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C同人] 终极反派带日常文女主杀穿》 第1章 [无cp向] 《（dc同人）[dc]终极反派带日常文女主杀穿》作者：不要岸【完结+番外】 多琳有一个小秘密，她其实是两个人。 她叫“多琳”，另一个与她共用一副身体的室友叫“萨拉菲娜”。 每到十二点，她们都会交换一次身体，使用身体的时长为一整天。 除了萨拉菲娜脾气不好、总是想把人杀了以外，多琳和她相处得挺好的。 萨拉菲娜：那个傻x竟然敢用那么下流的眼神看姥子！？姥子今晚要把他们全家都杀了，把他眼珠子抠出来！ 多琳：……哥谭的监控系统很完善，萨拉菲娜。 萨拉菲娜：把路过的摄像头全都拆了不就好了。 多琳：请了解dna检测。 萨拉菲娜：把他们家都烧了不就得了，多大点事。 多琳：……你的脾气怎么这么差。 萨拉菲娜：哪个傻x造我遥？杀了刚才那个的全家我就杀他全家！ 她们一直相处得很好。 有一天，她们的生父布鲁斯·韦恩把她带回了韦恩庄园。 前几天，她们的扮演非常成功，没有人意识到多琳体内萨拉菲娜的存在，成功为家庭中所有的成员留下了不善言辞、热爱物理、理科方面天赋异禀的印象——也是多琳的形象。 直到多琳不小心被小丑绑架了。 “他唯一的缺点就是在晚上绑架的你。”萨拉菲娜对多琳说。 随后一把扯断了束缚在身上的绳子，拽住小丑紫色西服的领子，一脚踹碎正在录像的摄像头。 ——专门为蝙蝠侠开启的直播骤然中止。 等到蝙蝠侠赶到时，只有熊熊燃烧的工厂，和借着大火点烟的“多琳”。 她瞥来一眼：“蝙蝠，等我抽完这支烟再抓我行不行？” 蝙蝠侠：……？ 蝙蝠侠痛失普通人女儿，喜提疑似精神分裂超能力女儿。 排雷： 无cp，可能多琳和萨拉菲娜有点水仙倾向，但是不会在一起。和其他角色没有任何暧昧。大家都是好朋友好家人。 灵感来自番///茄///小///说《男频哥带女频姐杀穿修仙界》 喜闻乐见蝙蝠崽剧情，女主没什么悲惨过去，不是美强惨，但是美强。 多琳很弱，不会打架，热爱物理，掌控身体时身体就是普通人数值。 萨拉菲娜非常强，打架很粗暴，很喜欢给人开膛破肚（字面意思），看谁不爽就干谁，但是因为多琳和哥谭摄像头网络一直没杀人，直到遇见小丑才开始杀人的。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反派粉丝真别来，除非你爱看你推没说两句话就被女主撕了。（字面意思的撕）反派基本上全都会死，露头就秒。 没有逻辑，ooc有，刻板印象有，可能含有血腥描写，没有大纲。 写点轻松的放松一下。什么时候开心什么时候写。 内容标签： 英美衍生 女强 超级英雄 日常 开挂 主角视角多琳萨拉菲娜 一句话简介：和反派共用身体的我走上人生巅峰 立意：如何与室友和谐相处 1. 第 1 章 多琳从小知道她是一个和其他人不同的孩子。 她有一个和她共用身体的室友萨拉菲娜。 萨拉菲娜是一个让人不能省心的室友，她经常会在她用身体的一整天里做出很多奇怪的事情来。 就像现在，萨拉菲娜没有像往常一样睡觉，而是走在孤儿院的走廊里。 早就过了睡觉的时间，走廊的灯全都熄灭，密闭的走廊浸淫在一片黑寂中，只有几束外界的霓虹灯从陈旧蒙灰的窗户中映入，将她的身影照得模糊不清。萨拉菲娜走在空荡的走廊中，略大的鞋踏过瓷砖，发出清脆的声响。 “萨拉菲娜……”用同一视角看着萨拉菲娜行走的多琳略有不安地开口，“这样真的好吗？” “没关系，你睡觉吧，这里交给我就行，我有把握。你还信不过我吗？”萨拉菲娜信心满满地开口回复道，“睡吧，我就办件小事。我会替咱们照顾好咱们的身体的，我亲爱的室友。” “那好吧。”多琳犹豫地回答，缓缓闭眼睡着了。 萨拉菲娜将手中略长的、今晚刚从与她住同一间屋子的孤儿手中抢来的手帕缠了缠，来到院长的门前。 手拉了几下院长的门，没拉开。很好，院长秉持着每一个哥谭人应有的警惕。萨拉菲娜稍稍用力，铁制的把手就像纸片一样被她拧了下来。她掂了下手里的铁制品，觉得不如自己的拳头硬，但也扔着好玩，就和手帕一起抓在手里，走进院长的卧室。 院长正在床上酣然入梦，萨拉菲娜先把一会用到的妙妙工具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把院长盖的被子撕成布条，将他的四肢捆在床柱上，又用布条塞进他嘴里。做完这些，她抄起把手，给院长的脑袋上来了一下。 血花顿时四溅，温热的血浸染胸前的布料和下颌。她用手帕擦去唇角的血，嫌弃地咋舌：“真脏。” 被堵住嘴、无法出声的院长惊恐地看着她，发出“呜呜”的声音。 “吵死了，你这不还没死吗？”萨拉菲娜一拳砸在院长挺起的肚子上，他立刻像一尾虾似的蜷缩了起来。 “听说你要把我卖去妓院？还是砍掉双腿上街乞讨？或者是训练成小偷？”萨拉菲娜玩着手中像泥团的铁制把手，从略长的黑色刘海后看过来。蓝盈的眼球在鸦黑的发丝后显得鬼气森森，像是两团鬼火燃烧其中。 院长支吾着奋力摇头，四肢不安地蠕动着。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萨拉菲娜扔掉铁把手，抓住他的一只胳膊，“但是好像就是这只手在今天早上乱摸我的肩膀和后背的吧？”在他惊恐的目光中，萨拉菲娜两手轻轻往不同方向一扭——咔嚓。 她享受地闭上眼，聆听骨头断裂的声音。 “好啦院长，再留就该打扰你的美梦了。”萨拉菲娜从床上跳下来，回头看向已经因为疼痛而流出泪水的院长，拨开眼前遮挡的发丝，露出稚童一样天真烂漫的笑容来，“我就先走了，祝你睡个好觉。如果再让我听说要把我送去做那些我不情愿做的事，说不定你的四肢都会断掉呢。