养卡达裘和罗兹当养子吧。” 社长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飞快取过放在膝上的纸笔奋笔疾书。 纸上写：你是谁? “有这么意外吗？你不觉得思念体们其实挺可爱的吗？” 社长摇了摇头。 “和他们成为同伴比成为敌人要好，况且.......” 社长丢开纸笔用不成调的喑哑声开口：“要小心.......”，他的声带肌已被病毒软化，每次开口都无比艰难，即便都这样了他骨子里还是骄傲而果断，只是现在病弱得不成样子，柯蒂斯认为他自以为是的威严很是缺乏说服力。 “路法斯，我之前和亚祖相处时就感觉到了，他们三人并非极端恶人，他们像白纸一样，没人教过他们是非善恶观，或许拉回迷途少年顺便拯救苍生的突破点不是和他们对着干，而是用关爱走进他们心里。” 社长叹了一口气，右手支着脑袋，眼里蒸发着淡蓝色的忧郁，潜伏在他西服里衣的绷带昭示他是位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美人，离开纸笔什么都表达不了，离开轮椅哪儿都去不了，这对像他这般要强的人来讲比死更加难受。 “路法斯，你相信我，我不想看见周遭的一切寻常被毁了。” 社长点了点头，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退了一步允许柯蒂斯和仅剩的二位思念体好好谈谈。 是夜，神罗夫妇相敬如宾的用餐时光多了两头银色脑袋。柯蒂斯向卡达裘伸出了和好橄榄枝，她诚恳地表示，“我想和你们成为朋友，我们不要排斥和算计彼此了，你们其实也很迷茫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对不对？” 和思念体一定要有话直说，这并不是在讽刺他们智商不够听不懂旁人的言外之意，而是代表柯蒂斯相信他们皆是心思恪纯的孩子，意味着：我不是来说冠冕堂皇话的，我是真心的。 有没有打动卡达裘不知道，但显然罗兹有些心动，他坐在总裁室办公桌的一侧不吭声但咬着下唇歪头，卡达裘和他同侧，柯蒂斯则和路法斯坐在另一侧，总裁大人把自己的全部病痛暴露在敌我不明的思念体面前，左手打着维持生命体征的营养液点滴，右手被柯蒂斯心疼地握在手里。 这个局面很有意思，两对都是相依为命的家人，兄和妹、兄与弟。可以互相共情一下吗？ “我还以为你要和我说什么？”一声嗤笑，桌上的美食都不香了，“你在说什么？我们什么时候互相算计过了？柯蒂斯。” “卡达裘，不要再骗自己了好吗？” 他长腿一甩跷到黑胡桃木的总裁桌上，双腿交叠，仰头几乎用鼻孔看对面：“别开玩笑了好不好？根本一点都不好笑！” 罗兹是唯卡达裘命是从的思念体，他从一出生就默认自己要听卡达裘的话，至于为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哎呀哎呀，这样南瓜汤不就脏了吗？”柯蒂斯挪走摆在思念体面前的餐盘，收起了笔筒里的墨水瓶，要是卡达裘这孩子激动起来把金色墨水弄撒了会很难擦。 “你真的很没劲，柯蒂斯！”大小姐的举动像是戳到了卡达裘的痛点了那般，跷着腿的思念体有些气急败坏地说。 柯蒂斯心想：真是孩子，一点点不顺心就会闹脾气。 她重复了一遍：“不要再自己骗自己了卡达裘，”看着罗兹有些想说话但硬生生被压下去的脸，她补上一句温和的呼唤“罗兹。” “你知道我们是为——” “不要和她废话！罗兹，你要背叛妈妈投入这个邪恶女人的怀抱吗？” 卡达裘站起时椅脚贴着地砖狠狠碾过，发出锐利的擦鸣声，明明才刚开始沟通他就表现得极不耐烦，路法斯好整以暇看着他，舒服地窝在自己的轮椅里，他不必亲自说话，柯蒂斯是他的说客也是这场“和思念体们好好相处吧”大作战的发起人。 “我只是不想看你们继续像无头苍蝇一样迷失方向，事实上，亚祖不就觉醒了自我意识吗？他现在应该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以自我意志行动吧。” “你还有脸提！” “啊...冷静冷静。”“虽然一次都没有说过，但我觉得你们三位很可爱哦。” 颇为艳丽的笑容绽放在卡达裘背光的脸上，他歪着脑袋，“我们很可爱吗？” 很可爱啊，雪白如银狐的头发，翠色的大大的眼睛，精致小巧的下巴，看起来很凶其实很好糊弄，只会口不积德、装腔作势，实际上，一次都没有真的说猥琐的脏话，只是提高嗓门扮演红脸。 “恩。” “那你可以为我去死吗？” “恩？”“又说这种瞎话，我们相伴了大半年，我陪你说话解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我是认真的，如果你愿意为我去死，让我不被‘代码’困扰着必须跟你行动的话，我会考虑不和神罗作对。” “你说的被‘代码’困扰是什么意思？” “别管这个，要不要接受这个提议？我们今晚不是在和平谈判吗？” 还没等柯蒂斯回应，罗兹便抢先一步说：“不可以的！这样不对的。” 卡达裘侧过身体和兄弟直视，罗兹被他那发号施令时冰凉的目光扫射后有些怯场地低头收声。 餐盘上的冰沙化成了带有碎冰块的净水，沙拉倒无所谓，只是神罗大厨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烹饪的鱼料理在汤碗里慢慢变凉变腥，从社长的方向模糊看过去，两头银发贴在一起嚼舌根，卡达裘弯腰凑到坐在椅子上不动的罗兹身边低低诱哄：“你忘了吗？‘他’只是要我们陪在她身边，不许我们动她，但没说不能让她自己结束生命，等她死了，我们就可以撒开手在贫民窟传播‘宗教’了......” 这段话听得罗兹毛骨悚然，但他毕竟不能违抗卡达裘，只是忍着泪意微微摇头。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 “呵呵呵，你要不要答应我嘛？你都觉得我可爱了，答应我又怎么了？只是去死而已。”他撒娇的样子甚是娇媚，尾音愉悦得颤抖、上扬，他是人偶，人偶觉得柯蒂斯应该从了他，反正生命不算什么，破灭、毁坏，然后再被创造。 柯蒂斯这才意识到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或许是亚祖的离开给了她太大的把握相信思念体是可以被教养改变的，要她去死？不可能，换成别的条件还好说。 “我很高兴你能听进去我的话，我们可以好好相处的对吗？你们不要再背着我夜里偷偷出门了，我们能成为家人。让我去死不能答应你，自杀是很严肃的事情，我想活着。你换个条件好吗？” “生命是什么？为什么会想活呢？” “那卡达裘呢？问这种问题，难道你不想活着么？” “只要能完成母亲的夙愿，我变成什么样都可以。”当然那所谓的“失去生命”也可以，因为生命不算什么，自己也不是唯一的，卡达裘自嘲地想着这些说：“那你没什么诚意嘛，还是算了吧。” 很突然的，此时此刻，柯蒂斯·神罗的脑海里浮现了一个奇异的画面，冬意正浓的傍晚，下午4点便完全天暗，空中飘着刺骨的雨夹雪，某栋单身公寓楼下的电梯旁放着一个搬家用的中等大小纸箱，不见狗崽先闻幼犬的幽咽，三只可爱的小兽缩在简陋的灰黑色毛毯里等待认领，他们半死不活地咬着兄弟的耳朵和自己的尾巴误以为是母亲的安抚奶嘴，一见有人开盒来看自己便虚弱地抬头犬吠几声，企图吓走不速之客，但只要稍微耐点心用体温环住他们，把那匹沾满银色狗毛的毯子托在怀里，他们就会认你做主人，发出黏糊又酸牙的哀叫，用刚刚长齐的爪子友好地摸你雪白的胳膊，没控制好气力在人皮上留下一串冒血丝的爪痕。 很可爱啊，不是吗？这简直就是卡达裘。 柯蒂斯起身拨开放在大腿上的餐巾，风轻云淡刚准备踏步，右手便被路法斯拉住，她摇了摇他的手示意明明自顾不暇还爱操心的社长：没事。 其实柯蒂斯并不矮，身材虽无法和凹凸有致挂钩，但也绝不是个扁平毫无女人味的即将步入三字打头年龄的女性，她私心认为自己的灰眼睛在人群中毫无辨识度，但好在继承了神罗血脉的耀眼香槟金发使她多了一些高贵。 她一步一步绕过长桌走向对面的卡达裘，气宇轩昂的步伐导致两位思念体有些摸不着头脑。 柯蒂斯把双手放在卡达裘的肩膀上，压蒜泥一样把他压回椅子上坐着，然后她动作干净、毫不拖泥带水立即单腿跪下，两只对于少年略显纤细的胳膊一只揽一颗脑袋，她顶着思念体越来越错愕的目光抱住卡达裘和亚祖两人，紧紧拥着他们冰凉的黑色皮衣，不只是哪位的耳垂冰到了她的脖颈，也不知道谁的银发缠上了她的耳坠。 “我喜欢你们。”伴随卡达裘失语张开的嘴唇，她重复，“我真的好喜欢你们。” 第69章 -------------------- 超绝母爱大爆发 第60章 60 骇然、难以置信，伴随震得他骨髓都在颤抖的安心感包裹他，卡达裘挣扎起来，刚推几把，又被柯蒂斯重新揽入怀中，他只好默默接受这个不成样子的拥抱，闭眼感受了几秒，再睁眼时眼神中闪烁着奇异的光。 罗兹主动单手搭着柯蒂斯的后背，他不敢用力，只是温顺地把脸颊靠在神罗小姐的肩头，手臂抖得非常夸张，憋着嘴小声喘气。 自诞生以来第一次和他人拥抱，这是多么新奇的体验，原来两个人靠得如此近后是能听见对方心跳声和脖颈里血液的流淌声的。 罗兹靠着柯蒂斯白鸽般的项颈，单眼眯起用贪婪的目光扫描她真皮层下的血管，血液的流速好快，猩红色的液体在眼前这层脆弱的表皮下奔腾。 分开时，强烈的分离焦虑变成躯体化的病症使得罗兹手臂僵硬，花了好一会儿，柯蒂斯才从二位思念体那里退出来，直起身子，笑说：“不用急着今天就给我答案，回房好好睡一觉，好不好？” 卡达裘和罗兹二人皆呆呆地出了总裁室，起身、出门、回房,一句话也没说。路法斯叹了一口气默许柯蒂斯这些出格的举动，默许她在和自己用完全变冷的晚餐时查看手机邮箱，他也很好奇，这些思念体们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卡达裘一夜没有合眼，思念体本身是否需要充足睡眠这件事按下不表，这一夜他的心像被掏出来扔在狂风暴雨交加的世界末日摧残那样慌乱，一股燥热的情绪挥之不去，一波又一波发烧般的汗水浸透他的鬓角，他独处在自己的单人寝室内，捧着那颗透明的石头，来来回回、仔仔细细在黑暗中观察它美丽的样子。 “欸？这是......什么？” 用食指抚摩石头的表面，白玉无瑕的杰诺瓦容器外壁多了一道裂缝，这是否代表凛冬已至、时机成熟，四分五裂的细胞已经全部夺回，载体即将承受不住里面蕴涵的巨大能量，思念体们的暗中努力的一切正到了即将验收成果的关键时刻。 为什么是这种时候？他咬着手指，昏暗的室内唯有青绿色的竖瞳在阴影里放光，柯蒂斯是看准了这个时机？还是她已经提前知道了什么？再或者纯粹是巧合？马上就有可能见到妈妈了，她故意搅乱我的步调，她是个狡诈的人。 可卡达裘也会害怕，虽然谁都不知道这件事情，但他一个人的时候会偷偷心碎，如果在为母亲拿到她渴望的一切后她还是不出现怎么办呢？毕竟她是幻影，是一张从没见过的陌生女人肖像，她的声音和柯蒂斯相比有何区别？身高呢？爱好呢？母亲见到自己后讨厌自己抛下自己又当如何？ 卡达裘抱住自己，他的鼻梁上点缀碎钻般的汗水，更可怕的莫过于，母亲根本懒得见自己......或许还是“他”更符合母亲心意....... 毕竟是思念体精神领袖，卡达裘想通了，他踹开隔壁房门，拉起坐在地上瞪大双眼看地板的罗兹，不愧是兄弟，两个人都不开灯也不休息仍然被柯蒂斯温柔乡内的发香余韵操控着。 “起来！” “卡达裘？” “计划不变，我们出门。” 罗兹仰头缓了缓头晕的症状，紧跟卡达裘踩着夜幕轻车熟路地出门。 他们每晚走的都是掩人耳目的街道和路线，到达贫民窟后熟悉的线人会恭恭敬敬地上交银发精英教为他人提供糖水后收集的一小罐一小罐血液，这些都是被洗脑成功后的教徒主动奉献的血水，卡达裘他们只需要将透明魔石浸泡在血里，星痕病毒内的杰诺瓦细胞本体们就会乖乖团聚在一起，被吸入魔晶石。 “今天或许是最后一次了，已经足够多了。” “最后一次？”罗兹似乎还在状况外，他迟钝地反问。 “已经装满了，高兴吧，罗兹，我们很快就能见到她了。你最想见到的她。” “是.....是吗？” “等你见到她，什么柯蒂斯，斯蒂柯都会被我们排到九霄云外。” 他露出有些牵强的笑，口中说：“太好了。” “亚祖做出了那种和叛徒无异的事，他就等着后悔吧。” 次日，柯蒂斯·神罗被滚滚天雷从被褥里吓醒，虽然听说了星球在经历一场从宇宙峡谷登录横跨整个大陆的台风，但甚少经历恶劣天气的她还是有些紧张，她从科里文纳死里逃生终于采样到的星痕兽细胞样本就摆在书桌上，在和卡达裘他们用过晚餐后，她解析出了一大半这些野兽之所以发狂的原因，这本来是件终于向前迈进了一大步的好事情，但她却眼皮狂跳，似乎马上就会有非常非常糟糕的事件出面毁了一切，她只要一闭眼打瞌睡就会做恶梦，宇宙开发部的职员们也纷纷抱怨，这样百年难遇的天气，别说观星了，不把幸苦组装的飞船外框架吹上天就算不错的。 强烈的不安导致她里外检查了三次神罗公司的安保系统和对各个国家的卫星定位监控才肯放心，她心想自己大概是个劳苦命，打开手机检查各地因为台风引起的交通事故和灾后重建，使用率最高的几个网站头条依旧有不少英雄萨菲罗斯的未亡传闻，甚至更有好事者独撰成了辛辣的都市传闻，《loveless编年史》位列全民畅销书榜首，杰内西斯一定会对这件事非常不满。 “天空瞭望台已到，请尽情远目眺望。”机械女声从电梯里响起，柯蒂斯每当想要散心就会一个人来这里吹风，哪怕是冷风呼啸的激烈台风天，躲在天台上的透明阳光房恒温室里随便看看也是好的。 柯蒂斯的副手莉莉小姐给她发了一条私人短信，信上写：有几位您的朋友在一楼前台处找您，您希望怎么安排？就是......曾经是神罗赏犯那几位。 是扎克斯他们吗？他们从宇宙峡谷回来了？真不巧，从一个台风点结束后赶到了另一个台风点。 “请他们上来，不要为难他们。”短信发出后，她思忖着如何与这些人交代自己的实验新进展和思念体的预谋，扎克斯他们也正七嘴八舌交流着如何请柯蒂斯注意思念体的危险程度。 两方人还没碰面，卡达裘就和罗兹一起出现了，褪去了昨夜动摇的面容，卡达裘的笑容诡异又天真，“你很喜欢这个地方吗？我们第一次出门玩的终点站也是在这里。” “恩，这里是充满了我和萨菲罗斯回忆的地方......” “哦，这样。”卡达裘嘴角瘪下去，不太欣赏这个答案，但立马重整旗鼓，兴致勃勃地命令罗兹蹲下，他踩着罗兹的肩膀站到了天空瞭望台的围墙顶端，下面就是59层高的万丈深渊，他本来还想从高空俯瞰那些献给母亲的蝼蚁，结果风雾太大，视线里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清，唯有三两个金茂公司的楼层勉强和神罗中部并驾齐驱，破开雾气露出傻气的黑褐色尖屋顶。 “卡达裘，别站那么高，今天风很大，很危险。” “不要那么说嘛，”思念体单脚抬起，展开双臂摇摆着保持平衡，围墙不过只是5寸宽的石壁，单脚踮起的他在风中摇摇晃晃。“柯蒂斯也来嘛？好舒服，像长出了翅膀。” “你想知道长翅膀的感觉我可以让你体验模拟室里的宇航员驾驶舱哦。” 思念体依旧不满意这个答案，似乎存心让柯蒂斯难堪，他笑着咄咄逼人：“你不会以为昨晚给了我一个拥抱，我今天就会改头换面当你的乖孩子吧？”“伪善也要有个限度哦。” “我并没有这样想。” “你知道妈妈为什么这么伟大吗？”提到虚无缥缈的母亲他露出了自豪的微笑：“因为她不会意气用事，也不讲究什么爱，她是靠实力让所有人臣服的。” 他双臂举高，做出跳水运动员入水前的姿势，柯蒂斯差点要跑过去拽他的脚，不过还好他并没有真的要跳楼，卡达裘左手拿着裂了两道缝的透明魔晶石，他痴痴地：“赢了，都是她的了，柯蒂斯，我昨晚见到妈妈了，她给我梳头发了，哈哈哈哈哈哈。” 柯蒂斯不好判断他口中的见到杰诺瓦是杜撰还是确有其事，不过昨晚的外来入侵报警通知确实没有响。 “我等了这么久，终于把该收集的都收集齐了，所以她终于给我新的指示了，我要吃掉这颗石头。” “慢着！吃掉后会怎么样？”大小姐警惕地盯着这颗来历不明的魔晶石，那怕是外行人都能轻易看出这东西周身缠绕着不详的黑雾。 “呵呵，谁知道呢？也许全人类都会死吧。” “你冷静一下！万一你再也回不来了怎么办！” “我不在乎。” “我很在意啊！” “别演了。” “我真的！不要！不要吃！！” 原本站在一旁充当背景板的罗兹用结实的双臂像倒拔树桩一样抱着卡达裘的双腿，把卡达裘从围墙上抬下来。 柯蒂斯是该欣慰的，因为至少昨晚的争取不是一无所获，罗兹的心比起偏爱水中涟漪一般不真实的母亲更偏向了真实存在并真实关心了自己的柯蒂斯。 第70章 天网撒雨，风声鹤唳，百米之下的克劳德队伍在过安检一步步上来，为了说服一步都不想踏足神罗的巴雷/特，少言寡语的文森特都费了一番口舌功夫，电梯上行，空调排气孔滋滋往外冒浊气，总务处调查科室楼下的1等兵全身体检室早已荒废不用，因为那里的电缆年久失修，没了神罗小姐的再三强调，战士们对定期体检这件事的积极度松松垮垮，最后一杯笨苹果汁在员工餐厅售罄，懒散的普通员工裹着棉毯在电脑前办公。 风、雨、电闪雷鸣。一切似乎都在酝酿围绕寒冷这一主题的巨大阴谋。 罗兹本是好意要夺走卡达裘手里的魔晶石转交给柯蒂斯，他这一行动等于是在高呼“我不管母亲，只在意柯蒂斯。”虽然是好事，但罗兹这实诚孩子手劲着实有些大了，无数细痕盘满整个石头，浸透了杰诺瓦千年前降临亡魂的石头就这样水灵灵地碎了....... -------------------- 请问我有没有开段评功能啊？ 另外感谢大家评论，基本看到我会回复muamuamua 第61章 61 不会吧...... 柯蒂斯认为这段剧情着实有些过分狗血，罗兹欲哭无泪地捧着碎得稀烂的透明魔晶石，甚至还在手忙脚乱企图把这百来块碎片拼成原样，柯蒂斯担忧地问：“碎了...会怎么样？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知道......” 别不知道啊。她扶起和罗兹抢夺石头时跌落在地的卡达裘，那孩子眼神空洞甚至忘了要歇斯底里。 “妈妈......还给我，你还给我！” 眼见两位青少年又想打架，柯蒂斯连忙拉架。忽地就在此时，一束格格不入的天光从漆黑的乌云里喷射出来，宛若大洋彼岸边的照明探射灯，蠕动迅猛的白云、灰云以及越下越起劲的瓢泼大雨里，柯蒂斯似乎瞅见一只翅膀，全完了，怎么完全不按照《圣子降临》的套路出牌呢？这是对的吗？ 两位少年注意到空中的异样，不仅仅是他们，全世界的人都注意到了这束过分眩目的天光，就像在原本漆黑的天幕画卷上剜了一颗洞那般突兀，又像天神降世那般肃穆，在那温暖的橘红色光中，稀碎的杰诺瓦细胞像氢气球一样脱离地心引力往上飞，百米上空中唯有橘红色那处可以看清有什么东西悬在空中，荧荧星火绕着中间的物体打转，柯蒂斯感觉到一股强劲的交响乐响起，她非常窝囊得把什么死亡、末日、绝症这类玩意儿都忘了，嘴巴张大成o形，心中默念：萨菲罗斯，你这次是真装了把大的。 在神罗公司观光电梯里持续上行的扎克斯一行人看着天空头皮发麻，连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乐天派尤菲如月小姐这次也感到害怕，她挪开了继续对天空行注目礼的美少女小鹿眼，慢吞吞挪到文森特叔叔的披风里，盖住自己的脑袋，好像这样一来就可以不用再面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电梯内扎克斯已经握紧武器，总是面无表情的克劳德皱紧的眉头可以夹死两只苍蝇。 一般市民好些人把空中的破洞错当成接踵而至的另一个灾难，他们以为将有陨石跌落，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态用摄像头拍摄天空，雨水模糊了镜头，不停的尝试自动对焦，也不知是那台有着高分辨率的摄像装备拔得头筹。 “翅膀？怎么会有那么大的翅膀？”“是个人吗？”“好眼熟？好眼熟等等！你有没有听见什么？”“难道是！难道是！” 摄像头记录下了萨菲罗斯的涅槃重生。市民们发狂了，喜悦得发狂，世界因为他的降生沸腾了！就像溺死者终于抓稳了浮木，饥荒地终于开出果花，像新闻里胡诌的那样，萨菲罗斯真的复活了，他是神！他是天使！他来救我们了！ 轻悠悠的羽毛，因为脱离了天光的中央地段被旁边仍在落个不停的雨滴击落，柯蒂斯·神罗头重脚轻地维持站姿看着空中的黑影朝自己飞过来，越来越近，100米、50米、20米，10米，她久未发作的偏头疼和睡眠不足的耳鸣症状突然来身上报道，锐利的刺痛忽重忽轻蹭着她的眼皮，方才眼睛一眨不眨看着空中，脏兮兮的雨水落了好些在她眼眶里。 是真正的萨菲罗斯吗？他本人？不是幻想或者拿亚祖借体还魂的萨菲罗斯？是那个和她在天空瞭望台眺望远方，和她在loveless主干道暧昧散步的萨菲罗斯吗？ 好像是，但好像又差了很远。 