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旷世魔尊竟是超绝恋爱脑》 第1章 《惊!旷世魔尊竟是超绝恋爱脑!》作者:悦下枝头【完结】 本书简介: 【对外阴阳怪气对师姐乖巧可爱的鹰犬师弟x聪慧明媚小太阳的吐槽役师姐】 ——文案—— 大婚那日,应衔月被小师弟越江寒一剑穿心 她本想说,只希望他能平安一生就好,可惜,她只来得及道一句抱歉,就在少年错愕的目光里,命丧当场。 系统兴高采烈的恭喜她能回家了。 但事实是,应衔月屁股还没坐热,就被系统告知反派大黑特黑了,喜提二次返工。 等她从冰棺里爬出来,已是十年后 等瞧见自己仍穿着狗带的那身红嫁衣时,应衔月已然大为震惊,而等再见越江寒,她也算是明白系统为何会发出一连串尖锐爆鸣声了 小师弟依然穿着初见时的月白长衫,发间佩着她亲手系的红丝带,黑化值却高达138710点,头顶七彩称号更是挂了一大片——— 那双好看的凤眸半眯着,眼白之间充斥着红血丝,攥着剑柄的手鲜血淋漓,而他压抑着唇角的疯狂笑意,正掐着她的脖子,用最恶毒的语气道:“你说是我师姐就是?谁知道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给夺舍了?有什么话,留着去地狱里说吧。” 应衔月:?? 我靠,明媚脏脏包爆改阴郁魔尊啊! - 越江寒则觉得,自己的一生实在是无趣至极,他九岁入神风门,因是公认的灵力废材,时常被人肆意辱骂、欺凌 只有师姐愿意待他好,她会给他带好吃的核桃酥,那个喜穿明黄衣裙,笑起来像迎春花一样的女孩儿,即使他成为魔道至尊,也会在星夜提着灯,变成其他人的模样来给他送药。 越江寒爱她爱的发疯,所以也越发痛恨在大婚之日杀了她的自己,原本他只求生同裘,死同穴。 可她说什么,这些人说什么?!什么叫做恶毒女配,什么叫做她只配在烂泥里了此残生? 好,既如此,越江寒便掀了这天,这地, 他倒要看看,他所钟意之人,到底还会不会回来。 万幸的是,她回来了。 --小剧场-- 近日,应衔月觉得自己有些烦恼 相认后,师弟确实变回了以往百依百顺的软糯奶黄包不假,可黑化值却时常蹦迪。 就譬如现在 是夜,明亮月光倾泻如水 甲板上,越江寒环住应衔月,埋在她颈侧,状似委屈地轻声撒娇,身旁的月照却映出雪亮寒芒,少年黑眸微暗,“若师姐实在喜欢,倒也…无妨,但我会亲手…” 可你以为这样她就毫无办法么? 呵,错,大错特错。 应衔月没等人说完,便快准狠的偏头过去,照着那潋滟薄唇,用力亲了一口 眼见少年人瞳孔肉眼可见的瞪大了,白玉般的颈侧漫上艳丽红霞,她方用手弹了弹对方额头,没好气的笑骂道,“煞风景的小笨蛋,我在跟你看月亮哎!这时候,跟我说什么什么啊!啧。” #小样 #区区魔尊,轻松拿捏 #你懂什么叫做24k金灭火大师啊! ps:1.1v1,sc,he 2.男主是女主毒唯,他会对除了女主外的其他人毒舌阴阳怪气下狠手。 3.文案穿心是有原因的,男主自己都不知情,所以不要骂男主哈,我也不是什么虐女选手,他是真的超爱女主,因此称他为鹰犬不是没有理由。 4.非传统救赎文学非传统穿书文学,且女主前期一心回家无心感情因此感情发展缓慢。 5.我流玄幻,私设众多 【最后世界框架较大,难免出现情节bug的情况,如果有发现不对劲的希望各位可爱们手下留情】 内容标签: 仙侠修真 东方玄幻 轻松 主角视角应衔月越江寒配角贺澄慕宋婉歌 一句话简介:师弟爱我无法自拔 立意:抗争天命,宁死不屈 第1章 他想杀她 雪下的很大,大到她只能模糊看到外面的些许木色和零落白色之间的梅,只是让人看了便觉得浑身彻骨的寒。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屋内蔓延四处的红光烛火,乍一看,好像是暖人心弦的物件,可偏偏夹杂着翩然房中的雪花,就显得那样讽刺的冷。 红衣少女有些僵硬地立于方寸之间,似乎有些无措,两只手也不知何处安放,所幸脸上的尴尬因那红盖头而得到了遮掩。 是了,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 柔顺的头发之间绾着金簪,还带着镶了大珍珠的金凤头冠,低头再瞧瞧自己身上用金线缝的嫁衣,整个人都金灿灿的。 少女不由一声长叹,只单看这一身行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嫁了个良人,只可惜看这漫天风雪,再看看这潦草的婚堂,那一尊笑得不能再慈祥的月老像,还有临时被布置上的烛台。 就能知道这场婚事并不称心。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白雪之间多了一抹浓重的红色,打着油纸伞朝这边缓步而行。 雪实在是太大了,等少年跨步至这片狭小的甚至不能称之为婚堂的地方,身上的婚服也已经被雪覆盖了些许。 可他丝毫不在意,伸手拂去落雪,然后笑意盈盈地朝他的师姐走去。 “师姐,我们终于成亲了。” 他的语气里夹杂了不少喜悦,似乎是真心实意想要和眼前这人共度余生。 应衔月勉强地扯了扯嘴角,心中不是滋味,这是她即将走向的命中注定的结局。 头上的红盖头被少年轻拿了下来,时隔许久,应衔月也终于看到了少年是何模样,虽说经历那场至死方休的磨难,可他却依旧是剑眉星目朗朗少年,并没有覆盖上半丝惆怅与苦难。 应衔月实在是不知道他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来决定向神风门求娶她的,或许说早在数年前的夜晚,她下定决心推下少年越江寒至万魔窟的那一刻,她就已经不知道那个他心中是何想法。 “师弟,你究竟是想干什么?” 越江寒眸色闪过无数阴翳晦暗,但又流光百转,最终也只是笑着歪了歪脑袋,说道:“师姐,我只是想要娶你回家。” “娶我?”应衔月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越江寒,你恨我都来不及,娶我只怕也是为了报复我吧?惺惺作态是做什么?!” 而婚堂伴随着这话瞬间扭曲,眨眼间原本还有些缓和的氛围就这样被打破,越江寒眼底映着红光,直接剑入心口,嫁衣也因鲜血变得格外妖冶炽热,无数烛火映衬之下,能看到的也只是红色罢了。 这便是某网站仙侠文榜一《慕仙歌》中有关女二应衔月的结局。 惨烈至极,甚至有些大快人心。 毕竟文中的应衔月是个何等讨人厌的恶毒女配啊,如果说女主角宋婉歌是谪仙一般的存在,那么应衔月就是阴沟里喊打喊杀的臭老鼠。 她坏得离谱,以至于应衔月由衷觉得这个角色存在的意义那就是为了作死。 因为爱慕男主角贺澄慕,对女主角各种使用阴招,而最坏的还在于,每当她看到贺澄慕爱宋婉歌一分,她便把这份怨言撒在男二越江寒的身上一分。 也不知道作者是不是为了让男二在逆境中也爱上女主才这么做的,总而言之,应衔月欺负他,侮辱他,甚至在他危难之际将他一把推入了深渊万魔窟。 结果谁能想到,反派男二他身怀魔血,根本没死成,还在万魔窟杀出了一条血路成了魔界的新一任寒渊魔尊。 昔日欺辱他的无一不惨死在他的手下,包括应衔月。 而和恶毒女配同名的应衔月很不幸来到了这个世界,同样很不幸地体验了以上的所有的文字。 但钻心之痛也就罢了,应衔月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她几乎刚完成一切就又被拉了回来的状况。 更不能接受系统给出的理由是,反派他,黑化了…… “简直是岂有此理!”应衔月听到的时候,嘴里先是咬牙切齿般蹦出了这么一句。 她辛辛苦苦在修仙小世界一待就是十几年为的就是让反派越江寒不再黑化的,结果她刚一走,这黑化值就爆表了?! 应衔月严重怀疑,小世界有人在怠工或者谁又招惹了他。 但怀疑是没有用的,不愿意也是没有用的,擦屁股这件事已经是拍板的事了。 于是应衔月晕过去之前,诅咒系统:“我咒你充电会漏电!找女朋友是个大海王,渣得你哭哭啼啼!” 系统无语:这可真是恶毒的诅咒啊。 …… “师姐,你怎么能…?” 少年地站在风雪的庙宇之间,以一种异常震惊的眼神望着她。 “……对不起,我只是想回家。” “师姐,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求求你了,”他似乎是哭了。 恍惚间,一阵大雪飘然而过,应衔月再也听不清他要说什么。 第2章 她朝那片模糊的白色飞奔而去,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靠近不了,只能拼命地喊着对不起对不起。 “宿主!你快醒醒!” “呵!”应衔月被梦魇折磨的不清,过了好久才猛然地睁开双眼,想要坐起来,却“哐当”一下脑袋撞到了一片十分坚硬的东西。 “啊!好疼呀!” 这么一撞可叫应衔月万万不敢再乱动弹了,却也让她彻底清醒了过来,她揉了揉疼的要死的额头,直叹生活不易。 “宿主,你刚刚是怎么了?怎么叫都醒不过来。” “……好像是梦到了我死遁的时候,”应衔月淡淡回答。 “呃……”系统不好回答 她懒得理他,于是仰头摩挲着头上的那块坚硬的东西,发现有些凉凉的,又伸手弹了弹。 “话说回来,你这把我送到哪里了啊?洞里啊?这么黑?” “呃……说实话我也不清楚,应该是越江寒的附近吧……” 应衔月一脸嫌弃,“你不清楚?那要你有何用?” “不要把我说的这么无用呀……”系统哥竟然还在这儿给她委屈巴巴。 应衔月不想理这个无用又聒噪的系统,然后似有些为难地用两指扶着下巴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看着头顶上的一片漆黑,“这东西好像是千年玄冰。” “千年玄冰,然后呢?” 然后应衔月在一片黑暗里躺得笔直,露出了赴死的笑容,“然后就可以躺在这里赴死了。” 系统不理解,“为啥呀?” 应衔月:……我不如把你扔了吧。 虽然很无语但还是好脾气地解释了。 应衔月:“这东西硬的很,就算是以前的我也打不开的,所以别想了,与其想着怎么开棺,还不如想着怎么过好最后的日子。” “那总得试试吧……” “没试的必……”她话突然止住了,外面似乎有谈话声。 冰棺密不透风,但却能听得见外面的声音,很清楚的那种,清楚到应衔月能明确进来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主上,神风门那边又再要求说将应姑娘还回去。” “凭什么?当年可是他们不要她了,师姐又不是招之来挥之去的玩意,凭什么让还回去就还回去?”那个熟悉的声音是那样冰冷,“告诉他们,师姐既与我成了亲,便永生永世都要与我不得分离。” 永生永世与他不得分离?应衔月不禁发笑,若是旁人听来这话,只怕会以为这个人会有多么喜欢她,但只有应衔月自己一个人知道,越江寒恨她。 这是她在这本书里逃不掉的宿命。 就在这个时候系统不解风情地开口:“宿主啊,是越江寒耶,那你这个身体不就是……?” 应衔月闭上眼睛不想理这该死的系统,不过她也没想到自己再次来到这个世界仍然是以恶毒女配应衔月的身份而来,她本来还以为自己这次会轻松一些的。 老天爷就是看不得她活的好一点,她看透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 “嗯,”越江寒淡淡地应了声,自己却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甚至是坐了下来开始喝起了茶。 应衔月有些无语地捂住了脸,忍不住吐槽,在尸体旁喝茶很有意思么?虽然现在这个“尸体”她诈尸了,但不好好在你的明渊居上喝茶,跑到这里喝,倒也是挺有意思的哈。 “里面不冷么?还是说……你在等我走?” 突然那个低沉的,冷淡的声音再次响起,但此刻他身旁并没有别人,那么他这句话是对谁说的呢? 应衔月心的节拍漏了半截,她屏住呼吸,手也攥成了拳头,明明身在周遭是玄冰而做的棺中,却不知为何脑门上冒了一层汗。 他冷笑了一声,似乎是站了起来,紧接着那催命的脚步声缓缓朝她逼近,继续说道:“难道说,你在等我把你揪出来么?” 应衔月抿了一下唇,最后还是觉得面对疾风吧,“我……我,我出不来……”她觉得她的声音都是颤着的。 听到她说的话之后,外面的人似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有些难以置信地轻声问道:“师姐?” 他那个疑惑的样子,难道不是发现她诈尸了么?难道是说……他只是以为冰棺里有人躲进来啊?!但谁会没事躲这里面啊!他什么脑回路! “……我不是,请别叫我。”应衔月弱弱地回了一句 系统补刀:“你都出声了,放弃挣扎吧,宿主。” 一瞬间,冰棺被打开了,应衔月看到了越江寒,想象过无数个他们重逢时的场面,但绝没想到会是这样。 眼前的人亦如最初见到时的模样,少年明媚,尤其是那双眼睛一成不变的清澈,应衔月不止一次夸赞过,那简直就是星河,倒映着无数光彩。 就是这样一个少年,应衔月始终想不明白,作者为 什么要让他作为不讨人喜欢的魔族,人人喊打喊杀的反派男二呢?只是为了能让女主来救赎他么? 然而每当想到这里,应衔月脑子里就产生了这样一个疑惑。凭什么?凭什么救赎他的不能是越江寒自己呢? 应衔月似乎也看到了越江寒眼中是有多么的震惊,他恐怕也没想到自己一剑捅死的人此刻竟然活了过来,还正眨着眼望着他。 “嗨,师弟~”应衔月觉得无论如何先微笑着向人打招呼总归是没错。 然而几乎是同一时刻,越江寒便一把将她提了出来,那身当初为了让自己走向大结局的嫁衣也顺着冰棺显露了出来,简直是红的烫眼。 而与她这幅不堪模样成反比的是,越江寒此时正穿着精美的茭白色长袍,用发冠束起了马尾,看着就是一个乖乖少年,如果不是看到越江寒那压抑着晦涩的笑意,以及眼中的红血丝的话…… “叫什么师弟……你说是我是师姐便是师姐么?谁知道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给附了身?” 他一把攥住了应衔月的脖子,就像当初他捅出去的那一剑一般,毫不犹豫。 应衔月瞪大双眼。 他想杀她。 此时越江寒头顶上那个亮闪闪的板子是系统在提示着黑化值已经突破了极点。 应衔月:哈,请让我去死吧…… 第2章 我可是爱你深入骨髓啊 刚复活就要死,怎么办?求助!急!在线等! 应衔月觉得自己的脖子都快要被掐断了,但她缺氧的大脑里首先不是恐惧的情绪,而是生气,她用仅剩的一点力气去尝试掰开越江寒的手指。 也许是求生意志强烈,加上越江寒也貌似没真的想下狠手,应衔月竟然真的成功挣脱了束缚。 她涨红着脸,粗粗地喘着气,然后一双明眸瞪向完全居高临下的越江寒。 “哪怕我真的不是,这也是你师姐的身体吧?你既然把她放在冰棺里保存,便也舍不得让她受到一丝伤害,对么?” 越江寒笑了,蹲下来与应衔月平视,“你又怎知,我不是为了要让她生不如死才复活她的?”他说的一字一顿,又那样平缓,偏偏叫她听出了几分恶劣。 应衔月打了个寒战,看着颇为认真的越江寒,一时觉得倒也不是没这个可能,看眼前的人瞬间也多了一层恐怖滤镜。 “你,你……你也太变态了吧……”应衔月想了半天只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越江寒敛了几分笑容,“说笑了,你不知道么?我是魔族,向来如此。” 这话什么意思,意思是这些年他净学了点魔族的不好么? 一瞬间应衔月黑了脸,心里净是“自家养的乖娃子学坏了的想法。但却因为怕惹恼这厮是丝毫不敢言,只能恶狠狠地瞪着他。 而越江寒微微眯望着生龙活虎的应衔月,眼中不由夹杂着一份莫名的情绪。 不可能,风眠君分明说了,师姐她是不想回来了,可为何眼前之人如此鲜活,真的不会是么?想到这里越江寒内心如麻一般混乱。 这边沉寂了有一会儿的系统突然发出了声音:“嘶,宿主,越江寒的黑化值下降了20个点唉……” 并不是太想知道,严重怀疑是这玩意就是没了能报复的对象了才黑化的。 应衔月叹了口气,无奈劝说着,“那你想怎样?既然你坚信我不是你师姐,那么你应该放过我才对吧?” 越江寒微微低了低视线,有些不敢看她。 但只是那么一瞬,很快越江寒便又抬眸轻笑道:“师姐是我妻,哪怕这芯子里不是她,身体也必须待在寒渊山,”他说着手不自觉间紧了又紧。 对着他那蜜中带剑的笑她实在是哑口无言,只觉此人怕是暂时不愿放过她了。 只是他的妻,那场婚事不是作秀么……这越江寒怎么这么当一回事啊。 转而应衔月一笑想要掩饰,“既是你妻,你不该对她的身体好一些么?” 越江寒微垂着眸子,不禁冷哼一声,“某些人很坏,我想对她好,可她就是不承情,就想离我远远的。” 第3章 应衔月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禁扯了扯嘴角,越江寒想对她好,是她不承情……她还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有够可笑的。 心里是这么想,但考虑到对面这个人随时会捏死自己,她还是皮笑肉不笑地附和道:“哦,那这个人确实很坏。” 话题到了这儿,应衔月眼睛转了转,再想要张嘴问他这里是哪,能不能带她出去的话,结果唇刚刚轻启,外面便有人匆忙跑了进来阻挠了她。 应衔月有种说不出口的恼人感,望向来人,发现似乎是越江寒的同族人,想来是什么心腹吧…… 越江寒貌似也能感觉到应衔月是有什么想说的,但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像这件事了,便只是轻瞥了眼她,然后看向左琅,问道:“有什么事么?” 左琅原本还有些着急,但看到这个令人熟悉不已的应衔月,眼中充斥着惊讶,很快他轻咳了一声,道:“主上,神风门那边……来人了,说是要接走应姑娘,”他说着又不禁轻瞥了眼应衔月。 “看来传话是假,本就打算着要先斩后奏吧,”越江寒冷哼了一声,握紧了身旁的月照要往洞外走去,临到洞口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转过身来对着应衔月道:“哪也不许去,若是等我回来发现你不见了,黄泉碧落也必然将你抓回来。” 对上那对摄人心魂的黑眸,应衔月不禁抖了三抖,连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出去的,得到回应的越江寒这才有些安心地出去了。 见人都出去了,应衔月这才松了口气,然后恶狠狠地向该死的系统咆哮:“看见劳资脖子上的印了没?!我特马差点被掐死!还有板子上那高到闪瞎我的黑化值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踏马走了不到一分钟!” “这,这个……我们也不太清楚,反派现在的人物复杂程度已经没办法用系统分析了。” “那要你们有何用?!还人物复杂程度,难道你们是想说我去介入十几年把越江寒搞成了哲学深奥派了?!还有,走之前分明看见他的黑化值稳定在合格线附近了,怎么我一走就爆表啊!管理局针对我么?!”应衔月感觉自己简直要气炸了。 系统嘀嘀咕咕:“也不是吧,就是可能是……因为各种蝴蝶效应吧……” “你说什么?”应衔月眼神凶恶。 系统立马当绵羊,“呃,我是说,你现在所在的时间你应该不知道吧?” “是,我原本以为没几年,但现在看来貌似……不是这个样子?”应衔月逐渐平息火气。 “现如今应该是神历758年,距你死后大约过去了十年。” 系统说出这句话时,应衔月显然愣了一愣,她未曾想到有这么久,原本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讲,十年,却不过弹指一挥,然而终究是没有羽化成神,对于时间仍没那么模糊,但这十年对于她而言左右不过是她迈出一脚的时间,很短,短到根本看不清越江寒十年间是如何过的。 应衔月的语气低落了几分,“这样啊,那既然已过十年,为何神风门还要让越江寒归还我这个也不怎么讨喜的弟子呢?我可记得,当初是他们要我穿上嫁衣嫁给越江寒的。” 虽然也是因为,除了在师尊师姐和主角们那儿外她的形象已经彻底树立成了恶女形象了,不是特别招同门的喜欢,加之当时鹤扬楼也强烈要求以一人换两界太平,所以那段剧情简直就是顺利推进。 系统:“那我就不知道了,兴许是良心发现呢?” 应衔月暗想怎么可能…… 也不知道是在冰室里坐了多大会儿,应衔月都无聊到回冰棺里躺尸去了,直到系统猛地给她弹了一个大窗口,上面写着—— 神风门这个名字只是再听一遍就会觉得想吐,因为越江寒自始至终都不觉得那里是个什么让人温馨的地方,过往有关它的记忆也基本上是在欺辱之间度过。 也正因如此,当他看到熟悉的神风门的弟子时,眼中不明的晦涩便也浓重了几分。 “魔尊大人应当知晓我来为何意,”字字都是恭敬的意味,可偏偏眼眸中却是不屑,简直是嘲讽不已。 越江寒冷着声音,“诸位不请自来我寒渊山,本尊又怎会知晓你们 是何意?” 领头弟子早数年前是欺负过幼年越江寒之一的刘师兄,长得是歪瓜裂枣,灵力也不过堪堪,十年下来也不过是在神风门的执事堂做了个领事,简直是不堪大器所用。 如今这不成才的刘师兄见到十多年前曾在他脚下匍匐的越江寒到了如今竟成了令四界都敬之畏之的大魔头之一,还是那种丰神俊朗叫各路仙子魔女都心动不已的大魔头,一时之间不是滋味。 刘师兄也冷哼一声,“魔尊大人,月华仙尊的亲传弟子,也就是应师姐的尸身,在您这里已放了十年,现如今仙尊所示,也该让应师姐魂归故里了。” 说完像是一种报复一般浑身舒爽,甚至有些得意洋洋。 而越江寒怎的管这刘师兄是何心情,反正他心情不好就对了,他黑着一张脸,道:“魂归故里?”似乎是觉得可笑连语调都转了个圈,“神风门将她一袭嫁衣嫁与我时,便已是我妻,故里?寒渊山便是她的故里,既是魂归,也当是魂归此处。” 刘师兄微微皱眉,内心不屑地想此人还是像以前一般硬着那块骨头,于是仰着脑袋,道:“既然谈不妥,魔尊大人,我等便也只能武力向上了。” “你们上的来么?”越江寒不禁嗤笑。 少年的笑是如此意气风发,月白的衣衫于这雪白天地之间仿佛是浩然正气所生的少侠,谁人看了都要噤声感叹,这等风姿又如何像是魔尊?分明雪山之月,谪仙风华。 月照出鞘在即,闪烁着锋芒,周遭魔气牵一发而动全身,下面那群仙门子弟见此赶紧拔剑对峙,战争一触即发。 这边应衔月看到提示后,从冰室中匆忙出来,这才看清眼前这方天地是哪里了,魔界寒渊山,越江寒的殿宇明渊居便建在此地,于山顶之间向下望去却只见苍茫一片,唯独向西北方看去才看到一个魅丽的城池——无暇之夜,那是越江寒管辖的地界 原来是这里,竟是这里,果真是这里,应衔月在内心连续说了三句这样的话,然后手攥得极紧,将冰室里找到的斗篷穿在身上便往山下跑去。 神风门要人怎的也要有个过场,便肯定是去明渊居走外交模式,然后两句谈不妥也就可以借由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打打杀杀,届时再将这顶屎盆子扣到魔族人头上便是,反正即便在越江寒十年平和治理下四界之间也依然是最厌恶魔界中人。 无外乎天道所为,四界之异类。 应衔月到时双方已然打得不可开交,可却也没出现系统弹窗上所说的越江寒生命垂危的状况,直到寒光闪烁,她看见了就在离越江寒一丈之处的草丛里躲着个人,正摆正这弩弓要射出长箭直逼越江寒。 简直是,欺人太甚!应衔月飞扑了上去,心想也不知映日可否能召唤出来,但无论如何,越江寒也怎能被这等阴险的神风门之人所暗害。 “映日啊映日,若你能感知到你的主人魂归此处,便速速来也,”应衔月念着剑诀脚步却也不停歇,手中也试着凝聚灵力去抵挡那根寒光四射的箭。 灵力乍起,一阵无声的波动四溢,瞬间将那根箭弹飞了出去,也一并而来的是散发着春晖之力的映日。 映日是一块向阳黑铁打造而成,隶属于上品剑,却也不是人人都见过,可身后的越江寒就太熟悉了,他瞪大眼,愣了片刻,握着月照的手不禁紧了三分,心中则在呐喊着,原来竟真的是师姐,可风眠君不是说……! 想到这儿身遭魔气因激动而重了些许,似乎抵御万人都不成话下。 而应衔月握着映日着实熟悉,对于那想来送死的,注入灵力直接送去了一剑,只怕已经晕了过去,而越江寒也加快了速度,将剩余的人也都掀飞了去。 一瞬间周遭安静,他看了眼应衔月,将兜帽压的更紧了些,然后对左琅说道:“都扔出去,还有,告诉神风门,师姐,不会回去的,” 罢了拉着应衔月向明渊居快步走去,路上两个人倒是一声不吭,这叫应衔月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了,映日一唤,无即使她不解释越江寒也该明白的,但她到现在都还没摸清越江寒对身为师姐的她到底是什么态度。 直至明渊居的寝殿,越江寒才将她放开。 应衔月以为他终于是要动手了软绵绵地开口:“……你记得一击毙命,我怕疼。” 而一路上一直沉着一张脸的越江寒并没有理会她说的话,而是缓缓抬头,露出一副很难过的表情,他压着情绪颤声道:“师姐,你当初到底是怎么?!我分明没要拿剑!若你不愿与我结亲说便是何苦这般?!师姐你知道我这十年是怎么过的么?!” 他说着将头轻轻倚在应衔月的肩头。 应衔月听着越江寒的几连问,心中简直是一阵风在咆哮:“……” 第4章 但很快又冷静了下来,她轻咳两声,道:“师弟,你在说什么呢?师姐不太清楚啊,当时不就是你用剑刺得我么?”她拍了拍越江寒的肩头,“不过你当时神志不清,我不怪你。” 杀青真相岂容她随便告知? 然而越江寒显然不信,他沉默了一会儿,冷静下来道:“师姐此刻不愿说就不愿说吧,我等便是,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应衔月哭笑不得,何苦这样啊! “那师弟爱信不信,我呢~话已至此。” 越江寒那双迤逦的眸子眯了眯,道:“师姐,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所以我可以等。” “好吧好吧随你便,”应衔月无奈叹气,反正是不能激怒他,那还是顺毛吧。 越江寒弯了弯眼睛,有些抱歉地说道:“方才师姐,我很抱歉,”他顿了顿,凑上去想一探她的脖颈,“应该,很疼吧?” 应衔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摆了摆手道:“这会儿是不疼了,不过你那会儿为何这么大反应?” 越江寒回退了几步,乖巧说道:“那自然是……决不允许别人进入师姐的身体里了。” 他说着那话虽是一副乖巧的样子,可眼底暗流涌动,如深潭蟒蛇,叫人瞬间觉得刺骨寒凉。 应衔月打了个寒战,皱眉问:“这话什么意思?” 越江寒言笑晏晏,淡淡说道:“那时为了复活你,我去问了灵族的风眠君可有办法,可她却说你灵魂以至他界,若非自愿归来,否则绝无醒来的可能,我知师姐不愿再见我,便以为这身体再无苏醒的可能,今日见此,原本却也以为是别的魂魄误入了师姐的身体,想着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别人霸占你的身体。” 听完她不由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觉得她醒过来的时候他所有的反应倒是都能理解了。 不过这人果然是个疯子!明明已经从别人那里得到了她可能不会醒来的答案,却还是将她的躯体装入冰棺,这是想干嘛。 心里甚至有了一个很吓人的猜测。 应衔月咂咂嘴,小心翼翼道:“这样啊,只是我还有个问题……” 越江寒长睫微抬,一双玻璃珠子般的瞳孔倒映着她,又看她看的真诚,他笑着说道:“师姐,但说无妨。” 这副模样,与十年前的越江寒无异,低眉顺眼,乖巧得很,只是让人看了就想欺负的那种。 她小声问道:“师弟,你是喜欢我么?”自恋的问题。 却引得越江寒沉思了一会儿,他眉角微微上扬,难得露出了与他相貌相符的明朗的笑容,可嘴里却吐出了一句惊人的话:“师姐若是发现不了我会很难过的,毕竟我对师姐可是爱入骨髓,只求生同寝,死同穴啊。” 看着那张无辜的脸,应衔月只觉得这个世界疯了,已经癫成她想不到的样子了。脱离结局十年反派男二竟然对她告白, 还想再说些什么,结果竟然摸着脑袋白眼一翻便到头在地。 转瞬一片黑茫茫,她看到一个弹窗——身体机能不足,请尽快重塑身体,否则会挂掉。 应衔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逐渐无语:“……” 家人们谁懂啊,开局几个暴击直接捶我,我痛啊! 第3章 乖是装的? 她是在一阵风声呼啸之间醒了过来。 “这哪啊?”应衔月擦了一口嘴边的口水,眼神有些迷离地打量着四周。 只见自己坐在一叶小舟之上,飘飘 摇摇向前方行驶,而身旁越江寒正看着一卷不知是何书名的书卷,见到她醒了过来,眼睛微亮,朝她的方向移动了些许。 “我们正往海灵渊而去,”他收了书卷放在一旁,然后去收纳袋中一抓,便出来了一套茶具和一盘点心。 应衔月看着还冒着热气的茶水以及茶杯之上立了起来的茶叶顿时有些无语,“海灵渊?那不是海族聚集之地么?去那儿做什么?” 越江寒摸着杯盏的手紧了一分,却笑道:“师姐,你这具身体在冰棺中已躺了十年,虽说已是灵身,但也只是腐坏的程度变慢而已。” 他说这话,应衔月懂了,也想起了她昏迷之前系统给她看的那个弹窗,让她重塑身体。 那么普天之下,哪里能重塑灵身呢?有些修仙常识的都知道,唯有海灵渊至宝——海仙玉才可滋养重塑灵身。 应衔月不禁长叹,的确常识而言,唯有至宝方可重塑,可同样的,她也一瞬间产生了怀疑,这四界之间并没有出现过和她一样在冰棺里躺了十年然后醒来之后需要重塑身体的人,那么,这个常识,从何而来? 当初应衔月看完《慕仙歌》最先吐槽并不是令人发指的恶毒女配,而是作者花间客写的那些根本没用到过的设定,若是单看一本书来讲那这就是本看似是大世界构架很大的冒险仙侠文,实则是小范围甜宠打脸爽文。 但若是把某些设定放进这个世界来看,应衔月眨了眨眼,无声地有些心梗,那么这些设定就像是特地为她和越江寒而弄的,就比如现在这个所谓的海仙玉。 应衔月微微抬眸,眸色隐晦地望向自己之上那片无云的天,一口气长呼出来。 “去问海族借海仙玉?既是至宝他们又怎会轻易借出?”应衔月转过头无奈看向越江寒,“况且师弟,魔族和海族不对付吧?” 她顿了一下,露出赴死的表情道:“师弟,要实在借不了我也没事的……” 再去看越江寒的神情,应衔月是吓了一跳,那简直就是比锅底还黑。 她“嘶”了一声,瞥了眼系统发出来的提示,赶紧顺毛道: “师弟,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的意思是如果实在借不到也许还有其他办法。” 但越江寒显然脑子里已经脑补了一场大戏,黑润润的眸子像是一汪沼泽,晦涩,散发着阴郁的气息。 可偏偏他语气又有些轻快,似笑非笑地说道:“师姐,我说能借到便一定能借到。” 这就叫应衔月愣了一下,片刻之后,她抬了眼,也才看清今日浮舟上的越江寒穿着一身星蓝色的衣裳,只是腰带领口还有束腕用了黑色,而头发也是用着黑色的发带束着。 应衔月想,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越江寒穿深色的衣裳。 应衔月目移,转移话题说:“师弟,我那时问你是喜欢我,你是骗我的吧?” 越江寒笑了,他歪了歪脑袋,伸出手指玩弄起来应衔月的发梢,轻声道:“师姐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我在神风门的时候老欺负你啊,你怎么会喜欢我啊?我不信,”应衔月尴尬地笑了笑。 书中说越江寒因为被最爱的师姐背叛因而性情大变,也许应衔月未欺负他之前他真的会爱她喜欢她,但欺负之后呢? 她这么一说越江寒竟露出了有些委屈的表情,冲她撒娇:“师姐,你怎么能不信呢?至于师姐欺负我这件事嘛,师姐那时是真心欺负我的么?”他笑了。 什么叫是真心欺负他的么?她上工还是很认真的好吧……应衔月有些郁闷地夺回自己的头发,微微一笑,道:“我不知道师弟在说什么,还有,师弟喜欢师弟的,我呢,毕竟是喜欢贺师弟多年,怎么会一下就变了心呢?” 应衔月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虚伪的话,有些心虚,于是干脆又躺了下来,准备再睡个七七四十九天好度过接下来与越江寒相处的日子。 而身后越江寒听到“贺师弟”三个字有点应激,眸中风波变幻莫测,最后渲染到了全身,显得他整个人都阴沉沉的。 但到底对着应衔月他也只能冷声道:“师姐,我灵力不够了,需要下去休息。” 被系统猛戳提醒不要再招惹越江寒,不要在提他的情敌的应衔月听到他说这话时已经冷静了下来。 ……好吧,她忘了这种浮舟是用灵力支撑的,应衔月犹豫地出声:“那,那我来?” 越江寒直接强硬拒绝,“不行,师姐,你的身体在未重塑前所有灵力都是宝贵的。” 你说的很有道理,完全没办法反驳…… 浮舟之下是位于灵族地界的鸣花洲,鸣花洲地如其名,是个常年百花盛放之地,许多灵族的鸟儿也很喜欢栖息此地,各界女子也都对此地十分钟意,故而鸣花洲的女子比别的地方女子向来居多。 两人落到了鸣花洲城外不远处,见越江寒忙于将浮舟收入储物袋中,应衔月便缩着身子在一旁拉出了系统在那儿嘟嘟囔囔。 “我说你们超时空系统局到底几个意思?”应衔月先是冷声质问。 系统装傻,“宿主你怎么突然质问起我来了?” “007,装傻这套在我这儿没用,你知道的,快坦诚交代,要不是晕了,我早就想问了,已知这具身体被迫躺了十年才启动,但你知道我在过渡区待的连一分钟都没就又被拉回来了,我想这一分钟可不足以抵得上十年吧?还是说你想说时间流动不同啊?还有为什么到我这儿,这花间客的那无用的设定就全用上了啊!我觉得这已经不足以是巧合来形容了吧?!” 第5章 007不知道该怎么去和宿主回答,一时之间支支吾吾。 “宿主,这是局里下来的通知,我一个小小系统也不太清楚……至于这位花间客作者的设定为什么都能运用到宿主这儿,我能给出的解释也只有蝴蝶效应,此世界天道利用原本无用的设定来圆这世界的漏洞,而且宿主也不能保证此界只有你有这种情况。” 应衔月:“时间那个回答我不满意,但设定这个勉强还能接受,你说得对,我不能保证此界只有我有这种情况。” 007:“是吧是吧,所以宿主就安啦~” 应衔月:“……但是那个时间的问题,你们迟早得给我一个解释。” 话到此处,越江寒那边已经收拾完毕了,他手里也不知是拿了什么朝应衔月这边走了过来,“师姐,暂且收拾好了,只是按照灵力的恢复应当也需要两天,这两日我们便先暂住在鸣花洲吧。” 应衔月收了话,转过身子,笑盈盈道:“好啊,多住几天也无妨,毕竟浮舟上只有你一个人在劳苦,只休息两天的话,师姐我可是于心不忍的。” 越江寒歇了口气,道:“倒也不必,两天足以,多了会耽误时间。” 她憋了一会儿,不由望向他,“嘶”了一声说道:“师弟,果然这当了魔尊就是不一样,气质都变了,看着没以前乖了。” 越江寒望着她沉默了一会儿,嗤笑道:“原来师姐喜欢乖的,可我现在不也挺乖的么?” 瞧瞧,是人说的话么?他现在这如果叫乖,那她岂不是五好少年了?还有越江寒如今句句带刺,虽说凭借着喜欢对她很是温柔了,但是别人保不准吧。 然而应衔月也曾想过,越江寒是否在过去也表现出这种狠厉和睚眦必报呢?万魔窟磨难不过三年,到她死前这魔尊也不过就做了三年,六年光阴就可以磨灭掉他曾经十八年的乖巧了么? 毕竟偶尔偶尔她就会想起了二十年前某次外出历练在山洞里。 那时她已经是个在他面前表现出了她对男主贺澄慕那炽烈的爱意的恶毒女配,对他骂来骂去,说他万万比不上贺澄慕半分,总之就是一顿操作后要睡的时候。 应衔月似乎听到越江寒语气阴冷地低声说了一句:“贺澄慕,总有一日我会杀了你,让你从师姐眼中消失。” 她当时还以为是错觉来着,现在想想,应该是真的吧,想到这里应衔月突然有些无了个大语,实在没想到反派是她的毒唯……不过话说回来了这男主现在应该还活得好好的吧,没被反派干掉吧…… 见她不说话,越江寒只当应衔月不满意自己的答案,但他仍执拗地说道:“师姐,我希望你能喜欢我所有的样子。” 应衔月哀 叹一口气,“知道了知道了,”反正她这次来就是顺毛的。 这时越江寒拿出了一枚玉佩,应衔月有些疑惑:“幻化用的?有这个必要么?” “自然是有的,师姐重塑身体之前不太想那么快就让四界的人知道你复活了,师姐可是很有名的,”越江寒将玉佩系在了应衔月的裙带上。 “可仙界的人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神风门的人不会乱说的。” 应衔月:??? 不愿多想,脑子里大约一想,玉佩的幻化术便启动将应衔月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而越江寒作为某种意义上的名人,也给自己加持了术法。 两个人就这样进了鸣花洲,然而不知为何鸣花洲没有想象中的亮丽,反而是笼罩着一层阴邪之气,隐约还有不知从何而来的哭声。 应衔月眉毛微蹙,周遭的不流畅气息叫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拍了拍胸口试图让自己顺气,片刻后站直身子寻找人的踪迹。 只见一旁就有一户人家坐在一个正哭着的老妪,应衔月走上前去,轻声问道:“老婆婆,请问鸣花洲是发生了什么事么?这里不是说鸟语花香之地么?” 老妪微微抬眼,边哭着边说道:“姑娘啊,快走吧,鸣花洲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美好的地方了,越来越多的少女失踪了,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就不见了……” “少女失踪?不会是什么吃少女的老妖吧……” 应衔月一阵嘟囔,却转耳听到一阵空灵的童声,那似乎是一首诡异的童谣, “凤鸣起,满堂花, 红轿来,吃人魔, 少女鲜血染~嫁~衣~” 第4章 师姐,这人讨厌极了 那童谣唱得渗人而诡异,时不时还夹杂着些小孩子的笑声。 这让即使是恐怖片爱好者的应衔月听到了也不由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噫~这是什么啊?”应衔月有些不适地刮了刮自己的胳膊,低声嘟囔。 而在此时一旁的老妪却突然激动了起来,“是吃人魔!是吃人魔来了,他们又来带走姑娘们了!” 应衔月眉头一紧,抓住老妪的胳膊,问道:“什么吃人魔?老婆婆你是知道什么对么?” 然而没有等到老妪的回答,她就像熄灭的灯烛一般没了生机,只是嘴里机械地一再囔囔着:“我的女儿,我的女儿……” “倒是说完啊,不过这鸣花洲现在的百姓怎么感觉都跟行尸走肉一样没有一点生气啊,”应衔月抬眼望着被一片黑色弥漫的街道,不禁撇撇嘴说着。 越江寒也顺着往里面看去,正如应衔月所说此地完全没了往日所传的那般生机,反倒阴气沉沉像是失了源泉的死水一般,街道上也只是零星飘着几个人,还大多数都是些男人,即便有女人,也是如身旁一般的老妪。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身旁蹿了个看起来颇为机灵的小男孩,他眨着眼睛看向应衔月,笑得明朗,道:“姐姐,你为什么这个时候来鸣花洲啊?” 兴许是被刚才的童声版歌谣唱的有些魔怔,应衔月吓了一跳,而身旁的越江寒看到这样一个不速之客不禁微微蹙眉,还连连挡在应衔月的身前,“你是谁?” “我?我叫小铃铛,是鸣花洲的百姓,”小铃铛对于越江寒的敌意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反倒只是笑了笑。 而应衔月也已经从刚才那股劲儿里反应了过来,要出面和小铃铛交谈,结果还没跨出两步,手腕就被身旁的少年给攥住了,她微微侧首去看他,却发现此刻越江寒的眸中也些许道不明的情绪。 看不懂,也摸不懂,应衔月心中长叹,不禁是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但转而将他的手拂去,再次对上小铃铛,道:“小朋友,你刚才问我,为什么要这个时候来鸣花洲,是什么意思?” 小铃铛嘿嘿一笑,指了指看不见尽头的长街,道:“原本鸟语花香之地变成了这幅鬼样子,姐姐你说该来么?” 应衔月点点头,确实不该来,但怪就怪在好像不是很多人知道这里变成这幅鬼样子了,至少越江寒就不知道,不然他绝不会在鸣花洲停下。 “旅行至此,对这里的情况不太了解,小朋友你说你是鸣花洲的百姓,那么你是知道些什么么?” 小铃铛想了想,回答:“鸣花洲是大半年前开始逐渐变成这副模样的,起先只是有一两个姑娘们失踪,大家还不以为然,但直到后来失踪的姑娘越来越多了,才发现这是很不正常的事情,甚至有人说是凤神发怒了,但到底是怎么样谁都不清楚,仙界那边也有派了人来帮忙处理这件事,但是我看那两个哥哥姐姐也不太能行……” 虽不指望一个小孩子说出些什么,但这些信息未免也太模糊了,头疼。 应衔月摸了摸眉尾,又抬头看了眼越江寒,就黑着一张脸听着两个人谈话,她不禁啧了一声,又问:“你说仙界派了人?知道叫什么名字么?” 小铃铛点点头:“知道的,知道的,那两个哥哥姐姐这段时间在我们这里可有名了,嗯,那位哥哥是叫贺澄慕,姐姐是叫宋婉歌。” 小孩子童真不已,说完只顾着自己笑,而应衔月脑子里轰隆一声,首先先给自己打了个问号,贺澄慕宋婉歌?原著的男女主?没想到啊,这么快就男女主和反派二人组重逢了啊…… 然而也不知道是哪句话招惹到了越江寒,应衔月明显听到了几声骨头嘎嘣嘎嘣响的声音,片刻后,就听见他说:“师姐,我们离开这儿吧。” 应衔月错不及防,“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反派和男主同性相斥? 越江寒憋了半天憋不出一句理由,最后有些无理取闹的意思,“我就是想走。” 应衔月摊手,道:“我觉得现在走不合适,”鸣花洲的疑点很多,尤其刚才那个童谣,吃人魔,还有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魔界的雾气,总觉得不对劲,现在走不太合适吧。 应衔月也不打算等越江寒的回答,又转身对小铃铛说:“我想去见见那两个哥哥姐姐,能带我去么?” “好啊~” 身后越江寒看着两个十分轻快的身影,心里有那么多少不快乐,连眼神都别别扭扭的,但却也无可奈何地跟着他的师姐往前迈进。 第6章 也不知是不是被黑雾笼罩得看不见光的缘故,应衔月只知道跟着小铃铛是左拐右拐的,却不知道自己是往哪个方向走的,走了好一阵子,三个人才到了一个府邸之前。 黑雾的能见度实在太低,应衔月只能透过大门口那两个灯笼散发着的微弱暗红色的烛光看去,那牌匾上豁然写着——崔府。 看府邸的模样也像是当地的大户人家了。 应衔月低头问小铃铛,“他们在这里?” 小铃铛点了点头:“是啊,本就是崔府的大老爷先向仙界那边发出了求救,那么仙界弟子来了自然是住在崔府。” 应衔月微愣,“我以为是灵界的灵君要仙界弟子过来帮忙的。” 小铃铛笑了,“姐姐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现今灵界的两位灵君,灵界北部管辖者风眠君仍在闭关,她门下弟子自然是不能随便出管辖区的,而鸣花洲所在的南部的管辖者雪芳君失踪数年,如今也未有继承者上位,也因此南部为自由之地。” 没想到短短十年,灵界的局面发展到这个地步,真是没想到,只是自由之地……四界皆知各地必有尊者庇佑,若无尊者庇佑那么此地只会变成蛮荒之地。 如同数年前魔界东部,明渊魔尊无有继者,于是连同魔界西部都称之为蛮荒人。 虽然魔界本就不受其他三界喜欢。 应衔月心中想明白了道理,又问:“那么既然如此,为何会是这位崔大老爷求助,而不是别的什么陈大老爷刘大老爷?” 小铃铛的神情有一丝趣味,“那是因为,崔大老爷的女儿也丢了。” 啊,是这个道理,祸及池鱼,那么池鱼的大鱼便要出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了。 两个人还站在台阶的时候,越江寒就已经来到了大门前,还敲了门,简直自由意志强烈。 应衔月“啊”了一声,门也跟着响了起来,里面走出来了一个老人。 看面相,黑乎乎的一片,不吉利极了,像是死了人一般。 那老人缓缓抬 头与越江寒那双一直压着一股恼意的黑润眸子对视,一瞬间把他身上的死人气给冲散了,甚至还有些哆嗦,但他的礼节让他很快反应过来。 “请问,有什么事么?” 越江寒微微挑眉,眼睛则不经意间往门缝里瞥去,却只能见到如同街道上乌压一片的场景,于是带着一丝不悦的语气说道:“我找贺澄慕。” 那模样简直如同上门找仇人,应衔月看着此场景不禁虎躯一震,睨了眼小铃铛,再看看那老人,然后脑海中过了无数个画面,之后飞快跨步其旁。 她冲老人露出来了一个自认为和蔼的笑容,“我们二人与贺公子乃是友人,路过此地听闻他在此处,想来一访,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老人看着她,憋了一会儿,像是在想要说什么,片刻后,道:“劳烦告诉姓名,好让老奴请示一下府中大人。” 应衔月刚要张口,越江寒就侧身挡在她面前,“告诉他,旧友飞绝,十五雪山江亭相见,未见人影,便亲自上门来叙。” 老人点了点头,便缩进了府中去找贺澄慕求证。 而应衔月盯了他半刻钟,低声问道:“你原本,不是与他不对付么?” 越江寒睫毛微动,“我是与他不对付,但他不知好歹,偏好缠着我,我又如何?”他有些不开心地抬眼看应衔月,不禁顿了顿,“师姐,这人讨厌极了,所以你不能喜欢他。” 言下之意,我其实不想搭理他,但这人太难缠了,长年之下,难免相熟。哦,最后还不忘再损一波,试图让她对贺澄慕的印象变坏。 应衔月有些无语他还记得自己在浮舟上说的话,但又觉得他有些好笑,佯装一板一正回了一句:“嗯,讨厌极了,但不能喜欢他?嘶,有点难唉~。” 007尖叫:你可别逗他了! 这话就让越江寒十分的不舒服,可他又不能对应衔月说重话,于是整个人都怨念四起,显得他更加阴沉了。 身后的小铃铛看着,“……” 片刻后,那崔府的门再次开了,这次老人整个人出来了,冲两人示意请进,“两位大人有请,”说着又瞥了眼小铃铛,“那孩子也同大人们是一道的?” 应衔月转头看了眼小铃铛,此时就端端正正站在那里,她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点了点头,道:“是一道的。” 老人了然,崔府大门便也完全打开了,应衔月冲小铃铛招了招手,小孩子也十分通透,跑到她的身旁冲她露出了一个笑脸。 三人这才进了这崔府之中。 崔府之内似乎要比鸣花洲城内好一些,但也不改黑茫茫的一片,应衔月夹着一颗紧张的心向前走去,越江寒瞥了眼她,也不知是生了什么心思伸手要牵住了她的手,温暖传递到应衔月的指尖。 应衔月愣了一下,心中的那份身临其境的紧张感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她转头看向越江寒,然后眯着眼地瞪了他一眼,很快将自己的手抽了回去。 而这一举动叫越江寒颇为失落,那双黑润润的眸子也跟着暗沉了下去。 应衔月看着这模样的越江寒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却也不打算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向前跟进。 终于直到弯弯绕绕的尽头站着一个熟悉的高挑身影。 他轻笑着:“好久不见。” 第5章 好久不见 一别经年,贺澄慕倒是如当初那般仙气凛然模样,不同于越江寒颇有棱角的眉眼,贺澄慕的五官相当柔和,只唯独那一双眼眸十分特别,泛滥着金色的瞳孔无一不彰显着他身上有着灵族尊者的血脉。 他还是那样喜欢笑,尤其见到越江寒之后笑容更加浓烈,冲他们招手,“江寒~” 贺澄慕这样肉麻地喊着,一瞬间四个人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越江寒更甚,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我说了你不许这样叫我,”越江寒蹙眉瞪着他。 应衔月有些惊讶于两个人的熟络,她挑了挑眉,犹豫着开口:“你们真的很熟啊。” 越江寒对此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并没有!”生气了。 而与此同时,贺澄慕则是欣喜点头道:“没错,我们的确很熟。” 看着这幅场景,应衔月不由扶额,男主和反派熟到这个程度恐怕是天道都没想到的吧……她上前拍了拍越江寒试图顺毛,“行了师弟,来这里也不是吵架的,”紧接着笑着顿了顿,扭头看向贺澄慕,“好久不见,贺师弟~” 这一句“贺师弟”让贺澄慕愣住了,他看了眼越江寒,原本还是调笑的样子变得有些严肃,贺澄慕冲老人示意让他先带着小铃铛下去。 而小铃铛也是个十分懂人情世故的孩子,跑向老人,两人很快隐于蜿蜒之间。 “是……应师姐么?”贺澄慕的声音有些微颤,似乎是半分不可思议半分欣喜。 应衔月笑了,“当然是我,你这幅不可思议的样子莫不是遗憾在我没有叫你澄慕哥哥?” 原主应衔月虽是主角反派团的师姐,但这其中只有越江寒一人是真的比应衔月小,贺澄慕和宋婉歌只是比应衔月晚入门罢了,当然这也是一大降智点——身为仙尊亲传弟子大师姐的应衔月应该骄傲无比,怎么能一见到喜欢的男人就化身恋爱脑中的战斗机追着自己的师弟整日里哥哥哥哥的叫呢?! 当初对此,应衔月可是写了一大篇吐槽花间客无脑剧情的小作文,主题就是新时代独立女性,努力强大才是我们的本色,拒绝雌竞!拒绝降智恋爱脑! 而贺澄慕听此瞪大眼睛,连忙摆手,“不不不,万万不敢,应师姐又不喜欢我!再说我可不想被小越追杀。” 应衔月看着这样的反应不禁嘴角痉挛,呵呵,看来男主也是领略到反派的可怕之处了,当初她说什么贺澄慕这傻白甜直男可都是以为越江寒是个不谙世事的可怜师弟。 越江寒听不得别人在师姐面前说他一点不好,不由沉着眸子瞪向贺澄慕,简直是一股汹涌直扑贺澄慕,躲在应衔月的身后凶神恶煞的模样想要杀了他的样子。 应衔月似乎也察觉到了越江寒散发出来阴冷气息,蹙着眉用手肘戳了戳他,这又才继续和贺澄慕说道:“说笑了刚刚,谈回正事,贺师弟应该对于我的出现十分惊讶吧,说不定还怀疑越江寒是迷了神智带了个妖怪回来也说不定。” 被戳中心思的贺澄慕张了张嘴,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请应师姐不要怪罪我多疑,主要在于当年你死后小越找了很多方法,可都不了了之,最后在风眠君大人这里得知师姐的魂魄到达了异界,若非自愿绝无复活的可能,我原本都想劝小越将你的身体埋葬了,可奈何那几年他疯的要命,也便只好作罢,留下身体作为念想。” 应衔月汗颜,内心小声囔囔,第一次多谢越江寒发疯,不然这回来可就还没开始就闷死了。 “只是我不解,应师姐,你是如何自愿回来的?你应该记得十年前小越刺你那一剑,我以为你是恨他的,所以绝无可能自愿归来,”贺澄慕再次抛出致命问题。 第7章 这个问题似乎也是越江寒心中的疑惑,他扭过头一脸紧张地看向应衔月等待着她的回答。 并非自愿,而是被迫,这个答案要应衔月怎么回答? 她睫毛微垂遮住了眼中的光华,想了想,又抬起头,开口道:“呃,怎么说呢~就是我当时也不知道啥情况呀,”对于越江寒她不想说谎。 然而这个答案太过于含糊了,让其他两个人都有些失望。 越江寒的眉毛几乎拧成了一团,周遭散发出了比刚才更为强烈的恐怖气息,但隐约间似乎还有些忧伤。 一瞬间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贺澄慕再傻也该意识到自己刚刚在多么不合时宜的点处问出了多么不合时宜的问题,他脸上带着笑慌张地插在两个人的中间,试图转移话题:“啊,说起来你们怎么会在这儿啊?” 应衔月将目光慢慢移至贺澄慕身上,笑了一声,倒是和以前一样的傻。 “途径此地,本来是要休息的,然而这鸣花洲却和我以往记忆中截然不同,我便好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当然师弟一开始是不想见你的。” 越江寒微微垂眸,眼尾勾勒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转而那黑润润的眼珠转了一转,隐匿地散发出一股寒光, 片刻后,他轻轻抬眸,嘴角噙着笑意,有些无辜地说道:“师姐,我不是不想见贺澄慕,只是……担心你的身体没办法适应这城里的邪气。” 瞧瞧瞧瞧,这说的话真让人感动,分明是听她说了她还喜欢贺澄慕的话心里不舒服了。 应衔月呵呵一笑,“嗯嗯,师弟可真是贴心呢,然后我还没说完,”她顿了顿,表情严肃了许多,“贺师弟,你在鸣花洲也待了一段时间,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贺澄慕瞥了眼依旧是满脸笑意的越江寒,叹气道:“怎么说呢,虽然现在没啥方向,但根据这些天所遇到的事分析来讲,不是魔族里有人背着小越你这魔尊干了坏事,就是有人想祸水东引把鸣花洲如今的状况栽到魔族人头上。” 事关本族,越江寒便也不能再松散了,他蹙着眉问道:“你是为什么这么肯定?” 贺澄慕微微一笑,“你也能感受到吧,那莫名传唱在鸣花洲的歌谣以及四周萦绕的类似于魔气的气息……加上婉歌探测这鸣花洲之间的确有一道若有若无的魔气。” 听到这里,越江寒微微蹙眉,因为对他来说这两种情况都不是那么美妙,若是族中有人干了这档子事,那么本来就恶名的魔族只会受到更大的谴责,而若是别人想栽赃,那必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哪有那么好找到幕后凶手的。 但总归来说谁都希望是第二种情况。 应衔月拍了拍越江寒以示安慰,然后看向贺澄慕,道:“总而言之,咱们先坐下来捋一下?” 贺澄慕赞同,“可以,正好婉歌应该这个点也该探查回来了,她若是知道你还活着必然是开心极了。” 应衔月低头沉沉地笑了,我也很想她。 毕竟原本在这个世界最值得留恋的不是反派越江寒也不是男主贺澄慕,而是女主角宋婉歌。 用应衔月自己的话来讲,她是个很奇妙的女孩子,无论过去她对她说出多么糟糕的话,宋婉歌都还是整天喜欢跟着她和她说话。 况且神风门那场送死,只有宋婉歌一人在阻止,虽然她也知道当时人在外面做任务的男主如果也在也不允许这种不正义的事发生。 所以说,也难怪这两个人会在一起,两个整天只想着怎么伸张正义的傻白甜嘛……想到这里应衔月不由自主地笑了。 - 贺澄慕先拿了铃音贝和宋婉歌联系,那边宋婉歌知道了先是震惊,紧接着沉默,然后语气中充满着喜悦说自己立刻就回来。 应衔月:“倒也……不必这么急。” 贺澄慕把铃音贝收了起来,“没事,我觉得婉歌是会很想快点知道这个消息的,”他顿了一顿,指尖灵气微微摇动开始为两个人展示,“我听尹管家说,你们已经通过那个孩子知道了一些东西。” “嗯,但是不多。” “好,那接下来我详细给你们说一下现在鸣花洲的情况,首先得是,你们来时应该有听到过一首童谣吧?” “有,是什么凤鸣起,花满堂的,怎么了?” 贺澄慕捂着半边脸叹气,“这件事就要从这首童谣说起,本来我们到时以为这童谣是现下人对此时情况的总结,然而问了崔府的人才知道,这童谣在事情还未发生之前,就已经在稚童之间传唱了。” “你说什么?这么邪乎么?” 一旁一直沉默的越江寒抬头说道:“若按你这么说,这童谣就犹如死亡预告一般。” “就是预告,但在旁观者眼里看来这就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贺澄慕无奈一笑。 应衔月“啧”了一声,接话道:“可鸣花洲的人就不这么觉得了,他们会觉得这是诅咒,这是没有尊者庇护邪气侵扰的下场。” “的确如此,”贺澄慕摊了摊手,“妥妥的阴谋嘛这就让人感觉。” 越江寒双手抱臂站直了身体,挑了挑眉,“然后呢,具体说一下这鸣花洲发生的第一起事故吧。” 贺澄慕眼睛转了转想着怎么表达,“这个嘛——” 然而未等他开口讲起,门外先是一个娇俏的女声,应衔月不由望去,只见不远处正跑来一个嫩粉衣服,梳着云髻的少女,活脱脱一个含苞待放的娇花,她眼中带着无限喜悦,喊道: “阿月,我真的好想你!” 那便是书中的女主角——宋婉歌。 第6章 精气被吸光了? 鸣花洲难得下了雨,虽只是零落之间,也让成日里在阳光之下的鸣花洲的百姓很不舒服。 涂云微眯着眼,有些蔫蔫地望着天,灰蒙蒙的一片,心情不由抑郁。 她是最近一段时间搬到鸣花洲的,原因无外乎此,这里环境着实上佳,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这里下了雨之后会这样让人不舒服。 “雪芳君大人失踪将近十年,也许是凤神大人感受到没了尊者庇护,也不愿驻足鸣花洲了,最近也都不怎么听到鸟儿的叫声了,”说话的是个妇人,涂云眼带奇色地瞥了眼那人。 “嘘!怎可乱说,雪芳君大人只是游历世间了,凤神大人也只是于凰鸣山那边沉睡了,我们鸣花洲可未曾失去尊者庇护!” 涂云了然收回目光,四界之间人人皆怕自己的尊者大人离去,失去庇护,因为那便意味着神迹离去,此地渐成蛮荒之地。 但这一切与她毫无关联,涂云将伞往前微微倾斜,遮挡住雨滴以及不适感地侵袭,毕竟她是一个了无依靠之人。 蓝色的裙摆伴随着雨水的涟漪向前迈进,前方便是凰鸣山。 涂云蓝色的眼珠微微转动,她轻喃着:“马上,就要找到了……” 宋婉歌缓缓收住了卷轴,“这就是第一个失踪的女子——涂云,听闻本在仙族地界的落羽崖居住,但因家中人士皆亡不想留在伤心地这才搬了家来到了鸣花洲,结果在鸣花洲这才住了不久,就遭遇了这样的事情。” “所以说,她临失踪前是去了凰鸣山么?”应衔月疑惑问道。 贺澄慕点头说道:“我们查到的的确就是这样,鸣花州认识涂云的人很少,那日也不过是涂云的邻里注意了一眼,只是我们也一直不敢确定?” 应衔月道:“莫不是因为凰鸣山如今的环境和涂云自身的情况?只是那也未必吧……”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即使那样的环境,也不能排除人不会进去。 越江寒微微挑眉,嗤笑了一声:“师姐说的不错,你们就如何确定这涂云是个没灵力的普通女子,或者说就算是个没灵力的你就难保证她真的无法进去?毕竟宋师姐也说了涂云最后离去的方向是凰鸣山那方。” 贺澄慕无语,甚至有些噎得慌,“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和婉歌也想过,所以也有打算这两日去一趟凰鸣山。” 应衔月瞥了眼吃瘪的贺澄慕,又瞧着越江寒的笑中夹杂着些不易察觉的得意,便知道他刚刚说话那么冲多半就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一时之间不禁嘴角痉挛。 “那既然如此我们肯定是要去往凰鸣山一趟,啊对了,我还要再问一句,委托你们的这家崔府的姑娘也是如此消失的么?”应衔月望向贺澄慕。 而贺澄慕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颇为凝重,“……不,这崔府的小姐是凭空消失的,其实除了涂云姑娘以外都是以很莫名地方式消失不见的,并且查无踪迹,因此,我们才想从唯一有些线索的涂云姑娘身上入手。” 凭空消失?难道真的和童谣里的那位“凤神”有关么?应衔月感觉自己脑子里的线索都是一片一片的,完全是连不在一起,丝毫没有头绪。 “好吧,既如此那便先探一探这凰鸣山吧……” 毕竟007又不知何时在用那蓝色屏幕提醒着她:“凰鸣山里有未知的秘密。” 第8章 应衔月不禁叹气,真讨厌被系统牵着脑袋绕的感觉啊。 - 果然如同贺澄慕所言,凰鸣山的瘴气非同一般,群山遍野,只是站在山脚处向林中望去便知这瘴气的威力如何了,能见度几乎为零,透过法术向里看去则知其中除了那已经被瘴气同化的树木,根本没有活物的存在,死山也不过如此了吧。 只是让人在意的是,这样的死山,鸣花洲的人却说他们的凤神大人沉睡于此,难道说神不畏惧这般邪恶的瘴气 么? 越江寒见应衔月想往其中迈进,不由伸手挡住,轻声道:“师姐,你的身体不适宜进到这样的地方,我看就让贺澄慕一个人进去看吧。” 贺澄慕无了个语,虽然他也觉得应师姐不能进去,但没只让他一人进去就太过分了吧!亏他这些年还经常光临魔界安慰他,竟然忍心只让他一个人去,师兄伤心了,嘤嘤嘤。 应衔月汗颜,果然,就算没有主线剧情,反派还是要以另一种方式讨厌男主的么?不过,真的不能进去么? 她将目光投掷到林子的深处,一瞬间一股不适感侵袭身体。 应衔月攥了攥拳头,沉默了一会儿,戳了戳消失已久的007: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真的不适合进去么? 007无语:宿主你的求知欲还真是和以前一样没变少一分啊…… 应衔月:废话少说,就告诉我能不能。 007摊手,嘿嘿一笑:当然可以,你之前留下了不少积分呢,系统背包里有避毒丹,吃了它就是普通人也可以进去哦~ 应衔月:好,既然你说了,那我的积分应该完全可以兑换,我是不可能留在外面的,这凰鸣山显然有重要的线索。 007无奈:好吧好吧,给你兑换了。 下一秒应衔月的手中便多了一枚避毒丹,她笑着看向越江寒,轻声道:“师弟,不能让贺师弟一个人进去的。” 越江寒蹙着眉毛,有些执拗地回道:“……那我和他一起进去。” 贺澄慕:!!!别!我宁愿自己!我可真怕小越趁机杀了我。 应衔月握了握越江寒的手掌,脸上的笑容更浓烈了一些,尤其此时穿着一身暖黄色的纱裙,衬的就像是一朵迎春花一般,她摇了摇头,“不,我们四个人都得进去,鸣花洲这件事凭我的直觉来讲已经不是失踪这么简单了。” 要说这件事本来大多数不会有人会将两者关联的,但奈何那个时间点对应衔月来说犹如昨天,鸣花洲的圣山原本不该有这样浓密的瘴气,却在十年前雪芳君失踪后逐渐出现,同时十年前,越江寒成为魔族的新一任尊者之一,并将她杀死在寒渊山上…… 这之间也许并没有什么关联,又也许只可能说是这世界该死的天道命中注定让那一年发生如此多的大事。 越江寒面露担忧:“我知道,有人可能想把这件事锅让魔族背,但师姐你的身体……” 应衔月摊手,避毒丹随即显露,“我手里有一颗丹药可允许我在瘴气中如常行走,所以不必担心瘴气地侵袭,倒是你想的简单了,若是那样,你和贺师弟两个人也就足够了,毕竟这个事好像还扯到了十年前雪芳君的失踪。” 007突然发声:宿主怎么就确定这件事和十年前雪芳君有关? 应衔月笑了:这很简单,我想越江寒他们应该也有察觉,首先,人人皆知四界尊者的诞生与庇佑本界的神明有关,于是雪芳君当然就是灵族的站位神明之一凤神的择选,那么身为凤神化身的雪芳君为何没有出现在这半年间少女失踪案的舆论中呢?其次,第一个失踪的女子涂云去的地方,也就是我们要验证的凰鸣山,既是凤神的栖息地又是雪芳君的殿宇所在,最后,还有一点,雪芳君十年前失踪后凰鸣山就起了瘴气,那可是神明的栖息地,起了这么大片的瘴气为何世人只觉得与他有关,而不是与凤神有关呢? 007疑惑:宿主你到底想说什么? 应衔月无语:还没明白过来么,007?你主人知道你这么笨么? 007:分明是宿主说的太弯弯绕绕了吧! 应衔月叹了口气:好吧,我就直说了,好像有人在刻意割裂凤神与雪芳君的关联,从十年前就开始了……但到底是因为雪芳君还是神明这就不得而知了。 应衔月微微垂眸,实际上让她还有一点很奇怪,本来007一开始想让她去海灵渊的,并且那么着急,结果来到鸣花洲之后007反而一点儿也不催了,还是说它一开始就知道她会和越江寒在这里下站? 心中有无数疑惑,可得不到印证她也不敢随意找007对峙,应衔月不禁笑出了声,瞥了眼在虚无间漂浮着的该死的007,她可是很讨厌这种被牵着尾巴走的感觉啊。 也许是她和007的交流时间过长,导致大家看她发呆的时间有些长,以为她出了什么问题,宋婉歌甚至已经打算上前为她探查身体状况了。 应衔月反应过来,扶了一下额,有些抱歉地说道:“刚才在想些事情,所以发了会呆,不必担心我,嗯,总之,有这颗避毒丹我就可以不受任何侵害地进去了。” 三个人都蔫蔫的:“好吧。” 从山脚处看去时只觉得是空荡,无垠,让人捉摸不透,隐约间也会有些直入胸腔的窒息,然而当迈入其中之时就会发现多了一种身历其境的可怖感,以及随时掉入深渊间的恐惧。 应衔月不禁咽了咽口水,虽说避毒丹有在发挥着作用,可到底是能让方圆百里之地活物不生的瘴气,行走之间也难免会有些压缩体力。 越江寒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应衔月,轻声问道:“师姐,你还好么?” “倒也还好,就是好像比平常会更加消耗体力来着,”应衔月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使着劲儿往前爬。 “确实如此啊,好累啊,感觉精气都要被吸光了……”贺澄慕虚弱发言。 越江寒讥诮地瞥了眼他,笑道:“难道不是你太弱了么?” 这话可叫贺澄慕忍不住了,刚想发飙说些什么,却被突然停下来的宋婉歌撞到了鼻子,他揉了揉发酸的鼻头,“婉歌,你怎么突然停下来了啊?” 宋婉歌张了张嘴,瞳孔不禁放大,手指上的光束灵力也不由大了几分,“凰鸣山不是说瘴气遍布,除了树木本无活物么?” “是啊。” 她将光亮对准着那个方向,手指微微轻颤指着,道:“那,那是什么?” 宋婉歌手指之处,大片红色的花开满此处,简直妖冶得不可思议,好像蜿蜒的血海一般要带领着他们去往哪里。 第7章 给新娘子的礼物 “这,这是什么?!”贺澄慕第一个先发出了声音,为眼前这不可思议的场景发出感慨。 宋婉歌往前走了一步,想要去伸手仔细看看这红色的花究竟是什么。 “别动!”越江寒蹙着眉低声呵斥,他走上前去拦住宋婉歌,自己则是迈到了前面,那双黑润的眸子盯着那血红的花,片刻后,“这花果然是通体邪气,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要随便乱碰,不然邪气入体,宋师姐也只会给大家添麻烦。” 语气里夹杂着一些冷意,还有一丝旁击侧敲的毒辣,显然这是针对宋婉歌的,尤其那双瞥向宋婉歌的眸子,在无时不警醒她别添麻烦。 宋婉歌尴尬地笑了一下,连忙伸回了手,“越师弟说的极是,现如今也不不知这到底是什么,随便触碰确实不太好。” “这花好像吸了人血一般,红的简直不可思议。”应衔月莞尔地巧妙插入其中,打破了这令每个人发指的氛围。 “难不成失踪的少女都被当了花肥?”贺澄慕瞪大眼睛,突然想到了这么一个答案。 应衔月摇头,“若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可这花并没有因尸骨浇灌而散发腐败的臭味,反倒……散发出一股与这瘴气林不符的幽香。” “那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花太多了,遮盖了腐臭啊……”宋婉歌想了想,提出自己的想法。 越江寒听了不禁嗤笑,连那双好看的眸子也弯了半边,薄薄的唇瓣微微张合又要说出什么噎死人的鬼话,“宋师姐莫不是脑子不好使,可忘了我师姐的鼻子绝非一般,再者当初在神风门可是学过,灵者以灵力探万物,这底下究竟有没有东西,不若您自己用灵力一探?” 应衔月有些无语地瞥了眼越江寒,心里琢磨着这黑莲花是又在搞什么幺蛾子,怎么这会儿一直追着女主在各种嘲讽啊,这真是,要让天道知道自己设定的男二竟然这么对女主,恐怕得哭死。 “我说师弟啊,你今天怎么遇到婉歌后就一直针对人家啊?”她瞪了眼越江寒,然后就要去看看僵住的宋婉歌。 越江寒听到应衔月这种疑似责备的话立马低 了低头,片刻,微微抬眼,面露无辜的表情,“师姐,我怎么会是针对宋师姐啊,我只是在说实话呀。”他说着高高束起来的马尾因低头像小狗尾巴一样看起来这样柔顺,同时也因此看起来那样让人怜爱。 第9章 黑色的眼眸流光闪烁,他当然其实还有一个理由针对那个宋婉歌,但他不能说出来,不然他实在害怕师姐会讨厌他。 啧,应衔月叹了口气,瞧瞧又是这种无辜的表情,她要是再说什么又成她的不是了!一天天的,完全不懂黑莲花在想些什么。 但她也没办法放下被越江寒欺负的宋婉歌不管,只是抿了抿嘴,便转头对宋婉歌轻声道:“婉歌,师弟他不是故意要说这样的话的。” 身为原作的女主,宋婉歌有一种天然的魅力,阳光乐观以及对所有人都是温柔的性子,说来也是,应衔月和宋婉歌认识这么久,从未见过她发脾气。 “安啦,越师弟是什么样的人我十年前就知道了,要是他说点这种话我就跑了,那我也就不必和澄慕冒着背上骂名的风险和越师弟交好了,而且他说这样的话是为什么我大概心里也有点数。” 应衔月看着笑眯眯的宋婉歌,眨了眨眼,哈,这自我开导能力可真是厉害,“好吧。你能这么想就好。” 话音落了,再无人说话,世界一片寂静,而那些红色的花却不知为何开始随风摇曳,笼罩在四周的瘴气也因此散开了些许,但同时映照上了一层诡异的血红色,空旷寂寥之间,那熟悉的童声在此响起—— “凤鸣起,满堂花, 红轿来,吃人魔, 少女鲜血染~嫁~衣~” 紧接着伴随渗人笑声的是从迷雾之间逐渐显现出来的红轿,此时展现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场景,说是令人惊叹也的确如此,但倒不如说是诡异的令人惊叹。 贺澄慕不禁咂嘴:“这,这什么呀……” 越江寒对着那花轿一脸嫌恶的表情,但还是先对着贺澄慕道:“贺师兄对于眼前的场景只会说出这是什么这样的话么?倒不如想想为何那童谣和这场景对应上了?!” 贺澄慕身体震了一下道:“你说的对,为什么我们一来这里,这种出现在童谣里的场景就在这里表现出来了?” 刚陷入沉思,宋婉歌打了一巴掌贺澄慕的脑袋,拔高音量道:“现在是让你重复越师弟话的时候么?” 应衔月扶额,无语道:“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这时花轿后隐处了一对童子,穿着颇为阴冷红色的囍褂,表情则是僵硬的微笑, “花开了花开了。” “凤神娘娘求新人!” “选中的人必须进入花轿。” “否则将有不好的事发生~” 童子一人一句说着,紧接着从红轿中飞出一簇与地上无异的红艳花束,直冲冲进入了越江寒的怀中,童子见此又是咯咯地笑着。 “新娘就是你了!” 贺澄慕瞪大眼睛,“这凶手是认不清性别么?小越分明是个男的,怎么就能成为新娘啊?” 越江寒一记冷眼飞去,道:“是我正好,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祟,也不用担心选中师姐呢,所以是我,正好。” 应衔月脑子里飞过到现在为止的所有线索,想要试图将它们拼凑在一起,然而无可奈可,只因时间太少线索太少,她盯着那散发着红光的花轿,道:“总之,先去看看吧,也不一定这花轿后面的就一定是凶手,毕竟他出现的这么突然,就像,在邀请我们一样。” 越江寒点头,转身跨步进入花丛,进而跳入那半浮在空中的红轿,一瞬间大雾弥漫,氛围似乎要比刚才更加阴森了,空灵的童子笑声也时不时在这四周回荡,大红色的灯笼也在花轿前点亮,似乎要为众人指引前路。 “起轿喽~” 也不知跟着这花轿走了多久,三个人几乎都不敢吱声,但对于现在的处境都不明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往哪里去。 宋婉歌后牙槽抖了一抖,小声先打破这一份寂静道:“这到底是在往哪里啊?还有为什么从刚刚起,四周的邪气就更多了,简直是熏得人喘不过气来……” 应衔月咬着唇,一双杏眼直溜溜瞪着眼前那顶花轿,但也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呼了口气,略有些烦躁地回应着:“虽然不知道是去哪里,但是很显然这邪气多到这个程度就不对劲儿了。” 贺澄慕在一旁接话:“是了,虽说有魔界这一说,但四界所用都是灵力,只是气息略有不同,然大多都是纯洁的,只有,”他顿了一顿,“只有堕者才会玷污气息,形成这所谓的邪气……” 应衔月汗颜吐槽,“所以这家主人到底是何等堕落啊。” 花轿似乎是个天然的屏障,他听不到师姐的声音,也看不到前面究竟是何景色,越江寒已经确定这里面是一个独立的空间了。 越江寒按捺住自己跳得很快的心脏,事实上从确认师姐复活的那一刻开始他都是这样,整个人处于一种不真实的状态。 心跳之间,他似乎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夜晚,凄凉恐惧,不愿回忆,可那双释然的眼眸却自始至终铭记于心。 师姐不爱他,更谈不上恨他,他是知道的,更多时看他都像是在看一种不存在的事物一般,这也就导致从与师姐相遇起他与师姐的距离都犹如隔镜障目,似近非近。 越江寒笑了,几乎自嘲地笑了,外面师姐他们也许在抓耳挠腮地思考着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然而里面他却不在乎这里的一切,只是在肮脏地想着该如何让师姐看到他。 “师姐知道了一定会讨厌死我的。” 他低声地喃喃了一句,而花轿也终于停了下来。 雾气迷惘得简直不可思议,所有人都看不到这周遭的边缘,直到那灯笼中蜡烛刹那点燃,听风摇曳,这才在火光的映衬下看到了迤逦雪白的宫殿——雪芳殿,只是此时在雾气的笼罩下像是逐渐被污染生病了一般,延续乌黑。 “这,这是雪芳君的洞府……” “难以置信,这简直不像是个尊者的居住地么!”宋婉歌叹息感慨。 “倒像是魔族那种感觉了……”贺澄慕抱臂嘟囔。 应衔月无语:“刻板形象了啊。” 身后花轿上的越江寒那被屏蔽的视线终于明朗,他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但目光不由自主地先去追寻那抹靓丽的身影。 身旁的童子缓缓扭头冲他嘿嘿一笑,“新娘要穿嫁衣哦~”说着给他套上了新娘服。 越江寒:…… 贺澄慕已经走到了门前,再回头嘶了一声,道:“小越怎么还没出来?” 应衔月也有点奇怪,眼前这花轿既然愿意让他们跟上去,那么证明暂时没那么大的恶意,还是说被选中的新娘会出什么事啊? 这么一想,应衔月直叫不好,边喊着:“师弟!你没事吧?!”边想着办法要跃上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结果下一刻,帘子猛地被掀开,显露出一张散发着阴狠气息的脸。 只是不同往日,那张脸不再俊俏,而是被画成了大白脸红嘴唇红脸蛋,可怖程度堪比旁边的童子。 “这……这是……”贺澄慕先发出了声音,紧接着是一道冲破天际的笑声,“小越呀哈哈哈哈哈,你这样子我得笑你一辈子哈哈哈哈哈,这什么魔鬼死人脸啊哈哈哈哈哈,这要是把你送出去当新娘恐怕得吓死新郎哈哈哈哈。” 宋婉歌无语地瞥了眼贺澄慕,不自觉地拉远与他距离,显然是不想承认这个发癫的家伙是她的侣伴,“我劝你收敛点,越师弟马上就杀过来了。” 应衔月则是张大嘴巴,眨了眨眼,道:“这,师弟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时一旁的童子咯咯地笑了,“这是主人给新娘的礼物。” 越江寒几乎眼睛冒光,拎起一只童子的衣领,低声怒吼:“你家主人到底是谁?!” “都到这里了,还猜不出来么?” 一阵莫名地笑声再次响起,伴随而来的又是那诡异的童谣。 而眼前雪芳殿的大门不知何时已经开了。 第8章 其为将死之人 雪芳殿里灯火灰暗,冰冷刺骨,应衔月咽了口水,突然对于接下来的目的地有种突上心头的不适感,身旁的越江寒对于自己满脸白面粉一般的妆容仍然是极度不爽, 想要给自己施展一个净脸的法术,而贺澄慕和宋婉歌正在沿着四周的墙壁准备细细查看。 “传闻雪芳殿是八位尊者洞府中最清丽的,现如今竟变成了这副模样,倒是令人唏嘘,”贺澄慕边挥动着手扫开灰尘边这样感慨着。 宋婉歌叹息了一声,道:“毕竟雪芳君失踪了十年有余,没有主人的洞府又怎么会是不变模样啊。” 应衔月看向已经移动到中间的两个童子,皱着眉道:“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茫茫然地跟着花轿以及这诡异的童子来到了这里,虽说是探究真相。 可,应衔月不禁抿唇眯着眼将目光转移到殿宇的深处,所谓的幕后黑手真的会这么老实让他们知道真相么?当然不会,甚至有别的目的,心里面有一道这样的声音。 第10章 还有当初涂云前来凰鸣山中,最后也是到达的这里么? 那么意欲何为? 正当应衔月深思之时,空旷之间传来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在这片黑暗中显得是那样令人发指,身旁越江寒连忙走到她前面,伸着手要护着她。 “哎呀,这就是新一任的寒渊魔尊,越江寒?”一个温和的声音在那一道光影处发出,看不见对方的脸,只能判断出看起来像是个二十几岁的男人。 越江寒蹙眉,道:“你不认识我?” 当然会感到疑惑,魔族臭名昭著,身为魔族的一方尊者,越江寒更是四界皆知的不讨人喜欢,若是有人不知道他,那只怕是在哪个消息不通的地方吧。 阴影中那个男人终于走了出来,他笑眯眯的样子,将手中的扇子打开,道:“别这样看着我,我毕竟是在这山坳里待了十年,消息不通也很正常。” 而看清了男人的面容,贺澄慕惊讶大喊:“这这这,这不是雪芳君么?” 宋婉歌也道:“我曾在师尊的藏书卷轴上看到过雪芳君的真容,的确是他。” 应衔月无语,所以根本不是失踪,这位尊者大人是在家里宅了十年么?虽然她很想这么说,然而很明显单纯的宅家是不会让凰鸣山变成这样的。 因而可以猜测这人是在凰鸣山里有些许不该有的作为。 只是若是那样,他岂不是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么? “您是这件事的主谋?”应衔月看向他,直接地发问,那双眼眸倒是一点杂质都没,很是坚定。 “如果你是说用花轿邀请你们上来这件事那我的确算得上是主谋,如果你说别的,我就不太清楚了,”也不知是装傻还是别的什么,他说的倒是坦荡。 应衔月道:“那我能问您几个问题么?” 周逾白笑了,道:“当然了,这位姑娘随便问。” “好,那么我便问了,大人知道凰鸣山变成了瘴气林了么?” “嗯,自然知道。” “既然您知道为何不出手治理呢?而是待在自己殿宇里十年,让世人都以为您是失踪了。” “事实上,我也很想,然而这瘴气是本方神明凤神大人堕神后造成的,我的力量也因此受到了限制,所以虽然我也很难过凰鸣山变成了这幅样子,但也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神明堕神会对尊者有影响? “啊!凤神大人堕神了?!”贺澄慕大为惊讶,“虽说是有堕神这一词,但从未有听过哪位神明真的堕神了,没想到凤神大人竟成了这第一个。” 应衔月眼皮微微跳动,沉了一口气继续问道:“既然是这样,为何天地未有异变?” “这个啊,原因在于我在尽力压制凤神大人的堕神,加之堕神本身就需要过程。” 简直没有一点缝隙的回答,应衔月不禁用舌尖抵了抵上颚,片刻后,露出了笑容,客套道:“那还真是辛苦您了呢……” “说笑了,本就是我的职责,不辛苦的。” 职责?啧啧啧说的冠冕堂皇,应衔月眯眼,这个人实在不讨喜。 “那么,您知道最近鸣花洲城内有少女失踪一事么?以及为何您的洞府附近会出现这样的童子呢?” 周逾白道:“这个我当然知道,事实上就是我请这些姑娘们来这里做客的,毕竟镇压凤神大人需要她们。” “但您应该知道,瘴气林根本没办法使没有灵力的人进来。” “啊!这个啊,想必寒渊魔尊应当已经知道了答案,”雪芳君歪了歪头。 越江寒蹙眉,想了又想明白了什么,瞬间一张嫩白的脸黑成锅底,但还是耐着性子冷声道:“你是指你的那个花轿?的确有屏蔽外力的作用,我在里面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也感受不到外面的气息,想来是一方独立空间。” 007突然冒泡提醒:宿主大大,按照此世之后的发展,若是没有您和反派,男女主是不可能见到周逾白的。 原来是这样,应衔月第一次感谢系统的好心提醒。 所以多了她和越江寒为什么会有这般差别呢? 难道,周逾白是想让越江寒知道什么么? 应衔月沉思了一会儿,又问:“那么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究竟是什么镇压需要那些姑娘?” “这就是鸣花洲本方之内的秘密了,不过告诉你们倒也无妨,鸣花洲内的万物皆有凤神大人的本源之力,尤其少女体内更甚,若感知到自己的本源之力,想必凤神大人会安静一些。” 贺澄慕大为所惊:“本源之力?!那会危及到她们的生命么?!” 周逾白眯眯一笑:“怎会呢,她们可是我的子民啊……” 越江寒“啧了一声”,他上前了一步,冷声问道:“既然如此,为何要搞出抛花选人以及城内的童谣这种噱头遮人耳目呢?” “寒渊魔尊如此质问我,是因为刚刚给你的装扮?”他顿了顿,眼睫微微垂着,致使看不清他的神色,“至于那些东西嘛……我是不太愿意让鸣花洲内的人知道神明堕落这件事,诡异的童谣遮掩,想必他们也没什么胆量去找人了。” 越江寒又想到刚才的样子,夹杂着愤怒与冷意的双眸地盯着周逾白,有点想杀他的意思。 应衔月察言观色,赶紧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角。但又忍不住在内心吐槽,这人的性格好恶劣啊,不过按他的意思就是,童谣只是吓唬人的?可是他难道不知道他做出的这些会给全城人带来多大的恐慌么? 想到这儿又不禁回忆起城中萧瑟的模样以及那个失去女儿的老妪。 “你的意思是吓唬人的?”宋婉歌觉得有些可笑,有些不悦地看向他,想来是她不太能接受这个说法。 周逾白无奈一笑,但对于突然过来的客人的一大堆失礼的问题显然也没生气,道:“对,毕竟我也没真的对姑娘们怎样啊,不信,你们看,”他转身朝童子朝了朝手,“叫姑娘们过来。” 片刻后,在一众人惊讶地目睹之下,出来了十几位姑娘,看来这就是自失踪案开始失踪的所有姑娘了。 宋婉歌见此不由瞪了眼周逾白,然后便急冲冲地上前问道:“姑娘们,你们可是被逼留下的?” 贺澄慕则是偏身尽量护着她。 为首的姑娘掩面开口道:“当然不是啊,我们都是得到了雪芳君大人的昭示而来,自愿通过花轿上山侍奉凤神娘娘的。” 这样回答仍然有一丝不和谐的地方,应衔月插到前面,盯着她的面容看了一会儿,问道:“请问您是涂云姑娘么?” “是我,请问有什么问题么?”涂云温和地笑了。 “我有一个问题问姑娘,方才雪芳君说只有拥有本源之力的少女才可侍奉凤神大人,那么涂云姑娘也是如此么?” “我是鸣花洲出生的,体内自然也有本源之力。” 骗人,就算有什么本源之力,可涂云是土生土长的仙界人,怎么可能会和侍奉凤神有关?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您,既然如此原来都是一场误会啊,那我们就告辞吧。” 贺澄慕皱眉,说:“可这样的话,周老爷的女儿怎么办啊?”接着他大喊,“周小姐!您在么?” 众姑娘中出列了一位穿着青绿色裙衫的小姐,想必就是那位周小姐了,她面带泪水说:“我在,还请这位大人您回去告诉我爹我没办法在他身边孝顺他了,实在抱歉。” “啊……真的不走了么……”贺澄慕还想说些什么,结果被偷偷伸手的应衔月 和越江寒捏了一把肉,想叫又不敢叫只能憋着。 宋婉歌拉住贺澄慕,也似乎明白了应衔月的意思,道:“那么我们就告辞了。” 周逾白颔首,对着旁边的童子道:“小莲和小荷就去送一下客人吧。” 于是四人在童子的送行之下安全回到了山底下,一路上没有一个人说话,似乎都在思考这件事。 直到进了城,应衔月才眼神晦暗地又看了眼凰鸣山,低声道:“他的话一概不要信,说是不认识师弟,可今日现身我却觉得是因为师弟。” “什么意思?”贺澄慕疑惑脸。 宋婉歌叹气,“阿月说得对,往日可没有男子上花轿,今日却选了越师弟,若说不是故意狗都不信,而且那个涂云我们可是查过,土生土长的仙界人,就算有什么劳什子本源之力,也不该是她有!就冲这一点那个雪芳君的话就不可信!” 越江寒难得认同宋婉歌,道:“他就是故意的,毕竟若是他真做了什么,只等他的事成功便可,可偏要在此时现身,谁知道为了什么?” “我们不会来的太迟了吧?”贺澄慕突然提问。 越江寒扫了一眼贺澄慕,冷笑道:“他做的事情若有悖常理,那么即使要成了那也绝对不会让他成。” 嗯,很符合越江寒人设的发言,甚至有种我要灭了他的意味。 应衔月还在思考,“那么他一个尊者不惜一切做这些是为了什么呢?感觉像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第11章 “也许是他觉得这件事比他现今所拥有的一切都重要,”越江寒长睫轻颤,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于是黑暗逐渐将瞳中光华淹没。 嗯?点数上涨了?嗯?!应衔月以为自己眼瞎了。 这货是又在脑补了什么啊?! “……师弟?”应衔月被他的样子吓得一颤,小心翼翼一喊。 这么喊了一声,越江寒恍回了神,他张了张嘴,呼了一声气,有些恼意地回道“抱歉,刚刚分了神。” 几个人看他不太对劲,宋婉歌最后提议先回去休息休息。 - 回了周府,周老爷先派了人来问有他家姑娘的情况了没,四个人都不知如何开口,但想来想去还是要给人家一个答复,最后便叫贺澄慕出去应付,但半个时辰后回来他倒是一脸憔悴。 “啊——你们不知道啊,周老爷拉着我硬生生哭了半个时辰,”贺澄慕哭丧着一张脸。 宋婉歌喝了口茶,说:“就是知道才叫你去的,那位周老爷每每一遇到自家女儿的事就要在那儿哭着,一哭便是好大会儿。” 应衔月将茶杯放下,抬眼看贺澄慕,问:“你没有乱说话吧?” 贺澄慕叹气,“岂敢岂敢,全是照着你们的话回的他,我是一句胡话都不敢说。” “好吧,既然已回了周老爷,便再说这事吧,”应衔月朝着越江寒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 越江寒也是默契,站起身快步走到应衔月身边,便使着灵力在空中一团,也便当作是个可自动的白板,团线索的好东西呢! “凰鸣山这一遭算不得没有收获,毕竟雪芳君周逾白就在雪芳殿这一事就已经是让所有人很是吃惊了。” 这一观点没谁不会同意的。 不经意间,应衔月瞥了眼007给她展示的面板上写着—— “鸣花州毁灭倒计时80%”。 第9章 是给心上人的 “说起来,我还没问周小姐出事之前有什么异常么?”应衔月咬了一口桃花团子。 越江寒边听着边看着她吃得开心,很快又给她递了一个。 “异常?”贺澄慕翘着腿,回想了一下,“好像她的丫鬟还真说过这件事。” 宋婉歌正在剥橘子,听到这话惊了一下,问:“我怎么不知道啊?” “嘿嘿,是她的丫鬟拉着我给我说的,还说一定要我把她家小姐救回来,”贺澄慕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 这话说的,恐怕是男主的光环又爆发了,应衔月听着不禁侧过脸嘴角微抽,没想到都已经故事之外了,天道还是眷顾着贺澄慕啊。 还好当初她卡着任务bug没招惹两位天道之子,甚至还做成了朋友,不然她的下场估计就不是被捅这么简单了,那到时候可就别提什么死遁回来顺毛了,她可以直接炸裂了。 宋婉歌往嘴里塞了一口橘子,拿着橘子皮指着贺澄慕,冷漠道:“左右又是个莫名其妙被你迷住的姑娘,我倒是见惯不惯了。” “呃,是这样么?”贺澄慕一脸迷茫,“可我见那位姑娘是真心实意拜托的啊。” 应衔月和宋婉歌双双无语,越江寒长睫倾覆下来,则是勾了勾唇冷哼道:“那真心实意拜托你为什么不找宋师姐,还非要偷偷告诉你一个人?” 贺澄慕恍然大悟,道:“好像是哦,总之就是,据她所说,周小姐失踪前不知为何脾气变得暴躁,还神神叨叨地祭拜着凤神。” “能去周小姐的卧房瞧瞧么?”应衔月突然提议。 宋婉歌一眨眼睛,打了个响指,道:“当然可以。” 周老爷名曰周齐,是鸣花洲最大的胭脂商,早年丧偶,便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女儿周涟漪,涟漪小姐是放在蜜罐里娇养着长大的,被周齐捧在手心里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结果出了这档子事,周涟漪失踪,周齐是花了极大的心血也要务必将女儿带回。 所以若将雪芳殿里周涟漪的话带给周齐只怕是要把他吓晕了吧,当然他们也是不相信周涟漪一个娇养的千金会真的愿意留在山窝里。 周涟漪的闺房也有段时间未有人在,但仍是被下人清扫得干干净净。 “这儿就是小姐祭拜凤神娘娘的地方了,”浣清福了福身,朝他们示意,眼神则是不经意间看向贺澄慕。 她就是告诉贺澄慕周涟漪异常的小丫鬟浣清,亲眼所看后更加确定了小姑娘的确有些仰慕和迷恋的情愫,宋婉歌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贺澄慕的身旁,然后满脸笑眯眯地看着浣清, “真是多谢浣清姑娘了,”手则是伸到了贺澄慕的身后狠狠地拧了一把。 一瞬间贺澄慕的脸简直是一阵青一阵紫的,浣清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摸不着头地笑了笑,“没事的,能为几位大人效劳是浣清的福分。” 应衔月看着几个人的骚操作,简直是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了,最后只能先让浣清离开了,终于安静了片刻后,贺澄慕这才开始嗷嗷乱叫,他一脸委屈,“婉歌,你这一手可真是下死手了。” “活该,”宋婉歌冷漠脸哼声之后便奔向应衔月了。 “的确活该,”越江寒冷声附和,甚至还给了一个白眼,也转头看去供台。 应衔月点点头,“确实活该,”便专注于供台的研究了。 贺澄慕哭兮兮,很好,只有他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整体而看这供台似乎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不过是普通的樟木而制的供台上放着一尊刻画的还算细腻的风神娘娘的金像。 “能碰么?会被说是渎神么?”应衔月眨了眨眼,准备伸手将金像拿起来。 越江寒先一步拿起了金像将它放在了应衔月的手里,道:“没什么不能碰的,左右不过是个金制的玩意儿,若这都能被说是渎神,那这神可真小气。” 贺澄慕在旁侧听这大逆不道的发言,不禁扯了扯嘴角,渎不渎神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俩人可真是胆大妄为。 宋婉歌也参与其中,问道:“阿月,这金像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么?” 应衔月摆弄了金像一会儿,说:“奇怪的地方说不上,就是……这看着可不像是什么正经神像啊。” 三人皆惊都想要凑近了去,结果还没等宋婉歌和贺澄慕往应衔月身前靠去就被越江寒拦住了,然后冲着他们放出了一个“再靠近杀了你们”的眼神,叫他俩连连后退。 应衔月只顾着看金像倒也没注意到三个人的小动作,等再看了一会儿这才将金像放了回去,缓缓道来:“《四界录》中有说凤神形貌慈悲,身着菱纱之衣,下有九鸟相向,身中则抱翎羽与天凤花。” “有哪里不对么?”贺澄慕凑近了金像看。 宋 婉歌也定睛看着,片刻恍然大悟:“祂抱得哪里是天凤花啊?这不是那天我们在凰鸣山里看到的那种血色的花么?” “哦!还真的是,”贺澄慕也发现了其中端倪。 应衔月将目光收回对着金像,“那天血色的花,嗯,的确是像,那就是想问了是如今鸣花洲的百姓供奉的凤神皆是手捧血色花还是就周家姑娘独一份?还有这花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是只有凰鸣山那片瘴气前才有的么?” 提出了两个问题,应衔月抬眸看向三人,又说:“你俩去看看这鸣花洲周遭别的地方有没有这花,我和师弟就去看看这金像的来处,顺带沿着这个方向看看是不是也有别的人家有这种金像。” “嗯嗯,那阿月我们这就去吧,”宋婉歌点着头,就要拉着贺澄慕往外去。 应衔月看向那两个身影片刻,又转而扫了眼周涟漪的房间,才说道:“师弟,我们也去吧。” “师姐,那需要我再去问问那个浣清么?”越江寒微垂长睫,定神望向她。 “倒也不必,而且想必她也不知道,”应衔月转身看他,想了想又嘱咐了一句,“师弟,又何必对贺师弟和婉歌这样?” 越江寒微微蹙眉,似笑非笑说道:“师姐对他们两个太好了,尤其贺澄慕可是师姐最喜欢的人,”他手指摸了摸她的脸侧,眼睛弯了弯,“我可是会嫉妒的。” 应衔月目瞪口呆,连忙后退了几步,嫉妒?!她最近又没和别人做什么出格的事…… “不是,我最近又没和贺师弟他怎么着啊,再说了他现在可与婉歌是道侣,”她解释得飞速,最后舌头都有些打结了。 越江寒更弯了弯眼睛,有些轻快地说道:“话虽如此,可但凡师姐心里装着别人,我就不痛快。” 应衔月哭笑不得说道:“……我谁也没装着,”况且就没喜欢过贺澄慕。 然而还没等她说完,那双黑润而透亮的眸子便与她对上。 越江寒笑着说:“那师姐就向我证明吧。” “……”应衔月无话可说,她怎么证明啊,一时迎风欲哭。 越江寒见她在这方面吃瘪还是有些开心的,但话是这么说却不能过,于是转过身子,转移话题说:“师姐,那我们接下来去鸣花洲的金器店瞧瞧吧。” 第12章 应衔月也不太想再继续刚才那个话题,点头道:“嗯,好的,目前应该也只能从这个方向查起了。” 莹黄色的衣裙以及露出来的发梢随风摆动,她就这样先走一步,身后越江寒看着那如迎春花一般的身影不禁露出落寞的表情,心中一股邪恶的念头再度升起,但很快又被他压了回去。 “不可以,一定不可以,我还要再等等……这次绝对不可以再把师姐吓跑了,”他紧握着拳头,小声警告自己。 - “这里就是鸣花洲最大的金器店?”一副男子样貌的应衔月仰着脑袋,瞪大了眼睛打量着眼前名为“金轩楼”的金器店。 越江寒点了点头,说:“嗯,我打听过了,鸣花洲的大多数百姓基本上若是买金器或者雕刻金制的玩意儿都会来这儿。” 应衔月定神片刻,拿着扇子一拍手掌,冲着越江寒眨眨眼,道:“那就按我们说好的那样哦,师弟,”说着大脚一迈就往里面走去。 也不知怎的,明明鸣花洲一片萧条,可这些店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店家毫不避讳地开着,顾客也无所谓地光顾着,也许是因为就算灾难来临也不影响人们吃饭睡觉,可事实上那最多只会让一些生活性质的店继续开下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这样不必要的金器店也照常营业。 金轩楼只在外面瞧就已经是这一条街最辉宏的存在了,更不必说走入其中了,应衔月只觉得有种眼睛被亮瞎的感觉。 到底是什么店家,这口味简直是又土又豪的,真是当之无愧的金器店啊。 应衔月打开扇子遮住自己的脸庞,小声道:“师弟,这家店的主人看起来品味不太好的样子,你确定真的是最大的金器店。” 越江寒眉尾轻轻跳了两下,淡定地回答:“师姐,我确定。” “好吧,那我就拭目以待看看能不能从这里掏出点什么线索吧,”说着应衔月合上了扇子,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微笑。 而这时金轩楼的掌柜也朝他们走了过来,一脸殷勤地模样:“两位客官不知需要点什么?” 越江寒拿起一旁货柜上的金乌龟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这才长睫上扬,抬眸说道:“我们兄弟俩常年在外经商,如今归家,要为独在家中的小妹准备一份礼物。” “哎呀,原是这样啊,若是为小娘子准备礼物,那我们金轩楼里的东西可是最好的选择,什么头钗项链小娘子喜欢的这儿都有。” 应衔月略有些为难地拿着扇子顶着下巴假装思索,道:“可我家小妹不爱什么头钗项链,偏偏就喜欢礼佛法事,不知你们这里可能造金像?” “金像?啊!自然可以,四界八神我金轩楼都能雕刻的栩栩如生,”掌柜的眼中放光,可见把他们二人当大顾客了。 越江寒点了点头,“那既然如此可否造一樽凤神娘娘的金像,价格自然好说,只是这其中天凤花能否……” “能否如何?”掌柜的只当是没听清,想了一想,“哦!客官放心,这天凤花是风神娘娘的代表之物,我们务必会雕的如真的一般!” 应衔月见此对着越江寒使了个眼色,又道:“那既然这样,我再瞧瞧别的,哥哥你就先给人家付个定金吧。” “好,”越江寒应和,便跟着掌柜去商讨着有关金像的详细事宜。 应衔月这边又走到女子的金饰处看去,仔细瞧着那绸缎上摆放着的各色的饰品,倒是好看,直到她看到了一支花形的珠钗她才停下来脚步拿起来端详。 然而不多时便有店员上前询问,应衔月只得将花钗放了回去,转头问道:“那珠钗是哪位先生所制?” 小厮想了想回答:“回客官,咱金轩楼大多器物都有我们专门的器匠所制,但这支珠钗,是有人卖给我们金轩楼的。” 应衔月又看了眼那珠钗,末了才又问:“你们金轩楼还收外来金器?” 小厮点了点头,说:“会有,但不多,大多是要看成色的,若是九成新以上,本店是接受的,客官可是有金器要卖?” “不,我只是随便问问,”应衔月打开扇子扇了几下风,“那你知道卖这珠钗的人是谁么?” 小厮笑了,说:“嘿,客官您还真别说,若是别人我可能还真不记得,可偏偏来卖珠钗的是红衣坊的头牌青愿姑娘。” “好,我知道了,”应衔月从衣兜中掏出两枚灵石递给小厮,“我问你的记得保密。” 小厮见灵石两眼放光,只得连连点头,“是是是,小的一定不会乱说的。” “嗯,我先出去了,一会儿我兄长出来记得帮我转告他我在外面等他,”话说完应衔月便先出了金轩楼。 越江寒出来的时候就有个小厮过来对他说他弟弟先出去了,他点了点头,想着要快些去找师姐,但转而一想,偏头看向桌子上放着的珠钗,见其中一支被雕刻的栩栩如生的玉兰簪,不禁觉得有些相似,便问身旁掌柜多少钱。 掌柜刚收了一大笔钱高兴的不得了,笑着对越江寒道:“哎,这支玉兰簪可是我们店中的极品,但客官买给妹妹的话是最佳选择,我给您个最低价,五块上品灵石,如何?” 结果还未等他说完,越江寒便给他抛了一块极品灵石拿走了玉兰簪,轻启薄唇低声道:“就这样了,还有,不是给妹妹的,是给心上人的。” 抛下这句没头没脑的解释越江寒紧紧攥着玉兰簪便往外去寻应衔月了。 第10章 目标只有一个,回家…… 眼前明媚鲜艳的楼阁正是方才小厮口中的红衣坊,娇美奢华似乎本就是它该有的模样,惹人怜爱,引人注目。 应衔月眨眨眼,有些好奇地问道:“这儿不会就是鸣花洲的烟花之地吧?” 看着人来人往穿行觉得有些晃眼的越江寒不禁蹙了蹙眉,道:“应该,是吧……” 应衔月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看向越江寒,露出有些贱兮兮的笑容,说:“话说师弟,你们魔族不是这种烟柳之地最多么?说是魔族乃是四族情欲精力最旺 盛的种族,因而就会很需要这样的场所~” 被应衔月说破了这点越江寒却也不恼,轻笑道:“魔族的确要解欲,可我向来洁身自好,只是……”他顿了顿,“若师姐要我如何,我倒也不介意。” 应衔月先是一愣,接着沉思,然后难以置信,最后脸垮了下来,有些泄气地说道:“师弟不必这般调侃我,我不逗你了,我也只是对魔族很好奇,也对最有名气的万情楼很好奇的,那若有机会可以去无暇之夜瞧瞧么?” 越江寒看她模样勾了勾唇,眉眼之间缓缓展露出一丝柔和,他点了点头,道:“当然可以,之后重塑灵身后师姐就可以同我一起回无暇之夜瞧瞧。” “那可说好了,”应衔月兴高采烈地拉住越江寒的手向前迈去,“不过现在嘛,我们需要去这里面看看了。” 单从外面看就已经知道这里是何等华美之地,但走进一看却发现仍是低估了自己对此的想象,辉宏华丽,犹如进了仙境一般美不胜收。 各种颜色的衣裙在期间交相辉映,人来人往欢声笑语,中间莲花台座上是穿着轻盈撩人的羽衣的女子在其上翩翩起舞。 应衔月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直到片刻之后,才感叹道:“这可真是进了就不想出来的销金窟啊,难怪师尊早多少年前就下了禁令不许乐灵谣出现这种地儿。” 正到此时,几个腰肢如水一般的女子朝他俩过来,其中一个拿着团扇掩面轻笑,道:“两位小公子瞧着面生,不会是刚来鸣花洲的吧~这现在可算不上是个太平地儿呦~不过到了这儿就是客人,也不必管什么外面的天嘞~” 另一个穿粉衣的女子也笑,说:“是滴呦,所以不知两位小公子是想听曲儿看表演,亦或是……春宵一度呀~” 她话音刚落,其余几个都嘻嘻地笑着,应衔月尬笑,对着越江寒小声道:“这灵族的人倒是不比你们魔族的人开放少啊。” 越江寒其实不太喜欢这样的环境,但看着师姐欢喜的模样他还是强忍着性子,道:“不必,我们是仰慕这家店的头牌青愿姑娘而来,不知可否引荐?” 女子们停下了嬉笑,粉衣女子则是凑上前去道:“呀呀,没想到这两位俊俏的小公子也是被青愿姐姐吸引过来的呢,不过想见青愿姐姐可不容易啊,她不仅是红衣坊的头牌还是红衣坊的老板,正所谓千金难买美人呐~要见青愿姐姐的可排遍了鸣花洲。” 突如其来的香味叫越江寒呼吸不过来,后退了几步之后,还是保持着礼貌的笑容,道:“不知几位姐姐有什么办法让我们见到这位青愿姑娘?” 粉衣女子眯了眯眼,伸出手上下比划着,笑道:“小公子嘴甜的嘞,那当然是钱了,今夜是难得的竞拍青愿姐姐一夜的日子,只要出够钱,我们红衣坊是不会阻拦您见青愿姐姐的。” 