啊，还有——” 她笑得更加明媚了，弯起的眼像一湾清水：“今天晚上的事可以当作是我们的小秘密吗？如果有别人知道的话，我不知道会因为伤心过度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呢！”说完，她高兴地用沾了血的手帕随意蹭了蹭脸颊上的鲜血，随意把手帕扔在门口，蹦跳着回房睡觉去了。 次日，多琳发现院长的一只手臂上打了石膏，面对萨拉菲娜的时候总是选择绕道离开。她有点好奇：“你做了什么呀，萨拉菲娜？” “没什么，找他聊了聊天而已，你知道的，我总是很擅长把人，哦不对，和人打成一片。”萨拉菲娜耸耸肩，“昨天那本书你还没看完吧？现在去看？” “好呀！”多琳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快点走吧，不然那本书就要被人借走了！” “我相信除了你没有人会对那堆数字感兴趣的。”萨拉菲娜翻了个白眼，却依旧向孤儿院中的读书间走去。 多琳讪笑一声：“萨拉菲娜，你最好啦——” “哼。”萨拉菲娜轻哼一声，从书架中抽出《美丽的数学》，手在触碰到书脊的瞬间微微颤抖了几下，最后非常不情愿地把书抽了出来，坐在地上，摊开书页在膝头。 虽然现在控制身体的人是萨拉菲娜，但和她共用一双眼睛的多琳还是能够看到书上的内容的，所以借着萨拉菲娜的眼睛，多琳快速地将书页浏览一遍，粗略地记住：“下一页。” “啊——”萨拉菲娜无聊地打了个哈切，仰起头盯着泛黄的天花板。 “萨拉菲娜，我看不到书了！”多琳稍微带着埋怨的语气的声音传来。 “啊，抱歉抱歉，我忘了。”萨拉菲娜又低下头来，揉了揉眼睛，“看这种乱七八糟的文字总是容易犯困。” “你不去干点你想做的事情吗？一直陪我看这种你不感兴趣的书一定很艰难吧。”多琳小声地说。 “没有，我没什么特别想干的事，陪着你就行了。”萨拉菲娜兴致缺缺地说。 “对了，说起来，以往这里会有其他人的，怎么今天这么空？”多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道，语气满是忐忑。 “或许都有事在忙吧。”萨拉菲娜敲了敲厚重的书脊，垂下眼，不知在思忖着什么，“过两天他们就不会很忙了。” “那就好！”多琳终于稍微安心了些，“希望大家能够快点恢复平常的状态才好呢。萨拉菲娜真是什么都知道呢！” “唔……”萨拉菲娜眯了眯眼，这件事有点难办喔……算了，就当是一部分的房租好了。不然她又要自责难过了，烦死了，也不知道这套高尚的道德标准是谁教给她的，怎么扭都扭不过来！等她找到这个该死的道德标兵一定要把他全身骨头都敲碎！ 第2章 “行了，看书吧，别想那么多，今天晚上就能解决。”萨拉菲娜胡乱安慰了几句多琳，让她静心继续看书，自己则是思考了起来。 “好！萨拉菲娜最好了！”多琳还是孩子心性，听到她的安慰，天真地笑起来，“我就知道萨拉菲娜什么都能做得到，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快点看你的书吧。”萨拉菲娜咳了几声。 2. 第 2 章 静谧的夜色如水，温柔的银辉倾泻而下，落在萨拉菲娜的肩头，为她披上一件银色轻纱。 多琳已经睡着了，萨拉菲娜舒畅地捏了捏手的关节，不然她看到接下来的场景又要吓得好几天睡不着觉了——啧，就是胆子太小了，扔到战场上几天……算了，现在又不打仗了，胆小点就胆小点吧，实在不行让她闭眼就行了。 想完，萨拉菲娜从床上爬了起来——这还是今天早上院长特意为她换的房间，从以前的八人间换到现在的单人间。算他还有点眼力见，萨拉菲娜一把将碎发捋到耳后，推开完好的房门，向外走去。 她一开始也想过把所有人都杀了得了，但是想到哥谭和苍蝇一样多又恶心人的摄像头，她觉得还是换个温和点的方法，比如去警察局报案。至于哪个警察愿意接这种麻烦事？到时候抢了他的抢，拿砖头对准他的后脑勺，他一定会格外听话地处理完这件事。 这么想着，萨拉菲娜轻车熟路地从孤儿院的矮墙上翻了过去。以前食物太差的时候，她就会从这里翻出去，到街头找几个幸运观众扒走他们的钱包，买点蛋糕和面包吃，剩下的就随意扔给乞丐，反正第二次还能偷到，拿着回去也不知道放哪儿。起初，多琳还不情愿她做这种事，在萨拉菲娜的“我这是靠劳动获得的钱”的言论下逐渐接受了她的做法。只是多琳不擅长这些，每次偷钱都是萨拉菲娜来做，她只负责在头脑里用只有萨拉菲娜能听见的声音为她鼓掌，夸她好厉害。 沿着记忆中通向警局的路，萨拉菲娜一路跑去：距离更换身体还有三个小时，她需要在这之前把这件事搞定，否则她那个只会哭和学该死的数学还是物理的室友换回来的时候一定会无助地哭个不停的。萨拉菲娜长叹一口气，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警局内，戈登警长正在处理文件公务。从繁重的工作中，他抬起头，舒展了一会自己酸痛的腰。 “您好？请问这里是警察局吗？您是警察吗？”萨拉菲娜已经绕过守门的警卫，一路畅通地来到离外门最近的警察面前，对他露出善良的微笑。 戈登警长背后突然一凉，觉得一定是今晚的空调太冷了。他点点头：“对，我是，你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说着，他打量着眼前的女孩：穿着破旧，脸色苍白，似乎是吓的，还有几道划伤，头发凌乱随意地搭在肩头，一双蓝眼睛璀璨像钻石。 萨拉菲娜努力挤了挤眼中的泪水，让自己看上去人畜无害一些：“院长，院长先生突然发疯了！把我们都关在地下室，然后，然后要打断我们的腿！”他爹的，装无辜好难，早知道就直接把他们所有人都杀了算了！