长筒军靴落实在地面，瞭望台上的积水蓄了薄薄的一层，走步踏在上面有一种在玩踩水坑游戏的乐趣。 萨菲罗斯靠近她，不容置疑地拉过她，用单片翅膀罩在她的头顶为她抵挡脏雨。 “不是讨厌雨水浸湿衣服的感觉吗？”用很肯定的语气说了这句疑问句，两位思念体仿佛被下了定身魔法那般一动不动、大气不喘。萨菲罗斯愉快地微笑着，直勾勾低头看柯蒂斯灰色的瞳仁，左手执起她被水泡地发白的手掌，右手起势做即将往上飞的姿势。卡达裘和罗兹被他忽略得一干二净，也许从出场直到现在萨菲罗斯都没有注意到天空瞭望台上原来站着三个人。 是熟悉的声音，人类的体温，淡淡的和从前如出一辙的关爱和呵护，是萨菲罗斯。 “萨菲罗斯。”柯蒂斯叫他。 他笑容加深，喧闹的雨声充当这个世界欢欣鼓舞庆祝他重生的掌声，震耳欲聋的水流和闷雷中，柯蒂斯发现他的模样还和从前一样分毫未变，仿佛过去那几年时光在柯蒂斯生命里留下了痕迹，在他而言只是弹指一瞬。他就像多年前等待柯蒂斯在浴室里洗澡，自己则在桌台上擦拭正宗的下一分钟那般泰然，淋浴头停水，浴巾和浴帽舒服地贴着柯蒂斯的裸|体，她光脚走出来问还是男友身份的萨菲罗斯要一杯果饮，萨菲罗斯放下武器，打开冰箱保鲜层给她递一杯鲜榨巴诺拉汁。 “嘘，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的事情，我会听你慢慢说给我听。” 不要说得好像你没有变成幻影变态得观察了我好几个月，有至少三次借亚祖的身体和自己对话一样啊，柯蒂斯心想。 流进长靴的雨水把鞋袜打湿，下半身质量越来越重，身体内部却越来越轻，柯蒂斯发现萨菲罗斯是想带着自己往空中飞去，到底是挣扎还是不挣扎？是喊救命还是好想你呢？ 也容不得柯蒂斯再细想了，老巴铺天盖地的枪子已经代替柯蒂斯做选择了。猛男巴|雷特，十万个不愿意被伙伴们推进神罗大楼，又一头撞见千万个不愿意再见的星球余孽萨菲罗斯，他手比脑快，掰下机械手臂上的保险栓，发动攻击。 “真的是萨菲罗斯......?” “看样子是真的。” 简短地交换完情报后正义主角团摆出了攻击的队形，扎克斯第一个看见藏在萨菲罗斯翅膀下的柯蒂斯，冲着她喊：“我们是来告诉你，思念体在收集生命之河里的杰诺瓦细胞的！好像晚了一步！” 黑得像夜晚的羽毛，完全遮蔽了神罗小姐头顶的天空，挡住了她的眼睛让她只能瞥见自己的鞋子和感受大雨落在羽毛上的咚咚声。她扒拉这只翅膀，油光水滑的触感，她被这非人的手感吓了一跳，翅膀是萨菲罗斯身体的一部分，他能感觉到柯蒂斯的触摸，垂眸看了一眼她的方向，用刀刃挡下了每一发拙劣的夺命子弹。 “不要和他们说话。”“你只需要和我对话。”萨菲罗斯武断地说完这些后，牵着柯蒂斯往前一步，克劳德已经摆好了放大招的姿势咬紧牙关、蓄势待发。 再怎么强得发指，要想一个人对打八个武力值不低的人也是会吃力的，况且扎克斯和克劳德目前的水准或许远在一级特种兵之上，柯蒂斯想，萨菲罗斯会受伤吧，然后继续被打败......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我是不会成为回忆的。”这句话，不久之后就能现场听到了。 为了护着柯蒂斯的头不被雨水淋湿，萨菲罗斯选择原地不动，一招招接过对面发动的攻势，他游刃有余甚至唇角带笑，逗猫一样戏弄着尤菲的手里剑和文森特的子弹，银光乱闪，织物破碎的拉扯声是对面方向传来的，柯蒂斯留意到自己的咯吱窝下还有萨菲罗斯脱了手套的大手，这意味着萨菲罗斯在和他们几个打着玩闹，用的甚至是并不惯用的右手。 黑色的羽毛密密麻麻拥着柯蒂斯，她又失去了眼睛，只能听见外头乱七八糟的雨声和冷兵器碰撞的尖利声，火魔法发动的热量隔着羽毛都快要烧掉她的眉毛，怎么了？现场突然安静下来了。难道这么快就结束了战斗？ “克、克劳德！”“你到底在干什么！” 柯蒂斯听见了蒂法的尖叫，逼近两米长的野太刀戳进了克劳德的左肩又擦过了扎克斯的脚腕，喷溅在地面上的血迹很快被雨水稀释，淡淡的、惹人怜爱的水红色。 两位负伤的战士彼此对望一眼，像被雷击中一般相顾无言。 爱丽丝紧张道： “为什么不躲开？刚刚是有机会躲开的呀？扎克斯，你和克劳德怎么了？” “有什么问题吗？” 第71章 “啊.......”“爱丽丝，问题好像确实有一个。” 愉悦的笑意并非是故意压低，而似乎是从交响乐鼓手的鼓面颤抖着划过那般低沉，带着每个反派角色都注定拥有的王霸之气，萨菲罗斯说：“终于注意到了啊。克劳德、扎克斯，你们是永远无法伤害我的。” 这是什么话？这是什么话？怎么就无法伤害了？当初落败的不正是大言不惭的萨菲罗斯你吗？ “开什么玩笑！”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的身体怪怪的，好像不听使唤了。” “克劳德也是这种感觉吗？” 金色刺刺头的少年掀开紧闭的眼皮，任谁看他现在的表情都能看见他脸上的绝望。保护不了伙伴们、保护不了蒂法、最爱的青梅竹马，家乡的亲人，谁都保护不了，谁都无法守护，他几欲落泪了。 观赏了好一会儿的卡达裘抱胸响亮说，“蠢死了，你们在北方大空洞就被妈妈‘标记’过，现在才发现吗？”思念体没有帮着萨菲罗斯对抗敌人，他们似乎不把萨菲罗斯当成自己人，只是对他本能得充斥敬畏，柯蒂斯还从他比以往更加虚张声势的口吻里听出了他的紧张。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什么标记？克劳德和扎克斯在被绑去北方大空洞消失了很久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位亲临者已经忘光了当时的事，卡达裘阴阳怪气地补全他们最坏的预想：“你们不能伤害兄弟的。是基因的选择，是妈妈的束约，只要你们体内流着妈妈的血液，你们就不能对着同族举刀。” 他的声音黏黏的、甜甜的，带着一股子爱咋样咋样的摆烂和努力压制初见萨菲罗斯的紧张：“哥哥们。” -------------------- 一股强劲的bgm响起! 为什么国内没有ff7交响乐演出，很急。 第62章 62 北方大空洞，思念体们的诞生地，确切来说是“萨菲罗斯意念体”的诞生地。 过去萨菲罗斯曾极端地召唤陨石撞击星球，在被扎克斯等人成功阻止后自己也元气大伤堕入生命之河，在他“临终”前，他用尽残余力气捎走了两位名正言顺的救世英雄，两位性格迥异但友谊深厚的青年人，曾经被宝条选中成为人体实验的研究体，博士满腔癫狂的热忱，在他们身上重现了曾在萨菲罗斯胚胎时期做过的那个实验，奇迹般的，双双成功了，世界上又多了两位非纯血“杰诺娃”。 他们被存放在北方大空洞这个天然的冷冻室里，说是洗脑也并非完全准确，但如今找不到更加合适的词语形容，扎克斯和克劳德也像思念体三人一样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机器”，由于他们是后天形成的机器，所以身体里只能输入少量“代码”。 但也足够了，那就写上“不能自相残杀”吧。 这就是事情的经过，并没有所谓的腥风血雨，只是让这两位有幸延续了杰诺瓦物种的人类学一点兄友弟恭的品德罢了。 那时他们如同两具僵硬的尸体，平静地躺在雪地上，思念体们是在他们沉睡之后相当长一段时间才诞生的，所以卡达裘一开始就称呼他们为“两位哥哥”，这于情于理都无错。 59层天空瞭望台。 克劳德僵硬地握着刀，无论他内心有多么强烈的冲动要把萨菲罗斯劈成两半，手和脚都完全动不了，平时轻易就能扛起的大刀，偏偏今天重得像扎根长在了地里，他回忆先前在科里文纳面对卡达裘放出敌意时也出现过同样的情况，可惜当时因为星痕兽突击，他奔赴围剿忽视了这件事情，再后来柯蒂斯跳崖失踪，忙着找寻神罗小姐的时间里他彻彻底底忘却了那次使不上力的插曲。 原来不是偶然，而是必然，他再也无法主动攻击卡达裘和萨菲罗斯他们了，在宇宙峡谷里起早贪黑的训练，抱着要让蒂法幸福的愿望做的这一切努力，一下子清零了，何止清零，已经彻底，没救了......蒂...法...放弃我吧，我配不上你...... 比起克劳德快速地自暴自弃，扎克斯显得积极了很多，“不能自相残杀，但促进感情的小打小闹没说不能吧，就算也不能，我们还有可靠的同伴。” “破坏剑”虽然叫做破坏剑，但从没破坏过任何东西，它是一把由极度稀有的陨铁打造的大剑，安吉尔的父亲心血浇灌的武器，80%铁含量、18%镍含量，那位父亲传给儿子，儿子死后交给最棒的徒弟，三代人的传承，修复了那些看不见的光阴，修复世界上的善与恶、白与黑，特种兵的荣耀和肮脏的人体实验。 躲在翅膀下的柯蒂斯听见萨菲罗斯倒吸一小口气就是在扎克斯把破坏剑贴着额头祈祷的时候。她觉得前者从后者身上看见了安吉尔的影子。 柯蒂斯感到特别意外。扎克斯还好说，从前，萨菲罗斯根本不把曾是神罗小兵的克劳德放在眼里，就算被他重伤过一次，他也理所应当觉得是这小子走了好运，但现在的情况是，萨菲罗斯正视了克劳德和扎克斯的力量，未雨绸缪暗算了他们，这次居然玩智斗！ 失去了扎克斯和克劳德这两大战力，还有谁能干翻萨菲罗斯？难道靠我自己吗？我吗？果真吗？ 似乎觉察到了柯蒂斯激烈的内心戏，萨菲罗斯低头看她的头顶，没有多说什么。 风雨肆虐，大部分建筑的墙皮脱落、房顶坍塌，空气中蓄满迷眼的粉尘，站在高楼更是被风吹得四肢发麻，随时都感觉会被狂风卷走。 蒂法从克劳德他们的只言片语中了解了事情的大概，让巴|雷特先带着克劳德退到后面休息，她是近身格斗的高手，出拳的速度快而力道精巧，捏紧双拳，双臂肌肉膨胀，调动起全身的力量踢向萨菲罗斯的要害，萨菲罗斯为了避开她旋风般的拳脚不打到翅膀下的柯蒂斯挪动了方向，甫一站好，快得几乎连残影也辨认不出的组合拳混合雨水袭来，萨菲罗斯厌烦无休止躲避蒂法的攻击，他眼睛微眯、瞳孔紧缩，深不见底的眸底仿佛酝酿泼天血色，蒂法助跑上前，脚掌徒然一拐弯，换了一个方向疾速攻向他薄弱的后背，萨菲罗斯侧身躲过了，一把扣下蒂法的脚，把她带离地面，以绝对的身高优势拎着她，把她倒挂在天上。 蒂法吃痛得用另一只脚狂锤萨菲罗斯的前胸，但力量倍受压制，她很快败下阵来，剧烈的运动加上身体倒挂脑部充血，随时有昏迷的可能。就在这时巨大的魔风手里剑从萨菲罗斯的身后旋转加速飞来，是和蒂法交换过眼色早已抛出回旋武器的尤菲！把恶劣的天气当成最好的掩护，先掷出手里剑，再静等注意力被蒂法吸引的萨菲罗斯上钩走到能中标的地点，借风使力的手里剑越转越起劲，像一头实体化的台风猛兽朝着萨菲罗斯恶狠狠扑来，右手提着蒂法的脚，左手还搂着翅膀下的柯蒂斯，他不疾不徐暂时抽出羽翼下的左手，正宗寒光一闪，劈开高速运转的手里剑，巨大的冲击波和兵器摩擦激出花火星子，萨菲罗斯前额的长发银蛇般乱舞，狰狞而妖孽般优雅。 劈开手里剑还没到一秒钟，他迎头看见权杖的绿光，爱丽丝争取时间攒了一波必杀技，是最适合在雨水充沛的天气下使用的水魔法攻击，万顷从宇宙未知领域传输过来的海水呈史莱姆一般粘稠的胶状体，合成能把四五个成年人困住一般大的立方体，牢牢锁住了萨菲罗斯的行动，爱丽丝心知肚明这束缚对萨菲罗斯而言不算什么，要想解脱不用动脑随便使用正宗乱砍几下就好，但这也是争取时间的权宜之计，因为谁说尤菲只有一把魔风手里剑的？为了这场大战，素来爱财的她可是把压箱底的忍者法宝都全部请出来了，毕竟生命要是没了的话，有钱又有什么用！ “咳咳！咳咳!!!”还在翅膀里的柯蒂斯被立方体内的海水呛到剧烈咳嗽，萨菲罗斯左手提着的蒂法也撑不住短暂陷入休克，柯蒂斯不怪爱丽丝，心里默默祈祷大家合力制服这个一出场就要把世界搅得天翻地覆的萨菲罗斯。 三个半人高的手里剑同时从三个方位加速砍向暂困在水魔法攻击立方体里的萨菲罗斯，可惜成也台风败也台风，三个手里剑其中的两个因为大风偏离了轨道，砸到了瞭望台的玻璃窗上，四层防弹玻璃窗及墙面钢架被砸碎，地震般的轰鸣倒塌声出现，支撑神罗大厦的二十二根主柱断了一根。 柯蒂斯听见自己头顶传来比嗤笑还不屑千百倍的笑声，又低又快，要不是战场情况这么紧急，她还以为自己听到了幻听。 三人天衣无缝的配合在萨菲罗斯的右脸颊上留了一道一厘米长的豁口，没有血丝留下，只是破皮的轻伤。 萨菲罗斯终于受够了孩子过家家般的打闹，露出他经典的似笑非笑的脸，首先肯定了蒂法她们使出全力的搏斗：“呵呵呵，做得很好，现在是回礼的时间。”“你们，想要什么样的礼物？” 柯蒂斯耳朵竖起，刚刚说了“礼物”这两个字对吧？接下来不会要说圣子降临里那段抖s教科书一般的战场宣言了吧，什么匍匐在地上、什么跪地求饶、什么名为绝望的礼物、什么剥夺你最重要的东西，萨菲罗斯不要啊，别说这种东西啊！电影看看就好，现实去听简直不敢想象会有多中二！ 第72章 “蒂法！！” 柯蒂斯听见扎克斯和爱丽丝异口同声呼喊蒂法的名讳，这时她才意识到刚刚萨菲罗斯抽走了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是因为另一只手对蒂法出手了，她恶狠狠地在翅膀里探索可乘之机，看起来柔软的羽毛合拢后不知为何堪比铁壁，看不见现场的战况让她心里非常着急。只听声音做大致判断，主角团们撑不住太久了。 她急得想甩两颗魔晶石炸了翅膀，但如果翅膀是汉堡胚的话自己就是里面的牛肉饼，真的用爆炸解围简直是伤人八十，损己一百。 等等？这什么东西，漆黑的密闭空间里，似乎有蜘蛛丝缠在她的脖子上，这光滑的触感，沁人心田的怪香，长长的有生命一般的神行流出，萨菲罗斯的头发吗？柯蒂斯发誓她用了这辈子和上辈子吃奶的劲拉这缕头发，接着听到自己头顶闷哼一声，两步远的地面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蒂法！”爱丽丝的声音由远及近，又急促离远。 太好了，蒂法好像得救了。 黑暗中柯蒂斯感受到一双湿透了的大手虚抚过自己的肩膀、脖颈，停在自己的下巴上，他生气了吗？生气又怎么样！ 神罗小姐深知再拖下去，主角团会全军覆没，现在扎克斯和克劳德暂时不顶用导致他们一帮人非常动摇，萨菲罗斯又是有备而来，照目前形式来看使没使出两成力都不好说，埋头苦战下去大家没有好果子吃的。 “爱丽丝！扎克斯！所有人！攻击我！” “你说什么！柯蒂斯！”风雨如磐，坏人当道，柯蒂斯听不清外头还说了些什么，雨势太大了，世界呈嘈杂的寂静，轰隆轰隆，水的声音。 “瞄准我！不要犹豫，爱丽丝！攻击！” 银白色的光辉压下来，翅膀漏了一丝罅隙，柯蒂斯从那缝的一端眯着眼睛望出去，一只愠怒的眼睛，萨菲罗斯的瞳仁很有压迫感，尤其他似笑非笑地反问时，那只眼睛完全不外露情绪，神仙听了都要冒冷汗。 “攻击你？”他挑眉，“你觉得我会把你的生命放在第一位先保护你吗？” 柯蒂斯说不准这个问题的答案，但她丝毫不怯场地回敬他一个野心勃勃的笑脸，至于这笑是什么意思，劳烦萨菲罗斯你自行解读，偶尔也猜猜我的心思吧！ 他的目光柔和一瞬，颔首侧耳，聆听远处的风声，星球母亲看见：无数道划破长空，确实攻向了柯蒂斯心脏命门的短刀长枪。柯蒂斯听见他叹气了，也许不是叹气，只是从鼻腔里舒了一口气，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幸福感不合时宜的流进她依旧偏头痛的太阳穴里，她听见萨菲罗斯抱着她一飞上天时撕破空气的划拉声，这次振翅表面上看是萨菲罗斯他被主角团逼得无路可退选择明哲保身，实际确是一场名为“纵容”的嬉戏，他既不冷血也不奚弄地说，“呵呵，很明智的判断。” 那么就是说，这次不仅智斗还打持久战啊？柯蒂斯差点露出对萨菲罗斯刮目相看的眼神，难道萨菲罗斯偷看了圣子降临的剧本，知道按以前的打法会出问题所以改变了战略吗？不可能！ 萨菲罗斯故意会错柯蒂斯错愕目光的意思，微笑着。 在半空中，往上看是末日气候，往下看是摇摇欲坠的绝望都市。 柯蒂斯被他单手抱在怀里，前英雄低头用另一只手捧着她的脸。 “你要是想现在对我出手，我很欢迎。” -------------------- 喜报，沉淀了许久的萨菲罗斯，之后基本每章都会出现。 第63章 63 从很远的地方她听见有人声呼唤自己的名字，焦急的、执着的、坚定的，所有声音最终都被雨水覆没，整个星球浸泡在一种湿漉漉的光滑感和肥皂泡一般的清爽感里，雨水冲刷掉了粘腻的死亡气息，中和空气中的臭味和魔晄炉散发的淡机油味，柯蒂斯的头疼缓解了不少，感受风的律动，翅膀的拍打，奇妙的轻盈和自由跃然心上，这就是成为鸟儿的感觉吗？ 不过鸟儿怎么会是躺着飞的呢？至少，也要是趴着吧？ 默默观察着萨菲罗斯的表情，心情似乎出乎意料的在“愉悦”这个范畴里，说起来，萨菲罗斯自从单方面决定离开神罗一意孤行走灭世boss路线后比从前当英雄时爱笑多了，辞职单干果然养人，他就这么讨厌神罗，讨厌和自己共事吗？柯蒂斯心想。 两缕沾满水的头发贴在他的脸颊上，眼睛亮且专注，萨菲罗斯你生是艳鬼，死是艳尸。 “柯蒂斯。” “恩。” “贴我近一些，总觉得我好像很久没有见过你的脸了。” “我们见过的。” “你知道‘他们三个’不是我，‘幻想’也不是我，现在的我才是真实的、可触摸的...我。” “好。”她忍不住抬手往上摸了一下萨菲罗斯凉透了的脸。 “我们要去哪里呢？” “你只要看着我，其他的都不用知道。” 萨菲罗斯的手指捏过她的鼻尖落到眼睛上方一寸处，他在挡雨。 “我有点担心，卡达裘他们还在原地，不知道会遭受什么样的对待？” 萨菲罗斯显然不关心这个问题，思念体和萨菲罗斯的关系非常耐人寻味，既不是从属关系也不是单纯的上下级，而且还能莫名其妙品出一丝硝烟味。 “一个叫卡达裘、一个叫罗兹，不在场的还有一个叫亚祖。” “我知道。” “他们长得很像你。” “不过是些无聊的模仿品。”他不再愿意聊这个话题，刚好目的地也已经到达，两人停在了第三号贫民窟的入口。 这里之前就是银发精英教的窝点，在杰内西斯提醒柯蒂斯这个组织的异样后，柯蒂斯确实派出人手镇压清理过，但那完全只是表面功夫，柯蒂斯自己也知道这种错综复杂盘踞在世界阴暗面的组织不会那么轻易就被一窝端掉，她分身乏术，暂时把心力投放在研制星痕解药的方向上，对第三贫民窟的治理并不彻底。 柯蒂斯看见贫民窟下的积水比上面的世界更多，从圆盘之下往天空看，首都像一只撒汤漏水的汤碗，瀑布一般轰隆隆往下落水，其中几个集中的落水点下已积攒出池塘或小湖泊一般大的坑洼，无法走人也无法有任何建筑能在那下面幸免于难。 第三区贫民窟几乎全部的人都遭受糖水洗脑，因为这里是离雕塑广场最近的地方，人们脸上挂着畸形的狂喜，乌泱泱地站着等候救世主降临，每个人都如狼似虎看着出现在这片区域的萨菲罗斯，这些年世道越来越差，生存何其艰难，萨菲罗斯是这些人精神上的支柱，也是他们能活到现在的唯一动力，柯蒂斯有些可怜他们，别过头不敢看他们空洞眼睛里熊熊燃烧的痴狂，好些个人边流涎水边喜极落泪，地下世界臭烘烘的，下水道内水位上涨，反胃的酸臭从地核深处传来。 人群为萨菲罗斯让了一条宽敞的路，柯蒂斯一路被他紧紧固定在怀里，有时她觉得自己的胃都要被萨菲罗斯挤压出来时干呕两声，这位银发美人则会笑着摸摸她的脸，好像怎么都摸不够似的，加快脚步走到一处破败的洋房。 这已经是贫困的教徒们所能为教主大人提供的最好的修养之地了。 那么，这个时候就有人要问了。萨菲罗斯，萨菲罗斯，你就这样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了贫民窟，在无数双眼睛下捧着你的小美人住进房子里休息，就不怕被仇家找上门吗？ 也许这正是他的目的呢？ 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和如今的萨菲罗斯一争高下？倒不如说他复活后愿意暂时先休战晚两天毁掉世界对克劳德他们来讲是多大的幸运。 第三贫民窟成了魔王的领域，生人勿进的魔域。每个死心塌地信仰这位神的教徒都会化身成肉刃肉墙保护萨菲罗斯，世界各地越来越多人赶到第三贫民窟瞻仰萨菲罗斯塑像，吸吮他呼吸过的空气，他走过的路，他穿堂走巷时偶尔脱落的黑羽，掉进泥坑里裹了一层腐坏蔬菜的恶臭，最终被水流冲进圆盘人工瀑布下的小湖泊，疯狂的信徒穿鞋冲进脏水，打捞这片羽翼，再把单只羽毛截成大小不同的一百多根小羽片高价卖给神志不清但片刻不能没有萨菲罗斯这一精神支柱的苦命人。 前面提过，有人拍摄下了萨菲罗斯从天而降的画面，现在网上除了这段视频没人看其他东西。那些对萨菲罗斯拯救星球论将信将疑的正常人这下也不得不相信他是人类的希望了。 他们全然不知他们的大英雄对这个世界的仇视，只知用尽溢美之词褒奖他的重生，漫天掩地的新闻稿和英雄传说发酵到了另一种高度，这次神罗公司怎么压都压不下这些讯息。 这间破败的洋房很有可能是某些没落名流为了政治避难为自己搭建的，外观差强人意但内部却还算整洁干净，共有三层楼，六个房间，两个客厅和一个不大的小阳台。米德加前市长多米诺也曾按暗中把妻儿调到某贫民窟暂时生活遁迹，虽然有钱人看不起圆盘下的生活，但这种狡兔三窟的行为在上层人里也并非少见。 