第13章 应衔月望向莲花台下连连喝彩的男人女人,心中感叹难怪今天会这么多人,原来是堪比万金的头牌愿意竞拍自己的一夜了,她又转头对着几个女子眉眼弯弯,笑着道:“嗯,我们明白了,那我们就按着红衣坊的规矩来好了。” 当然,只是这么说说,如果实在是没那个金钱能力,她其实也不介意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应衔月面带笑容的这般想着。 一直看戏的007扯了扯嘴角,吐槽:这笑容看着就不对劲儿,不会是又想了什么歪主意吧…… 只是竞拍的预热便足以热烈全场,但应衔月坐在越江寒买来的看台上看着底下的歌舞表演以及一群私欲满满的人却觉得分外无聊,只好拿着一旁桌子上的果干玩弄着干等着越江寒回来。 哒哒哒,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也不知过去了多久,越江寒这才回来,连带着的还有一个端着茶水的小厮。 “上好的乌龙茶,两位客官请慢用!”茶壶一放,小厮便鞠了个躬退了出去。 应衔月瞥了眼被关上的门,然后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略嘬了一口后,这才小声开口道:“红衣坊的内部构造大概摸清了么?” 越江寒坐在了另一侧的座位上,看向了栏杆之下,轻声道:“师姐放心,大致是知道这红衣坊如何造的了。” “那好,现在就等这位青愿姑娘的一夜竞拍了,”应衔月伸手拿起了旁边的铃铛,笑眯眯的。 预热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终于以一曲舞蹈结束了,莲花台之上缓步走出了一个老婆子,她笑眯眯地对着众人说道:“我知道各位是为何而来,红衣坊头牌青愿姑娘今愿以千金换她一夜,只要诸位能出得起钱,平日里万金都难买一面的青愿姑娘的一夜就属于您啦~不过起步价是五千上品灵石哦~” “现在竞拍开始!”锣鼓一敲,旁边的小童高声呼唤。 五千上品灵石可不是小数目,一瞬间环绕着莲花台的人们交头接耳,似乎是在讨论这个价格究竟值不值一个女人的一夜,又好像是在猜测到底会有哪个人能出得起如此高价买下这位青愿姑娘的一夜。 “我出六千上品灵石!”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眼中放光,摇了铃铛便报出了价格。 有了人打头阵,其他人自然也便接踵而来,价格在一步一步被抬高,到了最后竟然已经达到了五万块上品灵石了。 这个钱的数量意味着什么呢?按照应衔月脑海中对这个世界钱换算的概念来讲,那就是足以能在乐灵谣买下一座靠近仙宫的超大豪华的宅院。 应衔月不禁叹气一声,想当年她打工的时候,一天也不过三百下品灵石,当时她还盘算着到底何时才能在乐灵谣买一个属于自己的洞府呢,然而直到“应衔月”迎来大结局为止,她都没能攒下足够的钱。 这群该死的有钱人!应衔月含泪吐槽。 这时,老婆子高声呼喊:“五万块上品灵石一次!五万块上品灵石两次!还有没有人出更高的价格!” “叮铃铃”应衔月摇动了铃铛,轻笑着报出了价格:“这边一千块……” “百花阁的顾客,现在已经是五万块上品……”话还没说完,应衔月就打断了老婆子的话了。 她微微勾了勾嘴角,道:“我还没说完,急什么,我说的是我出一千块极品灵石!” 一时间众人喧闹,显然是对此不可思议,甚至有的人在怀疑那位坐在百花阁的顾客究竟是否能出得起这个钱。 应衔月笑了笑,如同看戏一般看着楼下人们的表情,片刻后她才小声向越江寒问道:“这个钱师弟出得起么?如果出不起找个法子骗过他们然后见了那位青愿姑娘后咱们就逃吧。” 嘿,毕竟气势上是不能输的,毕竟她可不觉得他们就如此缩着等到夜里潜进去,身为红衣坊老板的青愿就会和一个籍籍无名之辈多说什么。 越江寒往那边歪了歪脑袋,看向应衔月那双被楼中灯火映得斑斓明亮的眼眸,道:“师姐只管报价格,这点钱寒渊山还是出得起的,”他顿了顿,“前代留下来了很多钱,所以不必担心。” 得到了这样的回答,应衔月眼睛弯成了月牙,有些轻快地说:“那可真是多谢师弟和前代寒渊魔尊了~” 底下的老婆子恐怕也是愣住了,直到被身旁的童子提醒,这才又高声呼喊:“一千块极品灵石一次!一千块极品灵石两次!一千块极品灵石三次!”终于是没有任何人再阻断报价,身旁的童子一敲锣鼓。 “咚”!一群人这才反应过来,开始窃窃私语,而老婆子也终于定下了,将手指向百花阁所在的地方,再次高声道:“竞拍结束!百花阁的客官以一千块极品灵石拍下青愿姑娘一夜!” 这一宣判也意味着尘埃落定,有些人是遗憾,还有些人是嫉妒,当然也有一部分人只是参与看戏,但他们都对这个答案无话可说,一千块极品灵石这个数量,鸣花洲能拿的出来也是寥寥无几。 “请两位客官先到掌柜的这里进行交易,之后我们便会带着您二位上楼找青愿姑娘的,”门外小厮的声音恭敬而卑微。 越江寒站了起来,束了束自己的衣袖,对着应衔月嘱咐了一句自己很快就回来了便出门去支付高额价款了。 看着逐渐离去的身影,应衔月缓缓地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不自觉间她低声喃喃 道:“师弟,不要对我太好,否则等我走那天我一定会愧疚的,”她顿了顿,“毕竟我的目标从来只有一个……” 回家。 第11章 银白照雪衔弯月 红衣坊的正中央是那样的热闹明亮,然而深入其中的走廊却混黑不已,只靠着几盏摇晃的灯笼照耀此处。 应衔月边跟着前面打着灯笼的婢女往前走边左顾右盼着,木制的地板并不算厚实,走起来时略有咯吱咯吱的声音,再看沿边的房间,有的熄灭着,有的虽然点燃了光,却也看起来那样的阴暗。 “请往这边走,”婢女的声音总是在不经意间发出,就像是鬼魂一般飘忽不定。 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应衔月这才放低了声音开口说话:“请问,青愿姑娘是个怎样的人啊?” 婢女并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往前走,身旁的越江寒见此微微蹙眉,冷声道:“客人问你话呢,你却连一声回答也没有么?” 然而即使被呵斥了,她仍然是没有说话,直到走到了尽头的房间门口,她才轻飘飘地说:“这便是青愿姑娘的房间,两位公子里边请。” 等应衔月再想回头问她些什么,对方已经消失不见了,顿时有种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无语,最后只能嘴角微微抽搐,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还算冷静的对越江寒道:“这里面和外面还真是截然不同啊,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越江寒还未来得及回话,屋内就传来了一个清冷的女声,“门外的两位客人不要拘谨,请进来吧。” 越江寒打头阵推开了门,房中如走廊一般的格调,只是在烛火的一处映衬下显得如此诡异,若不是这房中的华美的器具纱帐以及那若有若无的昙花香气,进来的人必然会以为是个凶宅。 视线沿着火光向里蔓延,直至坐在中央的女人,因为光线太过暗沉,应衔月只能迷迷糊糊看清她穿着一件深红色的纱裙,头发则是由一根珠钗轻轻绾了起来,若稍有动作,钗上的珠子便会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步伐不由向里迈进,她也逐渐能看清女人那张美的不可方物的脸,心中不由发出感叹,哪怕仅靠着这张脸当上头牌似乎都不为过,因为那张脸,整体的线条来看是那样妩媚,可妩媚多了又会让人觉得俗气,于是上天似乎也这么觉得,便给她的眉眼之间增添了一份英气,使得她周身散发出来的气质根本不像是这种烟花之地的艺伎。 也正是因为如此,原本庸俗的深红色纱裙也被她穿的别有一番风味。 “两位请坐,”青愿还算是恭敬地冲两个人微微颔首。 两人应声坐下,应衔月还在想着怎么怎么开口,结果却被越江寒抢先了一步,他露出了十分得体的笑容,道:“姑娘大名遥传千里,我们也是慕名而来” 下面越江寒用手指在她的手掌上轻轻划着,意味不要担心,一切交给他。 青愿笑了笑:“没想到我的名声竟然都传到了外面,不可思议。” 应衔月感觉有些痒痒的,不由眨了一下眼睛,回握了一下,脸上依旧装作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青愿显然没有注意到两个人的小动作,但道:“原本丽娘和我说是两位客人共同竞拍到的,青愿还不是太信,只以为客人是有什么特殊的爱好,谁知见了才知,是青愿唐突。” 特殊的爱好……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应衔月内心不由重复了一遍,抿了抿唇,有些哭笑不得,“怎么会?只是单纯想和姑娘聊个天而已。” “那么,公子想聊些什么?”青愿微微抬眸,手里则是拿着紫砂壶为面前的两个杯子倒入茶水。 第14章 纤细的手指捻着茶杯放在两个人的面前,应衔月轻点头以表感谢,笑着道:“就聊聊鸣花洲与姑娘你,可好?我们对姑娘很好奇。” “青愿身上没什么可聊的有趣故事,不过是一些俗套的经历,但公子若愿意一听,青愿自然是很乐意讲给您二位听的,只是两位真的只是为了听青愿的故事而来的么?” 她说着露出了极其妩媚的笑容,那个微笑若是一般的男人在她面前只怕要无限沉沦了吧。 然而无论是应衔月还是越江寒对此都不禁紧张了几分,不过那种紧张的情绪只在她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便消散殆尽。 “姑娘真是说笑了,我们难道还会对姑娘有别的企图么?”应衔月的双手支着下颚,虽有些不适,但仍强硬地与她那双有些奇特的蓝眸对视,之前气氛略有火花。 越江寒趁此机会将目光抛掷周围,企图去寻找一些诡异的地方,终于目光如梭定格在离三人不远处的檀香炉之上,精美复古的花纹以及那莫名吸引人的感觉。 那到底是什么,咽喉间不由了吞咽了一番来回思索也得不到答案,得到的只有那令人隐隐作呕的香腻的味道,让人发晕。 应衔月似乎是发觉到了越江寒有些不对劲了,而且别说他不对劲了,就连她自己好像也感觉也奇奇怪怪的,头疼。 这屋里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么?应衔月眯着眼快速环顾四周。 然而还没找到那股晕乎感一瞬间加重,再下一刻整个人倒在了桌子上,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声响。 而越江寒到底已是尊者躯体,身中灵力饱满不已足以支撑他精神没有涣散,他赶忙去看应衔月到底怎么了,一探灵识似乎是陷入了沉睡之中,心中悬的那口气便松了下来。 然而身旁的青愿却发出了尖锐的带有嘲讽意味的笑声,这让越江寒猛地回头怒瞪着她那张因为张扬笑意而变得略有攻击性的脸庞。 终于等到笑够了笑累了青愿才停下来了,她抹了一把眼旁笑出的眼泪,说道:“哎呀,别急着瞪我呀,不如看看这位,姑娘?她可不是普通的睡着哦,是陷入了我为她编织的一场盛大的梦境中了哦~” 越江寒冷着眸子盯向她,搂着应衔月的手也不由紧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青愿摊了摊手,有些懒散地说道:“没什么意思啊,这是每位来到我这儿的客人都会得到的,不然你以为某些人只是为了一个女人就会花掉自己的半壁家产么?”她哈哈大笑,“不会!他们只是在求一场这辈子绝不可能得到的美梦啊!不过我是没想到你们两个会不知道,毕竟可是花掉了一千极品灵石呢,不过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没睡过去。” 听着她的话,越江寒的眉头不由拧的更紧了,眼前的这个女人还是普通的灵族么?亦或是别的什么山野精怪?他看不出来,不是伪装的太好就是这个人种族凌驾于他之上。 “你是神使?”他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青愿露出了神秘的表情,接着笑了笑,道:“这位客人自己猜吧,不过我建议你如果还想让这位姑娘醒过来的话就快点离开红衣坊吧,否则很快大梦一场她就会死在梦里~” - 万般风雪之间,她拼命地往前走着,但是风是那样刺骨,雪又是那样冰冷,打在身上犹如跌进冰窖。 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里,心中只剩下了这个想法。 我应该在…… 得不到任何答案,她搓了搓通红的手,眼神已经迷离,终于再也走不下去跪在了雪地之上,而就在她撑不下去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看不太清面庞的女人。 下一瞬她便进入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温暖到让她终于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 “师尊,这就是我们的小师妹了么?”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 “是的,这个孩子以后就是你们的小师妹了,她和你们不同,没有爹娘疼爱,没有姊妹兄弟陪伴,因此你们几个当哥哥姐姐的,要好好关爱她,”那是一个温柔到骨子里的声音,缱绻如微风让人十分舒服。 “那师尊,小师妹她有名字么?” “有的,银白照雪衔弯月,她叫应衔月,如月般皎洁的命格,这个名字再合适不过了。” 她叫应衔月么?这个名字可真好听…… 记忆到这里定格,风雪的呼啸终究不是盖的,以至于让她在房中足足躺了十几天才转醒过来,当看着陌生的环境,迷茫无措这是她唯一的反应。 “这 里是哪里?“她张望着那双如泉水一般的眼眸,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砰”门口传来瓷碗打碎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快步走来的声音,很快眼前就站着一个少女,睁大着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小师妹!你可算醒了!” 小师妹?有点转不过脑子,是在说她么?可是她分明记得她是快要死了,然后然后,好像就被一个像仙女一样的姐姐给救了…… “我是小师妹?”她歪了歪脑袋,有些疑惑地问。 少女赶忙坐在她身旁,说:“是啊,你是师尊的亲传弟子也是关门弟子,自然是我等的小师妹,不过小师妹你可要记着,除了我们这些和你一样的亲传弟子是师兄师姐,剩下的都是你的师弟师妹,可万万不能乱了,师尊最在意这些了,知道不?” 也不知道回些什么,只好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少女似乎是察觉到她不安的情绪,叹了口气,又说:“哎,都是我一个人在自顾自说了,你肯定很慌吧,小师妹你是十多天前被我们师尊在雪地里捡回来的,师尊为你赐名应衔月并收了你做亲传弟子,而这里是四界最大的门派神风门,我们师尊则是此界尊者月华仙尊月无凌,而我是你的六师姐崔鹤,你可以叫我小鹤师姐哦。” 原来那个名字真的是给她的师尊起的啊,应衔月眨了眨眼,开口道:“小鹤师姐,我以后是要住在这儿么?” 崔鹤微微一笑,“是啊,师尊说你醒来之后应该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知父母姊妹兄弟,所以这里从此便也是你的家了。” 是这样么?应衔月垂眸看着自己的掌心,可总觉得自己似乎是忘记了什么…… 但忘记了什么呢? 第12章 我的命,本就是她的…… 越江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心中满是慌张不知所措,还有一种名为“害怕”的情绪。 调查结束的贺宋二人看到这个场景不由瞳孔放大,愣了片刻,宋婉歌才发出声响:“这,怎么回事?” 越江寒一句话也不想说,心里只是念着要该怎么把他的师姐给叫醒,直奔着向卧房去。 贺澄慕见此在旁边快步跟上,蹙着眉急声问道:“小越你倒是说句话呀,应师姐这是怎么回事了?” 越江寒阴沉着一张脸,眼中则满是怀中的应衔月,微颤道:“这都怪我,怪我没能及时察觉到那个青愿有不对劲的地方,才让师姐中了招。” “中招?怎么回事?你们到底是查到了哪里?怎会去红衣坊见那位青愿啊?”贺澄慕被越江寒这莫名其妙的话弄得迷茫极了。 越江寒将应衔月轻轻地放在床榻之上,这才转过身对着贺澄慕,手不知何时已经是紧紧地攥在一起,缓了一会儿,这才说道:“我们原本是要查那金像的来处,然而师姐却在金轩楼发现了那日在鸣凰山上见到的红花模样的簪,打听一问是红衣坊头牌青愿卖给他们的,师姐不信其中偶然,便打算去红衣坊会会这个叫青愿的,谁知……这青愿是做千金换黄粱梦的买卖的,也不知是用的什么方法叫师姐入梦一场。” 说到此处,他有些哽咽地顿了顿,再抬眼,眸中含着些许杀气,估计是在考虑要不要把那个红衣坊端了的事,但又仔细想想师姐不喜欢他干这样的事,那股杀气便收敛了许多。 “据她所说,人若在梦中到了生命终点便会就此醒不过来,灵魂弥散便是一场黄粱梦的代价。” 贺澄慕挠了挠头,不禁“啧”了一声,道:“那照你这么说,你们两个同去,为何小越你没受一点影响啊?” 越江寒回顾了一遍在红衣坊的一切,似是抓到了什么细节,眉毛瞬间拧成一团,低声回道:“是那香……师姐身体本就需要重塑,比起平常的修士羸弱三分,受那怪香的影响必然会极大,而我早在十年前继任尊者后就身体发生了改变,不易受外界干扰,因而那香只是让我觉得难闻,却并没有引我入梦。” 这时,宋婉歌着急忙慌地走了进来,说道:“我才说为何你们回来这副模样,竟是去了红衣坊。” 贺澄慕扭头问她:“那红衣坊是有什么怪的地方么?” 宋婉歌看着床上酣睡的应衔月,叹了口气,道:“本是没什么的,可偏偏每半年一次的竞拍青愿是有问题的,不过这个事儿鸣花洲知道的极少,可能也就是一些富甲豪绅们之间流传的消息,巧的嘛,周老爷可就是鸣花洲最大户的人家,我听你说见了红衣坊的青愿便去问了问他。” 第15章 越江寒听到此话,神情阴霾地朝宋婉歌快步逼近,喉咙间则是像憋着一团火,带着气儿问道:“他说了什么?” 宋婉歌看着这副模样的越江寒,不禁汗颜往后退了几步,心中也连连感慨不愧是阿月,这换她可是受不了越师弟一点,一时之间突然觉得傻不溜秋的贺澄慕还是很好的。 想到这儿,她轻咳了两声,道:“他说,那所谓的竞拍青愿一夜本就是不对的,敢去竞拍青愿的都是知道那其中竞拍的暗语,也就是千金买一梦,买过的人都说其中一梦滋味奥妙,简直想再来一次,然而青愿有限制,每个人买梦只能三次,若超过了三次,此人便要终了梦中,就犹如阿月现在的样子,这其中当然也有人是不信邪的想再一次美梦的,但听周老爷所言超过三次美梦的没有一个醒来的,于是其他买梦的人也就止住了脚步。” 贺澄慕听着皱眉问道:“那这人就不怕有图美色竞拍的啊?那这种人咋办?” 宋婉歌说:“红衣坊青愿姑娘一舞倾城动四方,自然是有人图美色竞拍的,而这种人也自然是赐予一场与青愿缠绵一夜的美梦,醒来之后恭敬地送出去就行了,那人也不会知道昨夜一切皆为虚假。然后我还没说完的是,那些止步三梦的人也依然有想再梦的机会,青愿便卖出了一种叫红鸾粉盒的东西,据说是效果较轻却也有如登极乐一般的感觉,因此这东西在鸣花洲暗地里卖得是极好。” “效果较轻是什么意思?”越江寒目光炯炯。 “就是梦中人知自己在梦中,尚能认清现实与梦境的区别,而青愿赐梦则达到了人几乎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的效果,周老爷说如果在青愿那儿体会到的是本人根本察觉不到是梦的梦,那这人就算是彻底沉睡梦中了,毕竟按青愿给他们说的,梦中一场如同现实,上天也便会剥夺你的现实。” 三个人到了这儿都沉默了,因为这话就在意味着,此时此刻应衔月就正在做一场如同现实一般梦,梦中的她只会以为自己正在经历现实,若意识不到那她的结局就是死亡。 贺澄慕先一步打破这个氛围,道:“话说这周老爷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啊?” 宋婉歌笑了一声,递给他们俩一个微妙眼神,道:“那自然是因为他也是那妄梦之人啊,”说着从储物袋中掏出了周齐给她的东西展示,“这就是他给我的红鸾香盒,你俩可是不知道他给我的时候那可是极力推荐啊~” 越江寒从她手上拿过香盒,凑近了细嗅一番,顿然被什么给刺激到了蹙着眉又将香盒抛给了贺澄慕,才冷声说道:“这香就是我在青愿房中闻到的。” 贺澄慕忙着接过香盒,呼了口气,说:“那看来她就是用这东西作的妖,但为啥她不受影响啊?” 越江寒微垂眼眸,想到临走之时青愿那猖狂的模样阴郁之气油然而生,说:“她应该非普通灵族人,恐怕位阶在我等之上,那么自然也不会受到影响。” 贺澄慕大吃一惊,说:“你的意思是她搞不好是上一层位面的人?神使?难以置信……” 宋婉歌撇撇嘴,道:“先不管她是个什么东西,现在要做的是想想怎么让阿月醒来?” 越江寒回头看着床榻上应衔月宁静的面容,沉声道:“我有一法,红线相缠,将我与师姐的灵魂连在一起,我便可入师姐梦中寻她,只是此法不得受外界干扰,还需你们俩护法……” 贺澄慕一听大为震惊,皱眉试图阻止,“红线连魂风险极大,若是应师姐醒不过来,你俩就都回不来了!” 宋婉歌打了一下贺澄慕的胳膊让他别说了,越江寒则是自顾自说:“若是真那样,梦中相陪也未尝不是一种方法,”他顿了顿,“我的命,本就是她的。” - “天呐, 咱们小师妹也太可爱了吧,长的嫩嫩的又着实漂亮,往后我也能和王朗那群人炫耀了,“眼前站着的少年眨着明亮的眼睛。 “宿元你这样会吓到小师妹的!”崔鹤掐着腰怒瞪宿元。 宿元撇了撇嘴,后退了几步,道:“五师姐,你这样就不可爱了,学学小师妹嘛~” “是是是,我就是一个坏师姐!” 应衔月看着两个人争吵着一对一答,有些不知所措地缩了缩脑袋,然后眨着眼睛拉了拉崔鹤的衣角,崔鹤见此停下来了,低头看向应衔月,却只见她冲着自己露出了一个非常灿烂的笑容。 “师姐师姐,我可以出去看看么?” 崔鹤有被可爱到,内心尖叫了一声,轻咳了几下,道:“当然可以呀,不过咱么要先等师尊回来哦~” 应衔月点了点头,又轻声问道:“那师尊什么时候回来啊?” 宿元探过脑袋,呲着牙笑了起来,道:“小师妹且安心,师尊啊不久就过来了,她念你的紧呢~”正说着门就响了,“嘿,我说什么来着,这不就来了嘛~” “小元,衔月的身子经不起聒噪,你那嘴倒不如收着些,”进来的是个女人,高挑柔美却又有些冰冷,身上还带着些许不可挑衅的威严,一头银色的长发被一簪花钗绾了起来,犹如谪仙一般叫应衔月看的痴迷。 崔鹤听着偷笑了起来,叫宿元倒是羞红了脸有些不知所措,只能闷闷地回了一句“哦”就蔫了下去。 跟着过来的还有个女孩子,看年龄要比崔鹤大一些,但比起他们的师尊却要小得多,想来是哪位师姐吧,只见她笑眯眯地凑到了应衔月身旁,轻声道:“阿月,我是你的二师姐江羡鱼,平日里大师兄常常不在,所以咱们神风门亲传弟子的事宜都是我来管理的,若阿月有什么难处不开心的都可以来找二师姐哦~” 她的嗓音那样柔和,听着是那样如沐春风,应衔月见此有些害羞地点了点头。 “衔月,自我捡你回来时起,你便一直昏迷,如今醒了不知可有什么不舒服的?”月无凌蹲了下来,与应衔月平视,眼中带着无限担忧。 应衔月摇了摇头,道:“衔月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只是只是我什么也不记得了,只记得是您从雪地里把我捡了回去。” 月无凌笑了,摸了摸应衔月的脑袋,道:“没有不舒服就行,至于前尘是否记得并不是特别重要,若那些记忆是宝贵的,总有一天衔月会想起来的。” 真的会想起来么?应衔月眨眨眼,她并不知晓,她只知道这里好温暖好舒服,如若这是一场梦,请务必不要让她醒过来…… 带着这样的想法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岁月交替,刚入门那个怯生生的小姑娘已经变得那样活泼可爱,她已然成为了内外门弟子尊敬的小师姐,也是亲传弟子间备受宠爱的小师妹。 “小师兄,我们不可以这样吧?这样会被二师姐还有小鹤师姐骂的……而且如果功课不完成,师尊也会批评我们的……你上个月不就被师尊说了嘛……”应衔月将扇子打开遮住了自己的脸,目光则是瞥向身旁的宿元。 宿元“嘘”了一声,小声道:“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啊?况且崔鹤那个笨蛋最近不知道在跟着二师姐忙些什么,没空管我们的,至于功课嘛,你师兄我可是做完功课才出来的!” “哦——”应衔月拉长了音调,往前走了几步,谁知这脚还没迈出几步就听到一些莫名其妙的声音。 “你这小崽子也不知是用了什么妖术诡术叫宋师姐对你另眼相看!”恶毒的话语之后便是拳打脚踢的声音,简直让人不堪入耳。 “我……没有……”有气无力的声音发出最后地顽抗。 应衔月蹙着眉,连忙上前阻止,就见着不知是哪个门下的弟子对着一个身材极其弱小的少年拳打脚踢,身上的伤口叫人倍感心疼。 “你们几个!神风门门训中有说不许私下欺负同门弟子!你们是没看到么?!”应衔月一把就把人拽到了一边。 见来人是门中人人皆知的小师姐,几个人瞬间蔫了下来,唯唯诺诺道:“小师姐……我们,不是,是越江寒这小子不知所谓……” 应衔月直接打断,“不管是何缘由,打人就是不对!但我也不好替你们师尊罚你们太重——”她转了个音调,“小师兄,你人缘好,可曾见过这几个弟子?” 宿元笑嘻嘻走了过来,道:“自然见过,但也不过是几个外门弟子,小师妹若想罚他们罚了便是,犯了门训没人护得了他们。” “若是如此,那就罚抄门训一百遍好了,之后我会和执法堂的长老说一声的,故而别想着逃!”应衔月瞪了一眼他们,便又回头看着蜷缩起来的少年。 “我瞧着伤得不轻,就且先带回我幽月居养着好了,未曾在内门瞧见过想必也是个外门弟子,那青玄长老应该也不会在意的,倒是师尊那边小师兄记得帮我说哦~”说着应衔月扛起地上已经昏迷的少年,直接一个御风便朝自己的洞府走了。 留得宿元一个人在原地傻眼了,“小师妹竟然要把一个男人带回家,这,我会被师兄师姐们群殴的吧……呃,也不对,那也不能算个男人,看样子估计也就十一二岁吧,最多就是个小子,”一声长叹也只能去完成小师妹交代的事了。 第16章 而等人离开后,不知何时,那方土地之上逐渐盛开了一朵妖艳的血红色花朵,但很快一阵风过,那花像从未存在过一般消失不见了。 第13章 一场致命的美梦 越江寒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师姐尚在神风门时的洞府。 对他而言这段时光不算多么美好的记忆,但也不算太差,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对于师姐而言的美梦竟然是这一刻。 “别装啦,我知道你醒了,”应衔月离他很近,双手撑着下巴,有些恶作剧地捏了捏他的鼻子。 越江寒有些苦恼地憋了会儿气,心里面琢磨着师姐那会儿似乎并不是这幅机灵鬼的模样,但也只是想了一会儿就被憋得睁开了眼,他坐正身子眨眨眼,佯装可怜犹豫着问道:“这位师姐,是你救了我嘛?” 应衔月收回了手,对上那双无辜清澈的眸子看了一会儿人,才咧着嘴坏笑道:“那当然是我救了你,不过小子你不知道我是谁么?” 越江寒当然很想回答她的问题,他知道,他认识,她是他最珍爱的师姐,可惜这黄粱梦若非梦主自我意识到,别人的话说再多那也只会让这梦搅得更混,到那时别说是他,就算是天上神明来了也救不了师姐。 漆黑的眸无声地散发了些许怒意,但很快又被他敛去,越江寒抿了抿唇,轻声道:“不知道……” 说不上来的熟悉感,分明第一次见过,以及这种让人欲裂的头疼。 她是要想起什么事了么? 应衔月强忍着那股感觉,道:“我叫应衔月,是你的师姐,准确来讲这里的内外门弟子都要称我一声师姐。” 越江寒点了点头,应衔月见此只觉得刚才那股念头实在奇怪,甩了甩脑袋,又说:“在你伤好前就待在我这里吧,放心好了,不会有什么妖魔鬼怪来打扰你的~” 然而梦中时间恍若河流,不知觉间,竟眨眼过了三年。 越江寒吐闭眼纳了一口气,焦虑感再次涌上心头,事实上从进入这梦里开始的每一天他都过得无比煎熬,心中甚至有种预感,若是不快些找到出去的方法,师姐只怕真的要沉沦至此了。 “师弟师弟!今天跟师姐一块下山吧!”应衔月欢快地闯进了越江寒的房中,打破了他的思维。 越江寒缓缓睁开双眼站起身迎上应衔月,道:“师姐,江师姐不是不允许你出去么?” 听到了“江羡鱼”的威名,应衔月抖了一下,但看向身旁那个自从一年前就开始莫名其妙在她身旁晃悠来晃悠去的奇怪板子上写的,今日若不下山去乐灵谣就会死,她就站的格外笔直。 她从那时被捡回来后开始就觉得这个世界有种异常违和感,只是世界似乎在尽力抹除她对于这种违和感的感知,但直到师弟的出现, 那种违和感再次油然而生。 于是当这个板子发出这样的警示之后,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就告诉她必须这么做,虽然还是想吐槽一句从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板子。 “没事,反正我之前也偷跑出去过那么多次了,二师姐也没真的拿我怎样啦~”应衔月摊了摊手,然后拉住越江寒的手腕就往外跑,“总之这个事就当我们俩之间的秘密,不好嘛?” 越江寒微愣,望着笑得灿烂的少女,无论梦中梦外,师姐都是如此明媚的,向着光芒里的,不如他一般生来就该是在烂泥中生长的。 喉咙微微吞咽,这三年间心中难得滋生了一股偏执的邪念——就这样的,他和师姐待在这里不好么?这样还管什么师姐会不会喜欢贺澄慕了,管什么仙族魔族,管什么师姐会不会离开,师姐这辈子就会待在他身边了吧。 呦~就这点心理还打算保护你的师姐啊?心里面莫名出来了一个声音。 什么意思? 是啊,留在这儿没什么不好的,能圈住你的师姐一辈子呢,那就留在这儿吧。 不对——越江寒呼吸紊乱,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他留在这里就算了,但师姐不行,留在这儿,连魂魄都会被禁锢住,不得超生。 越江寒眼角有些微红,发梢也被汗水浸湿了不少,但也微微抬眸笑了笑,轻声回道:“好,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神风门的弟子若未有批准,是禁止前往乐灵谣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应衔月要偷偷跑出去,有时候她都怀疑自己的师门其实是不是一个尼姑庵或者和尚庙什么的。 然而作为月华仙尊月无凌的管辖地的乐灵谣也是如此,秉承着月华仙尊的风格,乐灵谣这清丽优雅的地方,也没有太多与世俗欲望相关的设施。 应衔月常常上书师尊不要让底下的百姓也跟着当和尚,但师尊脑子的思维直来直去,她觉得那种地方会霍霍她的子民,所以从一开始就也不要存在的好,也因此乐灵谣成了搬迁人最少的地方。 应衔月长叹一口气,眼神再次瞥向那个晃得她眼睛疼的发光板子,这次又是什么?啊——要她出去?去哪?去别的尊者的地界么?应衔月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违和感就在这里,从她成为师尊的弟子之后她还没有去过乐灵谣以外的地方。 但毫无疑问这是值得怀疑的,师兄师姐们大多不满十五岁就能自己出城历练了,只有她,哪怕已经十六岁却也依然未曾走出过这座城。 应衔月深吸了一口气,道:“师弟,我们出城吧,乐灵谣也没什么可玩的对不对?我早想去雾雅山颠了!小师兄说那儿有很多美味,我特别想尝尝,毕竟师弟你也知道乐灵谣的菜都那么清淡。” 这是令越江寒也没想到的展开,但他只是眨眨眼,毫不怀疑地点头道:“好,师姐” 应衔月很惊讶,她拉着越江寒出来这件事本来就很让人无语了,现今又和人家没头没脑地说要出城,换她肯定会说神经病吧,她笑道:“你不问我为什么么?” 越江寒摇头,“不问。” - 乐灵谣和雾雅山颠同属于仙界,即使步行而去,以修行者的速度也不过半天就能到达,更不要说修行者也不会用步行这种笨方法的。 御剑而行向着仙界的极北之地出发,雾雅山颠常年落雪,入此地的人都会不由赞叹一声雪园,只是远远望去就可以看到那染了白雪的山脉。 而越发靠近也越能感受到那里的寒冷,应衔月呼了一口冷气,连忙给自己和越江寒加持了一道御寒术,想着又担心不够,便扭头问道:“师弟,冷么?” 越江寒望着那茫茫雪山,不由想起了自己在寒渊山时的日子,说起来寒渊山与雾雅山颠同属一脉,也是年年大雪不断,只是无暇之夜离寒渊山的距离略远,未曾被这风雪侵扰。 他摸了摸有些发红的鼻子,轻声道:“不冷,师姐不用担心我。” 原本两个人以为很快就可以到达雾雅山颠了,可一成不变的白色风景以及消耗的时间都在昭示着不对劲,应衔月停下了脚步,皱着眉地问道:“师弟,我们是迷路了么?” 越江寒顿了一下,当然不可能是迷路了,从乐灵谣通往雾雅山颠的路只有这么一条,无论怎么走都应该到了,他说:“师姐,我们没有迷路。” 果然是这样么?应衔月用疑惑的眼神盯着那走不到头的雪山,不禁咬住了嘴唇,她的世界果然是有问题么?身旁的那个发光的板子再次变了字——这个世界的活动区域只有乐灵谣,聪明如你应该明白我的话吧? 当然能够明白,自幼读了无数书的她当然能够明白,应衔月感受到自己的额头冒出了一些冷汗,可这真的是难以置信啊……但即使再难以置信也得接受这是真的。 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深吸一口气,道:“师弟,你能先回避一下么?” 越江寒有些担忧地看了她一眼,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道:“好,师姐。” 等越江寒走了有一段距离之后,应衔月这才正视那块发光的板子,她蹙着眉,有些凝重地开口:“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板子回应了她,“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觉得你还能待在这里么?” 看到这句话,应衔月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当然是不能,但我怎么出去,不管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 板子似乎是对有种莫名的嘲讽,上面打了一个“呵呵”二字,这才又继续,“你的精神内核很强大,若不是潜意识有所察觉这里究竟是何处,不然我是无法入侵这个世界的壁垒的,所以你应该也很清楚这个世界的尽头在哪里吧?” 应衔月的气息有些絮乱,因为在她的内心深处的确已经得到了一个答案——万魔窟。 “师弟,我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啦,走吧,”她轻轻地给在远处的越江寒传了音,这才往万魔窟的方向走去。 万魔窟位于雾雅山颠、乐灵谣以及无暇之夜的交界处,称之为万魔窟不是因为那里有多邪恶有多么恶毒的东西,只是单纯仙界之人无法忍受魔界乱葬岗残留的万千魔气侵扰而设下的一道屏障。 第17章 而被恶名化也不过是久而久之地传递谣言导致。 “为何突然要去万魔窟?”越江寒轻声问道。 应衔月还真的认真地想了想,回道:“我总觉得那里是一个很特殊的地方。” 因为两人本就是再往雾雅山颠而去,前往万魔窟也就不用耗费太多时间,约莫不过一个时辰,两个人就到达了边缘处。 阴暗的气息在峡谷之间笼罩,应衔月探头而看,黑乎乎的一片,却又不知为何隐约间有着零零碎碎的红色光芒。 那是什么? 应衔月眯了眯眼,想要看得更加真切,然而当她凝眸看到那红色光芒的源头,她才恍然一瞬,好像要明白了些什么。 那些东西不该出现在这里,应衔月的内心有一个声音在叫嚣,那么它们该来自何处? 应衔月嘴唇不自觉间缓缓地一张一合:“鸣花洲,凰鸣山。” 身旁的越江寒听到这两个词,瞬间瞳孔放大,师姐她是醒过来了么?! “原来我这以往几年是活在梦里么?”应衔月低下头陷入了沉思。 这时,发光的板子不合时宜地再次打出了一句话,“你心里应该有答案了吧?别躲在这里不出来了。” 应衔月看着那话不由一阵苦笑,紧接着缓步往前踏进,整个身子往万魔窟中跌去。 越江寒见此只是呐喊了一声“师姐”,便一瞬扑了上去,紧紧抱住了她。 应衔月望向同样看着自己的越江寒,“师弟,你知道为什么这里是这个世界的终点么?” “为什么?” “因为这里是身为恶毒女配‘应衔月’在这个剧本中的转折点,少女将少年推下悬崖,等待她的将是少年最大的报复,于是这里便是‘应衔月’从幸福时光通往噩梦的地方。” “师姐,你在说什么?”风太大,越江寒听不太清楚。 应衔月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抚上越江寒的脸颊,笑道:“越江寒,谢谢你来找我。” 下坠的同时,不知是通往现实的阻碍还是别的什么,身旁竟涌现出了好多个虚影。 宿元:“小师妹,你真的舍得离开我们么?” 崔鹤:“小师妹,我还想一直和你在一起呢!” 月无凌:“衔月,你真的下定决心要去到离我们很远的地方么?” 应衔月笑了笑,回应了他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制造者将我在神风门的日子定义为了美梦,但是我也确实觉得那段时光很快乐,不过啊,我呀,可是坚定的现实主义哦,所以不要再阻碍我了。” 话音止于此步,周遭幻影全都随风而去,两个人掉落在了满是那红花的海洋之间,四周飘荡着香腻的味道,让人实在不舒服。 “师姐,你没事吧?”越江寒慌忙地检查着应衔月身上是否有受伤的地方。 应衔月无奈一笑,“我没事,就是有点恍惚。” 而此时一阵聒噪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宿主!你可吓死我了!” 应衔月叹了口气,“我这不是没事嘛?” 007:“什么呀,要不是越江寒他用红线和你的神魂相连,使你的神魂尚能感知到一些现实,再加上宿主大大你的精神内核确实强大,否则我是无法侵入其中的,如果不是如此,宿主您就要被这红花给吃啦!” 应衔月微蹙眉毛了一下:“神魂相连……他还真是不顾一切地要救我啊……只是为何如今还是没有回到现实?” 007:“因为造梦者察觉到宿主你破梦了,要找上门了啊!” 话音之间,只见远处悠悠走来了一个打着黛色伞的女人,等看清楚才知,来人正是青愿。 应衔月眼神晦涩地望着她,道:“谢谢你给了我这一场致命的美梦,青愿姑娘。” 第14章 以为又差点失去你了 青愿莞尔一笑,道:“不客气。” 越江寒也怒目瞪着她,冷哼道:“你与周逾白是一伙的吧?他还满口谎言地搪塞我们。” 青愿歪了歪头,嗤笑道:“为何您会觉得我是与雪芳君大人是一伙的?” 越江寒的语气越来越糟糕,但还是耐下性子,开口道:“来时我得知所谓青愿一夜竞拍其实一场美梦,但这些人也都有三次做梦的机会,然而轮到我们,你就直接给了我们一场如此了不得的美梦,所以我可不信你没有别的心思。” 应衔月听了,有些惊讶,“嘶”了一声道:“这红衣坊竟然还卖美梦?” “嗯,师姐,这是宋婉歌和我说的,”越江寒憋着胸腔里那股火气,冷笑了一声,又看向青愿,“若不是你那香,如今这花,我还真是一点也不想把你周逾白联想到一起啊……” 听了越江寒的话,应衔月不由低头思索,原来那时候闻到的香味是这种花制作成的熏香么?只是这花到底是什么品种,未曾见过就算了,颜色还红得和人血一样,甚至还有引人入梦的功效。 不过这《慕仙歌》里是有多少隐藏未知的坑啊……再次吐槽这该死的花间客! 青愿摊开手掌,掌心之间瞬间幻化出了一支烟枪,往嘴边递去,长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一层又一层的烟圈,才说道:“果真你们那夜而来用了熏香算是冒险,只是我原以为你们二人皆会入梦,长睡不醒,谁能想到这朱鸾草再是仙家所产之物,也无法撼动同为尊者的寒渊魔尊。” 应衔月俯身摘了一朵脚边的朱鸾草观察了一会儿,再抬眸悠悠问道:“原来这叫朱鸾草啊,只是我记得没错的话,朱鸾原是此地神明的眷属,称这种毒草为朱鸾算不算得上一种诋毁?” “噗哈哈哈哈!”突然青愿一阵大笑,将烟枪里的灰倒了倒,道:“诋毁?怎么会?这朱鸾草可是世上珍宝,以朱鸾命名她自然是以此为荣的~只是尔等尘民体会不到此物的宝贵。” 宝贵?按照宋婉歌的话来说,这东西不过是让人上瘾的毒物,若是此种秽物乃是珍宝,那这鸣花洲怕不是要完了,越江寒在内心不禁嘲讽。 “所以你和周逾白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有,你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越江寒看着她,眸中似有红光乍起。 青愿一脸无辜,说道:“我能和雪芳君大人有什么关系?至于我是什么……魔尊大人不是早就知道了么?”说着露出了一个颇为神秘的笑容,“好啦,我也只是想和你们聊几句,但多了,也就不好了,那么我们下次再见吧~” 她手中烟枪一挥,漫天朱鸾草的花瓣飘起,再回神青愿已经不知所踪,而两个人迷迷茫茫之间似是能感受到自己将要回到现实。 - “……阿月……越师弟!”有人在叫他们。 应衔月有些艰难地睁开了眼,这才看到床边坐着的宋婉歌是如何满脸的担忧,也是直到她看到应衔月醒了过来,这才松了口气。 “阿月……你可要吓死我了……” 到底费了精力,应衔月有些疲惫地冲她笑了笑,安慰道:“没事啦~” 身边的越江寒也同样是有些疲倦地睁开眼,见到另两个碍事的人此时站在他和师姐身旁不禁皱了皱眉,但又想到他们两个也算在担心他和师姐,眉毛也就又松开了。 “师姐身边有我,你们两个可以回去了。” 这时站在床尾的贺澄慕叹气道:“小越啊,你可真是冷酷无情,只是你俩昏迷了足足三天,我和婉歌也实在担心啊!” “梦里一场竟足有三天么?”应衔月颇为吃惊,“那若是一梦不醒那的确会损耗生命,毕竟虽然我们很快梦醒,也还是能感受到有些疲惫,这种感觉的确像有些人吸食毒物的状态,那朱鸾草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魔幻的东西可真是让她想起了现世的毒品……那玩意可是碰不得的啊,这还得亏是修真世界,不然……想到这儿一身的鸡皮疙瘩就都起来了。 宋婉歌将桌上的茶水递给应衔月,接话道:“那熏香的原材料原来是叫朱鸾草么?只是我也好说看过《山河异物》,却未曾听过这种品种的花……” 越江寒讥诮地笑了一下,道:“自然不曾听过,这花可是周逾白家门前的那种红花,况且还是什么所谓的仙家所产之物。” 听着越江寒那阴阳怪气的腔调,应衔月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头,道:“行啦师弟,不如先让我听听婉歌知道的线索?” 宋婉歌点点头,将那些和越江寒他们说的话再次重复给了应衔月,而应衔月听完之后思索了一番,道:“原来如此,那怪不得师弟会说青愿与雪芳君有关系,故意致死量的朱鸾熏香,以及雪芳殿前大片的朱鸾草,好吧,看来这朱鸾草是个突破口。” “阿月,你想做什么?” “嗯,我觉得得再见一次青愿。” 话音刚落,其余三个人都立马强烈反对,应衔月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道:“你们不许我也没办法啊,去见周逾白他依旧会是那番说辞,倒不如再去见见青愿,说不定她会有破绽呢,况且你们俩也说了别的地方可没有朱鸾草。” 第18章 “话是这么说……但不论是雪芳君还是青愿看起来都很危险啊……” 越江寒则是皱眉道:“师姐,不若我们不查这件事了吧?反正这里的人不管也没什么关系,我也休息好了,现在离开鸣花洲前往桐雨廊并没有什么问题。” 离开?她当然也很想做这个甩手掌柜了,但是显然这个任务是该死的007有意引导,加之,总不能真让魔族背锅吧。 于是应衔月义正言辞地拒绝,“不行,我有些事情想知道答案,而且起先查这件事也是因为它是与魔族有关的,所以暂时先不能离开。” 越江寒还想说什么,可看着师姐那副坚定的神情,又确实想到会背锅的族人,犹豫了再犹豫,最终才张口道:“好吧师姐,我都听你的,只是万事要以你的安全为先,这个对我来说比任何事都重要。” 应衔月冲他一笑,拍拍胸脯做保证,道:“好啦,我知道~真有什么事,我可是跑的最快。” 这时一旁贺澄慕又发出了他的傻白甜言论:“那如果我们要去,这青愿还会用熏香让我们入梦么?” 宋婉歌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道:“你真是笨死了,那青愿既然敢在阿月他们回现实之前现身,证明她已经把自己摊到明面上了,自然是不会再用她用过的方式搞我们,不知道但凡有一个人被她搞了我们剩下的人就会找援军啊?” 贺澄慕委屈巴巴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道:“知道了知道了,说 我笨也就罢了,也不必再敲我一下吧?” 宋婉歌摊手,恨铁不成钢道:“我只是想把你那榆木脑袋敲醒而已。” 应衔月看着两个人打打闹闹的,不禁笑了笑,道:“好了,不要闹了,也不必在这儿讨论青愿会用什么办法来搞我们了,而且对于青愿的真实身份,师弟说不定有些想法。” 正看着他们三个人说话的越江寒听到师姐叫他,立马正襟危坐,道:“嗯,那个女人若我没猜错,应当是此界神明凤神的神使,至于是哪位我就不得而知了……” “神使?为何如此猜测?那青愿给人的感觉我倒觉得如妖精一般,”贺澄慕不禁提出疑惑。 越江寒瞥了一眼贺澄慕,微微一笑后又略带怪腔地说道:“贺师兄,若是不知道能不能安静听别人说,这样插嘴显得你很聒噪?” 听了这种讽刺,应衔月和宋婉歌都不由嘴角抽搐,这两个人的关系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微妙啊,越江寒对贺澄慕的讨厌那是很明显的感觉,但贺澄慕对此的态度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厉害,也不生气,还总是笑呵呵地喊着小越。 男主和反派关系变成这样也是够可以的,剧情歪到这个地步更是她没想到的。 果不其然,贺澄慕撅了噘嘴,道:“没办法呀,小越,你师兄我向来对于不懂的事会即使发问。” 得到了这样的回答,越江寒也是懒得理他,白了眼他后就继续说道:“本来那夜我与师姐同去时只是猜测,但直到刚刚她说我不是早就知道了后,我便笃定她的身份了,这可能也算是这个女人也不屑我们知道她的身份吧。” 是夜寂静,无人回应,不知何时窗外的夜已经散发出一种别样的渗人的气息,隐约间天空之上似还有也许暗红色,诡异凄惨,只是让人瞧着便是无数闷怨往心口逼。 “总觉得有点心慌……”应衔月注视着,轻喃着。 可就算如此,哪怕知道了青愿的身份又能如何,这件事依然没有任何突破口,不知朱鸾草自何而来,也不知周逾白究竟意欲何为,而这些青愿是不会告诉他们的。 这时宋婉歌吱声说道:“无论如何,这几日大家也累了,先休息一夜吧。” 贺澄慕也试图调整气氛,道:“对了对了,我叫人准备了些吃的,你们两个这三日也算是精气大伤,可是要好好补补的!”说着就跑到外面对门外候着的丫鬟交代了几句便又回来了。 没一会儿,外面丫鬟的通传声连带着敲门声一起响起:“各位大人,一切已经备好,还容我等进去为大人们布菜。” “好的,进来吧,”贺澄慕声音刚落,门被推开了,紧接着一个接着一个端着菜盘的丫鬟往里面进,然后迅速将菜布好留下了一句“各位大人请慢用”便都就此退下。 四个人对于桌上多达十八道菜而感到大为吃惊,宋婉歌对自家伴侣的行为尤其无语凝噎,片刻之后,道:“贺澄慕,你就敢叫人布置十八道菜?你是能吃完还是咋的?还有你忘了师尊是怎么交代我们的?出门在外不要铺张浪费!” 这次算是贺澄慕不占理,边对着手指边道:“我就是让人家做点吃的,也没说让他们做这么多啊……”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接没声。 应衔月也是无语笑了笑,看来这要不是这家人自作主张要不就是男主那主角光环又上线了,但不论是哪个都有些让人哭笑不得。 “好啦,婉歌你别责怪贺师弟了,这菜尽力吃嘛,吃不完明天继续吃就好了。” 越江寒也是瞪了一眼贺澄慕之后,又瞬间眉眼柔和地面向应衔月,边将她扶起来边冷声道:“你们两个若是要吵不若出去吵,若是吵到师姐我自然是不会饶过你们的。” 应衔月尴尬一笑,赶紧扶着越江寒的胳膊就往桌子那边去,然后笔直地坐在凳子上,说:“吃饭吃饭,我看这菜都是做的不错,有几个还是鸣花洲的特色,大家都快坐下了吧。” 夜色苍茫,窗间却是灯火洋溢,略有欢声笑语,这也许是他们来到鸣花洲后难得的一个寂静夜晚,而终于半个时辰后四个人吃得个个发撑,饱嗝连天。 “真的是……吃不下了……呃!” 人一吃饱一些瞌睡虫就会入侵他们,而贺澄慕和宋婉歌也是吊了三天的精神,没一会儿两个人就倒在榻上呼呼大睡。 应衔月看着两个人不由笑了,扭头轻声对越江寒说道:“师弟,夜深了,你也累了,回去歇息吧。” “我不累,师姐才是应当好好休息。” “嗯?不累?怎么可能?”应衔月想要伸出手指戳戳越江寒的腰窝,却很快就被他一手抓住。 却在抬眸时发现眼前少年眼眶微红,要掉眼泪的样子,然后就这样定定地望着她,应衔月长叹了一口气,道:“你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师姐,我那时以为我又差点要失去你了,”他说着眼睫微垂,声音喑哑,看来的确是害怕极了。 应衔月愣了愣,原本还想说什么,但看着他那副模样最终还是将话收了回去,然后往前迈步,轻轻抱住了他,而那些想说的并不实用的话也只是化为了一句莫须有的, “对不起,真的让你担心了。” 第15章 一只偷偷跑下凡的小青鸟…… 就算是如何不甘不愿,再次来到红衣坊这件事却已经成了事实。 “哇,这儿和无暇之夜的万情楼的风味可截然不同啊!”贺澄慕首先发出感慨。 应衔月有些诧异地瞥眼看向贺澄慕,心里琢磨着这男主的男德去哪了,但宋婉歌下一句话就解答了她的疑惑。 “万情楼可是越师弟麾下那位魔女大将掌管,自然是独属于魔族风味,异域蛊惑,倒是这红衣坊像是下界位面的青楼……” “你们两个去过万情楼?”应衔月有些好奇地接话问。 宋婉歌点了点头,道:“嗯,算是去过吧,那次是有任务,也想偷偷借着任务和越师弟见一面,而冥烟搂这种地方嘛~鱼龙混杂的,容易掩人耳目。” 应衔月长长地“哦”了一声,眼睛也促狭地眯了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道:“原来是这样啊,我懂了。” 一直没说话的越江寒听此当然明白这话中意思,赶忙说道:“去冥烟搂只是工作,并没有别的想法。” 应衔月笑着点了点头,道:“我懂,”然后优哉游哉地迈进了红衣坊的大门之间。 白日不迎客,自然也不会有客来,这是此类店的规矩,此时红衣坊门口坐着的三两个嗑着瓜子的小姐姐见到了应衔月要进来也全然没了那夜迎客的热情,只是懒洋洋地招呼着:“客官啊~我们白日不做生意啊~” 应衔月从囊中掏出一枚上品灵石,轻声道:“我不寻欢也不作乐,只是有些恩怨要找你们家老板而已,这枚上品灵石就给几位姐姐了,还请不该说的不要说……”她说着冲那几个女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便快步迈入大门了。 随后跟着的越江寒他们也都冷眼瞥了去那几人也快速进去了,只留那几个人冷得寒颤。 “看来咱得找下家了……” “……啥意思啊?” “你没看出来啊?砸场子的都找上门来了,我瞧青愿姐也不像是能应付的。” - “就这么猖狂地找上门了?这次也不怕我又给你们下迷药了?”未见其人先听到了青愿那懒散的声音。 第19章 “挺害怕的,”应衔月微微一笑,所以她用积分找系统换了几个能屏蔽熏香的东西,来时都让大家放在身上用来防备。 她从来不打无准备之战。 此次前来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顺便套一点消息。 青愿手中烟枪一挥,将屏风移到一侧,终于与梦中所见相差无几的青愿显现在他们面前,她是那样懒散地斜躺在榻上,然后用着如此轻蔑地眼神望着他们。 “我倒是看不出来你们有多害怕,看样子是做了准备的,”青愿哼笑了一声,“不过放心好了,我也不屑用两次一样的伎俩。” “我想,也是,”应衔月微微颔首,“那么这场交流依旧由是我与我的师弟与您一起,至于我的其他同伴们可以在门外嘛……楼内等着应该不会妨碍到青愿姑娘吧?” 青愿 道:“自然不会。” 得到了答案,应衔月冲着贺澄慕他们摆了摆手,房中便又只余下了他们三个人,一瞬间陷入寂寥。 “青愿姑娘,这次你我便应当是坦诚相见了吧?”应衔月发声打破沉默。 青愿笑了笑,坐正了身子,道:“算是吧,不过我其实挺好奇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和我谈话?梦里时我也和你们二人讲清了,你们想从我嘴里套话好像是天方夜谭。” “瞧青愿姑娘说的,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我们也只是想来问问您,为何身为一方神明使者的青鸟要不惜堕落自我神格也要祸害本方百姓呢?”应衔月说着歪了歪脑袋,露出些许无辜的表情。 青愿的神色显然有些不自然了,但相当大风大浪都见过的她很快收住了那点小惊讶,沉声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这就像鬼怪也有好的,神明自然也有坏的,这有什么稀罕的呢?” “哦~确实是这样呢,但依照此世界对于善恶行径如此分明的作风,师弟,你觉得天道会放过此类恶么?”应衔月佯装疑惑地问越江寒。 越江寒笑着附和道:“师姐,自然不会。” 听着这俩人一唱一和的,青愿的嘴角不禁有些微微抽搐,她说道:“你们两个到底想来和我说什么?” 应衔月笑了笑,用手撑着下巴,缓缓开口道:“我只是想从鸣花洲某一年的一个佳节说起,然后再说一说那天一只偷偷跑下凡的小青鸟……” 而时间也稍微的从此时回到两天前—— “这样真的能行么?”贺澄慕对于这个计划提出了一定的疑惑。 越江寒看了一眼贺澄慕,淡淡地开口:“如果你对于自己查到的消息十分信任的话,那么这个计划自然能行,而且师姐一开始就说了我们到那日要去本就不是为了摸清周逾白和青愿的关系,而是将红衣坊是毒药窟的事给炸出来而已。” 应衔月点了点头,道:“是的,反正那雪芳君是个你把真实情况摆到他眼前都死不承认的无赖,那么又何必去浪费时间查青愿和周逾白之间有什么关系呢?反倒是如此功效的朱鸾草大批量出现在红衣坊,以证明这个地方对于周逾白很重要,而且我之前的一个疑问在前不久去了金轩楼得到了一些印证。” “是什么?”宋婉歌探头问。 “去红衣坊之前我和师弟不是去金轩楼打造了一尊金像嘛,但看金轩楼老板的样子,我瞧他们家对于周涟漪家里那种身怀朱鸾草的凤神金像并不知情,反倒是我买的那支朱鸾花簪,我又拿去问那家的小厮,才知道之前店中也莫名流进来了一支,是被城南许家小姐买去了。” 话音到了此处,剩余其他几个人脸色都变了一变,宋婉歌则先是接话道:“原来是这样,是红衣坊的人在用那簪子选人,买到的就会以各种方式去往红衣坊,至于像周家说的变的脾气暴躁神神叨叨我怀疑是吸食了朱鸾熏香导致,而那金像恐怕也是红衣坊里流出来的邪物吧……” “应当正是如此,只是不知道这个神神叨叨到个什么度才会被鸣花洲众民所信赖的尊者给拐走啊,”应衔月摸着下巴思索。 越江寒听着应衔月和宋婉歌两个人接连分析,皱眉道:“若是如此,他周逾白当是犯了尊者七不可为,届是要让天纵阁知道必然要代天道灭了他的……他怎么想的?” 贺澄慕“啊”了一声,道:“犯了什么七不可为,竟然会让那个一直不出面的天纵阁出来灭人么?那得是多大的不可为啊?” “自然是众生都容不下的七件事啦,”应衔月摊了摊手,有些无奈,“好了,话又说回来了,你们探查到的关于凤神的三位神使的消息了么?民间传说也算哦!” 宋婉歌从储物袋中掏出《山河图志》,翻到了鸣花洲篇,道:“问来问去基本消息和在《山河图志》上读到的没什么区别,凤神神使有三,青鸟朱鸾丹雀,青鸟活泼天真,朱鸾温柔大方,丹雀乖巧伶俐,三人是凤神娘娘的好帮手,只是神使朱鸾在三百年前因为一场天雷被劈得荡然无存,只余剩下她心头的一根红羽,丹雀因失去挚友伤心过度躲在神界不出来了,青鸟则是不知所踪。” “哦哦哦,我这边也有一个,但是应该算是一个民间传说,大概讲的是青鸟少时曾偷偷在一次鸣花洲的节日下凡,凡间的世界实在是太美丽了,所以迷离住了青鸟的眼睛,她走啊走,不知什么时候撞到了一个僵硬的东西,抬头一看,却发现是一个英俊的男子,青鸟从未在神界见过如此英俊的人,一下被他迷住了,而那个男子也从未见过如青鸟一般美丽的女子,两个人便决定在佳节之间欢度整个夜晚,等到黎明到来,青鸟实在舍不得离开男子,便悄悄地留在凡间,后来两人结为伴侣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贺澄慕声情并茂地讲述着这个故事。 宋婉歌调侃道:“没发现啊~你这讲故事的能力也还可以啊~” 这时越江寒轻声开口道:“有关神使的民间故事很多都是半真半假,不过以我之见,这个青鸟很有可能就是青愿,至于那个男的啊……” 应衔月接话道:“嘿嘿,师弟,是周逾白吧?能在民间故事里被传成神界都没见过的英俊男子那也只有是尊者雪芳君了吧?” “嗯,那就说得通了,难怪这个青愿明明是神使却死心塌地地跟着周逾白,”越江寒冷笑了一声。 “是啊,敢情是迷妹啊……” ——时间回到此刻。 应衔月讲完了故事,对面青愿的脸也黑得不行了,她紧紧攥着拳头,长长的指甲已经嵌进了肉里。 “青愿姑娘看起来,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啊?”应衔月笑眯眯的样子看着她。 “你和我说这个是干什么?”青愿还在强装镇定。 “那你说那只青鸟真的和那个男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么?”越江寒也笑着提问。 “……我,怎么会知道?”青愿的声音有些微颤。 应衔月头扭向越江寒,道:“师弟啊,你说那个男人会不会有别的喜欢的女人了啊?” “有可能啊,师姐,毕竟传说不一定都是美好的。” 这边两个正在一唱一和地猜测,那边青愿积蓄的愤懑让她直接爆发了,她直接站了起来,大吼道:“别说了!” 然而很快,外面不知为何传来了巨大的“砰”的一声,遮盖住了她的声音。 接近着就是青愿意料之外的人群喧闹的的声音。 她愣愣地望着门外,喃喃道:“怎么回事?” 应衔月和越江寒对着点了点头,不由窃喜,这是成了啊! 第16章 反派就得哄哄 贺澄慕和宋婉歌两人被应衔月遣返门外后就开始偷偷摸摸地搞大事了。 “你搞来的地图靠谱么?”宋婉歌凝着黛眉看向手里的小型红衣坊内部构造图。 “靠谱的啦~我摸了两天,而且还趁着人多的时候买通了里面的几个小厮帮我看,几层有几个房间我都摸得一清二楚,”贺澄慕凑近了宋婉歌笑嘻嘻地说道。 宋婉歌收了地图,道:“好吧,我大致看了一下,红衣坊每一层都有几个房间是被标红的,应该就是你说的上了锁的不准轻易进的那一类吧?咱么兵分两路比较好,毕竟我们也不知道阿月他们拖延时间会到什么时候……” “好吧,那婉歌你可小心啊,”贺澄慕冲宋婉歌摆了摆手然后便朝着二楼的方向奔去了。 如照地图所示的几个标红区域的确就是不准轻易进去的,但这上了锁却不是一般的上了锁,而是被人施了屏障,修为若是不够强绝对是打不开。 “这点屏障还是没问题的,不过会不会造成的声音太大啊?”宋婉歌有些担心,但想了想还是直接指尖凝了灵力,向屏障凝诀,一瞬间屏障之上被笼罩了一层冰层,再下一秒,“砰”的一声冰层连带着屏障一起裂开了。 见此宋婉歌一脚踹开了门,而此时楼下贺澄慕也弄出了巨大的声响,直到此时才终于看清房中的到底是些什么,都有什么人在。 “你们!你们是谁?!青愿呢?快叫她来!”里面的人眼神看起来有些浑浊,但对于眼前的场景也还是拼命地想要吼出声音向外面求救。 第20章 宋婉 歌一拳砸在门框上,挑眉笑着说道:“别叫了,没用,那位青愿姑娘此时正忙得很,恐怕是来不了了~倒是你们,不如和我说说在干嘛呀?” “你、你想干什么?!”里面的人因为宋婉歌的一步一步逼近眼神而变得有些清澈了起来。 “当然是……”话还没说完手里的铃音贝就传来了声音。 “婉歌,快点砸吧,小越他们那边拖不下去了,我这边已经找到他们的地下贩卖场了,一口气砸了,就冲出去,那群吸食朱鸾熏香的人就直接上乾坤云囊吧,后续还得找桐雨廊风眠君交涉收纳,毕竟两地属于一界。” 宋婉歌有些不耐地“啧”了一声,道:“知道了知道了,”然后收了铃音贝后直接上了乾坤云囊给这一群人套了进去,再然后噼里啪啦手里凝出火光直接炸了这屋子,完了事拍拍手里的灰直接冲到这一层别的标红房间也将其炸开。 - “你们在干什么?!”青愿终于是没忍住。 应衔月看了一眼青愿,不禁笑出了声,道:“青愿姑娘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么?那么我自然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啦~你说这是不是很平等啊?” 青愿显然有些犹豫,她抿了抿唇,而底下的爆破声还在不断地响起,终于沉默了很大一会儿,她开口了:“我……我只求我告诉你们之后,别罚那位那么重,他……本来就活不久了。” 越江寒愣了一下,道:“尊者修为近乎神使,寿命很长就要死了?” 青愿怒目瞪向越江寒,道:“我可有半句说过是他?你若再乱说我便无论如何都不会告诉你们了!” 明明也知道他们已经猜的七七八八了,可她就是死鸭子嘴硬最不愿让他们承认那个所谓的背后之人是周逾白。 应衔月无奈一笑,道:“我知道了,我们什么也不说,只当是来听你讲故事的,行么?” 见此青愿才勉强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微颤地说道:“我只能给你们讲一个事,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并不像那个民间传说说的那么简单,并且我从来没有背叛我的神明大人!至于那些朱鸾草,它是由朱鸾的心头羽和天赐无上之毒所培养而出,自然也就继承了朱鸾生前拥有的能力,其他的我不能说的再多了……” 越江寒看着神色暗淡的青愿不由冷嘲热讽,道:“你说你没有背叛你的神明,可你不知道这一方百姓是凤神的心血么?作为他刽子手的你有什么资格说你没有背叛你的神?!” “我!”青愿想说什么反击,可话到了嘴边全都堵在了喉咙处,她只能低着头沉默,昔日的美人在此刻看来是如此的狼狈,片刻之后她低声喃喃着,“没有办法啊……这就是一条不能选择的路,身为此界神使根本无法选择的路……” 应衔月看她也确实没什么能说的了,扯了扯越江寒的衣袖,在他耳边小声道:“师弟,我看她被你打击的不轻,不如咱们先出去吧,反正婉歌他们已经把红衣坊也捅了个大窟窿,现在只等周逾白那边有动作了。” 离的实在太近,呼吸都喷涌在了他的皮肤上,一瞬间他的耳廓便红了起来,气息也有些微乱,但为了谨防师姐发现,他连忙调整转过头看向应衔月,沉声道:“好,只是这个青愿要暂时收押起来比较好。” 应衔月也被突然扭过来的越江寒吓了一跳,自然是没工夫看他的耳朵了,往后退了几步,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嗯,确实是要这样比较好。” 捆了青愿之后两个人就出去和宋婉歌他们汇合了,门口那场面着实宏大。 “阿月!如计划完成了~”宋婉歌脚踩着一个人脑袋,笑得灿烂朝应衔月摆手。 应衔月点了点头,道:“很不错嘛,不过我们要暂时先去一趟桐雨廊了。” 而此时几个人正讨论时不远处有个身着白衣戴着斗笠的女子正缓步走来,越江寒敏锐最先发觉,皱着眉侧身挡在了应衔月身前。 他厉声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手中动作则是防备。 女子轻声一笑,感叹道:“二位感情真好,不过我没有害人之意,只是一介毫无灵力之辈,不知四位可否这边一谈?” 应衔月看了眼那女子一会儿,发觉对方确实没什么恶意,便拍了拍越江寒的肩头,小声道:“没事,我看她的确只是想和我们谈话的,再说了不是有你吗?” 女子见此,伸手示意,道:“那么几位,这边请?” 也不知跟着她七七八八绕了几圈才来到了一个小院里,直到此时那女子才缓缓取下头上的斗笠,众人也得以看清她的容貌。 贺澄慕最先讶然大叫道:“这、这不是那个涂云姑娘么?就是那个最开始失踪的那个女子,上次在雪芳殿我们见过的!” 应衔月也没有料想到这其中又加入进来的新人竟是那日已见过的涂云,“竟然是你……” 涂云微微一笑,道:“是,我们那日见过,因此我也一直知道你们后来的作为。” 几人听此脸色顺然大变,宋婉歌皱眉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我们的所作所为雪芳君都知道?” 涂云倒了几杯茶,又示意几位坐下来,这才说:“怎么会,我与周逾白本就不是一派的……不过他对于你们的行动嘛……也多少通过青愿知道了一些。” “可你那日不还说自己是自愿留下来的灵族女子么?!又怎么会与周逾白不是一伙的?”贺澄慕质问。 “涂姑娘我劝你最好解释清楚,”越江寒嗓音冷冽,也有些质问的口气。 涂云微微垂了垂眼睫,品了一口手中的茶,淡淡说道:“不过是我与周逾白的周旋罢了,毕竟我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一个尊者,一个没有灵力的普通人,你们两个怎么会扯上如此大的关系?”应衔月皱眉看她。 涂云笑了,道:“不信么?我当时知道他是尊者的时候我也是一百个不信啊……”说着眼神中似有一股怒火和恨意将要迸发,“只是可惜有关我和周逾白的故事,我需要到桐雨廊再告诉各位,但几位应当和我的目的是一样的。” “你想和我们这边联手?你报你的仇我们查我们的真相?” “是的,若各位愿意,我愿把我知道的都告诉诸位。” 越江寒却突然插话:“既然你想与我们联手,为何要等到现在?” 涂云看向越江寒,说道:“问题很犀利,魔尊大人,但那自然是因为只有现在这个状况我才能和你们说实话。” “你是说,你直到刚才为止都在被监视着?”越江寒眼睛微眯,睫毛不由动了动。 涂云颔首,说道:“魔尊大人当真是通透,所以有关我知道的一切还请诸位带我去桐雨廊之后,我再讲给诸位听,可好?” 这时贺澄慕瞪着她,眉眼严肃仍有些防备,道:“我只有一个问题要问,那些失踪的姑娘们现在有事么?” 涂云被问到了,出了口气后,低下了头一只手强撑着,隐约探去看见眸色尽失光华,而她也有些苦笑的意思,轻声说:“今日你们去捣毁红衣坊也应当知道那些人在吸食朱鸾神药后的状态了吧?如梦似幻神神颠颠,如同做了一场美梦一般**,但他们与姑娘们相比却不知是好了多少……” “那种模样也算是好的?”宋婉歌一脸不可思议地高呼。 涂云继续说道:“自然了,那些人若用强制手段进行也可剔除神药毒瘾,但姑娘们可是那些朱鸾神药尚在试验阶段的实验对象,可以说她们身上的毒已入膏肓无法剔除。” “那那日所见的是什么?”应衔月也是有些生气地逼近了一步。 “你们来时应当路过了一片朱鸾花田吧?花粉致幻,再加上周逾白的御纸术自然可以以假乱真,更不要说其中为首的我是真的。” “为什么会选她们?” “我只知道他想以女子阴气和别的一些东西混合制造类似魔气的东西甩锅给魔族,至于是否还有其他缘由不得而知,不过我知道周逾白很卑鄙的……”说到最后,涂云不由冷笑了一声。 “好的我知道了,那么接下来涂姑娘就和我们去一趟桐雨廊吧,”应衔月瞥了 眼身旁的越江寒,又看了眼好久没看的那个显示越江寒黑化值的小板子,不知何时上升了一百个点。 应衔月悄悄勾了勾越江寒的手指,小声对着他说道:“师弟,放宽心啦~万事有你师姐我,嗯?”说完又笑着将他的手十指相交以示安慰。 安慰真的起到了作用,数值又悄悄地缩了二十点,应衔月想果然这种时候反派得哄哄。 第17章 莫要听信最亲近的人 桐雨廊虽与鸣花洲都属灵界,但不同于常年风和日丽的鸣花洲,桐雨廊常年多小雨,也因而此地灵族善修水性术法,尊者风眠君更甚,尤其善用水观人命盘。 “即使来桐雨廊那么多次,我也还是不太习惯这儿的天气,太湿了……”宋婉歌有些蔫蔫地靠在贺澄慕的肩上,不由吐槽。 第21章 应衔月看着这停不了一点的雨也不禁皱眉,道:“这雨确实多了点,哎?师弟,你伞打的太偏了,你都淋湿了大半边衣服,”她眼尖,见自己这边伞未免太多,又见越江寒的衣服被雨淋得稀碎,不免提醒。 越江寒听到师姐如此关心自己,咧着嘴巴像个小傻子一样笑了,道:“没事师姐,我身体硬朗,这点雨碍不到我。” 应衔月有些无奈,伸手摸着伞柄将它弄正,说:“那也不行,打在身上那也是凉的啊。” “那些人直接拉到风眠君大人的办公地点么?”贺澄慕揽住宋婉歌后看了眼被圈在乾坤袋中的人,问。 越江寒瞥了眼贺澄慕,又回到原来的那副样子,淡淡回道:“自然,我来之前已经和风眠君递过话,她已知全貌,决定接手鸣花洲这边的事了,我们直接去风雨宫就好。” 五个人趁着雨不大往桐雨廊深处逼近,只见还未到风雨宫就见到了几个人在殿前候着,见到越江寒等人先是一鞠躬,这才出声道:“寒渊大人光临桐雨廊,我等倍感光荣,风眠君大人已在宫中等候诸位多时,还请各位里边请。” 风雨宫说是宫,其实是十七环长廊雨亭的统称,那里环环相扣犹如雨中小镇,恬静清丽,而风眠君长湘语则在最后一环雨亭中久居不出。 深入长廊不久,众人便听到了渺渺琴音,伴随着滴答雨声,悦耳动听。 领头人容颜微展,笑着道:“看来大人今日要见故友,心生高兴,难得听她弹琴了。” 越江寒点了点头,“能再见风眠君我们也很高兴。” 应衔月走着看着,眼睛则是不自觉追寻琴音的方向,发现在环廊深处的楼阁间隐约有个女人在缓缓抚琴,想必那就是风眠君长湘语吧…… 与同为女性尊者的她师尊月华仙尊气质不太相同,虽也庄重,但她的师尊更多还有一份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莲花气质,长湘语则像是水仙,优雅明亮。 十七环长廊的确很长,走了足足半刻钟才到达最后一环的桐雨楼亭。 “那么诸位,我等身凡,不可入内,便先去处理寒渊大人带来的那些人了,”领头的女人微微鞠躬,便带着一干人缓缓离去。 越江寒上前推门,首先迈入其中,桐雨楼亭是风眠君的寝宫,二层只有她和她的侍从方可上去,因而五个人便只能在一层耐心等待。 实在有些无聊了,宋婉歌用手肘戳了戳贺澄慕,小声道:“我记得你之前和越师弟一起来的桐雨廊,怎么我感觉桐雨廊的人对魔族并没有什么偏见?” 贺澄慕看了眼楼上还没下来的长湘语,小声回道:“那是因为风眠君之前的爱人是宿阳魔尊赤羽,但两个人在一起没多少年天纵阁就递来了天道敕令,宿阳魔尊害怕伤害到风眠君因而决定分开。所以自己的爱人是魔族,自己也是窥天命的好手,自然也对魔族没什么偏见了。” 宋婉歌感慨:“啊……那确实不会对魔族也啥偏见了,但她和宿阳魔尊好惨啊……” 应衔月听力极佳,听到了两个人这一段谈话,问越江寒:“这就是当初她会帮你算窥我命格的原因?” 越江寒眼睫微动,哼唧了一声,道:“是,她的原话就是她不甘心,她不信没有一个人能走出天道的设计,而我,也一样……” 这时伴随着“哒哒”声响起,一个穿着翠白色长裙的女人缓步走下来,她就是风眠君长湘语,直到坐到了主位上她才开口: “寒渊,许久未见,不过其实早在之前我就能感觉到你也快该来找我了,毕竟你所求之人回来了,但没想到你会因鸣花洲的事先来。” 越江寒抬起那双黑润的眼眸直直地看向长湘语,道:“这件事与我魔族有关,因而不算意外,你算的也许不准。” “也许是,毕竟我不算了解你的这位师姐,”长湘语将目光投掷应衔月,笑眯眯的看着颇为亲切,“只是逾白的事情真的只是因为与魔族有关么?” 应衔月也看着她,“你是知道什么么?” 长湘语含笑,道:“我想请应姑娘和这位涂姑娘楼上一叙,寒渊你们三个就跟着巧嬷嬷去另一亭歇息着吧,待我们叙完自然会来。” 越江寒皱眉看了眼长湘语,又舒展眉头看向应衔月,对她张着嘴对了口型:“师姐,长湘语不会害你,不必害怕,但若有什么,喊我名字我定会过来寻你。” 应衔月眨眨眼,冲他笑着点了点头,也悄声回了句:“嗯,我知道。” 越江寒领着傻白甜二人组离了场,一直纳入眼中的长湘语这才又开口:“你和寒渊的感情可真好。” 应衔月歪了歪脑袋,笑着道:“虽然如今他做了魔尊,但毕竟那曾是我的师弟。” “是么?应姑娘,”长湘语用一副能看透她的表情看了她一会儿,片刻后,才又说,“算了,今日要说的到底是逾白的事情,跟我上来吧。” 涂云自到达桐雨廊之后就没怎么出过声,似乎是有心事,神情也有些严肃,直到三个人上了二层,她才缓缓出声:“风眠君大人,我想问一个问题,您觉得天道是怎样一个存在?” 长湘语静静地看着涂云,吐了一口气,“看来涂姑娘知道我留下你的原因,你们两个与天道纠缠都极为深切,但不同的是,涂姑娘你已经走入了命运为你和逾白编织的道路中无法逃离了,而应姑娘大约是从异世走了一圈仍有回头的余地。” 长湘语望天,道:“天道啊,是一个自私的任意妄为的不顾祂创造的此世生灵的存在,犹如一个孩童,天真而残忍。” “为什么会这么说?”应衔月有些茫然。 暗地里则忙戳007,“为什么长湘语会说我与天道纠缠很深?而且我早就奇怪了,为什么此世之人会知道我从异世而来?” 007瑟瑟发抖:“宿主,这可能是原主的命格,至于长湘语为何会知道,我觉得可能和她师从天纵阁有关。” 应衔月对于007这种含糊不清的回答实在来气,但又没办法,只好屏蔽了007。 “应姑娘,等你跟着祂的步伐走下去你自然就知道了,而我让你留下来是我想听一听你对于接下来听到的有关涂姑娘的故事的见解。” 涂云捏紧双手,“我倒是理解大人的用意了,”她看向应衔月,“应姑娘,你们不是想知道关于周逾白的事情么?我虽然不能全部说明,但你听了之后应当也会明白很多……” “那应当是十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我只是仙界落羽崖处一户小村中的村民,正统的仙界人,可落羽崖是仙界较偏僻的地界,因而我的家境也不算好,”涂云边回忆着以往岁月边慢慢向她们两个讲述,“那日因下了好几天的雨家里没有吃的,我爹又恰巧出了门,便由我上山找吃的了。” 长湘语皱眉说道:“落羽崖?你竟然是那出来的……十年前不知是何变故,落羽崖犹如染了毒药变得寸草不生,人死的死,能逃出来的也在少数,天纵阁有下批人员查这件事,但最后以‘魔族侵扰’为由结尾,也因此管辖落羽崖的朝夜仙尊有了理由向魔界提起了战事,那段时间我从寒渊那里得知无暇之夜和探云坊都不算好过。” 涂云笑了,道:“魔界侵扰?我觉得魔界的人也没什么不好吧,反倒是某些人看似良善实际鬼心肠一个,二位知道么?我有多后悔十年前我上山时救下了周逾白,是,他的确是失踪了,但不知为何弄了一身伤倒在了我家的后山上,我那时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只是看到一身 伤的人想要赶紧救他。” “听到这里给涂姑娘的意思是周逾白是与十年前那场落羽崖事故有关么?”应衔月脑子还在高速的运转。 涂云垂下眼睫有点感伤,道:“应姑娘说得对,那场落羽崖事故就是与周逾白有关,我将他就回家后,没人知道他是谁,他自己呢,也不说身份,只说自己的名字是凤游,家里人包括我也都见他一表人才干什么也都利索似乎没什么坏心眼便当自家人对待了。” 长湘语歪了歪脑袋,淡淡地说:“有句话也不知该不该说,落羽崖最后变成那样的确和周逾白脱不了关系,可涂姑娘你不觉得你和你的家人对陌生人未免太没有防备心了么?” 也许是这句话戳到了她的痛处,涂云有些忍不住地掉下了眼泪,她颤声道:“大人说的没错,正是因为我的毫无防备心才使得我的家人我的邻里陷入困境之中,才会让当时的我以为我是找到了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 应衔月看着她这样,想要上前去安慰,但却被长湘语拉了回来,她小声道:“她现在需要的不是安慰,如果安慰真的有用,早在很久之前她就该放下了,而不是支撑她走了十年。” 听了她的话,应衔月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又缓缓地缩了回去,然后轻声问道:“所以你和周逾白是相爱了么?那这样的话落羽崖事变到底是为什么会发生?” 涂云吸了吸鼻子,站直了身子,道:“没错,周逾白在我家待了一年多之久,也就使得当时的我们感情深厚到了已经可以谈婚论嫁的地步,”她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些许厌恶的神情,“而那天我记得很清,正是夏日,我如往常一般去城里卖饮子,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就看见家里面一片狼藉我娘和我爹都神志不清疯疯癫癫的样子,而周逾白则是一手的血在浇灌着我从未见过的花,直到后来我在知道那花叫朱鸾草,是周逾白用朱鸾心头羽和他的血培育的花种。” 第22章 “那花原来是周逾白培育的啊,那之前青愿说朱鸾草是心头羽和天赐无上之毒培育,这个毒难道说的就是周逾白的血?”应衔月摸着下巴猜测。 涂云点了点头,道:“我虽然不知道青愿为何说周逾白的血是天赐之毒,但那些花的确是他的血浇灌的,否则这十年来他不会越来越虚弱,最后只能躲在雪芳殿勉强撑着了,至于当年的落羽崖事故以及如今的少女失踪,也都是周逾白为了试验他培育毒草的毒性而造就的事情。” 应衔月撇撇嘴道:“那目的呢?” 涂云道:“不得而知,即使他现在允许我住在雪芳殿,也对我足够宽恕,可我依旧是不知道他做这一切的理由,只是我这十年到不曾白活,隐约是知道了我与周逾白如今走到这一步是天道设计好的路线。” 长湘语颔首,轻声说道:“是了,所以应姑娘,我叫你来也是为了这个,”她顿了顿,转了一个语调,“还请你听了涂姑娘的前车之鉴后,莫要再走向那个设计好的陷阱了,尤其是你最亲近的人的话莫要听信的好,”她说着目光微微一偏,向应衔月的耳侧看了眼。 这就叫应衔月心中一惊,难道这才是长湘语要她留下的原因?不然只听涂云的故事越江寒岂不是更合适?应衔月眼珠稍稍一动,难得有些紧张。 看来她的猜想是对的。 应衔月微微一笑,道:“我明白风眠君大人的意思了,”她顿了顿,又问,“我仍有一问,此次回鸣花洲,不知是凶是福?” 长湘语哈哈轻笑一声,道:“我只能说,柳暗花明又一村。” 第18章 赏个脸去我洞府做个客?…… “感觉你们说了好长时间啊,我都快出毛了……”宋婉歌趴在桌子上伸了个懒腰。 应衔月眨了眨眼,笑着道:“难得来见一次能窥天命的风眠君大人,我和涂姑娘自然是说得多了,不过嘛,主要还是在说周逾白和涂姑娘的事。” 然后几个人又就着周逾白一事再说了一遍。 “所以那个朱鸾草十年前就有了?”贺澄慕有些难以置信地陷入了沉思,估计是没想到这种邪恶玩意竟然能存活十年之久。 越江寒则皱着眉,八成在想“落羽崖事变”,片刻之后,他才冷笑了一声,开口道:“所以说明明是周逾白搞的事情却让魔族背了锅,当时还因此和裴望幽打了一架,我倒是不介意打架,但我介意背点不该有的骂名,呵,周逾白倒是挺能耐啊。” 说完这句话,几个人都感受到了这周遭氛围变得有些阴冷,宋婉歌连忙戳了戳应衔月的胳膊,小声道:“阿月,快点!救命!越师弟是要起飞么?!” 应衔月干笑了两声,瞄了一眼标着越江寒黑化值的板子,嗯,上升了五个点,估计是有点生气,但不至于会做出什么……毕竟和他原来暴涨几百个点相比这真的是毛毛雨了。 “没事,师弟他只是有点生气而已。” 宋婉歌哭笑不得,那个样子竟然只是有点生气了么?不能够理解。 “我还有些事想和长大人相聊,就暂时不陪各位了,”涂云那双上挑的眼睛微微抬起,似乎带着些许疲惫。 长湘语也是个识趣的人,笑着抿了抿唇,道:“涂姑娘既然这么说,那寒渊我们有什么之后再聊,几位也就暂时先留在桐雨廊,等我处理完那些人后,几位再回去寻逾白吧,”她看向一旁巧嬷嬷,“都是贵客,照顾好他们。” 巧嬷嬷点头鞠躬,目送长湘语和涂云离去。 “看来涂姑娘有事瞒着我们,”贺澄慕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先是开口。 越江寒也淡淡瞥了眼那两人,说道:“涂云想逃过天命,而长湘语年少时师从天纵阁,窥天之术便是那时学来,因而有些话她只敢告诉长湘语也再正常不过。” 听了越江寒的话,应衔月想起来了方才长湘语对自己的那一番提醒,眼眸不由微垂,心中有了些小盘算。 她问:“她的话几分可真?” 越江寒听到师姐问自己,转过身来,神情也柔和了许多,道:“几乎为真,因为窥天者说假话会遭天谴,师姐,她是和你说什么了么?” 应衔月微微一笑,眼睛瞬间弯成了月牙,衬着头上的黄蕊色发髻,显得那样无邪,她轻声道:“说了,但是我也觉得说的很对,好了,说起来劳累这么久了,我好饿啊,”她伸了个懒腰,转头问巧嬷嬷,“嬷嬷好,不知府上可有吃的?” 巧嬷嬷对着漂亮乖巧的女孩子容易好脾气,也笑着,道:“自然是有的,你们未来时,大人便吩咐了人让火上做着呢。” 四个人里三个吃货,听到这话皆眼睛亮闪,甚至应衔月和宋婉歌已经开始讨论着桐雨廊有什么特色菜了。 只有越江寒一个人看着笑得灿烂的应衔月,心里揪得慌,也有些郁闷,他想涂云有瞒着的,师姐你也是啊,笑得这么开心在遮掩什么啊…… 心里念着想着,眼神也不由阴郁了许多。 瞥了一眼板子的应衔月:…… 他八成又在多想了,看来之后得紧看着越江寒了。 偷偷地移动了几下,应衔月拉住越江寒的手腕,然后跟着巧嬷嬷往另一个地方去了。 原本还胡思乱想的越江寒见此瞬间平静了许多,他用几乎别人听不到的声音说道:“师姐,能看着我一下么?可以么?好么?” 可到底声音太小,这句发问终是没进入应衔月耳中。 - 桐雨廊多雨,当地湿气大,因而这里的人吃辣子的比较多。 风雨宫准备也颇丰,桌上琉璃盛酒,葡萄的紫色透过琉璃散发出夺目的光彩,鲜红的辣子炒出的菜在白瓷衬托下也是如此明艳。 “哇~早就听说桐雨廊的菜系偏辣,但没想到辣子会这么多啊,嘶!”宋婉歌含了一口口水,然后不由舔了舔嘴唇。 贺澄慕眨眨眼,道:“婉歌,我记得你吃辣一般般吧?” 宋婉歌一抹嘴唇,回道:“女人不能说自己不行!”就拿着筷子下去夹菜了。 贺澄慕无语叹气,胳膊肘一击宋婉歌的筷子挑了个辣子少的菜往她碗里夹,之后又笑眯眯地给越江寒和应衔月两个人都夹了菜。 还豪迈地说着:“小越,应师姐你俩可要多补补啊!” 此时应衔月有些尴尬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碗里那块油香四溢的牛肉,再瞥了眼满脸写着不高兴的越江寒,顿时觉得这个场面可真是炸裂,不由闭了闭眼想对贺澄慕说些什么。 越江寒也看了眼自己碗里的肉,然后笑眯眯地将应衔月碗里的夹走放入自己碗里,又往她的碗里夹了块鸡肉,这才说道:“师姐不爱吃牛肉,所以这牛肉我就替师姐夹了。” 贺澄慕愣了一瞬,挠了挠脑袋,尬笑道:“我还真不知道应师姐不爱吃牛肉……” 宋婉歌都替他尴尬,心想:你要真知道那就不得了了。 越江寒也不回话,只规规矩矩地吃饭,但对于放在米饭上那两块牛肉是一口没吃,独独扒拉着旁边裸露出来的白米饭。 贺澄慕小心翼翼地提醒:“小越,你不吃牛肉么?” 越江寒面露无辜,道:“贺师兄你不知道么,我不能吃辣。” 贺澄慕“啊”了一声还想说什么。 宋婉歌:…… 下面肘击贺澄慕,示意他别闲得蛋疼乱说话。 应衔月呵呵一笑,看着越江寒那张侧脸,就知道他此时是看到了贺澄慕吃亏就心情绝佳。 这人的心理果然是有毒,她不由再次感叹。 吃了佳肴喝了美酒一众人就有些晕晕的,大概是也一路上也都疲倦了,一个个都东倒西歪的。 巧嬷嬷笑着道:“那葡萄酒可能劲比较大,不过还算柔和,喝一些睡上一觉明日各位的精神会特别好,厢房这边也备好了,贵客们里边请吧。” 应衔月酒量不算好,但她又有些贪杯,见这酒甜甜的就多喝了几杯,因而什么时候离场她都不清楚。 滴答滴答,外面还在下,遮掩了夜色朦胧,平添了几分宁静。 她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深夜,自己也不知道是被谁送到了房中。 等想起来倒杯茶水解酒时才发现,床边趴着的少年正沉沉地睡着。 烛火的微光照耀着越江寒平和的睡颜,能看到他侧脸上细小的绒毛,也竟在此刻产生了一种错觉——他是如此可爱。 但很快这种平静被打破了,越江寒似乎是感觉到了她醒了过来,缓缓抬起了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道:“师姐,是睡不着了么?” 应衔月看着他,问:“师弟,你怎么不回你自己的房间睡?” 他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后,道:“师姐,我担心你。” 还想说什么关心他的话,但最后所有的话都塞回了肚子里,只轻声说道:“师弟,雨停了,云散了,我们出去看月亮吧?” 越江寒回头,窗外已然停了雨,只留了些许湿意和云散后那轮圆月。 第23章 他弯了弯嘴角,道:“好。” 刚下过雨的深夜,门外有些凉意,越江寒找了件披风给应衔月披上,又搬了杌子放在廊下,两人就此坐着。 应衔月抬头望天,说道:“师弟,你知道我的名字的由来么?” 越江寒点头:“师姐你说过,这是你师尊为你起的,银白照雪衔弯月,她说你是皎白如月的命格。” 应衔月笑了,“是的,”可奇怪的是那个世界她的名字的由来也是这么个意思。 夜空之上月亮银白如雪,皎洁透亮。 透过月亮她总能想起以前的事情。 - 那是她刚到这个世界的事情了。 “007……你认真的?”应衔月看着树林里被打得惨烈的男孩儿,于心不忍,“这个样子,我要再欺负欺负他,你能保证他不黑化???” 007也无奈:“我也没办法啊,宿主,如果不按照人设走,你很容易被识别为一个异类,到时候别说完成任务了,你得提前被噶。” 应衔月:…… 没用的狗系统! 她微微挑眉,想到了什么,道:“但现在男女主还没来,我可以稍微对他好一些吧?” 007犹豫了一会儿:“宿主,你那样更残忍。” 应衔月走上前去,皱眉道:“不管,那个时候就再说吧!” 书中的恶毒女配虽然结局不好,但是她到底也过了一个很不错的童年,也算是天之骄女,人人见到也应当叫一声小师姐的。 欺负越江寒的那几个人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外门弟子,正踹着越江寒时就感受到应衔月周遭散发出来的威压。 她笑着,眼底却藏着一片冷意,说道:“呦~我怎么不知道我们门派上还有这种人啊?欺负人就是你们的本事么?” 外门弟子见内门弟子都可以说是寥寥,更不要说是应衔月这样的亲传弟子了。 只是见着便腿软地连忙下跪,道:“小师姐,我们……不是……我……” 应衔月眯了眯眼,道:“你们什么你们,别结结巴巴的,哪位长老门下弟子,报上名来,也别想着说谎,我可是能查到的!” 几个人连忙唯唯诺诺道:“回小师姐的话,天枢长老门下弟子……” “知道了知道了,都赶紧滚蛋吧,”应衔月冲他们摆了摆手。 见此几个混蛋连滚带爬地跑路了。 应衔月看着几个人的身影,一脸轻蔑,喃喃道:“一群胆小鬼,”又转头看向地上被打得不行的越江寒。 她蹲了下来,还算柔声地问:“还能起来么?”手则是检查着他身上的伤口。 此时的越江寒犹如一只受惊的兔子,只是轻轻一碰就弹了起来,他满眼惊慌地看着应衔月,生怕她对自己做些什么。 应衔月撅了撅嘴,往后退了一步,道:“这位师弟,我不碰你,可你这副模样若有人见到不知道的还会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越江寒微微抬眼,打量四周去寻找周围刚刚那几个混蛋,结果还没扭几下,眼帘中就映入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位师弟,我没有恶意的,所以不知可否赏个脸去我洞府做个客呢?” 那一刻暖黄色的发带随风飘扬,犹如向阳花一样生机勃勃。 第19章 可以叫我一声江寒么?…… “越师弟,他们老是欺负你么?”应衔月边拿着药水往越江寒的伤口上抹着边问。 虽然她早就知道这个答案,甚至还知道之后几年这些人会变本加厉。 然而自越江寒回答她名字后就再也没说过话了,九岁的孩子瘦弱得不成样子。 应衔月看着他,看着他身上每一处伤痕,心口都会有一种刺痛感。 “007,你们非要对一个孩子这么残忍么?”应衔月有些郁闷地问系统。 007为难地回道:“宿主,这个世界的人对你来说都只是纸片人而已,所以不要有太多的恻隐之心,你只要知道他的存在会毁灭这个世界就好。” 应衔月瞪了一眼007,只“哦”了一声便再没和它说话。 身上的伤都处理好之后,应衔月翻箱倒柜找了一件越江寒能穿的弟子服。 她笑着道:“这件衣服好像是我之前的,看着你现在正好能穿,自己可以穿么?” 越江寒望着她,点了点头,接过了那件衣服,开始默默地换衣服。 应衔月见他一声不吭就脱衣服,“啊”了一声,连忙退了出去,站在门口小声嘟囔着:“这孩子现在还没有男女不同的意识么?不过刚才好像看见了一些,他真的好瘦啊……” 衣服不是多么复杂,很快里面越江寒出了声,道:“师姐,我换好了。” 应衔月歪了歪身子,探头进去,发现越江寒穿着整洁的衣服就那样乖巧地站在那儿,唯一不足的是头发乱糟糟的。 她想了想,又找了一段白色绸缎,拿着梳子沾了点水给他一点点梳顺,然后束上绸缎,乌黑的头发如马尾一般垂了下来。 应衔月拉着越江寒来到院子里叫他坐着,又走来走去拿来一盘核桃酥放在桌子上,这才说道:“我屋里好像也没别的吃的,找来找去只有这一盘核桃酥,好像还是小鹤师姐下午给我送来的,你不若先吃,若是吃不够我再给你弄别的吃的。” 越江寒摇摇头,伸手拿了一块核桃酥,慢悠悠地咬了起来像只小仓鼠。 可吃着吃着他竟落了泪,这叫应衔月慌了神,忙问:“是核桃酥不好吃么?还是有别的不舒服的?” 0 07无语插嘴:“是你对他太好了,我都不敢想你之后操起人设之后反派得哭成啥样……” 应衔月:……说不定那个时候他心理承受能力高了呢。 越江寒抹了抹眼泪,道:“没有师姐,核桃酥很好吃,是我太难受了。” 应衔月道;“不要难过了,对了,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应衔月,我师尊说这个名字意味银白照雪衔弯月,她说我是皎白如月的命格。” 越江寒看天,道:“月亮是师姐么?我……没有师姐的名字寓意好,越江寒,我爹说那只是因为我是越江寒冷之时出生的。” 应衔月冲他眨眨眼道:“没吧,我觉得你的名字很好吧,独钓寒江雪,听着就很有意境唉~” 越江寒没再回话只是看天,而应衔月则侧头看他,却在那时没看到那双黑润润的眸子里似乎是还透着一层冷意。 - 应衔月回过神来,这才恍惚感觉到那时越江寒的哭也许不是难过而是一种不甘心。 毕竟他本来可是能毁天灭地的反派啊…… “今天月亮很敞亮啊,”应衔月感慨。 越江寒点头附和,“是,师姐。” 应衔月又说:“我方才见屋里有核桃酥,你要吃么?” 越江寒愣了一下,笑着道:“没事师姐,我不饿。” 应衔月站起来,跑到里面又跑了回来,回来时手里端着盘子还拿了棋盘和棋盒放到桌子上,道:“下午的饭一堆辣子,你又吃不了辣,能吃几口饭?不如就边陪我下一局棋边吃点东西?”她说着眨了眨眼。 越江寒此时一只手撑着下巴歪了歪脑袋,黝黑的眸子像镀了一层水波一样泛着潋滟,他弯了弯眼睛,露出了看似有些狡黠的笑容,道:“好啊,师姐,你想干什么我都可以陪你,”他语调上扬,勾人心弦。 微风渐起,撩起了头顶花树的飘落,伴随着还有清澈的鸟叫声,一时之间风景霎好。 应衔月顿时有些撑不住地垂下了头,有些想笑。 书中心狠手辣的反派男二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听起来可真是扰人心房,动人心弦呐,但也因此有那么点好笑。 越江寒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以为她又不舒服了,连忙站起来要看她如何,“师姐,你没事吧?” 应衔月缓缓抬头,有些幽怨地看他:“我在你眼里这么垃圾么?这么容易就不舒服了?” 越江寒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无奈道:“师姐的确很强,只是你如今灵魂与身体不契合……” “停停!我懂!咱们下棋吧!”应衔月将白子递给越江寒,自己留了黑子。 越江寒看着面前嫩白的棋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皱起了眉,难得有些小孩子气地说道:“我这种人如何配的了风光月霁的白子?” 应衔月见越江寒脸上一阵红绿的,又赌气似地说了这种话,心里想完了,估摸她不在这些年其他三界和他搞外交指不定是拿这黑白子比喻羞辱过他。 越江寒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就算是她让他执白子也有些为难吧…… 应衔月假装轻咳了两下,然后赶忙说道:“我给你白子只是觉得少年如玉应当执白子,且之前我们玩的时候你就常执白棋啊,但我现在给你黑子,也不是觉得黑色是魔族的代表颜色,我只是觉得黑色用在你身上很好看啊,就像你的眼珠子,乌黑透亮~”她说着捻起一枚黑子对准越江寒的眼眸比划。 第24章 应衔月弯起了眼睛:“总之我觉得两种棋都很配你啊~” 越江寒:“!!!” 长睫轻颤,一时之间难以言语,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喜悦和甜蜜感。 待到黎明将至,两个人还在院子里下。 应衔月怀疑自我,到最后有点耍赖:“不下了!我肯定是没休息好,脑袋不清醒,才下不过你的!” 越江寒也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清醒,不然按照往常他是无论如何都会不着痕迹地输给师姐的。 是听到师姐说的那句如果你下过我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才这样的么?还是师姐说的话实在太让人无法清醒了? 但越江寒知道自己就是想要迈出那一步,此时他的眼睛异常黑得发亮,说道:“师姐,答应我的事情还可以有么?” 应衔月撇撇嘴,郁闷地说道:“我说话算话,你说吧,什么要求?” 越江寒顿了顿,最后一点神志驱使着他问道:“师姐,那你可以叫我一声江寒么?” “……”,应衔月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他的要求只是这个,她张了张嘴,犹豫了又犹豫,最终才开口,“好,江寒。” - 茂密的树林也遮挡不住令人恐惧的气息,鸟儿的长鸣声划破天际,顿时增生惊悚效果。 “原来各位师兄不过只有这样的本事,”黑暗里男孩俯看着脚下的人,如看蝼蚁一般。 “……你!越江寒!若各位长老知道你这样对待师兄,你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其中一个人低吼。 越江寒嗤笑道:“那么几位师兄大可去找,但届时各位长老是信我还是信你们啊?” 几个外门弟子看看越江寒瘦弱的身体,顿时就想到了什么,一时之间觉得有苦说不得。 “不过各位师兄们放心好了,我和你们的事不会闹到上面去的,”越江寒弯了弯眼睛,似笑非笑,“也还请各位师兄继续欺负我吧。” 他想起来了昨夜明媚动人的少女,以及那种见到她时就有种说不上来的悸动感,顿时有些心烦意乱。 “你!你说什么?你让我们继续欺负你?”他们不理解地望着越江寒,看他的眼神像看神经病一样。 而越江寒则冷眼瞥去他们,道:“说什么便做什么,别问那么多,只是若往后有旁人加入你们这支欺负我的队伍,还请各位师兄不要乱说今日的事,否则……”他笑了笑,语音变了个调,“我是个畜生,惯会咬人,只会让各位师兄不太好过的。” 见到这幅神态的越江寒,这几个外门弟子连忙应声,有一个甚至还吓得失了禁,越江寒见此冷哼一声,低声骂了一句:“一群怂包。” 然后很快单薄的身影便隐入黑夜之间,只有那双眸子散发着暗淡的光辉。 他倒要看看那个人到底要做什么……是不是要和那个姓宋的女人一样……施舍那一点不该有的怜悯之心。 - “小越,小越?”贺澄慕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 越江寒缓缓睁开双眼,才发现时辰已然不早。 “我就说你回你屋睡吧,非要守着应师姐,你真以为你那尊者身体是铁打的啊?”贺澄慕唠叨了起来。 越江寒皱眉推开他,道:“师姐呢?” 贺澄慕啧啧两声,道:“你可真是天天左一个师姐右一个师姐的,放心好了,应师姐在外面和婉歌说话,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脸色这么不好啊?” 越江寒目光灼灼,神色僵了片刻,才说道:“只是做了个噩梦,”说完黑着一张脸就开始拾掇自己。 “唉!啥噩梦也不至于脸黑成这样啊?”贺澄慕又凑到跟前烦人去了。 越江寒停下束头发的手,瞥了眼他,然后冷声说:“有必要和你说么?别凑我身旁烦人。” 当然是个噩梦,因为那是他害怕被师姐知道的一面,那时他本来没想过有谁会救他,想着等夜深了就报复回去让那群人不敢作为便是。 谁想到师姐会出现帮他一把,而那时他只以为她烂好心,想看看她会撑多久。 可最终师姐在他身边呆了很久很久,就算是从贺澄慕来到她身边开始,她在白天变得奇奇怪怪,他也没有关系。 因为越江寒什么都知道。 所以他从那时就想只要师姐一直待在他身边就可以了。 贺澄慕看着脸色一会儿好一会儿坏的越江寒,默默移动,小声提醒道:“风眠君大人一会儿要和咱们说一说关于这件事的处理,所以你收拾完赶紧出来啊~” 越江寒心烦意乱,只淡淡回了一句知道了便继续束发。 第20章 这就是诅咒 “昨日各位吃的可好?床榻可还舒服?”长湘语轻笑。 “吃得很好吃得很好,你们这儿的菜香的很!我若有空一定还会再来的~”应衔月笑眯眯的应声。 昨夜虽然熬了个半通宵,但修士没有黑眼圈一说,哪怕她三天不睡觉脸也会是白里透粉,因此今早她起来除了还有些困之外倒也没什么不舒服的。 只是不知为何,总感觉此刻见到越江寒会很别扭。 007:宿主大大,你昨天干了什么好事,那 个阴晴不定的反派的黑化值竟然掉了二百多个点,比率直降百分之十。 应衔月不太想回答007这个问题,但她觉得自己昨晚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就是投喂了一下,然后下了个棋,说了个好话又叫了个名字么? 于是她理直气壮地回道:“我能干什么?当然也就是说点好听的话,顺顺师弟的毛啦!” 今日应衔月穿了一身靓丽的粉衣,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可头上的蝴蝶结飘逸,又看起来像是一只雀跃的蝴蝶。 此时她的脸蛋气得有些微鼓,衬着这身衣服,显得分外可爱。 恰巧越江寒和贺澄慕这个时间往这边走来,越江寒只是远远瞧着应衔月,心就猛地跳了一下,又回头瞪了眼贺澄慕便加快速度,留他一个人莫名其妙的。 长湘语早年和赤羽谈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其中情爱,她比在坐的任何人都摸得清,只是瞧着就忍不住想掩面轻笑。 待到越江寒二人落了座,几个人这都才正襟危坐了起来。 长湘语直奔正题:“那红鸾毒药的效果很大,我只能说我尽力而为为他们戒毒,至于后面的造化还得看他们自己,然后是涂云姑娘和逾白关系特殊,她就暂时留在桐雨廊了,后续若有需要,我会和她一起去一趟鸣花州的。寒渊你们嘛,还是得回去找逾白算账吧。” 越江寒撇撇嘴,冷笑了一声,讥诮道:“到头来,你们灵族的事竟要我一个魔族的人来处理。” 长湘语也不恼,反倒有些歉意地说道:“这件事的确算是我们灵族的人对不起你们。” 越江寒无语,乌黑的瞳孔转了一圈,这才站起身来,低低地说道:“对不起有什么用?” 说完这句话,他上前拉住应衔月的手,又侧脸对贺澄慕说:“走了,还准备在这儿待一辈子么?” 贺澄慕“哦哦”了两声,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眼长湘语又看了眼越江寒,最后冲长湘语鞠了一躬以表抱歉就拉着宋婉歌要离开了。 身后长湘语只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寒渊,还请你代我向赤羽说声好。” 