萨拉菲娜用力捏紧自己藏在身后的手，骨节嘎吱作响，如果眼前这个警察没有什么反应，那她转头就回去给里面的人都杀了。她已经忍好久了！足足八年！八年！她连一只鸟都没杀过！谁知道她是怎么忍下来的！ 戈登警长面色陡然凝重了起来：有些孤儿院会将收养的孤儿手脚打断，然后送去街头乞讨，将他们一天讨来的钱拿走，如果金额太少，还有可能会被所谓的院长殴打。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你住的孤儿院在哪儿？别怕，我马上就去！你现在这里休息，我去找几个女警察来陪着你。” 萨拉菲娜磕磕绊绊地说出了孤儿院的名称，然后就看见戈登警长迫不及待地开着警车跑了，留下她和一位女警。 “要喝点什么吗？要不要喝热可可？你一定吓坏了吧，来，这边有毛毯。”女警和蔼地为她围上一条毯子，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坐在这里等我一会好不好，我去给你泡热可可。” 萨拉菲娜抓着柔软的毯子点点头，在对她的身高来说略高一点的椅子上无聊地晃着双腿，嘴里咬碎刚才女警塞给她的糖。甜死了，只有多琳那种小女孩才会爱吃这种东西。她皱着眉，咽下糖碎。她靠在椅背上，无聊至极地打起哈切。却被回来的女警误以为是她困了，非要让她在自己的行军床上睡一觉。 “我不困，真的。”萨拉菲娜捏着手里热乎乎的热纸杯，认真地对女警说，“你睡吧。” 稚嫩的脸颊配上她故作成熟的言论，让女警不禁发笑，又摸了摸她的发顶：“快点睡吧，喝完热可可很快就能睡着的。” 盯着手里甜腻到能让她吐出来的热可可，萨拉菲娜无奈地闭上双眼：再等等，还有五分钟，五分钟以后爱吃甜食的多琳就能出来了，到时候把这杯甜到让人呕吐的热可可交给她好了。 见她执意不肯睡觉，以为她是在担心孤儿院中的同伴，女警便安慰她了起来：“别担心了，戈登警长一定会把你的朋友们都解救出来的……” 得了吧，谁是她朋友？一群欺软怕硬的孬种。萨拉菲娜翻了个白眼，把滑落的毯子往肩头上拉了拉：多琳该出来了。 正在为吓坏了的女孩讲童话故事的女警看到女孩突然对她露出一个羞涩的微笑，然后小口地抿起杯中的热可可，顿时放下心来：看来她心理方面没有太大的问题了。 多琳一边嚼着嘴里的棉花糖，一边和萨拉菲娜说话：“萨拉菲娜，这个棉花糖好好吃！这个热可可也好好喝！” “你前两天不是刚喝完这种甜得要命的东西吗？”萨拉菲娜叹息着说，“搞不懂你们爱吃甜品的人。” “萨拉菲娜喜欢吃什么东西呢？”多琳喝着热可可，问。 “这个啊……”萨拉菲娜回忆起满地的残肢断臂、被血染得腥味铁锈的大地、裸露的粉色肠子和深红的脏器，那是唯一能遏住她灵魂深处饥饿的良药。她笑笑：“没什么特别爱吃的东西，吃完能让我活下来就行。” “哦。”多琳情绪突然低落下去，捏着手里脆弱的纸杯。 “又怎么了？”萨拉菲娜头疼死了，她又说错话了？天杀的，她只是怕她害怕而已！要是真给她讲了她喜欢的东西，就按她这种敏感又懦弱的性格，少说也得失眠三个月。 “萨拉菲娜好像总是在保护我，照顾我，”多琳的手指在纸杯上打着旋，“可是我不想一直被萨拉菲娜保护呀，至少，至少让我稍微了解你一点，然后在以后为你做点什么吧……” 萨拉菲娜叹气：“我真的没有爱吃的东西，多琳。” “但是！”看着多琳的情绪愈发低落，萨拉菲娜突然拔高声音，“我可以找找看！以后一起去找好吃的，看看有没有我喜欢吃的，怎么样？” “好！”多琳终于高兴起来，一口喝光纸杯中剩余的热可可，躺到僵硬的行军床上，盖上一层薄而柔软的毯子，和女警道过晚安后闭上双眼。 “晚安，萨拉菲娜。”她微笑着，因为疲劳和惊恐后的放松快速地进入了梦乡。 “晚安，爱哭的小女孩多琳。”萨拉菲娜喃喃自语，“……谢谢。” 3. 第 3 章 距离戈登警长一人杀进孤儿院，在蝙蝠侠的帮助下一举捣毁了哥谭市孤儿院残废儿童制造产业链，已经过去了整整八年。 由于蝙蝠侠好朋友兼赞助商布鲁斯·韦恩——哥谭第一豪门、哥谭甜心的帮助，功劳最大的多琳成功入住一间安全的孤儿院，安然无恙地活了八年。也得感谢戈登警长回来那天晚上已经是多琳掌控了身体，否则萨拉菲娜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骗过这位经验丰富的警长，她可是一点也不擅长演戏。多亏当天情况紧急，戈登来不及细想就冲了出去，给她了销毁录像的机会。当然，为了防止嫌疑，她顺带把备份但还没有来得及送去库房的录像带一块全都销毁了，省的他回来突然要看录像复盘。这件事也成了哥谭警察局一起一直未破解的谜题：那个销毁录像的小偷究竟是谁？又销毁了什么重要证物？当然咯，后面因为这件事引发的一系列调查都和一个在办公室里乖乖喝热可可然后去睡觉的多琳一点关系都没有。 刚到新的孤儿院，多琳就展现出了惊人的物理天赋，破格被一所中学录取后，又在半年内跳级升入高中，一年后考上哥谭大学，花了一年半时间，又提前修够学分考上研究生，没过两年又提前毕业了。是的，现在多琳是一位荣耀的物理学博士了！ “我觉得我还是出来工作好一些……”多琳翻着工作招聘的页面，迟疑地对萨拉菲娜说。 “可是你不是喜欢做研究吗？来这些公司你不会开心的吧。”萨拉菲斯不是很认可多琳的看法。 “但是……”多琳叹了口气，闭上眼，“你也看到了，其他博士们对于我的看法。” 第3章 “当然！”萨拉菲斯咬牙切齿地说。那些该死的混蛋，说女人根本不配研究物理！哈，如果多琳不配，那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人适合研究物理了！她完全是为了这门学科而生的纯粹的天才！不过是比她□□多了几克肉就竟敢开始对她评头论足？还说多琳是靠睡攀关系才能上来的婊子！