第73章 萨菲罗斯把柯蒂斯放在主卧的床榻上，从卫生间取来浴巾为她擦拭湿发，木地板吱呀吱呀，也许是因为年久失修也许是被虫子咬空心了，柯蒂斯感觉萨菲罗斯走在地板上的脚步声比平时要响。 好奇怪，这也太奇怪了，这算强抢民女吗？这到底是什么剧情展开？克劳德他们还好吗？思念体会不会被为难？谁来照顾路法斯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柯蒂斯意识到已经的心在避重就轻逃避问题。 她回握住萨菲罗斯专注擦拭自己双脚的手，他刚蹲下熟稔地褪去柯蒂斯的鞋袜，让大小姐光脚踩在自己的大腿上，把她的长裤推到膝上用干净的毛巾吸干脚趾缝里的水。柯蒂斯当下真想问问他：你怎么这么熟练？ “你准备怎么做！” 萨菲罗斯慢条斯理地擦着水，很难相信他会享受着为别人服务，虽自上而下仰望着柯蒂斯的灰眼睛，但却让柯蒂斯生出一种在被他审视打量的挫败感。“那些人将来都会成为杰诺娃在这片土地茁壮成长的养料。” 柯蒂斯不知道他口中所说的“那些人”是指房门外千百万的信徒还是正义主角团们，但这两个选项没有什么区别。 “我，我们要怎么办？” 他的手始终没有停下用毛巾吸水这个步骤，明明他自己也是落汤鸡，但毫无狼狈之相，他说：“我们不会分开。” 虽然有问必答，但什么都没问出来。 “扎克斯他们真的对你永远丧失斗志了吗？” 此题一出，脚腕留了一个淡红色的手印，萨菲罗斯笑着睨她一眼。他不许她提其他人名字。 柯蒂斯的手机信号灯亮个不停，但此时此刻她没有心情去确认谁在试图联系自己，手机那边大概是个急性子没有收到联络马上打来了电话，柯蒂斯哆嗦着挂断了。 萨菲罗斯不悦地看着柯蒂斯的疏离动作主动说：“你一直希望我不要毁掉这颗没用的星球，你看，现在还好好存在着。” “之后，也会一直存在吗？” “我想到一个我们都能开心的方法，你看那些外面的行尸走肉...只要他们能臣服我，让他们多活一些时日也不是不可以。”他说的每句话听在柯蒂斯耳朵里都有种淡淡的疯感。 “爱丽丝他们怎么办？” “谁知道呢？要看他们自己了。”“扎克斯大概还是要贯彻安吉尔天天嚷嚷个没完的‘特种兵的荣耀’那一套吧，那我就不得不抹杀掉他了。虽然很可惜，虽然很可惜。”他的语气一点也可惜，反而跃跃欲试。 萨菲罗斯凝视着柯蒂斯轻声说：“不管你来自未来世界或者别的世界，你都得留在这里。” “什!” “你要看着我征服一切，陪我站在顶端。” 窗外传出爆破声，人群锐利地欢呼，嗜血般嚎叫。柯蒂斯心惊得以为是主角团杀过来了，实际是发狂的教徒在酒馆里点火自焚。 不好！萨菲罗斯也往窗外看去，不要去，不要去，不要去！你们还不能这么快见面！ “萨、萨菲罗斯。” “恩。” 柯蒂斯勾着反派的手，手里全是汗和外套上缓缓滴下去的雨，这不是她擅长的领域啊，但眼下只有这个馊主意。 “留下来，哪里都不要去，弥补我们不在一起的时光。”三十六计，美人心机！ -------------------- 第64章 64 话一出口，柯蒂斯就立马后悔了。 萨菲罗斯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温和谦恭的英雄，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举动，语毕他侧目看过来，嘴角噙着一抹笑，手掌收力又松开，从柯蒂斯手里夺回了自己的手，窗台外雨声轰鸣，贫民窟商区多是廉价棚顶，暴雨落在上头唯闻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你好好待在这里。” 萨菲罗斯这样说完转身便准备离开，原来是嫌神罗小姐会在战场上碍事才把她安置在这个贼窝里。 “等一下！” 他寂静地站在那里，就像他不存在一样。 “你要去哪里？”是要去杀人吗？ “只需要一会就好。” “不行，别走！” 给主角团一点缓冲时间，至少，让克劳德重新提起干劲来，才受了那样的打击，立马赶回去乘胜追击的话主角们太可怜了。 “你就这么想要我留下？”他站在门口扶着门把反问，颀长的身体，宽阔的肩胸，几乎和房门一样高，长发滴滴答答淌着水。 “呃。” “你还是更偏袒他们。”在说这句话时，萨菲罗斯平静的面庞上闪过片刻类似受伤的神色，这让柯蒂斯想起多年前，还是特种兵的萨菲罗斯也在某个已被记忆封缄的时光板块里安静地询问过自己“为什么总看着安吉尔和杰内西斯，是不是他们永远比较重要？” 这段记忆到底是柯蒂斯的幻想还是真实存在呢？听说人类的大脑有时会产生海马效应，自己欺骗自己把没有发生的事件再现一遍加强印象，所以有时做一件事会产生非常强烈的已经做过的既视感。无论是海马还是海狮效应，萨菲罗斯在柯蒂斯眼里曾经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 这一认知让柯蒂斯极口否认，“不是！我是想......雨太大了，而且你为我擦了头发，自己的身体还湿着...” 皮靴重新站回床边，他随意地卸下肩甲背对柯蒂斯在床沿坐下，“那你帮我。” 互相为对方擦拭头发和身体这件事居然真的在萨菲罗斯重生后的两个小时内发生了，柯蒂斯以为自己一定会拒绝，结果身体诚实地取过一条新毛巾，盖在了萨菲罗斯的头顶上。 在萨菲罗斯刚黑化的那头三个月，柯蒂斯·神罗还记得自己有多崩溃、愤恨，气得想亲手了结他，甩他一掌实在太便宜了这恐怖分子。后来他变成幻影时，天天阴魂不散在神罗里打转，柯蒂斯烦透了他，依旧怨恨他，学会了无视他，习惯了每天在心里痛骂他。再后来，柯蒂斯感觉到自己很怕萨菲罗斯，因为这个男人总做出一些异常狂热的举动。 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又蹊跷地变回了出事前的相处模式？也许是萨菲罗斯在亚祖体内温柔为她哄睡又或是他们之间就复仇这个问题展开激烈讨论互不服软的时候，萨菲罗斯再怎么黑化，始终也是个人罢了，人的个性是流动的，他固然有反社会的一面，但完全推翻他还算正常的一面是否武断？这个世界上一共分为两派人：一种把他想得太神圣，一种则把他想得太邪乎。 带着一种瑰异的、仿佛第一次从头认识萨菲罗斯的心情，大小姐以跪坐姿势看着银白色的球体，双掌拍在毛巾上，像是擦玻璃茶几一样抹了抹。 圆圆的，萨菲罗斯的脑袋，外星人脑袋也很圆嘛，有什么了不起？ 这场雨到底还要下多久？从两天前就淅淅沥沥飘雨，萨菲罗斯从天而降时正是台风正式登陆米德加的时刻，一时半会儿，不会有干燥的一刻，教堂内花语为重逢的百合科鲜花此刻想必正遭不住营养过剩的灌溉逐渐香消玉殒。 雪白毛巾下的反派笔直地坐在床边，眼神看着前方不知心里所思所想，脱下肩甲后那头长发乖巧地贴在皮衣上，像一条温柔的银河，斯文的奶味溪流。 从前也帮萨菲罗斯洗过头发吹过头，那已经是太久之前的事情了，上辈子那样久，如果不是因为萨菲罗斯他非要背着沉痛的身世真相走下去，他们两位肯定幸福和美，是一对比扎克斯和爱丽丝还要好的爱侣。 发丝缠在柯蒂斯的指尖上，“现在，你还想要我死吗？”看着前方一动不动的反派缓缓说。他问得太自然了，简直像是在和柯蒂斯谈论今晚吃什么一样的家常语调。 “死？说得好像我打得过你一样。”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没法回答。” “是么，我知道了。” 对萨菲罗斯抱有什么样的心情都是次要，首先是保住这个世界，宇宙开发部好不容易有了路法斯新点头的入股投资，只要解决暂时的危机，将来是要在科学界大放异彩的。 “后面擦完了，你转过来。” 破洋房多处漏风，屋子内冷如冰窖，本就是圆盘地下的贫民窟，天总是灰的，如今又再加乌云蔽日，人间暗淡，说是在巨蟒的肚子里也有人信，柯蒂斯开了两盏台灯，暖光灯照在萨菲罗斯眼球里，两个明晃晃的光球成了他眼里的高光，他虽笑着，但表情比不笑还冷。 最难打理的刘海濡湿着、厚重的贴在两鬓处，要擦刘海的话就必须用手撸过来一节一节擦，要撸过来手指必然会擦过萨菲罗斯的脸，被那双记忆中的蓝绿色眼睛近距离注视着，她手脚僵硬，但为了整个世界的和平与希望，为了人民大团结，祖国富起来，她擦。 言语成了多余的东西，在这雨中伊甸园，寒流从墙壁里透进来围绕他们，一个是神罗公司的副社长，代表这个世界顶尖的权利和财富，另一个是曾经的英雄如今星球的恶魔，他本人是绝对力量、欲望和复仇的象征。 第74章 擦了好半天，这头发还是没有要干的迹象，顶多不再把棉被滴出一个个深色的小点，柯蒂斯累得手酸，但没有收手，一旦放开他，他又要出门去做那些可怕的事情了。 “我知道了，天色不早了，今晚我会和你一起留在小屋。”萨菲罗斯率先妥协。接触不良的电线偶尔断路，灯的光照在他的额头，他少了些许攻击性。 “恩...萨菲罗斯你发量好多。” “累了就不要继续了。” “感冒怎么办？” “我的体质不会随随便便生病。” “那还真是了不起。” “恩。” 说着这些无聊的话，楼下突然闯入破门的撞击声，柯蒂斯条件反射从床上弹起来，萨菲罗斯揽着她，处变不惊地叫她坐下不必慌。 不愧是星球战力第一该有的从容，他提着刀下楼不过30秒，又似是怕拖延太久柯蒂斯不放心飞快稳健返回主卧。 “有几个神志不清的人硬闯这个屋子已经被我赶走了。” “教徒吗？”柯蒂斯因为没有闻到血腥味这一事实放心地叹了一口气。 他点点头恢复了沉默。真难受，柯蒂斯咽口水，必须要假装自己五官六感尽失才能把萨菲罗斯当成一个寻常人来交流，横跨在他们两人之间的前神罗社长的尸首、众多在星痕中遭殃的尸首、还有胸口那个丑陋的疤痕，总在静谧时刻强硬闯入伊甸园提醒她，今时不同往日。 今天可以让他暂时休战陪自己在破洋房里看雨，那明天呢？后天呢？他总是要复仇的，总是要做那些事情的。 “露出这种表情，你在不安什么？” 正宗被好好收在刀鞘里，窗外除了雨现在还有人群自发呼喊萨菲罗斯的名字，众志成城的高呼像黑夜中暴怒的狮吼。人们在等待神明显灵，虔诚地念那个名字，他们不知道神恨众人，厌弃这星球的一切。 “我不知道。” “无论发生什么，柯蒂斯，都和你没有关系，你只是被我掳走来自我满足的战利品。”或许这些话是萨菲罗斯目前能想出来的最温柔的情话，但咸咸的雨水越过屋顶和吊灯又落在了柯蒂斯的眼睛里，她发觉自己真是这世界上最难做人的人，好像选择什么结局都注定是错的，会后悔的。 两只手同时覆盖在她的脸颊上，柯蒂斯看见忽明忽灭的灯光、蛇的眼睛，狭长的瞳孔里有两个小小的同样也忽明忽暗的自己。 “屋子外的人知道我在里面不敢贸然进来，等他们吵够了自己会散开。” “萨菲罗斯。” “恩，今天发生了太多事，你要睡一觉。” “我。” “我答应今晚陪你，就不会食言。” 真像个舍不得妈妈离家工作的孩子，柯蒂斯笑话自己，是怕萨菲罗斯踏出这扇门后就要砍光那些看不顺眼的人还是怕他再回来的时候会没有此刻这么温柔呢？ 面颊上的咸雨水陪着她的主人想了想，“真的，不离开吗？” “啊。” “萨菲罗斯。” “怎么了？” “你困吗？” “需要我陪你？” 柯蒂斯斩钉截铁地回答“需要。”二字。 手机呼吸灯在闪烁，180秒后都不回消息就会自动息灯，屏幕上的通讯录邮箱里多了几条未知联系人发的消息，被系统自动归入垃圾邮箱。他们两个人拉着彼此的手缩进被窝里，奇异的亲昵、若有似无的怨气、对他的爱，一直在雨水汇成的溪流里漫游。 雨水一直下也好的，这破洋房是地球上最后的净土，好多坏人进不来，一个坏人也出不去，谁说这房子破，谁说这栋梁蛀虫、这地板起翘，这阳台太小，这洋房太好了，要柯蒂斯说实在太好了，今天它是星球上最伟大的伊甸乐园。 -------------------- 是美人计拖延时间大法吗？是吗是吧。 第65章 65 眼前是谜一样的黑雾，手脚冰凉、口不能言，强烈被窥伺的恐惧感，还有即将被迫害的死亡压迫，慢吞吞走进雾气里，雨水落在衣衫上，彻骨的寒凉，冷得人万念俱灰，奇怪的亮光从空气里一滴滴滑下，摊开手掌接一点，原来在下的不是水而是液态魔晄。 “柯蒂斯......” “回家。”“柯蒂斯，回家柯蒂斯，回家！回家！滚回家！柯蒂斯！” 柯蒂斯·神罗从噩梦中吓醒时天空依旧是暗的，分辨不出是白昼还是黑夜，落雨的声音断断续续，已经没有入睡前那样激烈，窗外静悄悄的，萤火小虫在屋外的水泽上飞舞，教徒们的嘶吼和咆哮都已烟消云散。 破洋房原来的屋主人有着暴发户品味，明明是西式建筑风格，屋子里头却奇怪地摆放很多东方的藤编家具，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和写实派人像画作。好在被褥舒适，被单里头塞的大概是上好的棉絮，保暖而分量极轻，厚厚一层压在身上一点不闷，在这个可怖的冬季带给柯蒂斯唯一一丝温暖。 柯蒂斯由仰躺改为侧睡，映入眼帘的是萨菲罗斯宁静睡颜的轮廓。 他的大半张脸都藏在披散开的发丝下，唯有长长的睫毛落一丝薄如蝉翼的月光，他睡得很静，眉头稍稍蹙着。 心如止水......是万万不可能的，简直就和做梦一样，居然好好和反派盖一床被子，两人距离不过十几厘米，要是此刻偷拍发一张萨菲罗斯睡照到网络论坛上，打包票是要火的。 偷偷解锁通讯设备发现才清晨四时一刻，耀眼的手机屏幕晃得柯蒂斯眼睛酸疼，更让人担忧会吵醒安眠的猛兽。 “过来。” 睡着的人怎么自己说话了？ “怎么了？我说过来。” 柯蒂斯艰难地蛄蛹一下双腿，萨菲罗斯伸臂主动抱她在怀，态度懒散地闭着眼睛，难得褪去癫狂偏执，亲昵说：“做了什么样的噩梦？” “你感觉到了吗？” 对方不置可否，淡淡的呼吸鼾声如最后一缕月亮光辉照耀大地般轻盈环绕她的耳畔“我睡眠很浅。” 柯蒂斯能感觉到自己头底下枕着银色的发丝，褪去战斗制服的前英雄睡时穿戴的衣料少得可怜，体温却比平常要高。 “雨快要停了。” “恩，我知道。”散漫地应答着，似乎还没有彻底醒透，眷恋人类体温的冷血动物缠上柯蒂斯的四肢，把她囚固于银色的壶中天地。 柯蒂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黑暗中大胆起来，放肆地摩挲萨菲罗斯的脸，捏捏鼻翼、戳戳腮帮、过了一夜他的下巴上多了一层薄薄的胡渣，真有意思，外星人也要日日修面才行。 萨菲罗斯睁开双眼在暗处注视着柯蒂斯，他看了半响，用平时绝对不可能使用的慢速语调柔声说：“之后你就...待在这里，等我解决......” “不要。” 低低的笑声被吸进棉花被里“也对，毕竟是你。跟着我吧，无论是敌是友，你能在我看见的地方就好了。” 原来这就是王者的发言，居然大胆开麦说这种话，他的意思是自己已经把柯蒂斯和扎克斯他们串通一气当间谍这种可能性都算计在内，即便不知道柯蒂斯到底选择追随自己或是当深陷其中的局外人，他都已经决定要绑架她，带走她。 “萨菲罗斯，你还困吗？” 萨菲罗斯没有理睬这个问题，黑暗里他的眼睛半阖半张，略显迷茫地探索对方在被子下捂了前半夜也不暖和的手脚，他把手搭在柯蒂斯的胸口满足地喟叹，深深地吸气，体内觉醒一股阴湿的盼望。 “想要坐在我的身上吗？来吧。” 谁问你了？柯蒂斯·神罗心想，诱惑，这是诱惑，是诱惑。 ...... 在全星球共同的敌人面前，曾经看不对付的两个势力迫于局势同盟联手。 雪崩组织成员威吉打死也不会想到他们的“恨神罗恨得牙痒痒的老大”巴/雷/特会同意休战这个建议，毕竟凡是知道他悲壮人生故事的人都不意外他这股对神罗集团的纯恨是从何而来又为何永不熄灭。 但让爱丽丝惊讶的是，老巴他居然是个如此有大局观的人，亏得蒂法和杰西纠结了良久该怎么让老大——反神罗组织的发起人暂时放下仇恨和神罗合作。 巴/雷/特·华莱士接受了路法斯提供的武器却没有收下他所提供的几支精锐部队，他黑着脸对塔克斯的曾主任说：“暂时休战罢了！我们雪崩不需要你们的人，等解决完萨菲罗斯这混蛋下一个解决的就是神罗，你回去转告给你家主人！” 神罗和雪崩对抗多年，曾经神罗公司对窝点在第七区贫民窟的老鼠洞不放眼里，但毕竟里面的老鼠还是有一定实力地毁掉了自己的好几个魔晄炉，后期社长也不得不重视起这个在民间有威望的反叛组织。柯蒂斯曾提醒路法斯不如干脆和雪崩握手言和，好好聊聊对方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罢休，但巴/雷特铁了心要以自己的方式拯救能源被榨干的星球，这件事情一直悬置一旁，直到萨菲罗斯秽土重生。 第75章 软硬都不吃的老巴也知道，这次要和萨菲罗斯对抗不是闹着玩的，一个不小心，全天下的人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马琳她才九岁！她还有长长的、幸福无比的未来，不能拿心爱养女的生命冒险。 “你们那个缩头乌龟社长是真怕死啊，老婆被人家拐了还这么沉得住气！”雪崩老大响亮亮地大喊，他心里憋着一团火，不能打对方一拳但至少口上不能饶人。 “冷静一点，巴/雷特。” “你胳膊肘往外拐啊扎克斯！辞职了这么久还要帮资本家说话？” 爱丽丝出头：“不好意思，曾，因为萨菲罗斯突然出现，我们的神经都很紧绷。巴/雷特不是故意说难听话激怒你们。” 主任的睫毛在泪沟处落下蝶翼般的阴影，他用公事公办的态度扫了一眼乱成一锅粥的米德加市区，有人狂喜、有人发疯，大多数人还抱着萨菲罗斯是救世主而非灭世者的不真切幻想痴人做梦。 曾略带暖意告诉爱丽丝：“我没有放在心上，社长公事繁忙不方便出面，贵组织还需要什么支援请联系塔克斯，但愿所有人联手可以制服萨菲罗斯那样危险的人物。还有您...请牢牢跟紧扎克斯·菲尔先生。” 神罗巨型复合型产业链企业，明面上是能源公司，但在国难面前有一套完整的武装抵御系统，虽今非昔比但尚可苟且自保和保卫一般民众，就怕那些被洗脑严重的百姓自愿成为萨菲罗斯的刀下亡魂。 卡达裘和罗兹二人此时此刻自然不可能再乖乖呆在公司里，没有了柯蒂斯的场域索然无味，他们不喜欢萨菲罗斯但也不至于厌恶萨菲罗斯，卡达裘来到贫民窟统领整个银发精英俱乐教，罗兹徒步来到圆盘之下遍寻柯蒂斯的踪迹。 他强硬闯入破洋房的时候，柯蒂斯刚刚穿戴完毕，萨菲罗斯俯身梳理她的长发，用拇指探寻她的体温，回味方才的激烈。 “罗兹？” 罗兹和卡达裘说好听是分头行动，实际上卡达裘对罗兹的怒意一点也不比对亚祖少，在卡达裘看来兄弟们都是叛徒，他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位不忘初心的乖思念体。罗兹慌张地看着卧室里的一地狼藉，坍塌的床架边碎了一地玻璃，墙上的画框空空荡荡，两个枕芯内的棉絮也跑了出来，被单有齿痕、地面有金银丝线，室内充斥一股辛辣的罗兹从未闻过的荷尔蒙味，他吸吸鼻子下定决心说：“柯蒂斯，我要跟着你。” “真有本事，我的三位思念体原本这么团结，现在三人都互不对付，奔走四散。”萨菲罗斯微笑着，目光紧锁柯蒂斯的嘴唇。 “萨菲罗斯。”罗兹点头对萨菲罗斯打了一个招呼。这种感觉很怪，毕竟原著里思念体们是没有正面见过他的。 “你确定今后都要听我的？”时间一下子就到了正午，天空微微放晴，可贵的天光从圆盘上撒一小束到地面积水上，只稍一夜，台风便过。柯蒂斯忍着腰腹部的酸疼拍开萨菲罗斯小动作不断的手。 “是的。”罗兹就像家里发生破产变故后一夜成长的少年一样，颔首，目光如炬。给柯蒂斯一种“妈妈爸爸，我是你们的好大儿”的强烈既视感，柯蒂斯扭头看见萨菲罗斯对此事毫无关注，他望着窗外炊烟说：“随便你”。 好吧，半道突然领养了一个孩子这件事在最终激战面前不重要了。 距离萨菲罗斯从天空瞭望台重生已经过了一夜半日二十个小时，还有四个小时就满一整天了，柯蒂斯心想，我已经努力了，所有能拖延的办法都试了一个遍了，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她把通讯器草率地塞进风衣，萨菲罗斯左手捧着柯蒂斯，右手提着罗兹。 快飞回到米德加入口时，高空中的罗兹捂着双眼不看地面死死拽着反派的胳膊，银发反派则春风拂面、光彩照人，好像两个人的重量比鸿毛更轻，他问柯蒂斯“你还想要我死吗？”见柯蒂斯不回答，他扯出放浪形骸的邪笑，最后捋平大小姐的眉眼的愁绪，放她和罗兹到地面上。 主角们怒发冲冠、心情焦躁，和萨菲罗斯形成鲜明对比，就连自闭症发作的克劳德都站了起来，立在市区主干道的标志性建筑旁恭候“圣子降临”。 -------------------- 一想到巴|雷|特姓“华莱士”我就想笑。(捂肚子) 第66章 66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味道，那是一种令人作呕的霉味和腐臭的混合。水珠从阴暗暴露的钢筋和墙壁上缓缓滴落，发出空洞而沉闷的声响，它是米德加绝望的心跳。暴雨过后的第二天星球还没从这腐朽的潮湿中苏醒。 战争打响前几个小时，卡达裘带领的教徒们已洗劫了城里的一切公共设施，对于这些教徒只能打压而不能攻击，神罗武装力量颇感棘手，可教徒们毕竟也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有的甚至是老弱病残，因为数量庞大而显得人多势众。 