越江寒瞥了眼她,再没有回一句,便回身快步而去。 宋婉歌一直插不上嘴,在旁边小声问贺澄慕,“怎么感觉……越师弟好像不太高兴啊?” 贺澄慕叹气,“他起来时就不太高兴了,不过……”他顿了顿,声音压低,“我觉得这会儿应该是因为风眠君……” “风眠君?为什么?”不知什么时候,应衔月走到了贺澄慕身旁,睁大眼睛有些好奇地看向他。 贺澄慕有些为难,瞄了一眼越江寒,这才小声道:“我可以说,但你们俩可别乱讲啊,不然我就完了,”说着面露恐惧地给自己的脖子比划了一下。 宋婉歌皱眉拧了贺澄慕后背上的肉几下,冷漠开口:“贺澄慕,你把我和阿月当什么人了?我们俩会乱讲么?” 贺澄慕吃痛地摇了摇头,委屈巴巴地说道:“我就是叮嘱一句,不过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事,就是前几年仙魔二次大战的时候,有人求风眠君刺杀宿阳魔尊的事,风眠君同意了,也真的差点杀死了宿阳魔尊,听说养到现在还没恢复鼎盛期,因而风眠君对宿阳魔尊应该是很愧疚吧。” 应衔月把这信息量很大的一句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嘶”了一声,问:“那和师弟有毛关系?” 贺澄慕琢磨了一会儿,才回答了应衔月这个问题:“应师姐当初把小越推入万魔窟后,是赤羽捡到的他,告诉他如何参与寒渊试炼的,可以说是小越的大哥,也是他的救命之人。” 哦?这个事竟然还和她有关系?应衔月难得脑子转不过弯,毕竟这些事书里没有交代,然而直到贺澄慕说了这话,她才有了实感,那些对于越江寒的三个春夏秋冬是真实存在的。 第25章 滴滴滴!!警告!宿主对反派生出了不该有的同情心了! 应衔月深吸一口气,冲着系统大叫:闭嘴!有同情心怎么了?!我是人,又不是个物什,生出同情心不也正常么?! 宋婉歌看了眼有些僵硬的应衔月,疑惑地打量贺澄慕:“既然如此,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贺澄慕挠头,腼腆一笑道:“那当然是因为我和小越是好朋友啊~而且那几年我人在魔界,有和小越联系过。” “话怎么这么多?”越江寒停下脚步,眉头紧锁地看向他。 这叫仨人都怪不好意思的,赶紧跑了上去,一个戳一个的提醒彼此开口。 最后,应衔月赴死状,道:“……我就是好奇。” 越江寒看了一会儿她的脸,那双眼眸之上的长睫如蝴蝶翅膀微颤着,他冰凉的指尖触了触她的眼角,最后笑了笑轻声道:“若是好奇我的事,师姐亲自来问我便好。” 好凉,应衔月忍不住长睫上扬,眼珠子也也移了移,与他对视,有些撒娇意味小声道;“江寒,你都可以告诉我?” 那句“江寒”虽然是他的请求,可再次从她嘴里说出,却有种说不清的微妙感,气息无法涌上来,像是被堵住了一样,窒息淹没在水里。 越江寒喉结上下晃动,眸光微暗,沉声道:“嗯,都告诉你。” - 再次回到鸣花州,周遭黑雾气息更加浓烈了。 宋婉歌屏住呼吸,皱着眉上下扇风,道:“怎么两天没来,这儿的环境更差了?” “原先路上还有几个人摆着摊,现在都没了影,人都去哪了?”贺澄慕捏着鼻子,也有些不适应现在的环境。 应衔月本就魂不附体,遇到这种情况,整个人虚弱地打颤,她连忙敲了敲系统,要用积分换一颗避毒丹。 毒气太浓厚了,似乎要穿透她的身体,进入她的心肺,最后成为她灵魂的一部分。 应衔月蹲了下来,试图缓解毒气给她带来的不适感,终于伸出手猛地将药灌入嘴中,一时之间一股暖流涌遍全身,不紧不慢地将她身体里的毒气逼出来,然后再慢慢地形成一层保护层。 越江寒见她这样,连忙查探,发现她身体无恙之后这才缓缓舒了口气,问道:“师姐,你还能在这儿继续待下去么?” 应衔月脸色多少有些苍白,她摇了摇脑袋,道:“我没事,只是这里现如今毒障已如凰鸣山,想来是周逾白做了些什么。” 黑雾蔓延,人也不知所踪,此时的鸣花州就犹如一座死人城一般沉寂。 四个人一点一点在往前摸索,直到再次看到那片美丽到诡异的朱鸾草花海时四个人才停了下来。 霎时间,唯有风声躁动,以及那妖艳花瓣被吹打的声音。 刷啦啦——刷啦啦—— “花……怎么长到这儿了?”宋婉歌声音微颤,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因为被当成花肥了啊~”熟悉的声音响起。 几个人寻找声音的来源,就发现花的中央站着的正是周逾白。 他一如初见时那副扮相,翩翩公子,白衣青靴,只是那脸色却比初见时瞧着更多了几分病态,似乎连皮肤之下的血管都能显露得清晰。 “你、你说什么?被当成花肥了?!”宋婉歌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语调甚至都变了,“全城的人啊?” 贺澄慕身为正义的男主更是愤懑,“你这么做会遭天谴的!” 而应衔月听完只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以前历练时也不是说没见过活祭,但像这样的大面积活祭她可真是第一次开眼。 越江寒脸色也不算很好,可他念着师姐,伸手抚了抚她的背,只轻声安慰:“他说的未必是真。” 说的很有道理,可如果不是007一直在告诉她鸣花州已经空城一个,她也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感情周逾白是自己把自己作死的啊…… “涂姑娘说,你只是需要你的几个子民做实验,何必需要全城百姓?”应衔月的声音又响又脆,质问得那叫一个义愤填膺。 听到“涂姑娘”三个字,周逾白才难得敛了笑意,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开口道:“阿云知道的不过是冰山一角,她找你们又能挽回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 但其实脑袋稍一转弯,就能想明白了,周逾白一开始就知道涂云潜伏在他身边的目的,但出于愧疚和爱意,仍然给她透露了一些她能知道的。 越江寒 唇畔含着冷笑,语气森然,说道:“那涂姑娘可真够可怜的。” “倒是没瞧见寒渊魔尊对阿云有几分可怜,反倒是觉得你此刻挺想杀了我的,”周逾白目光闪烁,还有心思贫嘴。 “说的挺对,玩了我们一圈子,我的确是想杀你,”越江寒顿了顿,扫了周围一眼,“眼下的空城才是你的目的吧?” 话音落下,周遭杀气四起,越江寒祭出月照抵挡在三人之前。 到底他才是那个与周逾白分庭抗礼之人,至于宋婉歌和贺澄慕的作用,越江寒闭了闭眼,帮他护住师姐便好。 利剑闪着寒光,映照着周逾白那张苍白的脸,显得他是如此单薄。 越江寒紧握着月照,以最快的速度直逼周逾白,宛若一只风中突进的猛兽,扑向猎物身上。 “寒渊魔尊的做法可真是草率,直接解决我?你就不怕如今的状况又怪罪到魔族到身上么?”尽管力量虚弱,可尊者就是尊者。 只见周逾白直接用手中扇子强行抵挡越江寒月照的穿刺。 越江寒转而轻跃,手中月照来回翻飞,将周逾白回击而来的风波打至一侧,一瞬间红色凌乱了阴沉的黑雾。 他落到了离周逾白不远的地方,足尖碾碎朱鸾草,而越江寒则几乎要咬碎后牙槽,“真是千年的老妖怪。” 对面也不忘反唇讥讽,“有朝一日,你也会成这千年的老妖怪啊,寒渊魔尊,这就是尊者的命!”他顿了顿,目光投掷应衔月,“然后你爱的人,爱你的人,都会一个一个离开你,这就是诅咒啊,而且说不定这诅咒早就灵验过。” 越江寒瞪了一眼周逾白,可握着月照的指尖不由微颤。 “我听说应姑娘曾被寒渊魔尊刺死过一次,”周逾白无视他的怒瞪,反而笑了,“所以,你应该知道自己在她身边,应姑娘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吧?” 什么意思?越江寒只感觉自己的耳朵嗡嗡乱叫。 周逾白在说什么?难道当初师姐的死真的是因为他么? 他到现在也没有摸清在月老庙时,师姐是如何被他一剑捅死的。 毕竟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眼前只剩下了满屋血光。 真的是因为所谓的诅咒么?是他的错的么? “宿主!不好了!反派现在的黑化值不知道为何极速升高!”007紧急提醒。 应衔月叫他别说话,她当然看出来越江寒此时不对劲了,对宋婉歌张了张嘴表示她要过去。 宋婉歌原本还想张口劝她,可见她已经捏了剑诀祭出映日,最后只能紧握着剑一同朝越江寒靠近。 明媚的粉色不知何时挡在了越江寒的前面,她提剑指着周逾白,皱眉提高音调,“呸!什么叫没什么好下场?!你变成现在这样根本是你自己自作自受!至于越江寒和我之间,那是我们的事情,和什么诅咒有什么关系?” 失了光彩的眸中映入了应衔月的一角粉色发带,破碎的目光也终于再次拼合,心中也得到了一丝安慰。 周逾白笑了,道:“应姑娘,我们还是第一次这样见面,不知道你是否记得十几年前我们曾见过。” 应衔月冷笑,道:“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候吧?” “说的对了,”周逾白长长一口叹气,嘴里细细密密不知道在念些什么,直到地上的花全都盛开得妖艳,渐渐的渐渐的—— 这时宋婉歌皱眉朝贺澄慕大叫:“快阻止他!我感觉不太妙!” 越江寒先是将应衔月护在怀里,举着月照准备应对着接下来的一切。 周逾白的眼白充了血,鼻子,嘴里也都蔓延出血来,而地上的花似乎在不知疲倦地吸收着。 终于开到最大,花集中了起来,形成了一只世间绝无仅有的鸾鸟。 而直到此刻所有人都知道了周逾白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第21章 他想造神?! 世界变成了黑色,摸不着边际。 “这哪啊?”贺澄慕在这儿胡乱摸着。 宋婉歌大叫:“贺澄慕,你在这儿乱摸什么呢?!”紧接着“啪”的一声一个巴掌精准打击到了他的脸上。 下一瞬越江寒手中的火团照耀这小小的四方之处,应衔月也看清了贺澄慕脸上那通红的巴掌印,内心一声感叹少女,好力度! 贺澄慕哭兮兮,“婉歌,骂便骂,何苦打我?” 宋婉歌一个气儿出不来,不想搭理他,冷声道:“打就打了,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第26章 越江寒只是睨了眼那两人,然后移到了应衔月身侧,得出了一个结论:“看来我们在那个大型鸾鸟的身体里。” 应衔月倒也不算太意外,想了想,道:“是,不过只是这鸟看样子是没成型,身体里什么都没有哦。” 贺澄慕说到这个简直是气不过:“那周逾白到底想干什么,亏世人还尊称他一声雪芳君,如今却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梦境,鸟,还有全城人的活祭,应衔月感觉自己就要想通了。 终于她眼睛瞪大,惊呼了一声,道:“他想造神!” 越江寒也同时说出:“周逾白想造神。” 任谁听了这话,都得心脏一跳,神明是这个世界上位界的存在,四界上下岂有众生敢造上位界的统领者?就是拥有神明力量的尊者也绝对不敢有这样的想法。 “他!他怎么敢的?!神明创设四界,没有神明哪有四界,若要造神,是要遭天谴的!”宋婉歌的声音很大,响彻黑暗。 应衔月坐了下来,伸直了腿,摇晃着冒出来的绣花鞋,道:“他如何不敢?他要是不敢也不会把全城的人拿来活祭了……而且恐怕他把自己也算进去了。” 其余三个人也坐了下来,贺澄慕先问:“什么意思?不不不,我到现在还没明白他这造神的工程是怎么来的。” 应衔月摇了摇手食指,道:“你忘了一个人。” “谁?” 越江寒目光一凝,薄唇微微张合,说出了一个名字,“青愿。” “我懂了,”宋婉歌恍然大悟,只觉得脊背上微凉,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我记得阿月说她梦醒之前青愿入她梦里过,也就是说身为神使的她是可以自由穿梭鸣花洲百姓的梦境,朱鸾心头羽加上它所需要的梦境汇成的力量足以构成一个载体,而那次见周逾白他嘴里说的未必有假,鸣花洲的百姓身上是有神明的本源之力,活祭百姓意味着神力回归,而阿月说他把自己也算进去了,是因为他要用自己为新神造心。” 她说出的每一句话分明都是实话,可入了每个人的耳朵,又是那样的恐怖。 应衔月深吸一口,道:“正是如此,至于我们是他计划之外的,但他依旧是非常欢迎,毕竟三个修者和一个尊者的躯体会给这位新神带来更多的力量吧。” 说不定打他们踏入这片领地开始,周逾白就有这样的打算了呢……应衔月百无聊赖地如此想着。 贺澄慕哭丧着个脸,道:“那我们总不至于在这里等死吧?” “等死?”应衔月右手支着下颌,目光则不留神地瞥向更加黑暗的地方,她似笑非笑,“那倒未必吧?我怎么觉得我们会绝境逢生呢?” 越江寒挑眉也笑,道:“师姐说的极是。” 宋婉歌道:“我看也是,未必没条活路,”然后一个巴掌又拍在贺澄慕脑袋瓜上,“所以你少说丧气话。” 贺澄慕欲哭无泪:也不知道你仨的自信感来源于何处…… 话音刚落,黑暗茫茫处,就逐渐显露出一个模糊的身影,然而与其说是身影,倒不如说是一点光团,还是那种将要熄灭的。 那光团逐渐朝他们逼近,然后发出了柔和的声音,“你们是谁啊?我在这黑暗里一百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呢!”显然光团很高兴,上下跃动了几下。 应衔月有些好奇地碰了碰那光团,结果光团竟然咯咯地笑了然后漫天乱飞,好大一会儿才停了下来,道:“可别碰我,我怕痒的。” 贺澄 慕也好奇凑近,问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光团瞬间变成了红色,摇得厉害,道:“你才是个东西!” 越江寒听了不禁嗤笑,悠悠道:“贺澄慕,人家不愿意,说你也是个东西呢~” 贺澄慕无语,倪了眼身旁这个见了自己倒霉就开心的混蛋后,后退了几步,委屈道:“那你说这是什么?不过一簇光团,那不成是什么高人伪装啊?” 越江寒眼皮微动,有些调笑意味地说道:“兴许还真是呢,”他将目光对准那个光团,眸中暗含冷意,“您说是吧,神娘娘?” “凤神?!”贺澄慕大为所惊。 宋婉歌也有些惊讶,应衔月倒是对这个光团的身份不特别吃惊,毕竟莫名出现在这鸾鸟体内的也还能有谁? 光团沉默了了一会儿,道:“小少年,你怎么知道我是凤神呢?” 越江寒道:“鸣花洲地界神明凤凰百年前便无声响,人们只是以为她沉睡了,等她睡够了终有一天会起来庇佑自己的子民,可她的神使与下界尊者知道他们的神明悄无声息的逝去了,你说他们会怎么做?娘娘问我怎么知道,其实这也很好猜吧,周逾白为了造神不惜一切代价,若只有一个他,我可以理解为他要创造一个新神来替代你,但神使青愿和朱鸾都在其中发挥了作用,那么他们要造的神便不是一个新神了。” 只是,一个尊者又为何在这中间发挥如此大的作用…… 光团叹息了一声,道:“一切都是我的错……逾白和我之间,说到底是我欠他的,你们不要怪他……” 宋婉歌是《慕仙歌》的女主角,那虽是个甜文,可人设方面宋婉歌也被设定的侠肝义胆,绝对无法容忍奸邪之事祸害四方,也听不得什么私人理由就要替无辜者原谅恶人。 她厉声道:“我们不怪他?那你的子民呢?娘娘您可知道,周逾白为了复活您活祭了全城的百姓么?!” 光团沉寂了,“……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我也只能说一切恶果在我,不是逾白故意要这么做的。” 应衔月听着觉得有些好笑,也有些好奇,她拦下了宋婉歌,自己则是凑近了那光团一分,问道:“从刚才到此刻娘娘你就一直在给周逾白开脱,娘娘和周逾白是个什么关系啊?” 越江寒双手交叉环胸,眉毛一抖,在旁边帮腔:“哦~难不成是情人关系?” 贺澄慕想了想这段复杂的关系,无意识添火:“啊……那涂姑娘是怎么回事?这周逾白是脚踏两只船么?为了旧情人牺牲新情人?” 应衔月“噗嗤”一笑,眉眼一弯,道:“贺师弟,反正周逾白左右逃不过一个死,是不是脚踏两只船也没那么重要了吧?” 光团被几个人的一唱一和说得憋了一口气,她道:“几个小孩子挺能开玩笑的,我于世间已经活了万年,逾白不过千岁的小少年,怎的会被你们说成是一对?” 千岁的小少年?应衔月忍俊不禁,少年这个词用在越江寒和贺澄慕身上兴许还适用,毕竟此界都是长寿种,他俩这三十几岁的放到那万岁千岁人的面前可不就是少年么,但周逾白?他诞生世间少说三千岁,要不是他那张脸,应衔月都琢磨着是不是可以叫“周爷爷”了。 胡思乱想到此为止,应衔月眉眼更弯,道:“那娘娘倒是给个答案,告诉我们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啊?” 光团围着应衔月转了一圈,竟笑了一声,道:“小姑娘,你很有趣,至于我和逾白的关系?我和他是世上最亲密的人,没有人可以替代我在逾白心里的位置,也没有人可以替代逾白在我心里的位置。” 这话等于没说,应衔月撇撇嘴,这风神娘娘打什么马虎眼? 然而话音刚落,周遭黑暗世界一片大亮,那个光团分解成了无数个小光团包裹住应衔月,而他们的身边是正在渗透进来的比任何时候都要鲜艳的绝美的朱鸾草。 越江寒见此,神色一凝,只身都散发着警觉的气息,他忙朝应衔月扑去,却抓了个空,脚底下已经不知何时变成了望不到尽头的深渊洞底,他皱眉喊道:“师姐!” 至于宋婉歌和贺澄慕也已经自身不保,手中灵力用也用不出来,只能任凭着自己往下掉去,剩余的也只有啊啊乱叫。 应衔月汗颜无语,吐槽道:“娘娘你什么时候是这种黑心光团了?” 光团嘻嘻地笑了,在她耳畔呢喃道:“小姑娘你不是好奇我的事情么?如果你亲身经历了之后告诉我你的想法我就帮助你和你的小朋友们逃出逾白给我造的这个新神体。” 应衔月无奈叹了口气,她这种时候肯定不能说不啊,不然还怎么继续往下走啊……真烦人,怎么尽让她遇到了点这种不讲理的人呢? 她冲越江寒高声回道:“师弟,无需管我,我没事,就跟着这个黑心娘娘先走吧!” 话音刚落,光亮的世界又一次一抹黑,什么也瞧不见了。 第22章 这天,应衔月彻底泪奔了…… 世界清亮后,应衔月突然感觉这个世界变得无比巨大。 怎么回事?难道那个黑心的凤神把他们传到什么奇怪的地方了? 然而等到007吱声,她就不再能冷静了。 007:宿主大大,你这是触发了隐藏支线了啊…… 应衔月将要发疯,“什么玩意?什么隐藏支线?都结局之外了怎么还有什么劳什子的隐藏支线?你们超时空管理局这是压榨人知道么?!” 第27章 007“呃”了一声,这才开口:都打副本了,咋可能没个隐藏支线呢,而且这不算是局里下发的,是那个凤神给你发的任务。 应衔月呵呵一笑:“还得有这种发放任务npc啊?所以到底什么支线?” 007对宿主的吐槽没法说,偶尔真想申请一下智能代理系统啊,哭! 007:算是体验一下凤神过往的支线吧…… 应衔月有些皮笑肉不笑:什么意思? 007:宿主大大你自己找个水面看看你自己吧,我就先撤了! 话音未落007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混蛋系统跑这么快肯定有猫腻,但她有没办法怎么着007,谁叫那玩意现在和她不一个维度! 应衔月长叹一口气,只得先听007的话四处打量寻找一处水源去看看现在的自己到底啥样,所幸不远处就有一滩小水泊。 不知受了什么影响,她移动艰难,扭了半天才到达那滩水泊之前,低下头看去,她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敢情不是世界变大了,也不是受了什么影响,而是她变小了啊!而且这模样是个鸟么?还是个什么东西啊? 应衔月欲哭无泪,这隐藏支线可真是欺人太甚! 对着水泊潸然泪下了一会儿,应衔月就有精神了起来,反正她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不就是变成了一只鸟嘛~有什么好稀罕的?! 不过那个黑心娘娘和007都说是体验过往,难不成这鸟是凤神之前的样子? 于是应衔月又对着水泊看了一眼,然后陷入了沉思,这虽说不是什么丑鸟吧,但也不是什么看着华贵的神鸟,说这是凤凰?呃……估计一般人都不会相信的吧…… 算了算了,何苦想那些,就暂且当这副身体是凤神的,她现在要想的是一块掉下来的师弟他们是不是也和她一起卷入了这该死的隐藏支线里。 挥动着翅膀努力往前走去,应衔月并再次呼叫007:狗系统给我出来,既然知道这是隐藏支线,别给我装聋作哑,多少给点指示吧!我又不知道这种重坑级秘史,你不提示,你准备让我在里面晃悠多久? 受到咆哮的007立马滚了出来:宿主大大,我来了,如果需要提示现在500积分即可兑换一次无脑冲冲冲模式。 应衔月:……且不说你那个名字,其次是我就算积分再多,500积分!你抢啊!这都能兑换一个差不多的道具了! 007无视咆哮:本次支线任务关系到宿主大大的生命安危,因此积分消耗才会这么高,加上大大的积分现在还有两万,就算买最稀有的道具大大也还能撑到最后的,最后如果大大实在担心积分不够,可以通过降低越江寒黑化值来赚取。 一想到越江寒那忽高忽低的黑化值,应衔月就脑壳子嗡嗡疼,她到现在都还没摸清他那个黑化值到底是怎么一会儿变高一会儿变低的,于是只好摆了摆翅膀,道:“算了 算了,不赚积分了,至于那个什么无脑冲冲冲模式给我开了。” 007:好嘞! 【已兑换无脑冲冲冲模式,请宿主往前直走二十步后向左拐】 冷冰冰的机械女声响起,应衔月边数着步子边迈着她的鸟爪子,一、二、三……二十,然后,左拐! 【完成误闯雪芳殿,因开启无脑冲冲冲模式现强制进入剧情】 应衔月:???头顶三个问号,你说这儿是哪儿啊?雪芳殿!见鬼的雪芳殿!还有见鬼的强制剧情! 骂完这句,应衔月的翅膀扑棱了几下,到头来是没抗住那该死的强制剧情! 昏倒之前,应衔月想无论如何她都要找到机会投诉超时空管理局,太他妈坑人了,不早说有什么强制剧情! 应衔月觉得自己做鸟之前是一个骄傲的人,做鸟之后也该是一个骄傲的鸟,所以绝对不该是被捆到这儿被当成烤乳鸡! “我说,你这样随便烤鸟好么?你就不怕我是什么神鸟么?”应衔月一边被火烤着一边在这嘟嘟囔囔。 把她当作烤鸟的男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笑了,道:“要是神鸟是你这幅德行只怕是这世界没救了。” 应衔月无语,虽然她也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不像是什么狗屁神鸟,但是此时不信系统更待何时~她闭了闭眼,道:“那也不会有鸟会说话吧?” 男人思索了一番,笑眯眯地回答道:“但有会说话的鸟妖精。” 应衔月:…… 脑袋里敲了敲007:问你这个什么鬼模式强制进了剧情之后,越江寒他们会咋样? 007“哦”了一声,卖萌:当然是被角色控制一起进入剧情啊~ 应衔月瞄了眼陌生男人头上漂浮着的黑化值统计框,简直想捂脸吐槽,这就是变了张脸,有这个玩意,她能认不出越江寒么?只是按照007说的,越江寒这个时候应该是被他代入的这个男人的角色给控制了吧? 不然他可就不是现在这样还比较随和的态度了,找不到她人越江寒只怕会炸了这雪芳殿。 应衔月叹了口气,道:“咱们有话好说,不管我是个啥,好歹是条生命,把我放下来,行不?” 【提示:宿主当前代入角色为凤神凤阙,反派代入角色为前代雪芳君周长宜】 这次机械女声的提示倒是来的很是时候,应衔月眨眨眼,她这个肥啾身体还真是那个黑心娘娘的啊……倒是师弟的角色是她没想到的,前代雪芳君周长宜,嘶,竟然还扯到了这位已故的尊者。 被剧情控制的越江寒一只手撑着下颌,想了一想,道:“说的很有道理,若是妖精只怕吃了会拉肚子,若真是神鸟,只怕是会大不敬。” 应衔月:……周长宜是这德行么?都把鸟架火上烤了,现在才考虑大不敬么?得亏她现在是个凤凰,不怕火,不然早被烤死了。 话音落下,身下的火终于被熄灭了,应衔月身上捆着的绳子也终于解开了! 应衔月迎风欲哭,她差点以为自己就要在支线里亡了。 机械女声再次响起。 【恭喜宿主完成初遇周长宜任务,强制剧情模式结束,角色代入解除】 解除了剧情的控制之后,越江寒晃了两下,眼睛瞬间清明了,但很快他的眉头就拧成了一团,似乎嘴里还念念叨叨在说什么,如果应衔月没记错,那大抵是呼唤月照的剑诀。 一醒来就准备拆房了么?可以说不愧是超级无敌大反派么? 但是!身为灭火大师的她怎么能容许越江寒的黑化值biubiu乱涨?!应衔月的鸟嘴扯出了一个微笑,然后道:“师弟,我是你师姐。” 要说一般人听了这话得产生一个巨大的疑惑,一只鸟竟然说自己是他师姐?你敢说,我敢信么?要她她也不信,但是越江寒是二般人啊,他会问啊。 果不其然,他停下了念剑诀,低头打量着这只自称自己是他师姐的肥啾,皱眉问道:“是我师姐?怎么证明?” 应衔月围着越江寒转了一圈,开口道:“十九年前,师弟曾与我去潮湖森林历练,当时,我们与队伍走散,掉落至潮湖深处,我们在深处被困了整整五日,那湖里灵力稀少,不宜我等长待,于是到了第四日时我便因为灵力不支昏了过去,是师弟用你那为数不多的灵力支撑到了我们找到机缘从中走出,这件事应该只要我们两个知道吧?” 但其实是,她那个时候也是被该死的007强制剧情了,那个剧情原本是越江寒和宋婉歌用来感情升温的,可也许是她和女主关系变好的缘故,当时女主极力推荐她来代替自己去参加历练,导致走向略歪。 而007说只要是书中剧情就无法逃避,哪怕换了个人,也绝对要将这情节表现出来,所以她就当那个时候越江寒那个突如其来的吻也是被剧情所控。 越江寒听完笑出了声,“看来的确是师姐,”说着时脑子里却突然冒出了一个很冲动的想法,很快那双乌黑的眸子闪着精光,点头道:“只是没想到那个凤神竟把你变成这副模样。” 应衔月哀叹,她也没想到啊。 越江寒又说:“不过师姐,你竟然还记得那件事,那应该是我们明面上为数不多的美好记忆了吧?” 对越江寒而言是十九年,对应衔月来说却只有九年,她当然还能记得,况且越江寒说的没错,那确实是他们明面上为数不多的还算的上美好的记忆了,可是……明面上? 应衔月“嘶”了一声,似乎在思索,疑惑道:“明面上?除却我十二岁之前的事咱俩还有明面以外的美好记忆?” 越江寒负手而立,他唇角微翘,弯弯眯起了眼睛,道:“师姐,你不记得了么?我十三岁那年的立夏,被一位同门师兄,揍得不像人样,还发了一夜的烧,若不是师姐我只怕那天就要命送于此了,诸如此类事件倒是颇多。” 应衔月被越江寒说得脑子嗡嗡乱转,越江寒十三岁那年的立夏?且先不说这么久远的事他为什么还记得,但像这类事,她一般不是装成高人老爷爷就是装成宋婉歌的样子啊,不该有这种情况啊…… 第28章 应衔月拍了拍翅膀,跃到他眼前,说道:“怎么可能?我那个时候正痴迷贺师弟怎么可能会去照顾你啊?” 越江寒无辜脸,道:“师姐,你这是,不信我说的话么?” 啊?难道说真是她忘了? 007提醒:不可能,那天有影像,宿主大大是装成了高人老爷爷的样子给越江寒治病了。 嗯?这就更让她疑惑了,应衔月:那为什么这小子非说是我。 然而未等她继续说话,越江寒更加弯了弯眉眼,笑得明媚灿烂,他缓缓走近了应衔月一步,似乎是叙述一般地说出一句话:“希望我这晚上的苦劳能让越江寒以后不要那么心狠手辣,睚眦必报,多多发现世间美好,”他顿了下,“我发现不了世间的美好,也的确睚眦必报,心狠手辣,毕竟若是叫我没发现师姐你的心声和你夜里面干的事的话,我也不会对师姐这般喜爱啊。” 信息量太大简直反应不过来,应衔月眼瞪得跟个铜铃似的,那句话不是她原来经常晚上去找越江寒时老是默念的一句吗……还有什么叫没发现她的心声和夜里干的事啊…… 真踏马想再一次两眼一翻晕过去了,她好头疼啊,反派怎么会有这样的能力啊,听到人的心声?还有知道她夜里所有干的好事,那不就等于她在人前裸奔么?! “等等,我……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你说你能听见我的心声,什么时候都能听见么?”应衔月试图在冷静。 越江寒乖巧回答:“不是吧,那应该是在师姐口是心非的时候才有的。” “什么意思?” 越江寒笑眯眯地道:“意思就是,师姐假装很凶在欺负我的时候还有变成别人的样子帮助我的时候我都能听见。” 天打五雷轰,那不就是说她的恶女人设根本就没立成功嘛!那她那十几年是在干嘛来着?!是去神风门搞社交做五好师姐抱主角大腿么?! 这天,应衔月彻底泪奔了。 第23章 前代雪芳君周长宜…… 应衔月不是个多么喜欢回忆过去的人。 因为没有意义。 可是她现在要好好地想想 从她来到这个世界里发生的每一件事,一个不漏的,尤其是关于越江寒的事情。 虽说接到了任务,要做一个彻头彻尾的恶人,但是应衔月一直有自己的原则,作恶?欺负人?好像是很有难度的一件事。 所以当剧情开始,她就在考虑着怎么样欺负才可以给越江寒身上留下最少的伤疤,可以多骂可以用道具,但是真到了打的时候她一定会小心翼翼不让这个少年受太多伤。 应衔月两只翅膀支撑着自己的鸟下巴,有些郁闷地敲了敲007:你知道这件事么?还有我杀青的时候别我用道具的事他……! 不,那个他应该不知道,应衔月很快反应了过来,那个时候是绝对的强制剧情,譬如十九年前她晕倒,再譬如刚刚的越江寒。 007扭扭捏捏开口:这个事我们也没想到,应该属于这个世界的bug吧…… 应衔月黑线:那我概不负责!我可是已经尽心尽力了,甚至还过来二次返工!不能算我之前的任务不合格! 007:这个当然不算了,只是如果是这样,我们也就大概知道越江寒这次会黑化的原因了。 应衔月挑了挑眉,冷笑了一声:那可是知道了,是个人也都该知道了。 “师姐,你还有什么疑问么?”越江寒特别乖巧地蹲在她的身旁。 应衔月瞥了眼顶着张周长宜脸的越江寒,发现他在那儿给她笑得柔情似水,一瞬间鸟毛炸了,她摇摇脑袋,有些郁闷地说道:“有疑问,但是我不想在这儿解决,这里的事儿处理完了,我再和你算账。” 越江寒望着她,眼睛亮闪闪的,道:“好的,都听师姐的,反正我心里也有一些疑问要问师姐。” 看着越发乖巧的越江寒,应衔月更加郁闷了。 然而不等她郁闷太大会儿,那个机械女声又在脑子里响了起来。 【本阶段有三项任务需要宿主完成】 【1、恢复人身】 【2、完成三次情景约会】 【3、找到神使朱鸾】 【以上任务都会有本模式辅助完成,完成后,四位将会传送到下个阶段】 应衔月翅膀交叉,没好气地说道:“说得对,我得先变回人身,不然这个肥啾样能干什么?” 越江寒眨眨眼看她,似乎在组织语言,道:“这个……鸟,是那个凤神的真身?” 应衔月扑棱了两下,点了点自己的鸟脑袋,道:“是啊,可不就是那个黑心娘娘的真身嘛……叫什么凤阙?至于你现在这个身体,貌似是前代雪芳君周长宜。” 越江寒看了眼自己的身上穿着,又走了几步寻了面水镜一瞧他现在的容貌,嗤笑道:“师姐说是周长宜那,那的确就是周长宜,那这里就是雪芳殿了?”他唇畔含着冷意,“那可真是倒胃口。” 应衔月扯了扯嘴角,看来周逾白已经彻底进入了越江寒的黑名单了,连带着和雪芳殿有关的一切都十分厌恶呢。 “倒胃口也没有,这个小世界给师弟你安排了这样的身份一定是有用意的,在咱们出来之前还是先适应这个身份吧……”反正咋样也比她现在的肥啾身份好,应衔月内心在流泪。 越江寒认可道:“师姐说的是了,只是师姐想变回人身,但有关神明的记载本就浮于表面,如此类的描述神明身体构造的我想应该是没有的。” 越江寒身为这个世界的反派,天才程度与那位贺姓某人的气运之子相当,于是身为神风门弟子时就把藏书室的书看了个精光,当了魔尊,剩下的禁书奇书只怕也都看完了。 他说没有那肯定是没有。 应衔月思索,道:“那师弟我们就大胆猜一下,这娘娘变成这样,不会是刚刚浴火重生了吧?” 【叮咚,触发关键词语,浴火重生】 【现进行变回人身指导性任务,收集五根凤凰翎羽】 脑子里机械女声响的突然,把应衔月吓了一跳,她无语向007投诉:下次这种代理智能系统能提前打个招呼么?真的会吓死人的好吧! 007:宿主大大的投诉,我会尽快反馈给技术部,让他们快一点改进这个模式的。 应衔月面无表情:知道了,滚蛋吧。 007嘤嘤嘤:宿主大大好无情,那我滚蛋了。 应衔月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不禁翻了个白眼,才对越江寒说道:“师弟,你说我这个猜测有道理么?” 越江寒想了想,道:“师姐说的这种情况不无可能,而且恰巧于一篇奇文中有所记载,神鸟凤凰命有灾祸之劫,**方可死而复生,只是届时神力尽失,寻得包含自身神力的翎羽五根才可回归神界,若我没记错应该是这样的。” 应衔月了然,这奇书含含糊糊的,也就娘娘本人才知道要找翎羽了吧,她撇了撇嘴道:“这神力尽失就这德行啊?好吧,那么这五根翎羽又在何处啊?” 【提示,翎羽洒落地方就在雪芳殿周围】 完全没想到,根本没想到,这么近的么?应衔月眨眼不可思议。 【书中叙述略微夸张,包含神力的翎羽不会离凤神太远,否则凤神将因为丧失神力变成一只普通的鸟了】 呵呵,谢谢机器大姐您的解说啊,不过既然这样,那第一阶段八成还是以那个情节约会为主的。 只是,这周长宜和一只肥啾能约个鸡毛的会啊? 这时,越江寒打破了她的思维:“师姐如今是那凤凰,想必和那翎羽是有联系的。” 应衔月思索觉得有理,点了点头,道:“那就只能先等着了,我觉得那翎羽不会离娘娘的身体太远的。” 越江寒眯眯笑着,道:“师姐说的有理,只不过如今没了方向,师姐也是累着了,不若先休息一下?” 应衔月道:“可以,不过我去那边,你还回周长宜的屋子,”她伸着翅膀指了指雪芳殿的另一侧偏房,“我可还没原谅你呢,”话毕一摇一摆朝那边扑棱过去。 越江寒弯了弯眼睛,笑叹了一声道:“我瞒了你这么久,师姐生我的气也是应该的,不过师姐可还是要以自己的身体为主,不要气坏了才好。” 听了这话,应衔月移动的身子歪了一下,但很快加快了速度飞到了偏房之内。 鸟身一翻,应衔月就直接唉声连连,也不是不曾怀疑,她之前一向是一副嚣张拔横的样子,此次回来倒是回到了她原本的作态,然而越江寒却没有一点质疑。 平安无事相处到现在,一直在回避以前的事情,但事实上有些事早就该一并说清了,这样一直明不白的,对谁是好事呢? 应衔月眨了眨眼,只是关于那些她往昔十年里的在他眼前的性情大变,和所谓的其实不忍心欺负他又该怎么解释呢? 不想说谎,可又不能说,应衔月无奈叹了口气,她可太难了。 第29章 - “小鸟儿?小鸟儿?在我这儿睡得好开心啊?”有人在她身旁轻笑。 应衔月有点头疼,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也该知道是越江寒又被这个世界的意志给控制住了,现在大概是所谓的“周长宜”在活动。 不过这也好过是越江寒,她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呢。 【情景约会第一次,强制剧情开始,请与周长宜河边钓鱼一次】 钓鱼?认真的么? 应衔月吃惊地睁开了眼睛,与“周长宜”对上了视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周长宜”又是笑眯眯的,道:“看来小鸟儿早就醒了啊。” 果然和越江寒不一样,应衔月如是想,气质截然不同,明明用的同一张脸,周长宜本人是温和随性的,越江寒却有种说不上的阴冷感。 应衔月没好气地回道:“我不叫小鸟儿,我叫凤阙,”这么说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周长宜”点了点头,道:“凤阙姑娘,嗯,应当是姑娘吧?我要出去了,不知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应衔月疑惑地发出“吼”的一声,道:“你怎么确定我是姑娘?” “周长宜”笑了,“姑娘即使现在一副鸟的姿态,也是秀丽的模样,向来不会是名男子。” 应衔月眨了眨眼,这周长宜倒是挺会说话,娘娘分明现在就是个肥啾样,他竟然说是秀丽,她点了点头道:“好吧,你说的对,我的确是姑娘,你说你要出去,去干什么?” “周长宜”掂了掂手里的木桶,道:“当然是,钓鱼,不知凤阙姑娘可否赏脸一去?” 应衔月哭笑不得,还真的是钓鱼,但想了想任务,道:“好吧,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周长宜”道:“哦!是这个礼节,怪我忘了,我叫周长宜。” 【触发互换名字情节,解除角色代入,但请二位接下来自行完成约会】 突如其来的机械女声让应衔月错不及防,嗯?你说什么?自行完成约会……什么意思?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耳畔响起熟悉的声音,“师姐,我刚刚是又被周长宜的意识控制了么?” 应衔月“啊”了一声,心里暗骂了一声狗系统后,连忙将目光瞥向一侧,然后有些郁闷地道:“是啊,你又被控制了啊,只是我们接下来还要继续完成刚才的事。” 越江寒移了移身子,将自己的视线与应衔月平视,道:“什么事?” 应衔月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就是,我发现这个世界好像是要我们经历一下娘娘和周长宜的回忆。” 越江寒点点头,道:“嗯,师姐说的有理,所以是什么事?” 应衔月叹口气,肥啾身体移了移,有些沮丧地道:“要约会去钓鱼啦。” 只是她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越江寒单独处着啊! 第24章 宁愿师姐原来欺负我的作…… 四周是扎眼的火烈枫树,深入其中才能看到那片静谧的汪洋一般的湖泊,于是那滩波光粼粼与灿烂的枫叶交相辉映,美不胜收。 “原来以前的凰鸣山是这副模样的,漫山枫树,形如凤凰,难怪会叫凰鸣,”应衔月探着脑袋四处看着不由感叹。 越江寒一只手拿着鱼竿,一只手则支着下颌,眼睛专注地盯着湖,问道:“师姐很喜欢么?” 应衔月眨眨眼,觉得越江寒的问题有点莫名其妙,但想了想还是道:“还行,也算是个能长期居住的地方。” 他把鱼竿放在架子上,扭过了脑袋看着她,道:“寒渊山也是个好地方。” 好地方?一个大雪山能算得了什么好地方,应衔月有些愣怔,可看他的样子又是那么认真,便知道越江寒心里又在较什么劲了。 于是无奈说道:“是个好地方啊。” 越江寒又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笑了,道:“师姐,你知道么?你说谎的时候总喜欢语调下沉。” “什么意思?”应衔月疑惑脸。 “不是没原谅我么?干嘛还要对我说好话?”他又说。 语气有点委屈,可偏偏他又笑得有点灿烂,导致听起来有些撒娇的意思。 应衔月有些气笑,咬牙切齿道:“越江寒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么?” “瞧师姐说的,怎么会呢,我只是不想这段时间和师姐是这样的相处方式,”越江寒又是一副无辜样,但很快又转过了头恢复了那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应衔月嘴角微抽,道:“可是我一时半会想不到怎么和你相处。” 她说完鱼竿沉了沉,而越江寒有些不高兴地沉声道:“鱼好像上钩了,”他拎起鱼竿,用力一拽,一条肥美的鱼瞬间从湖里捞了上来。 【滴,第一次约会完成】 应衔月:…… 有意思么?就钓个鱼? 【回答宿主,有意思,因为钓鱼所在的湖泊里有翎羽两根】 你这机械女有猫饼吧?!什么时候能听见我说话了……还这么智能地回答。 【是007大人把我送至技术部进行升级了】 应衔月:…… 奇了怪了,为什么她还听出来了一股娇羞味。 “师弟,略有感应,凤阙的两根翎羽在这湖里,”应衔月指了指那湖。 越江寒把鱼放到木桶里之后,站起身来,道:“既然如此,那师姐,我们就湖中一探,”他顿了顿,轻笑,“只是师姐不觉得,此情此景很像十九年前的那次么?” 应衔月瞪了眼他,哪壶不开提哪壶,就是因为她说了那件事才让越江寒有机会提起什么十三岁立夏的事,她没好气地说道:“你想说什么?” 越江寒抱起了应衔月,小声道:“没什么,只是想说师姐若是不认可以,但这般逃避我我宁愿师姐原来那副欺负我的作态。” 什么炸裂发言,应衔月感觉自己的鸟毛都被劈焦了,越江寒现在是进化成什么抖m品种了么? “你,你说什么话呢?既然那个时候听到了我的心声那就该知道我那个时候我欺负你又不是自愿的,而且我也……”说到这里应衔月欲言又止,砸了砸嘴巴小声巴巴,“没有真打你吧……” 越江寒莞尔,道:“师姐说的对,可我就喜欢师姐你那个时候明明心疼却又不得已的样子,”话毕抱紧了应衔月的肥啾身体一跃至湖中。 入水前,应衔月郁闷地想这到底是什么人吧,有毛病! 凰鸣山的湖泊之下倒是没什么深洞,看来看去也都是一片又一片的水。 “咕噜噜,”应衔月吐了一串气泡后,说道:“凤凰主火,她的翎羽为何会落在水里,不会有事么?” 越江寒带着她先简单地游了一圈,才说道:“我们的水对于神明而言不过是凡水,想来不会有什么影响。” 应衔月道:“说的有理,只是湖泊巨大,我们要找羽毛恐怕不好找吧?” 越江寒抱紧了应衔月,低笑了一声,道:“的确不好找,所以还要靠师姐了,师姐如今是凤,我抱着师姐,引心脉以灵力而寻,想必很快能找到翎羽所在。” 怀疑是想占我便宜,但我没证据,因为一只肥啾的便宜有什么好占的。 应衔月呼了一口气,哭丧着道:“知道了。” 身后越江寒心情极佳,不禁眼睛弯了弯,向湖中深处游去。 不知游了多大会儿,应衔月才开口道:“这湖好深啊,我感觉我们都游了很长时间了,可是还是不见尽头。” 越江寒道:“这湖应该是另有奥妙,不过借着师姐如今的那股心脉力量我能感觉到那翎羽不远了。” 【距离翎羽不到50米】 应衔月眨眨眼,脑子里重复了一遍机械女说的话,不禁感慨着越江寒都可以当一个灵力探测仪了啊。 “哦~师弟还真是厉害啊,这灵力的感知可真是不一般,不愧是魔尊大人,”应衔月由衷夸赞。 然后肉眼可见越江寒头上的黑化值显示降了十个点,好家伙,这就高兴了啊?再然后就听见越江寒的声音,“师姐,那是不是就是凤凰的翎羽啊?” 只见不远处的石头上有两根红色的翎羽,应衔月也明显能感受到自己现在的身体在召唤那两根翎羽。 应衔月挥动自己翅膀,道:“师弟,就是它们了!我们快去拿!”得到它们变成人身指日可待,她可一点也不想当肥啾了! 越江寒听此向前又游了几下,伸手去拿那两根翎羽,结果还未碰到,手指处便又灼烧的痛感,但他也不管那么多了,直接抓了去放到了应衔月的怀里。 白皙的手指被羽毛烧得掉了皮,应衔月也吓了一跳,虽说这如今不是越江寒的身体,可这小世界若受了伤,指不定会不会带到那个世界呢? 应衔月呼了口气,道:“你怎么就直接上手抓了呢?手成了这个样子,不知道会不会把伤带回去……”语气有责备也有担忧。 越江寒也只是笑笑,道:“师姐这是湖里,若我不拿,这翎羽怎么拿回来?我容不得师姐有半点闪失。”他说着盯着应衔月的翅膀看了会儿。 第30章 他盯着她看,她自己也看,恍惚才明白自己刚刚的话有多傻,她现在是只鸟,翅膀是能拿东西还是能咋地?更何况他们还在水里,下湖避水术还是越江寒施的,而且支线模式道具也不能用,只能靠着一个煞笔智能代理系统指导。 应衔月目光撇向一侧,道:“总,总之,我是担心你。” 越江寒眼睛弯了弯,道:“我知道,所以我很开心。” 【恭喜宿主获得两根翎羽,接下来请宿主按照教程吸收翎羽】 应衔月“哦”了一声,低头看向怀里的两根翎羽,按照所谓的教程把那两根翎羽给吸收了,顿时鸟身周遭充盈着神力,简直不要太好。 然而吸收完她就又晕了,晕前应衔月就在想,一天到晚的这烦人的 晕倒戏码还没演够么?!反正八成又是什么回忆啊往昔的,就让她当电影一样看看可拉倒了,干嘛还要走个晕倒的过场啊…… 总而言之等她忆往昔完之后,她才悠悠转醒,眼前顶着周长宜脸庞的越江寒流露出了无限担忧,而此处周遭也已经是雪芳殿了。 应衔月放松了下来,道:“别担心了,不过是因为那两根翎羽看到了一些东西而已。” 越江寒点了点头显然也放松了下来,道:“既然这样,师姐,那你要好好休息。” - 接下来两个人在机械女和应衔月本身的探查很快就找到了剩下的三根翎羽。 应衔月在铜镜里看了看这张端庄秀丽的脸庞,道:“没想到这翎羽真的是都在我附近啊,有点太简单了吧……” 【寻找翎羽任务完成,以及宿主的问题由本模式解答,此支线在本模式加持下不会很难,加上那位发布人也并没有为难您的意思】 哦?应衔月反复品味了一下这话,那黑心娘娘没有为难她的意思?那就是说她只是想让人换作是她的话遇到周长宜会怎么办? 那这样的话把她一个人扔进来就好了,干什么非要把越江寒他们也扯里面? “噔噔”是敲门的声音,紧接着越江寒在门外轻喊道:“师姐,衣服可还合适?” 暂时想不明白,应衔月呼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打开了门,对越江寒道:“衣服很合适,只是……”她顿了顿,看着越江寒有些森冷的表情,“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 越江寒冷哼一声,道:“是贺澄慕。” 应衔月惊讶地“啊”了一声,眨眨眼道:“贺师弟?他来找我们了?那他在这里是个什么身份啊?” 问了这句话越江寒的臭脸才好了许多,甚至还笑了一下,这就搞得应衔月是莫名其妙。 但是等到应衔月来到大厅看到了一个哭哭啼啼说自己好苦的女人,瞬间明白了许多。 她犹豫地问道:“莫……不是,贺师弟?” 女人听此,朝应衔月扑来,哽咽了起来,道:“应师姐啊,我怎么这么难啊?!那个凤神她是不是和我有仇啊?!” 还真是贺澄慕,“噗”一下子应衔月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下贺澄慕更更难过了,变成了嚎啕大哭。 直叫应衔月啧啧感叹,没想到啊,男主角有一天竟会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变成女人?恐怕婉歌知道了也得笑他。 “噗”又没忍住,笑出了声。 第25章 只要你一直陪着他他就无…… “所以,你现在是个什么身份啊?”应衔月又是打量了一番贺澄慕。 贺澄慕一脸幽怨,道:“凤凰神使,朱鸾。” 【确定身份朱鸾,已完成任务找到神使朱鸾】 机械女音播报完那一刻,应衔月简直想一口茶喷出来,然后瞪大了眼睛看看贺澄慕有看看越江寒,道:“他,朱鸾?” 越江寒点了点头,目光睨向贺澄慕,有些戏谑,道:“师姐,看样子,是的。” “小越!做人留一线,少在那儿嘲笑我!”变成朱鸾的贺澄慕整个人脾气也不好了,咋咋呼呼的,恨不得直接扑到越江寒身上揍他一顿。 结果还没碰到,就被越江寒一只手捂住脸阻拦了行动,他嗤道:“对你我可留不了一线。” 应衔月打断两个人的争吵,问道:“说起来你怎么知道要来这儿找我们啊?还有婉歌呢?她没和你一起么?” 贺澄慕又瘫回了椅子上,说道:“我成为朱鸾之后就有个任务,要我找到凤神娘娘,神使与神明之前天生就有感应,所以隐约也能感受到方位,至于婉歌,我也不知道她在哪……” “所以这段时间你一直在找娘娘?” 贺澄慕点了点头,道:“是啊,所以应师姐现在是凤神么?” 应衔月捻了一团凤凰火,笑道:“是啊,我现在可是凤凰,你俩要是谁惹我,我一把火就都烧了,”她顿了顿,“说笑了,婉歌估计也附身在了哪个人物身上了,应该暂时不会有什么事,不过你这段时间有被控制么?” “什么控制啊?”贺澄慕眨眨眼。 刚说完,机械女音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第二次情景小约会开始,现在进入强制剧情模式】 说啥来啥是么?简直想给这玩意来一拳,然而还没等她暴躁起来,这边已经开始了他们的表演了。 “朱鸾”上前眼神是忧色连连,道:“娘娘,您这一失踪让凤神殿是大乱啊!也让朱鸾好找。” 应衔月看着内瓤里是个贺澄慕的朱鸾这般柔声细语一时之间有些汗颜,她摆摆手,道:“呃,朱鸾你也知道,凤凰万年一劫,我此次跌落四界也是因为劫难**重生,前不久才找到了翎羽重获新生。” “朱鸾”道:“原是如此,也怪我们没能及时察觉。” 应衔月道:“但这次多亏雪芳君周长宜帮忙,我才能安稳度过重生劫难。” “朱鸾”瞥了眼“周长宜”,哼声道:“身为娘娘庇护的尊者,娘娘有难,本来就应该挺身而出。” 应衔月哈哈一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这凤阙的神使都这个德行么? “周长宜”歪头一笑道:“朱鸾大人说得有理,不过娘娘在雪芳殿这段时间应该也还算舒服吧?” 应衔月无言以对,确实挺好,除了刚开始把凤阙当烤鸟以外后来越江寒再被强制剧情的时候也是发生了诸如此类的事情,但这就让越江寒小朋友知道以后不能接受,甚至三天阴郁,最后用揍了自己一顿的方法惩罚了自己。 不过也能发现,这个周长宜很喜欢逗凤阙,不知道是真的就这种德行还是说对于自家凤神都可以做到不敬。 应衔月呵呵一笑,道:“还可以还可以。” “周长宜”道:“那就好,说起来今天天气甚好,鸣花洲境内的若香果也当是熟了,我今日有意去摘些酿酒,不知道两位是否愿意陪我同去?” “朱鸾”不可思议地说道:“你要摘什么若香果便摘,竟然还要使唤我们家娘娘!简直大胆!” 应衔月见此连忙打圆场:“朱鸾你不必这样,不过是摘个果子,长宜邀请了我们我们去便是。” 头头都已经发话了,这当下属的还能提个鸡毛的意见,于是周长宜带头,前往了一片偌大的林子,只进入林子片刻便闻到了若有若无的香味,再仰头一看,树上挂着一个又一个黄灿灿的果子。 “周长宜”先是足尖一点轻跃到了一棵树上,然后捧着一颗若香果又是瞧又是闻得,笑道:“今年的若香果很好。” 应衔月眨眨眼,问道:“这么熟悉,你每年都会来摘么?” “自然了,若香果酿酒可是绝佳。” 得到了回答,应衔月不免又是一想,上一任的雪芳君未免太逍遥自在了些,说是尊者,倒是更像个放飞天地之间的散修。 身旁“朱鸾”道:“娘娘,您可是也想要那若香果?不若朱鸾上去为您摘了?” 【摘果一事不可由他人替代,否则视为任务失败,届时小世界将会扭曲崩塌】 应衔月:……没想让人代替,来这儿我就猜到这摘果子恐怕得我亲自上手。 【只是提醒您】 应衔月:……007我可以申请关闭这玩意么? 久违的007冒泡:宿主大大,你要是关了,之后可就没提醒了,你就要在这个小世界盘旋很久了。 好!她忍! 应衔月强忍着扯出了一抹笑,道:“不必,我自己来吧,”话毕,一跃而上至另一棵大树上,然后噼里啪啦地迅速摘了一堆果子,往袖中一塞便要往下跳去。 结果…… 【强制亲密剧情启动】 她的脑子里盘旋着一句这样的话之后,脚不知错了哪根筋一下绊倒了,然后她就想这种英雄救美的 戏码不觉得用在凤神身上显得很垃圾么?! 而不出她所料,就在她快要掉下去的那一刻,朱鸾尖叫之前,周长宜就一跃飞到了她这边直接抱住了她,两个人款款而下,就差一个bgm搭配了,一时之间应衔月的尴尬症都要犯了。 第31章 而直到此时,那个魔鬼的机械女音再次响起。 【强制剧情结束,角色代入解除】 应衔月:……今天已经无语很多次了,太多话已经不想再说了,真的麻了。 越江寒清醒了,他感受到怀中有一份重量,低头一看发现不知道为何自己正抱着师姐,即使样貌身形不同,可只要是师姐,也足以让他心跳澎湃,他的气息似乎有些重了。 可过多的动作与话不敢多说,他压制着自己那有些欣喜的情绪,轻声问道:“刚刚又是此世规则控制了我们?” 应衔月从他怀里下来,却并未瞥见他眼里的那一份失落,叹气道:“是啊,虽然是简单的一个过场,但是这里面某些地方真的很让人无语啊!” 那边贺澄慕是一阵咆哮,道:“我竟然做了这样的动作,还那么柔声细语的说话!天要杀我啊!”他跑到越江寒和应衔月两人的身侧,“你们,可不能告诉婉歌,不然我的形象就彻底完了。” 越江寒嗤笑道:“你何时有过形象?即使宋师姐知道了估计也见怪不怪吧。” “那也不可!” 应衔月打断二人,道:“好了好了,别说这个了,咱们先把这个后续的做完吧,”她掂了掂手里的果子,“走吧,酿酒去了。” - 然而未曾想过,在这个此世会待这么长时间,应衔月望了眼外面已经成荫的绿植,不禁是一声感叹,第一个阶段竟然足足有一年的时间么?为何那最后一个情景约会始终不来。 正当她思虑着,门外贺澄慕道:“应师姐,院内大树底下埋得若香果酒好啦!这几天就可以拆封喝了。” 【叮咚,请于明夜与雪芳君月下品酒】 意料之外的提醒,这就是最后一情景约会么?月下品酒?不过明日正好每月的十五,前些日子观望天际,也确实是个赏月的好时候。 但是她一点也不想和周长宜再有什么亲密事件了。 应衔月:这次能不强制剧情了么? 【允许不强制剧情,但请宿主大大认真完成】 应衔月:……我知道了。 和狗逼机械女掰扯完应衔月站起身来,对着贺澄慕喊道:“既然酒好了,那我们就品酒赏月吧,反正周长宜的酒不喝白不喝。” “可以!那我就去挖出来顺带把这事和小越说了吧?” “嗯,去吧,日子就定在明天夜里,我瞧着正是个赏月的好时候。” 婉歌不知在何处,此世之外又其实是那鸾鸟体内,不知这时间流速,还是得快些出来才是,有些事她还是要问问周逾白的。 月中十五果然是夜色绝佳,皎白的月亮如一轮透亮的玉盘悬挂在高空,周遭还有几点星芒闪烁着光。 雪芳殿的后院非常之大,回廊包围,四周种植着娇嫩而明艳的花,中间则是有一棵极为罕见的凤凰树,它如火如风,开着金灿的凤凰花,从远处观望的确就如同一只飞往高空的凤凰。 “哪怕是每天都见过这树这花也还是要不得不感慨一句,凤凰树是真的如虚妄一般美丽,”应衔月轻轻地抚摸着凤凰树的树干不禁感慨。 越江寒眨眼笑道:“师姐喜欢这凤凰树?不若回来我也给你种一棵?” 应衔月坐回石凳上,道:“凤凰树可并非凡树,岂是你说种就种的?” 他一只手放在桌子上撑着下颌,乌黑的眼珠看她看得认真,道:“只要是师姐想要的,我都会倾尽一切帮你拿到。” 应衔月愣了一下,哈哈了一声,将目光撇向一侧,道:“我没有什么想要的。” 气氛有些尴尬,幸好贺澄慕来得及时,他捧着一壶酒,喜上眉梢道:“小越,应师姐,你们不知道,这若香果酿的酒好香,我刚开封就闻到了,难怪这周长宜年年酿。” 酒壶放桌子上,盖子一打开就是一股清幽醇醚的果酒香,应衔月感叹:“没想到这若香果酿的酒竟如此之香,只是不知道味道了。” 贺澄慕先倒了三杯,道:“你们俩先尝着,我先找找下酒菜,”说完就又一溜烟地跑了。 见此应衔月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香醇的酒水在嘴里蔓延,逐渐的还有一股果子的爽口感,她砸了咂嘴,道:“这酒味道不错嘛,师弟,你也喝。” 她自己的酒量是极好,哪怕喝了半斤白酒也是面不改色,可偏偏应衔月忘了此时此刻自己身附着凤阙,凤阙的酒量可就有待考究了。 若香果酒味道极佳,应衔月略有贪杯,喝了五六杯,一时之间整个人飘飘然,她两只手托起有些发晕的脑袋,嘿嘿一笑道:“师弟,你可真好看。” 越江寒心弦一跳,笑道:“师姐你这是在夸我么?” 应衔月伸出双手去揉越江寒的脸蛋,片刻后她点了点头道:“对啊,可再没有比越江寒更好看的人了,”她顿了顿,“不过我心里一直憋着一个问题,你说他为什么会听见我那时的心声啊?那他现在还可以听见么?”说着说着就有些委屈,竟然开始掉起了眼泪。 越江寒没见过师姐喝醉的模样,他知道师姐很能喝酒,曾经还在神风门之时,他曾远远地看到过师姐和宋婉歌他们一起喝酒吃饭简直好不快活,现在这幅样子想必是受了凤阙的影响。 有些心疼,可不知为何又有些说不上来的情绪,他想把此刻的师姐藏起来,这样就再不会有别人看到她这幅样子了。 越江寒将应衔月的头发缠至耳后,他声音微沉道:“那时是因为师姐口是心非,所以才叫他听见了你心里的声音,至于现在,师姐展露出最真实的样子了,他自然是就听不到了。” 应衔月眨了眨眼,醉醺醺道:“那就算是这样,可就是欺负了他甚至还把你推到了万魔窟底下,还……!总之不是听到心声就可以解决的啊?他应当讨厌我甚至恨我才对……” 越江寒笑了,道:“只是一些口是心非的辱骂和不痛不痒的打法,只要你一直陪着他他都无所谓的,至于万魔窟这件事啊,当时确实是很伤心,可是他知道你一定有你的原因,所以当后来你又变成宋婉歌的模样夜里来明渊居时他就已经原谅你了,师姐你记住,越江寒永远不会讨厌应衔月的,永远也不会。” 应衔月吸了吸鼻子,将自己的额头抵住越江寒的额头,闭上眼轻声道:“越江寒真的是一个大傻子。” 不知越江寒是何反应,只是这话说完便突然一股冲力直击灵魂,应衔月被一下推出了凤阙的身体,一时之间酒醉的反应也消失殆尽了,再然后…… 【接下来将进行马赛克剧情,为了宿主大大及同伴的身心健康,本代理系统将开启观看模式,观影之后将开启下个阶段】 应衔月:……啥玩意? 第26章 这是不花灵石就能看的么…… 真没想到自己能正大光明的看十八禁题材电影,还是和自己的师弟师妹们,应衔月有点食之无味。 一直都在任务之外的宋婉歌突然被拉回另三个人身边,然后还被迫看着这种马赛克级别的东西,一时之间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这,这是是什么情况?这是我们不花灵石就能看的么?”宋婉歌已经说话不灵便了。 贺澄慕上一秒还在厨房准备下酒菜下一秒就被拉回来看大片了显然也有些茫茫然,但看到了宋婉歌,一瞬间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委屈,整个人都要扑到了她身上,但很快就被宋婉歌一脸嫌弃地阻挡了。 至于越江寒看着底下自己和师姐之前附着的身体竟然在干那种污浊之事,眉头不禁扭成了一团,然后转过身来不再看此,面上神情相当之阴翳。 应衔月尴尬一笑,道:“我可真真是没想到啊,这最后一次竟然这么炸裂啊……这都什么和什么呀,所以其实周长宜和凤阙才是一对的么?” 宋婉歌完全不在状态,她凑到应衔月身旁,问道:“什么周长宜,什么凤阙?阿月你们在说什么啊?” 应衔月“啧啧”两声,道:“婉歌,你是不知道,我们可是亲自体验了一把上任雪芳君和凤神娘娘那不得了的恋爱史,这不,最后都要造小凤凰了~” 宋婉歌“啊”了一声,眼睛瞪得更大了,道:“啥玩意?造小凤凰?亲自体验?阿月你和越师弟……”说着她在应衔月和越江寒两人之间来回徘徊。 “停停停!”应衔月连忙阻断宋婉歌的胡思乱想,“别乱想,我和师弟什么也没发生,就是正常走任务,至于这个场面可是我们都没想到的。” 被师姐如此之快的否定,越江寒多少有些不开心,但他还是顺着师姐的话,弯了弯眉眼道:“师姐说的没错,我们可是正常的相处,至于为何会发展成最后这样可还要问问那个凤阙吧。” 这时贺澄慕插嘴提问道:“可是,我们身为凡世之人,能和神明于世间留下这样的混血儿么?” 宋婉歌摇了摇头,回答了这个问题:“自然不可以,会遭天谴的。” 第32章 应衔月惊讶,“为何如此确定?” 宋婉歌道:“因为我所附身的是凤神的神使丹雀,而丹雀此前一直都在天纵阁,虽然得知到的消息不多,但可以知道的是诞生为天道不容者必将受到诅咒,而神与四界之子视为不容,毁天灭地视为不容,非此世之人者视为不容。” 难怪会让宋婉歌在任务之外,就是为了让她获得这个消息么?为天道不容者必将受到诅咒……这个天道当真是小气,不过那个非此世之人者视为不容有点让她在意啊…… 应衔月敲了敲007:你听见女主说的了吧?非此世之人者视为不容,我不就是嘛?为何那个天道没给我降下所谓的诅咒? 007:宿主大大,听到了听到了,这个啊,是因为您是魂穿又不是身穿,再说有我们超时空管理局在,天道的诅咒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应衔月思索了一番,只哼笑了一声,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老实说马赛克剧情没啥可看,甚至于再看看,四个年纪正好的少年少女该喷鼻血了,所以四个人干脆都扭过脸等待着两个人的大战三百回合完毕。 终于…… 【马赛克剧情结束,即将进入下一个阶段】 伴随着机械女声的响起,四个人再一次跌落黑暗,这一次没有什么所谓的附身了,而是一道又一道讲述着凤阙接下来经历的幻影。 “为什么会这样?!都是我的错!还有你!”凤阙满脸泪痕,头发散乱,已经不似最初那个亮丽的神明了。 周长宜上前抚摸着她的脸颊,有些难过地说道:“阙儿,你不要这么讲。” 凤阙又露出有些茫然的表情,道:“长宜不该是这样的,我们的孩子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下场?” 周长宜摇了摇头,道:“阙儿你不要这么想,我们的孩子是在我们两个人的祝福之下诞生的,即使他天地不容,也依旧是我和你的孩子,你说是么?” 凤阙用手捂住脸,道:“长宜啊,你说的不对,我无法接受,我没办法接受我千辛万苦生下的孩子竟被天道降下诅咒,我一定要找到办法让我的孩子免受诅咒之苦。” 继续往前走,幻影的戾气不再,变成了凤阙和一个小男孩。 “逾白,我是你的阿娘,要和阿娘出去玩么?”凤阙的声音清脆温柔。 宋婉歌惊讶道:“原来他们两个是母子关系么?” 应衔月“嘘”了一声,边看着边说道:“继续往下看。” 周逾白眨眨眼,眼中有着亮光,笑着道:“我听阿爹说过,阿娘一直很忙,那现在过来了,是能一直和逾白在一起了么?” 凤阙有些苦闷地摇了摇头,道:“对不起,逾白。” 幻影消散又是新的一个。 凤阙拉着周逾白的手,往前迈去,道:“逾白,要和阿娘一起去看花么?” 周逾白点了点头,依旧笑着道:“嗯!只要能和阿娘在一起,逾白什么都愿意和阿娘一起。” 两个人行至后院的凤凰树下,凤阙轻声道:“逾白,你知道么?凤凰树是凤凰的化身,若有朝一日阿娘不在你身边了,你只当凤凰树是阿娘好么?” 周逾白有些茫然,道:“阿娘,你要去哪里?” 凤阙眼中含着难过的神情,道:“阿娘只是说说,阿娘会一直陪在逾白的身边的。” 幻影消散, 男孩有些不太明白,眨眨眼问道:“阿爹,你在做什么啊?” 周长宜冲他笑了笑,道:“逾白,阿爹和你说,以后你若成为尊者一定要做一个称职的,不要像阿爹一样知道么?” “阿爹,你在说什么?”周逾白有些茫然。 周长宜摸了摸他的脑袋,有些苦笑道:“没什么,逾白。” 话说完,一道流萤溢彩,凤阙就此降临,周逾白睁大了眼睛,有些欣喜地道:“阿爹,是阿娘!” 周长宜没有与他说话,而是站起身来面向凤阙忧虑道:“阙儿,你这次来是意味着已经找到了方法么?” 凤阙摇摇头,手握得紧紧的,道:“没有解除诅咒的方法,但……我找到了能暂封逾白一身毒血的方法,只要他不主动解封,他就可以平凡一生。” 周逾白听不明白,他仰着脑袋,问道:“阿爹阿娘,你们在说什么啊……” 周长宜冲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笑了笑,道:“逾白闭上眼睛,阿爹要暂时和你阿娘去一个地方了,还有记住阿爹说的话。” 周逾白捂住自己的眼睛,微微弯了弯嘴角,脸颊处凝出了一个酒窝,他笑道:“好的,逾白最听阿爹阿娘的话了。” 黑暗的世界之外,周长宜和凤阙一脸慈爱地看着他,凤阙传音道:“这个方法还需耗尽长宜的寿命与我的神力,不论你是否愿意你都必须如此!这是我们欠逾白的。” 周长宜张了张嘴,无奈笑道:“我知道,阙儿。” 而凤阙蹲了下来一脸舍不得,但也只是轻声道:“逾白,阿娘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的,一直的……” 似乎是那段记忆太过深藏,呈现给一众人的只有一方模糊,等再看到的只有空荡荡庭院中的周逾白和化为凤凰树的凤阙,也许是因为那里面藏着一个小小的凤凰,那棵凤凰树也比任何时候都开的美丽灿烂,飘落的凤凰花就犹如凤阙的翎羽。 周逾白睁开了眼睛,不知所措。 他轻轻地喊着:“阿爹阿娘……你在哪啊?” 然而没有人回应,只有沙沙作响的凤凰花摇动的声音。 世界再次回到了一片黑暗。 宋婉歌抽了抽鼻子道:“没想到这竟然还有个这种故事~” 贺澄慕安慰她,道:“婉歌别哭了,你一哭我也想哭。” 至于应衔月,皱着眉问007:故事是挺感人,但这个支线有什么意义? 007摊手:你问发布人啊,我就是个辅助系统。 正好这时那簇光团再次出现在了一众人的眼前,她笑了笑围着应衔月转了一圈,道:“前面在雪芳殿时是不是很有趣?” 应衔月无语道:“娘娘你明明可以直接让我们看你的回忆,却为什么非要把我们丢到你的回忆里假意体验一遍?” 凤阙嗤道:“因为有趣,而且我就是想问你体验了我最快乐的时候再看我最痛苦的时候你是什么感受?” 应衔月皱眉道:“回答了这个问题你就能放我们走么?” 凤阙道:“我要看你的答案。” 应衔月睫毛微垂道:“首先那段时光我的体验和娘娘的体验一定是不一样的,毕竟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以我师弟的意志在与交流,周长宜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给你带来怎样的感受只有娘娘自己清楚吧?所以我才会不理解你搞这么一出的用意,”她顿了顿,“不过说实话娘娘你那时候应该确实喜欢上了周长宜吧?否则也不会和他生下周逾白。” 凤阙笑了,道:“我的 用意?你和这个孩子不是道侣么?我看你们两个人互相关心的样子,所以我以为会和我与长宜没什么差别。” 应衔月:……我就请问了,这娘娘什么脑回路。 一旁一直听着的越江寒看到师姐听见凤阙这么说也没立刻否定心里有些小愉快,头上的黑化值面板也在应衔月不知道的情况下下降了十个点。 凤阙又说道:“算了,我就是好奇,好奇,如果有人体验了我的经历看了我的过往,是否会做出和我同样的决定?你看我选择爱长宜有了逾白于是才有了后来的一切,我的选择是不是对不起我的信徒?” 应衔月弯了弯眼睛,嗤笑道:“娘娘啊~你是神,神做的都是对的,就算是人,选择爱的人和他生儿育女又怎么样啊?分明是那个天道不讲理,什么神明与四界之人所生之子视为天道不容,都是祂瞎定的规矩,只是你作为逾白的母亲,须得阻止他吧?” 凤阙听了这一番话,哈哈大笑了起来,道:“这个答案我喜欢,不过你说得对,我是他的娘,不能让他做错事了,不过其实之前我也一直有心想阻拦他,只是……” 应衔月食指撑着下巴,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道:“我懂!没了神力不是小鸟就是光团的,这也是无能为力啊,只是我想问的是周逾白造神用全城百姓的梦魇和本源之力化作神力,那这血肉之躯……” 凤阙道:“是凤凰树,万年凤凰树可有成血肉之躯的方式。” 一直没说话只静静听的越江寒勾了勾嘴角道:“那么一场大火岂不是可以烧开这凤凰树?” “是这样的,不过还需要我以心脉打开裂缝,再以凤凰火,地狱火诸如此类的神火扩大这裂缝。” 越江寒了然,手中直接就凝了一团黑压压的火炎,又再将目光瞥向凤阙,道:“那么开始吧,我也不介意替你教训一下你那不孝儿子。” 第27章 窥探命定的轨迹够就知道…… 凤阙悠悠上下寻找到了凤凰树内最为脆弱的一处,然后一点一点用那小光团的身体将那里撕开了一个口子,也许是没剩下多少力量了,完成这一切,光团子变得比刚才还要小上几分。 第33章 她有些疲倦地呼着一口气,道:“小少年,烧吧,这凤凰树早多少年前就该有人烧了的。” 应衔月问道:“不后悔么?你本该有机会重新展翅翱翔,做那云端之上的凤神娘娘。” 凤阙无奈地笑了,道:“你们到达时我就已经做好了决定,而拉你们入幻境也只是最后的一点任性,希望你们能见谅,”她说着面向越江寒,“我真没想到你是忘尘庇护之人,忘尘给予你的那一丝神力你用的很好,逾白就不同了,我的神力只用在封印他一身毒血都十分艰难了,更不要说传承他凤凰火了。” 宋婉歌听着一旁喃喃道:“难怪听师尊说从未见过雪芳君点燃凤凰火……竟是根本没有么?” 凤阙“嘘”了一声,只是又轻轻地说道:“烧吧,烧吧。” 伴随着她的话语渐落,黑压压的火焰直逼裂缝,一声“噼里啪啦”之间一束亮光从外部向里面透射而入,凤凰树的躯干被烧得面目全非,那只鸾鸟也终于瘫倒在地。 直到看到他们四个破鸟而出为止周逾白都还在为鸾鸟灌溉血肉,但也只是到了那一刻,他终于撑不下去了,周逾白瞪大了双眼,几乎是用扑的。 周逾白嘶吼着,眼中却含着诡异的笑意,他喊道:“阿娘!阿娘!你不是说了要一直陪在逾白的身边么?” 周逾白跪在朱鸾草和那一片凤凰花之间,他极力地想要去将那些拼合在一起,可最终还是散乱不堪,也不会有人回应他的那一声“阿娘”。 应衔月走到她面前垂眸看着他,冷声问道:“你那一声阿娘是在感动谁?我?还是你?总不会是被你活祭的全城百姓吧?” 背后宋婉歌和贺澄慕窃窃私语道:“这就结束了?我还以为要再和这斯文败类的玩意打一架呢,”显然她有些遗憾。 贺澄慕小声回道:“他还有屁的灵力和人打,全身上下都献给了朱鸾草和凤凰树,现在是个娃娃都能把他撂倒吧……” “哦,好吧。” 周逾白仰起头,瞠目欲裂,他早已没了最初那副温和如玉的样子,就好像憋了多年的怨念,此刻这种疯状才是他的本貌,他冷声道:“你们懂什么?你们知道自十岁起就一个人在这冰冷冷的雪芳殿是什么感受么?又知道每当毒血封印微弱时我痛苦不已的感受么?我只是想找到她,有什么错?” 越江寒上前几步,眼睫微微上扬,遮掩的眸中瞬间闪烁了些许冷光,他嗤笑道:“你方才那段发言不就是在说‘娘啊,快看看儿子吧,儿子想死你了’,只是周逾白,我想不通你如今也都这岁数了竟然还苦苦找娘,也不知羞。” 好犀利的怼词,应衔月简直都想给越江寒比个赞了,不过再回头瞧瞧周逾白,不禁摇摇头想骂他一句,要知道在越江寒面前说这种话犹如无病呻吟。 他可是一出生就被他的阿爹阿娘给抛弃了,被人捡了之后也只是赐予了一个“越江寒”的名号养了没多久就又转手将他卖掉了,不知遭难了多少次才进入神风门,结果又遇到“应衔月”这种人,这种经历若是放在某点男频文里那就是逆袭飞升的男主,但放到女频文里也就只能沦落为一个痴情男二了,可叹啊可悲啊! 应衔月思索至此,笑眯眯颔首道:“对对,师弟说的甚是有理,的确是不知羞,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想着找娘,是没糖吃的小孩么?而且你又怎么知道在场的各位没有比你更惨的?就是在场的没有,四界就没有了么?难道所有人都像你一样霍霍无辜之人么?说到底你就是任性妄为啊。” 背后宋婉歌和贺澄慕皆是不由咂嘴暗声感叹,这两个人的戏唱的可真全,这有来有回的默契得很一会儿都把人说郁闷了,不过这么合拍的人都不在一起,合适么?自然是不合适。 主角二人组突然之间有了新的打算。 “师姐,同这种人说什么废话,直接杀了便是,”越江寒说着手中月照便瞬间出现,提着剑就要往人身上砍。 这时,凤阙神识仅剩的那簇光团悠悠飘到周逾白面前,道:“稍等一下,小少年,容我和逾白说几句话,而且他,本就活不长了,斩也只会污了你的剑。” 孩提时代那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让周逾白对凤阙的声音格外记忆深刻,他试图抓住那簇光团,可光团只是神识的化物,无论怎么触碰都不会碰到的。 周逾白的声音微颤道:“是……是阿娘么?” “是,阿娘啊……”凤阙柔声道,用着最后一点力量化为了人形,紧接着“啪”的一声一个巴掌扇到了他的脸上。 这巴掌显然是扇懵了他,他茫然地抬起了头,望着凤阙,道:“……阿娘……为什么?” “逾白,你说为什么?”凤阙的人形逐渐犹如烂泥一般化开试图与地上的朱鸾草融为一体,她的声音也变得尖锐,“你不是最清楚了么?!” 朱鸾草鲜艳欲滴,包裹住了凤阙的每一寸,终于她化为了一只血色的凤凰,凤阙才终于停了下来,她低声喃语道:“逾白你实在做了太多坏事了,做娘的不能再这么放纵你了……” 宋婉歌瞳孔放大,高呼:“这,这凤神娘娘要做什么幺蛾子啊?!” 应衔月也赶忙凝起剑诀握住映日以应对当下的现状,然而还未等他们有任何攻势凤阙扭过了头,笑着道:“不要担心,我不会对你们做出任何伤害你们的事,我只是要逾 白和我一起去那个世界而已。” “……只是想要同归于尽么?”应衔月微愣地望着她。 凤阙“嘘”了一声,便扭回了头看向周逾白,而应衔月拉过越江寒的手,用手挡住自己的一侧嘴巴然后冲他小声道:“看来凤阙在知道你是寒渊魔尊时就已经有这样逃出来的考量了,而那些记忆过往也许是她的迷惑,又也许真是她仍想让人记住她的回忆,只是杀了自己的孩子?她真的有这个勇气么?” 越江寒倪了眼牵着自己的师姐的手,一时之间热流涌动,他不禁慢慢地与她的手指紧贴,然后再缓缓地攀上那白皙的十指并与它们相扣,直到这时越江寒才缓缓抬起头来,望向凤阙,道:“数万信徒被她的好儿子活祭,若她还记得自己是个神就应该履行好自己的职责。” 应衔月看了眼自己被牵住的手,顿时有些想笑,但还是忍住点了点头,颇为严肃地说道:“的确如此,为人母之前她首先为神,只是凤阙这样情感丰富的神明是不是更适合做人啊。” “不论她更适合做什么,至少她此刻就在这个位置上。” 虽然曾经遭遇过无数不公,但越江寒的三观倒是很正啊,应衔月不禁思索,那么书中的反派到底是怎么养成的啊,真是够奇怪的…… 那边凤阙张开她硕大的鲜血一般的翅膀,将周逾白环住怀中,她轻笑道:“逾白,你太蠢了,你只看着你的毒血,你无法使用凤凰火,也只想着把你爹娘找出来剖心剜骨,却看不到你阿爹给你留下的一种子民如何敬你!也看不到那位涂云姑娘曾痴情地念你!”她说着血红的凤凰身变得愈加发黑,“我现在无比后悔生下你,你的心是黑的啊,你给这一方土地的百姓带来了莫大的灾难!” 周逾白想要挣扎,他怒视着凤阙,吼道:“后悔生下我?不就是因为你们违背天愿才让我背上如此诅咒的?你们凭什么对我这样?” 凤阙环得更紧了,她冲上云霄然后飞入了凰鸣山之间,她说道:“你说的没错,为娘也有罪,所以我选择和你同归于尽。” 这一出叫四个人是目瞪口呆,应衔月咂嘴,回神道:“这我可真是没想到,这娘俩竟然最后走到了反目成仇的戏码。” “没什么奇怪的,周逾白他本来就没对凤神娘娘有几分敬意,”令人意外的声音,是涂云。 宋婉歌惊讶道:“涂云姑娘,你不是留在桐雨廊了么?怎么又回来了?这里很危险的。” 涂云摇了摇头,笑道:“我有符咒相护,这里的瘴气不会怎样我的,不必担心,那么现在我们是否要说一下刚刚的事情。” 越江寒皱眉道:“你之前果然有隐瞒的,否则区区秘事不想让周逾白知道,出城说了便是,何苦到桐雨廊再说。” 涂云鞠了一躬表达歉意,道:“十分抱歉,我跟着你们去桐雨廊一是为了求证一件事,再一是保证你们能多在那里待一些时间,以来达到现在如今这个局面。” 贺澄慕不理解,道:“涂云姑娘你和周逾白是一伙的么?” 涂云道:“我不会和是他一伙的,他做的孽事如此之多,正常人也都不会和他一道的。” 应衔月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道:“涂姑娘你难道和凤神娘娘之前认识?” “为什么会这么说?凤神娘娘好久前就陷入沉睡了吧?”宋婉歌好奇问她。 应衔月耸了耸肩,道:“我也只是随便一猜,毕竟刚才有听到娘娘说了那么一句,看不到涂云姑娘曾经如何痴情地惦念。” 第34章 涂云莞尔道:“应姑娘冰雪聪明,猜的很对,我的确是和娘娘认识,就通过雪芳殿后面的那棵凤凰树,彼时娘娘苏醒多年,她看不见外面的一切,只能隐约听到凤凰树周围的细小声音,但只是那些细微的声音也足以让她的世界崩塌。” 她顿了顿道:“而我,早在我命定的轨迹中就知道我一定会与娘娘相识。” 第28章 死而后生 “什、什么意思?”贺澄慕先开口问。 而越江寒眸间微微衍出些许不快,他不禁轻嗤,道:“原来涂姑娘大有机遇,竟是从天纵阁来的。” 应衔月有些不可思议地抬高声音道:“天纵阁?那个组织不是一般不怎么出现在人前么?”她说是不怎么都是好听的,其实根本就没有人见过这个组织的人,四界之间与这个组织尚有一丝联系的也只是那位桐雨廊的风眠君。 涂云苦笑道:“的确如此,但我去到那里是不得已,是拼了命的,要知道我——去那里是为了用寿数换取观命途的机会。” 此话落下,除了越江寒以外的三人都愣了一愣,因为这种违背法则的事情怎么会被世界允许。 涂云似乎能看穿他们三个人的想法,道:“这种事在别的地方的确是不容,可那里是天纵阁,天纵天纵,天道纵容,既然敢起如此名讳,那么就证明他们并不害怕。” 而越江寒双手环胸,黑色的长靴不紧不慢地往前移动了几步靠近涂云,歪着脑袋挑眉问道:“那么不知,涂云姑娘不惜用寿数来观自己的命途是为了什么?” 涂云抿了抿唇,仰头眼神颇为坚定地说道:“我和你们说过,周逾白的一己私欲杀了我的爹娘,因此我只为复仇。” 一直在思考的应衔月不禁好奇地问:“那么你在命途中看到了什么?你又向风眠君求证了什么?” 涂云看向应衔月,语气温和道:“我看到了终结这场杀戮的人,也就是那位凤神娘娘,而我则是推动她走上弑子必不可少的关键一棋,至于向风眠君求证了什么……我只是问她,我们走到最后是否还会有转机,风眠君的回答是死而后生。” 宋婉歌小心翼翼问:“关键一棋?涂姑娘你做了什么啊?” 涂云似是想到了什么,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颤声道:“我只是告诉了娘娘前任雪芳君大人死后又遭遇了什么。” - 周逾白被凤阙带到了凰鸣山的最深处,那里是历代雪芳君的终点,却不会是周逾白的终点。 “儿啊,你看看你爹爹死后都不得安息,”凤阙的声音诡异,“他就是这样被你从墓中带了出来,然后一点一点地被你大卸八块,身上几乎没有一块是完整的!你究竟对你的爹娘有什么恨,至于这般样子?!” 周逾白被凤阙勒得太紧了,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脸憋得如猪肝的颜色一般,然而他却尽力地笑出了声,道:“有什么恨?我就是恨你们!恨你们两个的相爱,恨你们不知所谓地生下我,更恨你们替我做下决定独留我一个人!”他说着眼中几近扭曲地望着凤阙。 凤阙松开了周逾白,俯身冷然地望着他,道:“但你恨我们之前可曾想过那些爱戴着你的鸣花洲子民?” “那是你的信徒,他的子民,不是我的!”他说着竟有些失落,“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属于我的。” 凤阙叹了口气,心中那点残存的心软已然消失殆尽,她俯冲了下去直接叼着周逾白冲入了墓穴之间,为的就是那最后一场终戏。 这边五人讨论完之后也在拼命地往凰鸣山深处逼近。 “这究竟是什么绝世好儿子啊?!多大的恨竟然要把自己爹从墓里面挖出来大卸八块,剖心剜骨啊?”宋婉歌一边跑着一边不解地低吼着。 应衔月哈哈一笑,道:“他若是什么好人也不会做出这么一连串的大逆不道之 事了,不过如今倒也理清所有一切。” 宋婉歌唏嘘道:“只是没想到一场灵族和神明的相恋就造成了如今这么多的灾难,难道真的如周逾白所说,是诅咒?” 贺澄慕问道:“我突然想起个问题,你们说周逾白做的一切是为了弑母,那么凤神娘娘的神使青愿一直在帮他,她知道这件事么?” 他这么一问,几个人都停下了脚步,应衔月“嘶”了一声,道:“这还真是个问题,而且她人呢?还有朱鸾的心头羽又是怎么落到周逾白手里的啊……” 涂云道:“我觉得那位青愿姑娘应当是不知道的。” 越江寒眼睫微抬,目光投向林子的深处,不由淡淡说道:“管那个女人做什么?反正如今到了这个地步,其他人做了什么还重要么?” 话音落罢,他便拉住应衔月的手继续往前跑去,这叫应衔月有些尴尬地看看越江寒,又看看身后的人,最后只得朝贺澄慕他们摆摆手,示意继续前进。 贺澄慕和宋婉歌对于越江寒的无礼行为是已经非常习惯了,只有涂云一人怔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得体地笑了笑,便跟了上去。 按照涂云所说的,他们抵达到了雪芳君的墓葬之处,墓外景象已然是惨不忍睹,黑红色的羽毛散落在四周,除此之外还有大片的血。 贺澄慕望了眼那墓殿之间,感叹道:“这两个人打得挺激烈啊。” 而涂云面向应衔月道:“应姑娘,我们最初说了只有我有能够让娘娘活下来并复活全城百姓的方法,而那个方法就是将朱鸾和丹雀的心头羽抵还给娘娘,那是朱鸾和丹雀留给娘娘最后的礼物。” 应衔月听了她的话眼皮微跳,道:“且先不说丹雀,朱鸾的那根心头羽不是被周逾白拿去做朱鸾草了么?” 涂云弯了弯眉眼,就如同他们第一次在红衣坊门口见到的那个样子一样,宁静雅致,她轻声道:“应姑娘,你知道的,我因为周逾白如蜉蝣一般在世间飘浮了十年,我太孤单了——那心头羽是我用命从毒血中换来的,因而我无论如何都要将这心头羽抵还给娘娘。” 此话出口,就连越江寒看她都定神了一刻,女子神情坚定,她果真就如同命途中所说扥杨用了十年践行了自己的复仇之路。 应衔月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我知道了,涂云姑娘,那么望神鹤大人保佑你来路无忧,”神鹤,那是仙界乐灵谣信奉的神明,乐灵谣有习俗,若人即将踏上危险的旅途,他的朋友便会说出如此祝福。 涂云终于笑得灿烂了起来,道:“你也是,应姑娘。” 越江寒身为魔尊自然要在前面开路,其次是应衔月,然后是便是涂云,殿后的则是傻白甜二人组。 也不知道这雪芳墓究竟有多深,更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个岔路口,更何况此处现在一摸黑,进去之后完全是不知东南西北,只能靠灵力感知。 考虑到应衔月,越江寒在前面走得不是很快,他轻轻地牵住了应衔月的手,指腹的温度在这片冰冷之间悄悄地传递。 “涂姑娘不知道前代雪芳君棺椁所在之处么?”宋婉歌扯着贺澄慕的手指,不禁吞咽了几口口水。 涂云孤家寡人一个,没得人牵,只能摸索着墙壁往前迈进,她说道:“我对雪芳墓也不甚了解,只知道娘娘将前代雪芳君葬在了最深处就陷落凤凰树沉睡了。” 话音未落,里面就传来一阵接一阵的“轰隆”巨响,应衔月哼笑了一声,道:“看来也不必找了,他们这娘俩里面打的是昏天暗地,制造的动静不小,倒是给我们指了条明路,走吧!” 朝着声音的方向跑去,来来回回绕了好几个岔路口这才进入了一个还颇为亮堂的地方,想来那就是周长宜的长眠之地,只是如今这长眠之所被凤阙和周逾白破坏的是不堪入目。 “我天!”贺澄慕先是发出如是惊叹。 但也不怪他有如此反应,只因眼前的景象简直血腥到令人发呕,周逾白的两只胳膊已经被凤阙卸了下来,然后被孤零零地扔在了一旁,面上周逾白的眼睛则也被挖出了一只,“咕噜咕噜”滚动了几下被凤阙一脚踩碎,整个墓室中到处都充斥着刺鼻的血味,而凤阙,她似乎也并不好过,半只翅膀也被周逾白扯得摇摇欲坠。 而位于两人之间的棺椁里则是周长宜,他的身上割裂了很多块,而那原本存放着心脏的地方此时也被掏空了去,一时之间不知作何感叹,那个笑眯眯的温和的男人竟然会被自己的儿子弄成这副模样。 这一家人到最后竟然没有一个是完好的。 越江寒似有嘲讽地笑了一声,他说:“都说我们魔族是不堪的种族,如今瞧来这灵族貌似也不怎么样啊……不然怎么会出来这种说出来绝对会让天下哗然的事情呢?”他说着长睫轻扬,眸中轻蔑神情不禁暗流。 涂云说道:“本就没有什么绝对好的种族,也没有什么绝对坏的种族,不过是因为魔族欲望和野性最多,因而偏见也就最多,好了各位,这四周周逾白的血颇多,还请各位不要碰到,否则与吸食朱鸾香没什么区别。” 第35章 那边凤阙翅膀一挥,直接鲜血又是喷出,周逾白尖叫了一声,他一双腿便已然没了,此时此刻的他只剩下了半身在那儿蠕动,满眼仍是仇恨。 “逾白,你想把阿娘变成堕神,想让我自此在这世间弥散的心愿落空了,是不是很不甘啊?”凤阙低声问他,“我早在很久之前就该这么干了,这样你也不会出来祸害别人了。”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也算是走到了终局,涂云走上前去,望向凤阙道:“娘娘,我们终于能面对面说话了,我如约而至带来了朱鸾和丹雀的心头羽,至于青鸟的,她……”涂云说着回头瞥了一眼。 而地上的周逾白瞪大了眼睛,喊道:“阿云阿云,你在说什么?你和我娘认识?你……你,我不是说了,只要我完成了我想要的,我会让你亲自杀了我么?” 涂云似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道:“我不信你,你可是我的仇人啊。” 她走了几步,蹲下来在他的耳畔低声说:“周逾白,走到如今告诉你一个很遗憾的事情吧,从你决定恨你的爹娘起,你就已经走入了天道为你编织好的命途当中了。” 她的声音就犹如地狱的奏歌,让地上的男人瞳孔睁大,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第29章 愿今晚能够好梦,愿明天…… 涂云的话似乎成为了击溃周逾白的最后一箭。 “别这么看着我,搞得好像你……很爱我一样,”涂云看着周逾白那难过的表情,不禁皱眉退后。 周逾白还想说什么,然而最终只是张了张嘴皮子,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在他的心里只余下了一个位置,而它装着涂云,但十年前他的所作所为让他亲手把自己和阿云之间划开了一道裂痕,一道不可挽回的裂痕,直到一年前阿云来找他,他理所当然地以为他们之间的那道裂痕修复了,但果真只是错觉。 他这一辈子都没有获得什么爱。 想通了一切,周逾白闭上了眼睛,声音异常平静,“来吧,杀了我吧,阿娘。” 凤阙摇头,终于要挥动翅膀给他来下最后一击,然而一道黑影闪过,挡在了周逾白身前,那条生命“啊”了一声瞬间奄奄一息。 一众人也都看清了那究竟是谁,那个叫青愿的鸟儿。 凤阙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颤声道:“青鸟,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你的姐妹们都已经死去,如今只剩下了你,现如今你却要保护这个孽障么?” 青愿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她长呼着气,苦笑了一声道:“娘娘,是青鸟的不对,我原本以为逾白大人是为了复生您才做出这些大逆不道的事,又加上我确实很喜欢他……青鸟知道青鸟犯了天大的错误,青鸟愿奉上青鸟的心头羽助此界死而后生,只是还请娘娘允许青鸟能陪逾白大人走最后一程,“她说着双手于胸口凝聚出了一根青色潋滟的羽毛然后缓慢地飞向凤阙,而她因为受了伤又失去了心头羽终于失去了呼吸。 看着这一幕,所有人都只觉得不忍心,宋婉歌嘟嘟囔囔地骂着:“这周逾白又渣又恶!简直太坏了!” 应衔月也凑到越江寒身旁,眼睛有些亮闪闪地看着他,小声问道:“你说他,图什么啊?其实也有很多人爱他呀。” 越江寒想了想,略有些不正经地回答:“因为他傻他瞎,他看不到。” “噗”对于越江寒的回答,应衔月有些忍不住地笑了一下,但场面原因,连忙捂住嘴继续严肃地看大戏。 凤阙上前将青愿抱到一侧,轻声对周逾白说道:“你辜负了另一个对你真心的人,儿啊,你真的做错了太多,”她闭上了眼睛,终是不忍心看到自己手刃子嗣,翅膀挥动下去的那一刻,周逾白再没说一句话,只是看了看青愿,又遥遥望向了涂云。 然后他闭上了眼睛,似乎听到了在他很小的时候,阿娘抱着他,轻轻地摇晃着,唱着那支悠扬的小曲。 “凤凰树下良辰景~凤凰花开月醉人~凤凰枝头牵娃娃~娃娃咿呀凤凰宝~” “逾白,你是阿娘和阿爹最爱最爱的人啦,所以你一定要最幸福最幸福地长大啊,”那似乎是阿娘给予他最好的祝福。 只是不知何时,那个祝福,在他心尖消失不见,让他忘了。 他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前,吐出了最后一句话,“阿娘,我是不是做错事了,”而后随着天谴一道消亡于世间。 凤阙长叹一口气,轻声道:“是啊,你做错事了,做了不可挽回的事,”话毕身上的那些黑红色的羽毛逐渐脱落,又变成了最初的那个光团。 “娘娘,你这是又变回去了?”应衔月有些好奇地上前戳了戳凤阙。 凤阙笑了,道:“嗯,我只是借用了逾白从百姓那里收集来的本源之力,如今事了自然要还回去。” “可为何是那般黑色的,像堕神一般的样子啊?”宋婉歌也提问。 涂云也凑近了去,道:“娘娘虽提纯了,可到底是借由周逾白的毒血和朱鸾草才得来的,多多少少还是污染的,但不至于会成为堕神,”她说着将手中的两根羽毛置放入凤阙的光团之间。 凤阙道:“谢谢涂云姑娘做的这一切,我也很快就要弥散了,以我剩下的神力和这三根心头羽,鸣花洲的百姓应当是可以死而复生的,到时他们只会当是做了一场梦,梦醒一切如初,不会发现任何端倪的。” 说罢,光团先是化成了数万光点,接着又小声对应衔月道:“我希望你们能记住我给你们做的梦,这是我唯一的心愿,好么?” 说完这句话,光点“砰”的一声在这一方空间消散,紧接着化作一道光冲了出去,笼罩了整个鸣花洲,彼时那些被周逾白弄在朱鸾草下的百姓们被光点一个一个团住送回了各自的家,各自的床榻之上,赋予他们本就不该熄灭的生命。 愿今晚能够好梦,愿明天能够醒来。 涂云看着凤阙冲出去的方向,感叹道:“娘娘到最后还是完成了她身为神的使命,她没有辜负她的信徒么?可她只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人,为什么就要承受这么大的磨难呢?” 应衔月拍了拍涂云的肩膀,冲她露出了颇为宽慰的笑容,道:“涂云姑娘,娘娘是神,怎么会有错呢?” “是啊,娘娘是神,不会有错,”涂云转过身看着她,“应姑娘,你知道我曾去过天纵阁,也因此我曾瞥见过这个世界真相的一角,请你记住,我们世界的天是个任性妄为,喜欢玩弄祂子民的存在,而当你踏入命定的轨迹之时,想要中途下车,也许需要极大的代价。” 这时,一声“啊”打破了严肃的氛围,宋婉歌瞪大眼睛,指着地上的一枚火红色的蛋,有些激动地说道:“这难道不会是……凤凰蛋……吧?”说着就想上前观察一下做个小研究什么的。 而涂云扭过头看到那颗蛋的一瞬愣了一下,嘴里喃喃道:“原来是这个意思……”她缓缓上前去捧住那颗蛋,“各位,这颗蛋可否让我带走?” 她说完这句话,连忙又道:“不必担心我活不到这颗蛋孵不出来的时候,我…尚且还能活三年五载,而且我和风眠君有交易,我接下来会回去桐雨廊,待我死后风眠君会接手我接下来的事。” 越江寒上前瞥了眼这颗蛋,道:“这蛋的确是凤凰蛋,但不一定就是那位凤神的转世吧?” 听到越江寒这种噎人的话,应衔月“呃”了一声拉住越江寒将他揽到身后,道:“这蛋我们拿着也没用,既然涂云姑娘想要你便拿去吧。” 涂云捧着那颗蛋向四人鞠了一躬在雪芳墓前与众人分别,命运啊总是喜欢有点转折,也许在她的前路里那颗蛋会成为她为数不多的希望。 而在凰鸣山的另一侧,一个令人再熟悉不过的小男孩从树上跳了下来,他“啧了一声”,似乎有些不开心地说道:“按照我给他规划的路径竟然最后的结局还是一死,周逾白啊周逾白,你还真是个蠢货,本来还指望着你做完这一切用满城的瘴气和那一首不知所谓的童谣栽赃给魔族呢,看来是不行了啊~小铃铛我啊对你很失望!” 他嘻嘻一笑之后,然后转眼表情变得极为阴翳,朝着另一个山头迈进。 - “你们跟上来干嘛?”越江寒青筋微跳,看了眼后面两个跟屁虫,只觉得有些烦躁。 贺澄慕嘿嘿一笑,道:“小越,我和婉歌这不是知道你和应师姐要去海灵渊想献出彼此的一份力量么?” 宋婉歌也凑上去眨眨眼企图卖萌道:“就是啊,而且浮舟需要灵力驱动,我和澄慕也可以帮忙啊,”她说着又面向应衔月,“阿月,好不好啊,我们好不容易才相见,真的不想就这么说拜拜了~”说着又眨了眨眼。 应衔月啊哈哈了一声,瞥了眼有些不悦的越江寒,但仔细想想浮舟飞行不能只靠他一人劳苦,于是扯了扯越江寒的袖子,小声说道:“师弟,我们就带上婉歌他们吧,好不好?” 第36章 越江寒的呼吸重了一瞬,他眸光闪过贺澄慕,心中的不快更重了一分,但面对师姐只是委屈地说道:“师姐,你有我一个人不够么?” 这个人竟然还给她撒娇!应衔月内心一阵咆哮之后,轻咳了一下道:“师弟,咱俩之前的事还没解决,你就当是补偿我的,不可以么?”说着她眨了眨她灵动的大眼睛也在试图撒娇来换取越江寒的同意。 而显然越江寒是永远战胜不了应衔月的,他撇了撇嘴,然后瞪了眼贺澄慕,才说道:“好吧师姐,我可以让他们跟着,但之后如何得听我的,否则我随时把他们两个请下去。” 能感觉到这是越江寒最后的底线了,应衔月点了点头,道:“成交!那么婉歌,神风门那边……” 宋婉歌立马支棱起来,道:“放心好了,阿月,神风门那边我和澄慕会以四方游历为由递交师门,我俩早年就常常外出,这个理由不会引起任何怀疑的,”她说着面向贺澄慕,“澄慕,纸鹤传递吧,纸鹤缓慢,到达神风门我们也差不多就到了海灵渊,到时神风门若要查看鸣花洲的状况也不会有别的怀疑了。” 贺澄慕点头,然后用灵力在纸鹤中大概灌入了近日见闻和出门的理由,也抹去了越应二人的存在,等纸鹤悠扬往神风门方向飞去,四个人便登上浮舟往海灵渊的方向而去。 第30章 师姐,我最爱你了 人一旦脱离的危险就该自己找点事了,比如和越江寒讨 论一些前尘往事。 “他俩这是在干嘛啊……”宋婉歌和贺澄慕挤在一起,想要透过那扇被上了屏障的门看一看屋内的情况。 “不知道,但感觉好严肃的样子啊。” 屋内,应衔月的手指敲打着桌子,她微微抬眸望着越江寒,道:“现在鸣花洲事了,师弟,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咱们之间的事了吧?”说着她眉眼弯弯,似有夹杂着隐藏着许久的怒气。 越江寒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倒好茶水又在桌子上摆好几样精致的糕点,准备妥当后他后退了几步站在应衔月的面前一撩下摆直接跪了下来,这叫应衔月没差点把刚放嘴里的糕点给喷出来。 越江寒仰着脑袋特别乖巧,道:“师姐,你原来曾说过的,若是男人犯了错,就应该如此下跪恳请心爱之人的原谅。” 应衔月拿起手帕赶忙擦了擦嘴上的糕点屑,有些尴尬地笑了两声,道:“我说过这种话么?” 越江寒眼尾上翘,笑得明朗,不像是诚心道歉,倒有点戏弄的意思,语气中竟有点愉悦,道:“师姐说过啊~” 应衔月瞧他那模样,只觉得有些不爽,怒视了他一眼,说道:“当时说了,事情结束后,我想知道的,你都愿意告诉我。” 越江寒点点头,依旧笑着道:“嗯,师姐且问。” 应衔月不太满意他的态度,但还是心平气和地发问:“那么我问了,越江寒你初入神风门之时真的是个任人欺负的小可怜么?” 越江寒眨眨眼,道:“这个问题师姐知道知道答案后会怎么样?会后悔那一天救下我么?” 应衔月叹了一口气,然后捏住旁边的茶杯连忙灌了一杯,这个反问就在默认他早就是黑下黑了是么?应衔月道:“我知道了,那么既然你本性如此,那听到我的心声也不影响会恨我讨厌我吧,说不定还会觉得我是个虚伪的人,怎么会喜欢我呢?我这个是最不能理解的。” “噗嗤”越江寒笑了,他眼中闪着一种名为喜悦的光辉,道:“师姐,你很了解我嘛,你说的很对,按理说你平常那么对我,就算我能听到你的心声,待我有能力之时也绝对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可是……”他顿了顿,“嘶”了一声,“师姐身上不知为何有种别样的魅力,我那时心中竟下意识地劝说自己只要师姐能一直陪着我我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在乎,不知不觉间这颗心就已经彻底地充斥师姐的身影太多了。” 越江寒说着站起身来,脸上的表情温和了许多,他又说道:“可能是我一个人太久了,又也许喜欢上师姐这件事是天道给我设下的局,不过若是那样,我也认了。” 这么一通话应衔月算是理解了,但是这其中有些地方仍有些解释不通,感觉还需要往下走才能摸清楚,现在吧就只当她太有人格魅力,连反派也抵挡不住好了。 应衔月竖起拇指,道:“最后一个问题,虽然你是能听到我的心声,也虽然我在你面前展露了两年本性,但这次也好像完全不奇怪我为什么不是原来那个尖酸刻薄的样子了啊?” 越江寒挑了挑眉,笑道:“是啊,我怎么一点也不奇怪啊?师姐好奇也是有道理的哦,要我我也很好奇,”他上前了几步,捻起旁边的桃花糕往应衔月嘴里送,看着她满脸讶然的样子只觉得她分外可爱,他说,“只是师姐,我最爱你了,你的所有样子我都曾纳入眼中,也因此没什么好奇怪的。” 越江寒说完这句就转身而去,眼睫却不由耷拉下来遮挡住里其中的阴暗,师姐的本性曾经只在她的那群同门师兄师姐以及贺澄慕和宋婉歌面前显露,那是他无比嫉妒羡慕的,也因此他没有办法对那两个人有太多好感。 应衔月看着越江寒头顶的板子就在刚刚悄默默地给她升了三十个点,一时之间有些无语,搞不懂这个男人的心思,下跪又不是她让下跪的,询问也是他说的事了后她怎么问都可以,怎么就这样啊? 咽下了最后一口桃花糕,应衔月的那点小脾气也上来了,冷哼一声之后,决定今天不理他。 外面偷听的两个活宝见这俩聊完以后一个阴郁了一个生气了,瞬间躲在角落里窃窃私语,“不是,这什么情况啊?” “你问我我问谁啊?”贺澄慕思索了一下,提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说,应师姐外面有男人了,叫小越发现了,然后他很吃醋,但应师姐则觉得小越不识大体就很生气?” 宋婉歌一脸嫌弃地瞪了一眼贺澄慕,道:“得得得,你这想到哪儿了?猜的乱七八糟的!我估摸着是两个人说了什么让彼此不开心的话了。” 猜得还算对,路过的应衔月听到了不禁感慨,女人不愧是女人。 然而这感慨还没完,她就突然有种什么奇怪的东西在直击灵魂,“砰”、“砰”、“砰”连续的三下,一下比一下痛,紧接着是无法呼吸,这个感觉略有些熟悉,直到她痛得晕过去时,应衔月才想起她重回到这个世界时她也同样有过这样的反应——身体没有机能,无法容纳她的灵魂。 只是这一次,来的比那一次要猛烈许多。 而应衔月在看到了越江寒急匆匆地朝她这边赶来那一瞬间,面部表情也舒缓了许多,但也终于在无数痛楚之间彻底晕睡了过去。 【警告!身体机能余剩还能支撑90天,请宿主尽快重塑身体】 - “衔月,你与天有一场未解的棋局,而这场棋局,师尊也没有办法帮助你,”月无凌手中黑子落下棋盘,眼眸微微抬起看向应衔月。 而应衔月不解地望着手下棋盘,嘟嘟囔囔道:“师尊,你在说什么啊?徒儿一点也听不明白。” 一向不苟言笑的月无凌竟然露出了笑容,她轻轻摸了摸应衔月的脑袋,道:“这些年你一直对外装作那副模样,师尊心中也知道你是为了什么,但衔月,你可曾想过你如今的自认为对的事也有可能是被设计的呢?” 应衔月愣了一下,猛地抬头与月无凌对视,她轻声道:“师尊,那怎么可能……” 月无凌“嘘”了一声,温和地说道:“不要急着否定,你的路还很长,仔细想想,总有一天你会想明白的,而等你解决了困扰你的问题后,就和那些孩子们一起回来月华山吧。” “可是师尊,我看不清,我什么也看不清,”应衔月站起来抱住了月无凌像个小孩子撒娇买委屈一样,“我总觉得无论无怎么走,前面都是死胡同。” 月无凌贴着应衔月,轻声道:“衔月,不要怕,你很了不起,你的身边又有很多了不起的人,有他们的帮助加上你自己的聪慧总有一天你会走出去的。” 这句话音落下,面前的月无凌越来越远,应衔月想要扑上去找她,可是怎么抓也抓不住,而在这一时刻她终于惊醒了过来。 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仍在浮舟之上,一下舒缓了一口气,而这时门外宋婉歌拿着一套翠绿色的襦裙进来,见到应衔月醒了过来连忙朝外面喊了一声:“越师弟!阿月醒了!” 一瞬间,越江寒以最快的速度端着一盘饭菜进入房中,他睁大眼睛望向端坐在床上正傻愣愣看向他们的应衔月,喉咙之间隐约有些哽咽,但很快他咽了下去,快走了几步上前,问道:“师姐,你身上有什么哪里不适的?” 应衔月歪了一下脑袋,不禁皱眉“嘶”了一声,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我这是昏了几天啊?” 第37章 宋婉歌把拿来的衣裙放在她的床榻上,没好气地捏了捏应衔月的手,道:“整整半个月,我们马上都快到海灵渊的边界了,真的是快把我们吓死了!” 半个月?!应衔月听见后下巴没差点给震惊地掉下来,她瞪大眼睛,舌头都有点打结了,道:“半个月?!疯了吧!我上次明明才昏了一天而已,”再一瞥一旁的面板上显示的三十天,她才有些恍然大悟。 越江寒将木托盘上的虾仁 白粥和爽口的小菜放置桌上,他微蹙眉睨了眼宋婉歌,然后还算有礼貌地冷声道:“我师姐还要休息,还请宋师姐把我师姐的衣服放下便出去吧。” 宋婉歌背过两个人不禁翻了个白眼,要不是她还想和阿月同行,真就想对越江寒爆出点美丽的言语了,说这话不就是想和阿月独处么?而且这个人离了阿月是完全本性暴露啊,这半个月真的是没少折腾她和澄慕,这人,真的难评! “知道了!”宋婉歌“哼”了一声转过身来,把手里的襦裙放进应衔月的怀里,然后又笑脸盈盈地面向她,“阿月,那你好好休息哦~”说罢便又转回身去快步离开。 应衔月“啊”了一声一脸纳闷,这一群人在她昏睡的时候都学会变脸了? 越江寒才不管宋婉歌如何想他,他只顾想着师姐,将桌上的粥端了起来,舀了一勺,轻声道:“师姐,这粥放的如今刚好不热不凉,你尝一口。” 应衔月瞥了眼越江寒那只握着勺子的手,他握得紧紧的,似乎想要捏碎似的,也只是这一点便足以看出来越江寒此刻的心境——他那颗担忧她的心悬着的太久了。 她微微弯起嘴角,用自己冰冷的手触碰越江寒温暖的手指,她仰着脑袋,眼睛水润明亮,说:“师弟,感觉到了么?我依然在这儿,即使冰凉,我的温度也依然是真实的,所以不要再害怕了。” 