简直是一群活腻了的蠢货！多琳是十六岁毕业的博士，而他们十六岁的时候在干什么？泡在酒吧里比谁喝的多，还是下流地对学校里的女生评头论足？居然敢用那种肮脏的、污秽的眼神打量她们！他们应当时刻感谢自己的幸运，那天不是萨拉菲斯掌控身体，否则她一定会把他们所有人的眼珠全都扣下来踩碎！ “萨拉菲娜，”多琳的声音勉强唤回她的理智，“你觉得我去哪一家公司更好呢？” “我不清楚这些。”萨拉菲娜压住心头翻腾滚烫的怒意，冷声道，“你自己挑吧。” 一起和她长大的多琳很快就知道她在因为什么而生气：“萨拉菲娜……” “好了，我知道了，不会杀了他们，也不会扣了他们眼珠，好吗？”萨拉菲娜烦闷地回答，但是没说不能揍他们一顿。今天晚上就去，否则她会气得睡不着觉。气死她了！人类闲的没事干发明摄像头干什么？这种没用的废物除了让她杀人变得异常麻烦以后还有什么用！？ “谢谢你，萨拉菲娜。”多琳微微轻笑，继续浏览起页面上的招聘广告，将提前制作好的简历稍作修改，逐一发送至各个公司。 “哼。”萨拉菲娜抱起双臂，思考起一会应该先踹碎那群男人的□□，还是先打掉他们的牙，再或者把他们只会说下流话的嘴撕烂。 韦恩公司收到了一份简历，简短低调，但每个词汇都彰显着发送者的优异： “八岁获得国际奥林匹克数学金牌，同年考入哥谭中学。” “十岁获得国际奥林匹克物理系金牌，同年考入哥谭大学。” “十一岁提前修满学分报送物理系研究生。” “十三岁物理系研究生毕业。” “十六岁物理系博士毕业。” 果然，天才和普通人的差距就是这么巨大啊……负责处理简历的员工感叹一声，颓废地趴在桌面上，看了几眼简历上的照片，就连长相也这么好看，真是太让人嫉妒了！等一下……她摘下眼镜，仔细打量着屏幕中的照片。 少年留着干净利索的黑色短发，皮肤白皙健康，蓝眼睛璀璨夺目，似乎隐藏着流转的星河。她对镜头没有露出微笑，而是谨慎地微微蹙眉，像是在思索严谨的物理难题。 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她紧紧皱眉思考着，但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绝对见过，非常熟悉，一定是这几天刚刚看到过的脸，她还有印象…… “韦恩先生来了！”有人扯了扯她的袖子。 “等会，我正在想很重要的问题。”她随手拂开对方的手，继续盯着屏幕上的照片。好眼熟，但是怎么就是想不起来！ “可恶！到底像谁啊！”她苦闷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抬起头来，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盯着自己，包括已经走远又回过头来的哥谭甜心，他适时地露出了困惑的神情，那双多情的蓝眼睛显得更加动人。 “像韦恩先生！”她突然叫了一句。 布鲁斯·韦恩，好不容易被贴心的管家从床上拖起来巡查业务的、可怜的、还没有从美梦中彻底睡醒的哥谭甜心露出更加困惑的表情：他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表兄或者是表哥吗？ 刚刚在没有摄像头的小巷里揍完最后一个用下流恶心眼神看多琳的傻x博士，萨拉菲娜愉快地在离开前把他的肋骨又踩断了两根，这才从小巷里走出来。现在她心情很好，就连路边的甜品店都看着顺眼不少。 果然，她很快又叹气起来，还是有点不爽。刚才如果能直接撕开他的胸膛，把他的肠子或者是肾脏这一类东西掏出来就更解气了。再让她骂一遍，该死的、天杀的、狗屎的摄像头！她如果能穿越到过去，一定要把发明摄像头的混蛋杀了！ “嘀嗒——” 是手机铃响了。多琳喜欢听雨水的声音，所以雨声是她设置的手机铃。不过她很少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通常都是以聊天软件和人交流，有她电话号码的人也只有几位，平时很少打来电话，所以是谁？萨拉菲娜拿出手机，亮起的屏幕上是一串她不认识但是有点眼熟的电话号码。刚想要挂断，突然想起了多琳最近投了不少简历，可能是一家公司给她打来的电话，于是顺手接通了：“您好，我是多琳，请问您是哪一位？” 对面传来低沉如低音贝斯一样好听动人的声音：“你好，我是布鲁斯·韦恩，虽然这么说有些突兀，但我应该是你的生理学意义上的父亲，我们能够在附近的咖啡馆见一面，然后聊一聊吗？” 萨拉菲娜从嗓子中挤出一个音节：“哈？” 4. 第 4 章 “你说你是我爹，你有什么证据吗？”萨拉菲娜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清清嗓子，学着多琳以往的声调和口吻问。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把亲子鉴定证书发到你的邮件里。”布鲁斯的声音很动听，像一支悠扬的乐曲，漾开层层春水的涟漪。 你从哪儿来的dna？他不会是什么跟踪狂偷窥狂吧？萨拉菲娜一想到这点，就觉得胃里在不停翻涌，用力按压胃部才没有让自己吐出来。 “多琳？”见她许久没有回复，布鲁斯问了一句。他咬字很清晰，说问句时尾调轻轻上扬，像一片颤动的、柔软的羽毛。 “好的，那辛苦你了，韦恩先生。”萨拉菲娜咬着牙，努力平复语气，让自己听上去像多琳，“我到时候能够通过这个手机号和你联系吗？”如果让她知道对面这个人只是打诈骗电话的，那她礼尚往来打断对方全身的骨头不算失礼的行为吧？ “当然可以，多琳。”