雪崩的三位老干部杰西、毕格斯和终于治愈好烧伤从病房里走出来的威吉一向是和平主义派，他们偕同神罗军的力量用大量迷药弄晕狂热教徒，把他的的身体抬到战争无法波及的建筑里，但数量太多，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神罗小姐坐在罗兹的肩头，也许萨菲罗斯默许罗兹的存在是为了让他在战场上保护柯蒂斯也不一定，但显然柯蒂斯不怕这场战争，她有自保的能力，更有决心能扭转战场局面，只是需要等。罗兹的肩膀宽阔温敦，这位思念体像只忠诚的藏獒，站在视野较好的建筑高点，他不知道柯蒂斯在等什么，但他会一直陪着主人等下去。 “萨菲罗斯......” “我应该赞美你的勇气，还是嘲笑你愚昧？扎克斯。” “别做这种让我为难的事情！最后我再问你，停下来吧！我希望你停下来，柯蒂斯一定也是这样希望的！” 回答扎克斯的是出鞘的野太刀，冷峻的眼神，散发凌冽杀气，刀如青蛇般灵活，不断地变换着攻击角度，时而横斩，时而斜劈，速度极快，破坏剑只能不停防御抵挡却不能主动进攻。 “萨菲罗斯！萨菲罗斯！”扎克斯若是放在前几年或许能用圣父呐喊叫醒误入歧途的反派，但今时不同往日，不会有什么改变的，反派一定要毁掉神罗、击垮本就不堪一击的星球，成为废墟里的统治者，他理想乌托邦内的王。 信徒目击萨菲罗斯出场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声音中充满了狂热的崇拜，甚至泪流满面，仿佛见到了神明降临。 萨菲罗斯不悦地蹙眉微微抬起手，看着扎克斯，然而，教徒们的情绪却无法轻易平息，他们的眼神中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火焰。 随着萨菲罗斯的武斗，教徒们更加陷入了一种无法自拔的癫狂状态，时而欢呼，时而哭泣，完全失去了理智，一些人开始用头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在进行一种痛苦的赎罪仪式。 “真可怜。”柯蒂斯冷冷看向统帅这些教徒的幕后黑手，作为散弹枪狙击手她的视力很好，但抵不过和兄弟天然有着心电感应的罗兹，罗兹指给她看站在狂热教徒队伍中心位置的卡达裘，他残忍的微笑从远方飘来，失去了左膀右臂的他更像一头孤狼，愉悦地舔舐着利爪，以绝望取乐。 “萨菲罗斯你这畜生！你要把这个星球搞成什么样子！”巴/雷特对着萨菲罗斯一阵突突突。 群起而攻像是在为反叛挠痒，柯蒂斯盯着远处狂吼的雪崩首领，所有人都在同时发动攻击，无法直接砍向反派的扎克斯和克劳德也在以自己目前能做到的方式间接支援队友，爆破的声音、火系和风系的魔法，刀柄剑刃在尖利鸣叫，地面震动得厉害，刺眼的光束和蜂窝般密集的子弹冲向一个人，举着武器被十来个人围住的萨菲罗斯没有慌张，但柯蒂斯却冷汗连连，她不希望萨菲罗斯活着，更不喜欢他死。 文森特，是撇开扎克斯和克劳德这两大战力外综合战力最强的一将，他作为和萨菲罗斯对抗的主力斡旋在山崩地裂的主干道上，瓦伦丁先生同时作为宝条实验的改造品，全身百分之70的器官都是机械，坚不可摧同时力量惊人，也难怪他会成为地狱挽歌的主角。 教徒们狂热地冲向萨菲罗斯，神罗特种兵部队积极疏散这些人群，两位在职的1st受柯蒂斯命令保护无辜人员不受波及。 两只巴哈姆特同时被召唤，扎克斯和克劳德一人认领一只，魔兽恐怖的破坏力摧毁无数栋大楼，地下来不及逃窜的人纷纷被活埋压死，萨菲罗斯恶劣地操控整个战局，其他人在他面前只是螳臂当车、自取灭亡。 曾经辉煌的钢业都市，在战争的摧残下，只剩断垣残壁，弥漫阴间气息。 巨大的魔晄炉倾倒在一旁，曾经熊熊燃烧的火焰早已熄灭，只剩下冰冷的炉壁和熏黑的残渣。高耸的烟囱断裂成几截，突兀地指向灰暗的天空。 街道上，原本坚固的钢铁桥梁被炸毁，剩下摇摇欲坠的残骸横跨在沟壑之上。路面布满了弹坑，坑洼之中积着浑浊的雨水，倒映着这片废墟的凄凉，废弃的车辆杂乱地堆积在一起，有的被烧得只剩下漆黑的框架，金属扭曲变形，如被恶魔之手肆意摆弄过。 第76章 或许银发反派远远看到了站在高点的柯蒂斯，他对柯蒂斯没有动手加入任何一派感到满意，眯着眼睛看整片土地上飞溅的血水。 柯蒂斯留着冷汗确认时间，再坚持久一点，一度拯救过星球的勇士们，再久一点就好。 教徒们中个别头脑清醒的人提出疑问：“为什么萨菲罗斯不救我们，而是在攻击那帮家伙呢？” “萨菲罗斯在为了我们推翻神罗，然后才会一个个救赎我们。” “原来如此。” “可是为什么他看起来如此凶残？” “不要胡说，他是英雄。” 文森特的移动速度极快，猩红色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的眼神深邃而冷峻，手中紧握着那把造型独特的枪刃，黑发随风飘动，散发神秘而危险的气息，身体微微前倾，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准备扑向敌人。 萨菲罗斯高大的身躯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他那如雪的长发在风中飞舞，双眸中透露出无尽的冷酷与傲慢，手中的正宗长刀闪烁着寒光，仿佛能轻易斩断世间的一切。 “不自量力。” “萨菲罗斯，如果露克蕾西娅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会很伤心。”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从柯蒂斯的方向看去空中简直在放一场名为“灭绝”的盛大烟花，战场上的爆炸声、魔法的轰鸣声、武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世界末日的交响曲。整个战场天崩地裂，让人感受到战斗的震撼与宏大。 地面突然裂开，从中喷出强大的火焰和黑暗能量，主角团成员们不得不迅速逃离攻击范围，稍有不慎就会被卷入其中，遭受巨大的伤害甚至死亡。一个大型黑色能量球在战场上滚动，所到之处皆被摧毁。 非常出人意料，但又情理之中的，一位信徒冲进了原本只有萨菲罗斯和主角团队们所在的擂台中心，他笔直地扑向心中的神，却见神丝毫不怜悯自己，用刀毫不留情砍断了他的胳膊，那只胳膊掉在地上的声音在教徒心里比巴哈姆特的嚎叫要响，教徒们疑惑了，突然安静下来，萨菲罗斯怎么了？ “萨菲罗斯！萨菲罗斯！救救我们！”被神罗军抵挡的人群乱哄哄地说。 “你是救世主，你是我们的英雄！” 萨菲罗斯不留情面转过头，每个努力看清偶像表情的民众都亲眼目睹他厌恶地皱起眉头。 美梦的蓝图破碎了，萨菲罗斯不是来拯救世界的，他是灾难本身。慢着！或者......他不是真正的萨菲罗斯！他被坏蛋附身，我们应该把这个魔鬼从英雄躯体里赶出来！ 信仰的崩塌如此轻易，从众星捧月到独木难支只需要众人一起七嘴八舌消化事实的这三十秒。 “从萨菲罗斯的身体里滚出去！” “把我的英雄还给我！” 他们只是和从前一样对英雄这一身份抱有期待，他们只想在这无望的世界里杜撰一个自己需要的希望。。 银发的反派静静站着，现在他是众矢之的了，除了柯蒂斯·神罗，这个星球上再没有人对他抱有除了仇恨以外的心情。他好像对此乐见其成，释然地眨着双眸，攻击一波波杀来，他竟然还有空短暂四十五度角仰望无聊的天空，在这个无法生长植被的城市里，土地贫瘠天空也跟着贫瘠。 柯蒂斯用她灰色的眼睛同时往天空凝望，这是她前半生最爱的动作，她看见本不该在白昼显现的宇宙，美丽的星空下只站着萨菲罗斯一个人，他空落落的剪影，光和尘在他的刀锋上轻歌曼舞，月亮的光辉照在他极长的银丝上，强大、孤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雷霆万钧在他双眸微眨间覆灭。 她再也受不了了！她不想再理智面对一切威胁，合理化自己每个步骤，因为地球上还有自己的所谓家园儿沾沾自喜，她想去他身边，陪着他灰飞烟灭！ 柯蒂斯并没有过去。她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远处骑着摩托车飞驰而来，卷起的尘烟如濒临沸点的热水拍击在他漆黑的皮衣下摆，等到了！她跳下罗兹的肩膀，脱下碍手碍脚的长外套，跳下高楼，罗兹甚至拦不住她突如其来的下坠。 借用风系魔晶石的魔法在空中短暂滑行了一小段，随后稳稳落在芬里尔的后座，她和驾驶者交换了一个确认一切就绪的笃定眼神，亚祖加速把仪表盘顶到最高格，车轮和排气管嗡嗡作响，油箱热得像铁炉。 “我们走！”她高亢地呵令，浑身的血液都在战栗。 “恩。” 柯蒂斯和亚祖？他们在暗中一直保持联系，在亚祖从神罗彻底失踪的那晚，他告诉柯蒂斯自己今后将会以自己的意志行动，他的意志和柯蒂斯的意志高度一致，他们用通讯录联系彼此，为了今天的收场准备许久！ 可以的，可以的！萨菲罗斯不是无敌的！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有弱点！ -------------------- 写吐了 第67章 67 远处，废弃的建筑是沉默的巨人，静静地伫立。它们的墙壁斑驳，窗户破碎如空洞的眼，凝视被遗忘的土地。风在这些建筑之间穿梭，发出凄厉呼啸，柯蒂斯听见无数灵魂在痛苦地呻吟。 爱丽丝的治愈魔法用处很广，她勤奋地穿梭在人群里，争取让失心疯的人恢复理智。 亚祖所骑行的摩托车叫芬里尔，原著中本该是克劳德的心爱坐骑，不知为何被他借用，他们全速冲开沙丁鱼一般躁乱的人流，跻身战争的中央，文森特正全力以赴和萨菲罗斯决斗，他的机械手臂已经碎了大半只，稀碎的特殊金属材质里流出褐色如同机油般粘腻的液体，这也许是吸血鬼的血也说不定。 越靠近萨菲罗斯越发觉这片土地被绝望的阴霾所笼罩。阴云如墨般翻涌，沉重得似乎随时都会坍塌下来，微弱的光线艰难地穿透云层，却只能投射出几缕黯淡的灰色，使得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种朦胧的昏暗之中。 大地荒芜而破败，曾经生机勃勃的植被早已枯萎，只剩下残枝败叶在风中瑟瑟。地面布满裂缝，仿佛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撕裂开来，裂缝中不时冒出丝丝诡异的雾气，散发着腐朽和死亡的气息。 在这片绝望恐怖的环境中，人心惶惶，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恐惧如无形枷锁，紧紧束缚每一人。每一个细微的声响都能引起人们的惊恐，每一个阴影都隐藏未知的危险。他们在这片阴暗潮湿的世界里挣扎求生，却仿佛永远看不到希望的曙光。这里没有温暖，没有欢笑。 两只巴哈姆特非常庞大且难缠，为了不增加额外伤亡，克劳德和扎克斯引诱着两只庞然大物往远离市区的方向飞，普通人无法召唤强大如巴哈姆特这般的魔兽，若非要召唤则需要养精蓄锐多年，萨菲罗斯一口气放出两只，恐怕强大如他也暂时无法使出更多的魔法了。 举起特殊规格的散弹枪上档时会发出“喀”的一声，火药推动散弹弹珠往目标发射，淹入□□溅出一滩肉和血搅烂在一起的血水，枪子幸运地打到了某根小动脉，血喷起来，然后快速停止了流出。 柯蒂斯看见萨菲罗斯根本没躲这发子弹，只是用平静仿佛没事人的目光看着自己，他的面部从来没有因为疼痛扭曲，只是含着泫然欲泣的笑意看了一眼柯蒂斯和亚祖的方向，嚣张地好似在说“有种你们就过来。” “亚祖，还有多久？” “按理来说就是现在了，为什么还没有发挥作用我不知道！” “可恶！难道真的控制不了他吗？” “不用灰心，继续等。”亚祖的长发扫过柯蒂斯的面中，她恍惚越过发丝看反派在空中被群攻的身形，痛苦的感觉满满淹过她的喉咙。 在灾难面前，很少有人能拍着胸脯说自己不怕死，至少尤菲·如月把自己的性命看得极其重要，她是个机敏聪慧的忍者小姑娘，大战前一刻还大放厥词说要把萨菲罗斯揍个落花流水，巴|雷特看出了她的逞强，安排她距离战场远一些活动，可以靠远程忍术给使棍的希德或是擅长近身攻击的赤红十三提供援助。 但尤菲觉得自己被看扁了，自尊心突然高过了贪生怕死的念头，她取出再过一百年估计都舍不得使用的珍藏魔晶石轰了萨菲罗斯一个措手不及，土系魔法会让地形跟着忍者的心意变动，萨菲罗斯一旦跳上某块地面，地底下的植物根茎就会破土而出把他的脚五花大绑。 “就是现在！文森特！攻击！” 火舌被片翼的翅膀摔到天空里，很远之处，巴哈姆特在抓捕地面鼠窜的星痕患者，破碎的人类残肢和吓得不敢尖叫的上流阶级人员都在生与死边徘徊。 扎克斯率先解决完他的敌人，使出浑身力量给文森特提供助力，把他抛向暂时有几秒动弹不得的反派。 “呵——！！” 斗篷像火焰在燃烧，另一只还是人类模样的手掌举着武器，瞄准、发射一气呵成，在滚滚浓烟和房屋坍塌的尘烟旁，剧院的巨大招牌塌落，恶狠狠砸在萨菲罗斯头顶，好多发子弹、无数武器，其中包括苦无、破坏魔法和淌着炽热血液的剑刃。 第77章 教徒们还在没完没了辱骂喊叫：快把英雄还回来！他们嗓子沙哑、眼睛充血，嘴里也呕着一口腥臭的血。 “杀了他！快杀了他呀!” “趁他来不及反应，就是现在！” “啊啊啊！” 文森特和扎克斯举着同一把破环剑砍向萨菲罗斯，但惊恐地发现触感不对，尘烟散去，眼睛渐渐看清周遭，这个体型、上半身的大小，尤菲！！！ 尤菲倒在血泊中，她胸前插着大剑，往非常乐观的角度去想，只要剑不抽出来她就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但万一她的心脏已经被损坏便无力回天了。 蒂法不成体统地咆哮着奔向尤菲，把她抱起来飞快往爱丽丝的方向跑。她的身上完全没有好到哪里去，疏散教徒的现场，那些发狂般的人群撕扯她的头发，用野兽般的利爪在她的皮肤上烙下丑陋的抓痕。 “竟然把尤菲！”重新往机械手臂装子弹，雪崩首领龇牙咧嘴，没命地发射导弹，在天崩地裂的攻击中，萨菲罗斯只受了一点擦伤，正宗太刀的刀背因为染血而别样的艳丽，他借尤菲如月的身体躲过了文森特的暴击，右手捂着左臂，皮肤内深埋一颗子弹，是柯蒂斯打的。 “难得我心情愉悦，可以慢慢让你们品尝绝望。” 他疯了吧！居然说愉悦，脑子其实已经被文森特打坏了吧。徘徊在空中的神罗军舰扫射萨菲罗斯的方位，二十多台直升机连成一线瞄准同一个位置，每架直升机上配有四台星球最新型的自动追踪导弹，每一发的杀伤力都足以把一块篮球场大的地面炸出一个半人高的大坑，八十发一起发射，无论从什么角度计算命中率都是百分之九十九的。 浓烟中，极个别妄图继续接近萨菲罗斯的教徒趴着匍匐爬向他，也许他们即使不喝糖水也是少数一心要追随萨菲罗斯的人。 神罗军知道战争的残酷，柯蒂斯也知道，无辜的生命总是轻易被自己剥夺，她一旦想到自己也是个不亚于萨菲罗斯的杀人犯便觉得释然，胸口的大石稍微碎了一块，她的身体颤抖个不停，对着手里的通讯机说：“全体瞄准，直接发射！” 她好像流泪了，满脸糊着铁锈味的鼻涕，样子肯定丑得没法看，但亚祖执意说那是血和因为压力过大才冒出来的鼻水。 “萨菲罗斯......”“求求你...不要让我继续痛苦下去了......”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地面下沉至少两米，神罗大厦摇摇欲坠，但它绝不能倒下，70层高的建筑要是塌方整个米德加都会被毁，甚至贫民窟将会被巨石深埋地底。 轰轰轰——这股冲击直达地壳深处，星球另一端的土地也会感受到这波阴森的地面颤抖。 亚祖扶着柯蒂斯，但地面抖动得太夸张，每个人都滑稽地扶着最近的东西借以维持平衡，罗兹居然从原本的建筑高处一路快跑到柯蒂斯附近，可惜时运不济，在还差十几米的地方被裂开的地缝隔在战场中心之外。 “柯蒂斯！亚祖！”他愤愤地喊，还没想明白为什么亚祖站在柯蒂斯身边。 “罗兹！你要是还听我的话！就立马去找卡达裘！让他停止他那些疯狂的洗脑！让本来不应该被卷进来的市民去避难！！” “好！” 过了十来分钟，地面才停止火山爆发般的抖动，第一发不知是谁射出的子弹劈开红褐色的烟雾灰尘，确认萨菲罗斯的生死，在那一点火力集中的地方，剑的寒光迟迟没有出现。 但没人胆敢轻敌，屏住呼吸观察现场，射击引起的漫天粉尘，二十分钟了都没散开一半，静悄悄的，死神起舞俯瞰众生。 片翼的天使拖着落毛有些严重的翅膀展翅高飞，人们可以看见他的脸上是癫狂的愉悦，下不去的阴沉嘴角，他最有标志性代表的银色长发抖落致死量的黑色浮灰。 曾经米德加最耀眼的英雄无论做什么都那么气质出尘，如今呢？好像在嘲笑人类的幼稚，他张开双臂虚虚拥抱着天，他没有把视线投向任何人，但他的声音稳稳地从四面八方袭来。 先是压抑着的低笑，肩膀激动地颤抖，“妈妈，你看看这些人......自私的这些人，做到这个地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每个人都憋着气等他笑完，他笑了78秒，声音越来越响，姿态越来越狂，忽地停下，满意地看着地面的废墟：“我会尽量不把这里做的太难看的，就当是遵守之前那个约定。” 他在和谁说话？又在表达什么意思呢？ 无人在乎，克劳德瞪着他、扎克斯轻视他，爱丽丝坚强地抱着怀里的伤患，头上的粉色蝴蝶结早就不知道被暴徒拉坏扔到了哪里去，第七天堂的编外人员马琳抱着自己躲在父亲早就为她选好的绝对不会有危险的防空洞里哭，尤菲就快死了，蒂法痛不欲生地拉着她的手，文森特的机械身体块散架了，他此时此刻想到了露克蕾西亚，他想见见对方在水晶冰封层下那张没有表情的脸。 塔克斯尽忠职守保护路法斯，路法斯通过远程监视器模模糊糊地观察现场情况，希德、杰西......所有人都还在努力，他们希望有奇迹，拜托，神啊！阻止他！阻止萨菲罗斯！ 一颗漂亮的蓝绿色魔晶石，像思念体们的眼睛，萨菲罗斯把他放在手里，一个小时前他才召唤过两只灭世级的魔兽，现在居然又可以使用这股能力了。 -------------------- 其实这篇文是he 第68章 68 人在心死的时候会做什么呢？ 是抱头痛哭还是依偎在心爱之人身旁握紧她的双手，又或是呆若木鸡地看着地平线上升起一股超自然的力量，□□濡湿，双膝激烈打着颤，不用风吹人就倒了，杨柳一般随风摇摆，昏昏沉沉死在恐惧编织的梦里。 萨菲罗斯从小便知自己是特别的，他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而生理上名为父的男人是个偏执又毫无道德纲常的狂人。在他刚学会走路那会儿，有位非常温柔的科研组实习生充当了他的母亲，教会了他温柔，可惜萨菲罗斯幼小的心灵刚刚萌芽，还未彻底记住这位女性的脸和名字，她就意外死于一次操作不当的实验，科学部博士急于求成，违规使用了大剂量的魔晄浓缩提取液，在某次实验里引发了爆炸，那位照顾过萨菲罗斯的实习生就是四位牺牲者中的其中一位。 家属认领女儿尸体的时候，对着烧焦的死尸呕吐不止，他们几乎快要放弃在四具碳一般漆黑的尸首里辨认自己家女儿的，含着一颗破碎的心收下了神罗老社长体恤他们老年丧女的高额封口费。 “是她哦。”年幼的萨菲罗斯拉住这对老夫妻指给他们看。 “仔细看她右手无名指上的第二节，那块的骨头形状很特别对吧？因为她说过小时候被狼狗追着咬，骨折过。”那具尸体呼吸道出现严重的充血和水肿，黏膜上可见白喉状假膜。 老父亲害怕地看着那个尚且年幼的孩子，不敢想象他的嘴里能冷静地说出这种瘆人的话，捂着脸飞快地逃走了。 ...... “不要死，柯蒂斯，就算真的死了...我也有能从千万个焦炭里辨认出你的自信。”扭曲的爱意和恨意让银发反派变得快要不正常，他想起了童年很多个绕不开死亡的瞬间，想到自己第一次以神罗1st的身份捅向别人时握刀的触感。 片翼带着他的身躯越飞越高，伸手几乎能碰到乌云上的太阳，抬脚可以踏碎稀薄的氧气。 坦克大小的石头从四面八方升到天上，也许有一千颗，也许更多，飞到和萨菲罗斯平行的高度，稳稳当当停在空中停车场里。这位反派真的很爱火也很爱陨石坠落的游戏，在他抬手的瞬间巨石们从内而外冒着火焰，在他放手的瞬间他们会一起砸向所有，毁掉所有。 来不及的，这么短的时间里主角团们救不了任何人也自身难保。 众人惊恐地看着天空。 屁滚尿流也不是他们的错，现实就是！无论是思念体、教徒、神罗，或者谁谁谁！谁也活不下去了！ 柯蒂斯挣脱开亚祖的手，出其不意把思念体踹下摩托车，自己坐上驾驶座，亚祖叫喊她的名字她置若罔闻。 芬里尔燃烧着最后一点机油冲刺进入方才直升机集火攻击的中心点，摩托车无视牛顿的几大定律，又是飞又是滑终于到了目的地。 