说完这句话,应衔月看了眼越江寒那脑袋上的几乎要爆表的黑化值很快溜溜地往下降,心中暗想,自己可真是太行了! 但这三言两语的安抚短时间还行,要她真嘎了那就真是没办法,还是得快点重塑身体啊,为了她自己,也为了越江寒那随时爆表的黑化值。 第31章 娶了她便是要白首同心的…… 海灵渊的百姓沿海而生,真身多为天性纯善的海洋生物,不过叫应衔月不理解的是身为海洋生物的他们竟然是吃的海鲜,同类吃同类,挺有趣,还是说他们已经是更高级的物种,那些海鲜无灵无识吃了也正常。 于是乎,四个人落了地就想找了海灵渊当地最好的酒楼先吃了一顿海鲜。 应衔月拍了拍自己吃得有些微鼓的肚子,不禁感慨道:“这海灵渊的海鲜我早就想再吃一次了!” 越江寒将披风披在应衔月的身上,低下头道:“若师姐以后还想吃,我也可以给你做的。” 应衔月两只手捧在一起放在下巴下,然后扭头睁大了杏眼明亮亮地看向他,道:“真的假的?师弟咱俩可说好了!我之前就没想过师弟你的厨艺如此之好,那几日虽然都是粥,但也一直是换着花样做的,想来师弟做别的是没有问题的!” 她这么一扭头,两个人的头一下子就挨得很近了,四目相对,简直尴尬,于是应衔月不由眨了眨,然后连忙往下移了移,结果视线直怼越江寒那张嫣红的嘴唇。 这叫她吓得连忙闭住眼睛,内心暗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三遍。 越江寒见此有些失落地后退了几步,但很快恢复成一开始那副眼中含笑的样子,道:“自然,师姐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应衔月“啊”了一声,点了点头道:“嗯嗯,那……那说好了啊!” 宋婉歌无语地看着这俩人,拉住贺澄慕往前走,嘴里默默说道:“咱俩先往前走,可别在这儿杵着碍事了,”自从浮舟半月相处,宋婉歌算是看透了,这越江寒是各种卖乖要追求阿月,而她和贺澄慕这个傻子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碍事,否则他俩会完蛋的。 贺澄慕没眼力见地瞥了眼他俩,问宋婉歌:“婉歌,怎么走啦,不等小越他们么?” 正当宋婉歌满头黑线地表示想先走一步时,应衔月“呲溜”一下跑了过来,只因为对着此时的越江寒不知为何她真的很尴尬!她干笑了两声:“婉歌,咱们去别的地方逛逛吧,听说海灵渊最近要举办灵巧盛会,有些外族人也会来玩,可热闹了。” 宋婉歌偷瞟了眼身后那个浑身散发着不悦气息的男人,心里咯噔了一下,但想了想还是揽住应衔月,道:“好啊阿月,咱们去玩,把这两个人男人都落后面!” 提议不错,这种烦心的时候就该购个物啊,应衔月笑弯了眼,道:“非常可以!不过嘛……” 于是,身后两个少年郎就这么被当了苦力,虽然主要是贺澄慕,贺澄慕不开心地扛着一堆东西,气喘吁吁地瞪了眼越江寒,道:“小越,你这非常不厚道,分明就是合理压榨!” 越江寒瞥了眼贺澄慕,然后缓缓地,缓缓地,上扬嘴角,露出了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他语气无辜地说道:“师兄,我这段时间又是支撑浮舟前进又是照顾师姐,累得不行,这种对你而言再轻松不过的活也就不用我分担了吧?” 贺澄慕听了脸部表情几乎扭曲,他看看前面完全不搭理人的俩人,又看看那双黑曜石般的眼中透着不知道多少精光的越江寒,简直是有苦说不出,最后骂骂咧咧地道:“是是是,大爷您累大爷您歇着,小的我搬!”说罢两只手一使劲儿身上的东西都往身上拎了拎。 应衔月往身后瞧了一眼不禁一笑,却突然之间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差点没疼得她骂出来,她反应还算迅速立刻伸手将那个人抓了回来,而那个人似乎是也没料想到,被拉回来的那一刻脸上的表情凝滞住了。 哦?是个很秀气的男孩子?应衔月也愣了一下,她也算见过不少俊朗的男子,可眼前的少年却也还是让她眼前一亮,因为那不能说是俊朗,而是漂亮。 少年似乎也察觉到自己撞到了人,立马向应衔月鞠了一躬,语气中满怀歉意道:“这位姐姐,小律是有急事所以才会跑得这么急,撞到了姐姐实在是不好意思,”他说着笑了起来手中变出一朵花递给应衔月,“这朵花就当做是赔礼了,若有下次见面的机会,我会以最大的礼节向姐姐道歉的,”说着挥了挥手便跑开了。 应衔月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又低头盯着那支开得俏丽的水中星不禁眨眨眼,片刻后才发出一声感叹道:“……好漂亮的少年啊。” 少年太漂亮了,连带着宋婉歌和贺澄慕也都不由怔了一下,连声感叹:“这少年郎未免生的太好看了,”而这就都忽略了在一旁极度不开心的越江寒,他长睫微微倾覆,遮挡住那双黑琉璃般的眸子,然而那股暗流却无法遮掩逐渐溢出。 不等应衔月发现,越江寒那副不悦的模样便瞬间收敛走了上去,皱着眉有些忧心地问道:“师姐,疼么?” 反应过来的应衔月轻“吼”了一声,揉了揉自己仍有些作痛的肩头,冲他笑了笑道:“还好还好,不过就是撞了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又不是什么娇弱的小姑娘,不必担心啦!” 越江寒盯着应衔月那处被撞的地方片刻,然后伸出手轻轻牵住她的指尖,羽睫则是不经意间上扬,将瞳孔聚焦与她对视,他笑得有些委屈,道:“师姐,可我心疼。” 应衔月看着他咽了口水,好吧,琢磨起来,论蛊惑人的能力还是反派技高一筹啊,他这么一笑一瞥的,别说什么漂亮小少年了,就是四界最美尊者朝夜仙尊放他面前都得黯然失色啊…… 这么一想再看他脸颊简直发烫,于是应衔月连忙抽出手挡住自己脸,讪讪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心疼你心疼你最心疼我了,我们江寒就是师姐的贴心小宝贝!” 这话越江寒最爱听,一下子他的眉眼更弯了弯,握着应衔月指尖的手也不由捏了捏,他柔声说道:“嗯,最心疼你了。” “这俩人什么时候又腻歪在一起了……”宋婉歌无了个大语。 贺澄慕笑眯眯地道:“应师姐和小越两个人不就该这样么?他们俩早十年前就该这样啦……” 宋婉歌垂眸,早在 十年前就该这样?月华仙尊当初和她说过无论如何阿月和越师弟都要经历一场劫难,十年前阿月的身死只是个开始。 她可是怎么也忘记不了,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被红烛的火光染得明亮的月老庙之间,越江寒整个人愣怔不已,而他怀里的人被鲜血与红光衬的惨白,也就是那一天开始,越江寒疯了。 “澄慕,不要想了,十年前月老庙的那件事是逃不过的,”宋婉歌淡淡说着,“我们只能期待着阿月回来之后,一切能如常平和地走下去。” 没想到婉歌会是这样的反应,贺澄慕愣了一下,他点了点头,有些无奈说道:“是啊,只期待接下里能如常平和地走下去了。” 第38章 - 这次没有周逾白这种垃圾搞事,又有越江寒的小金库,完全是可以在海灵渊找一家舒舒服服的客栈住下,再去海珠楼向珠辻海希借得海灵渊。 “哎呦!可太舒服啦!”应衔月一下子扑在了床榻之上,连续翻了几个滚才坐正。 越江寒将储物袋中的轻纱帷幔拿出挂在床榻四周,收拾得匀称之后,才说道:“师姐近日睡眠不佳,我给你挂上帷幔,挡着光亮,施上安神咒,晚上睡觉便不怕梦魇侵扰了。” 仰起头看着自己头顶的遮光帷幔,心中那种睡得安稳的感觉就油然而生,反派这居家能力,简直是看了无数遍都还是想感叹一二。 应衔月翘起腿甩掉了脚上的鞋子,然后两只白皙的脚就那样显露出来,上下一摇一晃地摆着,她两只手捧起自己的脸颊笑眯眯地望向越江寒,道:“师弟,你这么会照顾人,以后谁嫁给你不得幸福死啊?” 越江寒睨着那片一翘一翘的白嫩皮肤,不禁是深吸了一口气,才赶忙将视线与她的目光相撞在一起,他有些不开心地说:“师姐,我这辈子只会娶一个人,娶了她便是要白首同心的。” 他的语气有些执拗,叫应衔月不得一愣,而看他的目光,执着爱意几乎溢满,她才想起自己不当回事的那场结亲是被越江寒放在了心尖上,满心欢喜地去求娶的。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想死的心都有了…… 想着要怎么和他去说这件事,正巧外面开始热热闹闹起来了,应衔月便蹬上鞋子往窗户那边小跑过去,双手撑开窗户,只见楼下皆是欢呼——原来是灵巧盛会前夕的珠辻巡游啊。 简直就是转移话题的好时机!应衔月眨巴着眼睛,道:“师弟,咱么出去瞧瞧?” 越江寒不傻,也能感觉到师姐此时不想讨论这件事,他垂眸将那些负面情绪一应藏匿,然后很快扬起眉眼,道:“师姐想看,我们便一起去。”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一起出了门,有些事也许需要到一定时机才能坐下来开诚布公地谈谈。 珠辻巡游果真盛大,海希所到之处熙熙攘攘一片,宋婉歌和贺澄慕也都闻声而来,四个人站在走廊之上朝下瞧着,只见人群之间几个人抬着一顶华美的被蓝色轻纱装饰的步撵,透过轻纱可瞧见里面坐着一个身着宝蓝色衣裙的雍容华贵的女人,那就是珠辻海希。 “即使见过海灵渊的珠辻大人,也还是会被这个场面震惊到啊……”宋婉歌两只手交叉叠在围栏上,不禁感叹。 应衔月也是赞同不已,毕竟其他七位尊者都不会像这位珠辻海希一样这般的有烟火气,说是尊者,却更像是人间女帝。 正当所有人都在欢呼雀跃之时,一阵惊呼声传来,紧接着是“唰”的一枚剔透水玉制飞镖直至海希的步撵上,而人群也伴随着那枚飞镖的飞来逐渐散开,一时之间海灵渊的子民对盛会的欢喜变成了对闹剧的议论纷纷,毕竟谁也没办法忽视正对着步撵的十步之外躺着的化作原型的海灵渊人的尸体。 “这,什么情况啊?”有人惊恐地低声吼道。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珠辻大人的巡游之下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还有人颇为严肃地怒斥此等行为。 “这好像是罗氏一族家的小公子啊……可叹可叹!”也有人眼尖,远远瞧着竟看清了死者何人。 见如此骇人场面,不少百姓都在小声讨论着,而步撵上的海希隔着那层轻纱盯着自己正前方的死掉的半人半鱼的尸体,呼吸不由加重,她伸手挑起一旁插入她步撵之中的那枚玉制飞镖,只见上面挂着的纸条上不过是一句, “游戏开始”。 第32章 他竟然用美男计! 海希盯着那纸条片刻不由蹙眉,但很快手腕一紧那纸条联通飞镖一起变成尘糜。 她伸手挥开轻纱,从步撵上下来,她微微仰着脑袋,安抚道:“我的子民,这是有恶人妄图扰乱我海灵渊的人心,但本尊是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的,还请不必忧心!” 扬声说完这句话,海希瞥眼看向一旁的侍女,低声吩咐:“尽快将这罗净曜转移至异查司查清到底是何人所为,还有,给罗家一个交代,巡游就散了,本尊乏了,”说罢便重返步撵之上。 侍女冲她颔首,道:“是,海希大人,”然后便面朝百姓们道,“今日发生如此骇人之事,珠辻大人也倍感难过,受了惊扰,此次巡游便就此结束,还望各位见谅,”说完朝着几个方向行了个大礼。 那步撵也便随着海希凝出的海浪朝着海珠楼的方向卷飞而去。 楼上宋婉歌直到步撵消失不见才出声:“我的乖乖嘞,这什么事啊,怎么这就又发生了这种杀人的事啊?老天爷就不能让咱们顺顺利利的么?!” 而贺澄慕蹙着眉盯着下面要被海珠楼侍卫抬走的罗家公子看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认识那个人,海灵渊颇有名望的士族罗氏一族家的小公子,那人可是被家里人宠着养大的,是如何被杀了之后当街扔在此地?” “罗氏一族的小公子?”应衔月疑惑不已,定睛在下面四处打转,只见零零散散的人群之间有几个穿着华贵的男人女人正仰头看着,脸上尽是震惊和痛苦,却迟迟不敢上前,“那么那些应该就是那位罗小公子的亲族吧?” 越江寒也瞄了一眼,道:“海灵渊罗氏?死的是罗净曜?” 贺澄慕回神点头,道:“正是,海灵渊的尊者不同于其他几位尊者隐秘,内部也有几个比较大的士族帮衬珠辻管理海灵渊,罗家就是其中之一,而死的这个罗净曜是罗家的嫡幺子,若不是刚才珠辻大人仍在场,只怕那几个罗家人就闹起来了。” 越江寒“啧”了一声,道:“出了这种事,那海灵玉想要借应该更难了吧?”他有些不悦地揉了揉太阳穴,然后瞳孔往左上的方向转了一下,似乎是在想什么歪招。 “喂喂喂,小越,你这样该不会是想……那啥吧?!”贺澄慕似乎是察觉到他的想法,快步走近连忙瞥眼提醒他一旁应衔月还看着他呢。 越江寒视线缓缓移到贺澄慕的脸上,目光肃杀,但紧接着他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极为大声地说道:“贺师兄,你在说什么呢?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再怎么样也不可以去偷啊!”语气充斥着不可思议。 而贺澄慕听完他说得话脸一点一点裂开,最后整个人彻底石化风干,片刻后他甩了甩脑袋冲着越江寒咬牙切齿,但再瞥向一旁都是不可思议的俩人,嘴里要骂人的话全变成委屈巴巴的了,“……你……你……你怎么能这样啊?!” 宋婉歌两眼微眯盯着贺澄慕,道:“什么怎么样?贺澄慕,你不会要提出“偷”,这么不靠谱的建议吧?” 应衔月也是“嘶” 了一声,有点委婉地开口:“贺师弟,若是咱们真的偷了,不等我用呢咱们四个就要被追杀了,而且咱们的队伍里还有师弟,若是珠辻发现师弟参与此事,只怕海灵渊与无暇之夜会交恶。” 贺澄慕瞪了一眼依旧笑眯眯的越江寒,干巴巴地承担了所有:“我没有,我也只是想想而已,”内心泪如雨下。 应衔月见此轻笑,道:“行了,莫打这玩笑话了,我们不若等灵巧盛会来临再做打算吧,在那之前,我们先四处打探一下消息吧。” 说完这话宋婉歌和贺澄慕点头表示他们俩先撤了去街上溜达溜达看有什么消息可听的。 而这时许久没冒泡的007难得上线,却带来了一个任务,让她查明罗净曜身死原因…… 应衔月不禁蹙眉冷笑:007,这么久没吱声,一上线就给你的宿主大大任务啊?而且罗净曜身死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让海灵渊的人查就好我去查那不是越位么? 007:宿主大大,如果你不去查,这件事会不了了之,接下来罗家会联合其他几个士族一起将海希拉下台,到时候海灵渊局势动荡,你们无论是想借还是想偷难度都极为巨大,上面也是为了减轻您的负担。 应衔月眉头不由拧得更紧了:什么意思?罗净曜的死难道牵扯到不少的事? 007:这就是机密了,我不能说,希望宿主大大斟酌一下。 应衔月:……我知道了,这个任务我接就是了! 007:那就好,放心好了,这个任务大大接了不会吃亏的,之后的奖励也是十分丰厚的。 说完这句话007再次消失不见,应衔月却极其不悦地盯着底下罗净曜死后落下的那一滩血,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被人牵着鼻子往前走的感觉,那时桐雨廊里风眠君的那句提醒现在想想也依旧是那么有道理啊…… “师姐,你怎么了?不舒服么?怎么这种表情啊?”越江寒发觉到应衔月的眉间拧成了一团,伸手想要探一探她的灵识。 这时应衔月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表情有多难看,她很快舒展眉毛,抓住越江寒想要伸过来的手指,道:“我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灵巧盛会是七天后,我们得快点去找到些有用的信息了,走吧!” 第39章 - 打探消息一茶楼二青楼,但光天化日之下一对男女出入风尘之地着实不太好,所以两个人直接选择去了海灵渊最好的茶楼——春潮雨。 选了二楼走廊的位置,扭过头就能看见海灵渊边边上的那一望无际的蔚蓝的屿海,而屿海之下是那座璀璨的海珠楼。 “小二,一壶琼脂烈焰!”应衔月手朝那边忙活着的小男孩挥挥手。 男孩儿极为伶俐,见此连忙过来,道:“客官真是好眼光,我们春潮雨的琼脂烈焰可是顶级好茶,其他点心啊瓜果呀可还需要?” 应衔月寻思着都花了越江寒好些钱买一壶好茶了,那这么瓜果点心便省了吧,正要开口,越江寒道:“一盘三色糕,一盘云桃,再来一碟金香瓜子。” 男孩儿一听这要的可都是好东西,一瞬间喜上眉梢,道:“好嘞客官,还请稍等!”说着就麻溜地跑到楼下去了。 应衔月见男孩身影没去,才说道:“三色糕和云桃也就罢了,你点什么金香瓜子啊?!那东西可贵了!” 越江寒眉眼弯弯,笑得跟朵花一样,道:“好点配好茶,再说,那金香瓜子是师姐爱吃的。” 要了个命,这小子竟然又用美男计,应衔月心中大惊,最近几天本来就对这小子的引诱有点顶不住了,结果还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 这么想着应衔月脸颊泛起了些许红晕,她连忙扭过头看向外面的屿海,让海风吹吹她身上的热气,然后道:“我爱吃你也不能这么浪费钱,那壶琼脂烈焰是没有办法了,这种茶楼你不买他们最好的茶,问这儿的人他们怎么会和你说消息啊……” 越江寒看着这样的她不禁笑出了声,师姐好可爱,心中暗自生出这样的声音。 这样想着他将两只胳膊竖着叠在一起放在桌子上,头则是靠着胳膊,然后就这样静静地瞧瞧着她,片刻才道:“师姐,我是你的,我的东西也是你的,所以你不要有这些忧虑,好么?” 这话听着怪让人舒服的,但应衔月还是板着脸轻声教训道:“你是你自己的,怎么会是我的呢?不过……”她转调柔和,“还是要谢谢你这么说,师弟。” 两个人正说着,有几个海灵渊人落座在他们后面没事地闲聊了起来。 “哎,这年头都什么事啊。” “是啊,眼瞧着灵巧盛会将至,家里人还让我去寻位小仙子领回家呢,我就对他们说出了这种事灵巧盛会会不会推迟也不好说了!” “灵巧盛会是绝对不会推迟的,你就放心吧,那罗家的事情如果查不到,那么珠辻大人说什么也会把这件事压下去的,”那人说得声极小,若不是应衔月五感极好还真就听不见。 “罗家可是珠辻大人的得力助手,真的就这么压下去他们家会愿意么?” “不愿意也得愿意,而且我听说珠辻大人好像早就对罗家不太满意了。” “嗯,怎么说?” 那人轻蔑了笑了一声,“说什么得力助手,可罗家当家的其实早有逆臣之心,甚至私下想推翻珠辻大人,辅佐那位海落大人上位珠辻。” 直到听于此处,小二端着瓜果和琼脂烈焰上来了,应衔月瞧着男孩儿熟练地为他们二人倒出如琼脂一般透亮的火红茶汤,片刻后微微抬眸笑着问道:“小二,我们二人初到贵宝地,不知可否有什么好景值得一荐?” 男孩儿露出笑容,道:“客官,您这个时间来海灵渊是真对了,我们海灵渊一年一度的灵巧盛会就是这个时候办的,每逢这时,屿海边都是最美的,放海灯的,摆小吃摊子的,哦!还有屿海之中唯一年之间才显露出来的匣中云间,我们这儿的有情之人都会到那儿一拜,求得至宝海灵玉的保佑!” 应衔月有些为难地道:“可我怎么来时听说那位珠辻大人的步撵受到了惊扰,似乎是……有人死了?这灵巧盛会还能开起来么?” 男孩儿一听这个,看了看周围,小声道:“客官,小的奉劝您一句,这种问题莫要出去乱问,珠辻大人很不喜欢,不过……嘿嘿,小的还是可以和您说一些小道消息的。” “嗯,你说。” “今日死的那位是我们海灵渊赫赫有名的罗家小少爷——罗净曜,虽说死了个人是不太好,但很多百姓其实是太快人心的,主要是这位罗小少爷平日里仗着自己是下任罗家继承人的身份整日里欺男霸女,除此之外他死也不全是突然之间的……” 应衔月眨眼,凑近了一点,道:“怎么说?” 男孩儿笑了下,道:“小的也是听旁人说的,说是这位罗少爷接连三四日收到了威胁信,只是这罗少爷不当回事,全然不放心上。” 越江寒看他,问道:“为什么海希珠辻无论如何想要将这件事压下来,也不愿别人乱讨论这些事?” 男孩儿道:“我刚才也说啦,灵巧盛会那几日屿海会显出匣中云间,我族至宝海灵玉也会随之出现,而那也是水神大人降临检验珠辻一年治理地界结果的时候,若这时出现这种事情又到处是流言蜚语,海希大人的珠辻之位只怕……” 那句话他没有说完,可是应衔月和越江寒也都明了其中道理。 第33章 只怕小越会多多吃 醋 “竟然是这样……”应衔月听完小二说的话以后还在回味。 越江寒也不禁冷哼了一声,道:“怪不得海希那个女人让私下查案,绝不惊动百姓。” 应衔月喝一口茶,道:“那么师弟,我在想一件事,如果罗净曜的事情不了了之,罗家会不会找事啊?到时候灵巧盛会大乱,水神大怒,那别说海灵玉了,我们连上匣中云间的机会但都没了吧……” 说得还算在理,但不论如何都要劝说越江寒和她一起去查罗净曜这个案子,否则她一个人怎么能边躲三个人的视线边要在七天内查清一个案件的真相呢? 而且她说得也是事实,即使如今不是特别相信007,但007给她看到的未来一般都不会出错,她不能拿自己的生死赌博。 也许是她事情太过认真,瞳孔有些不聚焦,叫越江寒盯着她看了片刻,这才说道:“嗯,师姐说的在理,那我们就介入罗净曜这件事好了。” 说完这句,有个清脆的声音直接插入他们两个人之间,“二位对这件事感兴趣?不知能否带我一个?” “谁?” 应衔月回神之后疑惑地扭过头眨了眨眼,才发现不知何时他们俩身旁多了一个漂亮的少年,他笑眯眯地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然后特别认真地望着应衔月,道:“这位姐姐,咱们又见面了。” “你是白天遇到的那个很漂亮的男孩子!”应衔月睁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与他对视,“你怎么会在这儿啊?” 少年眼睛更弯了弯,道:“大概是因为想让我和姐姐重逢,所以这才让我来这儿的吧~”他说着拍了拍胸脯,“啊对了,姐姐,我叫梁律,姐姐可以叫我小律,真的很高兴能再遇到你。” 应衔月被梁律搞得一愣一愣的,她“哦”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叫应衔月,我也很高兴遇见你。” 梁律一听,握住应衔月的手,露出一副金毛大狗狗的表情,道:“哇!应衔月!姐姐的名字好好听!” 这么一抓叫一旁一直忍耐的越江寒极其不开心了,他一巴掌拍开梁律的手,冷声道:“我师姐的手是你能随便摸的么?” 梁律揉了揉自己被拍得通红的手背,不禁委屈地撅了噘嘴,道:“你又是谁啊?姐姐都没说什么,凭什么你来阻止啊?” 这话说的叫越江寒的黑眸中的阴郁几乎溢满,简直恨不得把梁律给吞了,他道:“我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应衔月先笑着抢了话,“小律,他是我很重要的人,”说罢转移话题,“方才你说你要我们带你一个,你是听见我们说了什么?” 梁律轻笑,道:“姐姐是不希望我听到么?”他顿了顿,“不过姐姐放心,我与姐姐是一道的,不会做对姐姐不利的事的,所以这个事情姐姐能让我一起么?” 应衔月微微蹙眉,“可是……” 梁律又说:“若是我也有查此案的门路,姐姐可愿带我我一道?” 越江寒哼声嗤道:“既然有自己的门路,何苦有我们一道?自己查便是啊。” 梁律面向越江寒,微微垂着睫羽略带敌意地看向他,笑着道:“这位哥哥,你没听说过,人多力量大的道理么?再说了也不见得姐姐不需要我的门路啊。” 这话叫越江寒是无话可说,因为他能感觉到师姐的确是想查这个案子,如今找上门的门路,若他给赶跑了,他真的怕师姐会不开心。 只是眼前这个人,他可是一点也不喜欢,讨厌他佯装很熟的样子去叫师姐“姐姐”,更讨厌这个人身上有着和他同样的气息。 一时之间周遭敌意简直爆满,两个人似有针锋相对的势头。 第40章 应衔月瞧着这场面不禁是讪讪一笑,这都什么和什么啊,突然出现的笑眯眯的漂亮的小少年竟然把越江寒的黑化值给激起来了,这是吃醋了么? 她长叹了一声,道:“小律,我也好奇你既然有自己的门路为何还要与我们一道?” 梁律听到应衔月喊他变脸速度极快,立马转过头看向她笑着道:“姐姐,我只能说罗净曜只是个开始,尽管我知道查案的门路,但一个人却不能阻止事态的发展,若是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我们的目标都无法实现。” 应衔月愣了一眼,转而有些严肃地问道:“小律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梁律歪了歪脑袋弯着眉眼,道:“我谁也不是,就是梁律啊,姐姐若你有意与我一起,今夜子时异查司西南门,我会在那里等你的,”说罢他站起身来便要转身离去。 走到楼梯口之时他顿了顿脚步略微侧了一下神,颇有些平静地瞥了一眼他们二人,然后便回头下楼而去。 看着这修长的身影就此消失,应衔月这才呼了一口气,朝自己嘴里猛灌了一口茶,道:“师弟,兹事体大,这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回去和婉歌他们说一说。” 而一直恶狠狠瞪着楼梯口的越江寒,直到听到应衔月的声音这才缓了神,轻声道:“嗯,师姐说得有理。” - 窗外夜空之上烟火不断,一朵接着一朵,“噼里啪啦”简直好不灿烂,而火光之下是人声鼎沸,是无数百姓们的欢声笑语。 “他们好像完全忘记了白天的事一样,”宋婉歌瞥了一眼窗外的景象,有点无语。 “不是忘记了,是不敢提,”贺澄慕无奈叹气,给宋婉歌倒了一杯茶,“毕竟咱们也查到了的,为安抚民心,七日烟火与民同乐,某些不愉快的事情就不要放在明面上说了。” “不要放明面上说!”宋婉歌有些气笑地仰头灌了茶水,“那指不定那个罗净曜的案子怎么不了了之呢!” 应衔月望着两人,忽然说道:“我说如若我有门道查此案,你俩愿意掺和其中么?” 话音落罢两人都同一节奏地扭头,眼睛亮闪闪地望向应衔月,相当有气势地异口同声道:“自然是查!所以有门路么?!” 这俩人果然这种时候就特别有默契啊……应衔月看着俩人这幅姿态不禁嘴角抽搐,能说不愧是正道傻白甜夫妇么?她竟然还担心这俩人会不同意,简直多虑! 应衔月“嘶”了一声,道:“的确是有门路,还记得上午里碰到我的那个少年么?下午时我和师弟在春潮雨又碰到了此人,他说他有门路,只是一个人查案恐无法阻止事态发展便想邀请我们,不知你们俩怎么想?” 未曾料想两个人并非是激动,而都颇为平静地望向她,贺澄慕道:“我们正对此事好奇,就有人找上门说自己有门路,应师姐不觉得奇怪么?再者说那少年,呃……”说到此处似有难色地瞥了一眼一直阴沉依靠着窗边的越江寒。 那少年太好看了,又像是个会讨姑娘开心的,若是一道,只怕小越会多多吃醋。 应衔月无奈耷拉脑袋,叹气道:“我也奇怪啊,只是我们初到此处,这其中门路并不好找,若想快些查此案只能依靠本地人了,不过我也想过了,无论那少年是否有诈,今日一探再做打算也不算迟。” 宋婉歌道:“说得有理,那就这样吧,阿月和这少年是如何约定的?” “今日子时异查司西南门。” 贺澄慕听此一拍桌站了起来,道:“异查司?!他的门路竟是去异查司其中?!那此人或可来头不小。” 应衔月疑惑,“为何这么说?” 宋婉歌往应衔月手里递了一杯茶,道:“阿月你若听了我接下来说的便不会疑惑啦,”她顿了顿,语气有些严肃,“这异查司是珠辻海希百年前设立,专门为内部私查一些离奇的案件,可以说是直属于这位珠辻大人的,除了珠辻海希和异查司内部人员能进去的就只有尸体和嫌犯了,也因此海灵渊百姓都很害怕异查司和异查司的司长公孙澜。” 好家伙这不就是那种搞私刑的那种地儿么?应衔月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不由一寒颤,道:“我知道为什么你们说小律的来头不小了,那这样就更得去了。” 贺澄慕点头道:“对,可是要去啊,这少年竟然能进去这异查司,他是什么人啊?还是说他背后有人?” 一直沉默的越江寒冷声开口道:“他应当与海希那女人有联系。” 这话一出,叫另三人都吃了大 惊,应衔月皱眉“嘶”了一声,问道:“师弟为何这么说?” 越江寒微微抬起头,一瞬间睫羽也翘起了些,显露出那双明亮清透的如同湖面一般的眼睛,只是那双眼中似有藏着不快,他扯了扯嘴角,冷笑道:“那个叫梁律的,手腕处有一片不是很明显的蓝色的鳞片,师姐不一定看得见,可我那个位置瞧得清清楚楚。” 应衔月眼睛微微睁大,片刻后不禁笑了一声,“原来如此,他是故意的,毕竟四界谁人不知,唯有海灵渊珠辻海希一脉身上才有蓝色鳞片。” “是啊,谁叫他们那一族的是鲛人啊。” 应衔月站起身来,有些咬牙切齿地使得嘴角微微上扬了些许,道: “诸位,看来这场约还非赴不可呢。” 第34章 小越气死乎! 子夜天色已然暗沉,不见繁星圆月,也不再有美轮美奂的烟花,海灵渊自然也就伴随着各家的呼吸声陷入了沉睡之间。 而此时此刻在异查司的附近有四个鬼鬼祟祟之人正小心翼翼地踱步向前。 但不知道是不是此处造下杀戮太多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让人觉得有些阴冷,走在前面的贺澄慕更是忍不住地直接打了一个喷嚏,吓得后面的宋婉歌立马伸手捂住这家伙的嘴。 她低声吼道:“你疯了,知不知道这附近多少侍卫啊?!” 贺澄慕眨眼,也小声回道:“一时没忍住,不好意思。” 处在这俩后面的应衔月有些无语地看着这俩人,冲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再继续发出动静了,四个人便继续往前走着。 西南门于异查司最偏僻的一角,此处侍卫最少,也难怪梁律会让于此地相约,只是最少也不代表没有,更何况异查司的侍卫也都是珠辻海希精挑细选的修士,只一个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硬茬。 那么就算梁律和海希有关系,也要引开侍卫吧?但如今这时期如此这么明目张胆是什么法子啊?应衔月摸着下巴思考着这个问题,不知不觉间竟已经到了目的地。 “这边怎么一个侍卫也没?”领头的贺澄慕惊讶,忽然停了下来。 这么一停另三个人也抬头望去,眼前的确只有茫茫黑色一片,哪有半个侍卫。 忽然一个清朗的笑声打破这道寂静,紧接着他道:“没想到姐姐带来了这么多人,不过这是不是也意味着姐姐答应了我的请求呢?”是梁律。 这时一众人才瞧见梁律正倚在西南门的中间,若是不凑近还真是瞧不见,应衔月道:“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不过我更好奇的是身为海希一脉的你为何会私下查这件事,难不成是海希叫你来的?” 梁律耸了耸肩,道:“怎么会,姐姐,我叫你瞧见这枚蓝色鳞片并不是告诉你我和那位珠辻是一伙的,而是告诉你我的确有办法带你们查这个案子。” 越江寒上前一步,蹙眉道:“你和她都是鲛人,我还不知道竟是不一样的了?” 梁律嗤笑道:“当然不同,我姓梁,他们姓海,怎么会一样?这位哥哥,你这个道理也想不明白么?”他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那些侍卫暂时被那位海氏中人给调遣别处,而罗净曜的尸身此时也没别人看护,因此放心跟我进来吧。” 越江寒极其不悦,环胸抱臂冷笑道:“看来你的那个门路和公孙澜也有关系?” 梁律转身眨眼道:“哦,难道这位哥哥是不信我?可哥哥也知道吧,我若想害你们,此时此刻就可以了,是不是?何必再费力不讨好地引你们入异查司之内呢?”说着又看向应衔月,“姐姐,你说小律说的是不是啊?” 突然被点名的应衔月“啊”了一声,尬笑道:“嗯嗯,说得有理说得有理。” 这说完搞得越江寒的眼睛快变成黑色激光眼了,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笑眯眯的梁律,简直想把人给盯穿,不仅如此还有种浑身魔气都要爆发出来的感觉,头发也都快跟着气炸毛了。 可叹可叹,小越气死乎! 身后贺澄慕和宋婉歌不由对视,在那儿小声嘟嘟囔囔,“这厉害啊!没想到小越还有这么一天,啧啧啧,简直是可以纪念,不过这小子嘴皮子可以啊,竟然能把人气成这样,嘶!高手啊!” “我看这是个机会,正所谓情敌是爱情质变最有效的催化剂。” “说得有道理哈,那照这么下去,咱俩是不是很快就能抱小外甥了啊?” 第41章 “嘿!你想到哪儿去了,你信不信越师弟听到一巴掌呼你脸上!” 应衔月当然是听不见这俩人在说啥了,她要听见,估计也得一巴掌呼他俩脸上,她扭过脸,道:“你俩说啥呢?走吧,该进去看看尸体了。” 见被应衔月有所察觉俩人立马憋着,然后连忙跟上了步伐。 异查司内部并没有他们所想的那样人间炼狱,只是院子很多个,也都装潢的极为古板单调,看起来就冷冰冰的,不过各个院内倒是都摆着几盆绿植和苍蓝花,也显了几分生机勃勃。 “跟好了,异查司内部错综复杂,其中还有法阵防护,稍有不慎就会迷失在其中,”梁律走在前面,轻声嘱咐。 也不知来来回回走了几个院子,这才到了停放尸体的尸台。 尸台之间只余留了几盏灯,摇曳之间为他们带来点微不足道的光亮,想来是那位门路给他们留下来的。 “虽然此刻并无内部人员,只有门口那些侍卫在巡逻,但我奉劝几位还是要小声些,莫要惊扰了他人,否则到时候我们都不好过,”梁律拿了一盏灯放在尸体旁,这才微微抬眸看向四人。 “懂得懂得,”贺澄慕点头应声,其他三人则是快步上前凑了上去看那罗净曜的尸体。 罗氏一族是为虎鲨,抛尸至巡游大道上罗净曜尚且呈现的状态还是一只被割了无数刀的虎鲨,简直是惨不忍睹,而如今似乎是某种效力已退,罗净曜便恢复成了人身,只是人身的模样也并不比他鱼身的样子好到哪去,甚至可以说更惨。 也不知是死了多久,罗净曜身上已经逐渐散发出了一股腐败的味道,夹杂着本身海洋生物的鱼腥味,那个味道简直可以说是奇臭无比。 尤其几个人还都是修士,五感已经修炼到了极致,对于这种古怪味道是最闻不惯的,宋婉歌甚至没差点吐出来。 贺澄慕干呕了一番,这才小声道:“佩服这异查司的各位英雄好汉啊,这味道我要天天闻我得死这儿!” 说实话应衔月也有点受不住,但碍不住查案的心啊,于是她蹙着眉,一只手掩住鼻子,又往前凑了一步细细打量了一番罗净曜的尸身,这才又抬眸向梁律问道:“验尸这种活想必异查司有人干完了吧?” 梁律笑着晃了晃手里的小册子,有些俏皮地说道:“那是自然,这种专业活计怎么可能会交给姐姐你们干呢?” 宋婉歌疑惑:“那你为什么还要带我们来闻尸臭味?直接给我们看小册子不就行了?” 梁律“诶嘿”一声,道:“公孙澜特别交代报告不允许出尸台的,且我觉得也许我们亲自来看是会发现一些他们发现不了的东西。” “那么梁公子,读一读吧,”贺澄慕做“请”的姿势。 梁律一笑,展开册子,道:“罗净曜,年三十有六,罗氏本家第五子,为虎鲨族人,死时以原型呈现,右鳍肢解,鱼身上划伤共11刀,转移至尸台后一个时辰原型解除恢复人身,而人身面部苍白肿胀,脖子处有一道勒痕,而腹部一处除十一道刀伤外被划开,其中胃器被贼人拿走,其他更为详细的你们自己看吧,”说着将手中册子递给离自己最近的越江寒。 越江寒不喜欢这人,自然不会给这人好脸色,哼了一声夺过册子自己翻看了一会儿,便凑近应衔月将册子递给她。 人要看东西,自然不能再掩鼻遮气味 了,她有些难为地将眉毛拧成一团,却在一瞬间发现身旁似乎没那么臭了,这才发现越江寒正用自己的身子挡住罗净曜的尸身,因此他也离她更近了许多,能闻到的也更多的是越江寒身上清幽的茶香。 鼻子舒服了,眉头自然也就不拧在一起了,应衔月低头专心致志地瞧着册子上写的,片刻这才传给身旁的宋婉歌手上,然后头从越江寒身子旁探出来又瞧了瞧那尸体,这才来回踱步思索道:“这人为何会别的不偷偏要偷胃器?” 越江寒环胸抱臂道:“师姐,这人偷胃,是为了拖延时间吧,毕竟谁也不会想到海灵渊的人会被溺死。” 这话一出,四个人都惊讶地望着他,而应衔月也只是愣了一会儿就连忙上前带上手套,忍着恶臭味细细翻看了罗净曜的脸部和内脏之中,片刻后她才脱下手套在铜盆里净了手,道:“师弟说的没错,这人,是溺死的,脸色紫青苍白且略有肿胀,没了这胃再不跳出海灵渊人的思维,仅靠着这一道勒痕便会以为这些症状是先被勒死所致,而溺死之人有一个最大的特点,胃中会灌水无数,你说这贼人为何会偷胃?” “噗”梁律不禁笑出了声,语气有些轻蔑地道:“好歹是只虎鲨,竟然最后的结局是被溺死的,说出来还不贻笑大方。” 贺澄慕道:“那么也看来这人是不想让查的人那么快知道人是被溺死的。” 越江寒则是“哼”了一声,淡淡道:“可尽管知道他是溺死的,有一个前提你我也得清楚,海灵渊的人生来便会在水中呼吸,如何的水如何的环境才会让天生会水的人溺死呢?” 梁律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长长地“哦”了一声,道:“那看来海灵渊里不知不觉间多了些不知道的东西呢~”他的话意似乎调侃,又似乎是不悦,隐约间还有些不屑的味道。 应衔月撅撅嘴道:“尸体我们看了,我想这异查司暂时也没别的能让我们瞧得了吧?那旁的消息……”能捞的还是得多捞点。 梁律笑了,道:“放心好了,异查司这边公孙澜和我说好的,消息与我同步,至于今晚嘛,确实是没什么了,姐姐这就回去休息吧,休息好了,小律明天找姐姐玩哦~” 应衔月疑惑地“啊”了一声,忽略身后那个又要爆发的越江寒,点点头道:“嗯,可以啊,”之后五个人又是一顿弯弯绕绕回到了西南门。 临分别前梁律又不知要做什么幺蛾子,凑近了应衔月几分,他笑眯眯地朝越江寒的方向看了一眼似有挑衅的意思,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在应衔月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又以最快的速度后退,“诶嘿”了一声,道:“那么姐姐,我们明天见!”罢了人一跃直接不见了踪影。 应衔月摸了摸自己被亲的那块,愣怔地眨了眨眼,宋婉歌和贺澄慕两个人的眼珠差点没瞪出来,至于越江寒整个人阴沉沉的,满眼阴翳地盯着梁律消失的那块地方,似乎在想用什么办法刀了此人。 应衔月回神瞄了眼悄咪咪升了三十点黑化值的越江寒,不禁干笑一声,她倒是无所谓,只不过是祝愿梁律同学一路走好啊~ 第35章 还是忘尘湖更美 “牛啊,我真的佩服他!”梁律那大胆的行径使得贺澄慕到了第二天早上上饭桌前还在那儿讨论。 但这么一说就让先一步到楼下准备的越江寒听着很不顺耳,手里的筷子也在一瞬间给掰断了,他冷眸微侧一瞥贺澄慕,道:“贺澄慕,有些废话我觉得还是不要说为妙,否则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恐怕也不知道吧。” 见此贺澄慕哇哇乱叫,哪还有什么当初神风门“翩然公子”的模样,见到应衔月下来,连忙上前告状:“应师姐,你快看看小越,他威胁我!他要把我干掉!” 应衔月看着贺澄慕,再望向越江寒,此时人已经收敛了脸上的冷意,露出了还算明媚的笑容,朝着应衔月的方向走来,道:“师姐,你莫听贺师兄乱说话,我怎么会呢?” 应衔月呵呵一笑,目光侧移,心想这怎么不会呢?正所谓绿茶美男干起人来那可是毒辣得很,而越江寒在其中绝对是能数得上的,不过是论绿茶的功力还是那个梁律更胜一筹吧,毕竟昨天干的事都把越江寒给气自闭了……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应衔月还是说了一些越江寒开心的话来顺毛,“就是,贺师弟乱说什么呢,师弟好心下来给咱们布菜你就别再搞他了。” 宋婉歌显然也看出来了,忍着笑干咳了两声,道:“是啊,澄慕,你这可太不像话了。” 贺澄慕不可思议,道:“婉歌,你睁眼说什么大瞎话呢?刚刚分明你……!” 还未说完,宋婉歌抢话道:“分明什么?分明就是你先挑衅越师弟!行了,咋说你都不占理,憋住你嘴吧。” 贺澄慕是哭着憋住嘴的,他想怎么又是他受伤啊? 坐着吃饭都沉默地扒拉了几口饭,宋婉歌这才先开口问道:“阿月,你今天真的要和那个叫梁律的约会去么?” 应衔月瞥了眼专心给她剔虾的越江寒,将手中的饭碗放下来,道:“虽然说是合作,可真正的忙是他帮的,若没他和公孙澜的关系,我们如何进异查司?只是一次约会,算不得什么,去了便去了,就当是报答吧,再说我也想看看这个梁律到底是何等人物。” “哦!借着约会探人虚实?那确实也不错,”宋婉歌细想了一下,“那若是这样,要不要我们跟着你啊?” 应衔月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呃”了一声,道:“嗯,这就不必了吧,怪尴尬的,我一个人就行,若实在有事,我会用铃音贝传信给你们的。” 第42章 “说的也是,那有事可一定要喊我们啊~”宋婉歌一再嘱咐。 此时越江寒已经闷声剔了六七只虾,干净剔透,就这样摆在应衔月的那一截米饭上,他笑了笑,道:“师姐,吃虾。” 应衔月低头看着自己碗里垒得高高的吓,又睨了一眼黑眸弯弯的越江寒,不禁喉咙吞咽,有点吓人,感觉是暴风雨的前奏,她拿起筷子夹着虾往嘴里送了一只,这才讪讪道:“嗯,可真是谢谢师弟了。” 真心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 然后果不其然的,她那该死的第六感灵验了…… 她有些绝望地望着正在对峙的两个人,自己整个人则是想要飞往另一个世界,夭寿啊!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梁律虽然个子比越江寒矮得多,但胜在有气势,他冷哼了一声,笑着道:“这位哥哥,我记得我是要和姐姐一起出去玩的,为什么你也要掺和进来?” 越江寒环胸抱臂居高临下,心情却极为不佳道:“我与师姐关系匪浅,自然是师姐在哪,我在哪,不可以么?” 梁律道:“没想到这位哥哥还是个没脑筋的跟屁虫。” 越江寒嗤道:“我就乐意当我师姐的跟屁虫了,你又奈我何?” 完全没想到此人此刻竟耍起了不要脸,梁律“啧”了一声不禁是翻了个白眼,而看着这俩如此的应衔月颇为头疼,道:“行了,别闹了,三个人一道就一道吧,只是路上不要再吵了。” 见应衔月也确实烦了,越江寒便噤了声,低着头自顾自地勾起她的手指轻轻捏在掌心之间,而梁律也不干吃力不讨好的事,两只手交叉搭在后脑勺倒是走的悠闲。 “姐姐,这边闹市昨天你也瞧得不差什么了,不若跟着我去屿海看看吧,你没见过屿海,不知道屿海是有多美,”走了一会儿梁律又凑近了些在她耳旁说了这些,说着说着甚至眼睛还有些亮闪闪的。 应衔月瞧着他的样子有八分可爱两分好笑,却佯装严肃地低头思索道:“嗯,我想想哈,屿海啊,那不是海珠楼之上的那片海么?真的很美么?” 梁律笑着,目视前方,眼中似乎带着怀念的意味,“很美。” 身旁越江寒却插话说:“师姐,你不觉得岁江也很美么?”他说这话的时候看她的眼神执拗。 岁江?那条贯穿乐灵谣的江水?那不是越江寒小时候被人捡到的地儿么?她还记得书中描述越江寒是被一名越姓乞丐在岁江河畔给捡走了,捡走时全身上下只有一件小袄和越江寒那个宝贝不得了的长命锁。 可是她分明记得这家伙最讨厌岁江和那些前尘往事了,就连神风门欺辱他的弟子都比不上那个乞丐让他痛恨,只可惜痛恨归痛恨,那老乞丐也算是个有福分的,哦,当然,说他有福分,是因为他没活到越江寒去报复他的时候就死啦,毕竟若他还活着,以越江寒的手段只会让他更痛苦。 拿自己的痛处去戳别人,不太明白越江寒在想些什么,应衔月蹙眉道:“不美,我觉得比起岁江,也许忘尘湖更加动人心弦,好了,不要问我了,还走不走了?”说着先往前走一步。 梁律不懂这两个人的话中意思,只当越江寒说错了话,看了眼越江寒便跟上了应衔月,而身后越江寒看着应衔月的背影微愣了一下,但只是一瞬,很快笑了起来。 嗯,也对,岁江有什么好的,还是忘尘湖更美。 - 屿海辽阔无边,却并非全然是透亮蔚蓝色的清亮,往远处看隐约之间还有若墨星空一般的浩瀚,海浪翻滚竟看着像是漫天星子。 应衔月看这海看得有些痴迷,片刻后这才发出感叹,“的确是美。” 身旁梁律低声笑了,道:“可姐姐知道么?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危险。” 此话一出,应衔月微愣,转头看他,问道:“何出此言?” 梁律转过身子,背向而走,面朝着身后的越江寒,不由眼睛微眯笑得促狭,像极了一只勾人的猫咪,直到此时他才极为恶劣地嘴唇微张冲着越江寒唇语,“不如你把姐姐让给我吧~”说完这句也不管他是个什么表情,又转过身凑近了些应衔月,轻声道:“因为屿海是戒海,是水神给珠辻和海灵渊的一道恩赐,是为若海灵渊与天道之路相悖将会降下天恩惩戒的海浪洗刷这罪恶的城池。” 他说的时候,那双浅色的眼眸闪着光芒,有些狡黠又有些让人心生些许恐惧,应衔月不由吞咽了口水,干笑了两下,道:“那这水神可真是不讲理啊……” 因那句唇语,越江寒极为不悦地回梁律一个“做梦”,然后走到应衔月的身旁,眸光阴沉地瞪了眼梁律,道:“你不要吓我师姐,屿海的确是戒海不错,但即使身为神明的水神也不能随便启动这一道给海灵渊设下的咒印。” 梁律站直了身子,笑了,道:“我也只是说说,毕竟谁也没见过啊是不是,再说了让海灵渊走上与天道相悖的路,我觉得凭着那位珠辻大人的胆量应该是不敢吧~” 应衔月不觉疑惑,道:“小律你,不喜欢海希珠辻?” 梁律惊喜,道:“看来我的怨气已经能浮于表面了,竟能让姐姐都看出来了。” 越江寒拉过应衔月挡在她面前,冷哼道:“什么品种的神经病,你自己不就是鲛人族的么?说出讨厌海希那女人的话不觉得可笑么?” 梁律“嘶”了一声有些好笑地道:“我与她同族我就不能讨厌她了么?真是好笑!” 看得出来梁律有些动怒了,应衔月尴尬地笑着和稀泥道:“别吵啊,咱们不是出来玩的么?怎么就吵起来了啊?和气生财啊和气生财啊!都消消气都消消气。” 越江寒自然是不愿应衔月为难,后退了几步又回到了应衔月的身后,脸上则是温和的笑靥,可细看又有几分威胁的光芒,这就是在和对面的人说我为人成熟大方懒得和你吵,你呢也别在师姐面前瞎掰掰,不然我要你好看。 应衔月也隐约感觉到来自身后的杀意,无奈一笑,有的时候真的很无措,毕竟越江寒这哪还有什么书里睚眦必报心狠手辣的反派样儿了,这妥妥的只会撒娇吃醋威胁人的幼稚小学生吧! 梁律显然也是无语,白眼一翻,鼻子一出气,上前拉住应衔月的手,道:“姐姐,你想想看看匣中云间是在哪显现的么?走吧,我带你去!” 说着应衔月就被梁律拉走了,走之前梁律还不忘气一气越江寒,扭过头面朝着他吐了一下舌头,而肉红色的舌苔和眼神中的精光无一不是挑衅他。 应衔月呵呵一笑,简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跟着梁律去他口中所说的匣中云间的所在地。 跑了一段路程,似乎是到达了通往海珠楼的水道口前,梁律这才停下看着前方说道:“姐姐看见了么?天空上悬浮的那座小岛。” 应衔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在空中有着一座石头堆砌的小岛,她不由瞳孔放大,有些惊道:“那不会就是匣中云间吧?我一直以为它在屿海之中。” 梁律轻笑,道:“一般人都会这么觉得,只是匣中云间确实在天上,也因此海灵玉除了灵巧盛会外的其他时候是没有机会看到的。” 应衔月迎着阳光又眯眼看了会儿,“匣中云间周围有屏障保护,因而无论浮舟还是御剑应该都靠近不了吧?且设在天上的缘故,我猜是因为水神?海灵玉我记得是水神与海灵渊之间的联系吧,离天越近感受越强烈应该是这样的吧……” “姐姐你说的不错,所以其实水神一直在看着祂的信徒,那么你说身为世上最纯净的祂为何要视人间的污垢之事不见呢?” 他等不到应衔月的回答,自顾自说:“因为神明天然残忍。” 梁律的声音很轻,轻到如羽翼一般让人觉得寂寞,让人觉得悲惘。 第36章 师姐我很嫉妒 浪花一重接着一重,富有节奏地拍打在岸上竟形成一调悠扬的小曲,让人安心,听着听着不知不觉间竟到了晚间,直到“砰”一声天边炸开一朵硕大的烟花,紧接着是朵朵小小的绚烂的光彩,才意识到原来已经到了万民同乐的时候了啊。 梁律笑道:“姐姐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然后是明日我们罗府见。” 应衔月疑惑地“嗯”了一声,问道:“难道明天是那位公孙司长去罗府的日子?” 梁律道:“对,因此我拜托了他给姐姐和婉歌姐姐了身份。” 只给她和婉歌了身份,把越江寒和贺澄慕都摘了出去,嘶,什么鬼的心思? 越江寒显然也不愿意了,道:“想来这位公孙司长的能力不止如此吧,怎么会只能给两个人的身份?” 梁律挑了挑眉,道:“我也很想啊,只是公孙司长给的这两个身份是两位异查司结伴回家探亲的女修士,嘶……”说着不由上下打量,“虽然你确实长得很不错,可你这个子身材怎么看也不会是像个女修士吧,同样那位贺哥哥也是。” 第43章 越江寒听完暗沉着眼眸,显然是在对梁律用眼神说你是故意的,而梁律还眨了眨眼表示我就是故意的你又奈我何? 应衔月哭笑不得地看着二人,道:“行了,也确实去不了太多的人,而且指不定别的地方有可查的。” 梁律道:“还是姐姐明事理,而且我也确实有别的线索让哥哥们查啊,”他拿出一张纸递给越江寒,“喏,这是公孙澜他们查到的,给罗净曜威胁信的源头,明日一天想必以哥哥的能力应该会有线索的吧?” 越江寒将憋着那口恶气呼了出来这才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纸条上的地点,然后折了一下塞进袖中,道:“自然,还有不要叫我哥哥,恶心!” 梁律笑了,轻声道:“其实我也觉得挺恶心的,”只是 可惜声音很小没人听见,转而又扬声,“好了,这次是真走了,那么姐姐我们明日卯时见~” 梁律已然没了身影,而越江寒却显露出满眼阴翳,盯着离去的方向许久,心中恶念滋生,他果然还是不喜欢离师姐太近的人。 片刻他平稳了心情转过身低头看向应衔月,轻声开口:“师姐我很嫉妒,你知道么?我嫉妒他的年少不知所谓让你当他是个孩子,所以哪怕他亲了你一下,你也只当是少年的玩笑,所以从昨晚我就在想若是我吻了师姐,师姐会作何感想?” 应衔月瞪大双眼,不可思议越江寒说出这样的话,却很快被他用手轻轻覆盖住了眼睛,然后一片昏黑之间,她似乎能感受到对面的人在向她靠近,似乎那个吻隔着冰凉的手掌落在了她的眼上,虔诚而温柔。 一时之间一种莫名的情绪席卷全身,不可名状,滚烫炽热。 应衔月甩开他手,恼羞成怒道:“你!越江寒!你这是在干什么?!” 看着应衔月羞红的脸,越江寒却笑得灿烂,那郁闷的心也好受了许多,道:“看样子师姐是把我当男人看的。” 应衔月好笑看他,道:“你不是男人难道还是女人不成?!总之你这刚才的行为非常不好!” 越江寒开心了,自然是什么都顺着她,于是笑眼眯眯道:“嗯,师姐说得对。” 然后这个人的黑化值又在不知不觉间直溜溜地往下降了。 - 翌日卯时。 天色刚刚晴明,两个人就已经光明正大地站在了异查司的门口了,宋婉歌甚至还在哈切连天。 “真没想到前天咱们还是偷偷摸摸地进,今天就能光明正大地来了,”宋婉歌打完哈切如是感叹。 应衔月点了点头,其实她也没想到,昨天梁律说给她和婉歌身份,她还以为是让她俩浑水摸鱼呢,结果谁能想到竟然直接是到里面跟着大部队一起去罗府,甚至还真的穿了异查司的服饰。 她这么想着,不由扯了扯自己身上黑色的长袍,叹气道:“算了,他们怎么说我们怎么办,到底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是不是?” 宋婉歌很是赞同,道:“说的也是,不过是我有点担心贺澄慕和越师弟,他俩不会有事吧?” 应衔月介于昨晚的行为不太想提起越江寒,挑了挑眉道:“两个大男人还需要我们俩操心?说不定会比我们处理得更好!” 宋婉歌微眯着眼凑近了去,有些疑惑地问道:“我昨天就想问了,阿月你和越师弟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啊?怎么气氛这么奇怪,而且你看起来还特别生气的样子。” 应衔月微微一笑:“什么事也没发生,单纯我心情不好。” 哦,那就是有事发生了,宋婉歌在内心嘀咕。 这时梁律从异查司的大门出来,身后还领着一个俊朗颇有威严的男人,想来那就是异查司司长公孙澜,他转头看向应衔月二人,道:“你们两个就是梁律的帮手吧?那天多谢你们查出罗少爷的真正死因了,也因此我同意了梁律这次带你们两个去往罗府的提议,只是我希望二位到了那儿听我的,不要惹出事端,若是珠辻大人发现,我等也保不住你们。” 应衔月点头道:“我懂公孙司长的意思,我们二人必然会小心行事的,此次前来也只是旁听罗家的情况罢了。” 公孙澜道:“看来姑娘是明事理的人,只是我有一事不明白,罗家的事是我们海灵渊内部的案子,你们几个外族人为何要插手此案?” 应衔月笑了,道:“这不简单么?我们不想几天后的灵巧盛会被扰乱。” 话到此处,公孙澜已然明了,道:“原来如此,你们是为了那至宝,也难怪梁律想帮你们。” 听了这话,应衔月不由眼皮微跳,再侧目看向一旁的梁律,心中疑惑‘难怪梁律想帮我们’这句话,什么意思,然而等不到回答,公孙澜就已经人先走了。 梁律也不会给她回答,只是冲她笑道:“姐姐,我们走吧,去罗府。” 罗府死了嫡亲的继承人,还是最疼爱的那一个,全府上下是悲痛欲绝,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啊,整个罗府可以说都笼罩在伤心的氛围之下,除此之外,尽管罗净曜尸体不在罗府,罗家人还是给他准备了不少海葬仪式用的东西,比如满天飞的纸制版灵石,再比如庇佑灵魂轮回再入的灵幡。 可谓之地府无差,实在阴森啊! “这罗府好歹是大户人家,怎么这样啊?”宋婉歌四处张望,和应衔月说起了小话。 应衔月也觉得奇怪,好说是个大户人家,只是死了个嫡亲继承人就这种模样,不至于吧,“确实是莫名其妙的。” 身旁梁律解答:“那是因为,罗净曜的几个哥哥弟弟都是庶子,只有他是嫡亲的,而在海灵渊最讲究一个嫡子继承了,没了继承人,罗家当家人如今又上了年龄,怎么也生不出新的继承人了,你说他们痛不痛啊?” 应衔月挑眉嗤道:“海灵渊还有这种择嫡不择贤的继承规矩?那怪不得罗净曜那副德行也还能被选中做继承人。” 宋婉歌问道:“只是若是那样,这罗家应该会就此没落的吧?” 梁律笑了,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婉歌姐姐,那也不一定吧,说不定罗家老爷子还会寻什么秘法让自己重回壮年再生下一两个孩子呢。” 宋婉歌“呃”了一声,尴尬道:“好有道理。” 走在前面的公孙澜皱眉道:“接下来你们三个莫要再说话了,届时只听罗家人如何回答便好。” 三人应声便再无言语,很快一个年轻的男子走了过来,道:“公孙司长安好,我爹因为净曜的事情悲痛欲绝,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也因此由我来接待各位。” 公孙澜颔首,道:“无妨,我能理解,且异查司也不过是来例行询问,若罗三少爷同样是知道问题的答案,罗老爷歇着倒是也可以。” 罗净宇无奈道:“净曜与我平日关系一般,他的事我知之甚少,不若司长去问我母亲和六妹妹。” 公孙澜挑眉道:“看来对令堂和令妹的打击不算太大呀。” 罗净宇摇摇头道:“怎么会,到底失去了儿子也哭了一晚上,只是我母亲本就不是个服输的人,未嫁给我父亲之前也是四界有名的女仙子,至于我六妹妹,养在我母亲底下,自然七分像她。” 公孙澜细想了一番道:“哦,我想起来了,你母亲是太玄湖广陵贺兰家的人——贺兰雅,”他笑了一声,“明乐仙子的名声的确曾是响动四方,只不过未曾想这样的人竟嫁给了罗家的老头子,还剩下了这样的儿子,真有意思。” 这话说得简直就是在对方的雷达上蹦迪,罗净宇咬牙道:“公孙司长你说的什么话?!” 本来是看大戏,结果这瓜吃着吃着有种引火上身的感觉,一个两个都在为公孙澜的口无遮拦大为吃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全都看着梁律,结果梁律摊手表示我也不知道他这尿性啊。 这时,一个如泉水一般清冽的声音响起,“净宇,不可妄动,退下!”是贺兰雅。 一众人这才看到一个穿着紫白交缠的简洁裙装绾着标准的妇人髻的女子款款而来,她的面容略带憔悴,隐约还轻轻点了些妆以作掩饰,只是效果不大,仍然能看到她眼角的泪痕,看来是真的很伤心。 贺兰雅道:“公孙司长有什么想问的,只管问我就是了,毕竟那是我的儿子,不是么?” 公孙澜轻笑,往前迈去,道:“罗夫人说得有理,那么走吧。” 身后梁律悄声对二人说道:“一会儿等听完他们说的,我们就撤去后院看看罗净曜的房间吧。” 双管齐下,哦不,三管齐下才能效率高是不是。 第37章 第37 章诱惑人的好东西(一更)…… 贺兰雅领着他们去了正厅,又吩咐下人准备了茶水,这才正襟危坐看向公孙澜,道:“公孙司长,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便是了。” 公孙澜道:“听闻罗少爷遭遇事故之前是收到过几封威胁信?不知罗夫人能否让我们看一眼?” 第44章 贺兰雅道:“确有其事,公孙司长想看的话我让下人取过来就是了,”说罢招呼一旁的丫鬟过来,“阮蝶,去少爷房内取信。” 见此不苟言笑的公孙澜终于松动了些许眉眼,道:“多谢罗夫人配合,哦对了,不知罗夫人对于罗少爷遇害当日的行动可有了解?比如是清晨还在府上,后来才离了府,亦或是说前夜去了花市,酒醉未归第二日再见便是巡游的大道上了。” 贺兰雅低头细细想了一番,无奈叹气道:“公孙司长猜得挺对的,遇害的前一日下午净曜就和我说了他要去花市寻觅阁找明珠姑娘听曲儿去了,我劝他第二日便是巡游,若是喝多了闹出乱子便不好了,届时珠辻大人定要罚我们罗家的,净曜却很不高兴说我只想着罗府和贺兰府的脸面,要我放心自己不会乱来,若是喝醉,就睡在明珠姑娘那儿了,说完就气愤愤地走了,谁知第二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若早知如此我定然拦住他。” 公孙澜点头从袖中掏出一本册子和笔,然后慢慢记着,还不忘淡淡道:“嗯懂了,罗夫人有这样的儿子也挺为难的吧,尽管有了不起的爹娘祖母祖父顶着,可罗净曜好说也是有妻女的人,却整日无恶不作,你做婆婆的,不觉得对不起儿媳么?” 贺兰雅咬了咬嘴唇,道:“为难的确是很为难,至于莲儿,她是挺可怜的,可是这也是身不由己的是不是,我也会尽力对她好的。” 应衔月站在离公孙澜最近位置,看贺兰雅也最近,不知为何她竟觉得她的表情有那么一些无力和难过,难过是因为失去了儿子么?那么无力是因为什么呢? 公孙澜记完了东西,又道:“罗夫人,罗老爷去年办二百寿宴的时候我瞧着他倒是身子骨挺硬朗的,怎么儿子一去,就一下子倒了呢?”说完微微抬眸直直看向贺兰雅。 贺兰雅被看得难受避开目光,皱眉道:“他那个人也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有什么稀罕的?” 应衔月挑眉:哦?这位贺兰夫人不太喜欢自己的丈夫的样子哎~ 似乎是说到她不开心的话题了,贺兰雅站了起来,不由长呼了一口气,颇为冷淡道:“不好意思异查司的各位,我累了,就不陪各位了,接下来由净宇和我女儿陪各位吧!”说完她就快步向内侧行去,再没了人影。 而此刻一个娇俏的姑娘端着茶水上来,左瞅瞅右瞅瞅,道:“哎,我阿娘呢?”哦,看来就是那位六姑娘了。 一直旁边候着的罗净宇看这个气氛也有些尴尬,说道:“不好意思啊,母亲可能是因为净曜的事有些累了,所以才这样的。” 公孙澜挑眉,道:“没事,能理解。” 后面三人无语:理解个毛啊!分明是你这家伙说了人家不爱听的话题吧! 罗安柚放下茶水走到罗净宇身旁,嘀咕道:“阿娘她怎么可能会因为罗净曜那个混蛋累啊,三哥你也不找个好一点的理由。” 罗净宇汗颜,小声道:“小柚,我听见了,异查司的人在此,你可不要乱说话。” 罗安柚吐了吐舌头,嘿嘿道:“知道啦~”说着又走到四人跟前,“各位大人,除却威胁信关于我五哥的事应该是没别的要问了吧,那就暂且先去茶厅吧,我让下人准备了糕点的,我们去那边说。” 公孙澜点头应声,微微扭头对着梁律示意三人撤退去后院的罗净曜房中,梁律会意,上前笑着道:“罗小姐,我们几个小的就不去了,也帮不上忙。” 罗安柚望向梁律,愣了一眼,显然也是被这张漂亮的小脸蛋给迷了一瞬,然后轻咳了一声道:“那行吧,准许你们三个在罗府院中逛,不过我阿娘和阿爹的院中不可去,其他的都随意啦,到了饭点本小姐会叫小人喊你们吃饭的。” 三人齐声道:“多谢罗小姐,”便齐溜溜地没了人影。 公孙澜琢磨着:果然什么时候这小子的脸蛋都是个诱惑人的好东西啊…… - 三人顺着走廊,又问问罗府的下人,这便到了罗净曜的院前,仰头一望,牌匾上赫然是净世二字。 梁律不由讽刺道:“挂着净世的牌匾,结果是个这种污浊世间的存在,真是可笑。” 应衔月手肘戳了戳梁律的胳膊,小声道:“小律,毕竟是人家的院子,你这么乱说话,小心别听到了就不好了。” 梁律摊手笑道:“管他呢,有公孙澜兜底,罗府奈何不了我等。” 应衔月和宋婉歌汗颜,敢情是狐假虎威。 正说着时一个小金球“咕噜咕噜”滚到了应衔月的脚尖处,紧接着一个看着只有八九岁大的小丫头小跑了过来捡起来小金球,然后仰着脸,一副烂漫的样子问道:“各位哥哥姐姐,你们是来找我阿娘的么?” 应衔月蹲下身子与小姑娘平视,柔声问道:“小妹妹你阿娘是谁啊?” 小姑娘笑了,眨着眼睛道:“我阿娘是罗少夫人啊,姐姐不是来找阿娘的么?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啊!” 这么一说三人明了,眼前的小姑娘是罗净曜的女儿——罗浅浅。 院内罗少夫人喊道:“浅浅,小金球若是滚的太远就不要捡了,快回来吧。” 罗浅浅扭身回道:“阿娘,不是小金球,是有人找你!” 一时之间院中沉寂了片刻,直到罗浅浅又喊了一声“阿娘”,里面的人才有了动作缓慢地走了出来,那是一个清瘦的柔美的女子,但她却并没有因为道侣的离世而憔悴。 魏青莲有些警惕地看着他们三个人,道:“听闻今日公孙澜大人到访,那么想必你们三个也是异查司的修士吧?” 梁律点头道:“正是,我们受司长所托前来查探罗少爷生前的院子,还望罗少夫人见谅。” 魏青莲摇头道:“各位大人也是秉公行事,我明白的,只是小女浅浅一会儿要练习术法,恕我不能奉陪。” 应衔月瞥了眼有些疑惑的罗浅浅,开口道:“无妨,罗少夫人,小小姐的功课才更为重要,我们自己查探就好。” 魏青莲点头,柔柔地笑了道:“谢各位大人体谅,”说罢便牵过罗浅浅往另一个院子去了。 直到此时,三个人才松了口气,宋婉歌说道:“这罗少夫人可真奇怪,好像生怕和我们扯上关系一样。” 应衔月道:“不不不,可不止一个罗少夫人奇怪,我感觉整个罗府都莫名其妙的。” 梁律“啧”了一声,笑道:“八成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家族秘辛。” “那肯定的。” “那必须有。” 说完三人都不约而同地轻笑了一声,这才进了罗净曜的院中。 院内陈设不知为何有些不太符合罗净曜的人设,没有过多奢华的器皿造物,只有几盆海灵渊特色的花草,也许这些清雅的柔和的东西是与那位罗少夫人魏青莲有关。 “豁,这法器可是白溪前辈所炼,多少人求不来的好宝贝啊!”宋婉歌不知发现了什么,眼睛亮闪闪地观察着。 应衔月凑上前去才发现是一枚增加修炼速度的双云玉佩,原本以为朴实无华,结果再细看,我去,竟然增加足足五倍的修炼速度,不愧是那位大名鼎鼎的白溪前辈的手笔,难怪婉歌如此佩服。 抚平自己的小心脏往罗净曜屋内迈去,房中却不知为何隐约间萦绕着一股气息,让人不太舒服,细细用神识探查这才发现那股所谓的让人不舒服的气息是魔气。 惊得应衔月立马收回神识,魔气?怎么会是魔气?这里面有魔族人的手笔?不应该吧……越江寒底下的人不会背着他乱来,赤羽那边?那个人生来桀骜,对碾碎罗净曜这种虫子还真是不屑一顾。 那么果然是和鸣花洲一样的操作了么?而且这次还直接把魔气投入其中。 应衔月有些气愤地轻挥了一下将那一点微不足道的魔气纳入手心,无论是不是暂时这股海灵渊之外的势力还不能出现在这里,否则本来就乱的局面会被这魔气扰得更加一团糟。 做完这一切应衔月侧身看向一旁的书桌上,那上面只有一沓宣纸和已经凝固了的墨,以及一个精致的红木盒子。 盒子没有上锁,也没有其他的符咒在上面,应衔 月轻轻松松便打开了,那里面是一本厚厚的册子,平平无奇甚至不明白为什么要放在盒子里面,但翻开封面她才知道这里面到底写的是什么。 满腔的怨恨和愤怒扑面而来,应衔月被这些情绪渲染得实在难受,她喊着外面的宋婉歌和梁律过来,让他们也看看这个人到底是充斥着什么样的心思才会用施了身临其境咒术的宣纸书写他的不甘。 第38章 我只是更想和师姐一起而…… “说实话小越,你是不是挺不愿意和我一道的,”贺澄慕手中凝出一团火光,有些无语地看向一旁四处打量的越江寒。 越江寒低头又看了眼手中的纸条,这才确定了方向,道:“我只是更想和师姐一起而已。” 第45章 贺澄慕“啧啧”一声,道:“人家也更想和婉歌一起嘛~但谁让那个梁律把咱们分开了,还说什么只有女修士的身份,我看他就是故意的,想单独多和应师姐待会儿。” 越江寒冷哼道:“随便他怎么故意,反正师姐也不会喜欢他,”说着“嘘”了一声,皱眉低声,“接下来地方复杂,你又废话多,建议最好闭上嘴。” 贺澄慕委屈,却只能点头道:“哦,知道了。” 转了几个弯,又直行了一会儿这才看见一个人扶着摊位正处于在岔路口处,笑眯眯地道:“客官,今日三更带哪面?” 越江寒道:“带鬼面。” 那人一听,眼光精明地从摊位上拿出了两顶鬼煞面具给越江寒,这才说道:“右方极乐,左方地狱,客人可一定不要走错啊……” 越江寒了然将其中一顶面具给了贺澄慕后自己也将面具带上,然后朝着一方黑暗迈去,不知过去了多久,面前才豁然开朗,火红浪浪的一片。 贺澄慕隔着面具轻声道:“果然,鬼市嘛怎么会是极乐呢,对他们来说地狱才是享乐吧。” 越江寒道:“不要说话,注意看,那个姓梁的说了,传信的在鬼市莫明阁中,还有装的像个享乐的,否则届时被发现了就不好说了。” 贺澄慕道:“嘿!放心好了,有这机会我肯定呱呱享乐,倒是小越我怕你被认出来啊!毕竟你不像是个乐子人。” 越江寒黑脸:…… 海灵渊的鬼市隶属于某位不知姓名不知容貌的大人物,只要有门路给足钱来这鬼市之中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其中奢靡享乐之风简直是其他四界都无法比拟的,你可以在这里进行一场豪赌,也可以抱得满怀香玉,还可以酒水美食无限畅吃,可谓是世风日下啊,只是进入的人绝对不允许随便使用灵力找事,如若有迹象那么鬼市将以数家之力通缉此人到死。 而这鬼市莫明阁是一家赌石的场所,其中灵矿无数,只是能否开出来好的宝贝那还要看诸位的运气和本事了。 贺澄慕望着不远处人满为患的莫明阁,道:“奇怪,这信怎么会从一个赌石的地方送出来?” 越江寒道:“信不是从莫明阁出来的,是莫明阁的人找了永林客栈的小二代送的,而据小二描述那人的手背上有一个蝴蝶花样的刺青,姓梁的说鬼市的店人身上都有着不同纹样的刺青,而莫明阁的正是云纹蝶。” 说完他摸出一钱袋灵石壕无人性地抛给贺澄慕,又继续道:“五百块极品灵石,你去赌石,装的大方点但对小灵矿不屑一顾一点,这样好引出他们的店家。” 虽然他现在带个面具,但是不妨碍他不可思议,更不妨碍他眼睛瞪得像铜铃,贺澄慕无语道:“你忍心让我一个人去面对这么一群凶神恶煞?” 越江寒面无表情,却语气极为无辜道:“我给了你钱的。” 贺澄慕微笑,转身,独自一个人勇敢地去面对一切了。 有人去干了赌石引人出来的活,他就可以好好地找找看鬼市之中的其他门道了,蝴蝶刺的那么明目张胆,怎么想都不对劲儿,而显然梁律也这么觉得,纸上的那句“有空去别处看看也不错吧”自然也正是他的暗示。 贺澄慕这人太傻了,跟着他乱跑,还指不定惹出什么麻烦呢,届时受了伤师姐肯定会担心的,倒不如让他留在莫明阁,也许有些线索呢。 这么一想越江寒就把人撂在这儿自己蹿没影了,等再见人已经落脚到了鬼市之中最大的赌场之中。 “来来来!买定离手!” “开开开!是大!什么?怎么是小?” “喂!你这臭小子,是不是出了老千!怎么回回你赢?!” 声音嘈杂,震耳欲聋,叫越江寒是头昏脑涨,他有些低气压地不经意打量着,似乎这其中的什么种族的有钱人都有,然而就是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极有可能会查到意想不到的事情。 越江寒强行打起精神,找了其中一桌,袍子撩起一脚踩在凳子上坐了上去,姿势动作极为猖狂,叫那几个正在狂赌的人一下停住都看向了他。 他歪歪脑袋,笑了一声道:“赏个脸各位和我赌一把?” 其中一个打开手中扇子,道:“小子,挺傲啊,不知你带够身家了没?” 越江寒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枚钥匙拍在桌子上,道:“各位,这是傲龙岛上无量行中天字阁的钥匙,你们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傲龙岛的小龙人人人都会做生意,也因此那儿最需要的就是储存灵石的地方了,无量行就是这么个地方,那要是应衔月在这儿,她必然会吐槽,搞得那么高大上,那不就是个银行么? 而无量行分级别,天玄地黄,存储灵石越多,级别越高,恰恰好,越江寒这个人继承的遗产有点多,堆得灵石足有十个天字阁,那大概是多少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于是乎,越江寒说完这句话,众位赌客吵吵闹闹,毕竟在座的再有钱,那也绝对抵不上一个天字阁,撑死吧,两三个玄字阁。 “你想赌什么?”有人问。 越江寒挑眉:“消息,你们赌消息,我赌钱。” “嘿!送上门的钱那我不得试试?”一个听声音像是中年男性的人走了上来应了这场局。 越江寒做“请”的姿势,道:“那么来吧,就最简单的摇骰子猜大小吧。” 男人点头,“行呗小子,花这么多钱来这儿买消息不就是求的一些腌臜事么?恰巧吧,爷还真就知道不少,你赢了我,我给你一条消息,若你输了,你这天字阁里十分之一的灵石都归我,我不算过分吧?” 然而天字阁的十分之一也足以让周围人惊叹,毕竟那钱足以能买的了一个小城池了。 越江寒颔首道:“可以,来吧。” 话音落下,掌骰女便拿起蛊盒摇晃了起来,左边三下右边三下这才放到桌子上,道:“骰子落下买定离手哦~” 男人坚定道:“我买大!” 越江寒道:“那我只能小了。” 掌骰女掀开蛊盒,一个一,两个二,小!这么一个结果叫周围人连声感叹天字阁的钱岂是这么好赚的?也有人在嘀嘀咕咕问此人究竟适合来路,有钱有运简直就是修士的绝佳体。 而对面的男人见此也一下泄了气,但想到自己也只不过是卖的消息,也就重新振作了起来,道:“好好好,我输了,这位小哥,神识交易?” 越江寒点头释放自我神识,“可知道有关海灵渊罗氏秘辛?” 男人“吼”了一声,笑着声音有些莫名地压着回过去:“那我可是太知道了,不过你问这个是不是因为罗家死的谁,罗净曜啊?” 越江寒也没想到第一个找上门的就知道,他蹙眉:“不要废话,快说,若属实,天字阁的十分之一依然是你的。” 男人对越江寒的大方未曾料想,“那么我猜代价相当大,应该要承受你的搜神之苦吧,不过无妨,反正我说的也是真的,” 越江寒没想到对方如此坦然,未再回话而是将神识网张开张大,深入对方神识,这才道:“现在,说吧。” - 这是罗净曜的日录册,其中记载的多为他的一些对此怨怼的事情。 神历七百五十六年二月初九天晴罗府 今日母亲又偏向罗净宇那个小子了,我真搞不明白 到底谁才是她的亲儿子,还是说她也在嫌弃我是个 如此纨绔?外面都说我是罗家最受宠的孩子,可事 实上呢?除了父亲和祖父祖母,这个家里有哪个人 是真的喜欢我,但……我果然最不能接受的还是我 的亲娘不喜欢我不爱我,她看我的眼神根本就没有 一点对孩子的疼爱!所以我才要抢走罗净宇的一切! 神历七百五十六年七月十七小雨罗府 真是不痛快,果然当初我就不应该为了气罗净宇娶那 个姓魏的女人,躺在床上跟个尸体也就算了,也不理 我也不正眼瞧我一下,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高门高户的 人家?若不是我为了争那一口气,凭借着魏青莲的身 份怎么也不可能嫁给我,不过……想想她上花轿前那 日罗净宇来求我的样子,我就解气,说什么青莲本该 是天上畅快御剑飞行的仙子,不该就此困到罗家,可 笑,也不瞧瞧这儿是哪儿,海灵渊啊!四界最注重结 亲的地方!不然以为珠辻大人为何每年坚持开灵巧盛 会啊~ …… 诸如此类日录还有很多,但也都是些怨气颇深又那么欠揍的内容,应衔月猛地合住日录册,有些生气地将其摔回匣子中。 “狗东西!”这是她看完后说的第一句话。 宋婉歌“啧啧”一声,也道:“确实这字里行间都说的不是人话,写得篇篇句句全是对自家兄弟的嫉妒和自己报复罗三少爷的那些事,这也难怪那位罗少爷会说与自己的弟弟关系不好。” 第46章 梁律拾起匣中日录册又大概翻了一遍,道:“但我很好奇的是,为何身为罗净曜生母的贺兰雅不对自家儿子好,反倒去对一介灵侍的孩子好呢?” 宋婉歌也疑惑,猜测道:“对罗净曜失望了?” 应衔月摇头道:“从一开始就不曾有过希望,何来的失望?罗净曜的日录册已经可以追溯到十几年前了,但其中所写关于母亲的都是那句为什么母亲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 梁律道:“所以这个贺兰雅的态度很奇怪,不过是这种东西怎么也算是重要之物,怎么就随随便便丢在这儿了?还没有任何法阵符咒加持?” 应衔月摊手,叹气道:“很明显,有人想让我们看到,只是梁律我有个问题要问,为什么罗净曜日录册中写了说海灵渊是最注重结亲的地方?甚至灵巧盛会也是为此展开的。” 宋婉歌也对这个点很好奇,“对啊,外面可从来就没有这种女仙子嫁入夫家就不得修行历练的道理,怎么我观海灵渊是恰好相反的,非要将女子困在家中才可?” 梁律有些嘲讽地嗤道:“我说过,神明天然残忍,而祂的子民仍需要活下去,于是想到了一个的方式,但这个方式可笑可悲可怜。” “为什么会这样?” “没人知道。” 见梁律不愿再说话,应衔月止住了嘴,却忽然宋婉歌高呼:“完了!贺澄慕那货惹事了!” 第39章 未见双生子(三更)…… 相会地方早在一开始就决定好了,梁律和公孙澜也跟着过去了,因为到底这次任务的发出者是他们二人,若帮忙的人出了问题,那他们真的是难逃其咎。 然而等到四个人到达约定好的春潮雨海仙一字房中,才发现两个人没屁的事,只有一个黑脸的越江寒和一个也脸色不太好的贺澄慕。 宋婉歌先一步上前,道:“怎么回事?你们俩不是暗中潜伏的么?怎么就出事了?”说着伸手在贺澄慕身上一顿乱摸来检验他到底有没有事。 贺澄慕“哎呦”了一声,道:“婉歌我没事,事实上吧是……我俩闯祸了,”他说到后面的时候明显有点小心翼翼。 听了这话,应衔月不由将目光移向越江寒,咂舌道:“师弟怎么回事啊?” 不该啊不该啊,以反派做事的谨慎性怎么都不会在那种地方闯祸啊……倒是身为男主的贺澄慕有点一根筋儿,若是遇到不公之事必然不顾当时的环境。 应衔月不知道的是,她还的确是猜对了一半。 越江寒吸了一口气一道寒光直接寄给梁律,道:“贺澄慕的确是闯了祸,但那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鬼市的主人得到了消息有人今天要潜伏进去,全鬼市都埋伏了他们的人,只要有平时未出现过的人问了有关巡游道上的事,便要就此追杀此人,因此梁律,你当真是对此分毫不知?” 他那时就觉得奇怪,怎么他一问对面的人就知道了,只是更加奇怪的是,对方却还是说了一个不为人知的消息,并且以他神识作证绝无虚假,难道鬼市的主人就如此确定他们能杀得了他么? 疑问太多,而且不知为何当着这个姓梁的人面他不太想暴露这些事情。 公孙澜蹙眉看向梁律,问道:“怎么回事?你说的绝对能查到线索的地方就是鬼市?你从来没和我说过。” 梁律侧目将眼神中的不悦收敛,不禁“啧”了一声,道:“我和她说过这件事,没和你说只是当时觉得没必要。” 公孙澜无语,道:“你觉得没必要的结果就是让这些修士遭遇追杀?所以到底是怎么叫鬼市的人发现的?” 梁律也在想这个问题,他那天分明还算小心,怎么就出现了这种问题,难道说是有比他修为更高的人跟踪了他他没有发现?亦或是……鬼市中人是他,不,是她身边的人? 梁律有些烦躁地说道:“我以为我很小心了,总之这件事应该是我的错,但也证明了一件事,罗净曜的死和鬼市背后的人有关。” 公孙澜无语地捂住了脸,道:“追杀这两位小兄弟到这个地步,我还能不清楚?” 梁律不太想继续和公孙澜说话,而是看向越江寒,道:“所以一点消息也没有带出来?那个云纹蝶的情况也没有了解到么?” 越江寒瞥了眼贺澄慕,一瞬间身为小越的好兄弟的贺澄慕一下了然,道:“不算吧,也有消息,就是怎么说呢,那个云纹蝶似乎并非是莫明阁的特色刺青,而是鬼市高层的管理人员所特有的,只是莫明阁所刺也是蝴蝶,且是与云纹蝶极像的金浪蝶,因而混入其中很容易被误解。” 梁律愣了一下,忽的笑了,道:“原来是这样啊,从一开始就是局,”说完这句话他直接笑容收敛面无表情,扭过头就离开了。 公孙澜见他如此,不由一声叹气,道:“实在抱歉,我受人之托要照看好他,因而先失陪了,四位若还有别的消息请务必到异查司寻我,”说罢也匆匆离去。 直到此时,海仙一字房才恢复一片宁静,片刻之后,应衔月开口了,她说:“所以现在只剩自己人了,能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么?”语气温和,但隐约又那么让人害怕。 贺澄慕不禁抖了两下,道:“我和他们说的那个消息是我打听到的,至于 小越说我闯祸,是因为我发现莫明阁的老板卖的全是劣质灵矿,我实在是看不惯,就……“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越江寒知道师姐有点生气了,于是老老实实地接话道:“我是去别的地方打听到了消息,而且应当是罗家不为外传的事吧……罗净曜和罗净宇是双生子,但罗净宇似乎被定义为妖患子嗣,因而将其养在了罗家灵侍身下,并声称为是罗家的庶子。” 此话一出,其余三人显然都未曾料想到,直接来了一句,“什么?!” 宋婉歌无语看向贺澄慕,道:“你不是和越师弟一起去的么?怎么也不知道啊?” 贺澄慕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因为莫明阁的老板太生气派人追着我到处跑,恰逢那时小越也遭到了鬼市人的追杀,我俩便尽快逃了出来,路上自然也没有空互相分享这些事了。” 应衔月脑壳有些疼,她捏了捏鼻梁仰头看向头上的雕花,片刻才低下头,说道:“罗家有一对双生子的消息不告诉异查司是因为觉得这个东西和海灵渊内部之间暗藏的关系与此诡异有关系么?说起来我们今天在罗府也找到了一些线索,但和师弟的这个消息结合起来,让人觉得更加奇怪了。” 贺澄慕疑惑脸正想要问,宋婉歌见此叹气解答:“实际上我们在房中找到了罗净曜的日录册,其中所倾诉的全是他对于自己母亲妻子和兄长的不满,事实上我们也都还算理解为什么罗净曜与净宇有纠葛,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嫡庶子嘛,而其妻魏青莲嘛,被迫嫁来的我们也能理解,但唯独罗净曜的母亲贺兰雅我们不能理解,她对于罗净曜的态度非常的冷漠反而更关爱罗净宇,以至于罗净曜也在日录册中表达了不解。” 听了这番解释,自然明了,贺澄慕来回走了几圈,这才道:“所以现在应师姐所说的奇怪是指,既然两人为双生子,那么身为母亲的贺兰雅应当是两个孩子都爱着的,怎么会只关爱哥哥不关心弟弟呢?何况当初被评为妖患之子的不是罗净宇么?” 此时越江寒道:“其实我还有一个发现觉得与此有关。” 应衔月道:“哦!你说的莫非是进城之后我们便完全没有见到过有双生子的家庭?这个确实,既然海灵渊不曾有过双生子,那么为何罗家出来了这么一对双生子呢?” 越江寒道:“也有可能是像罗家一样隐藏其中一个的踪迹,但也有可能是出生时便杀了其中一个,因此只见单独出生的孩子,未见双生子。” 这个结论可真是骇人。 宋婉歌的一身鸡皮疙瘩全被惊了起来,有点替那些可能死掉的孩子难过,道:“所以海灵渊这么长以来藏着这么一个天大的秘密么?要了个命的。” 越江寒道:“所以才不想把这件事告诉姓梁的和那个异查司的,因为我总觉得那俩人是知道这件事的。” 应衔月拍拍他的手背,笑叹了一声道:“我也觉得不告诉挺好的,那日梁律说神明天然残忍我看见了他眼中的愤怒,显然他对于神明对能管的事却置若罔闻的态度非常的不满,而这个能管的事我想应该就是这个双生子的事情吧,而且其实我也瞒了他们一件事。” “什么?”宋婉歌眨眨眼,显然没料想到自己和阿月一起行动,竟然完全没察觉到阿月发现了别的事,一时之间竟还有些郁闷。 应衔月伸出手摊开掌心,其中瞬间凝出一股魔气,道:“这是我在罗净曜的房中发现的,非常微小,但是以异查司的能力应当是能查出来的,我想了想觉得吧,这件事和鸣花洲的操作有点像,又是不自觉地想要将这个麻烦事惹到魔族身上,”说着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谁对魔族这么大的怨气啊……总之我不想把事情扯到咱们身上,更不想让这变得更复杂,便先隐瞒了下来。” 第47章 越江寒盯着那股魔气,眼眸中瞬间阴暗了许多,片刻后他笑着面向应衔月道:“师姐,这股魔气暂且交给我,我会交代给属下查一查来源的。” 应衔月点头将魔气凝了起来装入小瓶子中交给了越江寒,拿到魔气之后越江寒便以符纸传音给远在无暇之夜的左琅。 一开声音,那边竟然哇哇地哭了起来,边哽咽边说道:“主上,你终于想起属下了!您到底何时和应姑娘回来啊?” 声音太大显然吵到了越江寒,人不禁蹙眉牵扯着眼尾微动,没等他说话那边又是另一个声音,“不好意思啊主上,这家伙就是太想您了,我把他拉一边了,您有事交代的话给属下说便是。” 越江寒低气压地忍耐,道:“左凌,管好你哥,否则回去我就把他扔进万魔窟里过夜!”说着将手中魔气瓶以另一张符传送到了无暇之夜那边。 左凌道:“主上,这瓶子中装的魔气?您是想让我们查一下其中来源么?” 越江寒道:“嗯,尽快查,有消息了就立刻告诉我,”话毕便掐了传音符。 再扭头发现三个人都张着一张嘴,叫他疑惑不已,贺澄慕道:“小越厉害!竟然随随便便就用了一张天极符纸,果然是有钱。” 应衔月也在心中暗自感叹自家小师弟究竟什么时候在财富上实现了大跃迁式前进啊,可叹可叹,而自己连乐灵谣的私房钱都没了,重新回来孑然一身可怜啊! 内心哭泣完之后,应衔月道:“这些事便先暂且放一旁了,明天我们要去一趟寻觅阁,来时公孙澜就已经说好了的,加上那威胁信没看呢。” 而另一边,寻觅阁之间明珠将手中青黛放到桌子上,听着身旁侍女说道:“今日异查司公孙司长去了罗府。” 明珠要拿起簪子的手瞬间抖了一下,道:“知道了,先下去吧。” 第40章 为什么师姐不能喜欢我呢…… 四界总是不乏这样的地方,无暇之夜的万情楼,鸣花洲的红衣坊,海灵渊的寻觅阁。只是其中并不是只有女子,没有灵力的男子也一样可能会被作为任人宰割的玩物,毕竟这个世界是以强制弱的。 但老实说这种风月场所应衔月以为自己也就会接触红衣坊那次,再不济到时候会去看看无暇之夜的万情楼,谁能想到这到一个地儿就去一个这地儿,虽然也知道,查案嘛有什子办法不去呢? 且寻觅阁梁律和公孙澜第二日清晨突然传音不能同去,要去顺着鬼市那边的路线查一查,叫他们四个人到寻觅阁问话一下那位明珠姑娘。 但不巧的是,灵巧盛会在即,寻觅阁花魁明珠受邀将在盛会当日晚上跳名为“水神乐”的舞蹈,因此这段时间明珠花魁将不接受除熟客外的任何接客,为的就是要专心致志地练舞。 “这就有点难度啊……咱们总不能等到灵巧盛会再去找明珠吧,那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宋婉歌摩挲着下巴这么说。 贺澄慕摇晃着手指故作高深,道:“婉歌,这个时候就得用点小计谋了,比如装作什么采花大盗啊,或者富家公子哥游湖偶遇呀之类的。” 宋婉歌无语,“你这什么鬼的主意?” 贺澄慕眨眨眼,“不好么?” 宋婉歌摊手:“不是不好,关键在于能否可行。” 应衔月想了想道:“采花大盗肯定是不可行的,但是这个富家公子哥游湖偶遇倒是可以试试,因为我听春潮雨的小二说了,这位明珠姑娘若是空闲了下来是会去连接屿海的那条长河之上泛舟弹琴的,夜中美人与君相遇,相邀舟上应该是没有拒绝的道理吧?” 贺澄慕道:“那么这位富家少爷谁来演?”还未问罢,另两个人齐刷刷地盯向刚刚回来的越江寒,目光真挚叫他实在有些不适。 越江寒蹙眉道:“干嘛?” 应衔月“咳咳”两声道:“就是想到了一个接近明珠的方式,只是这个方式得委屈一下师弟。” 越江寒:“?” 于是越江寒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上了贼船,而他本人除了感觉到不对劲对此浑然不知,因为应衔月可太知道要是他知道了这件事只会是一个不同意,还不如先斩后奏,他们三个私下准备好呢。 然后在贺澄慕忙前忙后之下,租了一个相当高价格的船,其文雅程度简直是无可比拟,除此之外还从越江寒那骚包的衣柜里挑了一件质料高级的黑色鎏金纹的长袍,那套在越江寒的身上可谓是一下将其的“高富帅”展现的淋漓尽致。 自己被这么拾掇着,越江寒自然是发现了不对劲,他横眉瞪着贺澄慕,冷声道:“这是在做什么?” 贺澄慕目光侧移,尴尬道:“应师姐不叫说。” 听到是师姐这么应许的,越江寒那股恼怒瞬间下来了,反倒是有些傻傻地疑惑,师姐?师姐干了什么为什么不和他说?而且今天不是要去问明珠关于罗净曜的事情么? “我知道了。” 没有意料中的怒火,反倒是平静的“我知道了”,贺澄慕不由拍了拍胸口,嘀咕道:“果然什么时候在师弟面前说出应师姐的名号都是最有用的。” - 直到夜幕降临,越江寒上了贺澄慕租的那个船,他才恍惚明白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身后恭恭敬敬宛若狗腿子一般的贺澄慕,以及向着河面的那张桌子旁边站着的穿得素净的师姐和宋婉歌二人也是极为恭敬。 越江寒不由笑了,他来时本来还以为是师姐要和他相约谈心的,却未想到这连谈心都算不上,不过是那三个人想到的引出那个明珠的最好方式罢了。 想通了之后,他走上前去一撩衣袍坐了下来,可依旧有点难过,难过在于师姐的心里始终没有他,难过在于无论他作何努力师姐都只当他是师弟。 即便那天她并未反感自己的接触又如何,她也从未愿意接受,否则为何这两天只要他们单独在一起就会立刻离开呢?还是说她的心里还藏着那个贺澄慕?好烦躁,好郁闷,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师姐不能喜欢我呢,哪怕只有一点? 应衔月站在那里,原本望着远处河面的双眼往回收的时候却突然睨到了越江寒头顶的面板,黑化值在增加?为什么?难道是因为这两天她没有过多地关注越江寒导致的?还是说这小子又在想什么了啊…… 有点担心他,应衔月不由叹气,对着一旁的宋婉歌问道:“婉歌,咱们和明珠的船相遇还得多长时间?”: “肯定是要几刻钟的时间的,阿月,你怎么了?” 应衔月指了指越江寒,小声道:“我看师弟好像因为咱们瞒着他的事有点不高兴。” 宋婉歌露出微妙的笑容,冲她摆了摆手道:“去吧去吧,我懂,这点时间还是有的,就去后仓的房间聊!贺澄慕要看见了明珠的船我会去通知你的。” 应衔月不想太去纠结宋婉歌那句“我懂”,哎,放平时她肯定还要吐槽一句“你到底懂了什么啊,姐妹?!”,但现在嘛,时间紧急,容不得她吐槽,只能赶紧上前抓住越江寒的胳膊就往后仓去。 余留一个不知情的贺澄慕傻眼地望着他们,道:“啥情况?” 宋婉歌示意他不要多说话,道:“去船外面看着点,别乱吃自家人的瓜!” 贺澄慕委屈巴巴地“哦”了一声便出去船外望风去了。 越江寒被拉进后仓,自己更是摸不着头脑,甚至心里面那些阴翳的想法瞬间烟消云散,他低着头看向应衔月,沉声道:“师姐,有什么事么?” 越江寒足足有一八七的个子,纵然她的身高已经在女子里算是够可以的了,也还是需要好好地仰着脸瞧着他,道:“师弟,你这是不高兴了么?怪我们什么也没和你说?” 越江寒盯着应衔月白皙粉嫩的脸不由看着,先是那双透亮黑润的眼睛,接近着是那殷红小巧的嘴唇,也许是他看得入迷,不知不觉间竟伸出了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唇边,直到此时他才反应了过来,手像是灼烧一样了似的立马缩了回去,他轻声道:“抱歉师姐,我没有不高兴,若是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应衔月没料想到越江寒是这个反应,蹙眉道:“师弟,你到底怎么了?” 正要扭身回去的越江寒止住了动作,道:“师姐,若我说我现在很想亲你你还会拉着我来这里么?” 意料之外的反问,应衔月显然愣住了,所以果然是因为昨天晚上她故意躲着越江寒导致的么?其实她也很复杂,重回这个世界是为了越江寒的黑化值,她原以为只要哄哄就可以了,但事实上好像并非如此。 见应衔月无法回答,越江寒便彻底回到了前仓,而应衔月却突然有些认真地思考着自己和越江寒之间的关系。 事实上,她不是没有一点点的心动,但是她不属于这里啊,又怎么能为了所谓的爱情抛下她那边的亲人呢? 可是心底深处还有一个疑问,既然现在的她没有一刻不在为回到那个世界而努力,那为什么她一点也想不起来她的爸爸妈妈长什么样子了呢? 第48章 “阿月!快出来啦!”外面宋婉歌提醒着她明珠的船已近,心中那些纠结的也只能暂且放下。 然而这时007突然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几天没见您怎么又纠结了起来啊?关于和越江寒谈恋爱以及回家这件事其实系统觉得不矛盾的啊,宿主大大,您到现在还没有下定决心是因为良心过不去么? 应衔月冷脸:不要胡乱猜测别人心思,以及我现在想问了为什么我一点也想不起来我爸妈的长相和有关他们的事情? 007嘿嘿一笑:宿主大大,这个问题您早在二十年前就问过了,当时您确实得到了答案,但是答案太过惊人,您不愿回忆,便叫系统用了道具将记忆封锁,所以您确定还要知道答案么? 答案太过惊人?所以用了道具封锁记忆?应衔月不觉得这是自己会干出来的事情,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回007:我知道了,这个答案暂且保留。 说完这句应衔月便忽略了007出去等待着他们事先安排好的撞船一情节,果不其然没多会儿“砰”的一声响起,两只船撞在了一起。 贺澄慕立马入戏跑了进来,道:“少爷不好了,咱们的船和别家的船撞到了。” 兴许还有些心情不好,越江寒吞吐了两口气,这才道:“嗯,出了这事确实是坏了对方雅兴,小贺,去对方船上邀请主人过来,我们好赔罪。” 贺澄慕应声又快速跑了出去,高声喊道:“夜中相撞是我们的过错,因而我们家少爷想请您过来清酌一杯以此赔罪,您看可好?” 片刻之后,这才有一个小丫鬟出来,道:“我家小姐表示愿意与公子相约。” 话落,明珠从船中款款出来,明媚温柔,缓缓地上到了他们这边的船上,至此他们的计划成功了一半。 第41章 春香帐暖迷人醉 越江寒虽不近女色,但本人却相当能演。 邀请了明珠上船后,微微笑着表示自己很抱歉后又是各种招待,直到吃完了饭明珠才莞尔,道:“无妨,说来那也是小女子这边的错,若船夫远远便瞧见了公子的船,想来那也不会相撞了,只是明珠不明白,公子何须用这样的方式来找我?” 这句话说到最后叫贺澄慕眼皮子不由一跳,想着反正已经启动法阵船已经行使起来,朝着颇为偏僻的地方而去,只要接下来弄晕这个不相干的小姑娘就行了,于是弹指挥去那小丫鬟便中了术法。 而此时越江寒已经收敛笑容,变回了那张冰天雪地的脸,甚至连说话都不想说话了,应衔月见目的已经达到,上前把坏气氛的某人拉到一边,自己坐在明珠对面,道:“因为一般的方式约不到明珠姑娘吧?” 明珠见这一流水操作愣了一下,笑道:“这样啊,也是,对外应该都是 在说我练舞专心致志,没办法接客吧?不过水神乐我早就熟练在心,怎么还需要一直练呢?” “对外?”应衔月不由地重复了一下这个词,“这是什么意思?” 明珠看向河面上远处漂浮的船只,道:“只是为了拒绝一些不必要的人来往而已,事实上身在异查司的各位也在拒绝范围,毕竟我很怕麻烦。” 应衔月看着面容略有些冷淡的明珠,有些疑惑地问道:“明珠姑娘既然怕麻烦,那又为什么要上船呢?” 明珠与她对视,道:“因为我发现如果不说,似乎更加的麻烦,这位异查司的姑娘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好了。” 应衔月点头道:“好吧,那么明珠姑娘可以说一下那日罗净曜到访寻觅阁的整个过程么?” 明珠想了想,道:“那日,罗公子如常到访寻觅阁找我,但我见他的样子不知为何很是生气,似乎是和谁吵了一架,到我这儿后也不是立刻地像往日那般要我为他奏乐清心,反倒是喝起了酒倾诉衷肠。” “他都说了什么?” “先是愤愤地说着什么母亲和魏青莲不是都看不起我么?等我把那个混蛋给除掉届时看你们还眼里有没有我了,然后又高兴地对我说,往后罗府他就是真正受宠的罗小少爷了。” 明珠说完这些只是笑笑等待着应衔月的继续提问,而应衔月却在反复回味着明珠的话,最后不由蹙眉嘀咕道:“原来一开始罗净曜是有心思要除掉自己的兄长,只是为什么后来变成他死了呢?” 应衔月继续问道:“接着呢?” “接着他就让我为他奏乐清心了,明珠不卖身,因而罗公子只在寻觅阁中待到了夜半就离去了,之后他去了何处,遭遇了什么事,明珠就一概不知了。” “我知道了,真是耽误明珠姑娘的时间了。” “无妨,只是现在可以帮我把我的侍女叫起来,让我们离开了么?” 她笑得温和疏离又隐约有些冷淡,贺澄慕见此慌忙打了个响指,在旁边躺靠着的小丫鬟便缓缓醒了过来,船也快速地向岸边驶去,明珠上前将她扶了起来,而小丫鬟显然是有些不明所以,问道:“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明珠只是笑着冲她“嘘”了一声,道:“不要说话,走吧,”两个人便暂时站在了船舱外面。 直到小船靠岸,明珠这才回头看向几位,道:“明珠奉劝各位小修士一句,海灵渊的水比各位想象中的要深,若不想弄的一身脏,还是早早离去微妙。” 说完这句话她想了想又走了回去对向越江寒往他手中塞了个东西,笑着道:“这位公子我瞧着是受了一些感情的苦痛,明珠给您一支香蜡,入睡前点在床头也许会有妙用,”说罢彻底离去。 也许是她的话中有太多信息量,又也许是她离开前的操作,船舱之间先是一片沉寂,直到宋婉歌先出了声这才打破了寂静,“这个明珠是不是知道的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多啊……” 贺澄慕懵懵地接话:“看样子是的吧。” 应衔月道:“知道多又怎样,我看这个明珠也不想再过多透露了,我们总不能逼着人家说吧?总之先理一下罗家这事的思路然后我们就也撤吧。” 宋婉歌点头道:“首先罗净宇罗净曜是罗家的嫡出双生子,但因为出生时的妖患定义,让罗净宇成了庶子,然生母贺兰雅不知为何却更疼爱被定义为妖患的哥哥,弟弟罗净曜心有不甘便要决定抢其挚爱,夺其资源,最后再杀了本人,只可惜人还没杀掉,他自己就先因溺毙而亡并被抛尸在巡游大道上!我总结的对吧。” 贺澄慕补充道:“还有那几张从鬼市流出的威胁信,我现在感觉这罗净曜是不是怀疑这信是他哥写的,所以有了杀心啊?” 应衔月思索道:“以罗净曜的那个小肚量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结论暂定这个吧,若是鬼市背后的人能查出来到底是谁那就清晰明了许多了,行了我们撤吧!” 贺澄慕道:“那你们仨先走,我还得把船还回去呢。” “哦,那行吧。” 宋婉歌说罢,却见越江寒已经一个人先下来了,她扭头看向应衔月,道:“阿月你俩这是完全没谈妥啊,这越师弟直接自闭了吧?人都整个不开心了。” 应衔月目移,道:“说实话真不是我想,是师弟说想亲我,我才……” 宋婉歌挑眉,道:“那阿月为什么不愿意呢?你其实也很喜欢越师弟吧?”说着想起了什么,笑了两声,“越师弟还一直以为你喜欢贺澄慕,可阿月怎么会喜欢澄慕啊,你眼里看他根本就没有爱意,反倒是师弟,从在神风门起,我就看到你无时无刻不注意着越师弟,所以为什么呢?阿月你是不是还要离开啊?” 最后那个问题问得她如鲠在喉,一时之间不知从何回答。 今晚月色本是迷人,可不知什么时候一阵寒风乍起,吹来了一片云彩,遮挡住了那月亮的光辉,只让人觉得此刻有种无比的寒意。 - 越江寒原本是想把明珠给他的香蜡扔掉的,但不知为何回想起明珠的话觉得这东西也许能够有用,反正师姐也不在乎他不是么? 他将那支蜡点燃在侧,然后宽衣躺在床上,不知不觉间伴着蜡烛的香味他竟真的睡着了。 呼呼四散,是风吹帷帐的声音。 越江寒睁开双眼,眼前的场景却不再是他那满是黑灰色装潢的房间,反倒是师姐那张被他收拾得舒舒服服的还挂着碧色帷帐的床榻,而上面坐着的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人,她又是那样露出白皙的脚上下摇晃着。 他有些生气地上前抓住那双晃得他头晕的脚,道:“师姐为什么总是诱/惑着我又不自知呢?” 少女眨眨眼,脚心被他的手触得有些发痒,道:“我什么时候诱/惑你了啊?师弟好奇怪呀~还是说师弟没有尝过真正的诱/惑呀?”说着她红着脸颊拉住越江寒的胳膊往床上跌去,一瞬间碧绿的帷幕像是有了灵性一般遮挡住那一片无限风光。 越江寒撑着床往下看着,在他怀里之间的少女娇滴滴地笑着,她弯着双眼,鹅黄色的襦裙早已经往下耷拉了下来,暴露出那半只白皙粉嫩的香肩和脖颈在黑色散乱的长发之间衬托下显得愈发诱人。 第49章 “师弟,江寒,你不是最喜欢我了么?”少女弓起腰揽住越江寒的脖子,歪着脑袋,轻垂着睫羽,迷离欲色,美的不可方物。 终于他还是沉沦流连,一点一点靠近,将吻像是羽毛一般从脖颈处往下挠着,手则是顺着腰上的那条带子一抽而去,露出她如雪一般的肌肤。 身下的少女在此时如同燎原的离火滚烫得不可名状,连同着自己也在燃烧,而那种感觉还在不停地蔓延。 他的手攀上少女的脸颊,一张一弛,犹如一场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绽放,也将这欲望的火种彻底点燃,他一点一点将其收入怀中,只是为了那一丝的邪念,也只为了一个她。 应衔月其实一直在思考宋婉歌的问题,也在思考着怎么去面对越江寒,于是第二日清晨她这就去找人了,结果还没敲门,里面的人竟然以一种莫名的怒意冲了出来,然后以抛物线的形式扔出去了一个东西。 “师弟,你怎么了?”应衔月愣了一下,但还是有些担心地凑到他身前,结果他却在见到她的脸的那一瞬间后退了三步,像是遇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又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总之正眼都不敢瞧他一下便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整个人可谓是相当的狼狈。 应衔月茫茫然,“嘶”了一下,反问自己:“我这是干了什么事么?”莫名其妙的。 这时,宋婉歌慌忙跑了上来,道:“不好了,阿月,又有新的死者了!而且这次是死在了海珠楼,梁律叫我们快点过去呢!” 这么一说应衔月哪还顾得上越江寒到底是怎么了,赶忙问道:“这有什么情况啊?” “下去再说吧。” 而越江寒一个人跑到了客栈的后院这才停了下来,他满脸通红,甚至有点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的心,然后轻声道:“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做这种梦啊……” 他该怎么面对师姐啊。 第42章 祂根本不爱自己的信徒…… 海珠楼当众出现了如此大事,异查司自然不会好过,应衔月他们到的时候, 整个异查司都处于一种异常紧张的氛围当中。 梁律似乎早早地就在门口等着他们了,见到他们过来便赶忙上前迎去,道:“这里人多眼杂,里面说。” 然后便在又异查司左拐右拐了一通到达了一间堆满了卷轴公文的房间,往外望去见没有人这才安心地关上了门,然还是留了个心眼上了一层屏蔽符。 他说道:“这儿是公孙澜的办公点,一般人不会过来,在此讨论便也不怕有谁听到了。” 应衔月蹙眉道:“所以这是个什么情况啊?” 梁律颇为严肃道:“死的是安阳颜氏的小姐,听闻今日本是来随着母亲一起进海珠楼面见珠辻的,而中间有段时间颜小姐以疲惫暂时掉队休息去了,等她母亲再去找她时竟发现自己的女儿已经变回了原型死掉了,具体详情就不知道了,得等公孙澜回来才能知道。” 宋婉歌来回看着,道:“所以公孙司长去哪了啊?” 梁律嗤笑,道:“还能去哪?