对面的韦恩似乎在轻笑，听得萨拉菲娜更加烦躁，想要一拳砸碎这个手机或者是发出笑声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好的，那我们到时候再联系，再见，韦恩先生。”说完，她快速挂断了电话。她怕自己再打两分钟会随便抓一个倒霉路人研究一下对方的内部生理构造——十六年了！谁知道她这十六年是怎么过来的！不能杀人！不能扣人眼珠子，也不能把人舌头拔了，最多把人拎进没有摄像头的地方揍一顿！要不是她有个爱哭的小室友，她现在估计已经上了多方通缉令，享受流浪犯罪人生了。 萨拉菲娜晃了晃手机，重新把它装了回去：“好像忘了点什么，但应该不是很重要，算了，反正到时候多琳会想起来的。” 为了防止她胆小的室友看到她打人的场景，萨拉菲娜花了很多时间说服她在自己掌控身体的时候去睡觉休息一会，但她当然是会在多琳掌控身体的时候清醒地骂人，并且扬言要把他们全家都杀了。多琳已经对此习以为常，能够在萨拉菲娜各样的比喻句中露出一个微笑来。 “现在先去吃饭吧。”萨拉菲娜伸了个懒腰，“不然她又得饿得胃疼了。”然后她愉快地哼着歌，把诈骗电话的事忘掉了。 所以到了第二天下午，萨拉菲娜才勉强从记忆的角落里翻出来这件事，告诉了多琳。 正在研读论文的多琳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好的，萨拉菲娜，我一会就……等一下，谁？谁说我是他的女儿？” “哥谭甜心，哥谭宝贝。”萨拉菲娜百无聊赖地回答，“当然，我觉得是诈骗电话的可能性更高。” “诈骗电话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吗？我有什么值得他们骗的？”多琳指着屏幕上的亲子鉴定证书，“对了，他从哪里来的我的dna？” “谁知道呢，”萨拉菲娜觉得自己又要吐了，“可能你爹是一个偷窥狂吧。” 多琳适当地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尽管对她所谓“亲生父亲”的品性有些怀疑，但是多琳还是约着和布鲁斯去附近的咖啡店谈一谈，时间订在后天。她害怕萨拉菲娜谈到一半突然暴起给布鲁斯两拳，倒也不是因为其他的，纯粹只是心烦。 布鲁斯欣然同意。他的态度过于良好，让多琳更加怀疑他是诈骗电话了。 直到她和那张经常出现在各大新闻报道头条的迷人脸庞出现在同一家咖啡店里，她才相信诈骗电话里面的内容好像是真的。 “为了让你更加安心，我带来了亲子鉴定证书的原件。”布鲁斯拿出一份文件，送到多琳的面前，“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现在就去哥谭医院重新做一份。” “我相信这份亲子鉴定证书，韦恩先生，”多琳扫了扫文件，说，“但是我有一件事想问。” “请说。”韦恩优雅地颔首，拿起盛满咖啡的瓷杯，抿了一口。 “请问你是怎么拿到我的dna的？” 布鲁斯微笑的表情没有任何纰漏：“是前几天你做了一次体检，我委托工作人员把你的血液样本提取出来了。” 第4章 “原来如此。”多琳点点头，表示接受了他的说法，“那你对于我有什么安排呢？你或许可以在互联网上查到我的名字？”在她的强烈请求下，她就读的学院才没有大肆宣扬她年纪轻轻就各种跳级获奖的事迹，否则她会被记者堵死在家里的。至于为什么校方能够同意，这点或许你需要去问问神奇的萨拉菲斯。 “当然，我知道，你的成绩非常优异。”布鲁斯认真地看着她，“获得过国际奥林匹克数学和物理金牌，十六岁的物理学博士，对吗？” “其实也没有那么厉害。”多琳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剪短的头发。 “你或许也知道我收养了很多孩子，”布鲁斯斟酌着开口，坐在对面的多琳连连点头，“虽然他们性格有些古怪，但他们都是很好的孩子。所以，你愿意回到韦恩庄园吗？” “呃。”多琳捏了捏手指，没有立即回应。她怕萨拉菲娜露出破绽，被韦恩发现。 “你思考好了再作出决定也可以。”布鲁斯贴心地笑了笑。 “你想去就去，我无所谓。”萨拉菲娜懒散地说，“实在不行咱俩到时候跑路。你想和你生父住一块去吗？点头或者是摇头都可以，不用在乎我。” “谢谢，萨拉菲娜。”多琳把碎发拢到耳后，重新仰起头来，对布鲁斯露出一个浅笑，“韦恩先生，我可以试试看住到韦恩庄园里吗？对了，能请您不要声张这件事吗？我不是很想被人知道这层关系……” “没问题。”布鲁斯很快点头应下。 “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多琳喝了一口杯里的美式咖啡，维持着脸上完美的微笑，“我被韦恩集团录取了吗？”昨天萨拉菲娜忘记问了，这点异常重要，关系到她未来能不能不靠萨拉菲娜养活她们。 “我稍微看过你的论文以及老师对你的评价了，”布鲁斯说，“比起入职，你似乎更愿意在研究院进行更深层次的研究？” “是的，但是一个女博士，而且还是没有任何后台的女博士，在研究院只会受到鄙视。”多琳叹气着说，“我又很穷，所以只好选择找一份工作。所以我有被录取吗，韦恩先生？” 在与他极为相似的眼睛的注视下，布鲁斯点点头：“当然，你的简历非常优秀，即使我们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你也会被韦恩公司录取的。欢迎来到韦恩集团，多琳。” “谢谢，韦恩先生。”多琳弯唇对他微笑。 “我做到啦！你听到了吗萨拉菲娜！我入职韦恩集团啦！今晚咱们做点什么庆祝一下吗？看个电影？还是说你有什么想干的事？”多琳兴奋地和头脑里的萨拉菲娜对话，“以后我一个人就可以养活我们两个人啦！” 萨拉菲娜保持着一贯懒散的态度：“都行，你看着办吧。