萨菲罗斯就在她的头顶，那个心腔装满憎恨几乎没有富余留给爱的人闲适地呼吸高层稀薄的空气，他只要稍微一罢手就能碾死地面的人类，如同碾死无辜的虫蚁。 “萨菲罗斯！！！”她高呼狂吼，大汗淋漓青筋直跳。 “萨菲！罗斯！”柯蒂斯这辈子加上辈子都没如此失态过，过度激动使她胃酸倒流，眼睛充血、鼻子堵塞，她好想好想把自己的声音传给那个人听，可他就像预料中的那样不予理睬，带着一种决绝的傲慢和执拗慢慢、慢慢地，叫火石坠落。 “柯蒂斯，这是流星雨。” 完了，星球被宣判死刑，人们呆若木鸡瞪着眼望着天，迷茫又无措地等死。 第78章 生命的最后几秒钟，来不及给家乡的亲人打个电话，来不及和挚爱吻别，来不及捂住幼子的眼。 “萨菲罗斯！！！！！” “我会找到辨认不出形状的焦黑的你，用杰诺瓦的细胞给你注入全新的生命，理解我吧，柯蒂斯。多理解我一点。”萨菲罗斯在空中喃喃自语，他的声音没有被柯蒂斯·神罗听到，连自己都听不到。 气急攻心的血从口腔和鼻腔内一同喷射而出，柯蒂斯捂着肚子跪在地上呕吐，胆汁和唾液还有鼻血，仿佛要把体内全部的水分排干净那样，一直流、一直流、一直流。 蒂法和克劳德、爱丽丝和扎克斯......伙伴们紧紧相拥，迎接死亡。 临终前扎克斯说了一句非常动听的话：“我的这一生有父母、安吉尔、大家和你，我很幸福。我真的很幸福爱丽丝，这样的世界很美丽，无论多少次我都愿意重来。” 旧时代的丧钟为米德加的今天而鸣，为无人生还的明天而鸣。 萨菲罗斯放手了，他的手从与胸部平行到慢慢下垂，烧得啪啪作响的巨石们一颗颗沉没，时间到了。 亚祖对着空气说：“等到了。” 在他说完的一瞬间，原本在空中悬停的萨菲罗斯如断线风筝笔直往下掉，巨石们因为发力到一半结果施术者停止了吟唱逐一消解。 萨菲罗斯代替巨石陨落了，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得往下掉，每个细胞、每个毛孔都受着生命难以承受之痛。 柯蒂斯明白这是成功的讯号，坚强地爬起来，首先呼叫了所有能用的武装力量，然后展开双臂，望着天空，等她的公主落入怀里。“神罗军和所有还活着的特种兵，听我的命令，以我为中心，十米为半径团团围住这里！” 人们不明就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可以不用死了总是好的，劫后余生的喜悦转变为泪水挂在一张张脏乱的脸上。 萨菲罗斯中毒了，算毒吗？亚祖在那晚离开神罗大厦前对柯蒂斯全盘托出了卡达裘他们在暗中策划的一切，什么步骤、为的是什么，进行到哪一步了，他一五一十说了个底朝天。 亚祖告诉柯蒂斯，要想阻止萨菲罗斯，就必须在他降临之前就做好比和他同归于尽更深的觉悟，萨菲罗斯可以通过杰诺瓦细胞的洗脑指令让克劳德他们无法行动这是基因操纵的力量，那么为什么我们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让萨菲罗斯尝尝被暗算的滋味？ 亚祖在暗中收集劣质的星痕细胞，柯蒂斯传简讯好奇地问过思念体：“星痕细胞也分劣质和优质吗？” 亚祖两天后才回复：“所有的细胞都会适应环境而变化，对于人类来讲也许是有益处的进化，但对杰诺瓦来讲是没用的劣化，因此卡达裘他们只会选择最纯净的教徒的血液收集星痕。如果我偷偷在里面加一些猛料的话，就算萨菲罗斯将来登场了也会劣化和迟钝，甚至会痴呆变傻，或者干脆变成武功尽失的废物。劣化的发作需要时间沉淀。柯蒂斯你要做的就是，使出浑身解数，让他在24小时之内不毁掉所有。” “我知道了，我会拖延。”柯蒂斯在收到亚祖的消息后三天内回复了他的简讯。 萨菲罗斯的翅膀如被折断一般扭曲拍打着空气，他不停下坠下坠，柯蒂斯终于碰到了他，抱住被寒风吹得像块岩石的他。 “萨菲罗斯......呜萨菲罗斯......” 萨菲罗斯看了一眼接住自己的人，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失去了意识。 柯蒂斯·神罗忘记自己是顶着多大的压力才从那个地方出来的，她一意孤行，不把萨菲罗斯交给主角团、不交给教徒，更不能交给除了自己以外的神罗的人，她叫来亚祖和罗兹二人打下手，三人连驮带抱把萨菲罗斯关进神罗大牢，那是关押人类所能想象出的最穷凶极恶犯人的大牢，柯蒂斯不能陪着昏迷的反派什么都不做，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她恋恋不舍看着仰躺在监狱内的银发美人，连床都没有，被子凳子桌子，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不知道还能不能清醒的肉/身，一颗除了恨意什么都装不下的心，还有安详的前1st的睡眠。 牢狱和萨菲罗斯一点也不相配。 -------------------- 铁窗泪，铁窗情。 第69章 69 “小心脚下！避开有裂缝的地方，硬币那样小的圆孔也不能放松警惕，下面很可能是天然管道，开始了吗？开始了？开始咯！这里是首都中央最大的干道，如您所见已经完全变成了废墟，原本周围是商业区和精英住宅区，西边原本是全国首屈一指的高价房产，西南是两栋历史悠久的银行总部大厦和全国最大的图书馆，南面本有金融街和最受米德加市民欢迎的首都广场，运气好的话以前的人可以在这边喂到野生灰鸽。东方往前，对往前，再走两公里就是神罗大厦，那边的建筑群比较高而且目前根基受损、有摇摆风险，已经全区拉上黄白警戒线，不建议市民们擅自入内。 “来！镜头略过这边......神罗方那边...不允许拍摄，他们也嚣张不了几时了......目前‘城中窟’人口爆满，在灾难中失去家园的流离失所的人只能暂时在此生活，施工队每天三班倒昼夜不息清理战场，还需一周时间才能填平地面上的沟壑，随后会开展战后重建家园活动。 “神罗超巨型能源公司正面临全社会的指摘，全国各地多处爆发谴责主题游行，朱诺港兴起讨伐神罗的热烈狂潮，据可靠消息称路法斯·神罗社长身患绝症、性命垂危，神罗真正话事人为社长之妻也就是神罗副社长柯蒂斯·神罗女士，这位神罗小姐为人暴虐无道，完全无视被全社会广泛关注的惨案，徇私包庇萨菲罗斯先生。 “这段不用读了吧，大家都认识的呀，啊啊...好吧好吧，萨菲罗斯，男，籍贯未知，年龄未知，身高...体重...曾担任神罗超巨型能源公司治安维持部以下特种兵部门的一级特种兵。 “这段删了吧，我直接挑重点......萨菲罗斯先生是一个月之前这场灾难的元凶，现场数万人见证他心狠手辣、无恶不作,直接和间接造成十余万人受伤...暂未统计出遇害人数，他摧毁首都面貌，蔑视法律人权，罪大恶极、狗彘不若！现已人赃并获被压入神罗大牢严加看管。市民们对神罗公司的这一做法强烈不满，数百万人强烈建议对萨菲罗斯先生施以极刑死刑，以确保人生财产安全！ “神罗公司正面临巨大的财政危机和民心凋敞......不！啊！摄像老师，收声设备要掉了！不能踩那里！啊啊啊啊啊啊啊！ “......总之，这里是第一新闻频道的现场直播，后续情况请跟随本台持续关注。” 画面白屏，过了一会儿音频不同步地传出一段视频，视频里神罗小姐怀里抱着萨菲罗斯先生，她满脸是血跪坐在刚被集火攻击的巨坑里，坑面的高温烫得她膝盖和小腿呈现不自然的猪肝色，她抱住仿佛睡着般不能动弹的银发反派，画质太糊看不清她当时的神情，等了一会儿，神罗的士兵和特种兵围住了他们，两个白头发的青年走到被团团围住的大圈里，一人抬手一人驮脚，把萨菲罗斯搬上担架，由飞机护送驶入神罗大厦，这是一月前的视频，从此无论是柯蒂斯还是萨菲罗斯二人，都再也没有出现在大众视野里过。 爱丽丝坐在第七天堂酒吧的吧台上收看电视节目，这台破电视居然还连着网令所有人都感到意外，她担心地咬着吸管：“柯蒂斯不会有事吧。”酒吧已经歇业了，暂时住满了难民，老板娘白天赈灾晚上呕心沥血打扫脏乱的吧台，十只手都忙不过来。 柯蒂斯当然有事，科里文纳逮捕的星痕兽细胞分析成功，她忙乎在实验室捣鼓了这整整一个月，然后惊奇地发现！思路不通，无解，从猛兽的身上找解药是不可行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她咧着嘴悲伤地嘲笑自己，回到办公室批了一刻钟奏折，许多条“丧权辱国”的条款她均一一过目，神罗的子公司和其他大小不一的资产纷纷被抢劫变卖用来偿还摧毁城市的债务。 公司职员数只有鼎盛时期的一百分之一，剩下的人不是不想走，而是在排队递交辞呈，因为人事部早已瘫痪无人管辖。 少数不曾动离开念头的只有从小被神罗养大的战争孤儿塔克斯们还有宣誓要和神罗同进退共生死的很小一部分特种兵战士。 都走了也好，人少一点比较轻松。 “这栋大楼，很快也要被收购了吧。”柯蒂斯看着自己脚下的瓷砖，大象灰色的微晶石地面，哑光且坚硬，但不适合穿跟太尖的鞋子，容易留下划痕。 再看一眼挂钟，正午12点了，该去准备食物了。 她从冰箱里取一瓶净水，一盒棉签。搭乘电梯到达地下15层，没有人给她开门她便指纹解锁，没有人领她落座她便随地而坐。 眼前是萨菲罗斯的身体，安安静静躺在地上，他大概是监狱武警最喜欢管理的那类犯人，不用进食、不会说话更不会动歪心思越狱，但这座监狱是座死城，没人敢进来，狱卒是没有的，连天不怕地不怕的特种兵战士都不能冷静地面对一度要毁灭世界的魔头。 第79章 萨菲罗斯已经睡了很久了，从天上掉下来后一次都没有醒，若非柯蒂斯亲自定期检测他的心跳、血压、呼吸、体温等生命特征，柯蒂斯会以为他死了，他像一具被掏干内脏不易腐朽的木乃伊，可怜地躺在地面上，牢房设备不像人们误以为的那样高科技，只是寻常的金属门和金属窗，十五平米的空地，没有家具，有加厚了百层的单向透视玻璃，从横截面看大概有两米厚。 柯蒂斯每天三次过来看他一眼，通过鼻饲或静脉输液等方式让他获取营养，她打开水瓶，用棉签吸满纯净水后放在他的唇上，戳点他的嘴角和下唇，唇珠把少量水送到他的嘴里滋润喉咙。 偶尔翻身给他擦拭身体是个难活，以柯蒂斯一个人的力量需要磨蹭一个小时才能搞完，她目光深沉地看着萨菲罗斯，她有权力，但却没有搬来一张床把他抬到舒服的被窝里躺着，毕竟是魔头，是可怕的洪水猛兽，全世界的敌人，睡冷地板是对他的惩罚。 “哼。”隔壁间传来一声轻哼，柯蒂斯眼中恢复清明收回视线把头往隔壁探，是卡达裘，他也在牢里，和萨菲罗斯不同的是，他穿着拘束衣，被固定在墙面上，头上插着数十根特殊材质细管。 柯蒂斯没有主动去招惹卡达裘而是继续用棉签戳反派的嘴，一直沉睡吧，不要再醒了。 “顶着舆论的压力和这么多人的恶意，你就想对他做这种事？”隔壁传来卡达裘的声音，他身处囹圄，身上少了一丝顽劣更添戾气。 “卡达裘，你煽动大众情绪，做了很多无法挽回的事情，但好在每晚暗中吸收杰诺娃细胞的行为虽非你们本意但确实拯救了不少被星痕困扰的人，所以我会争取在法庭上出面给你减刑，在这之前你好好等着。” 卡达裘似是听不见柯蒂斯的这段长篇大论，被固定在拘束衣里的他连抬抬手臂都做不到，浑身散发低能量。 大小姐想，不愧是传承萨菲罗斯精神力的思念体，这个冥顽不宁的难教化程度是地狱级别，反观罗兹和亚祖他们两个就很好，一个走荆棘路一个走花路，但好说歹说都走进了柯蒂斯心里的康庄大道。神罗小姐在这个世界上很难再有出头之日了，人人唾骂她、攻讦她，厌她更胜厌瘟疫。 她握着棉花棒贪玩地把水滴滴在萨菲罗斯干燥的唇纹上，就让自己背黑锅担下所有骂名吧，如今宇宙部的研究已经很难有进展了，再过三百年都造不出可以去宇宙探险的飞船，等神罗大厦也被变卖后，她会隐姓埋名尽量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她想她可以开个陆行鸟牧场，由黛西当牧场里的当家花旦。 “想什么呢，不可能的。”白日梦畅想到此为止，神罗亏欠这个世界的一屁股债要拿什么去还是个问题。 啊...萨菲罗斯，她低头看，什么都不知道的、一心想要毁掉世界的萨菲罗斯。他睡着的样子毫无防备，虽然睡着，头发却还一直在长，本就是超长发生长得再快也看不明显，但或许是因为这头鬘发近日总铺在地上由柯蒂斯用鬃毛梳抚平的缘故，柯蒂斯能更敏锐察觉到萨菲罗斯头发细微的生长，指甲也在生长，速度不慢，一周就需要修剪一次指缘线。 亚祖说他很有可能会永远沉睡，也很有可能在某年某月突然醒来变成一个连话都不会讲的呆子，如果非要在这两个选项里选还是当睡美人吧。 那只黑色翅膀好像不会再有机会长出来了，从空中坠落时便已濒临肢解，萨菲罗斯是不是少了几分兽性更接近人类了？撑着头仰望他的脸，银眉淡淡，眉弓骨在脸上落下深邃的投影，他鼻梁上的粉刺、下巴上的小痣，好久没有如此认真看过他的脸。 戳完嘴唇后柯蒂斯返回办公室继续工作。她不知道动用了什么手段买通了什么人脉关系，让新闻减少反复播报萨菲罗斯的恶行、细数他的罪孽，甚至暗戳戳告诉普罗大众，恶人已死请民众安心度日，至于人们信不信就靠他们自己消化了，反正主角团一个字都不信。 高层往下看，城市迟暮、人生惨败，还好正午的阳光今日给力戳破云层，给地面镀了一层冬日的金箔暖光。 -------------------- 睡美人一枚。 第70章 70 时间不过弹指，正如柯蒂斯预测的那样，警卫松懈的神罗大厦已经迅速没落生灰。 连月来，除了寻衅滋事的暴民硬闯大楼和良民摸黑进屋妄图偷窃外，柯蒂斯在大厦里曾偶遇不请而来的克劳德和巴/雷特，他们两个是瞒着其他人偷偷溜进大厦的，躲开了监控摄像头和薄弱如儿戏的警卫，他们矗立在萨菲罗斯的牢前操刀撬锁，正巧赶上柯蒂斯来探望萨菲罗斯的时刻，无依无靠的反派幸免于死在梦中。 柯蒂斯一点也不意外雪崩的首领会亲自下马手刃反派，但克劳德？看起来对一切都毫无兴趣的克劳德，以自我意志出现在手无寸铁的萨菲罗斯面前，决定以不战而胜的偷袭方式要了这个男人的命。 她那时盯着克劳德说：“瞒着蒂法来的？” 克劳德绷着脸一言不发，柯蒂斯继续说：“你就算亲自来了也杀不了萨菲罗斯的不是吗？你的身体已经对这个人丧失斗志。”看起来精神没有。 “我要亲眼看着。不要拦我，你打不过我的。” 老巴粗鲁地打断这个对白，“老子就知道你包庇这个孽障！扎克斯那小子或许会心软，但我一定要彻底消灭萨菲罗斯！克劳德！别和这个女人废话，你压制她，我来动手！他们这里人走茶凉没什么好避讳的！” 结局是柯蒂斯居然守住了萨菲罗斯，在这位睡美人不知道的时间段里，柯蒂斯早已预防到会有萨菲罗斯的仇家寻仇而找上门，在把萨菲罗斯搬进监狱的第一天就做好了应对措施，神罗小姐设下法阵守卫这个牢房，一旦开阵，神仙来了一时半会也打不破这个超高阶结界。 巴/雷特悻悻而返，说了很多难听话，但并没有伤害柯蒂斯。克劳德临走前盯着前英雄安详的睡眠，这位名副其实的最终幻想主人公或许自己都不晓得自己在缅怀曾经敬仰英雄的时代，那个一去不返的和平年代，他和伙伴们最大的理想是成为和地上那个人一样杰出的战士。 一切都变得很空，自尽的多米诺，爽快卷钱跑路的史卡雷特还有提交辞呈后工作到月底最后一天的里维，宝条不知人在何处，兴许也走了，柯蒂斯已有数月没有见过他驼背的身影。 柯蒂斯的乐趣是准时去牢里探望一动不动的萨菲罗斯，她很喜欢这样，因为现在的反派看起来娴静清冷又温柔，和多年前他们第一次相遇时的那种氛围一模一样。 起初柯蒂斯还很担心萨菲罗斯会突然睁眼，总是小心翼翼地靠近，不触碰他的身体，只在给他擦拭灰尘时用棉巾轻轻带过他的手臂和脖颈。后来她确信萨菲罗斯不会醒了，逐渐大胆起来，对他自言自语已是稀松平常，更会爱怜地摩挲他的脸颊，他的耳垂很厚很软，下颚一点多余肥肉都没有，整个身体因为久躺而日渐消瘦。 “他们上次走后就没有再来呢。” “也许是被爱丽丝她们发现关在家里跪搓衣板了吧。” “真是天差地别的不待见程度啊，萨菲罗斯，从前的万人迷现在连银发精英俱乐部都被迫解散，甚至里面不少还嚷着喜欢你的人被归为神经失常的病人放入自毁型人格障碍精神疗养院了呢。” “要说我的处境的话，不是很差，但也不强，和你差不多吧。” “拜托你不要醒，我不想见到清醒的你......” 罗兹和亚祖偶尔会出现在地下15层看望一下卡达裘，但卡达裘恨极了他的这两位兄弟，只要一看见和自己一样的银发进入视野就忍不住产生啐一口痰到对方发旋顶的冲动。 思念体们对萨菲罗斯毫无感情，是死是活都不甚在意，罗兹只希望陪着柯蒂斯，亚祖则考虑出门远行，卡达裘不用说，他还没有死心见母亲，他永远放不下素未谋面的伟大母亲。 城市善后重建企划温吞地进行着，在这个一度毁灭却又顽强挺住的星球上，星痕虽没有消失彻底，但不知怎得杀伤力和传播度开始有所收敛，也许是因为无名战士们在边疆自请猎杀体内携带星痕病毒的星痕兽之故，人们的日子逐渐好了一点。 路法斯的病痛是不可逆的，全凭和神罗有旧交情的顶尖医疗团队续着一口气，医生遗憾地通知过柯蒂斯一人：“社长他的内脏衰竭的比七旬老人还厉害，幸运的话，还有三两年寿命可活。” 柯蒂斯点点头，如此说道：“费用的问题不用担心，就算神罗破产了，医疗费也不会少你的，请让我的兄长能活一天就多一天。”在外人面前，柯蒂斯·神罗开始直呼路法斯为兄长，她撕开伪装的人设，像一位真正爱惜堂兄的好妹妹一样关注路法斯的健康饮食。 柯蒂斯光顾着守护路法斯和萨菲罗斯居然粗心忘记了保护自己，某日一群据说是从朱诺千里迢迢赶来的百来位暴徒冲进神罗，彪悍强势地要锁神罗小姐的命，因为她现在是神罗的挂牌社长，培育出萨菲罗斯这种杀人机器的幕后总裁，还是个外界传闻冷血无情的妖女，此女留存一日，整个星球就都会惴惴不安。 第80章 很可惜罗兹这条小尾巴被柯蒂斯打发去城中窟做义务劳动了，宇宙开发部没有解散，但人数少得简直称不上是一个工作室，况且作为天文科学家武力值不提也罢，亚祖不知所踪，塔克斯寸步不离守着路法斯·神罗，其余的人手和佣兵都被安排在地下的13、14和15楼。 百名暴徒就这样抱着敢死队准备大开杀戒的心情进入神罗，意外发现谁都没拦自己，他们身轻如燕进了平日只能远看而不许近玩焉的星球第一大厦，满地的废弃物和无人打理死得透透了的盆栽让他们看傻了眼，凝滞的空气里藏着霉味和令人悚然的寂静，每层楼都杂乱得像被炮火轰过，好一点去描述也像一夜狂欢后的单身派对。 暴徒们在59楼发现落单的柯蒂斯，这个女人显然就是新闻里播报的那位星球恶霸，他们眼眶通红举着铁锹或是钢管这类武器冲了上去，柯蒂斯被吓得不轻，“你们是谁？是来找我的吗？” “受死！神罗！” 柯蒂斯不会对陌生人下杀手，尽管她知道她的右腿腿环上插着散弹枪，口袋里也有魔晶石。 “你们还去了哪几楼？”如果是一层层找上来的，那顶楼的路法斯还很安全。 “你们培养出了那种杀人的恶魔，简直不算人类，而是鬼！” 暴徒们人高马大兴奋地看着柯蒂斯这一个女人，“你们神罗早就该完了！” “从前在我们朱诺港举办什么婚礼的时候就闹出过海怪出没的丑闻，现在又因为造出萨菲罗斯那种劣质战士自取灭亡！” “赎罪吧！” “赎罪吧神罗！” 冷风捶打在歹徒们的武器上，柯蒂斯没有感情地：“你们还去了哪几楼？” “赎罪吧神罗！为你们的罪付出生命吧！” “你们去了几楼？！” 无数个痛点连成线构成面，织出一张让柯蒂斯苦不堪言的暴力之网，她死气沉沉看着一百来张被愤怒冲昏头脑的陌生的脸，虽曾显赫一时也见识过名利场上的腥风血雨，但再怎么说她以前是掌上明珠是温室花朵，她不曾了解过底层人的痛苦，也不知晓如何劝人从良，她站着，心里知道不能对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普通人动手，但她很想动手，把侮辱萨菲罗斯和神罗的这些人砍了。 -------------------- 以现在这个更新频率本文会在本月内完结，完结倒计时中。 第71章 71 被辱骂其实是很枯燥的一件事，因为骂你的人文化水平往往堪忧，翻来覆去总是那几个词，问候完你的父辈问候你的健康，再加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荤段子，恶心完别人顺道恶心自己。 暴徒为首一位壮汉举着菜刀向柯蒂斯劈来，但他动作很迟钝，柯蒂斯躲开了，她能躲开一时却躲不过所有，在人海战术的包围下，只是防御而不进攻听起来是多么可笑。 柯蒂斯想起自己在模拟训练室打闹的日子，模拟室内的空调无论是冷还是热总是开得很足，她带着沉重的头盔，头皮一直冒汗，墨色镜片挡住她的上半张脸，在模拟空间里，一会出现风沙狂舞的荒野、一会踏足千里冰封的雪山，安吉尔总贴心地帮她收拾后背的敌人，杰内西斯远远嘲笑她菜，暗暗讽刺她是中看不中用的“气象播报员小姐”从不帮忙，萨菲罗斯则和她并肩，时不时放个小招式灭掉眼前的敌人，偶尔也会担忧地说“不要总这么拼命，我有点担心。” 柯蒂斯被绊了一跤，好几把斧头向柯蒂斯的头顶砍来，那个担心她的人又出现了，俊秀的脸、微热的吐气，长发覆盖脖颈，耳边一排怪异的红，白得像是得了重病的皮肤上爆出一根根凸起的青筋。 “这是！”