当然是被叫去挨骂了呀~” 与此同时海珠楼,海希微眯着双眼摆弄着自己的指甲,颇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公孙卿,本尊似乎说过的,绝不能让这件事影响到灵巧盛会。” 公孙澜微低着脑袋,恭敬道:“珠辻大人,您说过的,尽快解决绝不准影响灵巧盛会。” 海希听到微微抬眸,瞳中略有怒火,将手旁的玉如意直接砸向了公孙澜,而他也没有办法躲,一瞬间头破血流,简直是血腥至极啊,她缓缓走下王座靠近公孙澜,并在他身前来回踱步了几圈,笑着道:“公孙卿,若不是我的小音儿喜欢你,单凭你这般的办事能力,我早就将你堕灵脱骨了,”说到此处她低下头带有藐视地看着他,“因此还希望公孙卿尽快办事,好让本尊与小音儿放心啊。” 说罢海希这才扭过头面上又恢复成那冰冷的模样,她背朝着公孙澜道:“退下吧。” “是,”即使被砸了脑袋,公孙澜已然冷静地应承着,缓慢地退下。 而早在门口处候着的珠辻海希的嫡长女儿海音看到公孙澜出来后立马拉住他的手往后殿跑去,直到两个人到了名为“银雀”的宫殿中后这才停下。 公孙澜道:“音音,我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和你走得太近,否则会牵扯到你的。” 海音摇了摇头,扭过身子对着公孙澜的额上施了一个愈春术,那皮开肉绽的地方便瞬间愈合,她的心方才平静了下来,道:“阿澜,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你一个人的,莫要往自己身上揽,而母亲只是生怕这些事影响到几天后的灵巧盛会才会对你发脾气,因此是她过分了。” 公孙澜轻轻抓住海音的手,道:“音音,不可乱说。” 海音抽回自己的手,无奈道:“如何是乱说?再者说我对母亲这种甩事的行为也极其不满,她不过是怕水神大人的责罚罢了。” 公孙澜叹气,道:“音音你这话若是让珠辻大人听到了该怎么办?” 海音道:“听到便听到,母亲不会拿我如何,不过我还有想问的是,小律她怎么样了,有没有给你添麻烦啊?” 公孙澜摇头道:“没有,她很好也很有胆识,给我帮了大忙,只是依然的不太喜欢我。” 海音笑了,道:“小律是小孩子脾性,她只是没办法接受自己的姐姐要被另一个人抢走了,阿澜还要多多照顾她才是,以及万万不可让母亲发现她的存在,否则小律这次就不会是像当年那般简单了。” “知道了。” - “司长大人回来了。” “公孙司长,裴大人检验颜小姐的尸呈已出来了。” “司长大人,颜夫人在茶厅已经恭候多时了。” “让她继续等着,我还有些事要与人交予,”说完这句便雷厉风行地推开了办公大门。 而此时梁律就坐在公孙澜的工位上翘着个二郎腿,手里剥着个橘子,可谓是逍遥自在,公孙澜见此不由蹙眉,喝道:“梁律!” 而梁律不怒反笑,挑了挑眉,道:“呦,公孙司长受罚回来了啊~这是不开心了所以把气往我身上撒了啊~” 公孙澜吸了一口,忍耐道:“梁律,她是让我照顾好你,但并不是让你挑战我的底线。” 说完这句,梁律的表情也瞬间冷了许多,“啧”了一声道:“知道了。” 气氛相当差劲,应衔月插在中间道:“咳,公孙大人,不知这海珠楼中的又是个什么情况?可否说一下?” 公孙澜消了半大火气,道:“在珠辻大人眼里,这个凶手的行为无疑是在向她挑衅,她现在很生气,至于那位颜小姐,死状和罗少爷没什么差别,所以你们几个昨晚问明珠有消息么?” 应衔月点头道:“有啊,明珠姑娘说了,罗少爷只在寻觅阁待到了三更就离开了,但后来去了哪她就不知道了,哦对了,还有就是明珠姑娘说,罗少爷喝醉时说了罗三少爷是自己的胞兄,他看不得母亲对一个没养在自己身旁的人如此之好,所以本来是打算要计划着杀了三少爷。” 没想到她会说出那个关于双子的消息,宋婉歌和贺澄慕都有些惊讶地瞥了眼应衔月,然想到一定是有了别的打算也便没有说什么。 梁律猛地抬眸望向应衔月,快步走近,有些急促地问道:“姐姐,你在说罗净曜和罗净宇是双生子?” 应衔月点头道:“对啊,说来小律,我还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事情,从我来到海灵渊之后我就发现这个地方似乎没有一对双生子,至少表面上?”她说着弯弯双眼不由笑了。 这让梁律不禁后退,道:“姐姐……你想说什么?” 应衔月道:“我想说小律和公孙司长应该有事情隐瞒我们吧?” 公孙澜上前挡住梁律,道:“想我们说出隐瞒的事情,应姑娘应该先说出你们隐瞒的事吧?” 应衔月眨眨眼道:“我们隐瞒的事?”忽然想到了什么,笑了,“也是,凭着公孙司长的能力,这点东西应当是不难查到。” 身旁贺澄慕还在茫茫然问,宋婉歌直接低声吼道:“他说的当然是我们的身份啊!” 公孙澜:“应姑娘好生聪慧,只是我的确查到了那位宋姑娘和贺公子的身份,嗯,仙界神风门下的令人垂爱的弟子,但关于应姑娘,我知道的叫‘应衔月’这个名字的人只有十年前身死寒渊山上的那位月华仙尊最得意宠爱的弟子,不知道应姑娘是否是呢?如果是我就好奇死掉的人是如何死而复生,又为什么要参与这件事,至于那位叫小越的小公子,我就是一点也查不到了。” 当然查不到了,越江寒对自己隐了身形,还直接对外屏蔽了“江寒”二字,若他们喊他“越江寒”,那多半出来的也是“越哔哔”,毕竟臭名昭著的魔尊大人巡游四界怎么能随便显露自己的身份呢?那动辄可就是一场仙魔大战啊。 第50章 但现在事出有因,原谅她暴露身份了,应衔月微笑,道:“我的确是那个你说的身死寒渊山的月华仙尊的弟子,但最得意可算不上吧?毕竟上面有我一堆牛逼的师兄师姐们,我算个啥呀,然后你们说的小越吧,不是我们不想说,也不是我们非要隐瞒,主要你们确定你们知道了不搞我们?” 公孙澜点头,道:“事已至此,那位小越就算是魔神我们也不会说什么的。” 挺好,这个人能干大事啊。 应衔月道:“魔神不至于,不过也算是个比我们大家都牛逼一点的魔尊?” “什,什么?”话虽是那么说,但公孙澜听到这个答案显然还是栽楞了一下,扶着额有些头疼,“没想到竟是魔尊大人,只是能叫应姑娘一声师姐的只有十年前新任的那位寒渊魔尊吧?只是你们二人不是仇敌关系么?” 应衔月摇摇头,颇为郑重地道:“不是仇敌关系,师弟是我很重要的人,况且十年前的事,是我欠他一个解释,因此也希望你们不要因为他是魔族 就对他有偏见。” “怎会?只是观四界史书就能看出来某些事又怎么会是魔族一方的过错,不过是世间给特别之人冠上的莫须有的罪名罢了,”公孙澜摇摇头,“所以应姑娘又为何要参与这件事呢?” 应衔月道:“说回刚刚的死而复生,其实我是灵魂未消去了异世界,后得机缘才得以重新回来,只是到底人身在这个无魂无魄躺了十年,急需要你们的至宝海灵玉重塑人身,但未想到刚到你们这里就发生了这种事,后来得知海灵玉只有在灵巧盛会当日才会出现,若这些纷杂扰乱了盛会,那么没有灵玉,我将失去肉身,成为这世间的孤魂野鬼。” 梁律眼睛微亮,道:“原来姐姐也是想要海灵玉的!” “也?”应衔月不由微蹙,“那是什么意思?” 公孙澜叹气,知道没办法阻止梁律表达自己的想法,便道:“你不是问为什么海灵渊没有双生子么?其实不是没有双生子,只是但凡有了双生子的家族都会将其隐藏或杀掉,只是因为双生子在海灵渊视为不详,而其中有火焰胎记的孩子是那个多余的妖患,但其实这些年我们有查到一些东西。” 梁律接话:“那其实是水神投掷到海灵玉上的诅咒,而海灵玉在匣中云间之上,会将这诅咒的气息带给每一个海灵渊的子民。” 他说着眸色暗沉了许多,“祂根本不爱自己的信徒。” 公孙澜立马捂住梁律的嘴,道:“总之,我们也是有要偷这个至宝的想法的,既然我们之间的目的一致,应姑娘,接下来我想我可以待你们去见见她了。” 第43章 少女的吻是甜腻的蜜糖味 那个她是谁,直到灯罩中火焰燃烧起来,照亮这一方狭小阴暗的空间,他们才终于明了那个她是谁。 是海希的嫡女海音。 三个人显然都有些惊讶,应衔月犹豫了一下,出声问道:“您是……海音殿下?” 海音抿着唇笑了笑,道:“嗯,是我,应姑娘,这段时间我有从阿澜和小律那里听到有关你们的事情,因此很早便想要认识你们了。” 海灵渊海音是四界闻名的美人,不仅长相气质出尘绝世,更是拥有着万里挑一的资质和能力,也是绝无仅有的双剑剑修。 能被这样的人想认识还真是荣幸之至啊。 宋婉歌早些年相当崇拜海音,现在偶像就在身前简直不要太激动,“海音殿下!没想到公孙司长说的竟然是您,我特别特别喜欢您,觉得您那一双涟漪剑用的可谓是相当好!” 海音的阅历要比他们三个人多多了,见到宋婉歌这幅模样只是笑笑,道:“谢谢宋姑娘的喜欢,既然您也对双剑修法好奇,我可以赠姑娘一本相关的功法。” 宋婉歌听此摸了摸脑袋,笑道:“那还是算了,虽然我是挺想修习双剑剑法,但自我修行时起便是单剑,早已成了习惯,如今若是再换成双剑怕是会误了修行。” “说的也是了。” 应衔月打断二人,毫不客气道:“那不知海音殿下此番见面是何意?” 海音道:“其实是我决不允许有任何事阻扰灵巧盛会,只是以我的身份不便出面,而恰巧呢,阿澜是我的未来道侣,此事便交由他来处理了。” 应衔月道:“那不知小律和海音殿下又是何关系?这是否与您要偷那至宝关系呢?” 海音的容貌人尽皆知,而这份美丽在梁律的身上同样体现得淋漓尽致,只是更为男相英气,若两人不站在一起,那绝对是无法联想到他们之间是否有关系的,加上梁律身上也有身为鲛人一族的鳞片,那么答案就更加可想而知了。 海音笑了笑,看向梁律,似乎在示意她亲自说出来,而梁律则一直垂着脑袋,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但片刻之后,她还是抬起了头,冲着应衔月笑了笑,道:“姐姐,小律与海音乃是同母所生的双生子,而阿音是姐姐,小律是妹妹。” 等等,不是等等,妹妹?是她的脑子瓦特了听错了,还是你在开玩笑?而显然惊讶的不止一个应衔月,贺澄慕和宋婉歌两个人也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看看海音又看看梁律。 “双生子?!而且妹妹是什么意思?小律是个女孩子么?”脑子里做了许久的斗争之后,应衔月才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公孙澜和海音估计也料想到三个人会非常惊讶了,一个有些头疼地扶着额闭眼冷静,一个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而梁律则是将手上佩戴的金色细圆手镯取了下来,一瞬间那张脸便从英气的男相变成了玲珑女相,而此时舍去了少年英气,这张脸便与海音更加相像了,只是梁律似乎生的更加明媚些。 “抱歉,一直以来欺骗着你们,只是我扮作男相也是无可奈何,因此还望姐姐不要责怪。” 梁律那双湿漉漉的水灵眸子中充斥着歉意,虽仍是一身圆领男袍,可女相的她其中令人怜爱的模样并未因此减少。 应衔月被这眼睛看得偏了偏目光,心中暗想,叫我姐姐……梁律与海音为双生子,而海音此时的年龄当是有百岁朝上了,那么梁律应当也是如此,而我仙界一个尚是年轻的美丽仙子竟然被“姐姐”级人物叫了姐姐,一时之间有点那啥…… 不过应该都比不上越江寒如果知道这个消息时的震惊吧?吃了几天的醋了,结果没想到吃的竟然是个姑娘家的醋,哎,说起来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大早上一脸愤怒的样子跑了出来,要不是出了事她肯定是要去找找人的。 想到这里,应衔月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小律、姐姐,你还是不要叫我姐姐了,怪奇怪的,不如就叫我阿月吧。” “噗”海音忍不住笑出了声,朝着梁律说道:“小律你这一声‘姐姐’,可着实把应姑娘吓到了。” 梁律撇了撇嘴,道:“阿姐你别调侃我了,不过对着阿月我也是十分抱歉,那声‘姐姐’我也不是故意的,完全是为了隐瞒身份。” “双生子视为诅咒,身为珠辻自然更相信这一天命,只是那位珠辻竟然没有想除掉其中一个?”贺澄慕提出疑问。 海音摇头,道:“据说是我父亲不愿,虽说是妖患,但好说是两人孕育下的种子,不如留一命到平凡人家去,也好过将她除掉,母亲很爱我父亲,便同意了这个方法,但下令了小律从此之后只能以男身在海灵渊行动,且决不允许下海靠近海珠楼,若不是我年少时一次佳节灯会偶遇小律,只怕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妹妹。” “因为是受害者,所以才坚定了要将海灵玉偷出来?” “是,因而也拜托几位祝我们一臂之力了,若灵巧盛会实在受了影响,我恳请那位魔尊大人以神力破开匣中云间的屏障,但同样那也绝对是不得已之时才用的方式,拜托了。” 目标一致的人往往是会成为最可靠的伙伴,他们知道自己没理由拒绝,便互相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 - 等回到客栈之时,已然到了晌午头。 应衔月冲宋婉歌挥了挥手说明自己和越江寒之间还没有和好,便快步到处寻人去了,然而房间中不见踪影,整个客栈更是不见其人,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地找了个小二一问才知道越江寒出了门,似乎是去了西面。 这个时候就特别想御剑到上空瞅瞅,然而海灵渊御剑限行,若是被发现了只怕要被罚大笔灵石,她可没这个钱,因此寻了点带有越江寒气味的东西,以灵力画符,以气味靠着自己的腿寻人。 终于三刻钟后,应衔月在海灵渊的郊区的一棵海棠树下寻到了人。 他像是在发泄什么一 样不停地挥舞着映月,行云流水比划完一套完整的《落寒剑法》,那是上任寒渊魔尊留给他的无上极品剑法,与师尊的《辉月剑法》同一级别。 应衔月唤出映日深呼了一口气直接朝越江寒攻去,长剑锐利划出的锋芒如同一道弯月,而越江寒见剑气逼人以为有人偷袭双眸幽暗挥剑抵挡,但瞬间他就知道这道锋芒来自世界的映日。 第51章 越江寒不由一愣,道:“师姐?” 应衔月步影婆娑往前,剑光也跟着步伐翻飞,并没有回话,从昨夜她就在思考,她喜欢越江寒么?不知道,因为从过去到现在她似乎都并没有正视过越江寒的感情,自始至终都将他当作是个纸片人。 可事实上他并非什么纸片人,只是她不愿意将自己划归这个世界而已,多付出一份感情就意味着等到离开的时候无法抽身了。 然而时至今日她也在怀疑一件事,她是否还能回到自己的世界,所谓的系统真的能让她重回到自己那个安宁的世界么?不知道,否则为何要反悔让她重新回来这个世界,又为何她一点也想不起自己父母的分毫呢? 应衔月的剑法犀利且快,并不给越江寒一丝一毫犹豫的时间,但他更不能用自己的剑去伤害师姐,因此他的每一剑只是为了抵挡。 直至应衔月将越江寒逼至海棠树的树干上,她才停下来将剑收回双手撑住树干,然后定定地仰望着越江寒,道:“你昨日不是问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你么?越江寒,因为我害怕。” 不是没有一点的动心,毕竟少年如此美好,她怎么可能真的是个木头一点也没有喜欢的迹象。 越江寒没能料想到应衔月会这样,那双曜石一般的眸子微微亮了亮,然后轻声问道:“害怕什么?” 应衔月道:“害怕的事情不能告诉你,但是我们能不能约定一下……”她说着歪了歪脑袋,语气软了许多,“师弟你能不能再等等我啊?” 越江寒也歪着脑袋,道:“我连十年都等了,还怕这一会儿么?”然后语气似有撒娇的意味,“但是师姐要补偿我,否则这个约定便不能算作数了。” 补偿?应衔月有些为难地思考了一会儿,觉得有好多东西都补偿不了拥有很多东西的越江寒同学,最后她的小脑袋瓜里想到了一个极好的方式。 应衔月踮起脚尖,对着她曾经垂涎欲滴的嫣红的唇轻轻地吻上去了,少女的吻是甜腻的蜜糖味,伴随着风中的海棠花香有种身置幻境的奇妙感觉,让人欲生欲死。 越江寒显然是瞪大了眼睛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了过来,伸出手紧紧抱住他渴望已久的姑娘然后低下了头回吻,吻得像是触碰轻柔的雪一般虔诚,情动之间睫羽不由轻颤,微微扫过应衔月的脸颊,叫她的心也如炸开的烟花一样热烈。 微风温柔拂过,叫海棠花满落世间,越江寒这才松开了应衔月,柔声笑道:“这个补偿我很满意。” 目睹全过程的007姨母笑了一下:宿主大大难得开窍了一点啊~那么等这次的任务结束就让我送你们俩一个小礼物然后帮一下你们吧~ 第44章 煞风景的小笨蛋 这么一来两个人就算和好了,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讲更亲密了几分,两个人瞎逛游着,竟租了个船游水去了。 越江寒牵住她的手,整个人相当满足笑得和只猫一样,应衔月瞧着无奈,觉得以往自己简直就是傻,好路不走非要走这独木桥,瞧瞧瞧瞧,这才多大会儿,黑化值就降了一大截。 毕竟越江寒也不是个傻的,一点安慰一点哄骗就能让他内心的那些阴霾全部消散么?当然是不可能的了。 “师姐,那能不能不喜欢那个姓梁的,”突然越江寒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应衔月“嗯”了一声,笑道:“我干嘛要喜欢她啊,你不知道呀师弟,其实‘小律’是个女孩子,既是女子我又怎么可能喜欢她?” 这个消息估计实在劲爆,让越江寒也不由一愣一愣的,但他只要想起那天梁律干的事,就不管她到底是男是女,有点不讲理地蹙眉道:“那师姐就离那个女人远点。” “哦~”应衔月瞧着越江寒这幅谁的醋都要吃一口的样子不由一笑,然后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脸道:“你怎么这么爱吃醋啊?” 越江寒眉眼弯弯道:“师姐不喜欢么?” 应衔月收回了手,道:“没有啊,不过那是不是说以往我追着贺澄慕到处乱跑时师弟也非常不高兴啊?” 这么一点,越江寒也回想起了在神风门时的往昔,要说一开始师姐一开始也不这样,用那位月华仙尊的话来讲就是“衔月品性上佳,只是偶有调皮,但也总是叫人喜爱”,也因此师姐自贺澄慕到来之时变了个样子后让他深感疑惑,若不是那莫名其妙的听心能力他一定是以为师姐真心变坏了。 然而尽管如此,他依旧见不得师姐为了贺澄慕有一分一毫的情绪,哪怕是装的也不行。 越江寒望着她,道:“师姐还是喜欢贺澄慕么?可他有什么好的?” 应衔月望着天上的月亮,叹息了一声,笑道:“贺师弟挺好的啊,他为人正直心又善良,实乃良配。” 他可是一点也听不得应衔月夸别的男人,有些委屈地说道:“师姐当真喜欢他,你若觉得他真的实为良配也无妨,”说到这里他笑了笑,眼眸的光却暗淡了些许,“但我会亲手……”说着亮出了手里的月照。 哎呦,她也就是随口一夸,他就不想想贺澄慕现在已经和婉歌是道侣了,她难道还会做出那种抢人道侣的事么? 于是应衔月不等他说完,便扭过头朝着那潋滟的嘴唇,用力亲了了一口,面前的少年人没能料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瞳孔肉眼可见瞪大,白玉般的脖颈连带着耳根子瞬间漫上艳丽红霞,应衔月伸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没好气地笑骂道:“停停停,别煞风景啊,我只是夸两句贺师弟,对他并没有想法,你呢不要乱想,现在跟我看这美景才是正道!” “没有想法了么?”越江寒有些执着地问了一遍。 应衔月摇摇头,道:“没有想法了,哦当然,从始至终都没有想法,当初在神风门那样事出有因,我也是迫不得已,贺师弟和婉歌也早就知晓我对贺师弟并无他意,只有你一个人这样觉得罢了,但是你如果问我原因,不能说,所以别问我。” 系统的不允许ooc和剧情的加持,以及师尊在贺澄慕来之前就为她指明了,无论如何在她的劫难来临之前请务必按照天的指示,做一个只求情爱不顾修炼的草包,而这一切的真相也只能等到命定的转折点才可倾诉。 当然,她的劫难自然就是寒渊山月老庙中的身死,因而临死之前才对越江寒说出了那一句“抱歉”。 越江寒见她确实是不能说不想说,便张了张嘴,转移话题道:“今日师姐是去了哪里?” 应衔月道:“我们去了异查司见了公孙澜,然后吧你知道么师弟,我们竟然见到了海希的女儿海音,而且她和梁律竟然是姐妹关系,他们说他们也是想偷海灵玉的,所以说咱们的目标一致,并且表示如果灵巧盛会最后实在没办法开了,以师弟身上的神力也能破开匣中云间的屏障。” 越江寒:“他们为什么要偷自己的至宝?” 应衔月挠了挠耳根子,道:“这个啊,怎么说呢,海音和 梁律也为双生子,因而可能对于双生子的事情更加了解,然后他们这些年查到海灵渊不允双生子的出现,是水神将诅咒下至给海灵玉,并扩散到整个海灵渊。” 越江寒摇头道:“诅咒若非天为,哪怕是神明也没有资格下如此之广的诅咒,我觉得更像是天给水神的诅咒,水神为避开诅咒以这种方式扩散至自己的信徒。” “那什么诅咒会专对付双生子?”应衔月想不到。 诅咒这玩意吧,阴邪至极,可谓是整个四界都避而远之的东西,毕竟嘛你想想,连魔族这种特别容易出邪魔外道的种族都避它远远的,自然就知道,这东西肯定是歪道中的独木桥,任谁都不想碰。 越江寒想了想,得出了一个思路道:“不是要对付双生子,恐怕只是将对付水神的诅咒通过神品级宝贝下散到祂的信徒身上,而选择双生子其中之一作为载体,是因为双生必然有阴有阳,将诅咒投到阳体胎儿身上,以火焰做标记,并下放神旨,凡火焰胎记的孩子必然是海灵渊的敌人,当除之。” 应衔月愕然道:“要了个命的,这水神是个什么品种的?为了自己活下去就霍霍自己的信徒?” 越江寒道:“不是所有的神明都是好神明,何况天上神明哪个不是以往气运之子功德圆满后才飞升得神位的,他们既然曾为凡俗之人,便一定会有七情六欲。” 应衔月道:“说的也是,只是天道为何要给水神下诅咒?” 越江寒眼睛微眯促狭看着天空,道:“神界之事我们如何知道?也许为的就是一个更新换代。” 应衔月点了点头道:“确实,那么现在我想的是,如果那位安阳颜氏的小姐若也是双生的情况,就要考虑这幕后之人想干的事情是否与诅咒有关了?” - “呦,两个人和好了呀~”宋婉歌见应衔月他们回来,笑嘻嘻地调侃。 应衔月瞪她,道:“婉歌,你今日怎么回事?” 第52章 宋婉歌道:“害,还不是因为你一回来就到处找人,然后问到了人的去向就一下午未归,哎呀,那个模样呀,急得不行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丢了什么心爱的宝贝呢,”语气可谓之欠揍。 宋婉歌这个人吧,平时大多正经,但是一遇到这种关于八卦的事她就会变得异常欠,有时候她都怀疑这不是什么如谪仙一般美丽无比的女主,而是一个单纯爱好吃瓜的二货姑娘。 但宋婉歌这话吧,让某个人高兴了啊,他看向应衔月问道:“急得不行?” 应衔月扭过头道:“不是,”她只是有点风风火火罢了,怎么就急得不行了? 越江寒又问:“像丢了什么心爱的宝贝?” 应衔月无语:“没有,别听她瞎说。” 宋婉歌加腔:“我瞎说什么了?大实话好吧?” 这话可叫越江寒当了真,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的,可别说今天一天之内还得了心爱的师姐两个吻,那高兴得嘴巴都快咧太阳穴上了。 应衔月:……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应衔月揉了揉太阳穴道:“我下午不在的时候,公孙澜可有传什么消息?” 宋婉歌从袖中掏出留言符递给了她,道:“你自己听吧,反正我瞧着这事不算简单,真不行的话,我看就按照海音殿下所说,灵巧盛会当日以越师弟神力破开屏障直接偷了便是。” 应衔月挥手道:“都说了那是万不到最后绝对不能用的方法,”话音未落以灵力驱动手中符纸。 公孙澜的声音便缓缓从中发出:“各位,我今日询问了那位颜夫人,已得知这位颜小姐同样有双生姊妹,只是这位颜小姐刚出生便被掐死扔在了海灵渊的源水之间,而如今颜小姐身死,颜家便没有了嫡长继承人,颜夫人希望能让异查司尽快查处真凶以告慰她女儿在天之灵。不过是颜小姐与罗少爷不同,向来稳重识大体,更是年轻一辈修士之中的佼佼者,颜夫人说也并未见女儿与谁交恶,因而想不到谁会下此毒手。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得告诉各位,这安阳颜氏同样是海灵渊中赫赫有名的贵族,若是此事不了,只怕几个家族会一起在灵巧盛会那日上报水神,将如今的珠辻大人挤下台,毕竟四界皆知,海灵渊的尊者继承与旁的不同。” 话到此处,那留言符便瞬间燃烧殆尽,一众人陷入沉思,海灵渊的尊者虽皆是鲛人一族担任,但若是某位珠辻在位不行,等不到此珠辻逝世水神就会在此珠辻的几个孩子中择一良选登任。 至于公孙澜其中所说源水乃是海灵渊子民身死之后都将埋葬的地方。 宋婉歌摊手道:“现在明白了我为什么那么说了吧?” 珠辻另选,但绝对不会选择海希的嫡长女,庶子登位,届时又有贵族参与,绝非是流言蜚语所致的下位麻烦,到时海灵渊必将纷乱纠缠,若是非要参与此事必然会惹得一身麻烦。 应衔月冷笑了一声道:“所以幕后之人是海灵渊的朝政中人?哇哦,若真是如此,海希可真是不幸啊。” 这时越江寒提出了一个疑惑,道:“那么源水可有将海灵渊人溺死的可能?” 第45章 受她欺负我心甘情愿 “源水是否能将海灵渊人溺死?”应衔月“嘶”了一声,“似乎并不是没有可能啊?毕竟据说源水非申请不可进入。” 言下之意平时根本不能随便进的地方才好让人作妖作怪。 宋婉歌也明了点头,道:“说得有理,不若咱们偷偷进去试试?”说着竟摩挲着下巴开始思考怎么进去何时。 越江寒环胸抱臂,瞥了眼宋婉歌道:“你又不是海灵渊人,去了有什么用?” 宋婉歌恍然,说了一句“对啊”,接着笑眯眯道:“所以这不就得把公孙司长请来做试验品么?”此话配此表情,悚然程度竟不止一星半点。 应衔月搓了搓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道:“婉歌,能不能不要说这么吓人的话,让公孙澜帮忙就帮忙,还非要说什么试验品。” 宋婉歌摊手撇嘴道:“差不多嘛。” 应衔月仰天不由痛彻心扉,那个满腔正义的女主哪去了?!怎么也改成这样一派不正经的作风了,然而痛彻归痛彻,宋婉歌所提议的也是唯一的方法了。 于是三个人直接一个传音符过去表示希望公孙澜明日参与他们的偷摸进入源水之中的计划,当然知道的时候那肯定是吃了个大惊,但所幸对方还是同意了。 很好就这么一拍板决定了接下来的行程,就是让刚从楼下拿点心的贺澄慕回来是一脸懵。 当然,干这种事怎么能白日里正大光明地干呢,那不是坐等着被抓么?深更半夜才是做坏事的好时机啊~ 于是趁着如今天色黑茫茫的一片,四个人就蹲在草丛之间看着前面一条从山窟窿中喷涌而出形成的河流,思索着该以什么样的方式敲晕守卫的修士潜入进去。 “我说,潜入人家海灵渊的坟地这种事能不能提前和我说呀?”贺澄慕扒着灌木丛,无奈反抗。 宋婉歌摸了摸他脑袋,道:“哎呀,澄慕呀,事已成定局早说晚说都一样。” 越江寒道:“守着的修士太多了,周围又没有别的掩护用的东西,上去只能硬碰硬。” 应衔月道:“我看也是,只是区区坟地为何要这么多人守着,又为何只能申请入内?难不成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说着念诀唤出映日。 贺澄慕一听,想着这个答案他知道啊,便忙着抢答道:“我听本地人说了,因为源水有灵,每日能吞入其中的灵骨只有十具,但凡有人偷偷多放了,这源水便会从窟窿之中发大水,其汹涌程度堪比猛兽。” 本地人都知道的事,证明之前出现过此类事件,并且给海灵渊一定是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只是山川河海想要有灵,其难度可堪比四界凡人飞升成神,也因此其中蕴含的灵气必然非凡人修士所能比的,不过山川河海不是以天地灵气为食么?怎么这源水灵却是吞骨,奇也怪哉。 这个道理想必大家都想到了,皆是沉默了一会儿,半晌之后应衔月才甩了甩脑袋道:“不管了,先把那几个修士给弄晕再说,”说着提剑上前。 越江寒自然也是不考虑那么多,师姐让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若是真有什么妖魔鬼怪那便挡在师姐面前全杀了便是。 宋婉歌也不管那么多了,唤出碧灵也跟了上去,那贺澄慕见此也只能慌忙跟上了,心中也是不由一叹,就是他不跟上有啥用,老婆朋友都跟着去了,真出了事他不还是得被算上,还不如直接痛快一把,管他呢! 海希派来的修士不用猜也知道是高阶修士,其灵力修为必然是一般修士所比不上的,听到那边草丛沙沙的声音,便也都瞬间警惕了起来,皆是举起剑凝神对着四周防备。 然而回应他们的只有“唰唰”的风吹草动的声音。 “谁?!”一名修士厉声道。 “哗哗”又是一阵风声,紧接着从黑暗之间直戳戳地冲出一把银白利刃向某位修士的脸上去,却一瞬间被他躲了过去,再接着跃出穿着夜行衣的应衔月,她笑嘻嘻道:“是你姑奶奶我!”说着时凝了一个剑诀,将映日收回手中。 那修士见此举剑凝起剑诀就向她刺去,应衔月笑着向另一个方向躲去,手则是一伸直接夹住了对方的长剑剑身。 虽说当年在神风门中她是以恶毒嚣张为名,可实际上月华仙尊关门弟子的天才威名仍然是响彻整个仙界,那《辉月剑法》是被她使得出神入化,连她的师兄师姐都也曾暗叹不如。 一旁的另几个修士见此也都上前攻去,应衔月握剑反手一个旋转,快而直地三刺过去,铮铮几声响抵挡住了向她劈过去的几剑。 其中一修士高声道:“此女修为颇高,开阵!” 结果不等其他几个人回声,后面一个黑影窜来,直接几个手刀下去将人弄晕了去,而那黑影正是越江寒,他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蹙眉冷声道:“不过如此。” 应衔月扒开脸上的黑面纱出了一口气,这才道:“和师弟比肯定是不过如此,只是警惕心确实挺强剑法倒也利落,不算太差。” 宋婉歌从草丛里扒了出来笑道:“的确不算太差,可与阿月比是差得远了,你可是咱们神风门中最意气风发的天才啊~” 应衔月摆摆手,嬉笑着说道:“什么意气风发的天才,我恶毒的名声不才更广?” 这话听着越江寒眸色不由暗淡许多,恶毒的名声的确是因他而起,但越江寒却是最不愿意让别人骂她的人,若是旁人知道定要说奇怪奇怪,当初这人不是欺你辱你,你应当报复回去才是,为何要替她说话? 越江寒则一定会这样回这个人:“受她欺负我心甘情愿,况且她本就不是什么真的恶毒之人,若你再说一次被我听到,我定然会将你千刀万剐,让你万劫不复。” 吼,多么不讲理的人啊。 第53章 这时,贺澄慕从草里冒了出来打断了这一谈话,紧接着跟出来的还有梁律和公孙澜。 应衔月惊道:“你俩什么时候过来的?” 公孙澜有些嫌弃地踢了一下地上晕成一片的修士,道:“应姑娘在以己应敌时到的,”顿了顿,又说,“应姑娘早年不愧是响彻四界的神风门天才。” 应衔月摇摇头道:“公孙司长可别奉承我,什么天才不天才的,我现在也不过就是一个孤魂野鬼,就是回去了,神风门也不一定认我,况且……”她露出了一个略带嘲讽的笑容,“我并非是神风门的弟子,我只是我师尊的徒弟。” 十年前“应衔月”大结局,若不是她师尊闭关,她师兄师姐们都出去历练了,鹤扬楼裴望幽又岂敢与神风门几个长老联合起来把她送到寒渊山。 虽然那是她自愿的,可却也足以寒心。 越江寒知道应衔月不想再说有关神风门的事了,便插嘴道:“两位谁来尝试一下这源水的滋味?” 公孙澜道:“我来吧,梁律只是跟着我的,到底她是个姑娘,受不得这溺水的滋味,”说着快步走上前去靠近源水。 越江寒瞧了眼看向别处的梁律,嗤笑道:“我以为梁小姐扮了这么久的男子颇有能耐,应当是不需要保护才是。” 梁律回头看他,盯了一会儿,也笑了,道:“这么讽刺我,莫非是还在为我亲了阿月的事恼怒?”话音刚落又转头看向应衔月,“阿月,你瞧瞧你师弟,气量如此之小。” 越江寒双眼微眯,略有威胁的意思道:“你叫我师姐阿月?” 应衔月尴尬,不太想插入这两个人的争吵,冲上前去走到公孙澜身旁道:“公孙司长,那么请,待你下水之后若有问题我会立即捞你上来的。” 公孙澜显然也不想管这俩幼稚鬼,点了点头道:“好,那就拜托应姑娘了,”说着一跃而下深入水中。 见此宋婉歌也上前去,贺澄慕则是对着越江寒道:“小越,别跟她计较了,咱们还是赶紧去看看情况吧,一会儿捞公孙司长的事难不成你真想让应师姐干么?” 这么一说,越江寒立马清醒了过来,比起和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吵架,他更不想让师姐去碰别的男人,这么想着也赶紧上前瞧去了。 公孙澜下去刚开始还有点声响,紧接着水面冒了几个泡泡便又平静了下来,应衔月心头一紧,;连忙喊道:“公孙司长?公孙司长?”得不到应声,便心念不好准备下去捞人,越江寒挡她身前直接跃入其中。 很快越江寒就从里面捞出来了一只昏迷的海马,应衔月眨眨眼看着越江寒手心里躺着的海马,犹豫问道:“这是……公孙司长?” 梁律的声音从那边飘来:“不知道么?公孙澜的原身就是海马呀~” 一时之间几个人沉默了,谁能想到雷厉风行的异查司司长公孙澜竟然是一只海马,简直是跟他本人的形象完全不符。 应衔月按了按海马的肚子,然后它直接从中喷出了一大口水,很快公孙澜便悠悠转醒,他估计也没想到自己变回了原身,一时之间有点不想说话。 片刻后,公孙澜道:“还望几位不要乱说,以及接下来先回异查司,再说刚才我在源水中的感受。” 除越江寒的几个人哈哈一笑,都表示自己嘴巴很严的。 这时梁律则一声嘲讽,道:“死要面子的。” 第46章 为何非要和魔族过不去…… 源水的功效果然厉害,足足让公孙澜以海马的形态维持了两个时辰,直到天将破晓,他才恢复人身。 “看来这源水就是让罗少爷和颜小姐真正死去的原因了,只是巡游大道和海珠楼都离源水有一定距离,不可能那么快就淹死了人然后转移地方,”公孙澜思索。 越江寒手中凝出水珠捏在指尖,淡淡道:“若以凝水珠收纳源水,再就近绑架将人收进水珠中,这不是和直接跃入源水的效果差不多么?” 公孙澜似乎在想这个方法的可行性,片刻后道:“只是这凝水珠价格相当高,并非平凡修士买得起的。” 应衔月打了个响指,道:“这才对嘛,正因并非平凡修士能买得起,所以在这海灵渊里有能力犯下此事的人便少了。” 宋婉歌道:“一颗凝水珠需要一千极品灵石,海灵渊中如此阔绰的应当只有海氏一族、罗氏一族,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而罗氏一族自家便有受害者暂时便将其排除。” 她话音刚落,梁律便嘲讽地笑了,道:“所以果然是海希的那群庶子么?” 直呼自己母亲的名字,其中不妥自然都有所察觉,公孙澜猛地戳了一下她的肐膊肘示意她不要胡乱说话,然后道:“宋姑娘分析的有理,但珠辻大人有庶子四名,要想确定究竟是哪一位并没那么容易。” 贺澄慕想了想道:“我记得海希珠辻是三位庶子一位庶女,其中颇受海希珠辻欢喜的应当是三殿下海夜,剩下的三位倒是并不在四界突出了……” 梁律抓起盘子上的一个苹果放嘴里啃,道:“并不是不突出,是就算突出那个女人也不会让旁人因争夺珠辻之位而败坏海氏一族的名誉的,哪怕那个旁人是她的孩子,毕竟她看名誉比 看的要重要。” 应衔月思索了一会儿,嘀咕道:“海氏的四个庶子,还应当有相当财力,不仅如此还要私下和海灵渊的贵族有接触……” 听到她如此嘀咕,公孙澜想起了一件事,道:“说起来那日几位去见明珠姑娘,我们也顺着之前的线索查了鬼市,得知这鬼市上面的主人是贺兰雅的兄长贺兰云,然我却有直觉贺兰云并非是真正的幕后人,不过仅此也足以耐人寻味了。” “那这么一说岂不是要再见一次那位贺兰夫人了?” “看样子是的。” - 为了再见贺兰雅,公孙澜一纸书信将她约到了春潮雨。 原本按照上次见面时的态度以为是不大可能应约的,可谁知这位贺兰夫人竟真的按时按点地出现了。 “公孙司长,不知你约我至此所谓何意?”贺兰雅取下头上的斗笠,神情有些严肃地看着正坐在对面悠闲喝茶的公孙澜。 公孙澜放下手中茶杯,道:“此次应约还有在下的几个朋友,贺兰夫人不介意吧?” 贺兰雅瞥了眼四周坐着的应衔月等人,蹙眉道:“既然已经坐在此处,何苦再问我,不若有话直说。” 公孙澜笑了笑,道:“那贺兰夫人,我就直说了,那日罗府一查,不巧,查到了贺兰夫人儿子的日录册,其中所记载内容倒是让我非常震撼。” 看来贺兰雅也清楚自家儿子的日录册中会记载些什么,不由神色一惊,手也微微攥了起来,但仍然冷静地反问道:“公孙司长所谓何意?净曜的日录册与我何干?” 公孙澜道:“其中有一些关于贺兰夫人的言论,”他微微抬眸,“比如‘母亲为何不能多瞧我一眼,母亲为什么更喜欢罗净宇那个家伙’这样的话,啧,贺兰夫人,我也挺好奇的,为什么身为母亲的你对自己的儿子是如此态度。” 见对方已经撕开道明,贺兰雅也就直接摊开说明了,她呼了一口气道:“你问我为何对净曜如此……只因为那个孩子本不该出生的,他只不过是他父亲想要染指海灵渊的产物罢了。” 说出此话,其他人都惊讶不已,贺兰雅不管他们的反应,继续道:“既然司长查到了这个地步了,也应当知道海灵渊双生子的诅咒的事,然而那也不过是遮掩罢了,事实上那些双生子算不得是双生子的,自始至终我怀胎十月应当生下来的只有净宇罢了,而罗净曜只是进入我胎中的一缕魔气。” “既是双生子,你是如何分辨罗净曜是魔气,罗净宇才是你儿?”公孙澜疑惑。 贺兰雅道:“因为真正是海灵渊人的是那个身上有着火焰胎记的孩子,这是我偷听罗德那个伪君子所得知的”她越说越激动,最后直接拍桌而起。 公孙澜再问:“那罗老爷为何要将魔气当作亲儿抚养?” 贺兰雅道:“因为海灵渊的万千魔气皆是前任寒渊魔尊的产物,其中所蕴含的力量你们可想而知,而那些贵族们往往不需要什么传承血脉的无用之人,他们只需要一个拥有绝对强悍灵力的继承人罢了!” 公孙澜最后又问:“所以贺兰夫人让兄长贺兰云给罗少爷威胁信,并暗杀了他?” 贺兰雅微微惊讶,道:“司长连这个也查出来了?只是我的确让兄长给了罗净曜威胁信,其中不过也是让他自动放弃继承者的位置,想必那日司长也看了,但我可绝没有要杀他的意思。” 待贺兰雅走后,其他几个人这才讨论了起来,应衔月道:“说起来,我那日在罗净曜的卧房中发现了一丝魔气,这不会是他自己的吧?” 越江寒道:“左凌应该有所发现,问问便是,”说着以灵力注入传音符中。 第54章 瞬间熟悉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主上!属下非常的想念您,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和应姑娘回家啊~” 一众人沉默,片刻梁律讽刺地笑了一声,道:“呦,原来魔尊大人的属下是这种德行啊~” 越江寒青筋爆起:“……左琅,你再这样,回去我就把你扔万魔窟。” 很快在左琅无数个“不要啊”之间左凌接话了:“主上,您是来问那缕魔气的事吧,我已经查到了大致的方向了,是……来自渊上墓。” 渊上墓是历代寒渊魔尊的墓穴,魔气来自此处,倒是证实了贺兰雅方才所说的话了。 “知道了,继续查是哪位寒渊魔尊身上的。” “是,属下知道了,”说罢左凌的声音便消失了。 公孙澜有些头疼地说道:“为什么又扯到了魔族……” 梁律摊手笑道:“我猜那个诅咒是真,但其中诅咒是不是天让水神把祸端引到魔族身上,若不引便降罪就不得而知了,真是可笑,分明最恶毒的是那些玩弄人心的人和这天上的神,结果最后却想着让无辜的魔族背锅。” 公孙澜叹气道:“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么?” 梁律颇有些冷静地看向他,道:“是啊,说起来那个女人也是够想得到的,毕竟阿姐才是火焰胎记的持有者,而我是个魔气所化的孩子。” 公孙澜:“梁律,你不要这么想,你只是你阿姐的妹妹。” 天哦,消息太炸裂了!简直不敢想!应衔月小声在越江寒耳边叽叽歪歪道:“我说这老天是不是故意和你做对啊?前有鸣花洲万民献祭引祸魔族,后有海灵渊水神诅咒魔气生子,这一个两个的是不是故意和你们魔族过不去啊……” 越江寒摇摇头,蹙眉道:“我也不知道,但我总觉得天道的确是对魔族和我有着极大的恶意。” 应衔月“啧”了一声,撇撇嘴道:“小心眼的天。” 宋婉歌看着这个场面不太敢插嘴,也凑到应衔月跟前小声道:“所以其实这海希珠辻早就知道了双生子中必有魔气化身的事情了啊?” 应衔月点了点头道:“听这俩人的话结合贺兰雅说的,应该是吧,我猜水神此举为的就是等某一天魔气子暴露再降下神旨说这些都是魔神和魔族霍霍的,到时候世人对于魔族的厌恶便会更多一分。” 贺澄慕也过来了,道:“那现在这些情况是水神预料之内的么?” 应衔月摇摇头,道:“我觉得不是,只能说水神和天也没料想到海灵渊的朝斗如此严重,竟直接将祂们设下的棋子也给一一斩杀了,而且此次内乱若是被发现水神还不得不应了那个人的意愿,某种程度上这个人可能还帮了魔族,不过以我看,神明和天若有意搞魔族,那祂们定然还会用别的方式来的。” 毕竟就算那个幕后之人将所有身带魔气的孩子杀了也不可能想到还会有一个梁律,应衔月将目光投向梁律身上,不由得一声叹气。 说到底四界众生,万物平等的道理这狗天道怎么就不懂呢,非要将魔族摘出来让其成为众目睽睽的讨厌对象又是为了个什么呀? 应衔月摸了摸下巴,总觉得这个答案和她重新回来这个世界也有着一定的联系。 他们这边小声讨论着,那边直接吵崩了,梁律也负气离开了,四个人看着公孙澜是叹气声连连,一时之间他也有些尴尬道:“不好意思,叫诸位见笑了。” 贺澄慕先一个摇头的,道:“没事没事,我们啥也没看到,啥也没听到,”话音一落应衔月和宋婉歌也猛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当什么也没发生的 公孙澜点了点头表示感谢他们的理解,道:“下午我要和阿音谈论一下此事,因此还望几位走一趟贺兰府,见一下那位贺兰云,看看从他嘴中又能说些什么,”说罢拿出了一枚令牌交给 应衔月,“此为异查司司长的令牌,见此牌如见我,这样的话想必倒是贺兰家便也不会为难你们了。” 应衔月点了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第47章 和师姐贴贴好喜欢哦~…… 贺云本家虽在太玄湖广陵县,然贺兰云因身为贺兰当家之人,常年住在海灵渊,与罗府就隔了两条街的距离,不用三刻钟的时间就摸到了地方。 应衔月摸出令牌向贺兰府家的家仆示意,笑眯眯道:“我们是异查司的令使,受司长大人所托有些事想问问贺兰大人,不知道小哥可否向里面通报一下?” 公孙澜的令牌果然好使,那家仆看见应衔月手中令牌的一瞬间便变得恭恭敬敬,道:“各位大人,着实有点不好意思,我家大人上午的时候出门了,这会儿还没回来,不如我先和我们家夫人说一声,几位大人不如里面等?” 这几日海珠楼并未有晨论,更没有听说哪家贵族相约聚会的,再者说这贺兰云据说相当洁身自好宠爱夫人,若无重要事情绝对不会不回来陪他的那位夫人的。 有猫腻有猫腻,绝对有猫腻! 应衔月心中是这么想的,但还是依旧笑眯眯的,点了点头道:“可以,那就拜托小哥了。” 这家仆被看得有那么一点毛骨悚然,鞠了一躬就一溜烟钻进去通报了。 见此宋婉歌灵力传声:“嘶,贺兰云出门了?不会吧?上午你们说要去问贺兰云时我就叫灵鹊来盯梢了,可是我分明见他早就回家了啊……” 听宋婉歌这么一说,应衔月“啊”了一声,寻思着果然如此么?然后又想了想回了一句:既然贺兰云不想让我们知道,那就先装作啥也不知道吧,反正他总要面对我们的。 这么说着时,那家仆就又呲溜地蹿了回来,笑着道:“几位大人请,我家夫人正厅候着各位呢。” 贺兰府整体风格素雅恬静,到处都是一种小桥流水的感觉,完全不像是什么资源充足的家族,更不像是公孙澜所说的鬼市表面主人的风格,当然不排除他赚了钱不敢明面上花就是了。 应衔月灵力传音:“贺兰家算是个什么样的家族啊?” 越江寒:“贺兰家是符术世家,家族之中各个都善用符咒和阵法,其中最有能耐的当属那位被称作‘明乐仙子’的贺兰雅了,当年的符术造诣更是达到了贺兰家之最,只可惜后来嫁给了罗家当家。” 宋婉歌补充:“越师弟说的不错,而且贺兰家向来也以‘明镜淡泊’为家族训言,故而在海灵渊的贺兰府的如此装潢便不奇怪了。” 贺澄慕也插入群聊:“我感觉这个贺兰云是那种特别能装的类型。” 宋婉歌翻了个白眼:“你哪来的感觉?行了,我的建议,一会儿,咱俩去会会那个贺兰夫人,阿月和越师弟不若去找找那个明明在家却拒见的贺兰云吧。” 应衔月:“好,我也觉得会比较好,不过让我想想用个什么理由和你们岔开,” 片刻后,应衔月“哎呦”了一声捂住肚子,一脸痛苦的样子道:“这位小哥,不知你们府上的茅房在何处啊?我不知是不是中午吃坏了肚子,这会儿肚子疼得厉害。” 越江寒赶忙上前搀着应衔月,也演了起来,叹气道:“小哥,我估计是她中午吃的十碗熏天翡翠和两碗海螺粉粉反了胃,你看不如让我们的这两位同事先过去和夫人相谈?” 那家仆一听也“哎呦”了一声,看样子是有点嫌弃,道:“好吧,茅房在后花园旁边,这位大人赶紧带着这位女大人去吧。” 应衔月直道“麻烦了麻烦了”将令牌交给宋婉歌手上,冲她眨了眨眼就在越江寒的搀扶下离开了一众人的视线。 此招虽有些恶心,但简直是屡试不爽,宋婉歌也是有些无语,道:“那咱们先走吧,我瞧她的样子还要好大会儿呢,怕是等不上他们了。” 而这边的两个人溜到了贺兰府的后花园这才停了下来,应衔月瞪了一眼越江寒,小声道:“肚子疼就肚子疼,非要给我加戏,谁吃了十碗熏天翡翠和两碗海螺粉粉啊?我都不知道我那么能吃啊?” 越江寒弯了弯眉眼,语气有些委屈道:“师姐,我不那样说,他一定是不信的。” 应衔月:……竟然还有理了。 正当此时,不远处有两个小丫鬟的声音传来,并且越来越近,见状,应衔月拉住越江寒的胳膊往一侧迅速隐去。 “小蝶,不知道你听夫人说了没,等小姐回来,咱们就可以回到广陵了。” “真的假的?我可是在海灵渊呆够了,虽说这里是都城不差,可就是不自在,也万万比不上广陵一分好。”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若夫人说的是真的,咱们真的就不必继续待在海灵渊了。” 说着说着两个小丫鬟又离得越来越远了,应衔月这才出声道:“师弟,方才她们说的,你可有什么想法?” 越江寒思索了一下道:“我猜,贺兰云也许是有什么打算才留在海灵渊的,为的恐怕是贺兰雅。” 应衔月点头,道:“我也这么认为,贺兰云有一长子在广陵主持本家事宜,幼女则是养在身旁,那么丫鬟口中的小姐便只能是他的妹妹贺兰雅了,看来贺兰家依旧为当年贺兰雅不得已嫁入罗府心有怨怼。” 第55章 越江寒靠着墙环胸抱臂,道:“所以为了自家妹妹,贺兰云自然要与某人合作击垮罗家。” 应衔月迟疑道:“所以那个某人就是鬼市的幕后之人,幕后人以贺兰云做挡箭牌为交易替他收拾了罗家的继承人,继承人身死罗家便要内斗了,贺兰雅便可有机会离开罗府了。” 越江寒点点头,笑道:“师姐真聪明,因此我觉得今日贺兰云谎称不在府中只怕是与那个某人见了面。” 谈论完了,两个人开始悄摸摸地到处找贺兰云的身影,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贺兰云的卧房、书房和一间相当偏的偏房之内,当然了,人肯定是不可能正大光明地在那儿站着,多半啊是在这三者之一下的密室里。 卧室和书房都找了一圈,甚至把人被褥书柜都翻了一遍也没找到个鸡毛机关,想来应该就是在那间偏房之内了。 应衔月和越江寒在偏房之内一顿乱摸,最终在墙角旮旯处摸到了一个被墙漆掩住的洞洞,而那机关正是在洞洞里面,应衔月发现的时候真的是不由白眼一翻,吐槽了一句要了个命的。 按下机关,偏房之内的床榻上“轰轰隆隆”地出现了一个往下去的楼梯。 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往下走去,一段时间之后,眼前豁然开朗,竟然是一个硕大的暗洞,应衔月“豁”了一声,道:“这贺兰云藏着这么大个洞是干什么的?” 越江寒指了指洞中的一池水,道:“也许是因为那水。” 应衔月走上前去,用灵力探了探那水,而感受到之中的东西后不由一惊,道:“这水是源水,不是,他藏着一池源水为何?存的什么心思?” 说着应衔月又往别的方向走了走,来回看着可还有别的线索,而直到她走到另一个角落,这个问题也便有了答案——为了实验源水的功效。 “师姐?”越江寒也走了过去,瞧着地上摊着的一堆海鲜尸体,也已然明了,忽的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了声音,他拉上应衔月的手直接躲进了石壁的夹缝之间。 其中宽度实在狭小,两个人只能贴着彼此,也因此对方的呼吸和心跳也都能感知的一清二楚。 应衔月靠着越江寒的胸口,一时之间紧张得让她不由屏住了呼吸,要了个命的,这是个什么姿势啊!越江寒的心跳她听的一清二楚就算了,竟然还让她的脸和人家的胸贴在一起,虽然虽然这个感觉确实不错。 越江寒当然也很受用这个姿势,把师姐抱在怀里可是他梦寐已久的,一时之间有点高兴得嘴角上扬。 “殿下,这源水的功效着实了得,如今已经放倒了罗颜两家的继承人, 不知殿下答应在下的何时才能兑现?” “贺兰大人不必着急,待本殿下继位之后,明乐仙子自然可以重回贺兰家,且本殿下也期待明乐仙子的回归,毕竟如此天才,屈居罗府实在是有点可惜。” “是是是,那在下提前恭贺殿下登上珠辻之位了。” “借贺兰大人吉言,接下来还需再杀二人,本殿下所期望的一切便会到来了。” “是,那么明日的计划会如殿下所期望的那样实现的。” “那么本殿下就先走了。” 说罢伴随着一阵走路声那位自称“本殿下”的人便已经离开了这个密室了,而贺兰云则是叹息了一声:“若不是那罗德,我又岂会为虎作伥,阿雅,还要等等哥哥啊,哥哥很快就会把你接回来的,”然后便也匆匆离去了。 密室寂静,直到过去了一刻钟两个人这才从夹缝中出来,应衔月给自己有些发热的脸扇了扇风,道:“所以就是说,果然那个幕后人是海希的庶子之一么?只是他们说的明天的计划不会是要再杀一人吧?” 越江寒则是努力压下自己上扬的嘴角,道:“方才那个人说了还需再杀二人,而如今离灵巧盛会已经不足三日了,想来应当是明后两人连杀二人,此事方如了那人的愿。” 应衔月“啧”了一声,来回踱步了几圈,道:“棘手,当真有点棘手,所说这么一跟的确是知道了幕后之人的范围了,可是是哪位庶子?又从何找来证据证明这人干了坏事啊?” 越江寒微眯双眸看向来时的入口,道:“当是那位海夜。” “为何?” 越江寒扭回头看向应衔月道:“几年前的仙魔大战,海族派来的主力军正是这个海夜,海希想将他培养成辅助她长女的最好武器,可奈何……”他讽刺地笑了一声,“人家并不愿意啊。” 第48章 今晚是个不眠之夜 等他们俩回去,宋婉歌他们也已经和贺兰夫人说完了话,而家仆给他们的答案也依旧是贺兰云仍然未归,不若几位大人下次再来。 应衔月灵力传音表示:“贺兰云明摆了不想见我们,不若我们就先撤吧,况且我和师弟也有了重大发现。” 宋婉歌叹气回道:“只能如此了。” 这么一拍手决定四人向贺兰夫人告辞就撤了。 回到客栈布了个隔音阵之后,宋婉歌这才叉着腰道:“所以两位,发现了什么呀?” 应衔月剥了个橘子往嘴里丢,漫不经心地道:“在贺兰府底下找到了一个密室,然后发现那是贺兰云实验源水功效的地方,后来又听到有人过来,我俩听了听,总结出来,幕后人是海夜,贺兰云为妹帮凶,接下来还要再杀二人。” 宋婉歌眨眨眼,估计也有点傻眼:“啥玩意?你俩这一遭直接发现幕后人是谁了啊……” 应衔月又往嘴里扔了瓣橘子,嚼嚼嚼,道:“发现了也没用啊,有没有证据,说了也会被海希指控说是污蔑她的儿子,疯了啊?” 宋婉歌想了想点头道:“也是哦。” 贺澄慕道:“那咱们怎么找出海夜是凶手的证据啊?” 越江寒瞥了眼他,道:“没必要吧,你我也知道他坏事全让贺兰云干了,就是有证据也是指控贺兰云的,这也就是为什么鬼市查出来的主人是贺兰云。” 应衔月赞同道:“说的不错,找出那些证据也只会让贺兰云背锅,而他依然是躲在后面,不如是伪造证据吧!”说着也十分认可自己的这个想法地点了点头。 对于师姐的想法那越江寒向来是捧场得很,于是他也点了点头道:“嗯,师姐说的这个法子也是我想的。” 宋婉歌:“……”说得好,但是怎么伪啊?! 应衔月笑了一下,从兜里掏出了一小瓶源水,然后盯着那瓶子里的蔚蓝看,道:“你说,如果明日又死的那个人身上有海夜的头发,以海希多疑的性格会不会怀疑他呢?以及这源水的功效是不是也该公之于众了啊~” 透过那片蔚蓝是狡黠的乌黑色,应衔月不由弯了弯嘴角,坏笑道:“哎呀,只不过看来今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 “说真的这能行么?”贺澄慕往头上扒拉了一下斗篷,然后看了眼储物袋里的源水。 越江寒瞥了眼他,道:“源水加入弥陀有相当不错的迷幻效果,不是已经知道了么?将这东西卖出去总有海灵渊人饮下,少量的源水下肚对于海灵渊人来说我猜也就是变成原型,但也足以让他们找上鬼市的麻烦了。” 宋婉歌道:“届时再由异查司插手表明这源水其中还有溺死海灵渊人的功效,吼,确实是好方法,只是要在一晚上就见效不太好办吧?” 应衔月笑了笑,道:“故而要直接卖给鬼市霓裳云巅的老鸨手里啊,就说这东西给男子喝了当能助兴,事实上也的确能,弥陀加入之后,源水的发作需要两个时辰,所以只要在天亮之前让异查司接手此事便好。” 宋婉歌点头道:“懂了,那我和贺澄慕就先去了,你和越师弟去寻海夜头发和他们要杀之人才是危险,还应小心才是,”说罢也将斗篷扒拉上去,就和贺澄慕一跃而去。 见此,越江寒这才道:“师姐,如今海灵渊贵族之中能让海夜挑选中杀之的应当还有四家,但他却并非会每一家都杀,毕竟还有一个条件满足才是吧。” “嫡出双生子,”应衔月思索了一番,“不过我一家一家找未免太麻烦了点吧,师弟你说把贺兰云绑了怎么样啊?” 越江寒低下头似乎真的在想这个方法的可行性,应衔月一惊,慌忙道:“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别当真,真绑了他那还得了?” 越江寒抬起头歪了歪脑袋,眼睛弯成了月牙的形状,道:“师姐,我说过的,你要的我都绝对会满足你,不过是绑个人罢了,且等我一会儿便是。” 话音落罢人就已经从窗户中跃出向贺兰府的方向飞去,而应衔月看着那个身影不由得一声叹息,却又不自觉地嘴角扬了扬。 毕竟有个人无条件地满足你一切的无理取闹这种事换谁都会觉得相当的幸福不是么? 越江寒的速度相当之快,仅去往贺兰府三刻钟的时间就把人装进麻袋里扛了回来扔到了地上,拍了拍手,又弹了弹身上的灰尘,这才说道:“师姐,人带来了,你随便问,若他不说实话,拆了四肢便是,”说着冷笑了一声踢了踢装着贺兰云的麻袋。 第56章 麻袋里的贺兰云“哎呦”了一声,骂骂咧咧道:“是哪个混蛋玩意绑的我?!知道我是谁么?” 应衔月呆愣地盯着麻袋看了一会儿,然后“噗嗤”笑出了声,蹲下来靠近夹着嗓子,道:“贺兰大人,是我呀,我是颜若寻啊~你怎么能如此害我,你良心不会痛么?” 颜若寻便是海夜杀害的第二个人,颜家的继承人,如若心中尚有一丝对这姑娘的愧疚,只听到这个名字贺兰云便也一定会慌张害怕。 果不其然麻袋里的贺兰云听到了这话不由挣扎了起来,紧张道:“怎么可能?!颜若寻已经死了,大街小巷都传了个遍,世上怎还会有颜若寻这个人?!” “贺兰大人说得对,我的确死了,只是死的好甚痛苦啊~我困在那水中竟无法呼吸,我可是海族人啊,怎么可能会溺死在水中,我想啊想,终于想明白了,”应衔月说着笑意更浓,嘻嘻笑出了声,“困住我的是——源水啊!” 她演得颇有那么点意味,竟确确实实让贺兰云听出了几分亡故颜若寻鬼魂的味道,一旁越江寒瞧着她这副模样也只是忍着笑意,叫应衔月瞥见硬生生瞪了他好几眼,还口唇微张表达着“再笑我叫你做这个颜若寻”,结果却叫越江寒笑得更欢了,眼睛眯眯着,嘴巴都快咧天上了。 而贺 兰云听到源水二字瞬间相信了,也挣扎得更加厉害了,吼道:“不是我害你的,你要报仇抱怨找海夜,不要找我,我只是为他提供了能让海灵渊人溺死的方法而已。” 这么说的话,还有同伙啊~应衔月美眸眯得促狭,在贺兰云周围来回踱步了几圈,这才又吓唬人道:“贺兰大人啊~你这么污蔑海夜殿下,若是让珠辻大人知道了,不好吧?” 贺兰云急道:“我怎么敢污蔑他?虽是庶子,可毕竟是海希大人最疼爱最看重的庶子,我污蔑他对我有什么好处?!他若不是真干了这种事我如何敢说是他?!” 听此,应衔月一挥手示意,越江寒上前将麻袋打开又给人露了个头这就又系上了,是以当下贺兰云的姿态相当搞笑,而他本人也不可置信,但奈何这麻袋乃是缚灵丝编织,他是想挣脱也挣脱不了啊。 而露了头的贺兰云也瞬间看清了眼前的人哪是什么颜若寻啊,顿时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他厉声道:“你不是若寻,你是何人?在海灵渊绑我你不想活了?!” 应衔月嘬了一口茶,露出了一脸茫然看向越江寒,问道:“师弟,此人为何啊?” 越江寒轻笑了一声,却转向贺兰云的一瞬冷下了脸,道:“我们的阶下囚。” 应衔月又夸张道:“哦!那这人为何还要如此嚣张,难不成不想活了?” 越江寒挑了挑眉,道:“因为他不知所谓。” 看着这俩人一唱一和的,贺兰云的脸更黑了,他道:“二位抓我至此,还装神弄鬼地吓我是为了海灵渊如今的凶案?可你们不像海族人。” “不不不,”应衔月摇摇头,笑了,“装神弄鬼单纯为了吓你,想看看贺兰大人还有没有那一点点的良心了。” 此话一出贺兰云浑身都绷了起来,低声道:“我当然有良心了,可我有什么办法啊……” 应衔月嗤笑道:“为了妹妹?贺兰小姐如果知道自家兄长为了自己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定然会生气且自责地自刎而死吧?毕竟世人皆知,明乐仙子最看重的就是她的家人和尊严,当年为了家人她可以牺牲自己继续追求符术的自由嫁入罗家,那么如今同样的,她也会为了赎兄长的罪孽自杀,你说是不是啊,贺兰大人?” 听到她这么说,贺兰云不由攥紧了拳头,因为他知道妹妹的确会如她所言干出这样的事,脑子中像是大战了一番纠结了许久,这才道:“你们想干什么?” 应衔月挑眉道:“贺兰大人身为海夜殿下的身边人应当知晓不少,那么我希望贺兰大人能尽数告诉我们。” 贺兰云垂下了脑袋似乎有些丧气,道:“我并非是海夜殿下最信任的人,他两次行凶身边都是有一个高手在帮他,并且这等祸事的起因也是那个高手的主意,而我只是帮忙找到那高人口中能溺死海灵渊人的方法,除此之外便是传递情报了。” “以你明面上鬼市主人的身份传递?” “你,你怎么知道?” “你管我怎么知道,所以现在我要知道的是,明日海夜要下手的人是谁?” “你要从殿下手里保下这人么?” 应衔月笑了,“怎么会?我也不算是什么好人,嗯,只是想利用一下这个人的尸体,好让海夜殿下的罪行公布于众。” “是嘉陵聂氏的继承人。” 应衔月点了点头,嘉陵聂氏是海希少女时代的得力干将,的确有资格被海夜选中作为目标,想到此处,她目光凛然,又问道:“最后一个问题,那个高人长什么样?” 贺兰云瞥了眼应衔月身旁的越江寒,然后很快说出了一个让两人都悚然的话:“说来也怪,我刚瞧见这位公子时有些眼熟,可我分明第一次见公子,现在这才想起来了,这公子的模样与海夜殿下身旁的高人如出一辙。” “你说,什么?” “我说这公子的样貌与殿下身旁的高人很像。” 第49章 和我自己争师姐的修罗场…… 此话再出,应衔月手中捏着的杯子却直接被她用灵力震碎了。 然而从面上看应衔月却异常的平静,片刻后这才哈哈笑出了声,道:“贺兰大人,我师弟绝世无双,可不是什么凡俗人等就能伪装的,你可确定了?”最后那几个字是一字一顿而出的。 贺兰云似乎是感受到了应衔月身上的戾气,连忙道:“的确如此,只是虽然样貌相似,可那个感觉却不大一样,想想可能是为了污蔑这位公子的。” 他没见过身为寒渊魔尊的越江寒,自然是也想不明白为何要大费周章地去污蔑一个普通人,只当之间是有仇的。 装作他的样子甚至妄图在海族领地为非作歹这种事自然不是小事,且先不说坏他名声,若是被发现怕是又要给魔族的罪行添上一笔,当然也许对方正有此意。如此一想越江寒不由蹙着眉眼中含着冷意瞥向贺兰云,片刻后这才有些歉意地说道:“师姐抱歉,此事怕也有我的缘由才到如今这个地步。” 应衔月道:“何必这么说?分明是那个人不好,”说着又想了想,“如此先把贺兰云关在此处,原先的方法就作废吧,比起公开他的罪行,我倒是更想先揍这个海夜和装作你样子的人一顿。” 贺兰云听此,挣扎了一下,忙道:“万万不可啊,二位,那高人修为莫测,据海夜殿下所言,恐有接近尊者的实力,如此行只为解心头不快,只怕是值当啊……” 应衔月低头瞧着他,嗤笑道:“你又怎么知道我们打不过他?好了,贺兰大人,设置此处的阵法依然加固,以您的修为和阵法造诣恐怕是没办法逃出去的,因此安心待在此地,待我们二人完事,自会和你再纠缠你为海夜帮凶的事,”说罢便扭头向窗外跃去,越江寒也紧随其后。 而贺兰云呆愣地望着二人离去的身影,有些颤声地喃喃道:“这两个人怎么敢的啊?” 这三更半夜的,海夜不是在他寝殿待着就是跟那个所谓的高人去杀人放火了,应衔月踩着映日御剑飞入上空,道:“按理说是兵分两路最好,奈何现在不是我的巅峰期,真遇到了贺兰云嘴里那个修为无上的‘高人’,我一个人只怕就剩跑的份了,”说着笑脸盈盈仰头看向一旁同样御剑而行的越江寒,“因此此行作福作威还得仰仗师弟你啦~” 越江寒看着这个笑得灿烂的少女也不由得一笑,道:“师姐放心好了,有我在你只需要气势到位便够了。” 应衔月满意点头,两个人先是向着海珠楼而去,紧接着避水术起一跃而下进入屿海之间向那座璀璨的明亮的蔚蓝色宫殿游去。 面见海音时正好给海音留了铃音贝,应衔月以灵力催动铃音贝,道:“海音殿下,有急事相求,不知可在?” 对面先是一阵沉默,紧接着传来了熟悉的笑声,那人道:“应衔月,你们此番前来当真是不知所谓啊~看来也是不怕事情闹大,”那声音分明是越江寒的声音。 应衔月一惊,但也瞬间想到这究竟是谁,冷然沉声道:“你是那个高人?不是,你长相和我们江寒一样也就算了,怎么会声音也一样?” 那人语气懒洋洋,道:“也许我就是你的师弟呢?” 应衔月“啧”了一声,轻蔑道:“你瞧不起谁呢,我这么大个师弟就在我身边,你说你是我就信?”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对面的人大笑了起来,片刻后这才道:“为什么不信呢?我说不定会比你身边那个要好呢,你说是不是啊,师姐,嗯?”尾调故意拉长。 同样的声音,却用着极其蛊惑的语气,连平日里稳如泰山的应衔月也不免抖三抖,连带着红色攀上耳根子,她咬牙切齿道:“别用我师弟的声音叫我师姐!” 第57章 越江寒显然也很不开心,伸手拿过应衔月手中的铃音贝,有点怒火中烧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那人道:“我是个什么东西?我的确是你啊,越江寒,我到要问问你,对着一个曾经整日欺辱你的女人,为什么不断其四肢,毁其筋骨,让她尝尝曾经你受到过劫难的百倍,反而将你的那颗真心全都送给了她呢?你不觉得这根本不像你么?” 应衔月也无时无刻不再好奇这个问题,即便越江寒曾经解答过,然而她的内心也自始至终觉得那不可能,那不现实,怎么会有人因为一眼倾心和那微不足道的帮助就全心全意地爱着一个人呢?就算有,那也绝对不该是睚眦必报心狠手辣的越江寒,越这么想就越发茫然。 而越江寒听到这种话不由眸中戾气升起,手中一紧竟将那铃音贝生生捏碎了,他的声音虽冷却韧,道:“我对她的感情,什么时候还需要一个冒牌货质疑了?” 这一操作叫应衔月也瞪大了眼睛,有点说不出话来,道:“师弟,这铃音贝可是四界灵力最多的降华霜铁所制啊,竟然就被你这么捏碎了?”心中却是想着,也许刚才那个话题总有一天会有一个解答。 见应衔月只是关心那碎掉的铃音贝,越江寒眉头不由舒展,道:“不过一个铃音贝,师姐想要等事了,我会再给你一个。” 正当应衔月想应声时,那人的声音竟然又从两人的神识之间纵横,他道:“啧啧啧,竟然只是几个问题就叫你这副模样,越江寒,你瞧瞧你还配当一介尊者么?且你应当知道,魔族虽流连情场,却以无情著称,可你却生成了最有情的那个,可叹啊可叹,竟和你那爹一个德行。” 从未想过竟有人提起了越江寒的亲生父亲,这在《慕仙歌》中也绝对是未开拓领域,直至大结局贺澄慕携三界伏诛越江寒,这个反派的身世也依然没有揭露。 越江寒也是一愣,转瞬问道:“你到底是谁?” 那人又笑,道:“我说了啊,我就是你,不过也不大一样,我是没了情爱的你,我是天道为了伏诛你而制作出来的影子,越江寒,我知道你不知道的一切,当然,也不用猜了,此次海灵渊布局,既为天道为海族走向既定命运所布,同样,也为了让你走到命定结局所布,越江寒,你不会活太久的。” 虽说她到现在还没懂如今到底是个什么走向,更不太懂自己对越江寒到底是个情愫,可不论如何,他都是曾经她花了十几年在背后默默关注着保护着的师弟,因此也绝不允许有一个出现如此诅咒她满心护着的少年。 应衔月蹙眉高声道:“狗屁!越江寒会活很久,会活到满头华发,会活到见证魔族也可以堂堂正正被世人赞颂的那一天,还有你也绝对不是越江寒,他虽然也会使一些狠厉的手段,可也从来堂堂正正不愧对自己一丝一毫,倒是你为了这么一场局,暗地里偷偷摸摸搞得这些哪一点像他?!” 她顿了顿,神采奕然,像是一只绝不服输的白鹤,仰着脑袋,挑衅道:“不若你说说看你在何处,我们去找你,堂堂正正地比一场,若我们赢了,海灵渊的事情你就此收手!” 那人觉得有些好笑,道:“赢我一场就要我收手?未免太亏了些吧?不如……你与我共度春宵,让我尝尝师姐你的滋味,我自然也就收手了,”说着竟一个瞬移到了他们眼前。 那模样的的确确是越江寒的样子,甚至也没有分毫的易容术痕迹,然而神态却与越江寒截然不同,仔细瞧来那浪子的神情竟比越江寒本人更像是个魔族,他靠近应衔月,笑着沉声道:“可愿啊,嗯?” 应衔月被调戏了,即便这张脸是越江寒的脸,也足以觉得有些羞辱性,那一双杏仁眼恶狠狠地瞪着他,要说话反驳,却被越江寒伸手拦住,自己则是唤出月照,凝起剑诀凌风呼啸指向对面和自己长相无异的人。 这人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往后退了几步,道:“看来是不妥了,那师姐的挑衅我自然也不愿接受,当然海灵渊的事情我也不会罢手,毕竟除掉本身,影子才能替代,不是么?” 他又道:“不过我此次现身也不是为了来和你们说废话的,只是想说,既然你们非要和我在此时打正面,我不介意把如今海灵渊的事情推进,因此不如两位猜猜那位名叫海音的鲛人如今是个什么样子?” 说着便要再次隐去,然越江寒并不给他机会,直接飞身而去抓住他的胳膊将其侧翻而下,他剑指这人的胸口,冷声道:“想逃?不若你问问我手里的剑,况且我也想见识见识我的影子到底是个什么水平,敢如此嘲讽我。” “越江寒”被摔着一下是越江寒注入了灵力下的手,他疼得呲牙,连忙也唤出了剑,定睛一看竟也是月照的模样,此时两个人这才确定对面这人的的确确是他口中所言天道所制的越江寒的影子。 越江寒将灵力灌入月照,凝剑诀劈开水浪直刺“越江寒”每一剑每一式都快而狠,犹如藏匿在暗处的毒蛇阴辣猛烈,又犹如山巅之上扑面而来的大雪一般刺骨寒凉,对面的那个“越江寒”对此也不过堪堪化解,直至被逼得后退了十步有余,这才也凝诀劈去,而那一招一式也是越江寒再熟悉不过的剑法,只是相较于他的而言,更加狠劲。 然而到底是影子,只是模仿了其形,其中精髓也并不得要领,两个人过了百八十招就分出了胜负,越江寒一脚踩在“越江寒”的胸口之上,将剑指着他的脑门,然后低垂着睫羽,满眼轻蔑与傲然地看着他。 他缓声说道:“既是影子,就绝对不可能替代主人,这个道理,你不知道么?还是说你知道才用这等下作的手段?” 脚下的“越江寒”龇牙咧嘴,他道:“这又不是我的意愿,你若心有不甘,应当去找天,是祂要你死的,是祂要魔族不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 越江寒不由蹙眉,踩着他的脚也加重了几分,哼了一声的,道:“若天要我死,我便将这天捅个窟窿来,我要让祂知道,这世上本就没有人天生该死。” 应衔月赞同道:“没错,这天如若这般不讲理也就不必再继续当四界信仰的存在了,因而你不如说说看,海音在哪里,海夜又在何处?” “越江寒”挣扎着,“你让我说我就说么?!”说罢很快就被越江寒捆了起来,然后他也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知道了,我说就是了!” 哎,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第50章 越江寒你不行啊 见过一上来就被抓的反派么?反正她没见过。 应衔月不由踢了踢影子越,蹙眉道:“这人真是师弟的影子?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影子越暴怒:“我怎么不是了?!我只是刚诞生而已,对比起来就是这个家伙的幼年时期!你能保证他幼年时期就已经像现在这个心思缜密了么?!” 应衔月挑眉,有些好笑地说道:“你这是……气急败坏?” 而越江寒又是踩了他一脚,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冷声道:“纵然我幼时不及如今,可决计也不会像这般没能耐,说到底你也不是我,只是有着和我一样容貌的天道傀儡罢了。” 影子越听了这话不由得磨了磨后牙槽,有些不太愿意回应,便道:“你们不是想知道海音和海夜在哪么?我说了便是,只是接下来你们去哪得带上我。” 应衔月疑惑:“为何?你受了天道之令应当与我们不对付吧?” 影子越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帮了你们,天道一定要将我抹杀掉的,可我好不容易才那一点黑暗中爬出来,这么快就死掉重新回去我怎能甘心?” 应衔月又问:“那天道为何非要将我师弟杀死?况且以祂之能耐,何必大费周章,直接一击天雷便可叫他魂飞魄散了。” 影子越哼了一声,道: “第一个问题不能回答,或者说我从天道那里知道的消息都不可以分享给你们,否则便会以泄露天机的罪名对我降下神罚,至于后面那个,我倒是能说……天道也并非是可以任意妄为的,祂想惩戒抹杀四界八方的人也是需要理由的,若此人未与世界诞生亡灭的因果线有关即使是天也不可以随意抹杀。” 应衔月两指放在下巴上摩挲着细想了一番,道:“所以意思就是说,天在故意引导甚至插手让师弟沾染上世界因果线?” 越江寒不由冷笑,道:“也真是难为如此怀瑾握瑜的天道大人对我这么一个渺小的存在上心了。” 话说的是那么个嘲讽的意思,然而却也隐约能瞧见他眸中燃烧着的一腔怒火以及那么一点茫然,也许他也在不停地自问,为什么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连此界之天道都如此无法容纳下他。 应衔月无声地拍了拍他的肩头以示安慰,再看向影子越道:“行啊,可以带上你,不过你不能这个样子,否自别说师弟看着烦心,就是我也得不适把你扔出去了。” 第58章 影子越“哦”了一声,想了想施以灵力变化将自己变成了一个小玩偶,样貌虽仍然与越江寒大差不差,可到底那副可爱的相貌不会是他有的,影子越没好气道:“这样总可以了吧?” 应衔月看着不由眨眨眼,笑着点了点头,道:“哦,这样也行,不过也得给你换个名字,我想想啊……寒江雪吧,既和师弟有关系,可也证明了你与师弟不同,很好,我起名字的水平也是不赖嘛。” 想来他是挺喜欢这个名字的,寒江雪竟然有些害羞地点了点头,然后不好意思支吾道:“还……还不错嘛,那就叫寒江雪好了,”忽的有意识到自己过于兴奋,轻咳了一声,“那个海音在海夜的寝殿里,至于海夜的寝殿我给你们指路就是了,”说着就要一跃跳到应衔月的肩头上。 结果眼见他的小胖脚与那肩头只剩不足半尺远的距离竟就直接被越江寒捏住了,寒江雪难以置信地张大嘴巴,而越江寒则是垂眸冷眼瞧他,道:“谁准你上我师姐的身上了?” 很想反抗,但想到自己打不过他,寒江雪一下蔫巴了,他撇了撇嘴,道:“不让上就不上,我上你身上总行了吧?” 越江寒冷哼一声,道:“你做梦,”说罢就那么捏着他往前迈了几步,片刻又说,“指路。” 应衔月看着这场景有些无奈地笑了,也很快地跟了上去。 未能想到海夜的寝殿在海珠楼相当偏僻的地方,就那么摇摇曳曳的一束光照耀着,在偌大的辉煌的海珠楼之间显得那么的惨白无力。 “他不是海希最喜欢的庶子么?”应衔月愣了一下,到底是问出了这么个问题。 寒江雪“啧”了一声,道:“你也说了是最喜欢的庶子,但你也应当想想海希那个无情的女人为何会分一点微不足道的关爱给这么一个庶子啊?” 越江寒睫羽微垂盯着那寝殿之间摇曳的光芒,道:“因为他有用。” 寒江雪像是知道了他在想什么,哼了一声,强行挣扎着从他手里出来,道:“对啊,他有用,纵然海希无情,也有一个绝对无法触碰的逆鳞——她的女儿海音,同样的,她也只把海音当作是她的孩子,其他的,无用的只要不惹麻烦她也不稀罕多养几个,有用的则是会尽最大全力培养他,让他成为自己女儿未来最有用的武器。” 应衔月有些惊讶,问道:“难不成你同情海夜?” 寒江雪看了眼应衔月,嘲讽地笑了,道:“我与越江寒有着相同的记忆,我的某些处事行为自然也会受他影响,若你足够了解你的这个小师弟,也当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啊,懂了,是越江寒年幼时那段被养父卖掉的经历,养父最初待他是不好的,虽也曾有过一段莫名其妙地善意,却也是为了钱,前一秒还笑眯眯地对他说,江寒你来这里以后会是好日子,学了本领日后好保护爹呀,卖掉的后一秒,直接原形毕露地数着兜里的灵石,嘴里甚至还说着没想到这小子能卖出去这么多钱的伤人话,而当时他就离越江寒不远的距离。 男孩儿的第一次最纯粹的信任就这么被利用了,不是没有难过过,但那些难过在无数个日子里逐渐转化为了愤怒和恨意,终于等他有了能耐报复那个男人的时候,却得到了这人已死的消息。 书中是怎么描写的,好像是这样的:越江寒愣了一下,转瞬嘲讽地笑了,道:“还以为你拿着那钱能活多久呢,到头来也不过只是多活了几年,真是……笑死人了。” 那是个大雪天,亦如当年那个佝偻的男人在江边一把将他抱住的日子,恶人已死,心中却没有一丝一毫地畅快,抬头望雪心中甚至还有一丝苍凉,越江寒想,雪天当真是冷极了。 回神过来,应衔月也当明白寒江雪说的是什么意思了,越江寒最痛恨以那一些微不足道的善意去妄图利用人的人了,因为只要看到这种人他就会想起那个男人和年幼时愚昧的自己。 越江寒蹙眉冷漠地看向寒江雪,道:“少说废话,”其中略有威胁的意思,又看向应衔月,“师姐,别听他胡说,不过是他自己的心思,却要怪我头上,”这话又有撒娇的意思。 嗯,好一个大变脸啊,简直把精髓都学了去了。 应衔月道:“嗯,不听他说,下去找海夜吧,”语气平平淡淡,显然不打算吃他撒娇的一套。 这么说着她一跃向海夜寝殿靠近,却叫身后的寒江雪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其中大有看笑话的意思,“你还撒娇,人家就不吃你这套哈哈哈哈,越江寒啊越江寒,你不行啊。” 越江寒目光冷然瞥向他,凌厉低声吼道:“滚!” 在前面听到一切的应衔月:…… 海夜寝殿中,海夜与海音相对而坐,海音以肉眼不可察觉地皱了下眉,道:“阿夜,你叫我来只是为了喝茶?” 海夜轻抿了一口茶,抬眸看向她,道:“弟弟邀请姐姐聊聊天不可以么?” 海音捏了捏一旁的茶杯,轻声道:“不是不可以,只是太晚了,不太合适。” 海夜笑出了声,道:“大姐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注重礼仪荣辱啊,只是不知道……我那位从未见过面的二姐是不是也是这样了。” 海音一惊,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海夜,捏着茶杯的手也不禁抖了抖,心中却是无尽的恐惧,阿夜知道小律的存在了?既然他知道,那么母亲她会不会也知道了小律在和她接触的事情了啊,若真是如此,母亲一定会把小律杀掉的! 海夜似乎并不惊讶海音的表情,摊了摊手,道:“放心好了,我暂时不会将我那位二姐的事告诉母亲的。” “暂时?”海音相当会抓重点。 海夜道:“对,因为这取决于大姐你。”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看大姐愿不愿一命换一命了。” 说罢这句海夜歪着头弯起了眉眼,那份乖巧平静与往日里在战场之上的冷漠骁勇截然不同,但海音知道,海夜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他像母亲的一只狗一样总是尽最大可能乖巧听话,按照母亲的计划,日后他也该是她最忠诚听话的那个人,若不是他骨子里那份疯狂的话。 海音抿了抿嘴,抑制住想要颤抖的声音,道:“你想做什么?” “我想什么?我想用大姐的死换得水神逼迫我们那个了不得的母亲退位啊。” “……所以这段时间海灵渊闹得事情都是你做的么?阿夜。” “是我啊,大姐,别一脸难以置信呐。” 海音低头不由苦笑了两声,“到底还是恨啊。” “自然是恨,”他说着递去一个凝水珠,“因此,大姐作为母亲最疼爱的孩子就替母偿还吧。” “替什么母偿什么还?!你所遭遇的一切又不是海音殿下的错!”忽的 一道厉声打破这之间的宁静,紧接着便是应衔月握着映日冲入屋内。 “应姑娘?你怎么会在这儿?”海音不可思议地望着她。 应衔月挽了一个剑花将映日直戳戳对准海夜,笑得张扬,并扬声道:“自然是替这海灵渊的子民行侠仗义啊~” 第51章 寒渊魔尊的挚爱 海夜好说也是征战数年的将军,见此情况也以最快的速度唤出了自己的长枪扶恶正对应衔月,然后他偏偏头看了一眼海音,有些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道:“原来大姐还藏着后手啊。” 海音有些慌忙,连着声音都变了调,“不,阿夜,我没有,我并不知道应姑娘今夜会来海珠楼。” 应衔月嗤道:“海夜殿下好大本领,竟叫自己的长姐陷入如此情绪,不过我事先说一句,我此行前来与海音殿下没有任何关系,不如说是你的恶行藏不住了,叫我们发现了。” “恶行?我有什么恶行?”海夜挑眉,满脸疑惑。 应衔月道:“死不承认?我到也不介意告诉你,你身边那高人如今已经被我师弟抓住了,如今你便再没机会继续你的计划了,不如直接承认了吧,”说着包裹着赤阳烈日光芒的长剑直直刺向海夜。 海夜蹙眉翻手一挥扶恶抵挡住那一剑的寒芒,他道:“抓了就抓了吧,反正如今我只需要将海音杀死就足以让海希阵脚大乱,让水神大人提前现身降下神威逼得海希退位了。” 话音未落,扶恶便转了个方向指向海音而去,顿时雷霆万般随着灵力遁入扶恶之中,噼里啪啦一阵乱响犹如一只雷鸟要扫除无数黑暗。 海音自然也不甘示弱,手中灵力骤起,一支长鞭赫然出现,“啪”的一下挥动狠狠缠绕住了扶恶,然而她面上依然是忧愁,道:“阿夜,停下吧,你不该用扫除世间无尽黑暗的雷霆去做这种事,这可是你阿爹留给你的最后的一点念想了啊!” 扶恶之中的雷霆之力是身为傲龙岛龙族一脉的海夜的父亲留给他的,而按理来说这力量生而在其身,死后随身走,可偏偏这只小青龙爱极了海希,也爱极了两个人生下的孩子,于是用尽所有将自身雷霆之力传给了海夜,但也同时让其龙脉造成不可逆的损失,不多久他便亡故了。 第59章 那是海夜一生之痛,他也自始至终当他父亲的死是那个无情的女人不救,因此他恨她,恨她无情,也恨她连一点关注都不愿分给自己。 海夜咬牙道:“是!的确是为了扫除黑暗,可我自己都在黑暗里,又凭什么叫我去扫除黑暗啊?!她将我当作是只会征战的武器的时候可曾想过有这么一天?!”说着一用力扯开了海音的长鞭收回长枪,他眼神阴鸷语气也是那样冷然,“为何不用剑?长鞭待我是瞧不起我么?” 海音摇摇头道:“不,怎么会阿夜,我只是不想姐弟刀剑相向。” 应衔月有点头疼地看了眼海音,这海夜已经开始发疯了,哪还当你是姐姐啊,你不想刀剑相向,不代表他不想,他刚才可是想杀了你啊,笨蛋海音殿下。 这么想着,应衔月举起映日,双指在映日之前缓缓划出灵痕,陡然映日散发出暖阳色的光,紧接着映日翻转,春晖之力直接顺着经脉灌入剑中,映日辉宏,长剑下劈,连带着那份春晖之力都显得那么耀眼。 海夜一惊见此连忙转身扶恶相抵并想要反击,然而应衔月完全不给他一点的机会,每一剑下去都比前一剑更加狠厉,连带着其中的春晖之力都更加凶猛了。 海夜被逼得退了好几步,终至角落才抓到一丝嫌隙灌入雷霆震退应衔月,此时他望向应衔月不由眯了眯眼,道:“你的一招一式皆是辉月剑法,你是神风门月华仙尊门下的弟子?” 辉月剑法乃是月华仙尊独创剑法,共五段四十六式,每一式都恰到好处相当精妙,且贯通剑法的人也能根据自己所领悟的创出属于自己的辉月剑法,也因此除月华仙尊亲传八名弟子外绝无外传的可能。 自她拿剑时起便熟悉着辉月剑法,所以只要打架便会自然而然地使出辉月剑法,因此自打她出手便也没想隐藏身份。 海夜握着扶恶挥动向应衔月刺去,却很快被她截了下来,他又问道:“你是崔鹤?”似乎也有些不确定。 应衔月笑了,反手一道剑锋划去,四周桌椅皆被她的剑锋劈的稀巴烂,连海音也差点被划伤了去,连忙跳到一旁躲开两个人的争斗。 应衔月道:“你傻不傻,怎的不猜我二师姐呢?方才你姐姐都喊了我一声应姑娘,还猜我是小鹤师姐啊?” 窗外两个人一直看着这一幕,寒江雪道:“你就这么让应衔月在下面闹啊?你就不怕他们把海希和海灵卫给吸引过来啊?” 越江寒望着挥剑肆意的应衔月,笑得有些许宠溺,道:“无妨,若是有人来了,斩了便是。” 寒江雪无语,撇了撇嘴,道:“你就宠她吧。” 下面海夜神情一下愣住了,他道:“你是……应衔月?怎么可能?!十年前神风门分明说你已经被那寒渊魔尊给杀了。” 应衔月伸手将额头上碎发往上捋了捋,道:“实在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就是应衔月,十年前寒渊山我不仅没死还活的好好的。” 听此海夜蹙眉喃喃道:“难不成坊间所传才是对的?” 那句喃喃还是被应衔月听见了,她神色一变,寒光一闪剑指海夜,道:“所传什么?” 海夜望向她,眼神不明,然后有些艰难地说道:“说你其实是寒渊魔尊的挚爱,但魔尊爱过偏激,将你囚禁在寒渊山顶,每每至夜晚便要寻你相会,总之现在四界除乐灵谣外到处都是你和那寒渊魔尊的话本子,就连我这种整日只知训兵巡逻的人也都听说了此事,”说罢又是一个长枪要直直刺去。 而应衔月因为海夜的话脑子里天打五雷轰,连提剑反手的心思都没有了,只是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大叫道:“瞎说什么胡话呢?!你既然听到这种消息,怎么还敢用那高人?!” 海夜连刺不断,道:“原来你知道指导我的人与那位寒渊魔尊长相一样。” 应衔月还在躲,道:“什么意思?!你知道那不是寒渊魔尊?” 海夜无语,道:“虽然长相相同,可那人的实力与真正的寒渊魔尊所差甚远,我曾与他交手过,如何不知?” 应衔月咬牙直接灵力灌入剑中,使出月霞飞火十三式,映日瞬间变换成了一道霞光似火的飞蝶直直突向海夜,火光刹那在他的胸口燃了起来,海夜败了,她一脚踩在他的身上是以居高临下,厉声道:“我之盛名天赋非你能所比,当年你赢不了越江寒,此刻也不会赢过我,因此收回你刚才说的那些话。” 海夜嗤笑道:“即便我收回,这四界就不会传你和寒渊魔尊的谣言了么?‘应衔月’这个名字私下早被冠上了魔女的名号,而神风门当年宣布你死此举也是为了让你和越江寒撇清关系罢了,谁料啊你真的没死,不仅没死还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应衔月眼神冷漠地望着他,道:“那么你又为什么要和那个人联手将你母亲拉下台呢?” 海夜哈哈哈笑了起来,道:“因为那是水神的旨意啊,你说可笑不可笑,海灵渊人人信奉的神明竟然干出了这样的事,投下双生诅咒的是祂,要留下魔子的也是祂,同样的要母亲下台的还是祂啊!我只是遵循祂的旨意罢了,祂想换代珠辻我便替祂换,祂想让这锅甩到魔族身上我便也如祂所愿,因此说起来最可恶的应当是这九重天之上的水神宁柯大人啊!” 听到这里越江寒从窗中跃了下来,提着月照指向海夜,面容沾染上了些许阴鸷,道:“既然觉得祂可恶,又为什么要如此忠实地追随?”说着直接提起了海夜。 海夜被揪着领子,望着越江寒,有些落寞地说道:“为什么?因为我曾是受 宁柯大人眷顾的人,当年若不是祂一片金鳞加护,我阿爹留给我的雷霆之力如何能留下来?阿爹已死,若是连他的一点念想都不留,那我于这世间便也没有活的必要了,况且也正是那雷霆之力,我才能被海希当作是武器没被养废,因此宁柯大人虽然可恶,可对我,却是恩人。” “世人说我魔族是祸害,如今看来这祸害也当有你一个,”越江寒语气带着些许不屑。 一旁海音出声叫道:“魔尊大人,阿夜他不是故意的,还请魔尊大人手下留情!” 越江寒冷冷瞥了一眼海音,道:“呵,晚了,他嘴里说出那种污言秽语的时候就该知道自己的结局,”说着灵力催动传送符,目的地无暇之夜明渊居,然后直接就将人丢了进去,又传音左凌。 “过去了一个罪大恶极的人,看着他,别弄死了。” 那边左凌瞥了眼被传过去的海夜,回道:“知道了,主上。” 海音见此,道:“魔尊大人,他到底是我海灵渊之人!要惩罚也该是我们来,而不是你!” 这话应衔月听着也不太高兴,道:“海音殿下,这人方才还要杀你,你却要却要阻拦我们?是是真的觉得他应当由你们惩罚还是愧对?若是前者我自会请求师弟让他回来,但若是后者那还是算了。” 海音低着头抿了抿唇,道:“可如此一来,又如何让公开他的过错?” 应衔月挑了挑眉,嗤道:“我们自然有我们的方法,海音殿下放心,明日便是他海夜受罚之时。” 罪行公之于众,神明还会眷属于他么? 第52章 阿月本就是这样的性子…… 海夜殿大闹一场终究是把海希给吸引过来了。 然应衔月和越江寒跑得着实快,还没等海灵卫到场两个人就已经溜之大吉,独独剩海音一个人了。 风声呼啸之间,寒江雪有瞄了眼远处的海珠楼,道:“把那个海音丢在这儿真的可以么?” 应衔月直直看向前方,道:“为何不可?她是海希最亲的女儿,就算她真的对海夜动手了,海音也不会把她如何的,更何况海夜实际上也不是她搞得,那她就更没必要害怕了,然海音尚且还需要我们帮她偷海灵玉,故而海夜失踪的事她自然会帮我们隐瞒下去的。” 寒江雪点了点头的,道:“那你们打算怎么把海夜的罪行公之于众啊?” 应衔月坏笑了一声,吓唬寒江雪道:“这还不简单?当然是把你卖了啊~” 寒江雪一听瞬间炸毛,道:“你把我卖了,我就把你师弟给卖了!到时候咱俩谁也赚不到便宜!” 越江寒冷笑了一声,道:“你敢?” 应衔月见此笑笑摊手,“放心好了,说笑的,你那点能耐还不值得我把你卖了,”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枚贝玉抛了抛,“有这东西就够了,明日卯时起,全海灵渊的人都将会听着海夜的自述起床的~” 寒江雪看了眼应衔月手里的贝玉,不禁撇了撇嘴,道:“你这女人果然够狠,用贝玉录下来的东西不可能作假,也因此足以让海夜的罪名坐实了,只是那里面应该也有关于你身份的东西吧?” 应衔月道:“把那一段抹去就好了,人们只需要听到他们该听的。” 但不管怎么样,海夜的自述出来之前都应该想让源水的功效公之于众,这样才能更好地作证他的行为。 第60章 此时距离卯时还有一个时辰。 “所以你们俩把海夜的老窝给掀了,还把人送无暇之夜了?!”宋婉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眼睛都瞪大了。 应衔月还在听贝玉中录下来的海夜的话,然后考虑要把哪一段抹去比较好,听到宋婉歌这么惊讶,她扭过头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容,道:“安啦,又不是把人搞死,只是请他去无暇之夜做个客而已。” 宋婉歌嘴角微微抽搐,做个客而已?她都能想到越师弟怎么和他的下属说了,而就以无暇之夜拷打人的本事,这海夜哪怕修为强悍也得被削层皮,不过某种意义上的惊叹,哪怕此时阿月身体和灵魂尚不融洽,可果然还是那个令人艳羡的极具天赋的剑术天才,不然又怎么会把海夜这种修炼多年的修士给打败呢。 虽说当年人人皆称赞她和贺澄慕如何如何的天才,可实际上是神风门弟子是不曾见过明华仙尊座下弟子的能耐,才敢说出那样不知所谓的称赞。 不过还是想想他俩这干的猖狂事就觉得头疼,宋婉歌揉了揉太阳穴,道:“好吧,你说作客就是作客,只是这个东西又是你们俩从哪搞来的,为何长相与越师弟有几分相像?”说着她指向地上环胸抱臂正在骂贺兰云的寒江雪。 寒江雪耳尖,一听到有人说自己是个东西,瞬间扭过头横眉冷对,道:“你说谁呢?!你才是个东西!老子姓不改名不更,寒江雪是也!” 估计是被寒江雪蠢到了,宋婉歌疑惑地“嗯”了一声,看了看应衔月,又看了看越江寒,道:“啥玩意?” 说来到底是顶着自己的脸,越江寒肯定是不允许寒江雪坏他名声,太阳穴处突突了几下之后蹙着眉拎起了寒江雪,冷笑道:“这东西就是帮海夜的人,他自称是天道以我基底而制作出来的影子,但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谁又知道呢?” 这么一说叫宋婉歌和贺澄慕都有些惊讶地盯着寒江雪看了一会儿,倒是寒江雪因为越江寒说自己是东西却又完全打不过而觉得格外窝囊。 贺澄慕迟疑道:“不会吧?这会是小越的影子?看起来……有点傻。” 能被贺澄慕点明说傻的能证明确实不太机灵,应衔月看寒江雪的眼神略有些悲哀。 玩闹到此为止,宋婉歌道:“那些个源水全都卖了出去,若是没什么意外也应当差不多就是卯时左右发作了,届时再配合着阿月手中的贝玉所录下的证言,想必那水神和海希也都无话可说了。” 贺澄慕叹气道:“只可惜经此一难,恐怕那海希仍然不会在这位置上长坐了,至于水神,到底是神明,纵然是祂让海夜做的这些事,也应当不会受到多少影响,毕竟海灵渊的人们仍需要祂的庇护。” 一旁贺兰云小心翼翼道:“那……那,既然事情已经明了,不若几位大人把我放了吧,这留着我也没什么用吧……” 应衔月瞥向贺兰云,道:“你还不能走,我得让你的那间密室也公之于众。” “不可!”贺兰云大叫,又开始挣扎了起来,“若是公开……到时候贺兰家就会成为众目睽睽的存在,而阿雅她也一定会对贺兰家失望透顶的。” 既然害怕,当初又何必做呢?这种懦弱的恶人往往更加让人恶心,应衔月不禁蹙眉,道:“放心好了贺兰大人,待到卯时我会让我师弟在你神识中留一息海夜的灵力,到时你只需要说自己是被那位海夜殿下控制的,不得已这么做的就可以了,其他的不该说的不能说的一概不要说出来,否则我们既然能保下贺兰家,也能让贺兰家归于尘土。” 兴许是她的声音过于冷淡,不要说贺兰云都吓得瑟缩连忙应声,连带着贺澄慕也被她这一出给弄愣了一下。 “应师姐这个样子从未见过啊,”贺澄慕对着宋婉歌的耳畔轻声道。 宋婉歌笑着摇摇头,道:“阿月本来就是这个性子,”外热内冷,你总以为和她很亲近了,可隐约间又觉得她很远。 卯时已到,此时便是宣判他海夜罪行的最佳时机。 应衔月将贝玉抛上顶空,一瞬间声音由内放出,因得上面的扩音符,其中海夜的声音足以让百里之外的人都听到。 卯时啊,是一天之初,除非是那些整日抓鸟逗猫的才会巳时起外,大多数人此刻已经准备好要要启程新一天了,然而海灵渊的人不会想到自己下榻那一刻会听到如此劲爆的消息。 “抓了就抓了吧,反正如今我只需要将海音杀死就足以让海希阵脚大乱,让水神大人提前现身降下神威逼得海希退位了。” 已经出摊卖早食的开始开始讨论起来了,“这是什么啊?” “听声音像是海夜殿下的声音……” “你怎么确定啊?” “海夜殿下可是咱们海灵渊的战神啊,他的声音能不清楚么?只是这内容怎么听起来有点奇怪啊?” 贝玉还在放着海夜那愤怒的言语,而直到发出那句,所有人都愣住了。 “因为那是水神的旨意啊,你说可笑不可笑,海灵渊人人信奉的神明竟然干出了这样的事,投下双生诅咒的是祂,要留下魔子的也是祂,同样的要母亲下台的还是祂啊!我只是遵循祂的旨意罢了,祂想换代珠辻我便替祂换,祂想让这锅甩到魔族身上我便也如祂所愿,因此说起来最可恶的应当是这九重天之上的水神宁柯大人啊!”贝玉中愤怒扑向海灵渊的每个人。 “海夜殿下这是在说什么啊……” “……他说是水神大人投下双生诅咒和留下魔子,可是这怎么可能啊?那是我们所敬仰的水神大人啊!” 即便听到了海夜的话,可到底那是海灵渊信仰万年的存在,许多人都是不太相信的。 “可是如若没有,海夜殿下为何要这么说?”也有人提出了疑惑。 “也许是有人假冒海夜殿下的声音故意弄出这样的说辞!” 有的眼力好的已经看到了天上的贝玉,“但放出此等话语的是贝玉啊!四界八方谁人不知,贝玉只留真言不容假话啊!” 直至此时,不少人动摇了,开始相信海夜嘴里那荒谬的话。 突然,但凡昨晚光顾鬼市霓裳云巅的世家贵族在出门后的没几刻钟都变回了原型,所有都在关注天上那颗贝玉的人们一下又将目光集中在这些人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变回原型了?!” “老爷老爷!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终于街上混乱嘈杂,人人也都因此相当恐慌,生怕下一个莫名其妙变回去的就是自己,也生怕那贝玉之中所述为真。 宋婉歌双手撑住下颚笑眯眯地望向楼下那混乱的场面,道:“看看,时间掐的多准啊,这下看海希和那水神会怎么处理。” 越江寒背靠着墙面,道:“海希?那个女人只会慌得一批吧?她本来只是想息事宁人的。至于水神,恐怕也没料到自己的事情会这么爆出来。” 贺澄慕道:“但是关于双生诅咒,和其中魔子的事情都是私下流传,并未公开,若不证实此事,也许那位珠辻会用海夜疯了之类的理由翻天过海。” 应衔月望向客栈下面,道:“也因此我们还需要两个人的帮助。” 若这两个人真心想破除双生诅咒,便一定会来,因为只有将水神的罪行大白于天下,虚伪的天道在法则之力的制约下就再也没有机会包庇水神,而那些诅咒的力量便会重新返还给九重天上的水神宁柯。 第53章 最后一出戏的准备 贺兰云被应衔月无情丢了下来,说实话他很无措,但同样他也很害怕那个女人,所以一切只能照办了。 应衔月双睫微垂地看向下面,贺兰云像只丧家犬一样在那儿如她所安排的那样大张旗鼓地宣布着那变成原型的原因是源水,有很多人疑惑他是怎么知道的,但贺兰云很快就为其解答,是海夜殿下威胁我要我找出能让海灵渊人溺水的东西,而找来找去只有源水有这样的功效,至于变成原型是源水自带的副作用。 没有人会料想到自家的坟场竟然还有那样的功效,一瞬间窃窃私语了起来,而变成原型的更甚,非常担心那源水会不会给自己带来不好的作用。 贺兰云道:“诸位放心放心好了,如今大家变成这样只是少量摄取源水,并不会有其他反应的。” 有人这时候就问了,“贺兰大人,你怎么证明自己是被海夜殿下威胁的?若不能,天上的贝玉可也就当是你做的了!” 贺兰云欲哭无泪,道:“诸位……检查一下我的神识就好啊,我的神识里被海夜殿下下了一道灵力,若我不照办,那灵力便会将我的神识捏爆的!” 其中有位瞧起来修为颇高的男性走了出来,道:“我乃灵界桐雨廊无妄真人,由我检查这个结果想必是可以相信的吧?” 那个无妄真人估计有些名望,从灵界都传到了海界了,也一下让许多人都得以信服。 无妄真人以神识探入贺兰云之中,确实发现里面有一道独属于鲛人一族的灵气,便道:“这位小友神识中的确有鲛人一族的灵气,他所言想来不假。” 第61章 得到如此名望之人的检验认定,在场的海灵渊人也都开始对贝玉之中的话变得深信不疑了。 “无妄真人可是桐雨廊的长老,他所言定然可信!” “那这么说,贝玉之中的可就不是海夜殿下的发疯说的话了啊……” 有人在的地方就有舆论发酵,更何况是这样四界绝无仅有的事情呢?这些事情会在不出半个时辰的时间内传遍整个海灵渊,包括海灵渊下属的八郡,而那根本不是尚在海珠楼里海希能阻止的。 毕竟她无法堵住自己子民的嘴,更没办法杀掉她的子民阻拦事情继续下去。 于是远在海珠楼的海希只能发火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海希一把推掉桌子上的茶具,落地的瞬间摔了个稀吧拉。 辻君墨子阳有些担忧地望着她,道:“阿希,你不要急,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海希气笑了,回头看向墨子阳,道:“阿阳这已经不是我能解决的了!如今全海灵渊的百姓都知道海夜那个孽障所做的事情了,做了也就做了,可却一点也不小心,让人抓住了他的把柄,甚至爆出了水神大人的过错,你觉得我能逃过水神大人的迁怒么?” 墨子阳上前轻轻揽住了海希,安慰道:“如今最重要的是要把阿夜找回来才是。” 海希摇摇头推开了墨子阳,叹了一声道:“可问题在于海灵卫找了一夜,他也不知所踪,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问唯一在场的阿音,她也只会说不知道。” 墨子阳道:“阿音是你乖巧的女儿,她事肯定不会说谎的,也许的确是她来找阿夜的时候人就已经不在了。” 海希有些怀疑地凝了凝神,道:“可阿音为什么要那么晚了还去找他呢?” 有些人一旦开始猜疑就会收不住的,只是可惜她真的还有机会这样猜疑下去么? - 海音相当的心烦。 原因?当然就是发生在几个时辰前的海夜殿的事情了,想到这里,海音不由闭了闭眼叹了一声气,应姑娘和寒渊魔尊……这两个人还当真是,为所欲为啊。 是因为没有任何顾虑的,所以才敢这样的么? “阿姐!海珠楼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莫名其妙听到了小律的声音,海音以为自己幻听了,可当她扭过头的时候,才发现活生生的梁律就站在她面前。 海音吓得要死,她忙道:“小律,你怎么回过来,来的时候有人瞧见么?”说着上下打量看看有没有受伤的地方。 梁律摇了摇头,道:“放心好了,阿姐,我是易了容找公孙澜带我进来的。” 听到她这么说,海音瞬间放松了下来,她道:“那就好,若是你也出了什么事,我可真就……”说着望向后面的公孙澜,“阿澜,谢谢你照顾小律。” 梁律抓住了海音话中的重点,不禁蹙眉问道:“阿姐,你为什么要说‘也’,海珠楼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外面现在都乱翻了天了。” 海音有些惊讶道:“什么?为什么会乱翻天?母亲将我的寝殿与外接屏蔽,说是让我思过,所以现在外面的消息我一概不 知。” “原来是这样,那怪不得呢……事实上就在不久前天上突然出现了一颗贝玉,其中播报着有关海夜殿下所说的大逆不道的话,而很快街上有部分人因源水导致变回原形,异查司接手访查,那些东西正是来自鬼市,也许是这鬼市出现了如此之物,其中在鬼市有一定权位的孙家老爷说出了那鬼市主人是为海夜殿下,到现在为止,百姓们对海夜殿下的不满已经达到了极点了,”公孙澜斟酌着言语同海音解释。 而听完这些,海音惊得一下有点站不稳了,她道:“应当是……应姑娘和那位魔尊大人的杰作了,昨夜他们二位光临了阿夜的寝殿,应姑娘与阿夜打了一架,逼得阿夜说出了他的计划,而她也应该就是那个时候用贝玉录下阿夜的话的,仙器贝玉,只留真言不容假话,海氏一族这次的确要遭大难了。” 梁律有些不屑的意思,道:“若真是那样,倒也活该,海氏一族除却阿姐外我就瞧着没什么好人,海希也好那个海夜也罢。” 海音知道梁律不喜欢如今的海氏一族,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下去了,她又道:“如今母亲急于寻找阿夜,可阿夜却被寒渊魔尊丢到了寒渊山,他去那里必然不会好过,只是我也并不是心疼他,说到底如今他的下场也是自己造的孽。” 梁律望着海夜,弯了弯嘴角道:“阿姐,你能这么想,再好不过了,只是我现在来找你,是想你和我一起去找阿月。” “为何?”海音问出了这么一句后,又瞬间明白了,“是需要我们做些什么么?” 梁律环胸抱臂点头道:“是啊阿姐,当初我们二人的愿望不就是将海灵渊的双生诅咒解开么?如今正是公开水神罪行的时候,你我若做这个双生证人,就算是神明也不能任意妄为地将诅咒加强给祂的子民。” 海音一只手缓缓攥了起来,轻声道:“我知道,你说的对,无论如何海灵渊的子民才是最重要的,”即使那个代价是让她失去她的母亲。 - 贺兰云的表演结束,他回来的时候再三询问那个让他安心的答案后才小心翼翼地离开了。 “看来这么一出是真的把贺兰云吓坏了,不过话说回来,海珠楼那边是真的无暇关注这边的事啊,贺兰云在这儿加腔竟然都没有人阻止他,”宋婉歌喝了一口茶后,不由感慨。 应衔月道:“此时海希应该正着急找海夜,当然无暇关注这边的事了,即便她对于这边的事也很急,可事实上若是有了海夜这个人,很多事都可以翻转,她大可把海夜逼疯,再说这些事是他发疯后所为,可没了海夜,水神就要发难到海希头上了啊。” 寒江雪有些惊讶,看向越江寒,道:“所以昨晚应衔月才没有阻止你把海夜扔进寒渊山?” 越江寒有些得意地弯了弯嘴角,显然对于自己和师姐十分有默契这件事很愉悦,他道:“不然呢?