但是恭喜，室友。” “我就说我能做到的吧！”多琳骄傲地对她说，随后：礼貌又疏远地对布鲁斯笑笑，商讨起来搬入韦恩庄园的日期和入职韦恩集团的部门。 5. 第 5 章 布鲁斯又要捡新小孩回家了，而且那个小孩今天晚上就能提包入住韦恩庄园——这个消息像春风一样吹遍了整个韦恩庄园。 “哇哦，听说这次的小孩是亲生的，不知道某人是什么看法，希望这个新来的没有杀了罗宾然后顶替他的想法。”——这是看热闹的杰森·陶德。 “该死的陶德！父亲只有我一个儿子！”——这是气恼的达米安·韦恩。 “别这么生气小d，那个孩子和我们不一样，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这是劝架的理查德·格雷森。 “原来是个女孩！嘿卡珊，我们到时候一起去逛街怎么样？”——这是想和新来的孩子打好关系的史蒂芬妮·布朗。 “当然，记得叫上芭芭拉。”——这是同样期待与新来的孩子见面的卡珊德拉·该隐。 “哥谭商场里最近新开了几家店，到时候一起去逛逛看吧。”——这是提前查过新来孩子资料的芭芭拉·戈登。 “不过前几天她会没有时间，她大概会忙着入职韦恩集团。”——这是看过新来孩子简历的提姆·德雷克。 多琳对于他们的讨论一概不知，她正忙着和萨拉菲娜收拾出租房里的东西。简陋的出租房里没有放什么装饰品，需要收起来的只有床褥、衣服、电脑和几本书。多琳对物质环境并不是很在乎，能活下来就行了，偶尔吃一份蛋糕就已经足够好了。萨拉菲娜则是除了杀人和给人开肠破肚以外没有其他的爱好，自然也不会布置房间。所以她们租的出租房半年以来除了几本书以外，都保持着刚租来时的样子。一切只用两个纸箱就能装好，还有点空余的空间。 萨拉菲娜把最重要的电脑塞进包里，然后等着搬家公司的人把东西搬走。“这绝对是他们最轻松的一次。”萨拉菲娜烦躁地捏着口袋里的烟盒，靠和多琳对话转移注意力。她抽烟，但是多琳不抽。她不想因为在这点小事上让她扮演多琳的事出现差错，毕竟多琳大概要在韦恩庄园生活上一辈子。 多琳在她的头脑里轻笑：“是呢，不过往好处想，我们能很快搬走呢。” 萨拉菲娜长叹一声：“我宁愿他们慢慢来，我一点也不擅长扮演你。” “辛苦你了，萨拉菲娜。”多琳柔软着声音说道，“萨拉菲娜，你对我最好了！” “打住。”萨拉菲娜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你已经十六岁了，禁止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 “可是我还没有成年呢，”多琳的声音更加可怜，“萨拉菲娜——” “好吧好吧，我错了，”萨拉菲娜头疼地打断了多琳的长音，“我错了。”头好痛，让她和一个心智年龄只有十六岁的小孩在一块还不如让她杀杀人奖励一下她。 “接下来也麻烦你啦，萨拉菲娜。”多琳继续用甜腻的声音和她说话，“我最爱你了！” “停停，多琳，”萨拉菲娜抱着双臂，靠在墙上，看着搬家公司的人员把两个箱子抱走，“今晚你就要入住韦恩庄园了吗？入住酒店都不需要这么快。啧，我可不认为我能完美地假装你的样子太久。”善良又柔软，这种人到底是怎么在这所骨子都烂掉的城市里长大的？她应该去大都会生活。 “没关系，萨拉菲娜。”多琳不在意地说，“大不了被他们认为有精神分裂，再回到原来的生活而已。比起他们，还是你对我来说更重要一点。” “……”萨拉菲娜没回复，但稍微弯了弯唇角，“记得提醒我怎么演。” “好。”多琳说。 不过刚过五点，天就已经擦黑。这时间非常适合在小巷里给人敲闷棍，然后让他见识一下社会的险恶。萨拉菲娜充满遗憾地盯着她离开的出租房，为了有合理的借口找到合适的不长眼睛的傻x，她特意选了这处出租房，最关键的是，这附近没有摄像头！天知道她找到这处出租房有多兴奋，这简直是天堂！可惜，她住了不过半个月，附近的居民见到她都是绕道走的，虽然她很确定自己给他们施加了物理版记忆消失术。 接她的司机误以为她舍不得这里，安慰她：“多琳小姐，等您看见韦恩庄园以后一定会忘记这里的。” 萨拉菲娜礼貌微笑，没有回复。韦恩庄园？用哪个零件想都知道肯定布满了各种摄像头，天杀的，她的娱乐场，就这么离她远去了！游乐场，你一定要过得烂烂的，等我回来继续整顿风气啊！ 车停在韦恩庄园的门口，司机恭敬地拉开车门。门口等候的阿尔弗雷德终于在现实中看到这位自幼被母亲丢弃在孤儿院的小姐：先是纯黑的马丁靴、宽松的黑色裤脚从车厢内踏出，随后是贴身黑色毛衣、浅咖色大衣，最后是和布鲁斯极为相似的一双蓝眼睛、利落的黑色短发，她没有带任何笑意，单肩背着有些破旧的包，对他微微点头：“你好。” 萨拉菲娜有点想点支烟。 “忍忍，再忍忍。”她用力咬咬舌尖，“等我回房间了再抽。” “那要记得散味。”多琳提醒。 “我知道。”萨拉菲娜舒了一口气，和来接她的管家寒暄几句。说话的同时，她不时露出疲劳的神情来的路上特意看了几遍多琳的论文，为的就是如此真实的疲惫的无力感。 阿尔弗雷德贴心地结束了对话，请她进入韦恩庄园。 萨拉菲娜跟在他身后，扫了几眼韦恩庄园内部，很快就痛苦地闭上眼睛：靠，怎么哪里都是摄像头？还有窃听器？你们韦恩庄园这么有钱，这些设备都是五毛一个批发来的？这以后心情不爽了偷跑出去挑选幸运观众与她进行自由搏击课的互动都很难啊！ “您的房间在二层，”阿尔弗雷德仪态优雅地领她从旋转楼梯上楼。 “谢谢……”发现没有机会偷偷跑出去的萨拉菲娜精神都不好了，垂头丧气地瞥了一眼自己的房间位置，记了下来。 “您先洗漱一下吧，老爷和其他少爷小姐会在晚些时候回来。”看出了萨拉菲娜的疲劳，阿尔弗雷德如此建议。 第5章 “行，谢谢。”