所有人都不敢动了，因为新闻里提到的魔头既不缺胳膊也不少腿地出现了，萨菲罗斯挡在柯蒂斯面前，手里没有正宗，眼中也看不出暴戾，他如人偶般挡在柯蒂斯面前，站在那里的姿势俨如从前洁白广场上的那尊等身塑像。 “...醒了吗？萨菲罗斯，你醒了？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暴徒们不敢靠近萨菲罗斯，连看一眼他的眼睛都做不到，直到有不怕死的掷出削马蹄的短刀刺伤了反派的手臂，他们才发现这个萨菲罗斯只会站着连闪避危险都不会。 可萨菲罗斯毕竟是萨菲罗斯，看起来如何好欺负人们也不敢随意欺负，只是退远保持一定距离后有样学样同第一个不怕死的人一样掷出手里的水果刀、扳手板。 “萨菲罗斯？你说话啊？” 高大的身体一动不动，接下了所有恶意投掷的利器，很快他所有裸露的皮肤都蒙上一层血腥气，淡淡的死志绕着安详的空气漩涡往上飞。 暴徒们越扔越起劲，大胆的开始研究如何投掷小刀能让萨菲罗斯一击毙命。 柯蒂斯惊呆了，她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慌张站起来拉萨菲罗斯的手：“你怎么了？怎么了！说话啊！” 萨菲罗斯一动不动，眼神光近乎熄灭，一幅怎么被伤害也无所谓的样子。 索性神罗士兵终于察觉到牢里少了一个人，提着步枪赶到混乱的现场，气势凶猛地威胁暴徒们离开，大厦才重新安静下来。 萨菲罗斯被抓回牢内，他样子古怪，似乎失去神志，面无表情的脸色和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都让他看起来像个仿生机器人而非活体生物。 柯蒂斯用见鬼的眼神看着萨菲罗斯被送回到牢里，她心慌得厉害，后知后觉感到害怕，那些下死手的暴徒，那些不积阴德的恶言恶语还有突然清醒但又似乎没醒的萨菲罗斯，事后，她趴在卧室的岛台上打了一个盹，醒来后发现自己手里紧紧攥着玻璃杯子，指尖捏得通红，时间过了两小时，她跳下靠背扶手椅跌跌撞撞去牢狱里看望萨菲罗斯。 萨菲罗斯就在那里，清醒又混沌，他已经不躺地上了，而是靠在安静的墙面上，单腿屈膝就地而坐。 看看他，他是神罗的英雄、米德加的全民偶像、救世主、毁世主、极端份子、没有感情的洪水猛兽，用这些词形容他都不准确，就像过去对白的衍生那样，柯蒂斯认为萨菲罗斯就只是萨菲罗斯，连姓都没有，只是萨菲罗斯。 他完美的肩甲上裂了一道丑陋的口子，皮衣破碎，长发凌乱，下颚粘上血水，柯蒂斯甚至有些不敢靠近他，只因为他平静的眼眸，自上而下仰望着柯蒂斯的灰眼睛，但却让柯蒂斯生出一种在被他审视打量的挫败感。 “萨菲罗斯？”“你感觉怎么样？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萨——” “柯蒂斯。” “恩。” “不杀我？是因——”那个披着萨菲罗斯面皮的人怔了怔，一心求死的表情在他美艳的脸上显得自信而坦然。他一字一顿，“感情这种东西我不需要，你也可以扔掉。” “为什么？” “因为我...” “你要是再触发‘母亲’‘杰诺娃’这种关键词，我是真的会翻脸。” 他笑了，一丝上扬的嘴角让他的非人感支离，多么美丽，美丽且强大，“我更喜欢现在的你，不会再心里埋藏秘密，有什么不满意都说出来。” “我可不是来和你再续前缘的！”她惊呼，后退了好几步，差点左脚尖踩到右脚跟把自己绊倒在地。 “不如现在就要了我的命吧，算做当年我给了你一刀的偿还。”他闭眼，别误会，萨菲罗斯怎么会死呢，意志力如此强大的他随时都能从生命之流挣脱，他会再次卷土重来，再次把刀夹在扎克斯也好德劳克也好的自诩正义之人的脖子上。 柯蒂斯伤心地盯着他，觉得自己前半生是个天大的笑话，巨大的耻辱。 “你输了。你听着你输了！成王败寇，不管你愿不愿意接下了一段时间你要听我的。” 萨菲罗斯没有吭声，这时柯蒂斯才注意到他伤痕累累的大衣下肌肤在流血，萨菲罗斯？流血？她从没见过这位战斗值爆棚的男人流过这么多血，他一直以来都是个传说，无论走□□还是白道自称第二无人敢争第一，所以在被暴徒攻击后柯蒂斯甚至没理睬他的伤势，结果这位半个晌午攻下一座城都不会喊累的人只是被暴徒们扔了几个该死的榔头棒槌他就流这么多血了？ 柯蒂斯终于开锁进屋而非隔着厚厚的玻璃和萨菲罗斯说话，她一进门就闻到了可怕的铁锈味，浑身泛红的反派大人低着头一动不动，用手触碰立马就被鼻尖上的高温烫得不知所措，萨菲罗斯不会是发烧了吧？从未听说过萨菲罗斯还会发烧啊？ 他的喉咙里溢出碎语，眼睛雾蒙蒙地看着柯蒂斯靠近的手，缓慢地靠了上去，他这副脆弱的样子和平时大相径庭，甚至让柯蒂斯怀疑这个人是否真的是如假包换的萨菲罗斯而不是狸猫换太子的奸计。 “萨菲罗斯...你，难受吗？”“也许是怪我，因为你的体内现在有.......” “那个时候，我是真的想要一损俱损。”他是指哪个时候呢？或许是星球即将毁灭那日他召唤出千百个火石砸向地面那刻，一旦真的用上这么极端的招式，柯蒂斯离现场这么近，不用说她也一定会死的，她会死得透透的，萨菲罗斯呢？完全不考虑柯蒂斯的生命吗？他考虑的，他或许会在柯蒂斯生命的尽头注视她魂飞魄散，他会捧着她的尸首去北方大空洞，用所剩无几的杰诺瓦细胞给她一个新的肉身，当然这样一来柯蒂斯也是自己人了，百分百的纯血外星人血统，他和柯蒂斯再也不必因为意见不合而产生分歧，再也不会互相伤害。柯蒂斯也有可能变成一个格式化的普通女人，失去了所有记忆，归他所有。 第81章 “哈...我们到底在做什么呢？这么多年好像一直在绕远路。”柯蒂斯用自己的手敷上他的额头，反派喘着粗气注视她，血流如注的手绵绵搭着她的一只手。 柯蒂斯笑着问：“还想毁了星球吗？” 萨菲罗斯不说话，但柯蒂斯感觉他明显还想，因为恨是会化为隐形的面具长在人皮表面的。 “想也不行了，你已经被我抓捕了，先生。”她意外淘气地说完这些话，轻轻地也坐在地上拥抱他，没有铺毛毯垫子的地面冒着刺骨的寒意，真亏萨菲罗斯可怜巴巴睡了这好几个月，醒来后骨头都要断了吧。 炉火一般灼热的热意贴在大小姐的前身，这位萨菲罗斯真的病了，这大概是亚祖提到的后遗症。 萨菲罗斯变成什么样了呢？从刚刚的对话来看智商好像没有大问题，倒是多了一点呆呆的顿感，兴许是已经烧得糊涂。 “你知道我是个很固执的人对吧？”粗粗的呼吸在后脑压抑地喘着，柯蒂斯抱着这尊平时和乖巧二字无缘的反派娃娃，窃喜地说：“你被我逮捕了，明白吗？” 一声不知是笑还是咳的闷喘从炙热的人身上传来，他睁着眼睛接受这个拥抱，筋疲力尽、一动不动。 “不管你开不开心乐不乐意，你要陪我做一些事情，之后我会放你自由的。”“真的这么难受吗？脸颊好红。”“什么感觉，告诉我你现在是什么感觉萨菲罗斯。虚弱？彷徨？仇恨？” 他不说话，如下一秒就会被岩浆溶解的玻璃瓷器那样靠在柯蒂斯的怀里。 -------------------- 第72章 72 她想他是脆弱的。剥开强大的外皮和执拗的愿景，他只是一个接纳不了自己身世的实验受害者，他有常人无法想象的出生成长史，一段无法自我和解的伤疤，他安静地被柯蒂斯哄在怀里，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压的大小姐心脏发麻。 “从把你从战场扛回来的时候，我就想好了，我不会看你自暴自弃或者存档重来的。萨菲罗斯，闹够了没有？”柯蒂斯的声音逐渐温柔起来，淡淡的回音低低敲击冰凉监狱的门窗，“都这么大一个人了，还要继续叛逆吗？” 反派垂着眼睛，眸子里漾着说是苦涩更像怅惘的情绪，他此时只是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静静蛰伏在黑暗的巷道里，既不舔舐伤口也不叫嚣攻击。 “没有得偿所愿霸占世界你就这么失落？”柯蒂斯笑着，抚了几把他的后背准备站起来，萨菲罗斯伸出左手拉住她的胳膊，自从昏睡中苏醒，他总露出一副状况外的凝滞神情。 “你在这里等等，我去楼上取医药箱。” 穿过死气沉沉的楼道回到监狱，柯蒂斯贴心地取了一张毛毯和柔软的枕垫，她喂萨菲罗斯吃下退烧药，用棉签沾着碘伏给他的伤口消毒，再用烘暖的毯子覆盖他的身躯，他静静地接受这一切安排，无言地看着对方，看不出一点心里的情绪。 “一会我再搬张睡袋进来，你好好休息。” 见萨菲罗斯还是不声不响，柯蒂斯说:“你是不是真的被打傻了？” “你在我的心上放了什么？” 请不要误会这句话，这并非调情或者隐喻，而是字面上的单纯意思，为什么主角团们肯暂时放手暗杀萨菲罗斯，路法斯能纵容柯蒂斯把萨菲罗斯豢养在神罗，他们不是那种粗枝大叶的人，哪怕亚祖已经提过萨菲罗斯在被暗算后就算平安无事醒来也再也不会有当年那样不可撼动的绝对力量，萨菲罗斯的武力值是打了折出场的，但社长不会养虎为患，也不容许再出任何差错。 在萨菲罗斯刚被关进牢狱内的头一个星期，柯蒂斯据理力争，她想了数十种方案说服这些不能放着萨菲罗斯存活不管的人，于是柯蒂斯亲自操刀在萨菲罗斯的胸腔里装了一颗胶囊大小的炸弹。 只需默念一段口诀，这颗胶囊就会爆破，萨菲罗斯必死无疑，众人才终于稍微接受了一丝现状，他们推选出操控这颗胶囊炸弹的掌舵人，爱丽丝和柯蒂斯，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人在无论多远的距离只要心中默念复读那段文字，便会奏效。 “我的心上是什么，柯蒂斯？” “是悬在你头顶的死神镰刀，害怕吗？” “怕？”他想了想“我从来不怕什么东西。” 按着自己的胸口，他的高烧正烧在旺头上，柯蒂斯照顾了他一个日夜，平时不生病的人，一旦被病毒缠上是非常不妙的。 夜晚柯蒂斯同反派一同宿在牢狱之内，清晨用无名指尖探他微弱的鼻息，萨菲罗斯发热眩晕时，柯蒂斯握着他的手，隔着因为病情而变得近乎透明的皮肤看他青紫色的血管。 好多时刻萨菲罗斯的体温都烫得她忍不住挣脱放手，萨菲罗斯慵懒地搂抱她，不依不饶把身前身外的热度浇灌在柯蒂斯体内，甚至学会了撒娇，用诱惑的语调“帮帮我，好不好？” 柯蒂斯对萨菲罗斯坦白自己的身世，毫无保留告诉萨菲罗斯自己穿越者的身世，自己的动机、前世、幻想、未来，真挚的独白，听得星星都要心碎，萨菲罗斯呢？靠着柯蒂斯的肩膀缓解燥热，最后的最后应了一句“我早就知道了。” 三日后，他的烧退了，泛着虾红的四肢恢复了雪白，某日柯蒂斯处理完事务后又来地下15层看他，发现他一手手掌贴着玻璃，一手握着铁窗栏杆，样子怪异又可怜。 “想出去走走吗？你是不是憋坏了？” “可以放我出来吗？” “怎么不可以？”“你答应我不伤害别人我就放你出来散心。” ...... 问塔克斯借了一套大码的全黑西服，再戴上帽子口罩，乔装萨菲罗斯完毕后柯蒂斯引着他走出神罗，走进大街上，他们像一对平凡的好友那样并肩而立，在满是施工噪音的主干道上徘徊走停，去看了一眼塌陷得再也无法开张的歌剧院，去看倒闭的意大利面馆门口睡了多少流浪汉，去街角公园看盲眼幼童滑梯。 “我不明白，这有什么意义。” “没有意义，只是让你后悔和良心受谴责。” “我不会后悔。” “你呀。”她仰头看着银发美人，已经对他的反社会发言见怪不怪，他的长发被绑成一束低马尾垂在肩膀上，全脸被黑色的口罩挡着，一双蓝绿色的眼和过分高挑的身形能让人看出他气质不凡。“帽子压低一点，被人发现你知道会怎么样吧，全世界都追着我们两个打。” “我们是共犯。”柯蒂斯悄悄说。萨菲罗斯则明显被这个词组触动，沉吟一次：“共犯。” 去了重新建立氛围尚可的破集市，躲着人流进入贫民窟的入口，甚至问路走到久闻大名但百闻不如一见的围城商业区。 误入会所围观红灯区的交易，看活色生香的蜂蜜之馆表演钢管舞大片，被按摩店老板娘隔着面罩端详窥探，还去拳击馆看了一场酣畅淋漓的黑市独有的比赛。 “好玩吗？”柯蒂斯每次这样问，萨菲罗斯都回答不知道，像一只单细胞的浮游，自烧醒后被切断了兴奋和激动这一开关，微笑唇也不复存在。 换装后的萨菲罗斯居然真的没有被任何一个人认出来，反倒是最近几个月频繁上报上新闻的柯蒂斯在品尝街头小吃时短暂取下口罩被摊主和排队的人认了出来，她抱着头拉着萨菲罗斯逃跑，郁郁寡欢的萨菲罗斯终于像个活人把她抱到背上，快速地溜进最近的商铺试衣间躲藏。 贴着彼此，隔着黑色西装传递温热的心跳，在萨菲罗斯当1st的那些年头，柯蒂斯一直很想和他这样疯玩一次，但萨菲罗斯有任务在身，自己则苦于工作从来没有实现过，没成想多年后居然在这种情况下实现了。 而短暂的放松是否有治愈萨菲罗斯破碎的心我们没人知道。 但日子久了反派大人似乎被动接受了住在监狱的日子，他在唯有睡袋这一个家具的犯人保护箱里发呆、瞌睡、偶尔和隔着玻璃看望自己的柯蒂斯对聊，度过了相当一段长的时间。 神罗大厦被收购的那日，路法斯病情急转直下，柯蒂斯不再有空一日三次去监狱看反派，而是专心陪着时日无多的哥哥，神罗已经不再是这个星球的第一姓，米德加临时政府法外开恩容许神罗的人必须在一年内收拾完毕滚出市中心这座最标志的建筑。 路法斯告诉柯蒂斯星球的最南端有一个礼物，他一直想送给柯蒂斯但还没准备好送出手，现在顾不上给她一个大惊喜，必须先告知她。 “什么礼物？” 路法斯吸着氧气面罩眯着眼睛吞吞吐吐地咬字，曾凑在他的嘴边尽力听社长的意思，把他的话尽量翻译成文字写在纸上。 “一艘你喜欢的飞船框架，我背着你偷偷打造的，怕你飞走，一直藏在那里，战争没有波及那处。” 柯蒂斯为此哭得昏天黑地，眼睛肿得无法见人，隔了四天没有去牢房看萨菲罗斯，第五日，一只脚踏入阎王殿的路法斯居然取下氧气面罩和浑身缠绕的三分之二绷带，医师面诊后叹天叹地认为这是奇迹，社长的星痕症状居然自我疗愈了一半以上，不必哭丧，路法斯·神罗虽不能长命百岁但还能继续活命到40多岁。 第82章 柯蒂斯擦干眼泪，噔噔蹬踩着靴子跑到牢里，开门见山看着萨菲罗斯：“是你做的？你还可以继续救他？救其他人吗？” “你觉得我可以吗？”萨菲罗斯反问她。 “星痕本来就是因为你而起的疾病，只要你愿意可以治愈的对不对？” “柯蒂斯......”他叹了一口气，站起后居高临下看着这个让自己的心越来越不知所措的人，“我做不了那么多，而且我不会忘记那些伤痛。” “什么伤痛？你告诉我？你还在怨恨什么？”柯蒂斯快言快语“非要恨就恨我一个人，不要伤害自己了，你非要被全世界遗弃才会笑吗?” 柯蒂斯又给萨菲罗斯换上黑色正装戴上口罩黑帽，她拉着反派的手，亲自驾驶直升机，他们飞在冷风瑟瑟的冬季，飞在虚幻的不现实里，柯蒂斯拉着他拽着他，推着他的后背把他赶进一个长满钟乳石的洞穴，莹莹蓝光照着黑黢的山洞，天然的水泊、耀眼的冰晶。 山洞的正中央是一位躺在蓝色冰晶棺材里的女人，高马尾、长睫毛，不笑的眉眼下巴和萨菲罗斯非常相象。 “露克蕾西娅，这是你的母亲，萨菲罗斯。名字叫露克蕾西娅。” -------------------- 原来11月11日星期一是萨菲罗斯的节日啊，因为：萨菲罗斯太1了，1得让人寒毛倒竖 第73章 73 她的眼底积着一层厚厚的阴郁，双手握放在胸前，穿着一件素色的简单长裙，样子年轻且有着无与伦比的、低调的惊鸿艳影。 水晶同一堵承重墙般支撑着整个洞窟的地和顶，露克蕾西娅睡在里面，从正面看像是站在半空中，她到底睡了有多久？连文森特在漫长的年岁里也已忘却。 “你......”萨菲罗斯明显被震慑住了，瞳孔收缩，眼里吸着那团迷雾般莹蓝的的光，久久望着冰晶柱棺材里的人，生身之母这一认知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幼年他确实对这个问题抱有执着，但如今他早已不是稚子，那些藏匿于岁月枯井里的企盼，一些稚嫩的依恋都已烟消云散，但他还是罕见地对这个陌生女人产生了强烈好奇。 柯蒂斯牵着他的手把他引到露克蕾西娅正前方半米远的距离，隔着水晶能感受到里头女子微弱的吐息，淡樱色的唇瓣上下翕合，瀑布般倾泻而下的棕色长发、无名指上的戒痕，年轻旺盛的生命！活生生到似乎下一秒就会睁开双眼！ “看到了吗？这才是你的血亲。” 萨菲罗斯没有反驳，停了半响，他接收新鲜事物的本领似乎很强，一声嗤笑从嗓子眼里痛快地跑出来，捂着面罩下的口鼻，做一个耸肩的姿势“就算她是，那又怎样？对我来说...柯蒂斯。” 他回过视线低头看柯蒂斯的侧脸，“还比不上思念体。” 思念体至少是从萨菲罗斯的精神里诞生的三个个体，虽然他们和萨菲罗斯关系很微妙很不对付，但至少他们是知根知底的熟人，可露克蕾西娅算什么？一位不称职的母亲还是一位伟大的科学家？这个女人从来没有参与过自己的生命，从没和自己说过话，也从没看过自己一眼，萨菲罗斯大概在想，她算什么呢？ 他蹙眉，血液流速缓缓变快。 对血缘的好奇心和折磨了他前半生的何为归属感迫使萨菲罗斯像被按了点身穴一样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柯蒂斯感受到自己的手指被一股力道默默攥紧，她笑着回握过去。 “萨菲罗斯长得像妈妈。”“脸型和嘴巴都很像呢。” 萨菲罗斯张口吐出一段意味深长的沉默，换下特种兵制服扎起头发的银发反派怎么看都只是一位面容姣好的良民，黑色的衬衫领箍着他的脖颈，胸前的纯黑领带上下起伏。 柯蒂斯认为自己有义务活跃这个可悲的气氛，接着耍宝：“萨菲罗斯，你再也不是没有妈妈的野孩子了，有什么感想吗？”“是更喜欢爸爸还是更喜欢妈妈？” 短反派短时间内叹了很多口气，从他嘴里呼出的热全变成了白色的雾蹭着柯蒂斯的上半张脸。 萨菲罗斯总是这样，面对不感兴趣的事或是不想回复的事靠转移话题模糊焦点，“我的母亲只......” “你不许说‘杰诺娃’！”柯蒂斯跳起来捂他的嘴，他不疾不徐回应：“对我来说有没有母亲早已经无所谓了。” 萨菲罗斯取下帽子和口罩，盯盯望着柯蒂斯，“不许我提的那三个字也只是我...” “不许提！” “只是我理想的楔子。”他成了一个真诚的人，垂在耳边的碎发显得他人夫感满满，只是换了个发型而已，看起来完全就是脱胎换骨。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早熟的他或许短暂渴望过母亲的怀抱，但后来他早就已经放下当一个家庭美满的普通人，杰诺娃也好，古代种赛特拉也罢，是他合理化自己灭世动机的道具，或许柯蒂斯的存在还是多多少少改变了些什么的，大小姐曾经那些自以为是、力王狂澜的操作或多或少在萨菲罗斯心里留了点印记，并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现在杰诺瓦对萨菲罗斯与其说是执念更像在乱世中握紧不放的安抚奶嘴，只有吮吸这充满幻想母性慈悲的乳，他才能暂时从英雄这个万恶的角色里抽身出来，当一个因为无聊、绝望，想要摧毁这个讨厌星球的恶役角色。 “你的表情看起来好失落哦萨菲罗斯。” “我不会把她当成什么母亲的。”萨菲罗斯凝眸瞩目冰晶内的女人，“我不再需要这种身份的人。我只想要...” 银白色的发丝在黑色正装上尤为起眼，他的手臂微微弯曲，借用来的塔克斯制服也配了成套的手套，但他没戴，看着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转念说：“虽然她对我已无关紧要...但谢谢。” “真没想到还能从现在的你嘴里听到谢谢。” “很奇怪吗？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 露克蕾西娅不知道还会睡多久？强行唤醒的操作瓦伦丁先生似乎很早尝试过，没有起效。 爱逃避爱纠结的反派大人的母亲能不能听见自己亲儿子在自己棺材前的发言？她会睡到寿终正寝那天吧。柯蒂斯来回在心里比较两人样貌上的相似之处，带着明显被顺毛了的萨菲罗斯回到神罗，她走进宇宙部收拾杂物整理一年期限到后要搬出神罗的必须物资，萨菲罗斯坐电梯“回家”，虽被压制着力量，但只要愿意恐怕还能削铁如泥的他回了牢房自己把自己锁了进去，柯蒂斯心想：这很好，有较强的自我管理意识。 看望完那个叫露克蕾西亚的女人后终于找到了破开萨菲罗斯心房的密码，这位劳改犯的心理防线被逐一击溃，他好像懂得自己不是孤身一人，知道至少有个叫柯蒂斯的人就算背叛全星球也在用可笑的手段保卫他，可叫他放弃一直支撑他走到现在的对全人类的仇恨，回头是岸做个三好公民，虽是无稽之谈，但勇气可嘉。 柯蒂斯照例一日三次和他共话家常，她捧来过几颗种子，说是多年前扎克斯送的，在米德加这种寸草不生的重污染城市，只要有一点土壤就能栽培出花语为“重逢”的暖黄色鲜花。 柯蒂斯给他送了几本书打发时间，只要他表现好就便装带着他再去围城商业区闲逛。 现在的萨菲罗斯既不是从前那个英雄时期压抑着种种情绪的萨菲罗斯，更不是那个被仇恨一叶障目的萨菲罗斯，他的人生突然弯道超车进入第三阶段。 ...... 雪崩首领没有一秒钟不希望萨菲罗斯消失，要想相信萨菲罗斯变成正常人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你怎么知道母猪不会上？