难不成给寒渊山增添废物么?” 此时“噔噔”,有人敲门,离门最近的贺澄慕走近了几步,然后用神识感应门外,发现来人是海音梁律以及公孙澜,他扭过头看向几个人,道:“是海音殿下和梁律他们,要开门么?” 应衔月十指交叠放在下颚处,微微笑着望向大门,道:“开吧,早就恭候于此了。” 贺澄慕打开大门,海音三人这就进来了。 应衔月道:“海音殿下,几个时辰不见,可好啊?” 也许是想清楚了一切,海音并不像那会儿一样满脸忧虑了,反而一脸坚定,道:“应姑娘,天上的贝玉是你们抛出去的吧?” “是。” “那么如今,可需要我和小律出面向四界作证这双生诅咒?如若需要,明日灵巧盛会,我们二人一定会在海灵玉之下公布水神于其信徒的不公的。” “当然需要,我们只需要海音殿下您这一环啊,只是还不仅如此,您要向您的子民一个真相,也要将这真相传给其他三界,只有这样远在天边的忘尘落尘两位魔神才会找你们那位水神的事儿啊~” 越江寒补充道:“魔神大人向来护短,此事是你们水神想将祸端转移给魔族,自然他们二人也不会罢休的。” 应衔月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毕竟你的母亲海希身为珠辻管事不力,她自然要被贬下台了,但只有这样水神才能迭代,诅咒也会随之返还。” 海音摇了摇头,道:“不难,她是我母亲不假,可她对于她的其他孩子不算好母亲,对于她的百姓来讲她也说不上是多好的城主,而我作为长姐和继承人,是该替她做出决定了。” 明日将是这出戏的最后一幕了。 第54章 这应当才是神明吧 一年一度的灵巧盛会竟成了讨伐珠辻和水神的日子了,多少有一点点嘲讽,毕竟这原本可是求得水神祝福的日子啊。 海音有些疑惑地看着应衔月和宋婉歌二人为自己套上无比华美绝世的衣裙,问道:“今日为何这般盛装打扮?不是要去述罪么?” 应衔月笑眯眯道:“的确是述罪,可同样不也是我等凡俗之人向水神宣战么?既是宣战便要配上一套无人可比的战服,这样等到大白之时海音殿下和小律姐姐才可以名正言顺地重回海珠楼啊~当然这么漂亮的战服小律姐姐也有一套哦~婉歌上!” 宋婉歌听此还不等梁律反应过来便直接抓住她开始一顿操作。 梁律懵逼:啊……什么情况? 应衔月笑着又说:“这两套衣服乃是仙界的五霞绸和你们鲛人族的鲛绡所织,甚至上面还有龙族的鳞片,无比奇美华丽,不过这都不重要,给你们二人这套衣服,不过是因为这两套衣服是一对的,也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就像这海灵渊中每一对双生子一般。” 海音惊讶道:“可这衣服未免太珍贵了……” 第62章 应衔月点点头道:“的确是珍贵不已,所以还希望海音殿下不要让我们失望,”说着拍了拍海音的肩头去看梁律了。 梁律生来就被当作是男子了,因而这些年她从未穿过女子的衣裳,同样也不敢穿,因为害怕她的一点爱美之心给她的养父养母带来灾难,如今终于扮回女子的模样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从前一直带着法器装作男子的模样,从未想过我本来的样貌该是什么样子的,也许和姐姐完完全全一样?又也许也有我自己的特点,总之这是放在以前不敢想的,”梁律望着铜镜中的自己,一边抚摸着自己的脸庞一边喃喃自语。 海音听着有些心疼地叹了口气,心中却愈发觉得今日所做之事是为正确。 应衔月打扮起两个人倒是兴致勃勃,最后一打响指竟又在两人的鬓边都变出了朵水中星,她道:“水中星,双花并蒂,望二人永远姐妹同心,那么接下来走吧,匣中云间已开,也是时候去了。” 因得昨日的事,灵巧盛会是一点也没开起来,反倒是围起来了一群又一群百姓望着匣中云间里的海灵玉,企图让水神听到他们的话以来求证昨日所听不是真的。 然而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海灵玉似乎并没有将他们的话传递给在遥远九重天之上的水神。 突然,人群之间出来了一个声音,“各位,你们这样等也是无济于事,水神大人只会当我们是在无理取闹,哪怕那些事的确是身为水神的祂做的。” 原本还有些期望的人们因得这一句话开始骚动了起来,隐约之间还弥漫着一股失望和烦躁的气息。 “那该怎么办啊?水神大人在九重天上,除了海灵渊和珠辻大人以外,世上再没有别的方法将我们的话传递给祂了!” “对啊,我们不这么做又能怎么办?不过是想求水神大人一个回应罢了……” 海音和梁律渐渐从 人群之中显现,一众人从原本的烦躁到看到海音那一瞬间变得有些欣喜,珠辻大人躲在海珠楼里不出来没关系啊,身为下一任珠辻的海音前来也是一样的效果吧? 可是等渐渐看到海音身旁还有一个与她相貌十分相像的女子的时候,那份雀跃就渐渐在内心熄了火,因为就连海音殿下都有用双生姊妹那就意味着盛传在海灵渊中的那个所谓的双生诅咒是真的。 “海音殿下,您身边……这位是……谁啊?” 海音和梁律走到距离海灵玉只剩下一丈远的距离时才扭过头回应这个问题,海音眼神凌厉,高声道:“这就是我今日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我海音为的就是向天上神明宁柯大人诉说我等的疑惑已经——问罪!” 直到这个“问罪”二字说出口,九重天上的水神这才飘摇而下,那是一个俊美漂亮的男人,他紧紧蹙着眉,双眸中似有不屑,道:“问罪?小丫头,不知吾何罪之有?” 神明威压无可比拟,因此若祂想让海音与梁律当场暴毙也是完全可以的,可奈何此日为灵巧盛会,千言万语都可以通过海灵玉传到九重天之上,若祂此时杀了二人,那么便更不是天道所能留的了,于是祂只是施了一层威压好告诉她不要妄动。 应衔月远远望着,不禁坏笑摊手,你以为为什么非要选今天啊?当然是为了不让你杀人灭口啊~毕竟说到底能做出这种事的神祂可真不算是什么好神,也不知道这神飞升之前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气运之子,品质这么低下。 越江寒在一旁给她准备好瓜子和茶,甚至还贴心地施了屏障和灵鹊以方便当场观影,宋婉歌无语地抓了一把瓜子嗑,又瞥了眼在那儿捣鼓机巧鸟的贺澄慕不禁摇头,人和人之间果然还是有差距啊~ 海音梁律强忍着威压的痛苦,其中梁律嘲讽道:“水神大人,您的一罪就是不分青红皂白就施展威压给您的信徒,您,不配为海灵渊的神!” 神明最讨厌的就是有人质疑自己,宁柯自然也是如此,祂怒视着梁律,“你!无知狂徒!不知所谓!” 海音从没有像此刻一样冷漠地望着她信仰的神明,道:“不知所谓?我们真的不知所谓么?可我怎么觉得是水神大人太把我们当傻子了!真的以为我们会一直无法发现那些诅咒。” 自小母亲就经常带着她去往海灵渊中最大的水神庙跪拜,母亲说海灵渊如今这般幸福安康全得水神大人的庇护,因而我们作为信徒的也要无条件地信仰祂。 可是神明真的不会犯下无可饶恕的罪过么?祂真的值得我们无条件地信仰么?若是有一天祂的所作所为危害了海灵渊的百姓,那祂还可以被称作是神么? 海音咬着牙,道:“曾经我最信仰您了,可现在我也最痛恨您了!您为什么要将天道给您的诅咒转移给您的信徒?!您为什么这么心狠在自己的信徒之中留下魔气?!只是为了用他们让可怜的魔族也担上您的罪名么?!”说着说着海音的眼角缓缓落下了泪水。 也许是因为她的三个问题无疑不是在击垮她的信仰,也无疑不是在将她的母亲推向深渊。 而下面的人因得海音的话都变得疑惑,双生诅咒也就罢了,为什么会说信徒之中有魔气啊,况且那怎么可能四界除灵气外各有一脉,海族人只能是水脉,否则如何潜海下游,若是魔脉配合海灵渊人的身体那出来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忽的,天上是一道神钟敲响,这意味着其他神明光临本神地界,所有人顺着神钟声响看去,果不其然,远处而来一对姐弟神明,那即是魔界之上的两位魔神大人。 这两位魔神大人应是数万年来唯一一对姐弟飞升成神的,姐姐落尘镇守赤落庭,弟弟忘尘镇守无暇之夜,而这两个主虽然脾性大有不同,可却是八神之中最护短武力也是最强悍的神。 忘尘素来不喜宁柯的作风,光临到此的第一件事自然是要嘲讽他一番,“呦,好久不见啊水神,哦不好意思,你好像不太好,毕竟都被自家信徒给状告了。” 宁柯也同样不喜欢忘尘,怒视忘尘,道:“你到我的地盘就是为了来说我?但我在我的地盘怎样跟你没关系吧?” 这时落尘冷漠望着祂,道:“原本是没关系的,只是吾和忘尘在九重天之上就听到了你家信徒的话,说你将魔气投入自家信徒身上只为将这锅甩到吾等信徒身上?” 这事他的确是干了,也的确是有天道大人庇佑才可实施得如此顺利,但若是让忘尘落尘二人确认了,到时候真的会打到九重天上,届时那位大人也护不了他啊…… 一想到这里,宁柯道:“这不过是这个小丫头的一面之词,真不知道你们姐弟二人为何要为这胡言乱语跑过来。” 下面的海音梁律听这话顿然都瞪大了眼睛,显然是没想到这神如此不要脸,尤其海音更有一份伤心,大概是觉得自己以往所信仰的存在竟是这种卑劣不堪的。 忘尘冷笑了一声,道:“宁柯,你真以为我们是因为这丫头的话才过来的?怎么可能?你的信徒可没这么大的面子,况且我和姐姐可不像你,不论怎样都要把信徒放到首位的,也自然是听到了我魔界之人上告九重天啊~” 这魔界之人自然是越江寒,应衔月有些惊讶地看向越江寒,道:“你何时通的神?”外界通神所消耗的力量可是本界通神的五倍,因此尊者都不会在其他地界通神的。 越江寒低头与她对视,道:“昨夜师姐睡着时,我叫左凌用寒渊山顶的那块告荧石通的神,并把他们查到的魔气也上递给了忘尘大人。” 哦,她都忘了,海灵渊有海灵玉,同样无暇之夜也有告荧石,只是告荧石常年被封存于寒渊山顶,没事不会拿出来,怕是没有这次的话都吃灰了。 不过告荧石与海灵玉不同,它可由魔界传音九重天,而海灵玉却没这个功能,因而才可由远在万里之外的左凌启动告荧将这些事告诉忘尘魔神。 应衔月轻咳一声,道:“以后若立了大功可一定要告诉我,这样我才可以好好奖励师弟,是不是~”说着她弯了弯眉眼,笑得灿烂。 而匣中云间那边,忘尘冲过去直接抓住宁柯的领子,笑得邪气,道:“你和那位大人办的事我可都知道,其他六神都敬仰祂,可我和姐姐不同,我们两个是被祂抛弃的存在,因而祂怎么想的我们才不在意,我们只在意我们的信徒子民,宁柯你就和我上一趟九重天吧,待那时看那位大人还愿不愿护你了,”说着一道拉住宁柯往上冲去,一道金光便消失在天际之间。 落尘见此看向下面的海灵渊的百姓,淡淡道:“吾虽不是海灵渊的镇守神明,可到底也是在位八神,今日在此向海灵渊诸位承诺,此事必然有个解决,”说罢也一道金光消失不见。 梁律有些愣愣地望着天道:“阿姐,这才是真正的神明么?” 海音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弯起了嘴角道:“这应当才是神明吧。” 第55章 第63章 魔族的体力也不错 九重天之上的事情那就不知道了,总而言之的结果就是宁柯的罪行已定,水神之位革除,降为神使并于冰苑面壁思过三千年,这个惩罚虽然令忘尘落尘二神很不满意,但已经是天道愿意给予宁柯最大的惩罚了,况且海灵渊的诅咒也已经返还给了水神,那种致命的东西也足以 让宁柯好受的,不然他也不会费尽心思将诅咒转移给海灵渊的百姓。 落尘带回这个消息的时候,除了海音和梁律以外其他百姓都很懵逼,懵逼完之后是惊讶地讨论,而这个情景大约要持续好长一段时间才能消停。 而海音也是一开始有些不可置信,但逐渐的也浑身得到了解放,至少她的妹妹可以正大光明地出现在她的身边了。 落尘望着海音,弹指一挥化作凡型站在她的面前,道:“小丫头,你和你妹妹的诉求已在九重天上得到了回响,望舒神使已经接替宁柯成为新一任水神,只是到那时你的母亲应当不会免受罪行,她会削除珠辻之位,打入浪里白条面壁思过百年,届时你会接替你母亲之位,还望你不要辜负你的初心。” 海音仰望着一脸淡漠的落尘,露出笑容,道:“魔神大人,我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初心的。” 见此落尘微微一笑,道:“好,那么,我拭目以待,”说罢一道金光闪去朝同忘尘重回九重天。 路上忘尘撇撇嘴看向落尘,道:“姐,干嘛要对那个丫头说这么多?” 落尘瞥了眼忘尘,道:“也许是想起过去的我们吧,只可惜那时没有任何人帮我们啊……不过话说回来,阿渊,你不觉得得那位大人过于胆小了么?非要相信真的是你们如今的那位寒渊魔尊么?” 忘尘冷笑了一声,道:“祂不一直都这样么?再说了祂针对我们魔族也不是一天两天,自然也确信是越江寒那小子,其实我搞不懂,既然祂这么不喜欢我们为何当初还要将我们两个升格为神?” 落尘眯了眯眼,道:“因为,虚伪。” 望舒接任后也相当快地到访了海灵渊,当然首先是找海希的事了,这个人从头到尾就一直躲在海珠楼里不出来,这珠辻真的是不当也罢。 望舒俯视着海希,环胸抱臂,道:“海希,即便你待在海珠楼想必刚刚发生的事情也应该知道了吧?吾乃海灵渊新任水神,因珠辻海希治理不佳,特来判你有罪,即日起剥夺海希珠辻之位,并打入浪里白条面壁思过百年。” 海希已经尊贵了这么多年,自然是受不了就这么被剥夺她的城主职位,她极为惶恐地跪在地上,道:“水神大人,我并未有懈怠的意思,只是……” 望舒冷笑了一声,道:“只是什么?吾不想听你废话,你和宁柯都是一类的,自私自利,完全不顾你的子民,当初你的孩子身上既然出现了双生诅咒,你就应该彻查到底,不要为虎作伥,而不是将自己的小女儿丢出去。” 也许她没办法狡辩,海希只是张了张嘴最后有些颓丧地垂下脑袋,望舒见此哼了一声手一挥便将她送到了浪里白条,而珠辻印再一挥加身到了海音的身上。 望舒一个移形换影,再次出现在了匣中云间之上,宣布道:“即日起,珠辻之位由鲛人海氏一族海音继承,其应当善待子民,努力让海族发展起来,吾会常常下来探查情况的。” 海音有些惊讶地看向祂,问道:“您要经常下来看我们么?” 望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吾第一次做神,不过吾听落尘说了只有常常来地界之间观察你们,这才能做一个好神。” 这显然是他们没能想到的,因为从前的水神一次都没有来看过他们,只是从海灵玉之中遥遥地听到过祂的声音。 - “看来,他们这次遇到了一个好神,”应衔月一只手托腮看着投影,嘎嘣嘎嘣又吃起了小苹果。 宋婉歌也点点头,有些欣慰道:“确实,这下这群海族人就不会再受苦受难了。” 越江寒环胸抱臂望着外面,道:“那么如今事情已经解决,可以去将海灵玉取过来了吧?” 贺澄慕惊讶地望着越江寒,他指了指远在屿海边的望舒水神,道:“新任水神可还在那儿呢~你就敢这么光明正大地去?” 越江寒淡淡道:“我让忘尘大人和新任水神做了交易,让祂借我们灵玉一用。” 这下,应衔月也惊讶了,道:“你你你,你用了什么让魔神大人替你交易啊?!” 越江寒冲应衔月露出了一个笑容,道:“用了什么?我会用什么啊?师姐不要担心,我不过是用那些消息给忘尘大人分析了一番魔族的未来,然后忘尘大人就同意了。” 那不就是威胁么?应衔月惊得嘴巴都快掉下来了,全天下敢威胁神明的恐怕也就只有越江寒一个人了吧,只能说不愧是反派啊…… “好吧,既然如此我们就去拿吧。” “不用了,给你们直接送过来了,”突然一个颇有威压的声音出现在这之间,“吾受人之托,要将海灵玉给你们送来。” 是水神望舒。 越江寒转身望向望舒,挑了挑眉道:“水神大人很遵守约定。” 望舒盯着越江寒看了一会儿,“噗嗤”地笑出了声来,道:“果然如同忘尘所言,你这小家伙有趣得紧,本来我是打算让海音那小姑娘给你们送来的,但想想你们帮了吾如此大忙,吾寻思着还是要亲自过来一趟,顺带看一看你,魔族的小城主。” 越江寒眼睛眯得促狭,道:“为何要看我?” 望舒落到应衔月和越江寒之间,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道:“因为曾有预言,魔族必有人可改天换地,修行之人都知道改天换地意义何为,更不要说九重天上的一天八神了,那么有这样对xx不利的预言,xx是不是也该要采取行动呢?吾来观你,只是想给你和你的小道侣一个提醒,别太相信你们此时的记忆,”似乎涉及到某些不该说的话,望舒言语其中有也许屏蔽。 “什么意思?”应衔月猛地站了起来,“不是,等等,为何您要来和我们说这些?” 望舒道:“忘尘和落尘也是祂的关注的对象,他们不能对你们两个透露太多,而他们对于自己的信徒很是担忧,于是在天意下降前就传音与功德最多的吾,向吾保证会帮助吾成为新神,而吾只需要在成为新神后给忘尘的庇佑尊者提醒一句以及借灵玉一用即可,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吾当然愿意。好了,话就说到这里了,接下来若想寻找真相,还请前往傲龙岛龙吟寺一探。” 说罢灵玉放在桌上便化为一道海浪冲上天空去。 宋婉歌几步过去,向窗外看去,道:“我天啊,这是什么情况?刚刚水神大人说的那是啥啊……魔族有改天换地之人,那不就是……!但古往今来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将其幻灭,因此那种预言怎么能信啊?” 贺澄慕也来回踱步几圈,道:“可如果你知道有人要害死你,不管是真是假,你是不是都要提前做好预防啊?” 宋婉歌有些气恼,道:“是!可祂不是凡俗人!是天……”刚要说出那个,她的嘴巴就瞬间被应衔月捂住了。 应衔月抿了抿唇,表情有些严肃,道:“不要说出来,只要你说出祂的名字,祂就会向你投来目光。” 一时之间屋内寂静不已。 片刻后,越江寒张口道:“先不要管这个,如今先用海灵玉为师姐重塑身体才是正道,若想知道真相,那位水神大人不是为我们指了路么?待一切准备好去一趟龙吟寺就好。” 应衔月思索了一会儿,觉得之后有必要问一问007,道:“好吧,如今只能这样了。” 海灵玉重塑身体,实际上就是人进入灵玉之中的以其中神力组成海脉温养身体,并在其中重组经脉与躯体,这个过程比较漫长且危险,需要有人为其护法才可。 于是最后分工,越江寒留下来为应衔月护法重塑身体,宋婉歌和贺澄慕俩人去帮帮刚登上珠辻之位的海音。 而应衔月在灵玉之中待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期间经脉重新锤炼,身躯更是犹如蜕皮一般疼得要死,可把在外面护法的越江寒给心疼坏了。 但所幸结果是好的,从灵玉里出来那一天,应衔月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身体如此之轻松,感觉单挑三十个人都没问题。 “啊,我差点以为我快亡了……”应衔月瘫在床榻上,而越江寒则给她老老实实地揉按着关节。 越江寒道:“总归结果是好的。” “是啊,话说师弟,你在外面护法不累么?”应衔月翻了个身,正对越江寒。 一瞬间,越江寒与她对视,他愣了一下,笑道:“不累,魔族的体力也还算不错。” 应衔月“哦”了一声,问道:“那龙族怎么样?”在灵玉之中她也一直在思考着望舒的话,甚至问了007,而007表示这是他们了解的范围之外。 第64章 当时应衔月沉默了一会儿,问道:“007,你和超时空管理局真的是站在我这边的么?”她依旧没有忘记风眠君的警告。 而007笑了,道:“宿主大大,007是站在您这边的,但超时空管理局是中立的,他们不会站在任何一方,您只需要知道这个就行了。”相当完美的回答,找不到一点破绽。 越江寒显然也想到了应衔月是还在想龙吟寺的事,便道:“师姐,不用担心,即使是傲龙岛的龙隐与我对决,我也不一定会输,因此龙吟寺等师姐完全适应好了之后就去吧。” 而他,永远会无条件地支持师姐的。 007看着二人,暗暗道:“去龙吟寺之前,你们两个得先培养一下感情吧?不然龙吟寺的真相以你们两个现在的关系,宿主大大不一定能接受吧~宿主大大,要好好接受007送给你的惊喜哦~” 第56章 即刻起喜欢我 人生就是大肠包小肠,不知道什么时候狗系统就会搞你。 应衔月青筋爆起:007,你不知道我接下来和海音告完别就要去傲龙岛了么? 007眨眨眼:知道啊~ 应衔月:所以你搞什么幺蛾子? 刚才还客栈内休息着呢,现在直接给她来了一个移形换影把她搞到了晃眼不已的婚房之间,而一直在她身旁的越江寒不知去了何处。 007笑眯眯:您就再等等吧,这个也算是一种休息,况且也是我给您和反派准备的一点小惊喜,算是那啥来着?哦!cosplay! 应衔月一整个大问号:啥玩意?还cosplay,谁cos谁啊?! 007:哦,接下来您就知道了,那就这样了哈,我先撤了。 应衔月:??? 然后熟悉的机械女音响起。 【代理智能为您竭诚服务】 应衔月恶魔低语:到底什么意思? 【接下来由您扮演刁蛮公主,反派扮演安郡王的私生子,二位请务必按照剧本演至大结局,届时代理智能将会将二位放回原本的世界】 一整个大无语,什么鬼玩意。 【剧本《霸道王爷宠宠我》……】 接下来就是冗长的剧情介绍,大概就是安郡王领回来了一个私生子,不受人待见,整日被人辱骂,应衔月所扮演的公主也是其中之一,但私生子并没有颓丧,而是奋发努力赚取军功封了职位,不过皇帝没打算放过他,把自家最宠爱的女儿赐婚给他,总之就是各种不愉快,然后忽然有一天一个小白花降临在私生子的世界,给了他光给了他温暖,私生子意识到了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一路扶摇直上继承了老爹外姓王爷的名号,而且很巧的是,这个时候皇帝嘎了,他还只有一个儿子继承皇位,私生子就一路帮扶又成为可摄政王,终于得到一切的他将公主给惩治了,还心满意足地娶了这个小白花,剧完。 ……应衔月看完之后先是一整个沉默,然后暴怒,什么古早十八线狗血剧情,现在电视剧都不这么演了,你他么搞这种剧情,而且她为毛又是恶毒女配?! 应衔月沮丧:所以小惊喜就是我被搞么? 【哦,并不是,是请您务必逆转公主的命运,和将军he,彩蛋才是007大人给您的礼物】 应衔月:那想he还不简单,我直接和师弟一说不就…… 还没说完,代理智能打断了她的美好想象【提醒,反派越江寒在此副本中将全无记忆,全凭将军记忆和本身性格行事,因而宿主大大请不要想了】 应衔月:……行,你是系统你牛逼,迟早有一天老娘要把你和007都给举报了! 结果骂完发现代理智能则悄悄地跑掉了,应衔月就气得肝疼。 这时,门外走进来了一个丫鬟,她颇为气愤道:“殿下,那个私生子太不把您当回事了,洞房花烛夜竟然把您一个人丢在这儿。” 刚要说话代理智能又冒泡了。 【哦忘了提醒,此故事是于四界之下的小世界,因而也有世界意识,代理智能劝宿主大大最好不要ooc,若要突破人物oc还请至少达到故事线40%】 应衔月:……算你狠! 容她想一想,她所扮演的昭华帝姬是个刁蛮任性,甚至有些为所欲为,她可以为了与贵女争抢东西而鞭打贵女,还可以为了高兴大赏大罚贫民,可以说是一个高等级别的熊孩子公主。 有点脑壳子疼,感觉比《慕仙歌》里的应衔月还为所欲为,起码她在重要的公众场合绝对不会做出有损自己颜面的事。 应衔月缓缓吸了一口气,然后猛地将桌子上的桂圆红枣全都掀翻在地上,她冷冷看向那个丫鬟,道:“以往只有本宫看不起他的份,他怎敢?!一个私生子他怎敢?!”最后几句咬牙切齿像是真的恨死了这场结亲。 丫鬟被她的反应吓坏了,站在那里有些瑟瑟发抖,忙着跪下来,道:“公主殿下息怒,公主殿下息怒啊!您金枝玉叶,万万不可为了那这种人气坏了身体。” 应衔月将头上的凤冠摘下扔到一旁,道:“他如今,在哪?” 丫鬟低着脑袋怯怯回答道:“如今在武院练剑……” 应衔月冷笑了一声,道:“放着本宫如此的美娇娘不管,竟跑去练剑,他还真的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啊!”说罢推开房门冲了出去。 真不愧是师弟,就是没了记忆也是一心提高自我实力,不过刚刚代理智能说现在的德武将军裴也是按照师弟本来的性格和将军的记忆行事,师弟的性格……呃,那不就是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甚至还有点白切黑,哇……那没了记忆的师弟会不会已经计划着怎么把昭华给砍了吧? 一想到这里有点止不住地颤了一下,应衔月向武院的步伐也不由慢了些,然而将军府到底不大,没走两刻钟就已经瞧见了在武院中凌厉挥舞长剑的越江寒。 那背影比起平日里站在她身旁总是笑着的温柔的偶尔有些小脾气与戾气的样子相差甚远,正直张扬,只是隐隐约约有些不合适的阴翳感。 应衔月看了他一会儿,这才入戏,道:“裴也你好大胆子啊!你我新婚之夜竟然将本宫独留婚房!” 听到她的声音,裴也停下手中的剑,转身看她,语气颇为疏离,道:“并非是不敬殿下,只是知道殿下自幼便厌恶臣,因此臣不出现也只是为了不污了殿下的眼。” 应衔月嗤笑道:“好一个不污本宫的眼,可如今你我既成了婚,你便是本宫的人,既是本宫的人就要乖乖地听本宫的话,本宫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就好比现在本宫让你同本宫回去洞房你也得听着!” 如此形容像是一只狗,裴也咬咬牙忍耐,道:“好,殿下说什么,臣就做什么,绝不忤逆。” 话是说的如此顺服,可看向他的眼睛,其中却满是不甘,痛苦,与一点点说不上的阴鸷,好像他真的在筹谋着怎么杀了她才好。 应衔月扯了扯嘴角,就这个样子,还想裴也和洛昭华he?做梦吧! 但就算是这样不能ooc是基操,应衔月高傲地仰着脑袋,道:“你的表情好像不是这么说的,”说着往前走了几步,眯着双眼用手指轻轻挑起他的下巴。 而裴也不敢动,只是与她对视,可往其中探索,能看到那里面是说不尽的厌恶——他讨厌她。 尽管裴也就是越江寒,可无论怎样,从过去到现在师弟都不会用这样的表情看着自己,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她这个人,人家温柔的时候她抗拒着,如今不再如此了竟又不喜欢了,可 真是有意思。 裴也冷漠道:“那殿下想要我做出怎样的表情?” 应衔月笑得张扬,踮起脚尖,一个吻轻柔地落在了裴也的嘴角,她歪着脑袋有些执拗地说道:“你是父皇赐给本宫的驸马,不论你曾经多讨厌本宫,即刻起,本宫命令你,你要喜欢本宫。” 显然这举动和这话都让对面的少年愣了一愣,但瞬间迅速往后退去,他蹙着眉有些生气道:“昭华殿下,您在做什么?!还有您说的那又是什么?喜欢?殿下以往所行都无法让臣喜欢上您半分!” 应衔月道:“是么?可你不知道么?本宫向来想要什么就得拥有什么?你既然已是本宫的驸马,那么你的那颗心自然也要属于本宫。好了,走吧,不要让本宫催你,否则你知道你的下场。” 说罢转身向寝殿迈去,身后裴也无可奈何不能违抗应衔月的命令只得跟上。 至于两人回到婚房那就是硬实地躺在床上干巴巴睡觉,甚至中间还划分了楚汉分界,只可惜这对于应衔月没啥用,只因为她的睡姿极差! 第二天裴也的身上那是小腿上一只脚,脸上一只手,而他完全不敢动,以至于他整晚没睡,甚至觉得昨夜还不如强硬些留在武院练剑呢。 裴也转头看向正在熟睡的应衔月,不由地眯了眯眼,真是奇怪,这个女人,说什么要让他从即刻起喜欢她,按照她的理由来讲也还算能够理解,可不知为何总觉得以往的洛昭华应该更讨厌他才是,总之是说不出他的心属于她什么的这种话。 第65章 然而内心另一个声音在不停叫嚣,好像在告诉他他渴求着眼前这个女人的一切,可那怎么可能? - 应衔月托着腮望向铜镜里的自己,按照代理智能给她的剧本里所写,昭华帝姬与德武将军大后的第二日才是这个故事的开始,因为在今天裴也就会遇到小白花女主凌芝芝。 说实话,这个名字很草率,因为这不就是灵芝的谐音么?! 但是那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了达成她和师弟的he结局,她得阻止裴也和凌芝芝一见钟情,故而收拾好一切后,应衔月就向裴也提出自己要跟着他去军营的事。 当然,裴也必然蹙眉不理解,道:“殿下,军营之中都是男子,您金贵之躯,不适合去。” 应衔月环胸抱臂,娇哼了一声,道:“昨夜本宫都说了,本宫想要什么必然是绝对要拿到的,既然都说了想要你整个人,那自然是要付出些什么才能让你的这颗心全部属于本宫,这点道理本宫还是懂的。” 洛昭华为所欲为,她可以上一秒讨厌这个人,也可以下一秒就喜欢这个人,因此在刁蛮公主的人设基础上加上一点为了脸面求爱的人设,应该不算ooc吧~ 对方态度如此强硬,裴也自然不能说什么了,只能有些黑脸地点了点头道:“知道了殿下,那么殿下还请跟好我。” “好,本宫一定跟好你!”跟好你不让你和小白花一见钟情啊~ 第57章 御赐良缘,不容置喙…… 按照剧本所言,小白花是从边境之地寻亲而来的,但途中不幸遭遇土匪受了重伤,但所幸的是,被深情男二夏子玉所救,并暂时安置在了军营内,只等今日裴也光临军营与凌芝芝相遇。 真的是好老套的三流小说的开头啊…… 应衔月越是回想越是想吐槽,但不管怎么吐槽,总之今日还是要阻止裴也和凌芝芝一见钟情的。 裴也虽年纪轻轻,但军功赫赫,还封了这么一个德武将军的名号,自然手中要有两三万的兵力,而也就是这两三万的兵力为他日后助新帝斩杀前路妖魔提供了莫大的帮助,更是他坐稳摄政王位的原因。 毕竟这两三万的兵可在不知不觉间已被裴也训练成了精兵,更不要说后来新帝将兵权全权交给他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为什么这公主的体力这么差?!应衔月抹了抹额上已经起来的薄汗,然后止住脚步弯着腰喘着气,对着前面还在不停走的裴也喊道:“裴也!本宫命令你慢一点!” 而他倒是听话,很快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她,道:“殿下,若您累得不行可以不去,臣一会儿到了会让臣的副官护送您回去。” 好家伙,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裴也估计也就想到了,不坐轿子这么远的距离,以洛昭华这猪一样的体力估计很快就会发脾气选择不去了。 但你以为她是那个洛昭华么?!她可是应衔月!怎么可能会被这点困难给打倒啊。 应衔月站直身体,叉着腰仰着头道:“本宫的确是有点累了,但本宫只是让你慢点,这点要求驸马也满足不了么?” 估计也没料想到是这样的回答,裴也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但最后也只是点点头道:“好吧,臣慢一点。” 见到他妥协了,应衔月笑眯眯地跑了几步到裴也身前,然后拉住他的衣角,装作有点口是心非的样子,道:“本宫拉着你,没什么不妥吧?” 裴也点头,果然缓慢地往前移动着。 两个人到了军营之中时,过来和裴也打招呼的士兵都被裴也身后的应衔月吓了一跳,估计谁都没想到金枝玉叶的昭华帝姬竟然会出现在此。 “将将将军,您这刚刚成亲,不不不在府上陪公主殿下,怎怎么过来营中了,还……”这说话的应当是裴也的副将之一,说话结结巴巴的,最后还不把话说完。 裴也蹙眉道:“几天不见,林副将的舌头是打结了?” 应衔月也站出来,环胸抱臂,哼了一声道:“这就是你的副将?看着也不怎么样嘛~说话都不利索,真的能守护好良齐么?” 也许秉着“自己能说,不许别人说”的道理,裴也看了眼应衔月,冷漠道:“殿下,慎言。” 若按照洛昭华的性子,到了此时裴也还是这种态度,只怕她会当场大发雷霆,然后回去叫她可亲可敬的父皇惩治裴也,而恰好良齐帝需要一个机会鞭打鞭打这位新将军,他自然也不会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失望了。 应衔月想了想要怎样避免洛昭华的那个路子又不ooc,最后她选择微眯着双眼怒视他,然后给了他一个巴掌,道:“你叫本宫慎言?好大胆子!全天下能命令本宫的只有本宫的父皇母后,除此之外任何人都没有这个权利!不过……今日本宫心情不算差,赏你一巴掌反思一下,这事便了了。” 而她这一巴掌叫在场所有的人都惊了,唯独裴也不在乎似的,面无表情道:“若这是殿下想要的,臣无话可说。” 说罢便往军营深处走去,应衔月看着他的背影不由气笑,这人可真能忍,分明刚刚那眼中全是怒火,可却硬生生被他忍了回去,不过剧本中的裴也只是个正直得如同清风明月一般的少年,即便他不喜欢洛昭华也不会对她透露出一丝情绪,就像是极善的无情之人,因此方才那点情绪应当是师弟灵魂的本能反应吧。 毕竟,越江寒可不是一个喜欢任人宰割的人。 虽然她打了裴也一巴掌,可不代表她就不能继续厚脸皮地跟着去了,毕竟今天阻止俩人一见钟情才是正事。 按照剧情,这个时候夏子玉出现给裴也说明情况,应衔月表示你糊涂啊,男二! 果然不远处走来一个青年,就是小夏将军,他道:“老裴,我这次过来救了个姑娘,也没办法带回府内,想着营中有军医,就暂时安置在了营中。” 正直的裴也应该是颇为担心前去看一眼那位姑娘才是,然而眼前的裴也“哦”了一声,淡淡道:“随你,只是营中皆是男子,到底不好,你还是尽早进城将那姑娘安置才是。” 应衔月懵逼地眨眨眼:嘶……这和她想的不太一样啊。 夏子玉摊了摊手,叹气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但是我也没地儿安置啊,再说了我要是真带着凌姑娘进城,当天那流言蜚语就起来了,倒不如老裴你帮帮我,或者暂时让她在将军府住一段时日,毕竟那昭华公主那么讨厌你,肯定早早就回公主府住了,是不是~” 哦!我说那感情怎么培养的这么快呢,感情是洛昭华不愿和裴也在一个地儿待着早早就回了公主府,然后凌芝芝就跟裴也去将军府住了,那男 女炽烈的,感情不碰撞一下? 裴也蹙了蹙眉,扭头看了一下身后的应衔月,有些漫不经心道:“你确定?” 直到此时夏子玉瞧见了裴也身后的应衔月,一瞬间站直了身子,尴尬地笑了起来,道:“昭华殿下,许久不见啊许久不见,我方才就是和老裴说笑的,他好歹是成了亲的,怎么能和未婚女子住在一起呢?” 应衔月挑了挑眉,道:“没有啊,本宫觉得你说的不错,一个姑娘家怎能一直住在营中呢?就让这姑娘住在将军府吧,届时本宫会亲自请人照料她的,”说着轻轻一笑。 说实话她想过让凌芝芝去别的地儿,但是主线如果发生大变动了怎么办?再说了人放眼皮子底下是最好的啊~ 夏子玉瞪大了眼睛,看了眼裴也,小声问道:“老裴,什么情况?” 裴也道:“殿下并未说要回公主府,因此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再者说既然殿下那么说了你就照做便是。” 夏子玉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问道:“你俩感情很好?” 应衔月又装模作样了起来,叉着腰扬起自己那高傲的小脑袋,道:“自然了,本宫与驸马乃是本宫父皇亲赐的婚,自然是感情绝佳,无可比拟,不然你以为如何?” 裴也明明知道那是假的,又明明知道自己讨厌极了洛昭华,可不知为何听到她这么说,心跳竟如擂鼓一般,一时之间只觉得有些可笑,难不成真的像那个梦说的是什么前世命定,因此无论几生几世都必然一眼欢喜她? 心思如麻,最终裴也只是点了点头,道:“殿下说得对,御赐良缘,不容置喙。” 这话一出口,夏子玉直接是张大嘴巴无话可说,而应衔月冲他说道:“既然夏小将军听到驸马这么说了,烦请你亲自将那位姑娘送到将军府上吧~到时候本宫一定会帮你照顾好她的。” 最终夏子玉啥也没说,而裴也更是连凌芝芝的人都没见就去练兵了,而应衔月盯着裴也看了好大会儿,最后实在太无聊了只能先一步回去了。 应衔月人一回到将军府,一窝蜂的丫鬟就都冲了过来打量她是否有事,其中一个稍微年长的丫鬟,按照她的了解,应当是洛昭华的贴身侍女云桃。 云桃忙道:“殿下,您出去怎么不知会奴婢一声啊?这样好让奴婢给您准备软轿!” 第66章 应衔月摆摆手,道:“本宫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云桃,稍后夏子玉会送来将军府一个女人,安排在偏殿,大夫吃喝不准少,毕竟嘛~是夏小将军养在将军府上的女人嘛,不能怠慢。” 这话一出,云桃也大抵明白公主殿下又想了什么歪招整那位夏家的小少爷,但最后也只能点点头,道:“知道了殿下,奴婢这就去办,对了殿下,您独自外出一定疲惫得很,奴婢已让人为您准备好了热水。” 她确实很累,这热水确实很及时,给云桃点个赞,应衔月想了想道:“做得好,赏!”说罢从腰旁的钱袋中掏出几颗金瓜子扔向了云桃就大步迈向了寝殿。 不过泡澡她不习惯一堆人服侍,把人全轰出去后就自己美美地享受了一番,然后决定着从明天开始要进行运动,这公主身体的体能太差,万一真需要她跑啥的那还不得直接摔了,那可不行,说出去不丢了她天才的威名。 做完了计划表,应衔月放下笔,门外就通报将军和一位叫凌芝芝的姑娘一起回来了。 应衔月微笑,没想到夏子玉竟然懒省事让裴也顺带把凌芝芝捎来了,不过没关系,她也正好看看拥有师弟魂魄的裴也是否会如剧本所写的那样,依旧对这个姑娘一见钟情呢? 第58章 如同天上圆月光辉的鹅黄…… “殿下,您这是在做什么啊?”云桃不解地看着应衔月。 应衔月左摇摇右晃晃装着不经意地看着府邸门口,结果发现裴也一个人黑着一张脸大步迈向前方,身后的凌芝芝柔柔弱弱的,在一旁小丫鬟的搀扶下往前走着,两个人根本没有一点火花! 有一点窃喜,难不成是师弟那颗喜欢着她的心在影响着裴也?导致现在的裴也对别的女子也都提不起兴趣? 要真的是这个推断,那可太好了,只要让她老老实实推动一下主线,然后崽再在他们之间加入一些暧昧的佐料,看她不把师弟的心重新夺回来! 应衔月没有回答云桃的问题,反而是相当猥琐地笑着,搞得云桃以为自家殿下出了什么问题呢…… 这时,直直往前走去的裴也突然止住了脚步,目光瞥去,紧接着步伐转了个弯,竟朝着她的方向过来了,这把应衔月给吓到了,连忙躲在云桃身后,小声道:“云桃帮本宫挡挡!” 裴也:“殿下,臣看到您了。” 应衔月依旧埋在云桃身后,闷闷道:“你找本宫何事?” 裴也环胸抱臂,挑了挑眉道:“殿下今日去营里时还趾高气昂,怎的这会儿就这个样子了,嗯?” 这么一说应衔月也按耐不住了,猛地站起来看向裴也,道:“本宫如何是你能说的么?再说了本宫爱怎么样就怎么样,驸马如今又不喜欢本宫,为何要管本宫如何?!” 裴也蹙眉,然后不经思考一般地吐出一句话:“我怎么不……!”可偏偏话说到一半他脸色不太好,瞬间就止住了,冷哼了一声,“殿下想怎样就怎样,臣是管不着!”说罢旋即转身离开。 这就叫应衔月有点懵懵逼了,什么鬼?到底什么情况?他到底刚刚想说什么?!有着越江寒灵魂的剧本主人公真的是很莫名其妙啊! 不太愿意继续想裴也的事了,应衔月决定一个人去瞧瞧这位小白花女猪脚凌芝芝同学。 话说这凌芝芝到底伤了多重,军营之中至少裴也不在的时日一直都在,这到了将军府也还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整个偏殿都是她咳咳咳的声音。 也许是洛昭华的恶名实在太广了,连跟着凌芝芝从边境来的小丫鬟都如此害怕她,一整个人跪在地上低垂着脑袋,道:“殿、殿下安好。” 应衔月“嘶”了一声,蹙着眉在小丫鬟身边转了转,道:“本宫这么可怕么?只是问个安竟就如此颤颤巍巍,行了这般大礼。” 这把小丫鬟吓得更害怕了,忙道:“不、不可怕,是奴婢的嘴巴不灵光,是奴婢的错,”说着就要啪啪给自己脸上打几个巴掌。 应衔月:……洛昭华啊洛昭华,你可真是恶到家了啊,你就往那儿一站竟然就让人家小姑娘自己打自己。 想到这里,要张嘴阻拦她,这时屋内却艰难走出了一个少女,正是小白花凌芝芝,她道:“殿下,不知道……我家春茗有哪里惹到您了么?竟……让您这般责难她。” 姑娘,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啊,这说的好像是她相当不讲理一样,应衔月不由眯了眯眼望向凌芝芝,寻思着这女主到底是情商低还是故意的,要是前者那只当她不通人情世故,若是后者那这可就不是个小白花了。 应衔月一撩衣裙坐在院内中央的石凳上,冷哼一声,道:“哪里惹到了本宫?本宫也好奇,本宫什么也没做就让她这样扇自己巴掌,莫非凌姑娘,你这丫鬟不太聪明?” 言下之意,她可没动她的丫鬟,是她的丫鬟莫名其妙自己扇自己,别没事啥都往她头上盖。 凌芝芝是小白花,但她不傻,也听出来应衔月的意思了,瞬间脸色有些不好看,颤声道:“是芝芝的错, 还望殿下不要和芝芝一般见识。” 什么绿茶一样的回答,应衔月无语地看着凌芝芝,道:“本宫什么时候和你见识了?”说着站起身来,“本宫只不过是受夏子玉所托,瞧你一眼,别太把自己当一回事,”然后哼了一声走了。 身后凌芝芝本来还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见她离开瞬间变小黑花,眯着一双眼有些恨恨地咬着指甲盖,喃喃着:“这不对,这不对……” 寻思着反正裴也也不搭理那个绿茶小白花,那自己还没事找凌芝芝干嘛?还不如刷裴也好感和锻炼身体呢! 云桃给她准备好的东西早就做好了,见应衔月回来,双手奉上,道:“殿下,您让做这个干嘛啊?” 应衔月看了眼她手上的跳绳弓箭和马鞭,然后一把拿了过来,就冲着云桃摆了摆手,道:“本宫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用得着你问?对了,本宫让你拿这些的东西你不许告诉旁人,裴也不行,父皇他们更不行。” 云桃连忙点头道:“是,奴婢知道了。” “嗯,退下吧。” 得此命令,云桃赶紧从院中退出,直到此时应衔月才缓了一口气,将东西放到一旁准备先去房内换一身衣服再准备运动。 这时007又冒了出来,笑嘻嘻的样子,道:“宿主大大这两天可还适应?” 应衔月面无表情地穿上衣服,道:“说实话,我不觉得你会这样莫名其妙地拉我和越江寒来这里,只是为了你口中的一个……彩蛋,怎么可能?” 007道:“宿主大大真的是我带过的最聪明的一届宿主,我曾经说过,我与管理局不同,我是站在宿主大大这边的,我做的一切也都是在管理局监管的风险之下完成的,管理局不想大大您走回您本该走回的道路,只想您以中立者的身份插入再在适合的时间撤回,但是宿主大大,那不是您真正的诉求,您最一开始向007许下的愿望可是您和您爱的人都能幸福啊。” 应衔月停下了挽袖子的动作,微愣道:“我向你许愿?什么时候?” 007叹了一声气,道:“那就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久到宿主大大已经想不起来了,实际上那位望舒水神没有骗宿主大大,一部分真相的确在龙吟寺藏着,可是以现在你俩的那点羁绊和宿主大大对越江寒那微不足道的心动还不足以能让你们前往龙吟寺。” 应衔月道:“什么意思?我不太懂?” 007又笑了笑,道:“这样说吧从一开始阻止越江寒黑化就是个幌子,我和曾经的宿主大大都是为了你们两个人之间的线,因此这个副本也是为了你们两个之间的线更紧而建立的,具体的007就不能多说了,会被管理局发现的。” 说罢就跟幽灵一样轻飘飘地又消失不见了,应衔月拾起桌子上的跳绳,有些茫然,什么叫曾经的宿主?那到底是什么意思?这话说的好像她特别特别在意这个世界一样。 也许等这线变紧了,足够让他们到达龙吟寺探寻答案之时,很多事情便都能明白了吧…… 如此想着应衔月握紧跳绳向外迈去。 - 靠着跳绳洛昭华那蚂蚁一样的体质终于得到了质的提升,变成了——鸡崽子一样的体质。 应衔月有些暴躁地将跳绳摔到地上,嘟嘟囔囔道:“这个世界怎么能连个低魔世界都不是呢?不然我就能打坐吸收灵气,这可比跳绳改变体质来的快多了。” 不过暴躁归暴躁,人还是要努力的,毕竟很快就要到主线的下一个节点了,她不锻炼好身体怎么能行啊? “殿下,将军过来请安了,”云桃过来在她耳旁低声言语。 应衔月“嗯”了一声,道:“让他进来吧,”然后说罢不由挑了挑眉,这裴也真的奇怪得很啊,从未与那个绿茶小白花有接触就算了,连她也不常见到他的人影,平日里不是武院练剑就是军营练兵,今日竟然难得拜访她,奇怪。 第67章 长靴踏进,凌厉如风,那人只是简单作揖,便道:“殿下,许久未见。” 应衔月侧身看向他,道:“难得啊驸马,本宫今日竟然能瞧见你。” 裴也忽视她的嘲讽,道:“殿下,今日臣进宫见陛下,陛下说前段时间您独自回宫有失皇室脸面,故而要求您今日同臣进宫于陛下身边作陪,顺便在宫中休息一晚。” 嗯?果然当时独自回宫时的说辞不行么?良齐帝和洛昭华可不一样,他想要招揽裴也这个突然杀出来的新将用来制衡住一些旧臣,不然绝不会把自己最宠爱的公主下嫁给裴也的,故而这相陪多半是要看看他俩如今感情如何,大婚当日是否圆了房。 应衔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但总归是逃不了,应衔月点了点头道:“本宫知道了,待本宫收拾一下,一会儿便出发。” 良齐帝是洛昭华的父皇,也是最了解洛昭华的人,最不能在他面前有太多破绽,因此还是按照以往洛昭华参加宫宴时会穿的衣服中择选,要最华美的,头上也要带最名贵的金钗步摇。 也许是这段时间应衔月在将军府中穿的还是比较素净的衣服,除了大婚那日裴也便再也没见过她穿这样华贵的衣裙了,她踏出门槛的那一刻,他眼中流光溢彩,有一丝动容。 可他心中仍有另一个合适的模样,是如同天上圆月光辉一般柔和明亮的鹅黄色,可奇怪的是,他分明未曾见过洛昭华穿过这样明媚的衣饰。 第59章 原来师姐喜欢这样的…… 诸如皇宫这样的地方,应衔月是相当不喜欢来的,原因嘛,也不过就是规矩太多,人也太多,装模作样也就算了,还要保持公主仪态和人社交,虽然洛昭华也没啥仪态可言了,但关键是她是个强e的i人啊! 泪目,真的,当初以为一个人去一次就不用在怎么去了,结果那之后才短短过去十天就又叫他们过去了。 裴也将目光向应衔月的方向瞥去,结果发现这个帝姬的表情有些狰狞,不由微抽了抽嘴角,问道:“殿下,您——没事吧?” 应衔月还在为脑海中想象的一堆人围着她各种恭敬而烦恼,听到裴也唤她,这才眼角微动,睫羽上扬,目视着他,缓缓蹙眉,语气些许烦躁,道:“本宫?本宫能有什么事?” 也不知是什么驱使着他,裴也竟伸出了手向应衔月的额间靠近,而当那指腹的温度与她眉间的愁思触碰之时,两个人才都反应过来,裴也像触电了一样手指立马缩了回去,道:“殿下似乎看起来很烦恼,可您以往应当最喜欢回宫了吧?” 应衔月当然是被裴也这莫名其妙的行为给吓到了,她“啊”了一声,然后立马转过头来,看向马车之外,道:“那只是你以为,宫中除母妃阿弟和父皇之外又有几个人是真心待见本宫的?” 这话可不假,洛昭华这个人嚣张拔横,她爸妈和弟弟肯定是不在乎,但是她的那些同父异母的姊妹们可就不一样了,一个两个嫉妒洛昭华这般无能却还能受到宠爱,更何况洛昭华这个人呢,也不少惩罚宫中的奴才,于是连那些奴才们也对洛昭华讨厌得要死。 裴也没料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然而他依旧淡淡道:“殿下金枝玉叶,又有几个人敢不以真心待您?” 应衔月“噗嗤”一笑,转头凑上前去,道:“很多啊,德武将军不也算其中么?你既然也不是真心的,又何须拿什么金枝玉叶来搪塞本宫,好没诚意。” 她的话相当有理,以至于裴也无话可说,于是只能闭上眼睛,道:“但至少大家都尊敬您。” 这话就叫应衔月笑得更欢了,甚至眼睛笑成了月牙状,笑够了她这才又在他耳边低声道:“裴也你认真的么?你确定不是畏惧本宫?更何况即便你们真的尊敬本宫,那也是因为父皇,因为本宫这良齐第一帝姬的地位,但若本宫没了这些,人们还会称本宫为金枝玉叶么?没想着怎么弄死本宫就是好的了。” 洛昭华是个没脑子的,她干什么事说什么话都是全凭自己意愿,根本不会说出这种话,自然裴也也是愣了一眼,睁眼看向她,却见她微微弯着嘴角,笑得不明所以,一时之间竟还有点让他觉得有些不适。 他说:“殿下似乎,很有自知之明。” 应衔月微微挑眉,道:“以往本宫不懂事自然是不明白, 但如今父皇已经上了年纪,本宫身为太子亲姐,自然不可再这般糊涂下去了。” 言之有理,但总觉得哪里有些怪异,还需再观察一番。 谈话到此为止,马车外马夫低声通报:“殿下,将军,宫门已到。” 裴也依旧望着应衔月,而应衔月只是笑着看了眼裴也便在云桃的搀扶下下了马车,马车之内顿时安静也许,片刻后,他这才掀开帘子一跃而下。 而应衔月则是朝着他,一把挽住,无论如何,良齐帝和皇贵妃想看到的都是他们的昭华能与驸马恩爱美满,这个小小的要求总还是要满足到的,否则指不定这场宴会是不是就会被那些妃嫔姐妹搞成鸿门宴了。 良齐帝是真心宠爱洛昭华的,这一点丝毫不假,原因在于洛昭华的生母皇贵妃梁晴乃是良齐帝最心爱的女人,最爱之人生下的子女,自然要宠着爱着。 而这一番宠爱的结果就是,洛昭华是唯一有实权的帝姬,洛昭华的弟弟洛景昀则是一出生便被封了东宫太子之位,更加让人嫉妒的是,为了防止其他人争夺洛景昀的太子之位,之后凡有皇子出生必然一剂毒药送他归西。 某种程度上来讲,这良齐帝也够狠的。 说是宫宴,但其实就是良齐帝为了见自家宝贝女儿召开的一场家宴,但这家宴也够盛大的了。 洛昭华虽然脾气极差,但对于自家弟弟是相当宠爱,也从未在他面前发过一分一毫的脾气,自然这洛景昀与洛昭华的关系也是极佳。 “阿姐,上次你来宫中,我还在学习,未曾见到你,本觉得遗憾,没想到父皇这么快就又召见你一次,可把我高兴坏了,”洛景昀应当是许久没见自己的姐姐了,便出来亲自迎接她。 不同于洛昭华,洛景昀是十分讨喜的,她摸了摸洛景昀的脑袋,道:“阿姐也想你了,走吧阿昀,不然一会儿父皇母妃该等急了,”说罢松开裴也拉住洛景昀两个人先一步往殿中而去,独留裴也一人在后面跟着。 这家宴,与裴也可以说是没啥关系,主要在于如果不是谈及两人的婚后之事,良齐帝是不会主动找他的,但只要说起来,那就不简单了。 “昭华啊,你和裴将军这一段时间相处的如何啊?”良齐帝笑眯眯地看向应衔月。 应衔月犹豫了一下,如是回答:“父皇,女儿同驸马相处得很好,他待女儿也是最好的了。” 这时,一直与洛昭华相当不对付的溪华帝姬开口了,“噫?是这样么?可女儿怎么听说姐姐与裴将军感情不和,甚至婚后不再合房而睡,更有谣言传者,说裴将军已有了心爱的女子,甚至已经将她接到了将军府中。” 瞧瞧,她就知道这群冤种姐妹不会放过她,正想着怎么去和良齐帝解释,裴也竟站起身来向良齐帝行礼后,说道:“陛下,臣不知这谣言从何而起,但臣与殿下关系甚佳,未曾合房而睡是因为殿下为女子,尚未做好准备,至于那位将军府的姑娘,是殿下心善帮别人收留那姑娘一段时间罢了。” 原本要问责裴也的良齐帝听此,看向应衔月,问道:“昭华,却是如此?” 应衔月连忙点头道:“没错父皇,三妹妹怕是被人误导了吧,女儿与驸马感情恩爱,怎会不和,而那将军府中的姑娘,正是驸马听女儿的任性,不得已才让她住在其中的。” 得到了宝贝女儿的答案,良齐帝这才又笑了起来,道:“那便好那便好,只是昭华啊,你与将军不可再这般分房而睡了,朕还想早些抱上小外孙呢~”说着有呵呵得笑了起来。 再然后,又面向洛溪华道:“溪华,往后这些谣言就不要放在面上说了,虽不是真的,可拿出来说总是会伤到你皇姐的心,”虽说得平平淡淡,可其中斥责之意太有意味。 那之后,其他想打洛昭华主意的几个公主便也都蔫巴下去小心翼翼做人了,这家宴也就平平安安地过去了。 完了之后,裴也被良齐帝叫去谈话,她则是被梁晴找去谈心,其中大意无非就是若受了委屈早早同她说,身旁的洛景昀也表示若姐姐在将军府不开心了他会替她出气的。 应衔月内心呵呵一笑:你小子,等日后被裴也摄政了你就是大气不敢出了。 再然后就是梁晴传授的那点夫妻秘术,应衔月穿越前是个单身狗,穿书后更是一心修炼走剧情,亲嘴嘴也都是前段时间才真正经历了,人还是相当纯情,于是听到这些事的时候满脸通红,最后表示不要再说了直接冲了出去,而梁晴看着应衔月的身影不由欣慰一笑。 第68章 裴也是先一步回到洛昭华尚在宫中时的寝殿——锦昭殿,似乎是梁皇贵妃提前吩咐好的,又是净身又是收拾的,只是那时他也还有些茫茫然,只想着也许今晚应当是,逃不过了吧。 然而等看到应衔月红着脸冲进殿中那刻,他那颗有些麻木的心又开始“砰、砰、砰”地跳动,每一下都是那样清晰有力,就好像这样的时刻他在曾经某一刻期待过。 应衔月是迷糊着回去的,只顾着脑子里那些不干净的画面,完全不关心那些宫女怎么摆弄她的,只是等到她走到床榻跟前,看到袒露着胸膛的裴也一瞬间心跳得更快了,然后慌慌忙忙将他的领口整理好。 “你你你,你为什么穿成这个样子?!” “是殿下宫中的宫女准备的,想来也是皇贵妃娘娘的吩咐吧。” “哦,好吧,那你……想怎样?” “殿下如果不愿意,臣不会强迫您的。” 这么君子,反倒是想法龌龊的她有点那啥了,应衔月有些不好意思地推了推他,道:“那你里面去,本宫睡外面。” 裴也倒是配合,忽然应衔月又想到了什么,一把将人扑倒,道:“想了想还是不太行,母妃派了人来监督,若是真没一点动作,只怕她后面还会有别的难以让人理解的行为,所以驸马喊几声,好让外面的宫女听见。” 一旁的烛火仍然在灼灼燃烧着,映在裴也那双与越江寒无异的乌黑眸子之中,是那样熠熠生辉,仿佛万家灯火腾空于那黑夜之间。 那原本淡然的眼神中竟多了一份伶俐,裴也翻了个身将应衔月反压在身下,笑着道:“我不知道师姐原来是喜欢这样的。” 应衔月疑惑地“嗯”了一声,忽的大叫了出来,道:“啊?!什么情况?!师弟?你恢复记忆了?” 越江寒弯了弯眉眼,食指放于嘴前冲着应衔月“嘘”了一声,道:“师姐,先解决外面的人再说这些事吧~” 他笑得有些许魅惑,一时之间竟让应衔月看迷了双眼,耳根瞬间攀上红晕,她道:“知道啦。” 第60章 他只是不记得怎么爱你了…… 漫漫黑夜之间,门外的宫女听着里面的叫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决定早点报告自家娘娘这喜事。 “啊!呃!嗯嗯!”应衔月躺在床榻上,一只脚翘在另一只脚上,叫得漫不经心,但也足够了。 越江寒有些无奈地拍了拍她,小声道:“师姐,人已经走了,不要再叫了。” 听此,应衔月立马来劲儿坐了起来,瞟了一眼外面,眨眨眼道:“确实走了,那么现在咱们来说说师弟的情况吧。” 她环胸抱臂,有那么一点审问的意思,可奈何表情有些可爱,让人觉得想捉弄的感觉,越江寒不禁笑出了声,这叫应衔月瞪了他一眼,又道:“认真一点,师弟!” 越江寒正襟危坐,弯着眉眼道:“怎么说呢,来到这个小世界前我隐约感觉到自己的灵魂被拉 扯的情况,提早做了一些防御机制,谁能想到某些东西拉我和师姐进来就是为了扮演公主和将军的故事。” 应衔月“啊”了一声,瞪大眼睛,道:“那你是以后都能这样么?” 越江寒想了想,道:“不太行啊师姐,我大概只能隔些时日的晚上才能这样。” 应衔月点点头,寻思着狗系统的设置果然没那么容易能突破,道:“好吧,你还能想起来就好,”她还是不太适应那个冷漠的越江寒。 这时007突然出来,道:“怎么回事?!这怎么可能?!” 应衔月对着007笑了笑,看着多少有点贱兮兮的,道:“007,你怎么又回来了啊?” 007多少有些焦急,道:“还不是因为突然检测到越江寒灵魂波动,把我吓了一跳!他不该这个时候出现的,否则时空局和天道都会察觉到的。” 应衔月有些疑惑,可联想一下之前007所说的话似乎又有些明白,她略有些迟疑地开口道:“你……是真的站在我这边的?” 007叹气,道:“真的,不会骗你的。” 越江寒似乎是感觉到应衔月在和别人说话,他拍了拍应衔月的肩头,冲着她露出了一个毫无攻击力的笑容,道:“师姐,你在同那个所谓的‘系统’说话么?” 嗯?应衔月被他这么一拍一问给弄怔住了,一瞬间眉头微动,她张了张嘴,道:“师弟……你在,说什么?”她只当自己是没听清。 可奈何越江寒就是不放过她,又笑着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一下子应衔月的脑子变得混乱不堪,不该是这种情况的,身为书中世界的越江寒是不可能知道“系统”这个词的,可他又确实说了出来,他从哪里听到的,还是说眼前的越江寒早在多少年前不再是书中的“越江寒”了? 应衔月蹙着眉咬了咬嘴唇,道:“师弟,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个词。” 越江寒道:“师姐,你不用担心,这个词是我曾经在你的心声中听到的,”说着他伸手指了指应衔月的胸口。 心声……啊,对了,越江寒说过的,在十年前,但凡她口是心非,他都能听到她心中所想,只是她完全没想到连系统这样的词都没有屏蔽。 应衔月目光移向一边,那屋内空洞的黑暗之间,她有些茫然道:“是,我的确在和他说话。” 007也未曾想到,反派越江寒竟然早就察觉到了他的存在,他有些心累,果然当初她在死前是背着他做了些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以来最好达到她的目的么? 007道:“宿主大大,您帮我和越江寒传些话,问他现在是否清楚十年前自己为何会杀死您么?” 应衔月微惊,道:“这个话题不是还不能和他说么?” 007头疼不已,道:“话虽是这样,但007感觉这段时间下来,以越江寒的智商,有些事他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吧……” 应衔月叹气,好有道理,无法反驳,她道:“他问你,师弟是否清楚自己为何会在十年前杀死我这件事。” 越江寒没想到那个问题会这样突然地被摆在两个人之间,他有些惊讶地与她对视,片刻之后微微垂下头,额前碎发的阴影遮挡住他的眼眸,却没人能瞧见他那上扬的嘴角。 “师姐,原本我以为那时是我疯了,可如今来到这里,我却突然想明白了,那时的一切应当也是这个所谓的‘系统’干的吧?而师姐——”他说着抬起了头,眼中竟有些许悲怆,“是知道的吧?” 应衔月攥了攥手,道:“我的确是……是知道,因为我当时想离开那里……”说完这句不知为何有些不敢与他对视。 她又说道:“我没想到我的死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影响,我那个时候实在是太想……走了。” 越江寒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道:“为什么要走?师姐你想要去哪?”他的那双黑琉璃一般的眸子之中燃烧着些许怒火,又夹杂着些痛苦,好像那些情绪想要将应衔月吞噬不可。 应衔月垂着脑袋,咬着下嘴唇的内壁,不知该从何说起,一时之间的沉默也让越江寒明白这个问题不是现在该问的。 007又道:“事情已经不在我的掌控中了,宿主大大,既然越江寒已经有能力突破系统给他的束缚,那么就没办法长时间呆在这里了,等越江寒本体意识醒的时间完全超过附着体裴也的意识醒着的时间,外面也就该发现不对劲了,所以我现在会帮宿主大大抵挡住这个小世界意识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内我希望宿主大大能快些通关这个小世界。” 应衔月深吸了一口气的,道:“我知道了,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的啊!因为我也真的感觉事情越来越莫名其妙了!” 回复完007,应衔月抬头看向越江寒,道:“那个问题,暂时没办法告诉你,因为现在连我自己都对于我曾经执着的事情开始有了一丝怀疑,所以只有继续往下走得到了证实,我才能回答你。” 听到她这么说,越江寒无奈地笑了,他道:“好吧师姐,你知道的,我从来没办法勉强你,”说着伸手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嘴唇,“下次不要咬嘴巴了,都流血了,我真的会心疼的。” 应衔月望着他,不知为何竟觉得越江寒有些寂寞,她轻轻地“嗯”了一声,又问道:“等到明日升起,师弟你是不是就又不见了。” 越江寒点点头,笑着道:“是的,不过师姐放心,即使我什么也不记得,裴也也会是爱着你的越江寒,他只是不记得怎么爱你了,因此你要对冷漠的我稍微宽容一点哦。” “我知道啦,”她一直明白,裴也就是越江寒。 当第一缕阳光射入窗内,应衔月望着头顶的帷帐,片刻后又看了眼身旁睡着的裴也,不禁蹙着眉笑了,不论怎样你都会爱着我么?心中“砰砰”跳着,她说,似乎不再纠结于回去的我也会努力爱你的。 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归处究竟何方…… - 为了尽快通关这该死的三流剧本,应衔月本着剧情不来,她来造剧情点的原则想了想,下一个剧情点是小白花凌芝芝伤好了,但也因为这段时间和裴也关系急剧升温,被洛昭华嫉妒得不行,因此洛昭华就把人丢进了青楼里让人玷污她,幸亏是裴也及时赶到英雄救美。 第69章 按照原来的走向这肯定是能平稳走到这个剧情点,但关键是裴也身体里住着的可是越江寒的灵魂,他冷漠的别说和凌芝芝关系升温了,事实上俩人成天也不见一面。 不过这不是多难的事,按照三流小说的套路,无非就是求一个英雄救美,只不过这英雄救美之间还要让她和裴也关系upup,但难就难在这儿,自从那天之后,裴也就跟躲牛鬼蛇神一样见到她就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怎么他了呢。 总之她的计划想实施,很需要裴也,于是找了个机会直接堵住了他,表示自己要他陪着她去跟凌芝芝一起去逛夜市,裴也本来沉默了一会儿想要拒绝,但很快就被她堵住了表示不容拒绝。 至于凌芝芝,虽然没料想到应衔月会邀请她,但还是笑着接受了。 而搞事的人,应衔月就全权交给云桃了,希望她不要让她失望。 华灯初上,街道之间灯火明媚,倒映在一旁的江上,恍若一道又一道照明世间的火焰,又仿佛是在水中瞬间显现出一个让人欢喜的璀璨火花的城池。 周遭还有许许多多小贩的叫卖声,高低不一,虽是嘈杂可却叫人心生喜悦,应衔月想,也许越江寒所管辖的那座魅丽的城池无暇之夜也是这般,每每夜晚就会这样如夜晚盛开的火莲一般耀眼。 “殿下,芝芝甚是欢喜,您愿意这样同我一介民女于夜市闲逛。” 应衔月讪讪一笑,你要是知道我要搞你就不会这么说了,但面上工作还是要做的,她道:“这有什么,本宫也只是高兴,顺 便邀请你而已。” 一旁的裴也因为是被强迫拉来的,完全百无聊赖地看着江面。 三个人逛了一段时间,应衔月大概估计了一下时间,约莫着安排的人差不多该来了,她就拉着裴也站到一边。 然后黑衣人破空而出,朝着——应衔月的方向冲来,一瞬间叫她瞪大了眼睛,嗯?!怎么回事?!云桃怎么干的事啊!! 然而还不等她仔细思考,她就直接被黑衣人拉了起来,一旁的裴也想要去拉她,却很快被从别的地方跳出来的黑衣人给拦住了,一时之间阻拦了他的步伐。 应衔月不由长叹,果然,这该死的公主身体太弱了,要是她原来的身体,直接分分钟钟戳死这群狂徒!! 可是只是想想,还不等她喊救命,她就被人手刀砍昏了过去。 隐约之间她似乎听到有人说话,“有了这良齐的第一帝姬,咱们应该也有了筹码了吧?不愧是凌大人啊。” 凌大人?那是谁?这朝斗甜宠剧怎么变战争剧了?不该啊……不过又是被007坑了么? 第61章 你和她是生生世世都要纠…… 家人们,谁懂啊! 到底是哪个环节不对了啊?! 为什么小白花女主凌芝芝会穿着一身玄色劲装,束着高马尾,一脸冷酷地俯视着她呢?! “昭华帝姬,您似乎过于冷静了一些。” 那她还能怎么办?哇哇大哭么?不太能够吧……有失她上界女修的身份。 但想了想还是做个秀吧,于是应衔月瞪向她,甚至被封住的嘴巴也哼哼了两声来表达她的怒意。 凌芝芝笑了,半蹲了下来将她嘴上的布条给扯了下,道:“差点忘了,殿下被封住了嘴,说不了话,现在殿下有什么想说的随意说。” 布条一下来,刚刚被紧紧捂住的嘴巴瞬间舒服了,应衔月道:“本宫也是没想到凌姑娘竟然别有身份,边境小民探亲什么的也是假的吧?” 凌芝芝站起身来,道:“说实话我觉得帝姬您还是相当聪慧的,现在想想那些以往的传言是不是也是您的障眼法。” 应衔月尴尬一笑,那你可真是高看洛昭华了,毕竟过去的洛昭华可没这种头脑,仗着宠爱肆意妄为,说她聪明都是玷污了这词了。 “你管本宫如何,”她悄悄地往后移动着,“倒是你,这么潜入良齐绑架本宫,你是西秦的人?” 西秦,就是那个常年和良齐打仗的国家,民生一般,可军事能力却极强的一个国家,可是裴也当了摄政王后经历了七八年的光阴才彻底将西秦收服。 只是关键在于,她可从没在剧本里看到这个凌芝芝是什么西秦的卧底啊…… 凌芝芝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动作,一把将她拉了回来,道:“劝殿下不要乱动,我们如今已经在前往西秦的路上了,你已经没办法逃了,就是逃以殿下的能力又如何能活着回到都城呢?” 前往西秦的路上?怪不得从刚刚开始她就感觉到有些颠簸,原来是马车驾驶的感觉,那这确实不适宜与这女人硬碰硬,还是要等到裴也来救援才是。 应衔月咬咬牙放轻松,道:“那么凌姑娘,您既然要潜伏西秦,不带走些什么这合适么?” 凌芝芝微笑道:“原本我也想啊,夏子玉身为良齐的将军身上一定有很多情报,可奈何殿下后来把我要走了,那我便想着好啊,这位裴将军的价值比夏子玉的价值更多,只是裴也似乎是个木头,无论我怎么去接近他,他都将我视为无物,无奈之下,我只好将手伸向殿下您了。” 身为卧底,这么快就把手伸向公主绝对是下下策,毕竟将公主绑走无疑不是在向敌国挑衅,若不是夏子玉和裴也实在没办法,她恐怕也不会这样,现在凌芝芝赌的就是良齐帝对洛昭华的宠爱度了。 “说实话,本宫觉得你这么做真的是下下策,你就没想过裴也会把本宫救走么?到时候你身份也暴露了,人也没了,本宫就问你图什么?因此现在本宫劝你,把本宫放了,本宫饶你不死。” 其实她还有一个怀疑,那晚越江寒都出来了,也不是没有可能剧情已经崩坏了。 凌芝芝无语:“你……认真的么?” “认真的啊。” 话还没说完,马车颠了一下,车外高声喊道:“凌大人,良齐的人追过来了!” 凌芝芝听此,蹙眉掀开帘子向外望去,果不其然,外面一队人马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过来,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抉择,最后她对着马车夫道:“零星,尽力往前走,半若你们护着点别让他们过来,我来阻挡他们,”说着提着剑向外冲了出来。 应衔月“啊”了一声,心想果然是剧情大崩坏了么? 凌芝芝的功夫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但是不论怎么样,领头的人只要是裴也,凌芝芝就不会占到好处,毕竟裴也的武功在人间算得上是绝世了。 先不管外面怎么样,她得先自救,这样结合救她人的力量才能快些逃出去,头上的珠钗被那朵黑灵芝给全拔了,纵观整个马车内也没什么能用的。 不过呢,本人不才,在衣服内侧装了个刀片,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 靠着她的下巴把刀片弄到地上,又翻了个滚躺在地上,拿起那个刀片开始对着绳子一阵磨。 终于!外面打到热火朝天之时,她也挣脱了束缚。 应衔月悄悄掀开帘子瞄了一眼,几个人在马上各种激战,而马车旁是高嵩的悬崖,想来是他们为了隐蔽走了山道。 跳下去,不可行,这速度还不得摔个半死,那么不如赌一把抢了马车夫的位置吧!! 这么想着,应衔月直接冲了出去,把外面的零星吓了一跳,“洛昭华!你什么时候解开绳子的!!” 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应衔月直接一把抢过零星手里的缰绳,然后一脚将人踹了出去。 被踹出去的零星蒙了,看了眼应衔月,然后骂了一句道:“你这个混蛋公主!” 被骂的是洛昭华,管她应衔月什么事,她冲着飞了出去的零星做了个鬼脸,然后专心驾车超前,准备找个时机转弯。 后面还在打斗,车棚之上却在不知不觉中多了一个人的重量,应衔月抬头向上看去,原以为是那个零星又回来了,结果没想到天降裴也。 “裴也?”应衔月惊了一下,差点手中的马缰都握不紧了。 裴也握住她手上的马缰,看向前方,道:“殿下你好像很惊讶?” 应衔月撇撇嘴道:“本宫以为你不会亲自过来的,”至少目前以裴也对洛昭华的态度而言。 裴也笑了一声,道:“可您是殿下,我是臣子。” 这话不好听,应衔月不喜欢,她蹙着眉低下双眸盯着自己手背上覆着的宽大手掌,心烦…… 想了想还要抬头说些什么,结果下一秒马屁股上就被后面射来的长箭刺中,这下可好了,本来就在狂飙中的马直接自己狂飙了,开始左右乱窜,后面拉着的轿子也被它撞到了山体上,弄了个稀巴烂。 纵然裴也有万般神力,他也拦不住一只想要发疯的马啊,只能搂住应衔月往一边跳,结果呢,也不知道是什么buff在叠加,裴也人刚刚抱着她从上面滚下来,一旁的悬崖就“砰”的一下碎了,然后两个人就“唰”的一下掉了下来。 应衔月欲哭无泪,说真的,这踏马就是个沙雕狗逼剧! 第70章 - 公主的身体果然太弱,人裴也也就是摔断了一只胳膊,而她直接瘫了,于是应衔月躺在地上,眼珠子乱瞟,想看看自己到底在何方。 “别看了,殿下,在悬崖底下,一时半会儿上不去,”裴也无情提醒。 火柴噼里啪啦地燃烧着,应衔月嘤嘤地哭泣着,太倒霉了!到底什么运气啊,这种摔 悬崖的男女主升温剧情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只是很显然这该死的剧情很不适合她,不然她也不会摔成这样了。 应衔月有气无力地开口:“咱俩会死么?” 裴也莫名其妙地看了眼她,无语道:“大概会吧。” 应衔月含泪又道:“那咱俩可真是一对苦命鸳鸯。” 裴也还想说什么回她,应衔月的气息却逐渐变得微弱起来,她微微喘着气,眯着眼看着头顶的石壁,最后有些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直到这时,裴也发现了她不对劲了,他凑上前去一探应衔月的气息,那浑身滚烫犹如一只火炉,一时之间裴也有些慌了,他赶忙用剩下那只手揽住应衔月的身体,并往自己这边凑,咬着牙道:“洛昭华,你醒醒,不准睡!” 应衔月听到裴也在叫她,又缓缓睁开双眼,冲着他笑了笑,道:“裴也,我有一点累。” 听到她这么说,裴也将揽得她更紧了,道:“累也不能睡,睡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可事实上他这么喊也没有用,洛昭华的身体娇嫩,这冲撞下来伤口不少,也因此受到了感染,若是不疗伤这热也退不下去。 裴也瞥了眼怀中应衔月,无奈叹了口气,然后一咬牙单只手将她扛在身上往外冲去,虽然这样会让她难受一些,但也总比在那山洞里等死强。 也许是太疼了,应衔月有点想越江寒了,她觉得裴也太冷漠了,一点也不越江寒,甚至有的时候顶着师弟的脸对她如此冷漠让她难受得很,大概是她的想法有点渣,貌似听到007嘲笑她不知道珍惜。 她嗷嗷大哭,表示自己就是个大坏蛋,就是得了好处才想着要越江寒嘛! 呢喃之间,她似乎说了一句:“师弟,我好想你……” 扛着她的裴也听到了,愣怔了一下,师弟?洛昭华什么时候有师弟的?而且那个师弟就这么重要么?重要到你可以为了他哭? 越想越生气,裴也扛得紧了些,他想,可无论如何,洛昭华已经嫁给他了,就不该再去想别的男人……这种想法一旦滋生就无法停止,裴也愣了一下,他果然是,很喜欢洛昭华么? 恍惚之间有个恶魔一般的和他一样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对啊,你就是很喜欢她,从你见到她的第一眼,这辈子你就折在她这儿了,因为你和她是生生世世都要纠缠的啊。 裴也猛地回头,可身后谁都不在,怎么回事? 而藏着他心底的越江寒笑着叹了一口气,道:“傻子,既然你是我,怎么还妄想着逃过我最爱最爱的师姐啊,不可能的啊。” 第62章 吃醋了 “阿月,快醒醒,”迷糊之间,有人叫她。 是谁。 “这姑娘身上的伤实在太多了,想要平安度过就看这一夜了。” “这是什么意思?”那人声音微厉。 “意思就是汤药已经灌下去了,该做的都做了,若想能熬过去就能活,熬不过去那就等着给这姑娘办丧事吧!老朽话已至此,你休要再缠着老朽了!” 再听不见其他的话了。 …… 咯咯咯!一阵鸡鸣声打破这片寂静,紧接着是人追着鸡到处乱跑的声音。 然后便是一个老婆子扯着嗓门大喊道:“小江!我瞧你武功不错,这抓鸡的能耐倒是一般啊。” 好吵,应衔月感觉自己的脑门是一阵突突乱叫,紧接着猛地坐了起来,大喊道:“别再吵了!还让不让人睡了!”说罢就瞬间感觉到自己浑身那酸爽的感觉。 紧接着一个老太婆手里拿着一个锅铲子闯进来了,紧跟其后的是灰头土脸的裴也,应衔月眨眨眼,犹豫着小声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裴也见此连忙上前,让她赶紧躺下去,道:“别这样坐着了,你浑身是伤,根本经不起这么折腾。” 应衔月在他的倒腾之下又躺了下去,又问道:“到底什么情况?” 裴也叹了口气,道:“阿月,你忘了么?咱俩私奔掉下来山崖,多亏了张大爷一家救命,不然咱俩早就完了。” 阿月?私奔?应衔月被这两个词弄的有些脑筋转不过弯,她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开口道:“江寒,咱俩私奔竟然掉山崖了啊?” 裴也没有否认“江寒”这个称呼,反而接着演,道:“可不嘛,这我也是没想到,总之阿月先养身体,养身体最重要。” 应衔月没脸看,实锤了,这家伙是越江寒! 她呵呵一笑,道:“对啊,身体最重要啊,话说你怎么样啊~”最后一句略有牙咬切齿的意思。 越江寒“嘶”了一声,有些委屈地说道:“不太好,胳膊断了就算了,还要被这个老婆子强迫抓鸡。” 一旁的老婆婆哼了一声,瞪了眼越江寒,道:“你小子要不要脸,是你说要抓鸡给你娘子炖鸡的,怎么就变成我强迫你了?” 应衔月挑眉,道:“吼,要给我炖鸡汤啊,谢谢你啊~”说着又转头看向老婆婆,“婆婆,我俩说会儿话,行么?” 可能是她面相讨喜,老婆婆笑眯眯,道:“好好好,你们两个小夫妻聊着啊,那鸡子老婆子我给你们炖着去哈。” 说完洋洋洒洒地离开了,应衔月见人离开,转眸看向越江寒,道:“说吧,怎么回事?你怎么又冒出来了,而且此刻还是白天哎?” 越江寒笑着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道:“师姐,几日不见,你不想我么?” 啧,某些人就会点嘴上功夫,应衔月瞪了一眼他,哼声道:“反正都是你,有什么可想的?” 这个人惯会吃醋,连自己的醋都要吃一回,他又凑近了些许她,在她脸侧轻声道:“来时,他嫉妒师姐嘴里的那一声一声‘师弟’,想来他也不一定觉得我们俩是同一个人,”说着像是一只狐狸一样弯起了眉眼,笑得促狭。 而他口中的那个他正是裴也。 应衔月气笑,道:“那是因为他不知道我说的师弟也是他,若是知道必然不会了。” 越江寒道:“嗯?真的么?可我觉得就算我知道这人也是我,我也还是要嫉妒,无论是另外世界的我还是过去未来的我。” 应衔月懒得和他辩,叹了一口气道:“所以你怎么又出来了?” 越江寒道:“他累得不行,晕了过去,便把在潜意识里的我送了出来照顾你了,放心不下你啊,师姐。” 应衔月“哦”了一声,回想了一下自己晕倒之前的事,然后又道:“那这儿是哪?” “一个藏在山坳里的小村子。” “那你……什么时候就又不见了?”踌躇了一会儿还是问了出来。 越江寒歪着头微微笑了下:“师姐舍不得我么?” 应衔月有些无语,道:“越江寒!你……”有些狠话想说出来,最后还是化为一句,“确实舍不得你,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你知道的。” 她躺在床上也不敢乱动,越江寒看了她片刻,然后轻轻地环住她,道:“嗯,我知道,我撑得有点久了,不出今晚他就该回来了。” 应衔月仰着头看了一会儿他,然后点了点头,也道:“嗯,师弟,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了。” - 裴也确实如越江寒所说很快就回来了,只是那个性格变化让这家的张婆子有点没适应。 张婆子凑到应衔月身旁,小声道:“阿月姑娘,你家夫君看着怎么跟以前不太一样啊?” 应衔月看着闷头劈柴地裴也,有点尴尬地说道:“他……就这样,时常会变个性,哈哈哈别在意别在意。” “哎,那可不行,现在他这样子可没前几天讨喜,”说着冲裴也喊道,“小江!过来,婆婆叫你有点事。” 裴也虽然比越江寒木讷,但是人也更实诚一些,听到张婆子叫他,连忙跑了过来,道:“张婆婆,您叫我有什么事?” 张婆子叹了口气,道:“小江,张婆婆要说说你,做男人得嘴甜别整日闷着一张脸,这样你家媳妇是不会喜欢的,知道不?” 估计都没料想到张婆子要和他说的是这个,裴也整个人都懵懵的,片刻之后扭头看向应衔月,似乎想要从她这儿得到一个答案,但是应衔月只是回了他一个讪笑然后就缓缓扭回来了头。 无奈之下,裴也道:“张婆婆说得对,是我无趣了些,让阿月感觉到没意思了。” 应衔月抽抽 嘴角,瞧瞧说那话,她严重怀疑越江寒的绿茶属性遗留在了裴也身上,缓缓又转过头,道:“张婆婆,你别说江寒了,江寒不论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第71章 张婆子眨眨眼,“好吧好吧,你俩开心就好,”说着叹气离开。 裴也望向应衔月,道:“我记得我与您说过,不要叫我江寒,我不喜欢,”虽然他也已经感受到,他与这个江寒似乎是同一个人。 应衔月双手环胸眯着眼道:“是你和张婆婆说你叫江寒的,现在我要是叫你别的,人家不会觉得奇怪么?” 裴也蹙了蹙眉,出了一口气,似乎觉得有些道理的,道:“……我知道了。” 看裴也吃瘪莫名其妙觉得很爽快,应衔月吹着口哨朝着张婆子走去,并喊道:“张婆婆,我帮您做饭!” 裴也:…… 掉下山崖的洛昭华真的很奇怪。 应衔月的伤有点重,估摸着至少要养个半月才能好个差不多,其实多少有点担心外面会不会闹翻天,但是又看看这依山傍水的环境,又有点什么都不想管。 裴也本来一开始有些烦躁,但是劈了几天柴后好像也不太在意了。 时间一长,这小村庄都知道这儿来了一对非常不一般的小夫妻,然后就女人找裴也,男人找应衔月。 只不过裴也对这群小村姑们也都比较避着些,时间长了,大家也都变成了远远观之,而应衔月一开始对于一群男人追捧她还有些不适应,但时间长了,她就开始飘飘然了。 这天,村中王哲又来找应衔月了,虽然他叫“王者”,但长相是比较柔弱,捧着一束小野花扭扭捏捏地走到应衔月身边,小声道:“阿月,我可稀罕你了,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让我和你家男人争一争。” 应衔月被他这一出弄得嘴巴变成了“o型”,眼睛也瞪大了,很快撇过头有些心虚地说道:“那个……小哲啊,你在说什么呀,我我已经有夫君了啊,而且我也很喜欢他,不可能放弃他的。” 这么一说,王哲伤心得哇哇落泪,道:“真的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么?” 正当应衔月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裴也不知从何处站了过来,挡住了应衔月的身影,蹙眉道:“没听到她说么?她喜欢我,也只喜欢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裴也比王哲高了一头,一瞬间影子遮挡住了他,叫王哲吓得止住了眼泪,但很快哇哇大叫地转身跑开。 身后应衔月无奈叹气,道:“你看看你,都把人家吓跑了。” 裴也没有回声,而是抓住她的手往一个方向快步走去,身后应衔月多少有些跟不上他的步伐,她有些疑惑地问:“喂!去哪啊?!” 直到裴也拉着她到达一个小山丘之上他才停了下来,然而他依旧没有说话,只是背着应衔月,好久之后,他猛地转身道:“你!洛昭华你当初不是说了么?要让我的心里只有你,怎么你还没做到就要去和别的男人说话?” “啊?”应衔月愣了一下,转瞬明了,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容,她凑上前去对着他歪了歪头,“裴也,你这是吃醋了么?” 寂静漫野,只剩下了彼此的呼吸声以及应衔月那几乎不可察觉的笑声。 终于,他悄悄地伸出手指,想要触碰那一直渴望的温度,声音沉闷得如同阴雨过后的空气沉闷、潮湿,“嗯,我吃醋了。” 仿佛是上苍听到了他的话,在苍黄天幕之下,世界赠送了他们一场无与伦比的夕日红光,而脚下不知何时,盛开了无数的灿烂的月见花。 明媚映衬着裴也的脸庞,应衔月愣了一下,呼吸有一刻凝滞,而她的心跳却与之相反有力地跳动着,旋即她又笑了,果然不论哪个师弟,她都很喜欢。 因为她记得,月见花的话语。 第63章 下次见面就是一切结束的…… 小山坳里一待就是二十来天。 应衔月却莫名其妙觉得这日子有点过于舒坦了,以至于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主线要过。 于是007出现贴心提醒她:“宿主大大,你的主线又被你走歪了。” 应衔月沉默了一会儿,有点无赖地摊手道:“那我有什么办法?是这主线自己歪成这样的吧?我以为是个甜宠剧,尼玛最后女主直接变成了敌国卧底,我和你讲007,三流狗血小说都不敢这么写的。” 007估计也有点心虚,干笑了两声,道:“算我的锅我的锅,所以现在宿主大大,我来帮您强行掰回主线了,您做好准备啊。” 这句“做好准备”有点让人心里发毛,应衔月眯着眼道:“你是不是就是因为干的事不地道,才不让代理智能来通知我的?” 007嘿嘿一笑,道:“怎么会啊~宿主大大,请你务必信任我,就这!我先撤了!” 越是这样越有猫腻,不过应衔月大概也能猜到个七七八八,按照剧本的主线,无论怎么走,洛昭华都是一死,只是被谁杀死了。 只可惜了裴也,那颗冰凉凉的心脏好不容易再装下一个人,那个人却很快要再次离他而去了。 “你身体刚好,怎么穿的这样单薄就出来了?”不知何时裴也出来了,将披风披在她的身上,语气也许嗔怪。 应衔月望向不远处那个通往外面世界的小路,轻声道:“裴也,咱们是时候回去了,父皇应该很担心我们吧?” 虽然早知事实,可无论如何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也还是愣了一下,裴也强忍着心中的那一丝苦楚扯出了一抹笑,道:“嗯,你说的对,陛下应当着急得很,该出去了。” 应衔月转过身来面向裴也,仰着脑袋道:“放心好了,即使出去了,你也还是我的夫君啊,我不会离开你的,因此不要这副模样了,”说着伸出手轻抚他额间微微蹙起的眉头。 听到她如此劝慰自己,裴也舒展了愁容,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 忽的,应衔月笑出了声,道:“原来你不否认你已经离不开我了啊?裴也,你很喜欢我?” 裴也道:“嗯,很喜欢,喜欢阿月,那么阿月喜欢我么?”那个“阿月”似乎在着重,就好像他清楚地知道洛昭华和阿月不是同一个人。 应衔月弯了弯眉眼,道:“嗯,喜欢你。” 终于,两个人在一日的清晨和张婆子一家告了别后就悄咪咪地从这个小村庄离开了,而那个小村庄距离都城还有一段距离,中间还隔着一个青城。 应衔月感叹道:“没想到那个凌芝芝拐我拐的挺远的啊,竟然已经到了青城附近了。” 裴也无奈道:“她从山道拉着你走的,我们在后面追了你们一个晚上,这个距离可想而知吧?” 应衔月两指摩挲着下巴垂眸想了想,道:“那这条逃跑路线他们可是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的,毕竟那条山道连本地人都不一定会走。” “行了,暂时先不要想那些西秦人的事了,我交给属下他们处理了,应当会有个结果,”说着将她斗篷的帽子拉到头上,“我们先去青城里瞧瞧,然后等我去钱庄取了钱咱们就以最快的速度回都城。” “好啊。” 然而事与愿违,不知为何,进了青城境内,氛围竟有些严肃,甚至过于紧张了些。 “什、什么情况?怎么大家都比较紧张啊?”应衔月四处打量,对着他耳朵小声问。 裴也握了握她的手以示安慰,然后道:“我去那边问问,你就在此地等着我,不要乱跑,知道了么?” 应衔月连忙点头,“我懂我懂,你去吧,我会乱跑的。” 交代完以后,裴也又瞧了眼她这才往别的地方走去,应衔月看着他不禁笑了笑,过于担心她这一点不论是不是记得她果然都不会变啊。 “果然啊,之前就有所感觉了,那昭华帝姬就是个祸害!” “可不是嘛~现如今良齐变成这样她功劳可最大呀,嗨,不过我听说人家可不在意,还在锦昭宫里享受呢!” 应衔月:???嗯?我人在锦昭宫?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在小山村里受了二十多天罪么? “嘿,那也主要还是因为陛下也被她气病了,不然你以为这昭华帝姬真的敢这么搞啊?” “也是,若是这样的话,那昭华帝姬的生母皇贵妃娘娘呢?” “娘娘忙于照顾陛下,哪有空管昭华帝姬啊?” 应衔月沉默了,所以这就是007所说的掰回正线?那么问题来了,这个皇宫里的昭华帝姬是谁啊? 这时裴也应该也是打听完了消息,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朝着她的方向冲了过来,然后在离她很近的距离处脚步缓了下来,伸出了手捂住了她的耳朵,轻声道:“虽然我知道你不是她,可那也不好听,所以你不要听了。” 明明中伤的是洛昭华,可为什么他却一副很受伤的样子啊?应衔月轻笑了两声,道:“既然你知道,那你为什么要哭啊?”指腹触碰着他的眼角,将那一点晶莹抹去。 裴也眨眨眼估计也没想到自己哭了,他握住应衔月的手,垂眸沉声道:“好像是因为……我心疼你。” 心疼你,明明不是洛昭华,却还要遭受这样的辱骂。 第72章 应衔月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将其与他的手十指相扣,歪了歪头道:“所以你打听到了什么?” 裴也看着那一双十指相扣,一瞬指尖滚烫,也不由紧了些,他蹙着眉道:“他们说洛昭华祸害良齐,气病了陛下,还迫使年幼的太子暂时代政,若不是溪华帝姬帮衬皇贵妃娘娘,后宫前朝将不得安宁,但尽管……她已经力挽狂来,也还是挡不住洛昭华将我良齐情报卖给西秦,如今西秦已经压境,全靠着夏子玉和翟老将军撑着,因得如今的局面,所有人都骂洛昭华是走狗是败类。” “骂得好啊!”应衔月附和着,弯了弯眉眼,“不过我好奇的是,这段时间你我都在那小山村里养伤,怎么就又是锦昭宫享乐又是卖情报给西秦了?而且那个洛溪华是怎么回事?疑点太多,已经不是单纯地污蔑和西秦攻打良齐这么简单了。” “你说的是……” 应衔月眉眼更弯了,道:“那么如今,裴也你去边境,我回宫,这样一来最好解决了。” 007既然已经掰回了主线,那她就不能再辜负他了,裴也必须去边境之城云安,只有这样与西秦一战才可反败为胜,也只有这样,当他回来之时迎接最好的结局,他们才可以回去。 但显然这个提议裴也不同意,他着急道:“这如何行?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应衔月摇了摇头,有些严肃道:“你确定要为了我放弃你的同伴们么?我现在和你说如果你不去夏子玉他们都会死你还选择执拗地和我走么?” 裴也之所以称之为裴也,是因为他目前的记忆都是以裴也为基础的,至少在他的记忆里,夏子玉是他的好友,翟老将军是他的良师,军营中每一个战士都是他并肩作战的同伴。 于是他犹豫了,应衔月推了一把他,道:“走吧,我会没事的,等下次见面就是一切结束的时候了。” 裴也往前走了几步,转头又看了一眼她,见她是笑着向自己摆手的,便再不回头地往前跑去了,毕竟真的很怕再次回头就舍不得走了。 把裴也送走,应衔月花了荷包里仅剩的钱买了一匹马,虽然以洛昭华的身体状况骑马并不合适,然而皇宫的情况已经不容她坐着马车慢悠悠地过去了。 忍着疼痛,应衔月跑了一天一夜的时间终于跑回了都城,似乎是战争原因,都城此刻戒严,对每一个进来的人都十分防备,但是应衔月不太想让人知道洛昭华又出现了。 最后想了一个办法,花了一点小钱贿赂了一个拉运泔水桶的,应衔月忍着臭烘烘的气味藏在了这里面,别说守卫的人检查了,他们连看都不想看。 顺利进城之后,应衔月被拉到一个角落处这才让她下了车,她看了看自己这浑身的泔水一脸嫌弃,想她哪辈子都没遭这种大罪。 也可能是她满身泔水味的功劳,沿路没一个人会觉得她是洛昭华,直到她到达了将军府往狗洞里一钻,这才感觉到自己重生了。 将军府有点冷清,甚至过得有些不可思议,只有几个人扫着地,几个小丫鬟来回晃悠。 应衔月抓了其中一个小丫鬟过来,小声威胁道:“不许叫,问你话,不只要老实回答就行。” 小丫鬟被吓了一跳,含着泪赶忙点了点头,见此应衔月问道:“人都去哪儿了?” 小丫鬟道:“自从溪华殿下来这儿说殿下回宫了以后,将军大人的副官便遣散了不少人。” 应衔月蹙眉道:“云桃在哪儿?” 小丫鬟哆哆嗦嗦地指了指一边,道:“云桃姐姐还在殿下的寝殿,您去那儿就能碰到。” “哦,走吧,我不想为难你,但你不要说的不要乱说。” 说罢朝着寝殿的方向快步走去了。 云桃是洛昭华的贴身丫鬟,自小就在身旁一起长大,虽然偶尔洛昭华会对她发脾气,可总体来说云桃是最受洛昭华照顾的下人了。 也因此,她永远不会背叛洛昭华。 云桃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应衔月,先是有些不可思议,接近着有些心疼地上前,颤声道:“殿下,您这段时间到底去哪了?云桃好担心您!” 应衔月犹豫了一下,道:“你知道宫里的那个不是我?” 云桃点了点头,道:“娘娘给云桃传了信,和云桃说了宫里那个不是殿下,还问殿下是否在将军府,云桃回了一句不在之后便再没回音了。” 按照云桃这么说,宫中必然是有什么事啊,而且洛溪华说她在宫中的?她可向来与洛昭华不对付,怎么可能会突然就原来亲临将军府说这些啊…… 果然还是要去一趟宫内,应衔月道:“帮我洗漱,云桃。” 一身的泔水洗干净,应衔月拒绝了洛昭华那些鲜艳的衣裙,选择了最为素净的水蓝色骑装,走时她扭头冲云桃笑了一下,道:“云桃我走了。” 云桃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往前走了一步,道:“殿下,您什么时候回来?” 这次,应衔月没有再回头,只是冲着她摆了摆手便义无反顾地往前走去了,云桃张了张嘴,不知为何,总觉得殿下要不见了。 皇宫就不可能有狗洞了,但是可以考虑一下瓜果司专走的小门,悄咪咪地钻进瓜果司的小车里,然后就可以潜入进去了! 不过说实话今天真的潜入桶里太多次了! 拉车的小太监上完茅厕出来拉起车,呢喃着:“嗯?怎么回事?今天的瓜果怎么这么重啊?难道说装了好水果?哎,算了算了,不管了,赶紧回去才是正事。” 被吓一跳的应衔月立马屏住呼吸:……人的寿命就是这么吓少的。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小车停了,紧接着是脚步声,似乎是小太监找人搬水果了,趁此机会赶紧逃出去!总之是一顿狂奔,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才停了下来。 应衔月喘了口气环顾四周,瞧着像是东宫? “外面人人都在骂着我阿姐,我却要置之不顾!我这太子当的可真窝囊!”似乎是洛景昀发火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顿摔东西的声音。 “殿、殿下,不可!”宫人们在努力劝阻。 应衔月思考着到底要不要进去,东宫之外却突然传来了宫人们着急忙慌的声音,紧接着“砰”地一声皇钟响起。 第64章 阿月,我来见你了…… 良齐的皇钟意味着为死亡的皇族哀悼 ,而鸣响的次数不同则代表着不同地位的皇族,九次鸣响——良齐帝死了。 应衔月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皇钟声响之处,这下也彻底不用犹豫到底用不用去看洛景昀了,皇钟敲响用不了多久他们就都会在清阳殿相会了,而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皇贵妃梁晴。 毕竟不会有人比她更清楚眼前的状况,也不会比她更加地愿意站在洛昭华这边了。 按照所听到的消息,梁晴此刻多半就在良齐帝的寝殿,因为良齐没有皇后,仅次于皇后之位的皇贵妃自然要站出来主持一切。 应衔月摸到清阳殿的时候,周围围着不少人,有妃子,有大臣,还有洛昭华的那几个不省心的姐妹们,不多久匆匆赶来了洛景昀,他呵斥着门外这群哭哭啼啼的人, “皇钟已响,你们非得要在这儿闹得让父皇不安么?” 分明只有十岁,可那气势却已有帝王风范了,应衔月不由笑了笑,洛昭华啊洛昭华,虽然你不争气,但你的弟弟可是争气啊。 不然之后也不会联合着裴也让良齐成为了最强盛的国家。 不过现在不是看这个的时候,应衔月隐去身影,向清阳宫后面绕去,在那里是良齐帝留给自己宝贝女儿的宠溺——一个自由洛昭华知道的暗门。 不过说是暗门,也只是洛昭华平时找自家父皇玩耍的小门而已。 应衔月进入其中的时候,看到梁晴犹如一只木偶一般呆呆愣愣地望着床上已经没有呼吸的良齐帝,半晌她也只是说着:“洛元之,你食言了。” 可终究没人回应她。 “母妃,”应衔月干巴巴地喊了一声,打破了这份寂静。 而这简单的一句却叫梁晴的眼神亮了许多,她缓缓转过头,一开始只是定定地望着应衔月,接近着堆积许多的情绪伴随着眼角的泪水一通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声音喑哑道:“昭华,真的是你么?真的是我的昭华吗?”说着站起身朝着她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 “母妃,真的是我,”应衔月也缓缓地应了上去。 尽管梁晴是洛昭华的母亲,可这段时间那份温暖不是假的,至少在终局之前该给予梁晴的要有,否则未免有些过于残忍了些。 梁晴抱住她,抱得紧紧的,恨不得将她融入骨血之中,而那些隐忍的泪水则是大片大片地浸湿应衔月的肩头,梁晴哽咽道:“阿娘以为,连你也丢了。” 应衔月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长长一声叹息道:“对不起。” 梁晴哭了好一阵子这才停了下来,她道:“昭华,这段日子,你去哪了?阿娘一直在找你,”说着上下检查着应衔月身上有没有出现问题。 第73章 应衔月无奈道:“我那日本来是和裴也出去玩的,还邀请了将军府住着的那个姑娘,谁料到那姑娘竟然是西秦的卧底,要把我绑了去人质,幸好是裴也过来救我了,只是他们走的山道,路途不平坦,我和裴也在回来过程中掉入悬崖之下。” 听到她说掉到了悬崖下,梁晴坐不住了,她想赶紧找太医去给应衔月看看她是否有后遗症,可又想到自己此刻的处境就又坐了回去。 “阿娘现在没办法找人帮你看看,”她说得有些拘谨,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梁晴当真是宠爱她的这个女儿,应衔月道:“没事,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阿娘,如今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来时听到有人说昭华是个只知享乐,不懂国家危亡的恶徒。” 说着垂眸面露苦涩。 看着她这样,梁晴自然心疼得不行,她咬着牙说:“都是洛溪华那个贱蹄子!是她和西秦的卧底勾搭上了,趁着你不在,四处散播你的谣言,还对景昀说你死了!” 洛溪华?没想到啊,竟然这个女人,但是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和西秦的卧底联系上的? 应衔月又问:“那么父皇又是怎么回事?我走时他身体分明很好的……” 梁晴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啜泣了起来,道:“是……有人给你父皇下了毒,若我没猜错,应该也是洛溪华的功劳。” 应衔月“啊”了一声,真是没想到啊,她都可以给洛溪华鼓鼓掌了,一个人竟然可以搞这么大,牛逼啊同志,你未来很光明嘛。 当然心里是这么想的,应衔月还是要装作一副震惊的样子,道:“什、什么?!洛溪华!那是她的父皇啊,她怎么忍心啊?” 梁晴抹了抹眼泪,道:“那是因为洛溪华想要替代景昀。” 够胆量啊洛溪华,应衔月不由感叹,只可惜你真的是那种能坐上那九五之尊位上的人么?洛景昀继承了良齐帝的能力,洛昭华继承了良齐帝的胆识,你继承了什么呢洛溪华? 觊觎不该拥有的,可是要遭天谴的。 应衔月又抱了抱梁晴,轻声道:“阿娘不用担心,洛溪华不会得逞的,那位置只会是景昀的,”说着松开她转了身。 梁晴望着她,似乎感觉她要去很远的地方,有些急切地问道:“昭华!你、你要去哪?” 应衔月回头回了她一个微笑,道:“我?阿娘,我得去承担起我的责任,你知道的,如今全良齐都是我不好的传闻,我要亲自解决它。” 梁晴又问:“那你,还会回来么?” 应衔月想了想道:“洛昭华会回来的,”说罢朝着大门的方向迈去,瞬间“咣”地一声推开大门。 洛溪华想搞臭她的名声,这很简单,无非就是让失踪的洛昭华即使回来了也无地自容,毕竟洛昭华虽然任性随心所欲,可该有的皇族尊严却还是有的,同时还有一个理由,也是为了让养育昭华帝姬的皇贵妃彻底失信。 这样以来,等良齐帝死掉,洛景昀登基,她就可以在西秦的帮助下干涉朝政了,让景昀逐渐成为傀儡。 可惜洛溪华算来算去也不会想到洛昭华已经被应衔月代替了。 其实她的想法也很简单,搞死洛溪华找出藏在宫内的西秦卧底,努力撑到裴也搞死那群西秦人班师回朝就行了。 毕竟,其实洛昭华这具身体也撑不了太久了。 门开的那一瞬,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是皇贵妃娘娘出来了,可伴随着步伐的声音,从黑暗的阴影中走出来的却是消失已久的洛昭华,那一刻所有人都瞳孔放大了。 但很快,洛景昀先发出了声音,道:“是……阿姐,对么?” 应衔月上前去拍了一下他的肩头,小声道:“景昀,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紧接着洛溪华从中走出,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姐姐,您可算是从锦昭宫里出来了,不知道这段时间锦昭宫的美酒美人您可喜欢啊?” 应衔月挑了挑眉,向洛溪华的方向走去,声音冷漠道:“溪华啊,本来呢本宫是不想这么早就弄死你的,但是你非要作死,那本宫也没办法了,”说着从大腿旁抽出一把匕首飞快比到洛溪华脖颈旁。 这下她可阴阳不了一点了,洛溪华颤声道:“你!洛昭华你胆敢!” 应衔月嗤笑道:“本宫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洛溪华挥舞着手臂想要挣扎,可却被应衔月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一瞬间头上的珠钗步摇全部掉在了地上,她害怕了,道:“洛昭华,若你杀了我,他们就会应约而来将皇宫攻陷!” 刀刃往里面更深了一寸,洛溪华更加害怕了,可周围的人不敢出声一下,因为动手的可是良齐的第一帝姬,有先帝疼爱,即将也会有新帝纵容,世上再不会有比她更尊贵的公主了。 应衔月道:“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说罢,手下一狠将洛溪华抹了脖子,手中的人像个流血的人偶瞬间没了生息,应衔月有些嫌恶地将人扔到一边,道:“溪华帝姬因下毒谋害先帝,本宫特来除害,尔等可有疑议?” 话音刚落,太子景昀立马道:“弟弟没有意见。” 见此其他人赶紧下跪道:“殿下,臣等没有意见。” 洛溪华死了,接下来的事就好处理了,只要找到与洛溪华对接的西秦人就可以了,可谁能想到这个西秦人就藏在洛溪华的宫中,还是应衔月的老熟人。 应衔月眯着眼看向被绑着手的凌芝芝,道:“呦,凌姑娘,好久不见,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啊?” 凌芝芝的脸不知道遭受了什么大罪,毁了半边,皱巴巴的一团看着特别难看,以至于刚开始都 没认出来她。 凌芝芝瞪她,道:“洛昭华,要杀要剐随你便,何以至此这样羞辱我?” 应衔月疑惑,道:“羞辱你?不至于,”她笑了,“我只是好奇,你明明有很多次逃跑的机会的。” 凌芝芝蹙眉哼了一声,道:“我自然是为了我想要的东西。” “哦,你说的,不会是这个吧?”应衔月从袖子里掏出个卷轴,“嗯,抓不到良齐最受宠爱的公主就要偷盗军械图,西秦的小公主,你未免也太小看本宫了吧?” 这下凌芝芝瞬间变了脸色,“你!你什么都知道!” 