萨拉菲娜点头答应了，她觉得自己迫切需要一点时间缓一缓，从游乐场到监狱的感受真的太难受了，如果她不是坚强大女人，她现在已经要泪流满面地一拳打爆韦恩庄园撕几个幸运路人缓解情绪了，而不是在这里带着微笑和管家告别。 “萨拉菲娜，你最棒了！”多琳鼓励萨拉菲娜，她都能想象到她眼睛亮闪闪的样子，和她第一次吃到她用偷来的钱买的草莓蛋糕一个样子，明明都是一样的脸，怎么她用起来就是那么傻，“加油，萨拉菲娜！” “我知道了。”萨拉菲娜转身进了房间，用力闭了闭眼睛，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我会努力熬过这几天的。”说完，她摸了摸藏在口袋里的烟，不舍地脱下外套，打算先冲个澡。 6. 第 6 章 躺在温热的池水中，双臂搭在光滑的浴池上，萨拉菲娜仰头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叼着一支刚刚点燃的烟。她进来前检查过了，这是整个房间唯一没有安装消防器材的地方，她抽烟不会引发乱七八糟的铃声，而且另一侧还有一个窗户，抽完可以通通风，免得留下来的烟味又让室友咳嗽。 真是奇怪，萨拉菲娜咬着烟尾的软棉花，思索起来，为什么同样使用一副身体，但是多琳就没有办法像她一样强大？就算没有什么打架技巧，她掌控身体时的力量也远比多琳掌控时多。多琳甚至连闻到她抽的烟味都会咳嗽、想吐，而她适应良好。 和灵魂有关系吗？她揉了揉凌乱的、湿漉漉的短发，啧，她又不懂魔法。而且一般遇到的魔法师都太弱了，还没有来得及念完咒语就被她一拳打爆脑袋了，哪儿还有机会对她施展魔法？要不然改天抓个魔法师问问？她抖了抖烟灰，一撮堆积在猩红烟头前的烟灰落入水中，像绽了一朵灰色的小花。 这种事果然还是得交给他们搞研究的来，萨拉菲娜想得头晕脑胀，用手碾灭烟头，顺手扔进浴缸，从水中站起身，拔掉浴缸的插销，烟头顺着水流滚入下水道。她看着烟头彻底消失才放心地扯过一条浴巾，擦去身上的水珠，裹住裸露的身体。 “多琳，”萨拉菲娜盯着敞开的窗户外韦恩庄园里的景色，整齐的绿茵、高大的花树、一丛丛开得旺盛的玫瑰花，“我能不去参加那个什么家庭聚会吗？”她一想到家庭这种温暖的词汇就要吐了，还要面对一大群她不认识的人，和他们一起聊天、开玩笑、吃一整顿饭，让她跳楼都比这容易。 “你可以试试装病？”多琳给出了建议，“不过以你的身体素质来说应该比较难吧？” “如果今天是你就好了。你比我更擅长这些。”萨拉菲娜颓然地倒在阳台的栏杆上，好烦，好想杀人。该死的韦恩，该死的摄像头发明者，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们的，永远！！！到底是谁把她的灵魂塞到多琳的身体里的？天杀的魔法师，你最好藏好自己的真实身份，否则我一定会让你后悔出生的。她嘎吱地咬着自己的牙，没敢再碰栏杆，这种硬度的铁质栏杆她随意一扭就能变形，起不到解压的作用，也会给多琳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啊，也不能说是擅长吧……”多琳叹了口气，想到自己手机里连带各种聊天软件、通讯录，以及电子邮件的用户，似乎加起来不到二三十个，而且很多早就失去了联系，只是她一直懒得清理而已。她遇到陌生人的时候因为紧张会下意识绷起脸，失去所有表情。加上她长相本来就偏向严肃，导致令人以为她是不好相处的对象，下意识会远离她。即使有想要和她交友的人，她也会因为萨拉菲娜的秘密和过于不擅长与人聊天的原因而搞不好关系。如何正确处理人际关系对她和萨拉菲娜来说都是一个大难题。 “处理人际关系总是比处理尸体还难，”萨拉菲娜带着调侃地开口说道，“嗯，就比如说，你把你很讨厌的一个人杀了，然后去埋尸，结果遇到一个你不熟的人。哎呀，这下没办法了，你需要处理的尸体有两具了。” “……这个笑话听上去像是你会做出来的事。” “别把我想得如此不周全，”萨拉菲娜抓抓还带着湿意的头发，让它干得更快一点，挑眉笑了，“我会连带那个人和他们一整家都炸上天，不留一点痕迹。必要的时候，他们家养的狗也要杀。” “我觉得我当时不应该选修物理，我们应该一起去学法律。”多琳认真地对萨拉菲娜说，“你干的全都是违法乱纪的事情，要做守法的哥谭好公民。” “好公民多琳，”萨拉菲娜抱着双臂，拖长尾音，i的音节在她唇齿中缠绵，久久不散，像她咬住一支烟，“认真的？” “开玩笑的。”萨拉菲娜明显听到多琳的声音里面带了点笑，“如果真是规范公民，我现在在饿死了，或者是变成妓女、乞丐，这一类倒霉的、可怜的存在。但是这也不意味着我愿意让你去杀人——唔，这么说感觉有点奇怪。” “我是自愿去杀人的，亲爱的室友，你知道我唯一爱做的事就是这个，如果不是有你存在，哥谭现在就是一座空城了。”萨拉菲娜诡异地笑了几声，走回房间，她的头发已经干了，“不过，至少现在，我还不会去做那种事，至少在我研究明白为什么不同人掌控身体时的身体状况完全不同这件事之前。哦，当然，特别忍不住的情况下除外。” “谢谢，萨拉菲娜。”多琳的低语很清晰，落在耳边就像一个吻。 萨拉菲娜稍微不适应地抬起眉，意味深长地说：“我觉得我们之间有点暧昧了。” “用你刚才的话回复你，你认真的？”多琳嫌恶地说。 “开玩笑的，我是物性恋，我只喜欢杀人。”萨拉菲娜严肃地回答，“请不要恶意篡改我的性取向和我的恋人。” 和多琳聊了会天，对接下来的人生表示了无法痛快杀人的悲愤，萨拉菲娜换上今天上午穿的衣服，往楼下走去——为什么不换一套？多琳没买。 整理衣服对她们来说都是费时间又让人心烦意乱的事，索性少买几件衣服，直接从源头掐断问题，萨拉菲娜和多琳都对这个决定感到非常满意。 