如果是刚刚种下的小树苗，其实是可以的。” “树苗不就直接被压死了吗！不对...这是诡辩！歪理!” “我觉得没关系哦，现在柯蒂斯寸步不离守在他的身边，我们就相信一下爱的力量。” “爱？等那娘们变成一具干尸后我不会为她掉一滴眼泪。” “爸爸，你和爱丽丝姐姐在聊什么？” “啊啊，马琳，你醒了？是爸爸说话声音太响了？对不起，我给你倒一杯热牛奶！” “不是，我听到楼底下有哭声。” 巴|雷特和爱丽丝对望一眼，酒吧歇业后成了难民收留所，几乎每晚都有人扛不住病毒诱发的器官衰弱死去，哭声是第七区的背景音乐，更是米德加的城市主旋律。 “啊，那个啊，那个，那个那个......”老巴求助地看着爱丽丝，爱丽丝马上换上一副笑眯眯的脸，从小在绿叶之家孤儿院长大的她非常懂和孩子们之间的相处之道，更何况马琳是个聪慧的孩子。 “马琳，明天蒂法姐姐和我要去孤儿院陪低年级孩子剪纸花，纪念那些刻在纪念碑上的英雄，你是孩子王大姐姐，大家都喜欢你，陪我们一起去好吗？” “好！那我要早睡早起，我继续去睡觉了爸爸！”比花瓣还轻的晚安吻落在巴雷|特脸上，女孩鼓起勇气上楼回房抱着克劳德送她的玩偶熊入睡。 第83章 “谢谢你，爱丽丝。” “干嘛对我道谢呀？尤菲的腿伤好一点了吗？” 高大威猛的男人半挡着脸，对着威士忌杯里的纯净水一饮而尽，酒吧很久不进货了，当然也无货可进，“说到这个我就来气！医生说她恐怕要......” “不会！”爱丽丝打断他的话，“我有新的治愈魔晶石，都给你！”从口袋包裹里拿出红红绿绿的石头，沉甸甸的放在手心里，但再昂贵的礼物都比不上一双健康双腿的重量。 空气凝固了一小会儿，直到扎克斯来到第七天堂门口，蹑手蹑脚地走进门接爱丽丝回家，小狗扎克斯重操旧业当万能助手，白天他无偿给穷苦人做体力劳动或修缮家具的活儿，下午会拿偶尔赚到的魔晶石宝物拿到武器铺兑换成gil，晚上则来接同样在自己岗位上忙了一天的女友回家，爱丽丝是珍贵的古代种，治愈能力强得惊人，由她赠予治愈魔法的人，在星痕面前会比旁人多一线生机。 “不好意思！啊，我太吵了。”他压低嗓子，“今天有点忙，已经快凌晨一点钟了，我们回家吧爱丽丝。” “好哦，扎克斯。” 从第七区回到爱丽丝扎克斯自己的家，要经过第六区，破败的街景从余光掠过，满目疮痍的小路。回家的路上，扎克斯问：“你刚刚和巴|雷特聊了什么？又是...那件事吗？” “他还是希望萨菲罗斯能消失。”爆破胶囊的操控者本来只内定为柯蒂斯一人，但显然和萨菲罗斯私交甚密的柯蒂斯绝对会徇私枉法，雪崩一方也必须要有控制住萨菲罗斯的手段，爱丽丝是他们选出来的最合适的人选。 她冷静、懂事、成熟、善良，过分善良。 “现在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为什么呀？小狗也会语塞吗？” “别笑话我了！”他们牵着彼此的小指，爱的红线连着两颗温暖的心脏，“柯蒂斯是我的好朋友，除了救过我的命，她以前在神罗当长官的时候真的很照顾我，有几次我把......” 扎克斯微微歪头把唇贴近恋人的耳廓：“我在神罗那个到处都是高科技设备的训练室，训练时用力过猛把特别贵的东西砸坏了柯蒂斯都好几次替我圆过去了。” “哈哈哈，你到底打坏了多少东西呀？” “所以我也希望柯蒂斯幸福嘛，像我们一样幸福。” “柯蒂斯真的很在意萨菲罗斯呢。” “对啊，而且，萨菲罗斯他曾经是个那么好的人，如果还有可能，我也希望再好好见到他。” “恩，我也希望。” -------------------- 看了一部分地狱挽歌的故事，深深感觉到露克蕾西娅和文森特都是超绝回避型人格，而且露妈非常拧巴一个人，有着股不亚于宝条的癫感，文森特露可会be真的一点也不奇怪。网友锐评：疯狂的爸，拧巴的妈，不做人的孩子和破碎的家。 第74章 74 萨菲罗斯能感觉到身体里的变化，当他在凌晨醒来，他总感受到一股从未体验过的虚弱，和被魔晄浸泡过的特种兵无缘的一种虚弱。 心脏旁的异物每时每刻都在和自己的身体磨合感染，在听说那个体内的胶囊炸弹操控按钮在柯蒂斯手上时，萨菲罗斯一开始甚至隐隐期待柯蒂斯能痛快送自己上路。 他从未如此切实的感受过自己原来是个生物，半夜被奇怪的酸麻感痛醒，体内的每个细胞都叫嚣着“好疼好疼”，那是体内残留的劣质杰诺瓦细胞带给他的痛楚，每到深夜就会疯狂在他的体内叫嚣发作，如食肉蚁钻进他的血管，啃食他的骨肉、挖尽他的骨髓。清晨留着冷汗从家徒四壁的房间里醒过来，他才发现自己做了一夜和柯蒂斯相望相吻的梦。 他本是神罗打造的杀戮机器，反叛后就该一刀两断，居然反倒和神罗牵扯上这样藕断丝连的关系。 过分整洁的牢狱，他看着那些摆在角落里的书籍，和餐盘上的食物残渣，没所谓地看着反光的玻璃，地下13楼曾是魔晶石制造室，地上66楼是宝条研究所，68则是宝条研究室最深处，虽已在生命之河内死了一次，但萨菲罗斯依然保留着过去的记忆，甚至是童年时期那些想忘但历历在目的记忆。好厌恶神罗，厌恶这里的一砖一瓦，可对柯蒂斯却讨厌不起来。 “咳咳。”一声清嗓，萨菲罗斯明明听到了声音却头也不抬。 “喂！”来者恼了，伸出修长的食指和无名指绷紧弯曲用第二个指关节放肆地敲了敲玻璃。 这下不能继续无视，萨菲罗斯稍微抬头，单面可视的玻璃其实从内往外看不太清楚牢房外的情况，哪怕是特种兵的千里眼也只能依稀看到有个男人的影子，萨菲罗斯看着对方，卡达裘则被萨菲罗斯的抬眼吓得虎躯一震，他放下咬在嘴里的手指，抱着胸，歪着腿，站没站像：“你有病吧？这种地方也能困住你？” 不得不说卡达裘的胆大包天是令人瞠目的，全星球大概也就只有他敢一上来就骂反派，虽然思念体自己也很害怕，但气势绝不能输。 “......” “出来，我们走！我们继续为母亲夺回星球。” “是柯蒂斯在法院为你求情假释？还是你自己跑了出来？” “哼？开什么玩笑！这些无聊的人类的秩序我为什么要遵守！” “那就是你自己跑出来了，柯蒂斯本也准备放了你一马。” “左一个柯蒂斯！右一个柯蒂斯！”他生气地瞪着萨菲罗斯，眼球里塞满愤怒：“亚祖和罗兹那两个蠢蛋已经没用了，好像完全被那个女人迷住了，你也是吗？伟大的萨菲罗斯也要当她的裙下之臣吗？” 萨菲罗斯只是轻笑了一声没有说话，随即卡达裘用力拍了玻璃一下，撞击的钝声在空荡的室内传出呜咽般的回声。 “喂！你不是那个萨菲罗斯吗？你不是很厉害吗？你现在心甘情愿呆着这个地方，到底想干嘛？” “我以为你们三个会在我出现后就消失。” “......” “是成长出自我意识了嘛......” 是的，思念体再怎么说也是从萨菲罗斯的意志里诞生的，以前是代替被困在生命之河里的反派行动，如今本尊都已出场这么久，他们居然还好好存在着，他们也被柯蒂斯影响了，长出了另一颗心脏另一颗大脑，变成了三位通晓爱恨的寻常少年。 卡达裘恶狠狠瞪着萨菲罗斯，忽而笑话他还不如自己，妈妈知道后一定会对他失望。 “你不是早就发现了，根本就没有妈妈，你是在引起谁的注意力呢？” 这句话显然是让卡达裘破防了，他听不得这种话，又吼又叫，但警报已经响起，他偷偷从隔壁监狱溜出来的事情已经暴露，他咂一口气不爽地离开了神罗。 ...... 警报声结束后，几位年轻的特种兵战士蹑手蹑脚进入牢房检查，在萨菲罗斯的狱前像一只飞燕般快速掠过，见到卡达裘不在了也不慌张，只是窃窃私语：没关系没关系，柯蒂斯大人说过是可以的。 柯蒂斯·神罗没有亲自来牢房检查让萨菲罗斯有些许奇异的失望，不过她确实很忙，为了处理神罗债务上的各种问题以及照顾那位活死人路法斯，她好几天没有抽空来陪萨菲罗斯说话了。 自从那日见到露克蕾西亚后，银发美人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对母亲根本没有念想，他不想见到一个陌生的女人，叫她母亲，视她为血脉相连的家人，要说为什么，他早就知道执着和爱这种心情是怎么回事了，过去，那个人用含情脉脉的灰眼睛看过自己，说过一些快被记忆冲淡但回味起来浑身暖融融的话。 说起来，皮肤好冷，湿冷的睡袋、不停往外冒寒气的白色墙壁，胸口那朵花呢？宴会上那个人别在自己胸口的那朵假花，是妖冶热情的紫红色。 萨菲罗斯起身畅通无阻地拧断了铁门，少得可怜的护卫哆嗦着身体为他让行，完全不做徒劳挣扎，把他押回牢狱去。 已经凌晨5点了，冬天日出延后但也即将在一小时后升起新日。 萨菲罗斯凭着记忆来到70层，用左手拧门把时，智能门锁识别到了他的指纹滴的一下打开了，他深一步浅一步地走向床榻上的隆起，短短十几米的路他走了快有半小时。 黑暗中，加湿器在喷甜橙味的气雾，空气循环系统365天工作，帮助上流社会的人过滤空气里的杂质，确保上位者呼吸的氧气和普通人不一样，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神罗副总裁的寝室里，整洁干净，除了床榻上的呼吸再无一丝人烟味。 她的两台硕大如牛的天文望远镜盖了一层乳白色的防尘涤纶布，岛台上的咖啡机换了一个新的全自动打发奶泡的牌子，梨型的吊灯熄了光，远看轮廓真得很像一只剔透的鳄梨。 他们一起在这个房间里相爱过，相恨过，用正宗刺杀恋人的那一天好像就在昨日。 萨菲罗斯召唤出了正宗太刀，完美弯曲的刀身弧度，藏在刀鞘下的锋利刀刃已经许久没有粘上鲜血，正因为激动簌簌发抖。 第84章 杀了她吗？杀了她吧，虽然很爱，虽然舍不得，但这心意是无望的。 柯蒂斯睡眠时需要绝对的安静和漆黑，她不爱穿拖鞋，也不爱侧卧，总是仰着脸，今天她的脸也仰着，多日来的疲惫导致她黑眼圈很重，或许年纪也摆在这里了，她早不是二十出头的小女孩儿，眼角下有一丝性感的细纹，月光混着即将旭日东升的日光从窗帘缝隙里撒出来，撒了薄薄一缕在她的鼻尖上。 萨菲罗斯垂眸看了她只一眼，松开了手，正宗没想到，他自己也没想到，谁也没想到，这次是他此生最后一次召唤这把惯用的野太刀。 他跪在床榻边的羊绒地毯上，虔诚如朝圣者，母亲、星球、恨、绝望都不重要了，他现在只想要这个人的爱，就像还没意识到自己真正心意的卡达裘那样，完完全全拥有她的瞩目，她的体温，她的爱！ “让我，摸一摸。” “唔...呃，什么...？萨菲罗斯？！” “是我。”在黑暗中，柯蒂斯辨认出了萨菲罗斯的发丝上的香气，她疲惫得伸了一个懒腰，腾了一点地方拍拍床铺，很大方的，“怎么了？怎么突然来找我？” “我...” “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你以前送我的永生花我很喜欢。” “啊？什么花？啊？那个啊......几点了？你特意来这里找我就为了说这句话。” “对。” “哎......反派还真是任性啊。” “我也可以躺在这里？” “可以啊，不是已经给你腾地方了嘛。”犹如睡梦般轻柔的语调，挠着萨菲罗斯心口上的痒痒，他喉结微动慢条斯理也躺在了床上。 柯蒂斯捂着他的手，另一只玩电线一样用食指圈绕反派的头发“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还是说牢房住得太不舒服了。” “哈...没有。” “如果我不在了你会更好吗？” 几乎是在抢答：“不！不会！” “这么激动？真不像你，难道我其实现在在做梦？腰好酸，眼膜炎犯了眼角痛得要命。” 沐浴后的香味蒙在薄被里，柯蒂斯的气味，她睡前喷的香水，使用的护手滋润霜，还有，还有.....啊还有....... “......欸？怎么了...萨菲罗斯。好紧好紧好紧。” “......” “我不会离开的。”甜味的空气，“是不是对当犯人厌烦了？” 柯蒂斯感受到压着自己的庞然大物在抖动，压抑着低吼和懊丧的自语，她伸出手臂回抱萨菲罗斯，感受到回应的反派像个孩子一样闭着眼啃咬她的锁骨，侧脸舔舐她的手腕。 “怎么变得这么爱撒娇？果然是病了一次后脑袋坏掉了吧。你到底是谁？把萨菲罗斯还给我。”神罗小姐微笑着，拍着对方的后背。 “伤口痛吗？”萨菲罗斯触到了那个留疤的地方，那是柯蒂斯命悬一线的伤痕。 “呵呵，怎么了？想听我说真话吗？好吧，其实呢，被你用正宗刺穿的时候，首先飘过来的是那银色发丝上的阵阵香气，然后才是疼痛。当香气充盈着鼻腔的那一瞬间，身上火辣辣的感觉已经不是疼了，是爽。” -------------------- 又玩梗了orz 第75章 75 屋子里静悄悄的，湿冷的空气圈圈绕绕沿着墙面打转，柯蒂斯的卧室内常年室温维持在15度，无论严冬酷暑都开着中央取暖或制冷设备。 她被萨菲罗斯吵醒后反而睡不着了，打趣了他几句后便眼睁睁看着萨菲罗斯躺在一旁和周公幽会。 快要来临的曙光挂在歪七扭八的电线杆上，过冬的候鸟时不时整齐从天穹掠过，扑腾着翅膀自由地在天地间飞，看不惯谁就在谁家轿车天窗旁拉鸟屎。 萨菲罗斯居然进入了深度睡眠，他的脸大半张贴在蓬松软糯的鹅绒被里，一手藏在被子里，一手放在脸侧，被压乱的头发从被褥里泄了几根冒在他的手心里，仔细看已然断裂，柯蒂斯用小指头挑起一根像个痴汉般偷偷收藏起来，这冰凉丝滑如桑蚕丝的触感，还那么长，也许集齐9999根就能织出一件仙人羽衣，按遥控器打开了一角的窗帘也没有吵醒他，看他睡得比平时沉了这么多，神罗小姐摸了摸自己的鼻小柱反思：是不是对他太狠了？不给他家具就算了，到现在都不给他搬一张正常的床，睡在睡袋里很冷吧，真可怜。 今夜的月光很亮，灯泡一样晾在空中，柯蒂斯支起身，打开床头的笔记确认今明两天的行程，她要和几位神罗股东依次见面，要回股份上交给米德加临时政府，她要劝退迟迟不肯解散的宇宙开发部，那里面的青年人是真心热爱航空航天的科学家，但神罗自顾不暇已经没有余力发展当初那个“把整个宇宙收入囊中”的计划，柯蒂斯还要去城中窟办理转让手续，这个难民集中营本是神罗建造的，现在神罗风评如此之差，转移法人悉心维持比较妥帖。 路法斯身体好了一点后可以请专门的康复训练师来对他进行康复训练，希望他的视力和说话能力能慢慢恢复，这样大小姐才能放心。 全做完之后，神罗欠还给世界的债务就基本清了，不再是社长的路法斯不是孤单一个人，他还有一只自己的小军队，大约五十号人，比起十年前是少得像座头鲸上的一粒藤壶一样渺小，神罗这些年也不是白白称霸星球的，总有些金库，余下的资产无论他将来想经商或组建雇佣兵团都足够使用。 柯蒂斯也挺敬佩路法斯哥哥的，不知道他给塔克斯灌了什么迷魂药，曾主任那几个不说，居然连雷诺那种玩世不恭的类型都忠心耿耿陪着他出生入死，简直到了平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的忠犬程度。 一只迁徙的鸟儿大概是飞累了，擦着玻璃飞过，借助高楼间往上的气流辅助滑翔休息，于是柯蒂斯想到安吉尔，安吉尔啊......要是你还在那该多好，你可是“众人的父亲”，你要是还在就能管管居无定所的杰内西斯了，那位文艺青年每次出场都神神叨叨，柯蒂斯越来越搞不懂他，他是个骄傲的人，虽然不知道一天到晚在念叨什么，作风桀骜却很有底线，这样的他干什么老是出现在自己身边，给一些暗戳戳的友情提示呢？柯蒂斯打开台灯最低档的光，柔柔的暖灯拥抱萨菲罗斯紧闭的双眼，柯蒂斯开始出神地用钢笔在笔记本上戳戳点点，画了一副抽象的萨菲罗斯入睡图。 杰内西斯要是坦率一点就好了，朋友之间无论是互帮还是互助都直说多好呢？有来有往才会羁绊更深，他对萨菲罗斯也是，以前明明那么喜欢萨菲罗斯，见了面却只会冷脸和从小崇拜的英雄对打，杰内西斯做事就喜欢反其道而行吧，想不通，弄不明白，柯蒂斯心里浮现他那张从来没对自己有过好脸色的脸，侧着脸，下颚上的线条崩得紧紧的，以前帮他体检的时候也总是闭眼装死，小学生吧？怎么幼稚成这样？不过？这难道是......？ 萨菲罗斯在睡梦中不安稳地蹙眉了，柯蒂斯连忙关闭台灯。 她缩回被子，为萨菲罗斯捻了捻被角，双腿伸展太用力甚至踢到了他的腿，反派只穿着黑色无袖半高领里衣和长裤，这也是从塔克斯那边薅来的衣物，萨菲罗斯依旧没有醒，乖乖睡着，纤长的睫毛上挂着靠枕上掉下来的细小棉絮，柯蒂斯怀疑他在装睡还凑近观察了半响，眼见他真的没有任何反应抵挡不住困意终于睡去，真是好梦，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 星星，挂在树枝上，发出亿万年前偷渡太阳系而来的光，照耀在我们身上的光芒，现在是从哪颗矮行星上发出来的呢？或许是这颗，它好像是颗死星，上千年前就死了，它虽陨灭但光芒仍在，那束以光年外扩的光会一直在宇宙探险，永恒闪耀的星空对不会品味的人而言只是自然现象，对艾登来说则是千金难求的宝藏。 艾登？谁啊？ff7里有他什么事儿吗？他干嘛出场？ 非常粗鲁介绍一下他，艾登·艾斯塔，宇宙开发部首席研究员，今年36岁，每日最大的兴趣就是穿着他那件磨破了好几处也不舍得换的藏蓝色长袍在宇宙开发部穿梭，他是个很有热忱的青年人，部长不在的日子里全靠他稳住部员摇摆的心，不然你以为柯蒂斯不在神罗跑去贫民窟酒吧帮工的日子里都是谁在操持这个边缘化最严重的部门，他们除了研究天气预报还是有正经项目要研究的啊喂！ 艾登是个管事佬，为人事无巨细，非常啰嗦，说起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在宇宙开发部这个人均社恐书呆子的部门里堪称一道聒噪的风景线，也多亏有他，神罗出事到现在，其他部门早就大难临头各自飞，只有宇宙开发部这个边缘部门依旧保持超过70%超高出勤率，简直叫人潸然泪下。 艾登有个秘密，哎呀，算秘密吗？他很喜欢他们部部长，这不是废话吗？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艾斯塔大人，听说您至今未娶啊？ 和部长一起研究使用各种天文望远镜和其他仪器来收集宇宙中的数据，通过光学、射电、红外、x射线和伽马射线等不同波段来观测宇宙，以揭示宇宙的奥秘，然后间或需要运用到广义相对论和量子力学等物理理论来研究宇宙大尺度结构。 第85章 何等愉悦，何等放松，部长和我是灵魂伴侣！他想着这些，含泪倒贴来神罗公司上班，然后某天被一道公司群发消息告知：“一个月后宇宙开发部正式解散，失业赔偿金将于十五个工作日内进入各员工的账户，中层以上干部每人另有50000gil奖金发出，其余每人20000gil，部长诚恳慰问大家——天高海阔，各自珍重。” “哎，果然轮到我们部门了啊，艾登......” “能撑到现在不容易，听说现在上面的人都在聊公司收购的事情了。” 艾登肩上落下一只手臂的重量“别这样，我们也很舍不得，难得有这么好的地方能给我研究感兴趣的领域，但神罗现在这个前景，我家里人估计也不会同意。” 宇宙开发部的职员家庭背景普遍不差，在星球多是中层以上阶级，确实是抱着对航空航天的理想来米德加最牛叉的神罗公司工作的，现在，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多么惋惜。 “艾登？喂艾登？艾登！”艾登如被雷劈一般直直从座椅上摔了下去。 部员们并没有提前走人，而是结结实实又干了一个月，直到最后一天电源都被拔断了不得不走，柯蒂斯踏进该部门和相处多年的部下兼友人们一一告别。 虽非本意但几次三番怅然到快要落泪，艾登是最后一个跨出宇宙部水蓝色玻璃大门的，他帮着搬运了一大批器材，此时累着满头大汗，眼睛里闪着一层耀眼如水钻般的光粒。 柯蒂斯笑着同他道谢：“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 “柯蒂斯！大人......” “难得我们探测到了那颗星星，离我们这么近，虽说那么近，其实也有0.5个光年。” “是说那颗‘地球’吗？确实很可惜，如果能再多一些时间，我们是能在活着的时候看到有人登上去的。” “是啊，可惜，再见。你今后也会一直做这些事情吧，真羡慕你。”柯蒂斯是指艾登会继续去别的公司从事本专业工作。 “柯蒂斯大人呢？之后，您要做什么？” “也许会无所事事。”神罗小姐临了生出了不必再瞒着旧友的释然心态补充说：“路法斯送了我一艘他之前造的飞船，性能我粗略看了，很差很差，和你我之前设计出的载人17号火箭差太远了，要在星际间迁跃是不可能的，但我可以上去在宇宙里漫游，像一颗漫无目的卫星一样。” 艾登眼里迸发出艳羡的泪光，他手里攒着自己身上不肯脱的藏蓝色大袖口，想了想说：“您要和萨菲罗斯先生一起去吗？” “萨菲罗斯？”柯蒂斯的目光由放松释然立马变得锐利起来，“萨菲罗斯死了。” 萨菲罗斯还活着这件事只有少数人知道，为了减少再有暴徒硬闯神罗舞刀弄枪的事件，神罗动用已经黔驴技穷的人脉报道了反派入狱后没多久就畏罪自杀的死讯，世人均将信将疑，可听艾登的语气，倒是很笃定，难道他偷偷去了地下15层，可这不应该，除了柯蒂斯的指纹解锁，和几位忠心耿耿的特种兵面部识别系统授权，没人去得了那地方。 “柯蒂斯大人，我知道您不会杀他的。” “恩？” “您看，我们也认识了这么多年不是？