应衔月咳嗽了两声,笑着站了起来,道:“本宫本来就是什么都知道,哦对了,还有一个消息告诉你,西秦的小公主,你为了自己的国家不顾性命,却没料到此时此刻你们西秦护城池已经被良齐的铁骑踏破了,如今你国的皇帝为了自保,要派使者与良齐签订条约。” 这下凌芝芝彻底瘫坐了,她喃喃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应衔月看着她多少觉得有点可怜,叫人看好她自己就撤了,不过说实话若不是007即使补足剧情她还真没想到凌芝芝是西秦公主。 按照日程来算,裴也还有三日就要回来了。 应衔月叹了口气,和洛景昀交代了一切后跑去梁晴的寝殿,她说:“我要走了,但是你的昭华很快就会来的。” 梁晴愣了一下,转瞬笑了,说:“你这孩子在说什么啊?” 应衔月摇摇头离开了梁晴的寝殿,她回到了洛昭华和裴也的开始——将军府。 穿上那身大梦之时的婚服,盖上盖头,端坐在床上。 可突然之间身体里像是搅乱一般,一抹鲜血自口中而出,浸染了红色的婚服,谁也不会想到,007自从掰正剧情线那一天,就确定了她的身体里必然多了一种无解的毒药。 而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尽力而为了。 门外,光亮无比,似乎逆着一道熟悉的身影,而她的眼睛却逐渐模糊,再也看不清了那世界的一切。 可她清晰地听到了那一句,“阿月,我来见你了。” 第65章 师弟,你好贪心啊 睁开眼的一瞬发现时间仍定格在自己重塑身体后的修养的第五天。 而越江寒在一旁的桌子边坐着,忽的站了起来,瞧着似乎身体在微微颤着,好像在忍耐一些什么,应衔月望着他略有歉意地摸了摸耳根子,对于没有通知他就先一步嗝屁这件事确实算她不地道。 片刻之后,应当是平缓了内心的波澜,这才缓缓转过身来面对着她,道:“师姐,你又是这样,”他的声音很轻,像是责怪又像是郁闷。 越江寒微垂着眉眼,竟见三分阴郁之气,应衔月连忙下床上前,道:“师弟,这次我不是故意的,是那具身体里必然有着无解的毒药,只是撑着揪出西秦卧底和洛景昀登基为帝就已经很为难了,因此也没办法等你回来了……”她说着声音越发小了。 越江寒上前一步,手指缓缓向上,如若对待珍宝一般地捧住应衔月的脸颊,有些气馁地说道:“我知道,可师姐所期盼的裴也的结局是至少辅佐洛景昀成为一个好君王,于是那时我连陪你死的机会都没有,在那场属于少年将军与公主的梦中,我又待了八年,但没关系师姐,我知道,你这次不是故意的,我不怪你,”而还有没说出的话是——然现实的十年,我却无数次在疯狂懊悔与责怪中度过,因为我知道,那十年,师姐你是故意的。 第74章 那时,你对我没有分毫留恋。 那双还温柔地摩挲着她脸颊的手下一秒往下而去,将她紧紧环在怀中,应衔月有些喘不过气来,也因此她不会看到以往那双满眼星子的眼眸此时浸满乌黑,直至深处。 应衔月推开他,讪笑道:“总之算我不对,师弟你想我怎么补偿都行!” 越江寒往后退了几步,又恢复成那副笑眯眯的样子,道:“真的什么都可以么?” 应衔月猛地点头:“真的真的,师弟你信我!” 越江寒想了想道:“那师姐,以后我也可以叫你阿月么?”他又往前了一步,“还有,我还想和师姐多多亲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只剩下了一个手掌的距离了,“最后师姐,看在我那么喜欢你的份上,你能不能也喜欢我一次啊?” 虽然攻势,可语气却又那么小心翼翼。 应衔月眨眨眼,“噗嗤”地笑了,道:“师弟,你好贪心啊。” 越江寒装作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道:“师姐不喜欢么?” 应衔月摇摇头,道:“没有啊,不过你未免也太没自信了些,我以为那次我那样主动亲了你,你也该明了我的想法了,没想到如今你还是很担心啊,”她扬起头,眼神温柔坚毅,“我是想要和你亲近的,可现在我还需要一个真相,只有知道了那个真相,我才敢把我的心给你,这样既是对我的负责,也是对你那份喜欢的尊重。” 越江寒眉梢微动,问道:“师姐,我就问你最后一个问题,那个真相和你当初要走有关么?” 应衔月笑叹了一声,道:“你一直都这样敏锐呀,我只是有些怀疑……”话到此处,语调一变有些轻快,“总之,我是喜欢你的,师弟,对自己自信点,不过第一个要求不接受,你师姐我呢,更喜欢听你叫我现在这个称呼。” 越江寒委屈巴巴,道:“为什么?宋婉歌都能这么叫你,我却不能,师姐我不是你喜欢的人么?”双眼跟个小狗一样。 应衔月“呃”了一声,道:“婉歌是姐妹,当然不用叫我应师姐了,至于师弟嘛,喜欢是喜欢,但这个称呼就是不行,不然的话——”她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笑得有些猥琐,“叫我姐姐也行,反正我也确实比你大啊” 说完就蹦蹦跳跳地离开了,她当然不能和越江寒说,“师姐”和“姐姐”这类称呼多少是有些情趣可言的,这算是私心。 - 在海灵渊修整够了,四个人就准备着前往傲龙岛。 临走时,梁律过来告别,应衔月看着她如今一身女装堂堂正正地站在人前颇是替她开心。 梁律说:“你们这一走还不知道何时才会见面,只可惜阿姐了,刚上位,忙得昏天暗地,没办法和你们告别。” 应衔月笑道:“没事啊,反正等海音珠辻和公孙大人喜结连理那天,我们还是要来的。” 大概是多少对公孙澜有意见,提起他,梁律就面露不屑的笑容,道:“公孙澜?他要做我阿姐的辻君还得经历些磨难呢?倒不如让我和阿姐参加婉歌姑娘和贺小哥的结礼之日,亦或者是阿月和魔尊大人的。” 提及了自己,应衔月连忙转移话题,道:“话说回来,我听说贺兰雅知道那些双生子并非她所想的其中一个是魔气所化,而只是魔气缠身以后整个人憔悴了好些。” 梁律摊手道:“那这也没办法啊,我一开始也是这么以为的,可望舒大人解释,魔气缠身的孩子只是喜好略有些与魔族相似,并不会因此影响性格,她那个儿子变成那样纯属是被娇惯的以及骨子里就这种烂渣子。” 应衔月叹了口气道:“只可惜贺兰雅了,弑亲子可是相当有损福报的,若她还要修炼,罗净曜回事贺兰雅一生不可磨灭的心魔,好了,话到此处,他们也收拾好了,我们要走了。” 梁律看了眼停靠 在一旁的浮舟,又瞧了眼一直恶狠狠盯着她的越江寒,不由笑叹道:“阿月,我还是觉得有些便宜了这寒渊魔尊了。” 此话一出,越江寒第一个不满上前去拉住应衔月,道:“师姐说过喜欢我的,哪许你在这儿叫嚣,”每一字都在彰显主权。 应衔月无奈道:“他就这样,你别理他,好了真走了,如今小律姐姐是仅次于海音珠辻的存在,你已堂堂正正于世间,往后还请一往无前,福泽延绵,”说着扭身拉住越江寒望浮舟上走。 身后梁律笑了笑,“嗯,你也是。” 此次告别只有梁律一人,不得过于声张,否则远在天边的神风门听到风声只怕是要过来的,四个人上了浮舟就立马向傲龙岛驶去。 “这傲龙岛上的可都是经商奇才,常年有龙不在海界好好呆着,四处乱跑做生意,如今天下钱最多的世家就是傲龙岛上的万俟家,而且万俟家还是傲龙岛龙隐万俟澈的本家,那势力就更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宋婉歌说着将手中的书合上。 应衔月问道:“你们都去过傲龙岛吧?” 贺澄慕笑着道:“那当然了,应师姐,傲龙岛不比别的地方,这儿常年开放,什么奇珍异宝都有,谁都会没事来这儿淘点东西的,”话说到此处,他也发现不对劲了,转瞬脸色大变,“完了,傲龙岛是唯一一个四界人乱窜的地儿,那神风门的人肯定也会有啊!” 越江寒看着他一惊一乍的,不由蹙眉,道:“那又如何,若是他们敢拿师姐怎样,我不会让他们好看的。” 宋婉歌叹气道:“不是那个问题,越师弟,而是你不能在神风门人面前太过张扬,毕竟上一次仙魔大战才过去多久,你真的指望仙族之首的神风门会对你有什么好脸色看么?当然你肯定要说都杀了,可关键在于咱们这次去傲龙岛也不是为了闹这么大动静吧?” 听宋婉歌这么说,越江寒自己想想也觉得有道理,片刻后道:“那将浮舟直接开往醉龙吟。” 这下换应衔月懵逼了,她道:“我记得醉龙吟是龙隐的宫殿吧,你这么明目张胆开到人家龙族老大的家里,不太好啊?” 越江寒笑着道:“不会啊师姐。” 这下她更疑惑了,贺澄慕道:“哦,应师姐你不知道,小越他和万俟龙隐的关系还不错,只不过是大家不知道而已。” 宋婉歌看向贺澄慕,道:“那你怎么会知道?” 贺澄慕嘿嘿一笑,道:“之前有一次找小越,恰巧碰上万俟龙隐来明渊居找他。” 应衔月:……莫名感觉男主光环都用在这种地方了。 然后浮舟就这样明目张胆地开往了醉龙吟,而且因为城内御剑限行,没人发现,简直飞得为所欲为。 直到浮舟落在醉龙吟那一刻,应衔月还是不知道去醉龙吟和躲神风门的人有什么关系。 大概是越江寒也时常过来,醉龙吟的人也都识得他的这艘浮舟,应衔月远远望去,隐约看到有一个青年正往他们的方向过来。 应衔月扭头问道:“那好像是龙隐卫卫长谢清玉?” 越江寒点头道:“是的,师姐,他是,”说着拉住应衔月从浮舟上跃了下来,然后收了浮舟。 谢清玉跑到他们跟前时看起来有些疲惫,他道:“魔尊大人,您怎么突然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好让我和我家尊上只会一声啊?” 越江寒挑了挑眉,道:“为了不给你添麻烦啊,谢卫长,毕竟你们家那个龙隐整日全族的事务基本全扔到你身上不管,我这给你一说,按照万俟澈的尿性,指定要先宴席一场,才配得上他千金龙隐的名号啊。” 谢清玉含泪而笑,魔尊大人你可真是太了解我家尊上啦,因为他真的会这么干啊! 越江寒道:“所以他人呢?” 谢清玉道:“尊上前段时间去乐灵谣了,不过就是这两天回来的。” “他去乐灵谣了?”越江寒还想说什么,身后突然一股壕无人性的光芒照耀着他们,紧接着一个非常爽朗的声音传来,“江寒~难得啊~” 第66章 一夜惊鸿舞换取越江寒的…… 某些人只要一出场就会让人感觉到这个人一定是不一般的,譬如万俟澈。 俊美的容颜,开朗的性格,一看就相当有钱的气质,以及一生顺遂的命运,即使不是天道之子,他也一定是满身气运,此生都福泽无数。 “江寒啊,真的是好久不见了,你有没有想哥哥啊?”万俟澈向越江寒扑了过去。 越江寒向一边移了一步,无情地避开了万俟澈,道:“你不是去乐灵谣了么?” 万俟澈以一个完美的姿势转身落地,然后用折扇轻轻抵住自己的鼻尖,微微眯着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眸,道:“江寒这是在关心我么?” 越江寒蹙眉有些嫌弃,道:“并没有,我只是问问。” 万俟澈有些遗憾道:“真是可惜,不过——”他转了个调,“你放心,哥哥不是去乐灵谣和仙族人伙同对付你哦,只是因为祈神节又快来了。” 第75章 其余三个人原本有些吃惊地看着两个人的互动,但听到“祈神节”三个字也都反应了一下,毕竟那是四界最盛大的节日,每六年的十月举行,只是祈神节仪式盛大,往往提前很久就开始准备了。 而身为最有钱的龙族自然要为这盛大的活动做出贡献了。 越江寒以往对于时间不太在意,但如今师姐回来,听到祈神节也不免动容,道:“原来又要祈神节了啊,但祈神节是明年十月,你按理说应该留在乐灵谣的。” 万俟澈闭眼轻笑,道:“乐灵谣有什么好玩的,清心寡欲的,还是我傲龙岛最好,有世上最美的酒,也有无数珍馐,我不回傲龙岛留乐灵谣干嘛?”说着折扇打开轻轻扇了扇。 越江寒无语,道:“那现在谁在替你在乐灵谣主管事务?” 万俟澈眨眨眼道:“是清云啊,”说着又走了几步向应衔月和宋婉歌的方向而去,“哦?是两个漂亮的小姑娘,就是不知道哪个是江寒的小媳妇儿了?” 应衔月“啊”了一声还在寻思着万俟澈是知道她复活的事情么?身后越江寒抓住他的胳膊,道:“别在我师姐面前乱说话。” 万俟澈笑了,转身道:“所以你真的做到了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不和你的师姐在明渊居恩恩爱爱,怎么突然光临我这醉龙吟了?” 越江寒忍着脾气,道:“我们要去龙吟寺。” 此话一出,万俟澈收敛了表情,用折扇在手上轻轻敲打了几下,才道:“江寒,你知道龙吟寺是什么地方么?” 龙吟寺是一个有一点神秘的地方,这和傲龙岛整体开放的风格格格不入,人们只知道傲龙岛有龙吟寺,可却从未有人到过其中,也因此不会有人知道这龙吟寺中到底是有什么。 应衔月上前一步,问道:“那里是有什么特别的么?” 万俟澈道:“那个地方我也不太了解,只知道龙吟寺中有一面名为‘启世’的神镜,通过此神镜小到可以观晓个人的前后因果,大到见此世命运,而且好像是说这里面有通往天纵阁的方法,但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不知从何时出现,也不知此寺为了什么,总之就是莫名其妙的。” 越江寒问道:“那你知道怎么去龙吟寺么?” 万俟澈思考了好大会儿,大家也都满脸期待地看着他,最后他“呀”了一声露出一个微笑表示不知道,简直是相当理直气壮,而且不知何时万俟澈已经移动到了老远的地方了。 应衔月抽抽嘴角,转头问越江寒道:“师弟,万俟龙隐就这样么?” 越江寒黑脸道:“他就这样,别管他。” 折扇轻轻敲了敲越江寒的脑袋,“没大没小,”万俟澈含笑看着他,,“真该叫赤羽瞧瞧你如今的样子,可比以前好多了,好啦,那龙吟寺我会叫人给你打听的,江寒领着你这几个小朋友就暂时先住在醉龙吟吧。” 一旁谢 清玉瞬间明了,上前道:“魔尊大人,我们家尊上大人给你留着的惊浪殿一直都有收拾,您和您的朋友就住在那儿吧。” 等谢清玉将人带到地方离开以后,应衔月才偏头问道:“师弟,什么情况?你怎么忍得住啊?” 越江寒出了一口气,有些郁闷地说道:“万俟澈比我修为高多了,五百年修为的蓝龙,我打不过,况且他和赤羽才是朋友,而我受赤羽帮助不少,甚至可以叫他一声师尊了,因而……” 最后那句话越江寒没说出来,估计是顾及脸面,应衔月明白点头,宋婉歌也瞬间领悟,偏偏贺澄慕直白,说了出来:“那万俟澈的辈分比你高啊,那他让小越你叫一声哥哥还是他性格好。” 终于越江寒忍住的怒火撒在了万俟澈的身上了,又是贺澄慕受伤的一天,宋婉歌有些无语看他,所以说没事招惹他干嘛? 发泄完越江寒才说道:“万俟澈性格好是无数条件堆砌而成的,他家世好,父母仍然健在,气运也是绝佳,又在最正好的年纪被神选成为傲龙岛的尊者,他活到如今就没遇见过什么难事。” 应衔月惊讶道:“这未免也太被眷顾了点吧?按理说这种气运之子是要成神的啊。” 越江寒点头道:“没错,按理说如此气运绝佳的人应当飞升为神,至少来讲他上去要做个神使的,可偏偏这人即使常常散千金也总是差那么些功德,不上不下,就这么留在四界做个逍遥的尊者。” 应衔月道:“不是,这种情况是可以存在的么?”要说天上神明成神那一刻皆要与世间羁绊说拜拜,很多有情之人即使功德足够也不是那么想成神的,可奈何成神之路不可逆。 越江寒耸了耸肩道:“所以天上地下就出现了这么一个人。” 应衔月感叹道:“这才是天道亲亲的宠儿吧?”说着瞟了一眼犹如傻白甜一般的贺澄慕,要说这家伙作为男主也有很多好机缘,可是贺澄慕也不是父母双全健在,童年幸福啊…… 在小说中,成为气运之子意味着前路艰险与机遇并存,它并不是一路坦途,也大多会用无比黑暗的童年来交换。 所以,果然就如越江寒所说,万俟澈这样的,真是天上地下独一个。 - 万俟澈趁着越江寒去找谢清玉的功夫,跑来惊浪殿找应衔月和宋婉歌了,然后给贺澄慕下了个禁言就带着俩人一起跑了。 应衔月看了眼身后这大包小包的吃的,犹豫了一些开口道:“龙隐大人,买这么多东西不会浪费么?” 万俟澈略低了下头,笑眯眯道:“不会啊,况且交朋友是要有诚意的,这是我万俟家的第一课,再说了应小姑娘,我很有钱的,不要有心里负担,你瞧旁边的宋小姑娘不就吃得很香嘛~” 应衔月有些无语地看了眼一旁吃着糖葫芦的宋婉歌,心想她当然知道万俟澈可有钱了,是比越江寒还要有钱好多倍,但是到底是刚认识的人,随便花人家的钱真的是不心安理得。 刚要开口说什么,万俟澈就拉住应衔月和宋婉歌往一家店奔去,进去了才知道那是傲龙岛最为有名的成衣店——踏雪寻梅。 “听风!我记得清云说前两日你们做出了一件无与伦比的衣服,快拿出来叫我看看!”万俟澈冲里面喊道。 里面缓缓走出一个美貌的女子,她笑着道:“尊上,我怎么听清云副卫长说您对此不感兴趣呢?如今——”说着眼尖地瞧见了应衔月她们,“呦!我说怎么想着要了呢,原来是领了姑娘过来的,那不知那件降舞山河是谁要穿啊?” 万俟澈笑眯眯的,用折扇指了指应衔月,“这位姑娘穿那件降舞山河,”又指了指宋婉歌,“那位姑娘穿鹤立寻仙。” 然后两个人就被一群人围去摆弄来摆弄去,等衣服穿好了这才被推了出来,听风眉眼笑得更浓烈,道:“尊上好眼光,选的衣服正好适合两位。” 应衔月身上的是件红衣,它大胆它妩媚,却也同样的犹如一只红色的精灵,伴随着舞动,身上的绣纹一翩一飞形成了一图山河,于是在此之上又添上了灵动与英气。 而宋婉歌的白衣裙尾染黑,条条金线纵横之间,将她衬得像是一只矜贵清冷的白鹤。 应衔月看着身上的衣服道:“龙隐大人您到底想怎样啊?” 万俟澈笑了笑反而问道:“美衣配美人,小姑娘会跳舞么?” 这个龙隐大人太不按套路出牌了,完全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应衔月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头道:“会,我尚在神风门时的祈神节,我为天上百位神官跳了那祈神舞。” 万俟澈似乎想到了什么,爽朗地笑了出来,道:“没想到那次祈神节的祈神舞是你跳的,好啊,当真是一舞倾城,”他顿了顿,“那么傲龙岛的惊鸿台也不会难倒你吧,小姑娘?” “惊鸿台?”应衔月微愣,那可是四界无数舞女向往的地方,因为一旦在此之上舞一曲,之后无论何人邀请,舞女身价都将价值无数,因而不少贵女世家也都会竞拍一夜惊鸿台,只为从此以后万千荣光。 万俟澈双眸亮闪闪的,道:“小姑娘,一夜惊鸿舞换取越江寒的满心欢喜,你不觉得很值么?” 应衔月没料想到,问:“为什么,你要这么这么做?” 万俟澈失笑道:“你就当我这个做哥哥的想让不开心十年了的弟弟开心一下吧。” 第67章 我很自私 一夜惊鸿舞,为博君一笑。 应衔月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们之间的关系有这么好么?” 万俟澈轻轻一笑,道:“小姑娘不知道正常,毕竟就连那个宋小姑娘和小贺也只是知道一部分而已,他为了等你回来,付出了太多,而我与赤羽都认识江寒的爹娘,受他们所托不得不看着些啊。” 爹娘?这个连《慕仙歌》里都是未知的问题万俟澈和赤羽竟然都知道,不可思议。 应衔月疑惑道:“您和宿阳魔尊是江寒爹娘的朋友?” 万俟澈折扇一敲手心,道:“我?不不不,我可不敢,我与赤羽以及江寒的爹娘可不是一辈的,江寒叫我一声哥哥才是对的,好了,再多的,我就不说了。” 第76章 应衔月望着他看了一会儿,道:“好吧,不说就不说,这惊鸿台我上了就是。” 万俟澈哈哈大笑,道:“好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直爽的性格,小姑娘,我和宋小姑娘会在惊鸿台之上看着你的。” 应衔月又问道:“话说我还有一个问题,你是告诉师弟我要上惊鸿台的事了么?” 万俟澈若有所思,片刻后微笑道:“怎么会?当然是等着他自己杀过来了啊~等江寒回来发现你不见了必然是要找你的,说起来到也奇怪,魔族人多滥情,可偏偏江寒和他爹娘都是痴情的种子,哦对了,还有赤羽那家伙。” 应衔月“呃”了一声,有些无语,万万没想到啊,万俟澈竟然是用这样的方法把人过来的,不过他说的那话,魔族人本是多滥情么?她想到这儿不由微微垂眸。 惊鸿台的规矩很简单,先是竞价上惊鸿台的资格,若是连这个资格都没有,想要在这之上舞动一曲也是不可能的。 不过凭借着万俟澈那散千金的本事,区区惊鸿台对他而言没什么难度。 只是他本人到场的时候,惊鸿台的引领人显然是愣了一下,但还是非常得体地将人引到了该去的地方了,只是没一会儿雅间里出现了惊鸿台的主人。 唐叶颇为恭敬道:“尊上您来惊鸿台何须竞拍,直接点上天灯便是。” 万俟澈一只手撑着下颚,一只手握着折扇摇啊摇,悠哉道:“这次我是带着家里的小姑娘来长见识的,若是直接点上天灯,那就没意思了,所以正常走流程便是,不必在意我们。” 唐叶明了,朝下面一挥手意味着竞拍开始,起价三万中品灵石。 一上来就有人抬价,“十万中品灵石!” “二十万中品灵石!” 加价基本上是以万在往上走的,应衔月不注意的功夫,下面已经有人叫价到了五万极品灵石。 宋婉歌叹为观止,站了起来,道:“疯了吧!五万极品灵石就为了一夜惊鸿台?!” 万俟澈道:“别急,还会再涨,五万极品灵石,那是惊鸿台竞拍册中从不会出现的数字,因为还是少的。” 应衔月也讶然,道:“五万极品灵石竟然还算小的么?” 万俟澈笑了笑,道:“你们听。” 这时另一个方向传来声音,“二十万极品灵石。” “我们家出五十万极品灵石!” “六十万极品灵石!” “八十万极品灵石!” “这里出一百万极品灵石!” …… 直到此时底下的人们才开始议论,“看来今晚差不多也就这个数了。” “是啊,毕竟以往多是这个数。” 万俟澈一挥手中折扇,身旁的下人向前一步,冲着外面道:“点天灯,一千万极品灵石!” 话一出口,在场所有的人都在惊呼,而惊鸿台之上,从两边飘然而过两个小姑娘将长燃不灭的天灯悬挂在上面。 “点天灯!这谁还能出手啊?” “到底是谁啊?” “哼,无知的灵界人,能有这样的能力,多半只要我们的尊上大人。” 下面高呼:“一夜惊鸿台归雅阁一字号所有!请贵客一展惊鸿舞!” 万俟澈朝向应衔月道:“那么小姑娘开始吧~我期待你的表演。” 应衔月颔首,从雅阁一字号之上只身跃下,宋婉歌定睛望去,有些欣喜道:“万俟龙隐大人,我们家阿月的舞姿无与伦比,那次祈神节可是得到过我族神明赐福过~” 万俟澈笑了笑,道:“我知道,这个小姑娘的舞姿很美。” 应衔月跃入舞池的一瞬间,鼓声起,她挥动着袖子,伴随着渐渐起伏的音律,她的每一势每一姿有柔有刚。轻盈的袖子遮挡住她的一颦一笑,踏步而起,旋转山河,如同一只朱颜鸟雀翩然舞动。 忽的,“砰”一声惊鸿台不远处一阵狼烟四起,隐约间似乎能瞧见里面有个人在。 万俟澈“唰”的一下打开折扇,道:“好好好,这么快就来了,真是恰到好处啊!” 一旁的宋婉歌有些无语地瞥了一眼他,怎么感觉这人有点像是在看热闹啊? 越江寒踏入惊鸿台的一瞬间,虽然动静大了些,可台上少女的舞姿实在美轮美奂,无人顾暇他的存在,而他在仰头看向惊鸿台的一瞬间,潜藏着些许怒火的双眸瞬间被那无数金光染上了灿烂的颜色。 他喃喃着:“师姐……” 音律还在继续,澎湃的鼓声,悠扬的笛声,以及那壮阔的琵琶声等等接连组成了和谐的旋律,台上的少女还在倾身起舞,袖如流水清泓,裙如蝴蝶翩跹,纤云弄巧摘明月,回眸之间一笑媚众生,手中不知何时捏着桃枝,每一式都以枝作剑,伴随着身上小巧银铃的空灵清脆,犹如天降的红尘仙子一般,有恍惚是那明月坠落凡尘。 终于一舞到了,所有人都意犹未尽。 “是……是剑影十三绝!”有人激动地站起来说出了那舞的名字。 “没错,确实是,只不过这位姑娘以桃枝代替长剑,但却更叫人目光无法挪开了了。” 站在最后的越江寒望向那个被面纱遮挡住容颜的少女,一时怔怔,但片刻之后,心中顿时生了私心,一跃而上那惊鸿台。 应衔月眨眨眼看向他道:“师弟?” 越江寒笑了道:“师姐,很好看,但是下次,可不可以不要给别人再跳舞了?” 她明媚,她灿烂,她是他永久信仰的月亮,但是偶尔的,这份光亮他不愿让别人与他一样感受到发觉到,自私的种子往往在这时疯狂生长。 应衔月也笑,背对着头顶的光芒,眼中熠熠生辉,道:“好啊,那你就带我走吧。” “好,”他说着几步上前拥住应衔月,再一个转身抱着她逃离惊鸿台,徒留台下一干人等傻眼了,毕竟点天灯买下的一夜惊鸿台的机会竟然只跳了一支舞,难以置信。 上面万俟澈看着就这么出逃的两个人瞬间哈哈大笑,道:“这两个人真是有趣啊!不过总的来说目的达到,宋小姑娘我们也走吧。” 宋婉歌无语,果然这个人是来看热闹的吧? 万俟澈先一步走到门口处,宋婉歌问道:“龙隐大人,您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么?” 万俟澈止住脚步,道:“小姑娘,你想我知道什么啊?”说罢推门优哉游哉地走了出去。 宋婉歌出了一口气,心想当然是关于越师弟的存在,但想了想又不是现在的自己该管的事,便也快步跟了上去。 应衔月和越江寒两个人跑出老远才停了下来,她从他怀里跳了下来,道:“师弟,我以为你看我跳舞你会高兴的。” 越江寒斟酌了一下的词句,道:“高兴,自祈神节之后再不见师姐的舞姿,今日再见自然欣喜,只是……”他上前了一步,缓缓拿起应衔月的手贴住自己的脸颊,“我很自私,在看到你舞动的那一刻,我只想着要怎样把你藏起来才好。” 应衔月笑出了声,道:“人之常理,若是我,看到你在人前绝代风华的样子我也会嫉妒,想让你那个样子只在我面前,所以师弟,这不算自私。” 越江寒微微抬眸,露出了些许委屈的神情看着她,道:“真的不算么?” “不算。” 应衔月说着目光略略瞥向一侧,突然发现此处竟是一处静谧无比的小河流,河流之上只有一个小桥,只是也许夜晚,又也许傲龙岛的气候,此时此刻,这无边宓静之间竟是漫天萤虫。 她眼睛微亮,道:“师弟,好漂亮啊。” 越江寒望着她,道:“嗯,的确是很漂亮。” 正当两人都在感叹之时,007又不合时宜地出现了:“宿主大大,在附近检测到龙吟寺,龙吟寺副本可以帮助您找到您的过往和您曾经的目标,因而十分重要,大大一定要尽快找到龙吟寺所在,并尽快进入其中。” 听到007这么一说,她完全没有看萤虫的心思了,连忙环顾四周,道:“师弟,龙吟寺好像就在附近。” 越江寒道:“是它说的么?” 应衔月点了点头,道:“嗯是啊,没想到咱俩随意落地地方就是龙吟寺的所在地。” 越江寒道:“不是啊,师姐,这个地方是龙族圣地的入口,向北走是龙族的通神灵宝所在,向西走则是龙族的葬宫,我白天出来的时候来此一趟就感觉此地有可能是那个龙吟寺藏匿的地方。” “原来如此,那么先回去和婉歌他们说一声,明日我们圣地一探。” 第68章 完全是自己作的 “什么?怪不得师弟今天会往你们那圣地去了,龙隐大人,你很不厚道,”应衔月眯着眼盯向万俟澈。 万俟澈面不改色地扇着扇子,道:“我只不过是对江寒那小子说了,龙族圣地藏匿了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有些地方甚至我们龙族本族人都不一定能摸清,我又没提那龙吟寺。” 第77章 理直气壮到不可思议,应衔月张大嘴,无语道:“龙隐大人,您要是去坑蒙拐骗,肯定是最牛的那个。” 万俟澈欣然接受她的“夸奖,道:“多谢小姑娘建议,我也觉得等哪日我退位了完全可以靠着这个发家致富!” 超级厚脸皮,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万俟澈这种运气的人功德竟然是不上不下的——完全是自己作的。 这时宋婉歌问道:“我有一疑惑,若是龙吟寺在龙族圣地,那么以往的龙族尊者是一点也没发现这其中有这样一座寺庙么?” 倚在一旁柱子上的越江寒环胸抱臂,开口道:“很简单,有两种可能,一是寺庙非寺庙,也许以我们想象不到的东西藏匿着,二是大抵寺庙周围有阵法阻挡了我们的视线隔绝了我们的感受。” 应衔月接话道:“可不论是哪种可能,都不是那么简单就让我们解开的,若是那么轻易,早几百年前就让人发现了这龙吟寺的所在了。” 这么一说,宋婉歌想了想,不由蹙眉道:“很有道理,第一种可能我们不知那东西是何大小是何形状难以找寻,第二种可能应当是需要一个高级阵法师,”她说着瞥向一旁的贺澄慕,“贺 澄慕这个时候就非常需要你了,你那高级阵法师的证明应当不是白考的吧?” 万俟澈笑着点点头道:“很好很好,既然都已经有方向了,都去吧,哥哥在醉龙吟等着你们哦~” 越江寒猛地扭头看向万俟澈,冷声道:“我可没原谅你随便把我师姐带出来跳舞的事呢,再说龙族圣地总要一个带路的,你作为最年长的难道连一点忙都不愿意帮么?” 万俟澈眨眨眼思考了一下,“嘶”了一声道:“说得好有道理,做哥哥的把弟弟辈的孩子们丢到那种地方,确实不太合适,好吧,那本尊勉为其难跟着你们去一趟,”说着又笑眯眯起来。 应衔月无奈看着两个人,不禁摇头,这傲龙岛的尊者可真是个活宝,有意思的紧呢。 贺澄慕举手问道:“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啊?” 越江寒和万俟澈同时道:“即刻起。” 说完之后越江寒扭头怒瞪一眼万俟澈,结果人万俟澈完全不在意,嘻嘻笑着一溜烟跑到了外面谢清玉准备好的三千里御行阵上。 然后“唰”的一下没了人影,谢清玉喊道:“各位,请快些上阵吧,这阵需要耗费大量灵力。” 越江寒脑子里已经构思着怎么把万俟澈杀三百次,这边胳膊已经被应衔月揽住,她道:“好了师弟,走吧,你要真气得慌,等回来了我帮你一起搞万俟龙隐,”说着冲他眨眨眼。 三千里御行符的目的地就是龙族圣地。 龙祖圣地和龙族外部一样,从外部来看都是那样的浩然正气,恨不得无数金光洒下,应衔月看着这场面不由咂嘴内心感叹,难怪人间的皇帝都喜欢称自己为真龙天子,我今天可真是明白了。 万俟澈指了指其中一个方向,道:“那边是龙族的葬宫,我觉得这龙吟寺不大可能在那儿,但如果不放心还是可以去瞧一瞧的,至于那边,”他又指了另了一个方向,“是放着通神的东西,然后其他地方,我自己也没细细看过。” 越江寒有些无语甚至有些嫌弃,道:“那你知道个什么?你作为龙族的尊者竟然什么也不知道?你不觉得你很不称职么?” 万俟澈摊手道:“反正有清玉和清云,我完全可以做一个逍遥尊者。” 越江寒无语嗤道:“你这尊者当的可真逍遥啊。” 万俟澈骄傲不已道:“没办法,谁让我就是这么有福气的人。” 越江寒蹙着眉哼了一声,不想搭理他,然后道:“好了,贺澄慕用阵法先探一探。” 贺澄慕点头道:“好我知道了,”在地上用朱砂画出阵法之上,那是探灵阵,若这里有龙吟寺,探灵阵会感受到龙吟寺之中的“启世”的神镜。 灵阵起,金线相连,贺澄慕道:“金线颤抖最厉害的那根是灵力波动最强的,我觉得先往那边去吧。” 五人前行,万俟澈蹙眉道:“这好像是往龙族禁地去的么?” 越江寒回头看他,迟疑道:“你不是说龙族圣地没有别的地方?怎么这儿还出现了一个龙族禁地?” 万俟澈捏了捏太阳穴,面露愁思道:“龙族禁地不允许常人进入,龙族尊者进去也要留下记录,而我上次去禁地之中,那里面可是混黑不已,可没什么灵力而言,怎么可能有金线微颤?” 听到万俟澈这么说,应衔月望向那根颤动的金线连接的方向,道:“越是这样越有问题不是么?我们去看看吧。” 万俟澈道:“你认真的么?那里面可是有龙族封印的恶兽,进去之后可是有万里威压吧,你真的确定么?” 应衔月疑惑道:“不是有你么?万俟龙隐,您不是很强么?再说了还有我师弟,难道说你们俩保护不了我们?” 万俟澈“嘶”了一声,道:“好像是哦,也是,有我在,你们不用怕,”说着自信地拍了拍胸脯。 他说时,其他几个人和他擦肩而过,往金线的方向而去。 身后的万俟澈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呼喊着:“哎!哎!你们怎么就走了啊?!” 万俟澈口中的龙族禁地的确如此,黑暗压抑,似乎是从其中的恶兽中散发而出的,紧接着从那空洞之中发出声音:“龙族小儿,你今天竟然还带了别人来,可是故意的?”声音威压促使在场的人都不得不臣服。 万俟澈顶着威压,强忍着笑道:“怎会?今日我这龙族小儿来向惊鲵您讨教一个问题,不知您可否愿意啊?!” 第69章 祂是天,不论对错(一更…… 乌黑之间只能隐约瞧见一双金灿灿的眸子,只是那本该明亮的双眼在这恶兽惊鲵身上竟有些许邪气,锁链的拖拉声,阵法的灵力与惊鲵气息的搏斗,都无疑不让此处成为了一个万恶之地。 惊鲵笑了,道:“请教我一个问题?龙族人你这是在讽刺我么?将我封印起来,如今却要询问我问题?” 万俟澈仰望着那庞然大物,也笑道:“为何不能?你被我族封在此处,没有任何能力跑出去,甚至我还可以缓解你如今的惩罚,惊鲵你没理由拒绝我。” 惊鲵咬咬牙,道:“你这小儿竟比你那叔父还要恶毒上三分,好吧好吧,既然说了帮我缓解,那你便问吧。” 万俟澈扭过头看向越江寒,道:“这恶兽惊鲵乃是上古鸿蒙时代便被我龙族第一任尊者封于此地,从古至今的许许多多事情他都知道,有关龙吟寺的事不如问问他,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答案。” 惊鲵耳尖,听到了万俟澈话里那句“龙吟寺”,不由笑得诡异,道:“你们在找龙吟寺?” 越江寒对上他那金灿灿的双眸,道:“是,你可知道有关这龙吟寺的一切?” 锁链微微晃动,惊鲵竟然愉悦了许多,道:“知道那龙族小儿的祖宗为什么要封印我么?”他冷笑了一声,“自然就是为了封住龙吟寺的入口啊!毕竟龙吟寺之中可是封存着能见前世因果的‘启世’神镜,而万俟隐是那个天道最好的奴仆,天道似乎不愿某些后世之人通过神镜看到一些东西,万俟隐这条狗自然要为天道分担封了这龙吟寺,有关这方面的你们不如去通神唤那如今在九重天之上的万俟隐啊!” 显然惊鲵口中的话是在场所有人都未曾听说过的,尤其当万俟澈听到时表情实在凝重,甚至有些低气压,他下垂眼睫,不知在思虑在什么,半晌之后万俟澈这这才吱声,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你能保证你说的这些话是真的么?”语气微低,略显冷然。 惊鲵道:“我以上古之神的名义发誓,我确定,若你不信可以去问问万俟隐那个老家伙啊,他什么都知道,等你问了他再说这开启龙吟寺的事嘛~” 万俟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扭头对越江寒说道:“江寒稍等我去通神一次询问一下我们家龙神大人这事,你们再问问这惊鲵去龙吟寺的方法。” 事关龙族秘辛,越江寒不多问也不多说,只道:“那你去吧,等着你。” 万俟澈听此,冲他们几个微微一笑,便朝着通神的方向跑去了,逐渐的背影消失在一片昏暗之中,几个人这才扭回头。 惊鲵笑着嘲讽道:“你们几个对这龙族小儿倒是重情,不过我奉劝一句,不要对龙族人付出太多的感情,否则某天怎么被玩了都不知道。” 应衔月先一眼看向他,眼神略有怪异地盯着惊鲵,道:“你这语气比起恨,倒更像是埋怨,难不成这龙 神大人曾经和恶兽大人您是朋友?” 这话也许在惊鲵耳中听来相当可笑,他哈哈大笑了起来,道:“朋友?也许曾经我当他是朋友,可这万俟隐却一定未曾将我当成朋友一分,你说我是恶兽,可小姑娘你知道么?我未曾封印前可只是灵族中的一员,什么恶兽,那只是万俟隐为了警告他的后代不许放我出来捏造的。” 第78章 这下连越江寒都有些奇怪,他问道:“你曾经是灵族?” “不可思议?”惊鲵竟然苦笑了一声,“是了,时过境迁,如今我这幅模样有谁相信我曾是灵族呢?但我也确确实实是乘黄一族的,若不是那万俟隐……” 而另一边,万俟澈以最快的速度来到通神之处,问神:“龙神大人,我有一事向您请教。” 龙神万俟隐投下俯视,道:“你此时不是应当在仙族乐灵谣地界么?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可是又将事务交给旁人处理了?” 也许出身同族,万俟隐对于万俟澈的关心总是比旁的神明对他们的尊者多上一分。 万俟澈一直以来对于万俟隐总是无比尊敬,略有小心翼翼道:“我……有些事要处理,总之现在重要的是我想问您,可还记得禁地里封印的那只惊鲵恶兽么?” “关于他,你有何要问?” “今日我去了一趟禁地,他说您封印他是为了藏匿龙吟寺的入口,而藏匿龙吟寺的入口是那位大人对您的托付。” 天穹之上是一阵沉默,这不禁让万俟澈有些紧张了,半晌万俟隐道:“是,他是乘黄一族唯一的血脉了,只有他的血才可维持万方匿神阵数万年,那位大人不希望龙吟寺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祂不允许任何人借那其中的‘启世’观人因果。” “为何?”万俟澈不解。 “因为祂恐人屠天,万俟澈你身为吾的后代,应当也以祂之命令为先,莫要帮别人做一些多余的事。” “可那不对,龙神大人,因为祂的懦弱就要囚禁惊鲵这么多年,你觉得这是正确的么?” “祂是天,不论对错。” “那恐怕我要暂时和您两条路走了……” 龙神是如今八神之中成神最久的存在,性情早已淡漠,他道:“随便你吧,只是慎言。” - 应衔月问道:“若是这样,那您告诉我们龙吟寺如何打开不就坏了龙神大人与那位大人的计划了么?您应当还想回到桐雨廊吧?” 惊鲵有些惊讶,道:“你知道我是灵族桐雨廊的?” 应衔月道:“曾在书里读到过,鸿蒙时代,灵族之一的神明本是天下仅剩的一只乘黄神兽,可就在某一天这只乘黄突然不见了,于是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这才在选中了九尾灵狐琳琅大人成神。” “对了对了,我原本也是要成神的,不过被那天道算计至此,我也不稀罕做什么神明了。” 一旁贺澄慕惊呼道:“他他他他,他竟然是上古神兽?!” 宋婉歌思索了一番,道:“所以当时那即将成神的乘黄神兽惊鲵,根本不是失踪了也不是死了,而是被当时还是尊者的受了天道命令的龙神大人给封印在此地了?” 惊鲵道:“所以我才说嘛,此世之天道才是最恶心的存在,不过按理说这龙吟寺一般人不会来找的,当初万俟隐那个家伙说过,不允许那些准备屠天之人见神镜,你们几个小崽子不会就是他嘴里说的屠天之人吧?” 应衔月摊手:“那就不知道了,是有人告诉我们想要了解真相应该去一趟龙吟寺。” “哦是么?那就当你们是吧,这龙吟寺想解开也很容易,把那个吸我血肉的阵法关掉,万方匿神阵就没办法再维持了,龙吟寺的入口自然也就出现在你们眼前了。” 听此,越江寒对贺澄慕道:“你去看看那个叠在万方匿神阵之上的阵法,然后解了。” 贺澄慕撇撇嘴,往惊鲵的方向走去观察这阵法范围多少,阵纹又是怎么画的,嘴里则是嘀嘀咕咕:“这仨人也不怕我出事,就这么放我去看?嘤~果然最后还是我受伤。” 围着惊鲵转了一圈,贺澄慕疯狂回忆着自己脑海里储存着的阵法,最后得出总结:“这是个嗜血大阵啊,上古阵法,不好解。” 宋婉歌冷酷说:“所以能不能解?” 贺澄慕走了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道:“虽然是上古阵法,别的人不一定能解开,可站在这里的阵师是我,只需要给我些时间,让我研究一下这个阵法的规律这阵法也就能解了。” “多长时间?” 贺澄慕比了个手势,道:“最多三天。” 惊鲵好奇插嘴道:“你这小娃娃看起来不过三十几岁,竟然已经是高级阵师了?甚至还能解开这上古阵法?” “是啊,努力的话应该都能达到这个程度吧?”贺澄慕眨眨眼,一脸纯真。 怀疑他在凡尔赛,但没有证据怎么办?应衔月嘴唇不由微微痉挛,果然这男主是对自己的了不起是完全不自知啊,哪可能谁都能努努力就能在三十多岁就成为高级阵师啊,毕竟能到这个程度的一般不是天才就是气运之子。 惊鲵显然也不相信,只是单纯地被炫到了,道:“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可真不错。” 这时万俟澈回来了,他先是有些意味深长地看向了仍在黑暗之间的惊鲵,紧接着又看了眼已经坐在地上准备开始解阵的贺澄慕,然后问了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你们想通过启世看到什么?” 应衔月看向万俟澈,有些疑惑道:“龙隐大人,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万俟澈:“只是问问,不能回答么?” 忽的越江寒走到了应衔月身前对上万俟澈,道:“我们想看到真相。” 万俟澈叹了口气:“真相,有那么重要么?” 应衔月道:“当然重要,人们不会愿意被困在幻想之中。” 万俟澈又问:“即使真相很残酷,你们也要去看?” 越江寒蹙眉道:“为什么不呢?没有人会愿意一直呆在由美好编织的一切当中的,”此时月照唤出指向万俟澈,“所以你是谁?” “万俟澈”轻笑了一声,道:“不错,很敏锐,你们走到现在这步应是有落尘忘尘二人以及新上任那位水神望舒的功劳,同为神明,我不想为难他们选中的人。” 应衔月“啊”了一声,内心卧槽了三百遍,道:“你是龙神万俟隐大人?!” 说着狂戳007,内心呐喊:“007,救命!急!在线等!什么等级才能打过龙神大人啊?!” 第70章 观前世因果(二更)…… 正在睡觉的007被应衔月这么一吵立马赶来,道:“宿主大大你怎么了?!” 应衔月仰头表示:“龙神附身到万俟澈身上了,我就想问问你多少能耐能打过神啊?”她表情略有些安详。 007思索了一下道:“你们几个加起来都不会是那位龙神的对手的,他可是自鸿蒙时代就在那龙神之位上坐着了,不过我瞧了一下,对方似乎并不是找你们打架的。” 应衔月按捺下自己此时的心情,道:“您此番借龙隐大人的身份前来是为了什么?” 万俟隐道:“为了传话,暂借阿澈这孩子的身份可以隐瞒那位一段时日。” 惊鲵显然也没料到万俟隐会亲自前来,锁链叮呤咣啷乱想,他气息略有紊乱,道:“你!万俟隐你还敢来!当初若不是我信了你,如何会被困在此处万年?!” 万俟隐望向惊鲵,不由一声叹息,道:“如今已成这个局面我说什么都像是狡辩,只是困你万年非我本意,但当时若不是此法你只怕已经死了。” 惊鲵狐疑道:“你什么意思?” 万俟隐道:“那位大人当时执意要献你神魂彻底封印龙吟寺, 是我提议说以防后世出错以万方匿神阵藏匿龙吟寺,这样才得以留你一命。” 应衔月问道:“您当时那么做是为了什么?如今前来又是为什么?” 万俟隐笑了笑,道:“小姑娘,按理而言那位大人不会有任何情绪,哪怕后世有人要灭祂,身为世界的制高点也该坦然接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害怕,畏惧那个即将要灭了祂的存在。” 听此言语,四个人都愣了一下,越江寒道:“是假的?” 万俟隐没有回答,只是继续说道:“我们龙族世代奉天,可前提在于此世之天是否完整的,真正的,故而按照灭世剧本所走才是找到真相的唯一方法,我不阻拦你们,此阵解法我会告诉那个小子,之后一切造化看你们的了,”他指向贺澄慕。 这个走向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一众人就这么看着他走向贺澄慕,然后以神识传递的方式告诉了他嗜血大阵的解法。 完成了这一切,他回过头又道:“万年的神明之路让我心性冷淡了不少,但我会在天上看着你们走向你们想要的终点的,一切都会如愿以偿的,”他说着那一点神魂离开了万俟澈的身体回归本体,一瞬间万俟澈身子摇摇晃晃倒了下来。 贺澄慕得到了解法,连忙上前去将那个嗜血大阵解开,而应衔月三人则是来看了看万俟澈的情况,所幸似乎是一下无法承受神明降体导致,大概是要昏睡个两三天才能缓过来了。 越江寒一看他在呼呼大睡多少有点嫌弃地说道:“还向导呢,这下真是不添麻烦就行了,”说着面向应衔月,“师姐,我先将他送回醉龙吟,一会儿就回来了。” 第79章 应衔月也觉得不能随便把人丢外面,就点了点头表示去吧,得了师姐的的回答越江寒才凝诀御剑飞往醉龙吟。 贺澄慕解阵极快,抹去了嗜血大阵之中最关键的几笔,再坏了阵眼,这大阵才算破坏掉,恰巧惊鲵挣脱嗜血大阵的束缚的那一瞬间,越江寒也回来了。 黑暗之间,悄然走出了一个男子,四人定睛一瞧,那是一个黑皮肤的裸露着上半身的青年,他似乎心情相当好,扭了扭万年被锁住的胳膊腿,然后说道:“此番挣脱束缚还真是多谢你们几个小娃娃了。” 应衔月内心又是卧槽三百遍,眼睛都瞪大了,什么高级的黑皮美人啊,灵族人都长得这么美腻么?!越江寒显然察觉到了自家师姐的目光被那个黑皮金眸的男人给吸引住,默默地移动身躯企图遮挡住她的视线。 应衔月当然看出了越江寒这点小心思,不禁“噗嗤”一笑,戳了戳他的腰窝子,小声道:“放心了师弟,我还是最喜欢你了,”说着眉眼弯了起来。 这一戳戳进越江寒的心窝里了,火热直接烧到他的耳根子处,一时之间有些忍不住地背过手捏住那不老实的手指,也小声着,回道:“知道了,师姐。” 这点小动作自然不会有人发现,应衔月探出头道:“如今惊鲵前辈可以说说那龙吟寺的入口所在了么?” 惊鲵扭过身子指了指那片黑色的迷雾之间,嗤道:“你们一直没发现么?那龙吟寺的入口一直就在我身后啊。” “好吧,那么惊鲵前辈可否与我们同去,您难道不想看看这困住您万年的神镜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么?” “我自然是要跟你们去的。” 得他所言,五个人向那龙吟寺之中前进,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进入的那一刻,天上惊雷忽现,九重天上的那两位位庇护仙族的月神和阳神说起了悄悄话。 “计划似乎很顺利。” “哼,若是连这一步都走不到还真是愧对了那位的那点恐惧了。” “嘘,燕舟,慎言,祂仍在最高位,仍有制裁我们的能力,还需走到最终点才能放松啊。” “但我还是要说一句,真不知道这种懦夫当初是怎么篡位的。”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说起来,那个海族的谁真是傻,跟着个冒牌的到处跑,最后好了吧,得了个这样的下场。” “他以为自己跟了个好靠山,但他不会想到,那个靠山最后的命运也不会多好啊。” 龙吟寺之内并不算大,两个偏殿一个正殿,而正殿之内在那桌上放着一只雕刻着惜语花与九天神女的铜镜,想来那就是世人所说的“启世”神镜,至于说这其中有通往天纵阁的方法,暂时还没有发现。 嘻嘻嘻寺庙之中突然传来一阵嬉笑声,接近着有女子声音道:“诸位前来可是为了观前世因果?只可惜这天机的东西是没办法直接给诸位看的,不若身临其境一番,各问潜藏在诸位深处的心魔来亲自探寻那被你们尘封的前世吧~当你们能破开心魔,未来的真相我自给诸位看~” 未等几人说话,世界天旋地转,再一睁眼眼前一片昏黑,而对面正站着一个与自己容颜无差的人。 第71章 应衔月想,这一定是惩罚…… “你真的没问过自己么?自己那些所以为的过往真的是存在的么?”与她长相无异的少女朝她走来。 应衔月蹙着眉望向她,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神镜的开启将他们分离,等到再睁眼眼前便是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她说:“你试图将那些记忆封存,因为你觉得那些记忆虽然有着美好的,却依然让你苦痛万分,如果你不相信我说的不如亲自走进被你潜藏在深处的记忆吧。” 应衔月还要张口说些什么,试图着触碰她,可前面就像是有一道看不见的墙阻拦着她的步伐,再下瞬间,世界仿佛跌入了梦境,她竟然看到了幼时的自己。 恍惚间,那些被遗忘的记忆在一点一点苏醒。 应衔月的的确确在最初的最初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只可惜那个世界的自己生了病,未活过三十岁就离开了人世,而她再睁眼看到的就是这个世界了。 而应衔月就是她这一世的名字。 记忆中,母亲是个无比温柔的仙族,父亲则是灵族之中相当德高望重的一个医者,他们恩恩爱爱,总是喜欢带着她一边游历四界一边帮助四界之中有难的人,他们是她见过的最好最好的人,也是最好最好的父母。 “爹爹,你快看!这一招叫作霜风映池月!是阿娘教我的!”年幼的她漂亮地使出了一招剑式,然后嘿嘿笑着扑到了应见离的身上,抱住了他的脖子。 应见离露出慈爱的笑容,抱了起来应衔月,道:“我们阿月真是好棒啊,怎么阿娘教你什么你都能学会啊?” 应衔月雀跃道:“因为我是阿娘和爹爹的孩子啊!” “噗”远处而来的月霜予笑出了声,温柔道:“阿月,你这嘴怎么这么甜啊,跟谁学的啊?” 应衔月眨了眨眼,笑容甜甜道:“因为我说的实话啊~” 貌似很和谐的生活,在有一天突然被打破了,那是一个与平常无异的日子,应衔月像往常一样去外面玩了一圈,可是等她回来的时候,院子中却有着让人受不了的浓重血腥味,她很害怕。 即使仍然还模糊地记得前世的记忆,可她从前是活在一个平和的时代,没有见过除了生病以外的劫难,也从不会想到来到这个世界后会亲眼目睹一个人生命瞬间的凋零。 不知从何而来的黑衣人握着长剑刺中月霜予的胸口之间,大片大片的鲜血如同妖冶的彼岸花盛开在他们那个温馨的小家里。 “阿、阿娘!你怎么 ……?“应衔月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月霜予根本没有料想到女儿会在此刻回来,她朝着应衔月高呼着:“阿月……快走!不要待在这里!快!去乐灵谣找你小姨月无凌!” 黑衣人冷哼了一声,道:“没想到还有个小的,等我杀了你娘,接下里就是你了!” 也许是为母临死前最后的一点意志,她竟提起剑用着最后一丝力气刺向了黑衣人,但那股力量实在太微弱了,而那个黑衣人又实在太强大了,那一剑还是偏了,无奈之下月霜予用自己的身躯企图阻挡,她微微弱地喊道:“阿月快走……快走……阿娘不行了,你要好好活下去,要努……力成为一个很好很好的人,阿娘和爹爹……爱你。” 没有能力,害怕眼前一切的她在那一刻听从了母亲的话朝着外面跑去,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而远处的月霜予也拼尽了所有为她争取了一些时间。 不知自己到底是跑了多久,她只记得要去往乐灵谣需要翻过一座高大的雪山,只要往满是白色的地方飞奔而去就一定能够找到庇护自己的人。 可惜应衔月忘记了此时的自己尚在年幼,即使自小练剑,也总归是比不上一个大人的能耐,终于她还是没能翻过那座巍峨的雪山,那时她以为自己就要跟着爹娘一起走了。 只是可惜,那个她从没见过的小姨到底还是和她有缘,那日恰好是月无凌雪山感悟之日,应衔月被捡回了神风门。 不是梦境中的遗忘所有,反而在应衔月醒来的时候,她像是一只刺猬一样,对每个人都带着攻击性。 而月无凌用了近半年的时间才将她一点一点安抚过来,可仍然的,自那之后,她对于那些陌生人仍然是有着很强烈的保护机制。 “阿月你应当知道我阿姐和姐夫,也就是你娘和你爹,是没办法回来的,”月无凌淡淡地说着。 应衔月收了手中的剑,有些难以言喻地呼了一口气,道:“师尊,我知道他们无法回来,可我依然忘不了那一天,那就像是一场噩梦,每每梦到都会像是一场折磨,我再没精力去对着不认识的人露出微笑了。” 看着她一脸疲惫,月无凌还想说的那些道理全部咽了回去,她说:“阿月,你不要逼自己太紧,不然再这样下去你的神识会受不了的。” “我心里有数。” 那之后就连月无凌都以为应衔月不再会交什么知心朋友了,可偏偏有个小姑娘像是一只怎么也甩不掉的存在,她粘着她,靠近她走近了她的世界,那就是宋婉歌。 也许就是宋婉歌的那一点点改变,让应衔月敞开了心扉,正是那一份改变,促进了应衔月与越江寒相遇。 说起来曾经的应衔月其实很早就发现了越江寒那暗黑的一面,不觉得残忍,甚至非常赞同他的做法,而同样拥有困苦童年的越江寒这让应衔月觉得相当亲切,从那之后,应衔月利用着自己是月华仙尊亲传弟子的身份悄悄地将那一份偏爱给予越江寒。 也许是他们两个的互相舔舐伤口让彼此成为了唯一,于是连成为恋人似乎都是一种顺理成章,只是这个世界似乎总是对她很残忍,试图在让她变得不幸。 第80章 仙魔不和是这个世界天然的设定,存在于一对恋人之间最大的劫难向来不是那些所谓的矛盾,而是天然无法改变的对立家世,这种几乎于狗血的设定也就偏偏地出现在了他们之间,而她正是仙族,越江寒理所当然地便是世人所厌恶的魔族。 当他的身份暴露的那一刻,世人都在唾骂他,是身为魔族的越江寒蛊惑了月华仙尊的亲传弟子,魔族果然天然可恶,这些魔族就应该全部消灭。 应衔月从没想到,自己当初只不过是对一个人敞开心扉,爱上一个人的举动竟然成了后来仙魔大战的导火索。 “阿月,你应该知道这是为什么,你是月华仙尊的关门弟子,而那个孩子是魔族的尊者,这是世人天然不许存在的关系,”这是应衔月上战场前,月无凌对她说的话。 “师尊我知道,可你知道我和他都没错,”应衔月握紧了手中的剑,“小姨,我总是疑惑,这个世界为何总是在对那些没有做过坏事的人这么残忍呢?你也知道,不论是我还是他,亦或是当年我阿娘和爹爹,都没有做过什么坏事。” 那是月无凌对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阿月,是这个世界的天不允许你幸福,”她说着一向淡然的她竟露出了一个很无奈的表情。 应衔月失笑道:“我从不信天,我只信我自己,好了,我走了,”最后那句轻飘飘的,就好像她再也不会飞回来一样。 战争不论在哪里都是无比残酷的,更遑论这里是一个有神明,有仙有魔的世界,战争的火焰只会烧得更加惨烈。 “阿月,你知道么?贺澄慕向我求亲了!”尚在准备的宋婉歌眼露期望,“等这场仙魔大战结束,我要做世上最美的新娘子,嫁给澄慕,阿月到时候我一定会把我的福气传递给你的,让你和越江寒也能得到幸福!” 婉歌是除了她的那群师兄师姐们以外唯一的知心伙伴,她能得到幸福她自然是开心的,她笑着说:“好,一定会是世上最美的新娘。” 然而世界总在惩罚她的抗争,天又一次降下了惩罚。 “阿……月,你帮我……告诉澄慕,很抱歉,我已经没办法陪着他了……要他忘了我吧……”不知从何而来的攻击向她过来,而那时她自顾不暇,却叫在她身旁的宋婉歌替她挡住了。 那一招太过猛烈,直戳心脉,两个人都十分清楚,活不下来了,可应衔月不信邪拼命地捂住那一处伤口,哭着道:“宋婉歌不准睡!要告诉贺澄慕自己去!不要让我去啊!” “别哭啊,阿月,你是……世上最好最好的女孩,你值得身边的人……为你赴汤蹈火,不要愧疚,我是……心甘情愿,只是唯独……可惜了贺澄慕了,”她艰难地伸手抹去她眼眶旁的泪水。 直到最后一刻,她一如往常一般微笑着闭上了双眼。 而回来的贺澄慕得知了这个消息后失魂落魄,但依旧把自己的力量发挥到最大,只是在最后一刻仍然的,选择了殉情。 他说:“我这一辈子,只认定了婉歌,说了要让她做最幸福的那就绝不能食言,所以阿月,对不起,我也要先你一步了,我得下去陪她啊。” 那个傻傻的少年和那个明媚的姑娘,未活过二十五岁便就此离开了人世,而他们,一个没能如愿以偿娶到心爱的女孩儿,一个不能成为她心目中最美的新娘子,心愿未了,又怎能就这样离开了呢? 应衔月想,这一定是惩罚啊。 第72章 默默地疯掉,悄悄地碎了…… 在第一世生病的时候她无比喜欢看书,但在她看的所有书里没有任何一本叫作《慕仙歌》,因为那是她的人生,她曾经走过的路。 那个时候的应衔月还想不明白为什么世界要如此待她,直到一切重新开始脑子里多了一本名为《慕仙歌》的书后,她才恍然明了,曾经的一切的的确确就是来自世界的恶意。 否则怎么又会被这些她拼力保护的人送上了断头台呢? “都是这个妖女的错!如果不是她和那个什么魔尊在一起,又怎么会打起来呢?!” 应衔月有些无力地闭上眼睛,觉得有些可笑,如今她是妖女她是点燃这场战场的存在,但真的是因为她和越江寒那微不足道的爱情造就的么?难道不是你们每一个人都视魔族为异类想彻底将他们打压下去才发动的仙魔大战么?! 可分明她见过的,那些魔族的孩子,女人,男人和其他三界也没什么不同,他们会笑会哭会生气,除了通体的魔气他们又有何异?只是那些道貌岸然的人的偏见造就了如今这不堪的局面。 为了处死她并逼出越江寒,他们用了能使魂魄都无法承 受住的莲叶圣火,若不是那大火烧起来的一刻,一个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小家伙来到了她身边,给予她魂魄庇佑,也许就再也没有之后的事了。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跑到别的世界玩了,就不会这样让那种家伙暂代了我的位置,你和越江寒的命运也不会这么惨。” “你是?”应衔月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光球。 “我是此世之天道。” “你是,天道?怎么可能……如果你是天道,我想问问为什么要让我的人生如此悲惨?!” “对不起,造成你如今这样命运的是我的兄长,在我还在的时候身为神官的他一直都老老实实的,可我没想到就是我跑出去玩的几年里,他竟不知怎么办到的,拿到了我身为天道的权柄,只是同样的他也得到预言,有位不一般的魔族中人一定会连同着我一起将他置于死地,他害怕,便将魔族的风评降到了最低,越江寒就是那个人,他便想让越江寒疯了。” 一时之间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应衔月只是问道:“那我该怎么办?” 小光球摇了摇自己的身体,笑了笑道:“不用担心啊衔月,因你上一世的坎坷你本来是此世的气运之子,若是有幸更当是飞升成神,若不是我的缘故你绝不会受这样的委屈,所以我会尽我所能弥补你。” “可是,婉歌死了,贺澄慕也死了,江寒也在不停地奋战,如何弥补才能让我这些伤口全部愈合啊?” “我与超时空管理局做了交易,他们会帮我逆转时间,让你回到你被月无凌捡到的那天,同时我也会给越江寒一个小小的礼物来帮助你们两个再续前缘,只是此前的痛苦已经不足以你承受这次逆转,因此作为代价我会将你这一世所经历的一切都暂时拿出来存储起来,也许等你再醒来你的记忆会产生混乱,而这些你如今经历的一切会被扭曲成一本书的内容,你会误认为那是你曾经看过的一本书。”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都能回来!我和他也能如愿以偿的得到我们想要的结局!” “好,我知道了,最后衔月我很抱歉,下一次不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让你遭受这样地痛苦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火终于燃烧了起来,而在远处从另一片战场的越江寒看到了此幕,颤抖地跪了下来,他无声的哭泣,试图挽救一切。 而应衔月无声地回应道:“不要哭,江寒,我们下一个轮回再见。” 画面停止于此,应衔月瞳孔微微放大,而此时那个与她样貌无异的人再次站到她的面前,她说:“如今你想起来了吧,根本就没有异世界的家,你的家从轮回转世开始就变成了忘归渡,而你所有童年的回忆都因那场劫难埋葬在了忘归渡里了。” 应衔月没太能反应过来,说是心魔这些倒是让她觉得有些恍若隔世,只是现在想起来隐约间是有些悲伤的,她摸了摸自己胸口,道:“的确很难过,只是我好像对那些事情已经释怀了,因为——”她抬起头,目光坚定,“那些最重要的人,现在就在我身边啊,虽然阿娘和爹爹已经彻底不能回来了,但是我觉得如果我能完成当初我和他的约定,那也算是替他们报仇了吧?” 她笑了,道:“你真的比以前,成长了很多,曾经你满是戾气,满是怨恨,如今你已经能够学会平淡处事了。” “是啊,我终于能够可以坦然面对这一切了。” 她又说:“那么已经挣脱了过去的你要不要去看看你最爱的那个人如今在做着怎样的梦呢?” 挣开帷幕,应衔月走进了另一个梦境,那是一个黑色满布的世界,看不到一丝光明,窒息如同深渊,应衔月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除了黑暗还有漫天的风雪,应衔月找不到寻找越江寒的方向。 “衔月,我曾经说过会尽最大能力弥补你的,现在就让我带你找到越江寒吧,”007笑嘻嘻道。 应衔月蹙眉道:“天道,你说你要弥补我,可是为什么还要让越江寒按照当初那样的路线走呢?你明知道他也不该受那么多苦的。” 007叹气道:“衔月,我和你说过的,超时空管理局是中立的,虽然他做的那些事本不该出现,但是已经发生了便不能轻易抹除,因此想要你和你的朋友平安无事,就需要用另一个替你承受莫大的痛苦,且这个人必须是最亲近的人,所以才会有那么多曾经不该用的磨难对越江寒,而你离去的十年则是他最大的痛苦。” 第81章 他看向前方,继续道:“衔月你跟着我往前走吧,去看看越江寒那十年里究竟是怎么过的吧……” 007化作一个小小的蝴蝶,朝着风雪之间飞去,应衔月紧跟其后,不知在这寒冷之中走了多久,她才在那白茫茫的一片之中看到了一座小小的月老庙——那是十年前他们成亲的地方。 也许是闯进别人梦境的缘故,她无法介入也没办法让这里的人看到她,因此当左凌从她身边擦肩而过迈进月老庙之中,完全没有察觉到她,她也不觉得奇怪。 “主上,你不能再这样了,无暇之夜还等着您的管理呢,而且您在这样下去,即使是如此之冷的寒渊山,这位姑娘的身体也会逐渐消散腐烂啊……” 大概是这句话里有关于她的话,沉默了好久的越江寒终于站起身来并抱住那个毫无声生息的身体,他说:“尽快找到能长时间保存身体的方法,”说罢便抱着她向明渊居的方向走去。 应衔月回头看了眼左凌,冲着他说了一句,“实在难为你了左副官啊,”便跟着越江寒的步伐跑去。 因为没人能看到她,她行的明目张胆,看见越江寒将她的身体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这才交代着外面的侍女进来给她的身体擦拭,甚至更换了一件与那嫁衣无异的衣服。 应衔月不可思议道:“这,认真的么?难道那冰棺没来之前,越江寒就和我的身体睡在一起???” 007无奈道:“这还都是最平常的呢,你往后看吧。” 这人连续和一具没呼吸的身体睡了几天后,有人通报说:“月华仙尊座下姜榭前来拜访。” 一旁坐着的应衔月听到这个名字微微动容,姜榭是她的大师兄,然大师兄常年在外,她是不常能见到的,所以她是真的没想到她的大师兄会来。 越江寒是不喜欢神风门的,但是他并没有拒绝和姜榭的见面。 “越江寒,我听说你在找能长期保存身体的方式了,这一想就知道,一定是你要保留小师妹的身体,说实话我并不希望你打扰小师妹的安眠,可是师尊却和我说,小师妹和我们的缘分还没断,叫我把千年玄冰给你,”他说着笑了一声,“我其实是不信的,可是小师妹从小就好,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说罢姜榭将一只储物袋抛给了越江寒便要转过身了。 “我期待着你们的结局,所以在小师妹重新回到这个世界前不要疯了啊。” “嗯,我尽量吧。” 千年玄冰被越江寒打造成了冰棺,并放在了寒渊山顶中的山洞里,而应衔月的身体就是在那时住了进去,此后因着姜榭的那一句话,用力做许多事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只是为了逼着自己不要早早的,就疯了。 然而也许是再没有一个人能够温暖到他,他的处事行为变得狠辣,性格也阴冷了许多,于是但凡有入侵无暇之夜的人被抓到不会轻易地活着。 赤羽也经常劝诫他不要将自己绷得这么紧,可是每每回应的只是一句“嗯”,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孤独一人往前走,用着非人的手段保护着脆弱的内心,只要快绷不住的时候他就会前往寒渊山顶,将那些心里话都告诉她,企图冰棺中这个宛若睡着了一样的人能心疼一下他醒过来。 因得他这 囚困尸体的行为,外界的人都在说越江寒果不其然成了一个大魔头,可那些他的朋友们却知道,他是默默地疯掉,悄悄地碎了。 只为等待一个不一定能够回来的人。 第73章 不论你什么样子,我都喜…… 应衔月触碰不了他,也没办法让他听见自己的声音。 只能远远地望着这个如此脆弱的少年怎么一点一点成为四界皆畏惧的存在。 “越江寒,原来那段日子你是这么过来的么?”指尖想要触碰他的温度,可是无论如何靠近都是一片虚无。 “主上,鹤扬楼他们和宿阳魔尊大人的矛盾已经到了极点,赤落庭那边已经决定要向仙族发起战争了,不知我们无暇之夜如何打算?”左凌毕恭毕敬地将最近这些事禀告给越江寒。 越江寒仔细地给冰棺中的少女擦拭着脸颊,片刻后厉声道:“赤羽若是想,我无暇之夜自然是同舟共济,更何况本尊对那仙族大部分的人都没什么好感。” 只此一句话便决定了接下来仙魔两族接下来的命运走向。 “吼,原来到了仙魔大战的时候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她肩头后侧传来,“嘿咻嘿咻,真是不容易啊,被越江寒困在神识里太久了,要不是他这么一出陷入心魔之中,我还真是出不来。” 应衔月眨眨眼,偏了一下头道:“寒江雪?你怎么会在这儿?” 寒江雪抬起自己圆溜溜的小脑袋,道:“我现在和越江寒共同体,他在此处,我自然也在了,话说回来没想到这心魔已经演到这儿,我好言相劝一句,你要是还想越江寒这货能从心魔里出来还是帮他一把吧,不然就凭这十年的自我折磨,他真的会陷入其中。” 应衔月有些泄气道:“我当然也想帮他,可关键是我连触碰都触碰不了,怎么帮啊?” 寒江雪道:“这还不简单,通过接触梦境本身与你有关的物件,然后打破这梦中最让他遗憾的一部分。” “梦境之中本身与我有关的物件?”应衔月思索了一下,“那越江寒这里应该是有一些的吧?我想想啊,那个之前我送他的小泥人娃娃好像就在他房间里,这个应该算是和我有关吧?” “嗯,当然算了,那是你做的你送的,自然是和你有关。” 得到了寒江雪的肯定后,应衔月向明渊居的深处迈进,她边找着那泥娃娃的影子,边说道:“为什么你会说如果我不帮他师弟一定会陷入其中呢?” 寒江雪目光瞥向一侧,道:“你知道的,越江寒的记忆有的没有的我都有,而在这十年里他一直觉得当初就是自己害的你死了,他自责他痛苦,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折磨着自己,没日没夜的办公,逐渐变冷的性格,以及——仙魔大战上疯了一样地杀人,讲真的,人如果对杀人这件事感到无感和麻木,那么就证明他是真的疯子。” 听到他这么说,应衔月那一些心疼更多了,终于目光锁定,在越江寒的办公桌上发现了那只小泥人,她伸手触碰小泥人,一瞬间整个人天旋地转似乎是进入了泥人之中。 等再睁眼世界变得无比巨大,但所幸因得她的注入,小泥人是可以动的,应衔月摇晃了几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发现走路什么的完全没问题,只是身体表面依旧是泥巴质感,想来是不能碰水的。 只是现在有一个比较为难的事情,那就是她现在看桌面距离地面的长度犹如看万丈悬崖一般,跳是真的不敢跳,不然这一跳现在这小身体恐怕是要碎了的。 跟她一起进去的寒江雪哈哈笑了起来,道:“你钻进去之前就没想过这个问题么?哈哈哈哈哈。” 应衔月瞪了一眼他,然后有些泄气地坐在了桌子上。 不过还没两秒钟,房间里来了人,应衔月微微抬起头看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果不其然,来人正是越江寒,他似乎是要在出征前制定一些计划。 等他坐下来的时候就开始不停翻看四界八方图,以来确定仙族的那位战神仙尊裴望幽会以怎样的方式攻入魔界,应衔月静静望着他,大气不敢出一下。 而寒江雪还在旁边在那儿帮倒忙:“你不是要拯救你的小师弟么?现在人就在这儿不要怂啊!” 应衔月:“……你能不能闭嘴,如果不闭嘴,等出去我会让师弟关你一辈子的。” 寒江雪抬头叹气道:“那不行吧?你俩如果做羞羞的事也不放我出来,到时候我是会看见的。” 应衔月:“……” 这玩意真的是越江寒的影子么?无了语了。 越江寒的境界使得他如今的五感非常,虽然应衔月版小泥人只是坐在此处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可他仍然是觉得此处有人,他蹙着眉来回看了眼四周却没发现有任何人。 就当应衔月以为他要收回目光继续自己的事时,那凌厉的目光瞬间投掷到她的身上,这让应衔月憋得更狠了,可是貌似没啥用,越江寒盯了她几秒。 他眯着眼冷声开口道:“你是什么东西?敢附身在我师姐送我的物件上,不要命了么?” 一瞬间应衔月连忙爬了起来,想告诉他自己没有恶意,但是奈何小泥人的身躯只能动不能说话,于是想了想,伸出小短手沾了沾一旁的墨,然后在空白的纸上一点一点写出自己要说的话。 梦境空间不能出现不该存在的人,否则就会崩塌,应衔月大概编了一个说辞,那纸上大约是这样写着的:我不是坏人,是我原来的主人做我的时候留下来的一点神识,经过这些年你的保养,慢慢地便有了自己的意识。 看到这么一句话,越江寒迟疑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你说,师姐?” 第82章 应衔月纸上回道:“是啊是啊,就是阿月主人。” 也许是这小泥人身上确实没有出现含有恶意的意识,越江寒便逐渐说服自己这小泥人的开化的确确是师姐留给它的一丝神识,一时之间看向小泥人的眼神便温柔了许多。 见到越江寒的确是改变了态度,应衔月又赶忙回了一句:“你不要伤心,也不要用别的方式去来防止你思念她,这会伤害到自己的,也会让以后回来的阿月看到你这样伤心的。” 越江寒微微动容,道:“师姐会回来么?” 应衔月点了点头,在纸上写道:“她还惦念着你,所以一定会回来的,因此在那之前,你一定要爱护自己啊。” 越江寒难得地笑了一下,道:“那么,借你吉言,如果师姐能回来,无论多少年我都愿意等,反正我有很长的寿数,从不害怕等待,而且只要师姐回来,我都会把我最后的理智留给她,会一直微笑着看向她,不会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了。” 应衔月听着他那略带执着的语气,又看向他那双含着些许兴奋的眸子,写道:“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只是接下来你要听我说,仙魔大战在即,请你一定不要让自己深陷杀人的愉悦之中,她还记得,你最初的愿望只是想要让魔族也能享受到世人正常地对待。” 时间逆转之前的那次仙魔大战还未开始时,越江寒就是如此期盼,他盼望着他的子民也可以享受明媚的阳光,正大光明地活于世间,只是可惜当时所有人对魔族的恶意都太大了,最终这个愿望是没有实现。 007出来安慰道:“等我重新回去,我一定会让你和越江寒如愿以偿的。” 应衔月轻轻笑了一下,道:“嗯,那就拭目以待吧。” 而越江寒看着这话,难以置信道:“你知道我想干什么?” 应衔月点头。 看着这么正经的小泥人,越江寒无奈道:“好,我知道了,师姐如果在,也一定不会想我这样的,我会量力而行的。” 接下来这几日,也许是越江寒太久没有人倾诉了,他一直在和应衔月说话,好像这样就可以吧那些情绪全都发泄出来。 直到五天后的清晨,越江寒对着应衔月道:“我要出征了,和那些瞧不起我们的仙族的人打,不过师姐的师尊一直没有露面,她的师兄师姐们也没有参与这场战役,就好像是不愿让我为难一样,但我也承认,他们是仙族之中难得不错的人,我并不讨厌他们。” 应衔月眨了眨眼,想起了曾经师尊和师姐对她说的话,师尊说,世间万物应当平等如一,如今魔族受到偏见的局面并不该出现的,因此仙魔大战她是不喜欢的,然早年雾雅山颠和乐灵谣就签署了契约,一方有难另一方必然全力帮助。 而江羡鱼师姐则是说,魔族?为什么要讨厌啊?他们长得又不是怪物的样子,和我们一样有鼻子有眼的,也是靠吃饭补充营养的,也没有欺负到我头上,我又凭什么要讨厌人家啊?再说了,师尊常言,要以平等的眼光看别 的种族。 如此正直的三观,越江寒确实是不大可能讨厌的起来。 她写道:“上了战场,刀剑无眼,灵力纵横,你要保护好自己啊。” 他轻笑道:“好,我知道了,师姐~”最后那一个词轻飘飘的,若是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应衔月“啊”了一声,问寒江雪:“你刚才听到他说什么了么?” 寒江雪当然是听到了,但故意不说,摊了摊手道:“啊?我什么也没听到啊,他说什么了?” 见也问不出个啥,应衔月便望向越江寒离去的身影,片刻后,她悠悠离开这小小的泥人,向着仙魔大战的主战场出发。 战争残酷,越江寒却不再像寒江雪口中所说杀的天昏地暗,反倒是大多数在营中指挥,只偶尔遇到一些难对付的人便会亲自上场。 应衔月呼了一口气,道:“太好了,人总算是没有杀疯。” 大约是这个遗憾已然解决,梦境崩塌,应衔月重新回到一片虚无之间,而此时越江寒就站在她对面,应衔月朝他跑了过去,然后一把抱住他,小声道:“师弟,对不起对不起,我让你这十年受苦了。” 只是一场误会,就让她和师弟错过了十年,越江寒缓缓地抱住了她,轻声道:“师姐没事,只要你回来,不管曾经的我多么糟,我都会努力以最好的样子出现在你面前。” 应衔月笑道:“不用这样,师弟,不论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 说完这句话,应衔月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疯狂戳007:“我有个问题,既然当初我逆转时空是为了弥补遗憾,打破天命,那为何我非要按照恶毒女配的命运往前走呢?甚至还在最后走了那么一场杀青戏。” 第74章 他要你杀死越江寒 一时之间沉默不已,007想了想才如是回答:“那是,走向终局的,无可奈何的方法。” “为何这么说?” 007叹气道:“你还不明白么?上一轮回假天道以你朋友父母作为你必经的苦难,这一轮回为了保你朋友不得已让你走了如此奔向死亡的反派之路,这是用你自身作恶和死亡换来的机会。” 应衔月想了一会儿,道:“所以只有这么走,婉歌和贺澄慕才不会死?而我,本就不是异世之魂,有你相助,迟早有一日是要回到这个世界的,这都是算好的。” 007道:“但,这是你决定的,我不是没有和你说逆转时间后的艰险,一切都是按照你我编织的剧本往下走的。” 应衔月闭了闭双眼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轻声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越江寒上前拉住了应衔月,道:“师姐,你——” 应衔月扭过头看向他,冲他笑了笑以示安慰,道:“师弟,我没事,只是今天接受的信息量有点大,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而已。” 越江寒道:“师姐,可以让那个所谓的系统出来见我一面么?” 应衔月没有料想到越江寒会突然提出这样一个要求,想了想问007:“你听到越江寒说得了吧?那么身为此世之天道的你,应当是可以在此世现身的吧?” 007嘿嘿一笑:“这个当然是可以,只不过本身的模样不行,会被兄长发现的,让我想想啊,不若让我暂时借用一下那个寒江雪的身体。” 应衔月“嘶”了一声似乎是觉得007的提议有些道理便点了点头,道:“好吧,不过要我问问寒江雪的意见,你毕竟是占着人家的身体的。” 说着面向寒江雪道:“寒江雪,真正的天道大人想要占你身体和越江寒对一会儿话,不知你愿意么?” 寒江雪本身就受着越江寒的桎梏,又听是天道大人所托,连忙展开四肢一脸“我心甘情愿”的表情,道:“既然是天道大人所托,我寒江雪岂有不允的道理?别说一会儿了,就是一个月我都愿意借!” 得到寒江雪的同意,007这便进入了寒江雪的身体里,大概是在此世许久没有实体有些不太习惯,007有些欣喜地扭了两圈,道:“嗯,不管怎么说,还是多谢他了,那么言归正传——”他面朝越江寒,“首先,我先自我介绍一下,荀荧,是我的名字,数十万年前,伴随着这个世界的的诞生,我与我的兄长荀诃也诞生于这个世间,似乎也就顺利成章的,我被任命为此世的管辖者,兄长荀诃则来辅助我。” 越江寒蹙眉问道:“师姐身体里一直存在的那个系统是此世之天道?而且你说顺利成章?为何会顺利成章?” 荀荧笑了笑,道:“为何?因为我体内是世间至纯的灵力,四界灵力本源都是来自我,而兄长的灵力不纯,他除了灵力还有一股浊气,这浊气在后世被你们称之为魔气。” 应衔月疑惑地“哦”了一声,道:“所以说,后世的魔族祖先是如今的假天道?” 荀荧摩挲了一下下巴,似乎是在考虑这话妥当么?片刻后他说道:“不能这么说吧,刚刚诞生时的魔族与其他三界没有什么不同,不如说,起初的四界只是崇尚的东西习性与种族不同,因此那时的大家都相当和平,没有任何偏见,毕竟你想那个时候魔族只是一个更崇尚武力爱吃辣有魔角的种族嘛~只是后来到了有一任宿阳魔尊,荀诃给他的体内添了浊气,至此便开始不一样了……” 神明之气且就是灵气都是常人无法接受的,更不要那未知的浊气了,来自于神明的不知名的力量,不同于神明愿意借给你的一丝神力,是足以让人神志不清的,可想而知荀荧口中的那一任宿阳魔尊遭受了什么。 越江寒听了之后,青筋微跳,语气略有阴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魔族走到如今这个地步都是如今这个荀诃造成的?” 荀荧道:“这个也许是吧,不过我想说的是,荀诃给魔族设下的陷阱不止这些,龙族应当也是有一个的,比如那所谓的通往天纵阁的方法。” 应衔月:“什么意思?话说007,这天纵阁是真的天道都放纵的地方么?” 第83章 荀荧嗤道:“怎么可能?天纵阁只是一个学习观天之术和存放天下之人命运的地方,什么时候变成天道放纵的地方了?至于什么意思?那当然是因为去往天纵阁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前往雪域,龙族的龙吟寺怎么可能会有?就是有那也是什么邪术。” 应衔月环胸抱臂道:“能说么?” 荀荧微笑:“不能说,说多了我会被惊雷劈的,只能说从这里出来之后你俩小心,想找天纵阁比起将希望放在龙吟寺的那个所谓的神镜上,还不如去问问桐雨廊的尊者,啊好了,不说了不说了,上面叫我了,咱得先撤了,最后啊宿主大大,你一定要记住,超时空管理局中只有我是完全站在你这边的,若有一日来了其他人,不要信。” 说罢他将自己从寒江雪身体中抽离并悄然地离开了,见此应衔月不由一声叹息,道:“看来剩下的事情还需要我们自己去找才是,就从这龙吟寺开始,既然他说这里有鬼那就信,反正007每次说的都是对我有利的。” 说罢黑暗破碎,两个人一同跌落,等再睁眼,世界恢复了一片清明,他们又回到了龙吟寺。 宋婉歌和贺澄慕似乎早就回来了,只是两个人都失魂落魄的,不知道是在那梦魇之中经历了什么,直到见到他们两个人也回来, 宋婉歌才先一步惊了过来,站起身来朝着应衔月走去检查着她有没有问题。 看着她这副模样,应衔月不由笑叹阻止,道:“婉歌,你这是遇到了什么事么?怎么这副模样?” 宋婉歌收回乱摸的手,捂住了脸道:“我看到了所有人都死了,阿月被仙族人烧死,澄慕因为我死了,越师弟也疯魔了……” 没想到这样的结局会从婉歌嘴里说出来,应衔月瞥向依旧安静放在桌上的神镜,胸腔中则有种难以言喻的怒火,但还是忍住了,道:“婉歌,不要乱想,那只是‘启世’想让你看到的心魔,是假的,毕竟你也看到了,现在我们都还在这里啊……” 宋婉歌摇了摇头,松开手后脸颊上竟满是泪痕,她说道:“阿月,那不是假的,是‘启世’给我看到的曾经的你所经历的一切,因为‘启世’很清楚我期望的是什么,不过你放心阿月,我还是分得清过去和现在,我是不会为了过去停留在心魔之中的。” 所以除了越江寒看到的是十年疯魔,他们三个看到的全是她尘封的过去是么?应衔月唤出映日,直冲冲朝向‘启世’神镜,低声呵斥道:“连我自己都因为时间逆转忘记的过去,为何你能看到?‘启世’神镜?真的是神镜,还是荀诃留给我们的陷阱?”说着长剑距离神镜的距离已经剩下了一毫米。 万年的物什,即使不是神明之物,也该有自己的物灵,因此看到自己的承载物将要被毁,其中立马显现了一个少女,她慌忙阻拦道:“别别别,别弄碎我。” 应衔月轻笑,道:“不想我毁了你?那你就实话实说。” “好好好,你问我我什么都说!” “好,我且问你,是当今天道留你在这儿将我上一轮回的记忆存封在此处的么?” 也许是应衔月气势汹汹,启世缩了缩脑袋,道:“是,那位大人说了,有朝一日这记忆的少女一定会来的,到时候我只需要将记忆还给她就好,只要我能办到,祂就会让我升格为神物!” 应衔月挑了挑眉道:“那他可说了是为了什么?” 启世道:“为了折磨,也是为了让她痛恨仙族和魔族,这样一来,新的轮回便又可以挑起仙魔大战了……这样,这样就可以让少女身旁的少年走向他应该走的终局了。” 这话说的,上一轮回她就是因为仙魔大战失去所有,这荀诃又凭什么觉得她会再次挑起仙魔大战啊?应衔月语气冷冷道:“他怎么就确信呢?” 这次启世声音如咩咩道:“因为祂给你的记忆里加入了咒术,只要你接收了这些记忆,咒术也一定会降到你身上,至此你便会确信,只有再一次仙魔大战,上一轮回的事情才不会发生。” “……有病!” 半天骂出了这么一句,应衔月有些烦躁道:“那又是为什么要让他们看?” 启世道:“因为他们两个人在上一轮回都是因为你而死的,你对他俩的愧疚之心一定最多,让他们两个看只是因为那位大人需要人质,如果你不想他们死,就必须让仙魔大战如约进行,并杀死越江寒。” “……” 极限二选一是吧?应衔月呵呵一笑,她那个都不选,因为她要弄死这倒霉催的荀诃! 这么想着,应衔月又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的所谓的前往天纵阁的方法是什么?” 听到她这么问,启世突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她说:“想要知道么?想要知道要先看看这龙吟寺之下都是些什么啊~”说着发出了尖锐的笑声,“知道大人为什么要用惊鲵阻挡龙吟寺的入口么?只是因为他是灵族之中唯一拥有净化能力的神兽啊~” 不远处的惊鲵显然是没想到自己还会被提到,有些不可思议地望向启世。 再下一秒,龙吟寺“轰隆”一声崩塌了,下面是一个不知尽头的黑洞,越江寒连忙朝着应衔月跃了过去,一把护住她一同坠入其中。 第75章 师姐会心疼我么? “贺澄慕,点火,”宋婉歌自己也在掌心之间里点燃出来一团火苗。 说罢贺澄慕也点燃出了一团火焰。 一瞬间光亮照彻此处,抬头往上看,不见天日,往周围看是四通八达的隧道,但究竟是往哪儿,这可就是谁也不知道了。 应衔月眯着眼仰头看向上面,叹了口气道:“这么高又窄得要死,似乎还有灵力限制,好像是出不去的,怎么办啊?” 惊鲵不信邪地往上冲了一把,结果飞出去不过半尺高的距离就因为灵力消耗而摇摇晃晃地掉了下来。 应衔月有点看傻子的眼神看他,道:“我都说了,这地方不好出去,你干嘛非要再上去一趟试试啊?是非要摔一下才死心么?” 惊鲵摸了摸自己被碰了一下的脑袋,道:“万一还有些希望呢?我就是想试试。” 一旁贺澄慕拍了拍惊鲵的肩膀,道:“惊鲵兄,你难道就没感觉到身上的灵力闭塞了?所以这上面的只是个入口,想出去,我觉得还是得从这些隧道里出去,”他说着指了指那些深不见底的隧道。 宋婉歌哼了一声,道:“你说这,谁不知道?关键是隧道有好几个,走哪个啊?” 应衔月先上前走了一步,道:“隧道有四条,我们有五个人,分开走好了,我和婉歌走一条,剩下的你们各自选吧。” 宋婉歌听此欣喜不已朝着应衔月跑了过去,越江寒则像只淋了雨的小狗看着有些许失落,贺澄慕则是“哎”了一声向宋婉歌跑去的方向伸了伸手,最后也只是撇了撇嘴。 惊鲵看着这四个人的一台戏不由嗤笑,然后选了一个洞口道:“那我就走这个了,剩下的,你们自便选。” 几队人马各选了自己要走的路线之后,越江寒又道:“虽然此处有灵力限制,但并不妨碍铃音贝的传音,因此师姐,还请装好铃音贝,若有情况请立即告诉我,我会尽快赶来。” 应衔月以微笑迎上他的眼眸,道:“好的,那么师弟也还要小心啦。” 话音一落,便都没入了那黑黢黢的隧道之中。 手中火焰在狭窄的隧道之间照出为数不多的光芒,应衔月不知前方还有多少路可走,只是隐约之间闻到了些许腐臭的味道。 她蹙起眉毛,问道:“婉歌,你有闻到什么味道么?” 宋婉歌翘起鼻子尽力的嗅了嗅,然后若有所思地说道:“确实有,很难闻到的一股尸体腐臭的味道,还有一股明檀花的香味,夹杂在一起,相当的不好闻,只是距离很远,若是不仔细闻还真是闻不到。” 听到宋婉歌这么说,应衔月点了点头,心觉自己果然是没有感觉错,也不知这隧道之下到底是什么,何苦这般多的尸臭和明檀花香。 正想着,身旁宋婉歌“哎呦”了一声,然后朝着应衔月摆了摆手,道:“阿月你快过来,这隧道上面有字啊!我看看啊,写的什么——你以为这四个地道目的地不同是吧?但其实是我无聊,挖了四个通向同一地方的地道,哎,等等,你们想汇合?那别想了,进去那地道的入口就会被屏障封住,想汇合只能往前走——一个无聊的人留。” 复述完这话,宋婉歌嘴角微抽,道:“这什么鬼啊……” 应衔月也止不住内心的无语,道:“不会每个隧道都会有这种无聊的留言吧?” 话音刚落,铃音贝响起,是贺澄慕的声音:“婉歌!咱们被耍了啊!这是个地道通往的方向根本是同一个,是有人太无聊挖的!”是语气要死要活的。 宋婉歌青筋微起,道:“要不要这么无聊?!” 应衔月无奈叹气道:“不管怎么样,先往前走,这人都留了想汇合只有往前走,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一直藏匿起来的龙吟寺之下怎么会有人啊?” 第84章 这么一说,宋婉歌也发现了这个诡异的点儿,她“嘶”了一声,道:“就是哦,这龙吟寺一直是个传说,无人发现,就算是有人发现了,也有惊鲵那一道防护,怎么也不可能有人进去啊,真是奇了怪了。” 应衔月嘴角微微噙着笑意,有种说不上来的斗志,她道:“进去瞧瞧就知道这之下之前有没有人在了,有的话最好,这个人肯定是知道很多,我们想知道的也许这个人就能解答,如果没有——那也绝对有别的痕迹,我不信这字留得是莫名其妙。” 宋婉歌盯了应衔月片刻,然后也笑着道:“说得有理呐,阿月,那就去看看吧。” 铃音贝传音,继续往下走,等到了终点剩下的再说吧。 墙上依然有话——的确是只有走下去一个办法,但是这办法会让你受伤的。 忽然,四周而来是数之不尽的灵力风刃,应衔月连忙朝后退去,手掌的火焰则是对准那如雨一般的风刃仔细观察着,然后不禁“啧”了一声。 多少有点麻烦,但是可以一试。 应衔月捏了手中的火焰,仅凭着耳朵对这密密麻麻的风刃的感知往前冲去,身后宋婉歌看着高呼了一声:“阿月!” 风声飒飒,应衔月抛出了一根带着勾爪的细绳朝向墙头,然后一个翻身,以最快的速度凭借着自己身躯的柔软程度跃了过去,并且完美落地。 直到此时宋婉歌的心这才缓缓落了下来,她道:“阿月下次行动,提前和我说一声,我吓一跳。” 应衔月笑着朝宋婉歌扬了扬脑袋,把手里的细绳猛甩了过去,道:“婉歌该你了。” 宋婉歌叹气接住细绳,道:“我也要这么过去么?” 应衔月手中的火焰再次亮了起来,然后环顾四周,似乎在找周围又没有什么能结束这机关的方式,最后发现到底是空荡荡的一片,点了点头摊手道:“对,只能这么过来。” 于是宋婉歌含泪在风刃之间上蹿下跳,终于通过来了,但整个人倒像是一下老了十岁,扶着墙面抹了一把头上吓出来的冷汗,道:“真的阿月,要是真有个人在终点等着,我是真的会忍不住想揍他的。” 应衔月轻笑了一声,往前探着路,道:“那万一打不过,怎么办啊?” 宋婉歌弯了弯眉眼,道:“打不过啊……我想想,那也要坑他一把,总之不搞他一下我心里难受。” 应衔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道:“好啊好,就按婉歌说的,怎么着也得搞他一把。” 说着眼神微瞥,发现了又一个留言——是不是挺想打我的?哎,我劝你别想了,因为说实话,虽然我一直被困在此地,但是不瞒你说,我其实挺强,你们估计是打不过我的。 宋婉歌:“……” 应衔月:“……好欠揍。” 沿着隧道继续往下走,都是这个无聊的人布下的各种各样的阵法和符咒,直到走了三刻钟,才见不远处有着些许微亮,隐约间还有些水声。 宋婉歌欣喜不已,道:“阿月,是出口!” 应衔月眼睛微亮,两人一起跑了去,与此同时这之间回荡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我终于出来了!” 宋婉歌探头看向声音来处,蹙眉道:“贺澄慕,怎么你一出来就吵吵闹闹的?!” 贺澄慕歪着脑袋看向她,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憨憨地笑了两声,道:“婉歌啊,我这不是太高兴了嘛~难道你不高兴么?咱们在这隧道里又是火又是刀子的,那肯定是出来了才敞亮啊~” 应衔月轻笑道:“好了婉歌,好不容易出来了,你就莫要说他了,不若先去找他吧。” 说着肩头上一重,应衔月微微抬头,发现越江寒不知何时站她身后,宽大的躯体瞬间罩住了她,他眸中闪着温和的光芒,轻声问道:“师姐,途中可有受伤?” 应衔月折了头真身看向他,眉眼弯弯道:“那你呢?你有事么?” 越江寒轻侧身子,略略地靠住她的肩头,然后微微地撅起了嘴巴,面露出一丝委屈,道:“如果我说我有事,师姐会心疼我么?”他的音色像是寒雪之间巍峨的山脉,沉稳却不失清透冷然,因得他那一点点撒娇委屈的意思,又显得有几分可爱。 应衔月睁大眼睛颇为认真地端详了他一会儿,然后笑出了声有意逗他:“了不起的魔尊大人也会有事么?你不是很厉害么?”说着有些俏皮地眨眨眼。 越江寒轻轻笑笑,乖巧着不答反问道:“所以师姐会心疼我么?” 应衔月望着他,道:“会啊,如果你受了伤我当然是心疼坏了的,所以越江寒,你可不能受伤。” “嗯,我知道了。” 兴许是两个人之间的粉红泡泡太多了,惊鲵受不了了,大叫道:“你俩!要谈情说爱出去谈,别在这儿搞!什么你心疼我的不心疼你的,肉不肉麻?!” 越江寒目光瞥向惊鲵,道:“哦实在抱歉,忘了这里面有你一个独身万年的老家伙。” 独身万年?老家伙? 惊鲵眼中冒火,直瞪向越江寒:“你这臭小子!知不知道什么叫作尊重长辈?!” 还没等越江寒回嘴,再往深处传来了一个声音:“呦!来客人了啊!” 第76章 寒是你爹给你的期望…… 直到此时,五个人的目光才向前方看去,只见累累白骨之上坐着一个特别漂亮的大姐姐,说是特别漂亮,只是因为那人即使身着有些残破的衣裳,却依然不挡她张扬的面容,至于说是大姐姐,只是觉得如此比较礼貌,毕竟即使对面的人有可能已经千万岁,可是这依然年轻的容颜叫他们觉得称呼过于年长的称呼实在是对这容颜的不敬。 那人双手托着下巴,两眼则是弯成了月牙的形状,轻轻地笑着。 “你们是谁啊?怎么能进来的呀?这里可是出不去也进不来的啊~” 看着此人,一瞬间所有人都将隧道上那些欠揍的话和她联系上了。应衔月不禁咂舌,真是难以料想到啊,不如说反差相当大,简直是不可思议,这么美到出尘的姐姐竟然会写出那么欠揍的话,简直不可思议,人不可貌相啊…… 直白的惊鲵先一步替在场所有人提出了所有人的疑惑:“那里面的话是你写的?” 那女子从白骨之上一跃而下,说道:“是我写的啊,有什么问题么?” 顿时一众人相当无语,惊鲵则是呵呵一笑,道:“布了那种阵,又写了这种话,你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女子若有所思,笑着回答道:“女人啊。” 应衔月嘴角微微抽搐,真是个相当有个性的前辈啊…… 一瞬间惊鲵气得有点说不出话,只厉声道:“你!” 女子疑惑看他:“我什么我,我知道我很好看,但是你也不必这样,”说着走到了应衔月身前,“嘿,这里有个漂亮的小姑娘呢~小姑娘,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应衔月迎上那双漂亮的黑眸,讪笑了两声道:“应衔月,我叫应衔月,不知姐姐又是姓甚名谁啊?” 女子看着她,弯了弯眉眼,微启红唇道:“我?我叫赤怜。” 这次换越江寒不镇定了,他看向赤怜,有些严肃道:“你和赤羽是什么关系?” 赤怜笑盈盈看向越江寒,道:“你觉得我和他有什么关系?” 越江寒道:“我与宿阳魔尊赤羽素来有交往,知道他有一个失踪多年的妹妹,而赤这个姓氏放眼整个四界除了宿阳一族再无其他人是姓这个的,你说我会觉得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赤怜笑叹了一声,道:“自报了名字,我也不觉得你们会猜不出我的身份,除非……兄长已经死了,可惜他那个人一向命硬,我觉得应当是死不了的吧。” 消息过于劲爆,导致宋婉歌和贺澄慕在背后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应衔月道:“那您为何会在此地?此地不是就像您说的那样,进不来也出不去么?” 赤怜指了指身后那数不清的白骨,道:“看见了么?那全是仙魔大战时魔族人的魂骨,他们从那时起就被埋葬在此地,而我很不幸,在当时跟着这浩荡的白骨一起埋入了底下,从此之后大约已过千年吧。” 老天爷,这消息怎么一个比一个劲爆啊…… 宋婉歌震惊,道:“这这这,这是个什么情况啊……我怎么有点反应不过来啊?你说这全是魔族人骨?” 赤怜笑了,道:“是没想到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小姑娘你是 仙族人吧?应当也不太清楚这个世界对魔族有多大的恶意。” 应衔月对上她那双暗含悲伤的却一直笑着的眼眸,问道:“您恨么?” 赤怜脸上笑意更浓,道:“我不恨,因为从你们进来的那一刻起就意味着我可以带着我的子民们出去了,既然可以出去,那么就带着这万千魂骨一起向仙族讨这笔债了,”说着她看向越江寒,“小家伙,你我同为魔族,我劝你不要再和仙族厮混在一起了。” 第85章 越江寒有些不太开心:“恕我不能听从,师姐虽是仙族,可她与我情投意合,何来厮混一说?” 赤怜不禁嗤笑,道:“哪家魔族儿郎,这般痴情?” 越江寒面无表情道:“没有世家,本尊乃寒渊魔尊越江寒,不知赤怜前辈有何指教?” 原本所有人都以为赤怜会继续嘲讽,可不知为何她竟呆愣在了原地,片刻后才缓缓问道:“你说什么?你说……你是寒渊魔尊?” 越江寒有些疑惑:“是,有什么问题么?” 应衔月看着她想着不会是这寒渊魔尊以前招惹了这赤怜公主吧?还是说赤怜是觉得身为寒渊魔尊的越江寒不应该这么没出息地去和仇人混在一起。 赤怜握了握拳头,将目光瞥向一侧,低声喃喃道:“原来……都长这么大了啊……”转而又抬头看向越江寒,“不,没什么,我只是没想到寒渊这个名号已经有人接替了……” 越江寒蹙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赤怜笑了笑,道:“无暇之夜尊者的继承方式是和海界的两组人是一样的呀,只是千年前在你之前的寒渊魔尊在仙魔大战上与朝夜仙尊终结一战后便至此消失,而当时的朝夜也身受重伤,后来死了没我可就不知道了,毕竟最后的结局是魔族输了,我被扔到了这坑底之下,再也看不到后面的情况,但……我知道,寒渊不在,至此无暇之夜便要成为蛮荒之地,直到世间再有寒渊的后人。” 这段话一出,除了惊鲵以外的四个人都被震惊到了,越江寒眯了眯眼盯向赤怜,此时周遭气压相当之低,他沉声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是上一任寒渊魔尊的,子嗣?”问出来这句话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 应衔月也在回味赤怜的话,记忆中不管是上一轮回还是天道007给她编纂的狗血小说《慕仙歌》中都没有提及有关越江寒父母的事情,甚至两个版本中直到越江寒死去他自己都不知道当初给了自己生命的人究竟是谁,又在何处…… 但是,同样也有一种可能,眼前这个叫赤怜的女人所说的话,一切的一切都是在诓骗他们。 应衔月插嘴道:“可我们不曾听说过,无暇之夜,寒渊魔尊的名号是同族后代传承。” 赤怜转头看向应衔月,嗤笑道:“大家不说不代表不是,若这个小少年不是寒渊的后代,那么万魔窟寒渊试炼中无数前任尊者都不会让他通过,因为从第一代开始寒渊这个名号就是由‘越’家继承啊,你叫越江寒,从来不是个意外。” 越江寒听到她这么说,不知为何有些激动,他冲上前去,眼角泛着些许红色,低声吼道:“你说什么?我的名字不是我养父因为我是在越江边见到的这才起的这个名字么?!” 赤怜看着有些激动的越江寒,自己却相当平静,她说:“如果我猜的不错,你是……在越江边出生的,你的确是因为越江叫了越江寒,可也是因为你就姓越,而寒……当是你爹给你最好的期望吧……” 她甩开越江寒,闭了闭眼,道:“纠结往事还有何用?你的父母既然从开始都不曾陪过你,便不必再想了,好好做你的寒渊魔尊便是。” 说完这一切,她转过身眼神瞬间变得毒辣,朝着那万千白骨挥手,高声道:“我魔族的各位将士们,封印已破,到了我们重见天日的一刻了!” 话音刚落,那万千魔骨犹如活了一般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紧接着他们像是一群被操控的人偶一般白花花地站起来了一片。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场面太震撼,宋婉歌和贺澄慕两个人都惊慌不已。 而越江寒更是不可思议方才那个笑眯眯的女人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卷起这般的滔天骇浪,至于应衔月在疯狂地戳回时空管理局的007,想问问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身旁惊鲵望着那白骨,朝着赤怜怒吼道:“你疯了!那是上古禁术,你这样以自身承载万千白骨,会要了你的命的!” 听惊鲵这么说,应衔月便明白他一定是清楚这是个什么情况,她朝着惊鲵问道:“惊鲵前辈,可否一说这赤怜公主所做是如何禁术?” 惊鲵吐了一口气,道:“上古邪术——摄骨还魂,以神魂神骨还人之魂,但这么多的人……这赤怜恐怕是个伪神……但即便伪神,也不可能操控如此之多的魔骨啊……如此大的阵仗,待她成事之后只怕会魂飞魄散,再说了,还人生魂本就是有违人伦的,不然也不会列为禁术,她这么做不会有好下场的。” 如此解释,应衔月一下瞳孔放大,她没想到这赤怜竟然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也要向仙族报复回去。 越江寒则是咬了咬牙,压着些许怒火,道:“你想魂飞魄散?怎可?!你还没和我说完我出生时候的事你怎敢死?!你若敢,我会叫赤羽不得安宁!” 赤怜回头看向越江寒,笑了笑,她说:“小家伙,那些事你就不要追究了,你就当你是个无父无母的孩子,坐稳你的魔尊之位,将来把这个叫衔月的小姑娘娶回家,安安稳稳一生就足矣了,那些事对你来说不重要。” 越江寒还想说什么,突然头上的万般黑暗之间传来了一阵嬉笑声,她说:“你们想出去?这怎么可能啊?我把你们送到这万魔坑底可不是为了放出来赤怜这个女人啊,而是让你们知道魔这个种族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啊~” 她的声音恶劣欠揍,那是启世。 第77章 此为吾儿,吾心甘情愿…… 启世像是世间最为邪恶的生物一样,一双可怖的眼眸映射这在场的所有人。 神物?如今再说这个词去称呼它,倒显得有些嘲讽。 赤怜瞪着双眼迎上启世那眼睛,道:“你什么意思?” 启世笑了,“意思?意思就是,这万骨坑底只要有我在你们就都别想出来。” 此话一出,赤怜的心凉了半截,她呼了一口气道:“从前看古籍时分明看到了的,禁妄阵是只要有外人得进,里面之人便可出来,难道说是我看错了,这坑底之间的阵法并非是禁妄阵?”但很快她就否定了自己的这种说法,“不,不可能,我于这坑底已有千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看错,这绝对是禁妄阵,只是恐怕这禁妄阵是与一般的不同 ,必须破坏阵眼,而阵眼应当就是启世……” 她的声音很小,旁人不大能听见,甚至他们还在为启世的恶劣而感到无语,只听赤怜说道:“我就说一遍,禁锢我们的是一种名为禁妄的阵法,原本书中所说只要有外人冲入其中便可突破,然这启世不讲武德,宁愿将自己炼化成此阵阵眼也不愿放我们出去。” “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赤怜凝眸叹气,道:“不懂么?只有杀了启世我们才能出去,但启世在外我们在里面,若想杀了它只有让我们其中的一个人突破禁妄阵本身所能禁锢的境界。” 应衔月瞬间恍然,有些不可思议问道:“您是说让其中一人立地成神?!” 这话让宋婉歌和贺澄慕也大为所惊,甚至是目瞪口呆,毕竟要想成神必须在九重天上的功德榜上留下自己的名字,要想一个人短时间内成神绝不可能,除非此人本就伪神境界,再加上有关系相连的亲近之人功德相赠。 可关键在于功德乃四界修行者之根本,哪怕亲人也不一定会吝啬地将功德增给别人呢? 反正她是没这么大度。 赤怜道:“只需伪神境界即可,”说着看向越江寒,“在场之中够格成伪神境界的当属你,我因得当年仙魔大战之事功德亏损,再无成神可能,至于那个灵族的惊鲵,我听过他的名号,万年前有机会成神,可惜失踪后功德急速下降,他也与神无缘,而那位叫应衔月的小姑娘距离伪神境界确实也差了不多,但我瞧着似乎本不该这样的,好像是做了什么亏损自我功德的事。” 有损自我功德的事……应衔月有些沉默,不会把她当初雪夜月老庙的事当成半个自杀来算了吧?如果这样那确实有损功德。 贺澄慕凑上前去,眨巴着双眼,道:“那那,赤怜前辈,我和婉歌呢?” 赤怜看了眼贺澄慕,道:“我观你们二人的确是福泽延绵气运悠长,只是正因如此,才最不该选你们两个,伪神破阵是极限,身为气运之子的你们二人若是来破阵,自身气运便也会消失殆尽。” 她说罢走上前去一步,她说:“我会将我所剩功德尽数给你,至于是破阵还是另寻出路皆由你们做选择,”说着她朝掌心吹了一口气,瞬间手掌之间出现了一道金灿灿的光芒,紧接着很快她施诀将那金光全部推入越江寒身体之中。 应衔月脑子迅速旋转,她将功德尽数给越江寒?可那不是要求亲近之人吗?赤怜与越江寒之间有何亲近? 未等思虑过来,就听到赤怜大喊道:“功德笔来!”手中霎时出现了一支被蓝色幽光包裹着的毛笔。 “咚咚”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悠扬的钟声,宏大,神圣,尤其最后一声格外响亮,并且伴随着的还有一道金色的屏障,那上面赫然的是一句——敢爱敢恨,践行一诺为求所愿,功德无上。 第86章 赤怜看着那字,有些怅然,但转瞬拿起笔就在那上面一挥,写下四个字——功德赠与。 紧接着漫天金光之间,一个庄重的声音传来:“赠与人何许?” 赤怜悠悠说出一句:“赠与越江寒。” 那声又问:“此子为你何人?你当真愿意功德相赠?” 赤怜像是用尽所有的力气一样仰着头道:“此为吾儿,吾心甘情愿,”她说得一字一顿,却叫在场除惊鲵以外的四人都惊得呆愣住了。 那声道:“如你所愿。” 恍惚之间,仿佛有一个神来大笔将赤怜的功德写进了越江寒的生平之上,功德榜上也瞬间有了他的名号,越江寒四周照彻无数,那意味着伪神境界圆满了。 可此时他却不在乎那些什么境界,他只在乎刚才她所说的“此为吾儿”之言。 他走上前去,一脸怒火,道:“你方才所言意欲何为?!” 乌黑如同琉璃一般的眼珠子此刻像是放在火炉之间,漫漫大火逐渐燃烧着他所有的理智,因为这件事他没办法接受,没办法接受自己孤寂三十几年却有一日有人说她是他的母亲。 不觉得这很可笑么? 应衔月察觉到他不对劲了,她上前去抓住越江寒的手,小声劝慰道:“师弟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如今这种状况应当是先听她所说才是更好的解决方式么?况且你即使把她杀了或者打一顿也没有用啊……” 越江寒沉默着,手抓着应衔月的手,紧紧的,像是在害怕什么,他回头望了一眼她,那双漆黑的眼眸好像在说,师姐如果是真的我该怎么办? 应衔月以笑容迎上他的眼睛,他是在惶恐不安么?也是……即使曾经有过家人,也是那种会把越江寒卖了换钱的家人,没有得到过亲人爱意的他自然是抗拒这从天而降的母亲。 只是,这赤怜不是说过自己已经被困千年了么?越江寒这才三十几岁,在四界之间都算是个幼崽了,她千思百想也想不出来越江寒是怎么和赤怜扯上关系的。 难道说和她第一世里看的神话传说一样,龙仔的孕育方式,百年怀孕百年孵化?可关键在于越江寒也不是一颗蛋啊…… 然而应衔月不会想到,她有一半是猜对了的。 得应衔月安抚,越江寒渐渐平息,他冷冷看向赤怜,道:“你凭什么说你是我母亲?” 赤怜长叹一声,喃喃了一句:“若不是这启世,本来是不打算再有牵扯的,”她看向越江寒,“凭什么?我十月怀胎生下的你,若不是仙魔大战在即,你应当是我和你阿爹的宝贝养在身边的,而不是如今这样,我是本打算到我死都不说出来这话的,毕竟我和你就没什么当母子的缘分,何必在我死前再说这些话扰你心绪啊……”她说着闭上了双眸似有些无奈。 应衔月举手提问:“我有一惑,一开始你见到师弟之时并不像是认出来了他,你是从何时确认他是你儿?” 到底是从哪里的一阵风,撩起了赤怜的青丝,她仰望着,看着头顶之上那唯一的光亮,仿佛是在回忆什么,她说:“从前,未曾与他有生命的延续之时,他就说了,他将自己的私心留在了他出生的地方,总有一天我和他的孩子会跨过万水千山斩尽所有困难回到故土,继承他留给他的一切。” “啊!”贺澄慕叫了一声,有些不可思议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他说:“那这意思不就是说小越是上一任寒渊魔尊的孩子么?” 越江寒眼眶微红,像是一只被触碰了禁区的狮子,他吼道:“那怎么可能?!上一任寒渊魔尊失踪已有千年,你又被困在此处千年,而我如今不过三十几岁,怎么会是你们的孩子?” 赤怜道:“因为你本就不是三十几年前出生的!是我托万俟一族传我灵术……将你封在灵袋之中,待千年后解封降生世间,这是当时我们能保护你最好的方式……” 宋婉歌微微皱着眉道:“赤怜公主,您还未回答阿月问您的那个问题,您为何一开始没有认出越师弟?” 赤怜笑了,道:“万魔骨窟之间的浊气熏染着我,让我的记忆逐渐模糊,我甚至已经忘了澜之的样貌了,直至他说他是寒渊魔尊,他是越江寒,我才想起澜之的样貌,才明白眼前这个孩子是我从未见过的我的孩子。” 话到此处,越江寒垂眸,一时无言,应衔月看了眼他,捏了捏他的手指,说道:“那为什么方才不认?甚至要使用禁术带着万魔魂骨赴死?您分明知道仅凭着您个人的能力和那些已经死去的魔将们不能做任何事,甚至可能再次掀起仙魔大战。” 她的一言一语铿锵有力,站在越江寒身前,像是一个忠勇的战士一般无所畏惧,只是为了护着此刻有些脆弱的少年。 赤怜抬起头看向应衔月,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她说:“浊气侵身,若不是我一身修为,你们来此见到的我只怕已成疯子,趁着我还能做些什么,我应当出去,带着这些魔族人回归故土,而只有此禁术才能带走如此之多的魂骨,至于找仙族人算账?我确实想,可是却不能,那只是为了给启世听的,结果谁能想到最后是这样一个结局。” 越江寒微动睫羽,他声音微颤着说:“你,要死了?” “只要浊气一直都在,我总会死的。” 越江寒紧紧攥着拳头,他觉得有些可笑地说:“那你为什么还要告诉我你是我的母亲?就这样让我一直不知道的好,别用什么功德找借口,你就算 不帮我提升至伪神境界,我们也可以出来。” 赤怜一时无话可说,她有些受伤地看了眼她,只是犹犹豫豫地说了一个“我”字,便再也没了下文。 应衔月有些愁人地看着这一对母子俩,想着现在到底该怎么办,身后惊鲵却突然开口道:“浊气?数万年前,世上可没有这种东西,再者说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何魔族不受待见了,万年前四界可是一派和谐的。” 应衔月眼神微亮,她怎么忘了007说的那个节点啊,他说过是直到某一任宿阳魔尊开始世间才有了魔气一说,在那之前,世间只有灵气。 而这个理论显然让宋婉歌和贺澄慕大为震惊,赤怜也有些不可思议,她说:“可,我们魔族正是因为天生身带魔气才会沦为其他三界唾弃的存在啊……” 惊鲵摆摆手道:“从前只有灵气,我们那时候的魔族不过是有魔角爱吃辣崇尚武力,其他的地方是与另三界没什么不同。” 贺澄慕插话道:“那那那,这莫名其妙来的魔气不会是头上那位搞得吧……” 应衔月看了眼贺澄慕,有些忍俊不禁,你小子真相了啊。 这时前天道007荀荧同学再次出现,他说:“衔月衔月,我这次来是给你们争取到了一个机会!你们不是想魔族于四界平等嘛,那就回到最初发生改变的时候,只要节点改变,那之后魔族便不会再遭受不公了,而因仙魔不平等出现的所有不幸都会回归本来该有的样子,但——衔月,你要记住,节点能改变是因为这本就不是历史长河中该出现的,其他的不该动的不该改变的千万不要改变,否则蝴蝶效应,指不定后续如何发展!” 应衔月没想到007来的如此及时,甚至给了她解决现状的最好方法。 她问:“只有我一个人么?” 007想了想,道:“带上越江寒吧,他是魔族人,也许会让你们之间的行动更加顺利。” “即刻出发?” “即刻出发,放心等你们回来此世的时空仍是现在的时间,去吧!” 一瞬间她和越江寒脚底下出现了一个时空漩涡,俩人一起掉了进去,应衔月面带微笑着叹了一口气,这可真是一重接一重,一重更比一重累啊…… 第78章 你这是吃醋了啊? “哎呦!”不知道是不是007没调整好位置导致,应衔月直接摔到了一棵树上,恨不得屁股咯两半,疼得她嗷嗷乱叫。 她摸了摸自己发痛的屁股,然后抬起头来环顾四周想看看自己现在到底在哪,越江寒又在何处。 然而到底是低估了万年四界的改变,眼前是成片的郁郁葱葱的树木,它们生长得旺盛,一棵一棵像是静谧的仙子,伸出的枝桠想要遮掩住误闯入进去人的视线。 是从未见过的地方,这里是四界的哪一界呢? 而且问题来了,越江寒呢?环顾了一圈了,就是不见他人在哪…… 不会是007技术不行,把两个人传错了地方吧?甚至更严重的,会不会传错时空啊? “喂喂喂,说谁技术不行呢?我怎么可能技术不行?!”007不满地蹿了出来,“时空穿越本就是不可行的大事,我一个人能带着你俩一块回去就不赖了,你还指望着掉到一处?” 应衔月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相当理直气壮的007,有些好笑地道:“那你一开始是为毛线要拉上越江寒一起呢?都掉不到一处,还要我找他,而四界八方无穷大也,我就是御剑飞行找也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啊!再说了……”她叹了口气,“师弟这么被拉了进来,指不定在哪里一脸懵呢……” 第87章 007估计是多少有些心虚,嘿嘿一笑,道:“不用担心不用担心,我怎么会让你满世界乱跑地找越江寒呢?放心好了,我也是有点能耐的,能帮你快速找到越江寒的。” 应衔月半信半疑,“且信你一次。” 007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汗珠子,连忙查找着越江寒的位置,片刻之后他大声道:“找到了!越江寒掉到了……呃……”一时之间不知该从何说起。 但他这欲言又止的,把应衔月急死了,“你倒是快说啊,哪呀?” 007汗流直下,道:“我说了,你可别骂我啊……” “我不骂你,说吧。” 007咽了口水,道:“掉到魔族的万情楼了!然……然后因为容貌俊俏,被万情楼的老板抓去当小倌了!” 这下,应衔月嘴巴壳子都要掉下来,“你你你,你说啥玩意?不是,师弟怎么可能就这么老实被抓啊?以他的能耐怎么也不可能吧……” 007摸了摸脑袋,道:“也许越江寒并不是什么也不知道,毕竟他身边有那个寒江雪,他是兄长所创,为抗越江寒存在,因此除了越江寒自身的记忆之外,知晓许许多多越江寒不知道的事情。” 听他提起寒江雪,应衔月心中一动,关于越江寒的身世以及前任寒渊魔尊越澜之的行踪,也许这个寒江雪十分清楚,有机会问问,不过现在还是赶紧去万情楼吧。 应衔月踩着映日御剑而行,有些好奇地问007:“万情楼万年前就有了么?” 007道:“虽然四界八方这些年也一直在变化,但一些标志性建筑从他们建成以后就一直都在,而万情楼正是第二任寒渊魔尊建立,也就是距此时三千年前的事了,如今无暇之夜已经是第三任魔尊了。” 应衔月想了想自己学的那些四界史学,道:“第三任寒渊魔尊……我记得是一位女子吧,似乎是叫……越灵鹊,至于记录,既然后来发生了仙魔大战,仙魔地位不平衡,史籍由仙族人编纂,那么想来也是不大可信的吧?倒不如亲自看一下。” 说着扭头看了眼刚才所在的那片树林,有些惊讶道:“原来是灵族的鸣花洲,那座山不会是凰鸣山吧?” 007笑了,“你觉得呢?” 应衔月往前看去,“那真是太糟糕了,”说罢便专心朝着无暇之夜的方向飞去,而后两个时辰终于落地到了无暇之夜的城门口。 看着无暇之夜的大门,应衔月却有种莫名的滋味,当初越江寒说之后会带着她回到无暇之夜,可没想到如今竟是以这样的方式来到这里,也不知万年前后的无暇之夜有何区别。 往前迈一步,门口的侍卫拦住她道:“这位修士,请出示您的身份玉牌。” 应衔月本想着掏出自己玉佩,可瞬间就想到自己万年后的玉牌真的可以在万年前使用么?然后就后退了一步,道:“抱歉,我暂时先不进去,还有人要等,”说着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看着高嵩的城墙和坚固的守城大阵,应衔月有些为难,她问007:“你搞这,我怎么进去?” 007连忙道:“用积分!用积分使用超强幻术改变你玉牌的版号不就行了吗?!身份玉牌万年形状不变,只是每隔千年就要更新一次版号。” 应衔月拳锤掌心,道:“说得对,”然后拿着自己的积分换了一个超强的幻术用到了身份玉牌上就可以大大方方地走进城里了。 无暇之夜,一个星辰不落的城池,一个连月亮都会在此地失了光辉的地方。 从前不曾来过,只在山河风华之间读过有关它的只言片语——堕落星辰的家,光辉不再眷顾的蛮荒之 地。 蛮荒之地?现在看来倒是觉得相当可笑,这可一点也不蛮荒吧。 星光熠熠,照彻整座城池,沿街小巷挂着名为“蕴色”的长明灯,火树银花犹如盛开的绚烂的红色花雨。 而在火色映衬之下是一个挨着一个的街铺,繁华不已,每个在此的人,或有魔族,或有龙族,亦还有仙族,总之街道上四界之人皆全,无一不是欢喜的。 “若是那朝夜仙尊裴望幽看见此情此景怕是最要惊掉大牙,毕竟他可是最视魔如仇了……”应衔月一边嘀嘀咕咕一边目视着四周寻找着万情楼的位置。 终于,她仰着脑袋,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这座绝美无比的楼阁,不由惊叹道:“难怪要叫万情楼,那意思可是连这盛装着各路美人的楼都是风情万种的模样。” “只是……”应衔月目光锁定万情楼门口的接待人,又看了看进去的客人递上去的一张类似于邀请函的东西,一时之间有些沉默,“进去又是一个难题啊……不过这次没了罩子,应该可以潜进去,不过现在万情楼似乎还不是完全开始营业了,再等等吧,等人多起来就可以趁乱找师弟了。” 等待的过程总是无聊的,应衔月观万情楼门口的人是越来越多,便知道此刻就是最好的潜伏时机,从侧边而入,趁着旁边的楼阁直接一跃而入。 然她实在太低估万情楼的规模了,踏入进去,才知道这根本就不是简单的花楼,高嵩的楼阁位于正中央,那就是主楼万情楼,而万情楼四周还有湖水包围,有不少花客都是乘船而入,只有两侧有着小楼用桥梁与此相连。 因为已经进入了别人的地盘,术法符咒通通都不能用,只能靠着她的那两腿到处乱找了,应衔月有些头疼地“啧”了一声,看看积分商城里有什么能用的东西。 最终倒是让她发现了一个寻人罗盘,换了出来之后看了配备的说明书知道是需要对方的物件才可使用,应衔月想了想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个物价放在罗盘之上。 “嘿嘿,越江寒亲手给我画的符咒,这算是他的物件吧?” 罗盘倒是懂事,很快就摆动起了指针,最终指向了主楼,应衔月想到了什么轻笑了一下,道:“也是,以他的相貌怎么也得混个头牌,是不是?” 说着朝主楼的方向赶去。 朱红的柱子,碧绿的砖瓦,以及挂在上方无比飘逸的透明色绸缎,而抬头看去,竟是与无暇之夜如出一辙的灿烂星空。 应衔月跃入楼中的时候,还是大为震撼了一下。 不等她找,下面台上道:“接下来是我们万情楼新来的头牌——寒江雪!老规矩千金一夜才气扬万名!” “千,千金一夜?什么意思?”应衔月有点愣。 旁边的人以为她是个第一次来的乡巴佬,耐心解释:“就是头牌表演,众人拍卖,看他的能耐值多少钱,若过千金,便是扬名立万,若是不过便会被万情楼抛弃,但不管过不过,这人最终的一夜都归最后拍下的那个人。” 应衔月表情有些难看,她道:“谢谢啊。” 眼睛则是盯向下面,想看看越江寒到底有没有被挟持,但看他除了有些不耐烦以外没有别的情绪外露。 她撇了撇嘴,扒拉了一下储物袋里的灵石,琢磨着自己有没有能耐拍下越江寒。 007凑热闹:“你这是吃醋了啊?” 应衔月哼了一声,道:“我的师弟,这样被拍卖,我当然不开心。” 007“啧啧”了两声,道:“某人哦,嘴硬啊,灵石不够积分可以换啊,放心,拍下越江寒还是绰绰有余的。” “哦,知道了。” 下面紧接着传来的是一阵悠扬的琴声,应衔月扶着栏杆往下看去,只见越江寒如一朵君子兰一般出尘地弹奏着古琴,高山流水也不过如此。 大概琴音缈缈,在场所有人都如痴如醉,直到曲终都还意犹未尽。 而主持的人也沉浸了好大会儿连忙上去道:“才了,开拍!” 第79章 他吻得虔诚 这个世界究竟是有多癫啊。 应衔月听着已经被哄抬到一千极品灵石的时候,人都是懵的,到底是有什么勇气让他们为了一个男人的一夜这么出钱啊…… 千金买扬名的千金就是一千极品灵石,如今已过千金,接下来只等最后那个能买下他的人了。 价格已经涨到了两千金了,应衔月深吸了一口气,为了越江寒的贞洁勇猛地直接报价道:“我出一万极品灵石!” 说出口的那一刻,感觉心都在滴血。 可恶!这群人收敛点吧!一万极品灵石了,收敛点吧! 好在,也许是因为越江寒身为男儿,又也许是第一次见的新人头牌,所有人都觉得超过一万极品灵石就有点过了,终于是住手了。 应衔月:…… 我的钱袋保住了,但好像又没保住,嘤。 万情楼到底具有商业性质,出了钱就是老子,也不检查应衔月是不是正规途径进来的,直接就是一顿推搡收拾就把她往房间里送。 屋中幽暗,只闪烁着微弱的烛光,轻幔薄帷之间,隐隐约约显露出一个人影,应衔月咽了一口水,往前走去,将那帷幔推开。 只见充满异域风格的床上,越江寒身着一身白色的轻薄型衣袍,隔着那布料隐隐约约可见着线条分明的肌肉,还有那充满诱惑意义的白色眼带子。 第88章 万情楼的人,你们是会玩的啊!!! 但话又说回来了,以越江寒那尿性,真的会心甘情愿被这么搞?你信么?反正她是不信。 “怎么感觉这屋子里又热又香啊……”应衔月感觉自己的脸蛋子都快烧熟了,伸出手给自己扇着风左右环顾,然后伸头小声说着,“师弟,是我,我来找你了。” 越江寒微微抬起了些许脑袋,透过那层白色的眼带子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应衔月的身形,喉头不由翻滚,莫名来到了万情楼四周却不见师姐本就慌张,一开始他以为是传送阵,可等他观察到万情楼中没有他熟悉的人的时候他便知道这里绝对不是他熟悉的那个万情楼。 而神识之中寒江雪解释,不知是何原因跑到了万年以前,因此师姐不在身旁不是没有慌神过,然而不等他冷静就被这万情楼的主管人抓去做头牌了,本来他是打算反抗逃走找师姐的,可细想万情楼头牌的名声不是没可能让师姐知道,如果她也在的话。 于是便忍痛留在此处。 今夜竞拍他想的更是很简单,若来人不是师姐,揍一顿逃走便是,若是师姐自然是最好的,所以当他听到熟悉的声音大喊出“一万极品灵石”时,心情无比雀跃,他,赌对了。 “师姐,我好想你啊……”他取了脸上的眼带子后想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如此的撒娇,而且不知为何他脸上也有些许红晕,显得他是相当诱人。 应衔月眨眨眼,虽然以往越江寒也相当喜欢撒娇,可今天这分怎么会有点娇羞的味,而且……应衔月目光上移,将视线锁定在越江寒的额头之上,不知何时冒出来的魔角,纤细尖长,还是淡蓝色的,有种莫名的美感。 魔族的魔角是他们最为脆弱的部分,所以若没有特别懈怠的时候,他们是绝对不可能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所以这还是应衔月第一次见到魔族的魔角,还是这么近距离的! 那当然是好奇的不行了!应衔月睁大了双眼,不自觉间伸出了手小心翼翼地朝着越江寒的方向过去,手指攀上那纤细的魔角,细细地抚摸着。 坚硬的,又有些粗糙,但又感觉这其中是有活力的,十分奇妙的手感! 越江寒猛地抓住她的手腕,似乎在向她表示着停下的意思,他微微地喘息,沉声道:“师姐,魔族的魔角是不能乱碰的,”他的语气有些严肃认真,可却因为他脸上的红晕,而显得相当没有说服力。 应衔月点点头,道:“我知道,可是我不会怎么样的,只是想摸一摸,不可以么?” 越江寒对应衔月的请求向来是没有办法,但现在这个氛围是相当的不对劲,他总感觉再这么下去会往不可收拾的地步发生。 他将目光瞥向一侧,呼吸沉重道:“师姐,魔族的魔角不管是脆弱的,它若在此刻是还有……求、欢的意思,”那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听到这话,那魔角瞬间犹如火焰一般滚烫,令应衔月连忙缩回了手,可那种燥热感和冲动依旧不减,应衔月坐在一旁床边上,皱着眉道:“这房间又不太对劲的东西,有点烦……” 越江寒也发现了那股不对劲,他环顾四周,寻找那异样的源头,最终看到不远处燃烧了一半的香,一时之间恍然大悟,觉得万情楼这点助兴的小把戏真的是让人不舒服,右手一挥用灵力隔空挥灭了那该死的助兴香。 因为并非是什么坏东西,只是将两人之间本就存在的暧昧催发起来的 东西,所以灵气也逼不出身体中的燥热,但却也一时半会儿难消冲动,可是即便如此也还是想要触碰。 应衔月见越江寒动作,也明了了万情楼的所作所为,便推开窗户想要这冷风吹散自己身上的躁动。 然而不论是方才的举动还是那言语都让她短时间内暂难冷静,应衔月脸红着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轻声道:“完了完了,难道这就是,情难自已么?” 不知何时,越江寒走到了她的身侧,他微微弯下了腰,气息就在她的耳畔,他说:“师姐,星辰再美,但我求你再将目光给予我一份。” 应衔月侧过了脸,她看到了,最初相见时那样那双盛满了无数星子的黑色眼眸,而在那无暇之夜的星夜映衬之下,显得无比盛大灿烂,那双眼眸写满了世间最无尽的忠诚。 他俯下了身子,那杏色的唇轻轻地覆上她的唇,无比虔诚热爱。 片刻之后,便离去,然后有些艰难地向里面迈去,应衔月愣愣地摸了摸自己的唇,不一会儿听到了“哗啦”的声音——那是越江寒在往自己身上浇水,他在极力克制。 等他收拾完一切,越江寒又变回成了那个身着黑衣的凌厉少年,就仿佛方才那个略显羞涩的人不是他,他高高地束起马尾,问道:“师姐,我们来这儿,应当有和你带着的那个天道系统有关吧?” 呃……挺机灵啊……应衔月有些汗颜地摸了摸自己的脑壳,道:“猜得倒是挺准嘛,师弟,确实是这样,他说是给咱们争取的一次机会,回到万年前魔族身染浊气的节点,改变这一节点,后续因为这节点发生的所有悲剧都会因此修正。” 越江寒冷笑一声,道:“万年前自己惹的祸,如今却要师姐和我去给他摆平,他不觉得他自己很过分么?” 应衔月忍不住一笑,戳了戳007,内心交流道:“听见没,越江寒说你过分呐~” 007表示他自闭了,没事竟然提他的伤心事…… 应衔月“咳咳”两声,道:“师弟啊,别这么说,他也怪自责的,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完成任务,返回到万年后,你说是吧?” 越江寒点点头道:“师姐,那么现在我们要做些什么?” 应衔月思索了一下,道:“我想了一下哈,不论是哪个方向,我们都应该要接近宿阳魔尊才行,否则也没办法改变过去,不是么?关键在于的是我们要如何接近?” 越江寒道:“利用一下这一代的寒渊魔尊越灵鹊吧。” “利用?我对魔族史不太了解,不知道师弟所说利用是为何意,”应衔月疑惑地“嘶”了一声,想不出越江寒嘴里所说利用,毕竟虽然她对魔族史不了解,可也知道历史上的越灵鹊是一个果断狠辣的女性魔尊,若是随便招惹,怕是不太好办吧。 即便现在越江寒伪神境界,可随便大打出手,别说接近了,只怕之后会被列入魔族的黑名单吧。 越江寒笑了笑,道:“书中记载,越灵鹊爱好美酒,也常常喜好收集美酒,我记得月华仙尊也是爱酒的吧?也因此师姐为了孝敬她酿出了名为‘梦醒千年’的美酒,此酒美名盛传四界,连那个向来严苛的裴望幽都称赞过,想必这越灵鹊也不会拒绝吧,而这酒只有师姐会酿,自然她要留你在寒渊山了,这不算一种利用么?” 应衔月冲越江寒伸出大拇指,赞叹道:“算!怎么不算?!利用爱好也算!正恰好呢,这‘梦醒千年’我储物袋就有几瓶,应该足以诱惑这位灵鹊魔尊了。” 四周打听到越灵鹊常常会出现在何处之后,应衔月和越江寒就在此处支了个摊,优哉游哉地等待,逢人来问卖不卖,他们就说:“此酒世间佳酿,只等有缘人,我看您不太像,真遗憾啊……” 于是,连噱头都有了,两天不到,无暇之夜之中所有人就都知道城东有两个人在卖仙人酿,世间绝佳,别家酒是无人能敌,只可惜常人不卖。 第二天的下午,应衔月都准备收摊了,一把剑柄直接敲到了桌子上,她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衣着枣红色的少年有些傲气地看着她,问道:“就是你们卖那什么仙人酿?” 应衔月眼睛微弯,与一旁的越江寒对视了一眼,连忙道:“哎!客官正是我这仙人酿!” 少年鼻子出气,道:“你俩带着你们的酒跟我走一趟。” 第80章 梦醒千年 来到万年前的明渊居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只见外观不觉得这有何变化,可往里走却发现,到底这此刻的主人是一位女子,其中布置相较于越江寒那时的更为明艳。 走上两步便会有一盏蕴色,院中还种着四界各色花,但其中最多的还是无暇之夜本地特色——焰火落雪,明艳的张扬的花开满了整片院子,在通天星辰的映衬之下显得更加令人心动。 应衔月用手肘戳了戳越江寒,小声道:“师弟,你快看看这位灵鹊魔尊布置的,你再看你搞得明渊居,简直是——天差地别~” 越江寒偏了偏头冲她弯了弯眉眼,道:“师姐喜欢这样姹紫嫣红的?如若喜欢等你在明渊居住下之后,你想弄成什么样的都行。” 应衔月眨眨眼重复了一遍那句,“等我在明渊居住下……什么意思?”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越江寒也眨了眨眼,道:“就是……字面意思啊~好了师姐,暂时不要说旁的了,前面那人要等不耐烦了。” 目光顺势而去,只见不远处的那个少年相当不耐烦地跺着脚,似乎再等一会儿就要发飙的样子。 第89章 应衔月撇撇嘴,不知为何从最开始相见的时候,这人就对她和越江寒极大敌意,超级不待见,那时不时过来的目光恨不得瞪死他俩,不过这个样子当然他也很不喜欢啊,哦哦,对了,尤其不喜欢他身上那让人受不了的傲气,那恨不得是鼻子看人啊! 应衔月装绿茶道:“天呐,我都没发现这位大人不太喜欢我们,师弟啊,不如咱俩就走吧,想必我们这酒也配不得上大人们品尝。” 越江寒看着应衔月这副有些可爱的模样不禁想笑,但还是配合着说道:“嗯嗯,师姐,你说得很有道理啊,咱俩还是再练两年吧!” 那少年肯定是受越灵鹊所托请他们来的,但不知为何就是不太喜欢他们俩,不过嘛若他们真走了,麻烦的应当是这少年吧。 果不其然,越江寒刚说完,少年就走了过来,他蹙着眉,脸上表情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最终片刻后舒展眉梢,道:“十分抱歉,对两位客人有所怠慢是我不对,但这酒并非是我所求……而是我家尊上求的,因此若客人还有不满不若等与我家尊上会面之后再说?届时在下任由二位处置。”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们再不给个台阶 下显得他们太做作,更何况方才他言语之中可是有透露“我家尊上”四字,四界八方能称之为尊上的只有八位尊者,而在无暇之夜的自然多半只有身为寒渊魔尊的越灵鹊,他这么说无非就是表达着可以对他不满,但人不可以走,否则谁知道你们接下来会遭什么罪。 应衔月咬着牙面露笑意,道:“好好好,既然如此,我们便放心了,小兄弟还请带路。” 似乎是往明渊居后院的演习场靠近,远远便听到了兵刃碰撞的声音,激烈而富有节奏,隐约间似乎还听到了一个女子爽朗的声音,“阿昭!不错不错!确有精进,该赏!算算时辰也该到了,阿昭你有口福了!” 少年已经领着走到了门口,他道:“鸣郁求见尊上。” 紧接着是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很快从石敦门旁探出个头,她笑眯眯地看了眼鸣郁,又看向鸣郁身后的应衔月二人,道:“鸣郁谢谢你帮我把两位请来,这二位便是这两日城中所传甚广的能酿造仙人酿的吧?” 并非是预想中的模样,越灵鹊长相颇为大气甚至隐约之间有些英气的漂亮,不过这都没有她显露出来的赤红色魔角惹眼,毕竟她从来没见过敢如此大胆露出魔角的魔族。 有可能是她足够强无所畏惧,也有可能是她也生在了这么一个仙魔平等的时代即使露出来也不会有人明目张胆地怎样。 应衔月眨了眨眼,轻轻笑着点头道:“尊上,正是我们二人。” 越灵鹊瞬间板着脸,道:“你们两个,在无暇之夜中空口说出着这所谓仙人酿必须有缘人才能品鉴的话是为何意?” 见对方变了脸色,不论如何要先鞠躬表达歉意,礼节到位。 “并没有他意,只是我们这酒确实美妙,但若犯了错,您可以对我们施以任何惩罚,我们心甘情愿。” 周遭一片沉寂,紧接着是一阵无奈的笑声,“尊上,你这样戏弄两个小娃娃不太好吧?他们看着也就比鸣郁大一些。” 戏弄?应衔月看着地面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这竟然算是戏弄么?一时之间也能是笑了一下,万万没想到这位灵鹊魔尊是这样的性格。 “哈哈哈哈哈哈”越灵鹊顿时大笑了起来,甚至是前仆后仰的,等到她笑累了,才说道:“施以任何惩罚?那就让本尊尝一尝这短短两天之内便盛名而起的仙人酿吧!本尊馋的很呐。” 应衔月微微抬头看向越灵鹊,弯起了眉眼道:“自然好啊,而且我观尊上福气通天,正适合喝这仙人酿啊~”说着俏皮地眨了眨眼。 越灵鹊又是大笑,道:“好好好,你这小姑娘果真有趣,本尊就等你这仙人酿。” 应衔月直起身子,从储物袋中掏出一瓶梦醒千年,道:“这酒早就等着尊上了,只等您一品了。” 见到美酒,越灵鹊眼神微亮,拿过这就,道:“好!阿昭,去备一桌好菜,让本尊尝尝究竟何等佳酿!小姑娘你和那小少年你陪我一起吧!还有你鸣郁,跟我和小姑娘赔罪,你路上何等德性我可都知道了~” 鸣郁一听浑身抖了下,小声叭叭道:“尊上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越灵鹊扭过鸣郁的身子面朝应衔月,道:“你应该给他们道歉才是,记得要诚恳,我怎么教你的?” 鸣郁转身,多少些许不情愿地低下头,道:“实在抱歉,路上我态度这么不好。” 越江寒还想说什么嘲讽的话,却被应衔月阻止了,并且笑着道:“没事,我们两个大人有大量,而且看在尊上的面子上,我们原谅你了。” 这话说的,叫鸣郁更加郁闷了,但最后只能闷闷地回道:“多谢两位宽宏大量。” 不知何时越灵鹊身边的那位阿昭也回来了,她道:“尊上,已经开始准备了,去星尘无涯先等着吧。” 听此,越灵鹊点头,冲应衔月两个人招了招手,道:“两个小家伙们,跟着我走吧。” 星尘无涯是明渊居的饭厅,叫得这么好听只是因为它被星尘包围,犹如无涯无垠的万般星尘世界,当然最根本的原因是八位尊者的居所似乎都是同一个家族建造,这个家族最好给自己的作品起一些文绉绉的名字以作美化。 越灵鹊把酒放在桌上,不一会儿侍女们端着一盘一盘的满是辣子的菜,那红通通的辣子让应衔月一时之间觉得这灵鹊魔尊是要谋害她的,这辣椒放的,得有魔鬼变态辣了吧?就算她能吃辣也不能…… 应衔月抿了抿嘴,迟疑着开口道:“魔尊大人,这菜介绍一下?” 越灵鹊来劲儿,道:“这是辣子鸡,这是辣子肉片汤,这是辣子羊肉,哦哦哦!对了,还有这边这个辣子三鲜烩!”自己说着说着也感觉不对劲了,扭头看向阿昭,小声冲她说,“这菜全是辣的,而且还是超级无敌辣,一般魔族都不一定能接受,你确定他们可以?” 阿昭回道:“尊上放心,我不会那么没分寸的,方才的菜都是给你的,接下来的才是那两位的。” 只见一会儿又来了些菜,看样子像是乐灵谣的菜,清淡却浓郁。 越灵鹊连忙道:“我观姑娘仙族人,这几道乐灵谣的菜应该会和你的胃口。” 虽然不合胃口,但这乐灵谣的菜总比这能把人辣死魔鬼辣好一些!于是应衔月笑着道:“嗯,非常合我胃口。” 越灵鹊听此笑了起来,面向越江寒,道:“这位小少年,我观你魔族,应当会吃辣的吧?” 应衔月瞥了眼越江寒的表情,面色如猪肝,心想这越江寒可是一口辣都吃不了,这魔鬼变态辣应该会直接送他去西天吧? 不过话说回来越江寒一个魔族,怎么会不能吃辣呢?某人想这些的时候已经忘了自己身为仙族人为什么能吃辣。 应衔月表示我还有灵族血脉呢,不知道桐雨廊的人也能吃辣么? 越江寒面无表情向越灵鹊表示自己乐灵谣长大的,吃不了辣,于此越灵鹊有些遗憾,夹了一块辣子鸡嚼嚼嚼,然后便准备开瓶喝酒! 梦醒千年打开之后有种悠长的冷冽气息,犹如仙境前的入口虚无缥缈,倒入杯中轻抿一口,是朦胧的清甜,恍若梦中,紧接着便是后调的辛辣甘冽,让你瞬间梦中醒来,千年大梦,千年梦醒。 越灵鹊不禁砸了咂嘴,高兴道:“好酒!的确配上仙人酿的美称!这可是我最近很长一段时日里喝到的最好的佳酿了!不知这酒是就叫仙人酿么?” 应衔月也抿了一口,笑着道:“品此酒犹如千年大梦千年梦醒,故而我取名为梦醒千年,尊上满意就好!” “梦醒千年,”越灵鹊不自觉重复了一遍,“的确如此……这酒我倒是想请赤尧一品了,再过一个月就是宿阳魔尊赤尧的诞辰,不知二位愿意同去,送这梦醒千年给赤尧那厮啊~” 目的达到!应衔月弯了弯眉眼,道:“尊上邀请,我们自然愿意。” “那这段时间你俩就住在明渊居吧。” 第81章 重要的是你 只是万万没想到越灵鹊只安排了一间屋子。 应衔月张着嘴有点傻傻地盯着眼前的门,脑子多少有些宕机,但很快又飞速运转,这是什么情况?他们什么意思?怎么一下不太能理解啊? “两位,这是魔尊大人特别指定的哦~说春江苑正适合二位~那么我先走了……”阿昭说完这句话就没影了。 应衔月的目光不可思议地看着早就没影的阿昭,一时之间有些语无伦次,“不是,你……!我?” “春江苑?哦,我想起来了,似乎是……”越江寒摸着下巴思索。 应衔月凑过去,道:“似乎什么?” 越江寒扭过头看向应衔月,弯了弯眉眼,道:“春江苑,花月楼,都是寒渊魔尊用来招待非常尊贵的夫妻的,我接任的时候翻看卷轴发现这花月楼接待过龙族尊者和尊者夫人,至于春江苑说是很久以前接待过一对很神秘却被当时尊者奉为尊客的道侣。” 第90章 “道侣?!夫妻?!”应衔月惊得一下子喊了出来,“……咱俩不算刚开始么?这这这不好吧?” 越江寒“噗”笑了出来,语气委屈道:“师姐,我们连道侣都不算?还是说师姐连个名分也不给我?” 应衔月如鲠在喉,说不算道侣感觉好像渣女,毕竟亲都亲了,抱也抱了,道侣该做的基本都做了,除了最后一步,要她说不算,估计越江寒得自闭吧…… “啊哈哈,怎么会呢?”还想说什么话,但都感觉有些敷衍,最后应衔月叹了口气,“越江寒, 我很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你,曾经的如今的加起来有那么多的喜欢,所以啊越江寒,你会是我唯一的道侣,将来也会是我唯一的夫君,懂了吗?“她说得郑重。 越江寒对于名分这事本来也就不敢太急,因为害怕他逼她,她就会走,所以方才那至多算是玩笑,并没有期望她真会说什么,所以此时此刻他愣了下,有些不可置信。 “师姐你,你说的是真的?”他觉得有些像假象,于是又问了一遍。 应衔月哭笑不得,道:“是真的啊,的确非常非常喜欢你啊,好了好了,既然灵鹊魔尊一片心意要我们住在此处,那就春江苑好了,”说着要推开门看看里面。 越江寒还在回味应衔月所说的话,一时之间脸颊上攀上红晕,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幸福感,但最后都因为那份喜悦烧得他太过不好意思,越江寒抬起手捂住半边脸。 然后真诚地说道:“师姐,我会对你好的。” 已经迈一步往里面的应衔月听到这话,回头看去,见他耳根子都烧红了,不禁“噗嗤”一笑,道:“嗯,那我拭目以待。” 明渊居十年前曾来过,但过于其中各种院落也并不是所有都非常了解,更何况眼前春江苑陈设乃是万年前的,自然更是不曾见过了。 不过应衔月将这屋中所有尽数收纳眼中后,得出一个结论——这真就是古风版情侣套房啊…… 轻纱帷幔之下的玉质床榻,不论从大小还是上面柔软的皮毛所制的褥子都让人觉得一定是非常舒适,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周围那燃烧着的琉璃罩中的火苗,以及四周那流动的小水池,淅淅沥沥的水流之上是蓝色夜莲。 而对着床榻上房梁是万般星空,也因此,映照着那环绕着的水犹如奔流不息直至夜空的江河,当然那作为点缀的春枝并不输颜色,反倒增添一份春味,名为春江苑,倒是贴切。 “倒是……漂亮,”应衔月薄唇轻启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内心则是一万个后悔,道侣那也不是现在就住情侣房的吧?!阿昭你等等!灵鹊魔尊你等等!人家没准备好?!情侣房真的住不了一点啊!这万一的……她兽性大发了,越江寒该怎么办? 此时此刻一万头狂兽在她的内心奔腾不止,这就导致越江寒手拍到应衔月的肩膀时,应衔月“啊呜”的乱叫了一下,但也瞬间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糗事。 应衔月捂住自己的脸,小声表示:“我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当然,越江寒也被她吓了一跳,连忙转到前面,问道:“师姐,你怎么了?” 应衔月身后散发着正道的光,道:“晚上我睡地上,我觉得比较好!” 她是这么说,但越江寒怎么可能真的让她睡到地上,要真这么干了,他估计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个男人了,总之两个人在床榻上躺得笔直,犹如笔杆子一样,中间那个距离简直就是楚河汉界,谁都不愿靠近。 应衔月觉得有些尴尬,开口道:“师弟啊,你们无暇之夜真的是全天都是星辰夜空么?” 越江寒道:“嗯,从很久以前就是漫天星辰,只是那时的一些书中说这星辰是天道对魔族的诅咒,不降阳光,不见白日,万万年年都只能与黑夜作伴。” 应衔月笑了笑,道:“但其实发现也不是这样,对吧?这个时代的无数外族人来到无暇之夜首先感叹的就是这万丈星辰,我可没听到谁说这是诅咒……我想这也许是那个坏蛋给予魔族的骂名,又也许是仙族人对你们的抹黑,”她转过身来看向他,“越江寒,你讨厌仙族人么?” 越江寒也转过身来看向她,双目对视,他笑着说:“说不讨厌一定是假的,因为大多数仙族给予了我的归属太多不该有的沉重的负担,而且我过往所有的不幸也都是仙族人施加的,只是师姐,我同样的,也是个明辨是非的人,我知道仙族里有好人,何况同样给予我爱的也是仙族人,所以我不太想去纠结自己该不该讨厌他们了。” 也许是他的话太过诚恳,又也许是他的眼睛太过明亮,应衔月不自觉间地前倾了些身子,轻吻了他的眼睛,她说:“一直以来辛苦你了。” 那双漂亮的乌黑的眼睛里映射着无数星辰和那个比星辰还耀眼的她,越江寒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触碰了一下她的鼻尖,紧接着宽大的手掌连同着其中的温暖缓缓包裹着她的脸颊。 他说:“只要你在,我就永远不觉得辛苦,我……”想到了那长达十年的等待,越江寒呼吸沉重,“无法承受没有你的日子,如果你消失了,比起身体的折磨也许内心是更大的折磨。” 应衔月笑了,握住了他的手腕,道:“从前我忘记了很多,一直以为我的归处不在这里所以才想拼命地离开,直到某一天我才想起那些过往,原来我本就属于此处,所以你懂了么?我哪也不会去的,一直没有郑重地道歉,越江寒,那十年我让你受苦了。” 越江寒着急道:“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受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 应衔月摇摇头,道:“我知道,你背负了多少,越江寒,你不知道你对我的爱也从来都是两份的。” 轮回逆转,如今的越江寒继承了是上一轮回中自己对她的爱,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一轮回初次见面他对她的感觉就不大一样。 越江寒没再说话,而是抱住了她,紧紧的,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夜晚深沉,他低声地说:“是的,我真的很爱你。” - 玉质大床具有冬暖夏凉的功效,加上那柔软的褥子,睡得简直不要太好啊~ 翌日出了春江苑,阿昭就在门口候着。 应衔月吓了一跳,道:“阿昭姑娘,拜托您如果在,说一声,不然会吓到的。” “好的,下次会注意的。” “那不知是有什么事么?” 阿昭笑了笑,道:“尊上想请您二位一同游览,星川河。” “冥川河?” 越江寒解释道:“星川河是贯穿无暇之夜的生命之河,自天穹而来,绮丽无比。” 阿昭点了点头,“不错,正是如此,那么两位,请吧。” 门口备好了极电雷行,三人上去之后便直奔星川河,而极电雷行速度之快以至于不一会儿就看到了灵鹊魔尊的身影。 两人前去,阿昭收了极电雷行笑着表示自己不便留在此处要先行一步了。 应衔月对于阿昭的笑有些不明所以,笑就笑,为何笑得那么让人不舒爽啊……以至于总感觉是不是要背刺他们。 正想着,一阵疾风而过,身边越江寒瞬间唤出月照冲了出去,紧接着便是兵刃碰撞的声音。 “好剑好剑!”越灵鹊笑着抵挡越江寒的杀招,“没想到啊,你小小年纪竟已跨越至伪神境界。” 越江寒冷笑一声,道:“我也没想到你这么大年纪还搞偷袭,不要脸!” 越灵鹊也哼了一声,但依旧笑着,道:“不要随便说女子年纪大,你爹娘没教过你么?” 关于赤怜所说之事,两个人后来就没再讨论,或者说应衔月暂时不敢拿出来再说了,到底来说对越江寒是个陌生的令人心痛的话题,谁知如今竟以这样的方式再碰话题。 “不好意思,我自小没有爹娘教养,”说着冷眼用剑把越灵鹊的剑一挥而起。 看他那副模样,越灵鹊也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过分的话,她道:“实在不好意思,我所行之意,只为试探,如今二位可报上名来。” 第82章 魔族认定便是要生生世世…… 应衔月迈出一步,挡在越江寒身前,她微蹙着眉,道:“报上名之前,还望魔尊大人首先给个说法。” 越灵鹊抓了抓头发,略显烦躁,最后叹了声气,道:“小姑娘,即使我再贪酒,也要对两日便让美酒一举成名的人抱有一定怀疑,他们有什么样的目的,是何等人,若你们二人有别的意思,我身为无暇之夜的尊者,自然要考虑你们是否会危 害到城中百姓。” 听了此话,应衔月不由失笑,道:“原是如此,好吧,是我们的问题,若是我,也当是怀疑突然出现的这两个人,但魔尊大人您也看到了,我师弟他已到伪神境界,而我也差半步也到了伪神境界,若我们二人想对无暇之夜出手,不必这么麻烦,直接寻您一战便是。” 第91章 越灵鹊“嘶”了一声,道:“你说得对,所以我方才就想问了,你们两个小小年纪,为何有如此作为,到底是行了什么样的造化?” 越江寒冷哼了一声,道:“与你何干?” 应衔月微笑着戳了一把越江寒,道:“行的正道,得的无上造化,总之魔尊大人,再次的,初次见面,我姓应名衔月,这是我师弟越江寒,我们此次借酒前来,为的不是伤害魔界,只是求您昨日的那一邀请,宿阳魔尊的诞辰日。” 越灵鹊不由皱了皱眉,道:“你们二人找赤尧有事?” 应衔月道:“放心好了,并不是伤害他的,不如说找他是为了预防某些可能会发生的不好的事情。” 越灵鹊摸着下巴不由思索了一番,道:“不好的事情,可以说么?” 应衔月摇了摇头,道:“不好意思,有关天机,恕我不能告知,但我们确实不是伤害这里的任何一个人而来的,”也许是她神情坚定,越灵鹊最后终是弯了弯眉眼叹了一口气。 “好吧,暂时相信你,小姑娘,但若你们有一分一毫对我们不利,我们拼死也绝对不会饶了你们的。” “我懂。” “好了,今天的事我会赔罪的,那么小姑娘,我且先回去了,你就先和你的小道侣一同游览这星川河吧~” 说罢人就往天上一跃,踩着剑向着明渊居而去。 越江寒那股火尚且还在忍着,直到人走了之后,才眼神有些阴霾地盯着越灵鹊的方向,他说:“师姐,你方才不应该阻止我。” 应衔月嗤笑道:“你确定?师弟,那是你的祖宗吧?你要今日真把她给弄了,那之后哪还有你的事,我该去哪找我的道侣呢?”说着她有些俏皮地眨了眨眼眼。 越江寒撇了撇嘴,大概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道:“我也不会把她给弄死的,最多是……而且就算是祖宗也不行,又是要伤害你又是说我的,我忍不了。” 越江寒偶尔就是在这一点很可爱,应衔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哈哈地笑了起来,两眼弯弯,笑得前扑后仰。 知道师姐这个样子就是在笑他,越江寒有些许委屈地撅了噘嘴,“师姐,你就会笑我。” 应衔月笑得肚子疼了这才停了下来,道:“没有没有,只是你这个样子真的是很可爱啊,这不能怪我。” “我,很可爱?”越江寒不由自主地品味了一下这句话,然后往前迈出了一步,向应衔月靠近。 应衔月仰着头,眼睛弯着月牙状点头道:“是哦,很可爱的。” 越江寒听着一把将人抱了起来,笑得有些坏,道:“师姐,你确定么?”说着环住应衔月飞向了星川河之上。 应衔月圈住越江寒的脖子,咯咯地笑着,道:“我说你可爱,是因为我喜欢你,知道了吧?越江寒你带我来天上干嘛啊?” 越江寒抬手指向星川河,道:“师姐你看吧,星川河自天穹而降,犹如降落星川,浩瀚无边,无暇之夜的人都说那是魔族人死后不舍家人而自愿从天而坠,化作星川遥望他们。” 他目光炯炯有神,像是在思考些什么,认真,又夹杂着一丝茫然。 应衔月了然,来到这个时代突如其来,越江寒肯定是错不及防,而在那之前他还在与赤怜对峙着,想要从她那儿得到一个答案。 因此看到这星川河,他难免的,会想到那些以往的,孤独的,不曾品味过亲情的味道。 越江寒忽的笑了,道:“师姐你肯定是想问我,我曾经有没有想过这星川河之中是否有我父母的身影。” 应衔月眨眨眼道:“我可什么都没说哦~” 越江寒不由失笑,道:“是是是,师姐什么也没说,是我想说的。那个女人,我其实感觉到她说的似乎是真的了,因为我去赤羽那里的时候,曾听到过的,赤羽之妹赤怜千年前失踪,说是和一个男人私奔而去的,但没人知道那男人是谁,可我想赤羽是知道的,不然他不会主动地帮我的,就因为他知道我是赤怜和越郁之的孩子。” 应衔月愣了一下,“那你?为什么还那么抵触她?” 越江寒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她道:“因为我——”他顿了一下,目光怅然,“害怕。” - 回到明渊居的时候,应衔月还在想越江寒所说害怕究竟是何意,可再一回神不知为何就已经被一群侍女拥着去了另一个房间,完全是没有反应过来。 “哎哎哎!什么情况啊?!”应衔月茫茫然地被侍女弄着,“不是你们!你们别扒我衣服啊!” 那群侍女们盈盈地笑着,其中一个甚至还说道:“姑娘且放心,我等听了尊上的命令,必然给您收拾的美美的,让您享那温泉美好。” 应衔月眨眨眼,原来那越灵鹊所说的惊喜就是温泉啊,那敢情好啊,正好她这几天累了,泡泡温泉解解乏。 想到这儿,应衔月道:“哦哦,这样好啊,”说着又在这群侍女之间一顿收拾,最后照了照铜镜,是完全没想到她们给自己穿了一件特别薄的纱裙,脑袋上甚至还别了朵水中星。 虽然有些不习惯,但是泡温泉嘛,就不必在意这些了。 接着就被人又一窝蜂地拥进了温泉里,不过等她进去的那一刻就傻眼了,对面站着的个越江寒正皱着眉看起来不大高兴,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应衔月盯着越江寒那光溜溜的上半身看着,这完美的肌肉~这腹肌~这胸肌~哎呀哎呀,身材真是不错~ 一旁侍女像是恍然大悟的样子,都掩着嘴巴轻轻地笑着然后便很快退了出去,这就叫应衔月彻底慌了,“不是!你们干嘛?!” 这一声吸引了越江寒的注意,然后的,他的目光直溜溜地看着应衔月,有些呆呆的,脸颊也因为温泉的热气变得有些红红的。 温泉是建在了一座亭中,四周镂空,只有曼妙帷幔在瑟瑟微风之间隐约遮挡住两个人的身形,也叫他们的发梢伴随着飘了起来。 “师姐,你——我——不是,我去找那个女人!这是什么惊喜?!”越江寒不敢看她,侧过身子想寻找那越灵鹊的气息,可奈何他有些混乱,无法集中注意力。 应衔月虽然刚开始也很慌,但好歹第一世的记忆还在,什么沙滩泳装没见过,自然眼前的越江寒看久了也就习惯了,甚至还走到他身前,然后有些好奇地戳了戳他的腹肌。 一瞬间越江寒的整个身体僵硬了起来,甚至不知为何脑子里想起了那次梦到的旖旎,不由自主的呼吸加重,他握住应衔月的手腕。 沉声道:“师姐,你如今这副模样,还这般靠近我,就不怕我对你做些什么么?” 应衔月脑子转了一圈,然后“噗嗤”地笑了一声,眼睛亮闪闪的,道:“你会对我怎么样么?” 越江寒目光撇向一侧,道:“我……我想亲你……”兴许有些心虚,说着说着就没声了。 “哈!”应衔月眼睛更弯了几分,“你这魔角怎的又出来了啊?”说着手指又攀上那温度轻轻地抚摸着,“你说你想亲我?越江寒啊都说魔族欲念最重,你曾说你忍得住,可我却觉得你也逃不过呢?”她有些调戏越江寒的意思。 那双漆黑得发亮的眼眸此时像是含着桃花一样娇艳欲滴,他有些羞恼地又握紧了些,道:“我!我……我的确是欲念难消,可贪欲又何妨,我此生只贪师姐之欲,就是逃不过我也无所谓了。” “唔!”应衔月笑着还想说什么,却被他直接含住了唇,两个人流连,四周旖旎暧昧渐渐升起,薄薄的纱裙让他们两个肌肤互相温暖着,这也让他 们逐渐迷了神。 不知不觉间竟一起跌落在那满堂热泉之间,世间无数春色在这一刻全然纳入其中。 越江寒长长一声叹息,隔着那热水弥漫抱紧了应衔月,他道:“师姐,魔族贪欲却也专一,若是认定了谁,便是生生世世地纠缠,所以请你记得,我对你,永远此心不换。” 应衔月轻轻地应声后,两个人便都溺毙在那满江春色之间,竟一时好不快活。 温泉纠葛太过疲惫,应衔月最后是被越江寒抱回的春江苑,她偷笑着,小声感慨道:“当真是生生世世的纠缠,不过我很喜欢。” 被放到床上之前,应衔月又吧唧亲了他一口,她说:“果然我们是,天生注定啊。” 刚才那一通虽然很欢快,却叫越江寒回想起来很是不好意思,这又一亲,立马放好她就跑了出去。 屋内应衔月看着他的身影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第83章 四界大和谐 一个月的时间也是过得相当快的,几乎是眨眨眼的速度。 越灵鹊说话算话,提供了足够华丽的衣服,然后带着几坛梦醒千年驾着魔兽车前往赤落庭。 魔界无暇之夜的寒渊山尚且还去过,可这宿阳魔尊掌管的赤落庭却是一次未曾去过的,所以多少还是有些期待的。 第92章 “赤落庭是个怎样的地方?”应衔月如是问。 越江寒回答:“漫漫黄沙,天边红日终不落,师姐你见了便知。” 而等到车落,掀开帷幕,应衔月才明白越江寒所说的红日终不落究竟是什么景象了——那轮硕大的太阳照彻整座城,给它带来了光明也带来了看不到尽头的黄沙。 应衔月感叹:“原是大漠风光,不过魔界倒是奇妙,一半黑夜无尽,一半白日永昼。” 越江寒道:“其实我也不止一次觉得很奇妙,怎么四界八方唯有魔界是这幅景象?到底是世界混沌初生之时便是这般?还是那谁的有意之为?” 007冒泡表示:“混沌之初,魔界便注定是这样的景象,这个可和我没得关系啊~” 应衔月不由嘴角微微抽搐,这家伙果然大多数只有在说他的时候才会闲着出来,然后对越江寒说道:“他说,这副模样和他没关系,是混沌之初便注定的景象。” 越江寒不禁笑了,道:“混沌之初便注定的么?好吧,我也算比较喜欢魔界的景象,便不和他计较了。” 四界史录是最为冗长的,因此当初在神风门课堂上听这门课是最容易让她打瞌睡的,不过所幸有关四界的历任尊者及其生平还是大体记得的。 只不过是现在不确定有关魔族的是不是都是真的了。 让她想想啊,宿阳魔尊赤尧,第一位风烈赤家所出的魔尊,是个尤其崇尚武力的,传言正是因为他过于尚武才会走火入魔,一夜性情大变,暴躁易怒嗜杀,后来引起众仙族不满这才有了第一次的仙魔大战,听闻是两败俱伤,仙族损失惨烈,魔族也失去了这位赤尧魔尊,自此之后赤家暂时退出赤落庭的重要世家之位,直到赤羽登上尊者之位。 走火入魔是假,浊气入体才是真的,只不过没想到作为第一位接受浊气入体的魔族,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改变,那假天道到底是给了赤尧多少的浊气啊? 这么想着,她和越江寒已经跟着越灵鹊进入了宴会场所,而宿阳魔族的宫殿焰上漠宇此时人正是多的,四界各路有头有脸的都出现在了此处。 一直都是目睹着四界剑拔弩张气氛的应越二人看着这和谐的场面,还是觉得无比稀奇,甚至也有在想,如果解决了此事,因果是否影响后世,促使后世也变成了如今他们看到的这般模样呢? 真的是,好期待啊…… 有关赤尧浊气入体所了解的实在太少,应衔月对着越江寒小声道:“先盯着赤尧魔尊,一会儿如果有什么问题,那就看这浊气如何能从身中弄出来吧。” 越江寒应声点头,然后两个人就落座在了越灵鹊身旁。 魔族人不大讲虚礼,赤尧见人都落了座便宣布开始了,从外而来的穿着赤落庭专属特色的舞裙的舞女们款款而来,紧接着乐声响起,舞女们踩着鼓点跳起了华丽的惹人挪不开眼的舞蹈。 一曲终了,开场热便结束了。 赤尧站起身来,举起酒杯,相当豪爽地说道:“各位从四界八方来我赤落庭,我倍感喜悦,赤尧在这里敬各位一杯!”说着仰头一口闷。 这时身旁的越灵鹊站了起来,叉着腰笑眯眯道:“老赤,你就别喝那个酒了,今天我给你带来了几坛绝品,绝不是以往你所喝之酒能比的。” 老赤……这什么鬼的昵称啊,好古怪,应衔月有些无语地瞥了眼越灵鹊,真是没想到这个时期的魔族尊者是俩憨憨啊……毕竟,应衔月再抬头看向一直高兴得不行的赤尧似乎也并不反感这个称呼,反而是对那酒十分感兴趣。 赤尧眼睛微亮道:“哦?什么酒竟然让你这个大酒鬼也赞叹一声了?而且你竟然还舍得?灵鹊,这可不像你。” 越灵鹊微微挑眉,哼了一声道:“老赤,这你就小瞧我了,我是那么拿不出东西的人?就算我再爱酒,我好朋友诞辰也得拿出诚意来啊,行了话不多说,上酒!” 说着便从储物袋中掏出梦醒千年,以灵气将酒推到了赤尧身前,然后微微扬了扬下巴,道:“且尝一尝!” 酒坛一开,那缥缈的酒香和令人沉醉的灵气让在场所有人都不得不感慨此酒的确好酒! 坐在正对面的一个俊朗青年挥了挥手中的扇子,有些委屈道:“阿鹊,你这酒送的妙哉,实在把我等送给赤尧兄的礼物都比了下去,我这实在拿不出手啊~” 越灵鹊双手环胸,眯着眼盯向那男子,无语道:“万俟子语你有意思没意思?在场就属你有钱,你想弄什么稀罕宝贝的什么弄不过来?在这儿给我喊委屈你要不要脸啊?还有!别喊我阿鹊,恶心死了!”说着眼睛冒光对着万俟子语比了个割喉咙的姿势以作威胁。 万俟子语?哦,原来是和越灵鹊同一时期的那位龙隐大人啊,万俟澈的祖宗呐,在场就属他有钱啊,果然不管过去多久,这龙族就是有钱。 不过有关万俟子语的事不知为何从仙魔大战之后就没了,他像是失踪一般,然后仙魔大战结束之后就推上了一位新的龙隐。 想到这里应衔月不由打量了一番这位龙隐大人,忽的,她有些愣住了,万俟子语的目光自从刚才便一直停留在越灵鹊的身上,含着那令应衔月无比熟悉的神情——爱慕,嗯?嗯?!!!万俟子语喜欢越灵鹊! 那……难不成,后来万俟子语不见是去找越灵鹊了?毕竟那个时候魔族大家都避而远之,身为龙隐的万俟子语想要和越灵鹊在一起并且不给龙族造成麻烦的办法便是消失不见并卸去龙隐之位么? 像是发现了什么极大秘密,应衔月默默收回目光。 万俟子语笑眯眯道:“再好的宝贝也要让赤尧兄喜欢才是啊,赤尧兄喜欢的那才是最好的,因而从阿鹊你拿出此酒时赤尧兄的表情不一样了起来,我们的礼物便黯然失色了。” “噗嗤”坐在万俟子语身旁的女子笑了,道:“子语,你对着阿鹊还真是一如既往的 不能说会道啊。” 万俟子语微微挑眉,眼神之中丝毫不打算隐藏自己对越灵鹊的喜欢,道:“阿雅姐姐不觉得我说的是实话么?还是说赤尧兄觉得子语所说不妥?” 海心雅失笑,道:“你这嘴巴若论第一,旁人不敢论第二,真真是一条蜜饯龙啊。” 赤尧也是赞同,道:“莫不是子语年纪最小,便也嘴最甜?不过说的也不错,我确实觉得这酒单是闻着便是极佳!”说着倒了一杯,便吩咐着身旁侍从给其他人也倒了去一尝。 应衔月袖子遮挡住脸往嘴里灌酒之时不禁打量这八位尊者,难以置信关系如此之好,说是好朋友的关系都不过分,那么试问这般关系,就算赤尧浊气入体,又如何引得那两位仙族尊者的如此起战? 与越江寒神识连同后表达了自己的疑惑,越江寒表示:“我也觉得奇怪,八位尊者既然已经到了能插科打诨的程度,按理说不该会因赤尧一人就如此发难……难不成那假天道还做了什么别的人神共愤之事?” 应衔月思索,说出了一个假设:“师弟你与贺澄慕关系也不错对吧?可是若你伤害了婉歌,贺澄慕还会待你如初么?” 越江寒皱了皱眉道:“首先师姐,我和贺澄慕关系并没那么好,其次你说得对,如果我伤害到了宋婉歌,就算贺澄慕那厮再傻,也会与我反目成仇的。” 应衔月嘴角微微一抽,真是没想到这个时候了,他还要解释一下自己和贺澄慕关系没那么好,她道:“总之如果这么猜测也就可以理解了,赤尧浊气附体,敌我不分,杀了仙族的子民,而身为仙族尊者的他们最为重要的东西便是他们的子民,即使再为朋友,也必然无法原谅杀了犹如自己孩子的子民的人,呵,荀诃当真好手段啊……” 梦醒千年下肚之后,赤尧首先发出了感叹:“这酒确实是世间少有佳酿啊!一品如梦千年,再品如恍然千年,其中口感缠绵缱绻,实在美妙!” 连鲜少尝酒的仙族乐灵谣月华仙尊落尘都轻轻点头,道:“确实绝妙。” 而雾雅山颠的那位朝夜仙尊君颖也盈盈一笑,道:“阿鹊,你前些日子也还说总是找不到合心意的酒,这次得此佳酿,应当无比高兴吧。” 越灵鹊点点头,嘿嘿笑了,道:“是了是了阿颖姐姐,从前我以为雾雅山颠的寒月百步是世上无酒能比,可遇这梦醒千年,却发现倒是我见识一般了!” 君颖道:“阿鹊你应当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更遑论区区酒水了,比起寒月百步,这酒确实略胜一筹,你说叫梦醒千年,确也合适,”说着眼睛弯弯。 真没想到,那裴望幽竟然是这位朝夜仙尊的后继者,毕竟君颖虽然长相是乖乖的小甜妹,却举止温和谦逊,剑法也是在四界史录中所说举世无双,连裴望幽都是敬佩尊敬,将她作为榜样的。 赤尧也道:“梦醒千年,确有此感,妙哉!这次听说灵鹊你带来了二人,不会就是这酒的酿造人吧?” 第93章 越灵鹊眉眼弯弯,像是介绍自家娃娃一般骄傲的不行,道“阿赤说对了,正是了!”说着眼神对应衔月越江寒示意,让二人出来。 应衔月抿了抿嘴,直到现在为止依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她与越江寒正对着赤尧不卑不亢。 “见过宿阳魔尊大人。” 第84章 掏出大宝贝干大事! 赤尧打量了一番越灵鹊口中所说的那二位酿酒能人,稚嫩年幼的模样,实在让人无法将那酿出如此绝佳美酒的人与二人联系在一起。 可若说不是,那未免也对越灵鹊看人的能力太小瞧了,毕竟她身为魔尊的警觉还是有的,否则无暇之夜真的要考虑换一个寒渊魔尊了。 “这酒乃你们二人共同所酿?” 越江寒抢先一步回答:“在下能力不足,这酒只是我师姐一人的功劳。” 赤尧饶有兴趣地盯着越江寒看了一会儿,眯着眼笑了笑,道:“如此甚好,报上名来。” 应衔月道:“回宿阳魔尊大人,在下应衔月,这是我的师弟越江寒,很荣幸我们的酒被诸位尊者大人喜欢。” “这如此美酒竟是一个小姑娘所酿,不可思议~”万俟子语似乎在以一种十分稀奇的意味看着应衔月。 正当其余几位尊者也要说话之时,外面赤尧的近侍明遥通报了一声便风风火火地进来了,他单跪下来作揖低头恭敬道:“尊上,非我有意这个时间闯进来,而是突然发生了一些比较特殊的情况,自两个月前便不见人影的望雅,今日!竟然回来了!” “回来了不是好事么?为何你是这种表情?”赤尧站起身来连忙走向明遥。 明遥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说道:“我,我不知该如何表达,因为那不像是我曾见过的望雅,她像是个怪物一样在怒视着所有人,若不是我找人按住了她,恐怕她要掀翻了这里。” 失踪许久的人再次出现,这确实是个值得深究的问题,尤其这个反应,赤尧摩挲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道:“这种状况下有必要去看看她的情况。” “阿赤!”越灵鹊也站起身来,面露担忧,“此事不妥,你又怎知这突然而来的望雅不是个陷阱?!毕竟她已经消失两个月有余了。” 君颖也道:“阿鹊说的不错,阿尧,我们陪你去瞧瞧吧,若真有什么,有我们在应当不会出什么事……” 赤尧有些无奈地看了眼他们,失笑道:“我能阻止你们?只是可惜了,好好的宴会就这么被打断了。” 说罢对着应衔月二人略有歉意地鞠了一躬便跟着明遥走了,其余尊者也都跟上去准备一探究竟,只剩下越灵鹊对着二人。 她微蹙着眉道:“二位,我完全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你们暂且先待在此处,哪里也不要去,待我们处理完事情后再来向二位表达歉意,”说罢便也匆匆离去。 应衔月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以神识传音道:“方才他们口中之望雅失踪两月之久突然再次出现,且性情大变需武力压制,你不觉得和我们所知道的赤尧的情况很相像么?而且还就发生在那个节点之上……” 越江寒也微低头思索了一番,回道:“师姐所说极是,因此多半只有两种可能,一真正浊气的开始是这位叫望雅的,而赤尧很不幸也沾染上了,但只是沾染些许并不会丧失理智,而是像如今大多数的魔族一般使用灵力后会伴随着魔气也就是浊气地释放,因此第二种更为可能,那边是事情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赤尧牺牲自我将望雅身中浊气尽数纳入自身。” 应衔月眉毛微微皱起,略有严肃道:“最初这便是个局,一个浑身沾染魔气的家伙随时会危害他的子民,他作为此界尊者自然没办法视若无睹,便想着以身镇灾厄,可令赤尧不会想到的是,这他所以为能镇压的灾厄侵占了他的身躯,让他成为更大的灾厄。” 越江寒不禁笑出了声,眼睫微微扬起,眸中神情却是冷冷的,他紧握着拳头,有些咬牙道:“当真是下得一手好棋啊,一路走来步步要逼着魔族死,就因为我,我会杀了他?”说到此处他脸上多了一份茫然,“可暂代此世之天道的存在,我有多大的本事才能害死他……” 应衔月看向前方,心中一股难掩的郁结之气,外面天空被红日照得透亮,可屋内的空荡却又显得如此可怖。 即使再多愤懑也无法阻止,因为胆小之人想要保全自己的方式便只有藏起来刷那些见不得人的阴招。 应衔月敲了敲007,道:“你只是把我们丢在了此时空,却未曾说,这浊气如何去除……即便发现了,如今又能如何?身为尊者的赤尧都尚且无法抵抗那漫天的浊气,更遑论我们了……” 007表示:“其实有的,不过我忘了,诶嘿~” 应衔月无语,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忘了啊!而且诶嘿是什么鬼啊?!是在妄图萌混过关么?! “那你快点拿出来啊,事关紧要不要耽误时间的啦啊~”她笑着咬牙切齿。 她生气的脸庞实在是吓人,007抖了一下,连忙给应衔月掏出了一个大宝贝递给了她,然后道:“东西我给你了,你肯定一看就知道怎么用,所以我先 走了哈~” 说罢未等应衔月要说什么,007就已经跑了没影了,而她此时在低头看到007所谓的大宝贝到底是什么,也明白为什么他如此笃定她一定会用,因为这不就是个吸尘器吗?! 一旁越江寒看着应衔月手里突然多了这么一个东西,上前问道:“师姐,这是……什么东西啊?” 应衔月无语地笑了两声,举起手里的吸尘器有些不忍直视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强忍着心中最后的那点挣扎,道:“就是能吸掉浊气的大宝贝,放心师弟,绝对管用!走吧!” 说完就拿着吸尘器有些泄气地出去了,身后越江寒不太明白为什么师姐拿到了宝贝还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他歪了歪头,疑惑地嗯了一声,然后也赶紧跟了上去。 说实话应衔月直到走到案发现场为止心都是死的,但就是到达的那一瞬间心情明亮了起来——反正他们又不认识这是啥,肯定以为这是什么大宝贝! 越灵鹊没想到这两个人出来了,她微蹙了蹙眉,轻声道:“二位,我说过的,暂时待在那里,不要出来的。” 应衔月目光不经意看向了那位望雅,整个人被那通体的浊气污染着,神智也不大清醒,她道:“我来此是为了解决此事,那日我也曾和魔尊大人说了。” 越灵鹊愣了一下,忽的一惊,道:“所以你说的不好的事便是这个?可……这不是已经发生了么?” 应衔月摇了摇头,道:“不,还差一点,尚能阻止。” 听了她这话越灵鹊瞳孔陡然睁大,她扭头看了眼赤尧,然后声音有些颤抖道:“你是说?这东西,连我们都会影响到如此严重么?!” 赤尧他们几个人不太能懂他们所说的话,君颖上前问道:“阿鹊,你们在说什么啊?” 越灵鹊有些混乱,而应衔月则是叹了一口气举起吸尘器准备开始干大事:“好了,现在只有我能制止住她,你们还是不是要阻拦我的好。” 越江寒侧边手挡住几位尊者的拦路,两个人俨然就是一副保镖护着老板的样子。 越灵鹊还想上前说什么,但看了看身旁的赤尧,最后止住了脚步,而赤尧因为不明情况,问道:“到底什么意思啊?” 其他几位尊者也看向越灵鹊也想问出个所以然来,只有万俟子语走到越灵鹊身前,一挥折扇轻轻扇了几下,道:“就算逼着阿鹊,她也没办法说吧?不若等那两位做完了他们的事,我们再议?” 应衔月将吸尘器对准望雅,听到万俟子语如此说,不由一笑心中感叹难怪龙族与魔族没什么隔阂,原来是祖上就干过这样的事啊。 打开开关,强劲的吸力开始吸着望雅身体之中的浊气,夸夸冒出来黑色的气息,那的确和后世所见魔气极像,只是眼前的这更加浑浊让人无法靠近。 应衔月忍着厌恶的感觉吸着浊气,终于历经半个时辰后,那位叫望雅的姑娘身上那浑浊的气息尽数吸干洗净,而人却摇摇晃晃,变得软绵绵的,押着她的明遥愣了一下,稍微松了一些,望雅像是一滩烂泥一般倒在了地上,再也不会起来了。 “这……”明遥望着望雅,“这是什么情况?望雅,死了?” 应衔月将手里这神通放进了一个空的高级储物袋里,又咬破手指在储物袋上以血写了一串禁锢符咒,又朝越江寒伸出了手,他倒是很快明了意思,掏出一张强化符递给了她,应衔月往上一贴那禁锢咒便又加强了一圈。 直到此时,她才说道:“对,死了,准确来说已经死了很久了,此前一直是被那浑身污浊操控,并非她本意。” 赤尧严肃问道:“这是何意?你们又是如何知道这种情况的?” 应衔月转过身来,微微弯起了嘴角,道:“意思就是这自出现在这儿时起就是一具尸体了,你们若是还敬这位姑娘,那便早早将其葬了吧,以及如何知道这个问题……”说到这儿她有些为难地低头思索,似乎在考虑着到底要不要说了。 第94章 007冒泡道:“说罢,因为即使你们说了,待你们回去,他们也会因为时间法则忘记有关你们的所有,因此连这些也都不会记得。” 应衔月点了点头,道:“此事说来话长,也无法长话短说,因此几位,里边请?”她的眼眸亮亮的,那一瞬间像极了小狐狸一般,其中透露得皆是狡黠。 第85章 到底是谁不给彼此活路呢…… “现在可以说了吧?” 应衔月整理了一下思路,道:“其实这个事情也很简单,我们两个人都是后世而来,在万年之后因为那位叫望雅姑娘身上的那种气息魔族过得很辛苦,仙族视魔族为世间不容的存在,灵族担忧牵扯自身也离魔族远远的,海族嘛倒是只有龙隐大人带领的不在乎魔族是什么样的存在。” 君颖不敢相信地厉声道:“怎可能?我与阿鹊阿尧乃百年挚友,如何会视他们以及他们的族人为不容的存在?” 越江寒转身看向她,道:“你也许不会,但你能保证你的子民和你的传承者不会?” 这个问题把君颖问住了,因为她无法保证,也许在她带领之下那些子民不会,但下一代的思想与自己一旦相悖,就会走上那个小姑娘所说的未来。 越灵鹊道:“原来这就是你们所说的不好的事啊……可你说仙族视魔族不容的存在,可小姑娘你是仙族吧?而你的师弟他则是魔族,你为何?” 应衔月笑了,道:“魔尊大人就没见过那种种族之中的异类么?而显而易见,我就是那个异类,因此有什么问题么?” 越灵鹊难得的有些不知所措,道:“没什么问题。” 赤尧道:“那你们打算如何处理你所说的那种气息呢?以及两位可否知道那种气息是怎么会在望雅身上出现的?” 应衔月看了看手里的储物袋,道:“这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我需要找一个最妥善的方式将其处理了,让它永远不会在此出现,至于你问的为什么?”她抬头望天,眼神之中意味深长,然后又笑了笑看向他们,“除此之外,谁有能耐如此?”。 尊者们不是傻子,只是如此暗示便也足以恍然大悟,一个一个的表情从不可思议进化成有些生气再进化成悲痛。 越江寒侧了侧身子,对着应衔月小声道:“师姐,何苦与他们如此废话?我们也算是办完了事,不若早些回去,”俨然一副“好麻烦好麻烦,想回去和师姐亲亲抱抱举高高啊”的表情。 越灵鹊瞪了眼越江寒,高声道:“啊喂!你到底是哪家的后生啊?!是老赤家的吧!怎么能没解释清,就想一脸很麻烦的样子跑掉呢?!” 越江寒挑眉与越灵鹊对视,弯起了一个玩味的笑容,道:“魔尊大人,你我同姓越,你不猜自家人,猜那位宿阳魔尊做什么?” 越灵鹊青筋微起,强忍着微笑道:“因为不是太想承认自家出来了一个如此欠的呀~”最后几句有些咬牙切齿。 万俟子语一听凑上前去,笑眯眯对越江寒小声道:“这位小越,你当真是阿鹊的后代?”说着拿出一个储物袋递给他,“就当是长辈的心意。” 应衔月无语,越江寒更无语,他将储物袋扔还给万俟子语,表情冷漠道:“我不需要,不瞒你说我挺有钱的。” 万俟子语倒也不恼怒,只是将东西收了回去,摇着扇子笑了笑。 当真是有点心思啊,越江寒长相本就更符合无暇之夜魔族的长相,而无暇之夜之中越姓魔族当只有魔尊一族,即使越灵鹊不想承认,也还是明白不已眼前的少年是自己的后代,说实话其实第一次知道这少年的名字时她也有过疑惑的。 但奈何那时直觉告诉她不可多想。 万俟子语又道:“其 实不瞒你说,阿鹊其实是八位尊者之中最穷的,不知后世之中你所得之钱何来?” 越江寒道:“上代……”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对劲,憋住了嘴。 应衔月无语,闲的没事说这些是干嘛呢?不过万俟子语问这个估计是觉得越江寒身为越灵鹊后代,却不眼馋那么一大袋极品灵石,必然是有相当之多的家财,而寒渊魔尊貌似也就是从越灵鹊这一代开始富有的。 应衔月目光转移至万俟子语身上,眯了眯眼不禁笑了一声,看来他是觉得自己入赘越家一事非常有戏啊~ 闲话不宜多说,应衔月插嘴道:“好了,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没啥继续要说的了,反正待我们二人走后,你们便不会记得这段时间有关的事了,届时这个世界的浊气便从从始至终不曾有过。” 越灵鹊惊讶,道:“那怎么能行,你们二人帮了我们这么多,怎么能不记得呢?还有你那梦醒千年让我难忘不已,又怎么可能忘记?” 这时,007已经为他们再次打开了时空的裂隙,应衔月冲她笑了笑给她了一个储物袋,道:“帮你们也是帮我们,至于梦醒千年,应当是会在此地,就当是最后的一点联系,魔尊大人,还望珍重,”说着又看向万俟子语,“您若真心实意,必然也会得偿所愿。” 话说此处,便再也不回头地往那缝隙之间走去,而身后的人会在没有浊气的世界里成为了不起的存在。 那裂隙闭合之瞬,几位尊者瞬间一脸茫然,面面相觑自己为何会在此处,越灵鹊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储物袋,打开一看竟是绝佳酒酿,陡然有些恍惚,因为总有一种感觉,自己应当是对这酿酒人无比感谢。 她朝天鞠了一躬,像是在给那不曾存在过的援助致以敬意。 而后来,四界八方多了一幅没有相貌的却颇有神佛气息的双人画像,没人知道那其中究竟是谁,但八方众人皆是尊重。 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应衔月戳007道:“这东西怎么处理?虽说双封印加持,可是只要尚在此世,便无正解。” 007回答道:“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最后想到了一个最好的方法——交给超时空管理局,毕竟在时空混乱之间,再不会有比那里更安全的了,而且这浊气对他们而言算是一种能量,他们也求之不得,交给他们就意味着他们的立场会偏向我们,最后一战我们便更多了一分胜算。” 应衔月摩挲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又把007的话转达给越江寒,越江寒道:“不管他说得如何,总之留在此世便是个祸害,让这个组织带走倒是不错的选择,若还有意外,届时见招拆招。” 应衔月想了想,觉得也是,反正也没别的方法,就算有,她是想不出来,还不如真出了事再说呢。 这么一想,应衔月颇为珍重地将储物袋交给了007,她道:“007,东西交给你了,你可得安全送到啊!” 007无语道:“我应该是最想让这东西拜拜的人吧?不然我的世界这一辈子都不能归我做主了,那样的话我一定是最惨最窝囊的天道……”自闭含泪。 应衔月“呃”了一声,觉得好像确实这样,跟他拜拜了以后,就和越江寒顺利回到了自己的时代。 仍然在龙吟寺之下,可却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赤怜竟然是冰封此处,以神魂与他们沟通,贺澄慕冲越江寒喊道:“小越,怜姨将功德尽数给你,天道所给冰封之效缩减,你快速速破了此印!” 越江寒原本是愣了一下,可几乎同一瞬间,那些不曾有过的记忆在自己的脑海里出现。 浊气的确不曾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荀诃却因此用了最为极端和最为不能碰的方式——只要他的母亲不在,那么越江寒便不会出现这个世界上。 然到底人出生世上不可逆,即使暂代天道之位的荀诃也不可能这么做,于是他便用了封印一法,只可惜所用理由实在牵强,也实在是仍没有能阻止越江寒的出生。 应衔月不禁是笑了,这狗玩意为了自己的利益还真是不择手段了开始,不过这弄得一出,现在越江寒是要上演《宝x灯》啊? 大抵是那些记忆的作祟,越江寒倒是对于救出赤怜这件事没有什么犹豫,自身伪神境界又加上封印因赤怜境界变低而变得容易解开了,几乎不费什么力气让赤怜出来了。 赤怜因天下神谕身怀妖孽之子而被封印千年,又加上境界变低,身体虚弱不已,她含着泪喘着气道:“江寒,阿娘让你受苦了。” 越江寒沉默着,片刻后才道:“没有的事,是那天道不给我们一点活路。” 忽的,天上一道金光,一个小娃娃模样的东西出现在此,却说出了神明真言:“活路?吾是想给你们活路,可奈何你们不愿给吾活路啊。” 天道金口玉言,说出来的话并非是他们这种四界凡俗能听的,毕竟这其中威力连伪神境界的越江寒也无法承受。 应衔月强忍着难受,觉得可笑抬头看他道:“您说这话不觉得违背道心么?我们不给您活路?那么试问!何时何地我们是主动要招惹您的?!难道不是您畏惧预言,要除掉魔族和越江寒么?!” 第95章 荀诃微愣,显然没料想到应衔月知道预言,他凑近了去,问道:“预言之事,四界八方无人知晓,你又如何知道?” 这时007竟实体显现,他道:“是我和她说的,有问题么,兄长?” 久违的“兄长”之称让荀诃没能反应过来。 片刻后,终于笑了一声,“阿荧,当真是万年不见啊…你怎么就回来了啊?” 第86章 天道之战即将打响 荀荧轻笑了一声,道:“兄长不欢迎我,我一直都知道,只是兄长你也该知道,天道之位本就不是身为影子的你能一直坐着的吧?” 荀诃“呵”了一声,有些好笑地说道:“我是影子?谁又是谁的影子啊?明明我才是年长的那一个,可偏偏自我们诞生那一刻,天地便将你定义为主人,我则是只能在背面的影子,你不觉得不公平么?” 应衔月强忍着真言抬头,高声道:“公平?公平从来是相对的,你说为何天道之位不是你的,但你就没想过你相较于神明和人类已经足够了不起,你们天然就成至高存在也是一种不公。” 荀荧一挥手,给下面那一众人下了真言屏障,之后才道:“兄长,衔月说得不错,本身就是不公的我们竟然还想得到公平本来就是一件不现实的事情,但其实我还是想说你从来没想过为何天地父母不允你成这天道。” 荀诃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道:“为何?因为他们偏心!你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充沛灵力,而我呢,却要分出一部分去容纳此界浊气,也因此我只能屈居于做你的影子!等到我终于有机会坐在天道之位上,却又预言得知终究我的弟弟和一个魔族少年会杀了我,你叫我如何能?” 应衔月想,别说还真别说,要她也遭受如此待遇,她也有可能是会变的如此极端,不过嘞,这不就妥妥嫡子夺位,祸及殃民么? 越江寒不高兴了,他肯定不高兴,毕竟一想到就是因为个破预言,便又是搞魔族又是折腾他的,他能高兴么? 反正是她,她绝对要暴走。 至于贺澄慕和宋婉歌多少处于懵逼状态,两个人只知道天道要搞越江寒,没想到这天道竟然是双生子,舌头嘴巴都快掉出来了。 “不是,阿月,到底什么情况啊?” “什么情况么?不大好解释,要说的话就是类似于人间的皇帝名言传位给了其中一个,结果另一个不愿意了想要替代弟弟,但是有预言说弟弟会带着一个了不起的人斩杀他,他便害怕极了,想要杀了那个了不起的人,”应衔月完美总结。 宋婉歌也完美理解,道:“所以那个假的天道为了想真的当上天道想把越师弟给杀了是么?但为什么了不起的人是越师弟不是阿月?” 贺澄慕插嘴道:“因为应师姐懒得打架,所以小越替她打。” 宋婉歌恍然大悟,道:“对哦,是有极大可能呢!” 荀荧估计对荀诃的发言也是多少有些无语的,目光撇向一侧有些沉思的意味,然后道:“说实话,如果你不乱搞,我多半是不会回来的,越江寒也不会动你,也许你这天道之位也就坐的名正言顺了。” 荀诃道:“你的意思是,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一切都是我的自作自受?”他有些颤音,显然不愿相信。 荀荧看他,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不想知道,不论如何,如今走到这个地步,我已无法回头,阿荧,来战吧!”荀诃高呼。 荀荧回头,对着应衔月轻声道:“衔月,宿主大大,最后一次帮我,这次之后一切会真的回到正轨之上。” 应衔月仰着头看向他,微微蹙眉,问道:“我一介平凡人之躯,如何帮你?” 荀荧道:“我当然不会让你和他去交手的,但是,我会将你们送到九重天之上,去把代表着天道权柄的桂冠拿来给我,那时我们将会真正的胜利。” 还不等应衔月说话,荀荧便将他们几个全都送到该送到的地方去了,直到此时荀诃才笑得诡异,说道:“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弟弟。” “不必那么废话吧?”荀荧面无表情道。 “不不不,”荀诃摇头道,“这件事必须说,毕竟我也得死个明白吧?” 荀荧微微笑了,道:“兄长还想说什么?” 荀诃上前了一步,道:“阿荧,那个所谓的预言,是你搞的吧?毕竟天道与天同寿,谁那么大的位格能预言天道之命运啊?就算我是个伪天道,这套理论也同样适用在我身上。” 荀荧的笑容更加浓烈了,他道:“兄长不是笨蛋啊,我以为你到死都不会发现这件事呢。” 一瞬间荀诃笑得大声,“你我到底是兄弟啊,阿荧,他们还是把你想得太好太好了,以为你真的是什么绝佳心善好天道,从一开始魔族他们,都是你为了除掉我的一个局啊!” 荀荧没再说话,天道之战即将打响。 - 四人组被送到了九重天,说实话多少有些蒙圈,至于赤怜,被好心的荀荧送回了明渊居,而惊鲵只是被送到了龙族禁地的外面。 惊鲵眨眼:“嗯?什么情况?” 万俟澈好不容易醒来好不容易赶来,却发现他的好弟弟和好弟妹都不见人影了,只有门口坐着的一个黑皮美男,然后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万俟澈眨眼:“啥情况?” 天上的四人组第一次上天,这花花世界也是第一次见,多少还是有些好奇的。 应衔月有个问题,她看向旁边的憨憨情侣组,有点不大明白荀荧的用意,但本着人多力量大的想法也还是不再多想了。 但九重天之上也分有阶层,下三重是神使之神官,多是功德不够由神使点化而来,中三重便是神使所在,功德已满,可不足以成为神明的存在,而上三重则是四界八方的庇佑神明以及数万万年前直接由天道择选而出的创世神明所居,而上三重之上还有天道所居之白玉京。 至于荀荧口中所说权柄必当存放在白玉京之中,然只是从下三重前往白玉京就已经是一件难事了,更不要说在偌大的白玉京之中寻找权柄了。 越江寒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问道:“师姐,想从此处到白玉京并非易事,刚何况此地人多眼杂,我们并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已经都是那个伪天道的人了。” “要上白玉京?!”虽然贺澄慕不明所以,可一个白玉京却也足以让他震惊了。 宋婉歌连忙捂住他的嘴,小声道:“要死啊,你知道你现在在九重天之上,还这么大声,想让咱们四个死翘翘么?!” 听她这么说,贺澄慕连忙闭住自己的嘴巴,然后眨了眨眼,小声道:“所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应衔月呼了一口气,道:“神识连通说话吧,我们边走边说。” 想要上白玉京去取权柄,就要先找到最有可能会帮助他们的神明,应衔月咬了咬下嘴唇,心想果然只有他们了吧…… 但下三重上到上三重也需要门路,应衔月斟酌道:“007,啊不,真正的天道荀荧拜托我们上到白玉京拿回属于祂的权柄,届时他就可以把伪天道踹下去,让一切回到正轨之上了。” 宋婉歌道:“要从下三重上到白玉京,这不太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找神帮忙吧?” 应衔月道:“是,但只能找那两位魔神,然那两位魔神住在上三重,在下三重的我们怎么能够跨过中三重到上三重呢?”神识说着看向越江寒, 毕竟他是魔神庇佑之人,也许越江寒能够与魔神连接。 越江寒回望应衔月,道:“的确有办法,我虽然无法立马直接找到魔神大人,但以我现在的境界,他之神使神官还是可以感受到的,师姐确定么?” 应衔月点了点头,道:“确定,师弟开始吧。” 于是越江寒开始做法,应衔月宋婉歌贺澄慕观察着四周,准备一会儿以最好的路线潜入进去。 结果,没等一会儿,越江寒面露古怪地望着他们,道:“师姐,魔神忘尘主动连接我的神识,表明一会儿会派神官来找我们的。” 应衔月疑惑地“嗯”了一声,完全没想到这位魔神竟然一直在关注他们。 是007的帮助?还是这位魔神自海灵渊一事结束后就一直在关注着他们?亦或是他们心中也对那个荀诃并不满意? 不久片刻,一个少年模样的神官出现在几人面前,他环胸抱臂,微微挑眉,问道:“几位便是寒渊一行人?” 应衔月抬眼看他,越江寒也凝眸瞧他,淡声道:“正是。” 少年神官微微颔首,将一个乾坤袋抛给四人,道:“九重天上人多眼杂,你们想以凡俗之躯登上上三重不是容易之事,还是寻个身份前往更佳。” 应衔月想了想觉得甚是有理,道:“多谢神官大人,”然后便打开乾坤袋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大约一翻,她轻轻地“哇”了一声,偏了偏头不禁有些好笑地看向越江寒和贺澄慕。 第96章 宋婉歌有些好奇,也上前瞧了瞧,头往乾坤袋那边一探,也是笑了,然后从其中拿出了一件,一挥手换上了神官给他们准备好的衣裳。 应衔月笑着将衣裳递给越江寒,然后冲他眨了眨眼道:“师弟,我很期待哦~” 此时此刻这两个人还有些不明所以,但很快他们都明白了为什么应衔月她们笑得如此意味深长了,贺澄慕有些痛苦脸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禁叹了口气。 而越江寒则板着一张脸,冷若冰霜,简直要瞪死个人,可又奈何接下来要干大事,不好发火,只能紧闭着嘴巴攥个拳头,青筋微起。 少年神官也笑了一声,但很快道:“接下来几位便是素瑶神使要给上三重提供的舞女,还请几位一定要谨慎行事,请吧。” 第87章 时间迫在眉睫 越江寒全程黑着一张脸,若不是还带的面纱便要吓光在场所有人了,不过也是,谁叫此时此刻他正穿着一身娇娇的颇具异域风味的舞女裙。 但别说,也许是越江寒本身就生的俊美,穿上这身衣裙除了看着身形健硕了些,竟却也美艳无比,让人挪不开眼。 应衔月看着这张脸不由笑着一叹,当真不愧是四界数一数二的美男子,真是做男做女都很精彩啊,她能得了他的全心全意的喜欢,倒也算她的厉害。 至于贺澄慕,应衔月目光挪去,就见他扭扭捏捏躲在宋婉歌身后,不过怎么也算是那个 伪天道所选的气运之子,这番模样也不算奇怪,倒也是美美娇娇的。 宋婉歌不大能受得了贺澄慕那副扭扭捏捏的姿态,便快速移动到应衔月身后,小声叨叨起来:“阿月,你看看贺澄慕,在那儿扭扭捏捏的,穿了就穿了,别扭捏啊你要不大方些要不就和越师弟一样板着个脸嘛……” 应衔月讪讪一笑,道:“他可能是觉得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这样不好意思吧。” 宋婉歌听了这话不由微怔,回头看他,叹了口气,道:“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闲话到此为止,四个人混入了少年神官指定的舞女队伍之中,并表示上了中三重后素瑶神使会找到他们的。 应衔月还想问些什么,可去往中三重的法阵已然开启,最后也只能想着去那位魔神大人那里寻求答案了。 光芒之间,少年法官张了张嘴,那口型似乎是在说:“务必小心。” 中三重进去的实在顺利,而舞女队伍毕竟是要敬献给上三重的神明大人们的,因此几位神使都有前来接应,而那位素瑶神使想必也在其中。 应衔月微微抬头向四周看去,只见神使之间有个身着绿裙的高挑女子也将目光向他们投掷而来。 想来那就是少年神官所说的素瑶神使,她轻轻弯了弯嘴角,然后对着旁边的神使悄声说了几句,然后就指向他们几个,冷声道:“那边几个,跟我过来,你们也算是有些福气,近日忘尘大人无聊,正需要几个不错的舞女解闷,我瞧着你也就你们四个生的最为不错了。” 旁边那个神使笑着道:“素瑶大人说得可一点也不错,你们几个当真是遇上了,忘尘大人可是上三重之中最好相处之一了,你们跟着确实是福气。” 应衔月连忙示意几人,跪拜道:“多谢大人恩赐。” 素瑶颔首,道:“好了,感谢的话跟上来对忘尘大人说吧。” 应衔月一行人赶紧跟上了素瑶的步伐,向着上三重而去,路途之上素瑶轻声道:“几位,不论如何,还请在到达忘尘殿之前不要乱说话,维持着你们舞女的身份,否则我们和忘尘大人也会受到责难。” 身后几人微微点了点头,便都低着头默不作声地跟着。 接下来这一路,素瑶护着他们直通上三重到达忘尘殿,灵力轻叩,道:“大人,人已带来。” 里面忘尘道:“嗯,让他们进来吧,还有阿瑶,这件事多亏你了。” 素瑶眼眸微垂,弯了弯嘴角,轻声道:“不过是举手之劳,”说着转头看向应衔月,“进去吧,他就在里面等你们。” 应衔月颔首以表谢意,此时硕大的宫门自己开了,四人便笔直地朝其中迈去。 忘尘殿之中修的十分温馨,倒显得不像是魔神的家了,紫色的藤萝在那阳光之下格外迷人,零落的小灯增加了那份紫色的惬意,而魔神忘尘正是在这般环境之下,躺在躺椅上,身旁还放着一盘水果,看起来颇为悠闲。 本来还准备吃一口水果,结果看到越江寒那副妆造,差点没把嘴里的喷了出来,他咳了两声,一个手势旁边的东西全部清到一边了,然后笑着说道:“小寒呀,我也是没想到呢~” 越江寒气得有些眉毛微动,但还是忍着撇过脑袋冷声道:“忘尘大人,你还是莫要打趣我了。” 忘尘知道越江寒在忍着,挑了挑眉,道:“好了我不说了,说说看你们是怎么上这九重天的,再说说你们又是为何上这九重天的,虽然因得小寒在此我也还算好说话,但若你们想干什么不好的事,我也不介意对你们做些什么。” 小寒?应衔月脑子里还在徘徊着这个名字,说不上来有哪里怪怪的,毕竟这样高的少年郎叫一个小寒貌似有些奇怪,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回答道:“忘尘大人,很简单,送我们上来的是此世之天道。” 听到天道二字,原本还友善的忘尘神色变得冷淡许多,他站起身来走到几人身前,道:“天道?” 应衔月想起来忘尘尚在此世时间之外的九重天之上,应当对过去那段没有改变的历史是记得的,因此他同样痛恨荀诃,也正是这个原因,应衔月才会选择魔神来帮他们。 她道:“并非是你记得的那位伪天道,而是数万年前的那位天道。” 此话一出,忘尘神色再变,道:“那位回来了?我还以为祂都不打算回来了呢,既如此你们找我才对,如今上三重的诸位怕是只有我和阿姐尚追随着本来的那位天道荧大人,其余的,除却那些因此间法则而生的神明外都跟着那个伪天道了。” “为何?”宋婉歌如是问。 忘尘笑了笑,道:“因为荧大人走太久了,大部分的神明对祂是失望吧,而且伪天道也没触犯他们的利益,自然追随一个尚在此世的存在更好吧。” 大约能懂,大概就是一个明君自己都不愿治理自己的国家了,他的大臣起初也许愿意等,时间久了便会对这个明君心生怨怼,并开始支持另了一个不如明君的人。 应衔月微微点头,道:“好吧,能够理解,但是忘尘大人也明白如今那位并不是一个颇为公正的存在,因此还需要您来帮我们去白玉京拿到天道权柄送还给00……咳荀荧大人。” 忘尘想了想,道:“懂了,只是就算有我,想上白玉京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估计得去求求那位地位在诸神之间最高的存在了。” 越江寒问道:“不是说除了您和落尘大人外没人愿意追随祂了么?” 忘尘道:“那位大人谁也不追随,她是最公正的存在,若说明情况,有我担保,想必可以让她到我们上白玉京。” 不多时,忘尘就偷偷带着四人去往他所说的那位那里,途中因为越江寒实在受不了那一身舞女装束,便又换回来了,其余三人见没什么问题也换下了舞女的装扮。 而忘尘所说之她乃是世间地位仅次于天道的一位武神,说她公平公正倒也不错,毕竟她地位比较高,然也还要明白一个道理,地位高的人向来高傲,这请求不太好得。 伏羲殿外,忘尘灵力叩门,道:“伏羲神女,忘尘有事想求,还请神女出面与我相谈。” 伏羲神女洛情道:“忘尘君,我知你所说之事,荀荧他回来了,大抵是需要上白玉京取回权柄吧?可我是九重天中除荀荧荀诃外地位最高者,我应当中立,你也知道不是任何人都想让荀荧回来的。” 忘尘当然知道,可他实在不满如今的天道,他道:“可伏羲神女你也知道,祂不适合。” 洛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但同样的,大家也对荀荧很失望。” “连一个机会也不愿给么?” 洛情沉默了,她说:“魔族因为荀诃遭受万年不公,你确实应该不想让荀诃继续在位了,好吧,处于公正的我,就看在一直遭受不公的魔族的份上,给这么一个机会,但你要让荀荧记得,若他再这么玩忽职守,我不介意让他们兄弟俩都下位,毕竟我也有接替权柄的资格。” 应衔月惊讶,难怪这位伏羲神女的地位在诸神之间最高,敢情是有篡位的资格啊…… 此时伏羲殿中飘飘然而出一个小牌子,紧接着洛情道:“这是上白玉京的通行牌,有此牌你们可随意同行,但还记得,不要让伽零和赭因二人发现,他们二人对荀荧是相当的不喜欢。” 得到了想要的,几个人便偷偷往白玉京而去了。 大约是因为白玉京那地方在旁人看来了不得很,大家都不敢靠近,越是接近便越是没什么人,到让他们几个顺顺利利地上去了,只不过是等人上去的那一瞬间。 第97章 忘尘的脸色变得 不太好了,只见那口处就这么站着两个神,环胸抱臂,叉腰仰头的,简直是凶神恶煞。 其中一个开口道:“阿渊啊,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难道说是荀诃大人对你还不够好还是别的什么呢?你这样是真的寒了大人的心啊~” 忘尘嘴角微微抽搐,道:“荀诃对我好?你俩说这话不觉得自己的良心很痛么?” 另一个则是冷酷地说道:“忘尘君,接下来你们不能再上去了,大人说了只要你愿意退步,事了可以弥补你和落尘君。” 忘尘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气笑了,他侧过脸对着越江寒他们说道:“小寒,你和你的几个朋友们先上去吧,这两个家伙我来对付。” 众人微微颔首,时间迫在眉睫,还需加快了! 第88章 新生的春天(…… “即使登上白玉京,也不知道这权柄到底在何处啊?!”应衔月到处乱跑乱找,最后是急的抓耳挠腮。 宋婉歌也有些奇怪表示:“让帮忙拿权柄,却不说在何处,这位天道难道就打算让我们闷头乱找么?” 应衔月咬咬牙,有些无奈地低声道:“007,你到底在干什么?” 刚说完,“咔嚓”一声眼前出现了一个屏幕,然后是熟悉的智能女声,“我是人工智能176号,接下来将由我代替007大人完成这个世界的收尾。” 应衔月眨眨眼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屏幕,简单却足以能完美表达——这是取得权柄的路线,甚至007那家伙还给配了一个导航功能。 她就说嘛,怎么可能真的叫闷着头胡乱找呢? 越江寒他们看她呆住,还以为她有些泄气了,想要上前安慰她,瞬间她叉着腰道:“走吧,我已经知道权柄何在了!” 说罢她就仰着脑袋向前走去,后面的宋婉歌疑惑地问道:“哪里有线索么?怎么知道的啊?” 应衔月看了眼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屏幕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讪讪一笑,道:“反正就是知道了,跟着我就对了。” 按照176导航所得,最终几个人跑到了白玉京的顶端,那是接近世界边缘的地方,常人不会到此,也因此是让祂觉得最为安全的地方吧。 权柄拿到就在一瞬之间,却被伽零挡在了他们前面,越江寒愣了一下,有些不悦地问道:“你在此处,忘尘大人呢?” 伽零转过身来,笑了笑道:“不过一介魔神,也不需要我们两个武神阻拦吧?赭因一人即可。” 应衔月皱着眉道:“我们是下界之人,你身为上位高阶神明,不可伤我等,否则会遭受惩罚的。” 伽零道:“我不会伤害你们的,放心好了,以我之力阻拦你们不要过去就够了。” 应衔月有些气恼地说道:“荀诃并不是好的天道,他做天道对此世不是什么好事!伽零你身为神明不在乎这些么?” 伽零想了想笑着说道:“我不在乎哦,我是创世之初产生的武神,阿诃阿荧谁当天道对我来说是无所谓的,只不过我不太喜欢改变现状,所以才愿意帮助阿诃的。” “小零,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样的固执啊。” “阿情?”伽零有些惊讶地抬眼看向正前方,显然没想到她会来,“你从不愿从伏羲殿出来的,这次是为什么?” 洛情歪头轻笑的,道:“小零,我欠小鸢一个人情,我有必要偿还,况且我也不大赞同你和赭因的选择,让那个自私的家伙继续当下去,我可宁愿篡位哦,反正我也有这个能力。” 伽零叹了口气道:“为什么阿情?阿诃不算自私,他只是……” 洛情垂眸道:“你竟然觉得这不算么?可我认为从他决意要保全自我性命还有天道之位开始就已经是走上邪路了,你我身为神明的确没有对错,可这个前提是对于天下万般百姓,若是所做一切皆为自己,那就是丧失公平二字了。” 伽零道:“可你不是不愿管了么?” 洛情摊手道:“都说了,我欠小鸢一个人情,因此小零,还请让开。” 伽零也许不服荀诃和荀荧,但绝对不会不服洛情,毕竟当初他和洛情赭因是一起诞生的,若按下界的理论来算,洛情算是他和赭因的长姐。 弟弟怎么能不听姐姐的话呢? 伽零又是一声轻叹,道:“从以前我就拿你没办法,阿情,”他看向应衔月众人,“此番你们当感谢伏羲神女,若非她出面帮忙,我不会让开的。” 洛情微微一笑,走上前去将之上权柄拿出交到应衔月的手中,然后说道:“小丫头,我原本是不愿参与这场争斗之中的,若非落尘君出面以从前人情相求,我不会帮忙的,拿着这权柄去找阿荧吧,这场劫难该有个结局了。” 应衔月点头,联系176道:“176,007应该给你设置了什么通讯装置了吧?” 176道:“有的有的,接通007大人么?” 应衔月忙道:“接通接通!” 此时此刻荀荧荀诃二人已经从震天撼地的打法变成了小学鸡的掐架,不合时宜的通话叫荀荧有些暴躁,“谁啊?!” 应衔月有些无语道:“是你亲爱的衔月宿主大大啦~007,快把我们弄回去啊!” 荀荧眨眨眼,道:“你们拿到了啊?也不用亲自交到我手里,插到176提供的凹槽里就行了。” “嗯?为啥?” “因为我为了回来卖身契给管理局了,我的神魂现在是由176掌管的,所以权柄回归神魂,我便能回去了。” 不知道为啥突然有些想吐槽007,但完全不知道从何处开始,一个天道竟然把自己给卖了,也是够逊的,不过也还好刚刚的话是内心交流,若是让他们知道了,呵呵…… 应衔月将权柄放入了176所展示的凹槽之中,恍然之间一道光亮乍现,荀荧来到了白玉京。 然后一堆人眨眼睛,荀荧环顾四周道:“哎呀,真的是许久不来了,真的是好想念啊。” 应衔月犹豫道:“你,你这算是回归了?” 荀荧道:“为什么不算?”说着他露出了一个有些阴险的笑容,“至于哥哥,他闹出这么多事,要关禁闭并且给我打一辈子的工才可以弥补呢~” 说着打了个响指,荀诃瞬间出现在众人面前,他多少还是有些懵逼的,然而大家也不敢说啥,只能一脸可怜地看着他,荀荧掏出一根一看就很坚韧的绳子,然后一伸手指那绳子直接自己捆住了荀诃。 荀荧面无表情地扛起荀诃,道:“还真是抱歉了,我们兄弟俩闹的这么大,接下来一切会正轨前进的,对了伽零和赭因啊,你俩和哥哥关系这么好,就陪着哥哥一起关禁闭吧!没问题吧?” 伽零立马绷紧身体,道:“没、没问题。” “那就好,转达赭因哦,”说着又看向应衔月,笑着道,“衔月,此次我能回来多亏了你,其实我也想过给你晋升神位补偿你,但我觉得你不需要这些,比起这些你应该更想要你的父母和在神风门和师尊同门们一起的时光吧?” 应衔月微愣,道:“007,你想说什么?” 荀荧颇为认真地说道:“我会把那些都还给你的。” “啊?还给我?怎么还我?” 荀荧没再回答,他只是轻声地说道:“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他又转头看向伽零道:“伽零,将功补过的机会来了,送衔月他们回到下界。” 即使再如伽零一开始所说,也无法拒绝如今就站在他面前的此世之老大的命令,更何况也许他听话了能少一些时间禁闭,他可不喜欢背对星辰的潮汐。 “请吧,诸位。” 伽零化作世间最美的彩尾鸟将他们送了下去,这个世界似乎变成了如他们所期望的那样,应衔月想,也许结局没必要那么辉宏, 如此平淡也是她所渴望的结局。 因为在那个芬芳的新世界中,她可以再次投入那无比温暖的怀抱之中,越江寒也不会是那个无父无母的孩子,这一次在故乡,他的母亲等待着他的回来。 伴随着风与思念,踏着鸟儿飞向下界,应衔月似乎看到了这个世界从未有那一刻比此时更加明亮。 伽零说:“阿荧让我把你们送到神风门,他说礼物就在那里。” 伽零将他们送到了神风门的大门之前,莫名的熟悉与陌生感油然而生,他说:“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你们该去拆开祂送给你们的礼物了,”说罢便向着天空腾飞。 应衔月向前看去,在前方是她弄丢太久了的阿爹阿娘,还有那许久未曾见过的家人们。 无比喜悦,无比欢喜,应衔月扭头看向越江寒他们,然后拉住了越江寒的手向上飞奔而去,她要带着她喜欢的人一起向她的其他所爱之人诉说他们一路而来的所有。 那个漫雪飞飞的冬天已经结束, 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新生的春天。 小贴士:找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 第9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