我还是很了解您的为人的。” “艾登......” “我知道你和社长不是真正的夫妻，毕竟从老社长那个时期一直到现在我都在这干了十余年了。” “是啊，多亏有你在。” “部长您在老社长还在世时就和作为英雄的萨菲罗斯先生有过密切联系，对不起我不该讨论这些，都是和工作无关的私事！”他急切地道歉，嘴却依旧没停，像是要把将来都没法再对柯蒂斯诉说的心里话一口气清零般滔滔不绝“柯蒂斯部长，过去，他还是特种兵的时候，你总会加班处理完工作争取多陪他，摄像仪拍到精彩的画面也会让我备份下来，我知道您是传给他分享的，虽然他对这些不感兴趣，但分享欲这种东西大概只有对重要的人才会如此旺盛吧！啊啊对不起，您很在意他，哪怕他现在变成了这样吗？” “哎...艾登。”柯蒂斯放下眼中的戒备轻轻叹一口气，“祝愿你能找到最契合的另一半或继续幸福地当个单身天文怪男。” “你知道我不会的。”艾登望着柯蒂斯的眼，放下了敬语，部长是他最珍贵的、最可触不可及的星星。 “我不会带着萨菲罗斯去任何地方的，我和他已经永远没有将来了。” -------------------- 晋江要是有点赞功能就好啦 第76章 76 柯蒂斯对艾登说的是真心话，她早觉得自己和银发美人全完了，这天她收收心走进牢狱，准备放萨菲罗斯今后自由，天下之大，只要反派先生低调做人，稍稍易容，聪明如他在这世道又有什么难活的呢？两个人各分东西也只道是寻常分手。 轻车熟路开锁进门，站在萨菲罗斯两步远的地方，她铺垫了一大串前缀，先夸奖萨菲罗斯最近表现很好，没有出逃也没有说反派危险抖s发言，更没有看谁不顺眼就把谁串了。随后柯蒂斯又表态：神罗变穷啦，养不起萨菲罗斯啦，大牢也要没了，今后这里不归我们老神罗家管了，天下易主，米德加临时政府再过段时日就要派人手来大厦巡视，到时候萨菲罗斯还在这里的事情就会暴露，这可是相当不妙的。 萨菲罗斯安安静静听着，抱着胸靠在白墙上，目光像在发呆，一直到“暴露”这个话眼出现，他才回应：“我们要去哪儿？在你回答问题之前先告诉我你身上的伤口怎么了？”眼神锐利的反叛发现了她藏在袖口底下的伤。 “不是‘我们’是你，你可以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自由了。” “谁攻击了你？” “我昨晚出门遇上一群疯疯癫癫的人。很明显吗？伤口。”柯蒂斯没有透露其实是守在神罗附近的银发精英俱乐部残党教徒干的。 “外观看不出来。” “那你怎么一下子就发现了。” “我能闻到你血的味道。”柯蒂斯愕然，她还是第一次知道萨菲罗斯的嗅觉灵敏至此。她挠挠脸颊说：“好，只要路法斯不会发现就行，他现在还在养病，虽然有点大题小做，但我希望他不用再接触任何不幸。” “你明明是我的东西。”他别过头闷闷地，很快转过来脸上露出常见的稳操胜券的笑容，萨菲罗斯他，好像被反派设定腌入味了。 “你哪里都去不了的，只能在我身边。” 柯蒂斯惊呼，“天哪？你这是在.......吃醋？” 回答倒是干脆：“不是。” “我以为你一点也不在乎呢，原来都默默记在心里啊！那我采访下我和唯孚约会，假装和路法斯共度良宵的时刻，你在想什么？” “......” “说呀，我的大英雄。” “当然是，你明明是我的...”他别过脸眼神竟游移起来，柯蒂斯觉得新鲜，便一瞬不瞬死盯着他看，萨菲罗斯认罪一般：“我不会吃醋，我已经做了你讨厌的事情了。” “什么事情？” “......” “什么事情啊？” “星痕。”短短二字，一语道破天机！事情突然就说通了，路法斯在体格良好的壮年时期成为星球首例感染星痕症候群的病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忍着病痛残喘好多个年头。柯蒂斯被他气得没话讲，狂按自己的人中给自己顺气，她冷静了好几分钟，萨菲罗斯以为大小姐大概真的要和自己决裂了，沉沉地、委曲求全地低吟：“可你是我的。” “要不要我教你一下语言的艺术？” “什么？” “刚才那句话换一个主语。” 萨菲罗斯认真看着柯蒂斯，等待她接下来的话，“你要说：我不喜欢你和其他人挨得这么近，我想独占你，因为我爱你。” 他收起那副运筹帷幄的笑，收起带刺的锋芒露出爱情诗人们惯常会细细描写的那种眷恋神色，一字一顿，“因为我爱你。” “前面那一段怎么省略了？” 他大步上前，手臂穿过她的咯吱，下巴抵着柯蒂斯的头顶，柯蒂斯很久没见他穿盔甲了，最近他总穿着黑色半高领，随意披着发，衣服不是硬邦邦的而充满了棉布的柔软：“因为我爱你。”他用力说。 “萨...萨菲罗斯？” “因为我爱你。”他身上的混着各种香调的香气在一阵躁动下翻涌，气味加倍浓郁热烈，“因为我爱你。” “因为我爱你，不要离开我...因为，我爱你。”原来平日里压抑情绪多年的人一旦踏出第一步就会从体内一口气涌出这么多排山倒海的感情。 “因为我爱你，柯蒂斯......” “你到底想说几遍......啊...好重。” “我厌弃这个星球，讨厌贪婪的虫蚁，受不了任何自以为是的人类，憎恶这个无聊追求权力金钱地位的世界，呵...”他居然露出了苦笑，好像一直以来他才是那个被全世界欺负和孤立的一方，“你要是离开我，我不介意再发动一次灾难，呵呵...要是那个赛特拉让我体内的胶囊爆破...我也不在意，我甘愿——” 第86章 柯蒂斯伸手堵住他的嘴，她伸出了两只手向上死死捂住萨菲罗斯的下半张脸，手掌心清晰触碰到他唇瓣间的温暖蠕动，“要死啊！我努力了这么久，你还说这种话，是想气死我吗！” 柯蒂斯是在气萨菲罗斯不珍爱自己的生命还是气自己保护维系了这么久的星球，这位反派总是脑子一热说灭就灭？两者均是。 萨菲罗斯的唇慢慢停下蠕动，他低头拂去柯蒂斯的手掌，闻着她的发香轻吻她的头顶。永远触摸不够，疼爱不够，就像人需要进食，绿色植物需要阳光那般，萨菲罗斯对她有强烈的肌肤饥渴，“因为我爱你啊。” “什么歪理！你威胁我对吧！是威胁吧！对吧！是吧！？” ...... 半年后，一位年轻的报童敲响扎克斯家大门，扎克斯一看到信封上的字便大喝一声，拉着妻子爱丽丝冲去克劳德家，说是克劳德家，其实就是蒂法的酒吧，他们二位感情终于到位，走到了同居这一步，扎克斯把那封散发墨香的信封攥在手里又激动地展开给蒂法看，蒂法看了一眼如芒在背，浑身冷汗，他拉着男朋友克劳德的手，因为第七天堂的座机电话线被老鼠咬坏两周了，她冲去公共电话亭打电话联系□□叫他赶紧回家，有个很重要的事情要公布，□□那时候正好在医院探望尤菲·如月，马琳、赤红十三、杰西、毕格斯、威吉也正好在，这事整得有点巧了，大家伙儿咔哧咔哧约定一行人快马加鞭去贫民窟标志性建筑教堂集合。 尤菲坐在赤红的背上，她的伤口还没好全，但毕竟年轻，断掉的骨头并不是再没可能长好，文森特独来独往暂时联络不上所以不在队伍之中。 “干嘛呀！什么事情这么急？又有人要毁灭世界了？” “不是。”克劳德抿着嘴简短地说。扎克斯忙着补充：“这封信说要大家一起读。” “谁寄来的啊？”赤红十三问。 蒂法带着一丝犹豫，看了一眼大家好奇的脸色，教堂屋顶早就破了，今天是多云转晴的天气，光芒从上面的圆盘顶照射在人们的脸上，他们都是这个星球的救世主，虽然民众不会对他们振臂欢呼，也不知他们为了对抗邪恶势力曾经经历过多少艰难的冒险征程，但他们是光明下的救世主，善良无私虽然或多或少有些小毛病，但邪不压正的好人。 “是柯蒂斯和......”蒂法为难了，怕现场伤员会犯创伤后应激障碍，克劳德替她说：“柯蒂斯和萨菲罗斯寄给我们的信。” 什么玩意？ 巴/雷特怒气值瞬间拉满，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展信佳。 我们不会再出现了，各位，永远，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 前两行是这么写的，众人面面相觑，互相倒吸一口凉气，或许有人在想：这原来不是一封打开后藏满暗器的毒信。 署名是柯蒂斯和萨菲罗斯，两个人的名字光靠字迹辨别应该是各自亲自的手笔，柯蒂斯的字迹清秀端正，笔锋有力，顿笔感很强，另一个人的字则意外的硕大狂乱，笔迹轻盈像水上的一层油薄薄浮于纸张表面，全篇主要是柯蒂斯的口吻。 “其实我知道这是没意义的，但为了打消大家对守护星球这一使命到底有没有完成的担忧，我还是决定告诉你们。我们不会再回来了，永远，永远。 你们可以当萨菲罗斯真的死了，也可以当我们人间蒸发消失了，我们没有躲起来，没有掘地三尺挖密道、没有去深山老林，星球上的任何角落都没有我们，神罗也垮台了，魔晄资源现在被临时政府握在手里，将来各个大城市会票选市长，星球的秩序会重新建立，也许还会有歹人想要利用魔晄做缺德事吧，但那是未来的变数，至少现在你们可以安心了。 我有话想对巴/雷特说，我给你一个坐标，那是我在荒漠上建造的私人仓库，那里头的高阶魔法石比你这辈子吃过的米饭都多，世界和平的那天，魔晶石再用不到战争时，拿去换钱给马琳盖一栋她喜欢的花园洋房，给自己买辆心意的吉普车，尽全力治愈那些受伤害的人，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也是雪崩的首领，你值得这些。 我有话对扎克斯说：希望你和爱丽丝能有幸福的未来，私人仓库有个被粉刷成粉色的房间，那里面还有我给你们准备的新婚礼物。 珍重，再见。” 读完所有内容后，扎克斯还感觉自己步履轻浮犹在梦中，他说：“柯蒂斯和萨菲罗斯不会是殉情了吧？” “哈？” “他们两个看起来都不是那种人。”赤红十三闻着此处才有的花香呢喃。 “什么鬼啊！这信是什么意思啊！是宣战书吗？” “什么阴谋吗？” “谁信魔头和女魔头的话啊！” “他们会在哪里呢？” “大家！我觉得不是哦。”爱丽丝在大家争论不休越说越邪门的时候双手合十，她的眼睛穿过教堂顶的破洞，穿过圆盘上的残缺，落在真实的天空中。 爱丽丝无论什么时候声音都很甜，面容秀丽笑容闪着岩石圣母般宁静的光辉：“他们两个人一定在一起，会变成山川、湖泊、遥远时空中的星星，在另一个世界里今后会一直幸福的。” 另一个世界是指崭新的星球。 柯蒂斯呕心沥血改良出航空漫游艇，虽然暂时无法飞快地迁跃到别的星球，但却可以实现在宇宙中漫无目的的飘荡，借此暂时来躲避星球上的纷争和萨菲罗斯不想面对的复仇。路法斯默许了她的行动，甚至千年等一回地赞扬和支持了她，他坐在轮椅上，氤氲热气从水杯里冒到他的镜片上，路法斯·神罗眼疾未愈，医师给他配了副超复古可折叠眼镜，平时眼镜放在胸口的西服口袋里，重要时刻想看清东西他就会戴上看看，“飞吧，柯蒂斯，你很好，我会试着忘记你还活着。” 星痕怎么办？星痕会消失的，因为杰诺瓦已经放弃了这颗星，等星痕兽灭绝那日算起，这场旷日持久的症候群就会消散得影子都不剩。 主人公柯蒂斯和主人公萨菲罗斯在和含泪的罗兹及冷脸旁观的亚祖告别后踏上第一班去往宇宙探险的列车，罗兹显然伤心得要死，哭得快厥进地里，但他支持柯蒂斯的愿望，无条件爱柯蒂斯，就像不在场的卡达裘一样，就像面冷心热的亚祖一样，深爱柯蒂斯，希望她快乐，他为自己的两位兄弟流出了三人份的眼泪，挥手告着别，粗硬的银短发在风中凌乱。 柯蒂斯拉着萨菲罗斯，萨菲罗斯把她抱在怀里，他们在小小窄窄的窗户里观察星球离自己远去，回忆、苦恨、所有，远去。 他们都是独立的人，过于独立、过于完美主义，过于狠心，甚至到了变态的地步，他们互相笑话彼此，难怪两人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真是怪哉！银色的长发挂在她的胸口，他的手触着她的喉，他们在烂漫的星河中相爱，幸运的话甚至能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长河里发现闪着莹莹蓝光的美丽地球。 （全文完） -------------------- 完结，潜水党可以冒个泡啦。 呀，本来只打算写个15w的，谁知一路狂奔27个w，果然是太喜欢咱们ff7~夸夸自己。 本作结局是我能想出最好的happyend，原本预定写个be也不错，因为be才合理，不be总会有ooc的地方，这我也很苦恼，但转念又觉得我的两位主人公值得幸福。 后面随机会有一个两个甜宠炫酷吊炸天番外掉落吧，看我灵感！ 感谢一直看到现在的大家，喜欢作者可以收藏作者专栏！也欢迎推荐本文，期待有人支持作者别的作品，那么，有缘再见！ 第77章 每天回家都看见我妻子在装死[番外] 1. 这天萨菲罗斯回到家，他关上门就看见柯蒂斯四仰八叉倒在地上，四肢僵硬，面色苍白，他快步上前把她从冰冷的地面抱起来，搂着她的腰把她放到自己怀里，一起窝在床上，温声：“天气凉了，就算地面铺了毯子也不要在那里睡觉。” 空气静悄悄，一点声音都没有。 “不要闹了，好不好？”他轻轻捏了捏柯蒂斯腰腹部的软肉，鼻尖点着她的额头，柯蒂斯像人偶娃娃一样端坐在他的大腿之上，两个人面对着面。 “呵呵，好可爱。” “等下——慢着！”在萨菲罗斯的吻即将落在自己唇前一秒，大小姐嘭得睁开双眼，对他怒目而视：“这和说好的玩法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萨菲罗斯垂眼盯着她张张合合的唇，固执要继续吻，柯蒂斯连忙躲开，身体像落网的泥鳅一样在银发美人怀里扭来扭去。 “你怎么知道我没死呢？” “死？”他的眼睛微微瞪大，细长的瞳仁像蛇信子一样颤了颤，“我在门外都能听见你的呼吸声。” “哈？你超级赛亚人啊！” “那是什么人种？和赛特拉人一样的古代种吗？” “你别管！这次不算！下次一定！” 第87章 “好。”萨菲罗斯好像很爱听妻子说胡话，这段时间他感觉妻子变得越来越活泼，好像回到了初见的那几年。 2. 又是一天萨菲罗斯回到家，他脱下宇航制服和手套，故意弄出打不开门反复拉扯保险栓的咯噔声，保险栓有两道步骤，先把一根钢管粗的长管往上摆90度，然后在启动长管旁边的绿色水晶按钮，他带着笑意机械重复此步骤三个来回。 “我回来了，柯蒂斯。” 柯蒂斯没回应他，萨菲罗斯在房间里踱步，检查了厨房、观星台和主卧后在卫生间看见妻子安详漂浮在浴缸之上，缸内摆满了鹅黄的鲜花花瓣。 简直就像那副世界名画《水中的奥菲利亚》，萨菲罗斯怔怔看了76秒都没挪步子，湿润的发丝缱绻贴着她光滑的手臂，近乎透明的白衬衣、不断变形积压溢出浴缸的水涟漪，她的面容泛着濒死一般的潮红，这幅画面太美好了，他舍不得打破。 “咳咳咳咳咳！喂咳咳咳！咳咳！咳......”“你还咳咳咳...真干站着不动啊！混蛋！咳咳咳！” 银发美人靠近她，托举她，把她挂在自己身上，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的脖颈：“对不起......我，我忘记你在憋气了。” “啊！气死我了，你这是什么反应，我不满意！” “可我...” “我恨你是块木头啊萨菲罗斯！” “可你好美。” “瞎瞎说什么啊.....” “我爱你，柯蒂斯。” “你就算说这种话，我也...不会...罢休......” “好。花瓣你怎么舍得？”萨菲罗斯是指洒在浴缸里的花语名为重逢的花瓣，那是扎克斯和爱丽丝送给二位的礼物，在离开星球前，柯蒂斯捧了一大把营养价值超高的红土，用来培育此花的种子，如今历时三年零七个月，总算开了十朵花，这花被柯蒂斯看得比金子还珍贵，从某种程度来讲，金子不过是没劲儿的化学元素，而花朵此物算得上是飞船和遥远星球之间唯一能托物言志的思想寄托，柯蒂斯居然舍得采了撒在水里，萨菲罗斯表示不解。 “花开堪折直须折，你懂什么？” “呵呵我不懂，冷不冷？”他还是不喜欢星球上的一切呢，灭世反派设定刻入了dna。 “冷！你说你今天在门口好端端磨蹭些什么？是不是年纪上来了脱衣服都不利索了。本来放的是温水，等你等了一万年，我快冻死憋死了！” 萨菲罗斯的重点居然是：“你嫌我年纪太大吗？” “呃。” 3. 这天萨菲罗斯回到家，看见妻子安详躺在摇椅上，胸口插着一把泛着塑料质感的水果刀，口鼻内咕嘟咕嘟往外冒橙红色的番茄酱，他们的机器人助手学着人类惊恐的样子捂着脸，轮胎转得冒烟，一见萨菲罗斯回来便说：“不好啦。不好啦。主人2号。主人被外星人挟持后宁死不从自戕啦。” “什么样的外星人？”萨菲罗斯问。 “哇塞。此题超纲。分析中。”机械音惟妙惟肖，如同人类少年变音前的声色，“长头发，长四肢，硬邦邦、冷冰冰、茹毛饮血的外星人。主人2号。” “是吗？岂不是和我差不多？萨菲，今天她工作了几个小时，按时吃饭了吗？” 名为“萨菲”的小机器人原地转了一个圈，长长如触手的伸缩手臂摆出兴奋时才会不由自主上下摇摆如跳草裙舞的姿势：“回禀主人2号。主人今天工作了七个小时零二十九分三十七秒。早餐和您一同在早上八点整使用。午餐下午三点二十七使用。晚餐暂未使用。” “好。” 萨菲罗斯听完这些，吻了吻躺椅上那人的额头，系上围裙去厨房摆弄他的平底锅。 柯蒂斯幽怨的声音从他的背后飘来：“不要黑胡椒...你上次放多了......” “好，几分熟呢？” “哼，五分。” “擦擦嘴巴。”萨菲罗斯递给她厨房抽纸，顺便把她胸口的磁吸小刀玩具拔出来洗了，番茄酱弄得他满手都是。 “就知道萨菲演技差，早知道不让它帮我了。它的人工智能该更新了。” “萨菲也只是在完成你布置的任务呀。”银发美人把鬓角长发别在耳后，笑着俯瞰妻子花猫一般脏兮兮的脸，“那瓶番茄酱太酸了，你不爱吃，我看它估计都被我放过期了，漱漱口，等晚餐好不好？” “黑胡椒少一点，要蒜泥、土豆泥、洋葱....” “好好好。” 萨菲罗斯背后贴上一颗鲜活的生命，他笑着颠了颠锅，用空闲的右手覆盖柯蒂斯环住他腰间的手。 柯蒂斯又爱又恨、愤愤不平：“萨菲罗斯你等着，我会一直让你等着的......” “好。” 4. 这天萨菲罗斯回到家，嘴角比ak还难压的他用目光追捕柯蒂斯的身影，发现柯蒂斯喘着粗气倒在沙发上咽止痛药，他几乎瞬移来到妻子面前，扶着她靠在自己身上。 柯蒂斯已经在家里上吐下泻了两个时辰，一问原因，好嘛，又是睡凉地板又泡冷水，还狂炫酸酸过期番茄酱，和她原本和平相处了几十年的月经小姐发动临时起义，柯蒂斯华丽丽痛经了，她眯着眼睛不省人事，眼眶里含满热泪“啊啊，嘶......没什么大事，吃点药就好了。” “柯蒂斯。”萨菲罗斯心疼地抱着她，为她按摩全身血脉、热敷肚脐、为她吹牛奶、泡脚、讲故事和冷笑话，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时钟三点五。 居然过了四个小时，疼痛终于缓解了，萨菲罗斯摸着她的脸颊，疼惜她忍痛咬得发紫的嘴角，悠悠地终于寻问：“为什么一定要在我回家的时候装死呢？” 柯蒂斯哼了一声咬他刚好凑在自己眼前的小拇指。 “我爱你，柯蒂斯，告诉我好吗？” “好吧，我是想看你为我紧张的表情，再加上我偶尔觉得待在家里对着那些花儿苗儿还有实验数据有点无聊。” “原来是这样，你要是无聊，我会多陪你，不是不让你出门，但我怕你贸然进入太空会有危险，实地考察类的事情还是都交由我来做就好。”“另外...紧张的表情？” 柯蒂斯掩饰什么般口不择言：“我可没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哦！我没有的，我只是看习惯了你笑的样子想见见你皱眉那种.......” “那种......？” “那种很性感的表情嘛！”这句话几乎是在半秒内从柯蒂斯嘴里飞出来再收回去，快得像超速行驶的光速飞船。 “原来是这样。”萨菲罗斯点点头，随即想到什么，“如果你想看，我皱给你看。” 银发的美人果然蹙了蹙自己的眉，青绿色的眸子柔柔闪了闪，印出宇宙里的群星。 “这才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虽然眉毛是皱了，但眼神还是充满笑意啊。” “那要？” “不要再让我多说了，反正是那种有点破碎感有点悲天悯人有点...反正就是那种情绪很有层次的皱眉。” “你喜欢这种？”萨菲罗斯忽然想到一个场景，他脸不红心不跳：“你说的那种皱眉，我每晚都做给你看了。” “啊啊啊啊啊啊口出狂言！” “难道不是吗？下次你要是看不清我们可以开两盏灯，你在上面。” “这不是去‘幼儿园’的飞船！” 萨菲罗斯大概能猜出柯蒂斯的这些怪形容是什么意思，“呵呵，事到如今还在害羞吗？” “这种皱眉和那种不一样。”一种是担心的皱眉，一种是...是那种....柯蒂斯越说越没有底气。 萨菲罗斯则宽宏大度地握着她的手，细细啄吻着她的手腕，“等你身体好点了。” 每天回家都看见我的妻子在装死，虽然一次都没有成功骗到我，但我的心要被可爱死了。 “随时皱给你看，好不好？” -------------------- 槽点太多不知道从哪里吐槽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