她沿着冗长的旋转楼梯走下楼，同时调整着呼吸，劝告自己一定要忍着点，不能掀桌子，不能把桌子砸碎，不能突然跳起来把一个人的脑子锤爆，即使她烦透了这个人——该死的布鲁斯·韦恩，你把多琳带回来干什么？一想到未来的几十年都是这样的人生，萨拉菲娜感到两眼一黑，前途一片黑暗。 她顺着餐桌逐一看去：嚯，好多黑头发蓝眼睛的帅小伙。哦不对，有一个是绿眼睛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韦恩搞什么收集小游戏呢，要把哥谭境内所有黑头发蓝眼睛的男性孤儿都集齐。但是女孩似乎就没有局限在黑头发蓝眼睛里面了，一个金色头发蓝色眼睛，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看着像亚洲人。 “呃，晚上好？”萨拉菲娜试探性地问了个好。 “晚上好亲爱的！坐到我这边来吧！”金色头发蓝眼睛的女孩从桌前跳起来。 萨拉菲娜带了点兴趣：他们都经过训练，包括主座上的韦恩，不过这些训练是为了什么？难不成他们一家都是经常上新闻的那什么义务警察？喔，那这还算有点意思。看来住在韦恩庄园也不算黑暗的未来，还是有点乐子的。 金头发女孩靠近挽起她胳膊的瞬间，萨拉菲娜全身肌肉都紧紧绷住——防止她下意识把人扔出去再补个两拳。她讨厌和人肢体接触，总会感觉下一秒会有人给她来个过肩摔还是什么招式的。 她强忍住对这幸福一家呕吐的欲望，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好的。” “别害羞，大家都是很好的人。”金发女孩将她僵硬的微笑理解成了不擅长与人交往的羞涩，带着她入座，热情地为她介绍起来座位上所有的人。 萨拉菲娜觉得自己的脸都要因为礼貌的微笑笑成一团凝固的水泥了，桌子下的双手捏紧衣服，不断劝阻着自己：不能杀人、不能吐出来、不能杀人、不能吐出来…… “总之，欢迎回家！”史蒂芬妮抱住了萨拉菲娜，身上的阳光和小雏菊的香味差点没让萨拉菲娜吐她一身，是靠狠狠掐了几把自己的大腿才忍住的。 “……谢谢。”萨拉菲娜努力微笑。她现在后悔了，非常、非常后悔，看着美满的一家人，她感觉能把刚出生喝的奶粉都给吐出来。早知道就不让多琳同意回来了。萨拉菲娜味同嚼蜡地咀嚼着嘴里的小羊排，感觉人生异常灰暗，不如死了算了。 7. 第 7 章 度过了艰难的一顿晚饭，对所有“yes or no”类问题回答“or”，对所有“what、who、how、why”类问题回答“yes”，对一拳就能被自己打出豆腐来的绿眼睛小男孩的挑衅回答“啊对对对你说得非常对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了？不好意思没听见但是你就是对的”，拒绝了所有的关怀和睡衣派对的提议，萨拉菲娜头也不回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冲进厕所点了两根烟冷静一下。她真的忍不住要吐了，关怀的眼神和怜爱的目光——天呐！这是要杀了她吗？一回想起刚才餐桌上发生的对话和关切，萨拉菲娜的肠胃就在翻涌，忍不住在洗手池里吐了出来。 第6章 “多琳，”萨拉菲娜用手背擦掉唇边沾染的胃液，虚弱地说，“我受不了了。再在这个韦恩庄园里住下去我真的会死的。”她本以为过来会看到豪门的勾心斗角，里面全都是一群死一万遍都不足惜的傻x，她好找个借合理的口把他们挨个杀了，结果今天遇到的最惹人生气的事也就是餐桌上堪比小学生的挑衅，甚至发起对象也是个小学生。没有人杀，又被人关心了半天，她忍得都快疯了，后面全是靠不停默念“不能杀人、不能杀人、不能杀人，杀了人多琳会被抓进监狱或者是被枪毙的”才勉勉强强忍下来。如果他们再来几次家庭聚会，她是真的会吐出来的。 “那我们今天就离家出走？”多琳试探着问，“唔，那就不能去韦恩集团上班了……去隔壁的大都会找一家公司怎么样？既然要跑，那就跑远一点好了！” “没事。”萨拉菲娜洗掉口腔内的腥味，扯过悬挂的毛巾，抹去下颌上的水珠，躺回床上，重重叹气：这生活真是前途一片黑暗。 “你觉得他们怎么样？你想要留在这里吗？”萨拉菲娜咬了咬唇，往悬挂的衣架上瞥了一眼，大衣兜里还有半盒烟。算了，再抽又要散味了，太麻烦，就这样吧。 “挺好的一家人。”多琳给出了中肯的评价，“但如果你不喜欢他们，我们可以今晚就走。” “你喜欢就行。”萨拉菲娜不在乎地说，“实在不行你掌控身体的时候多躲在房间里一会，让他们以为你不擅长和人交流，喜欢一个人独处。” “谢谢，萨拉菲娜。” “不要说谢谢了，你说了太多次了。”萨拉菲娜打了个哈切，“而且这东西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对了，你们一家好像都经过专业的训练，他们可能没表面上那么和谐。具体有什么问题，可能我得再查查——虽然我对调查这类事不太擅长。”严格来说她还没正经干过调查这类事，说起来，调查难道不都是直接深入敌人内部，然后把所有人都杀了，再去首脑办公室把所有文件都带走吗？ “好，谢谢——啊，对不起！” “……也别说对不起了。” “好的。晚安，萨拉菲娜。” “嗯，晚安，睡个好觉，室友。” “所以，”迪克目送着萨拉菲娜走上楼，关上门，看向围在桌子旁的蝙蝠家其他成员，“她是个挺腼腆的小女孩，对吧？” 何止腼腆，整顿饭下来她的头都要埋进盘子里吃，任何问题都是含糊的“是”“好的”“没错”，一结束晚餐就直奔房间，拒绝与任何人单独交流的可能性。 “呃，或许这是天才的通性？据说某方面的天才都会有些性格孤僻？”提姆想了想她的简历，下意识背了出来，“八岁奥林匹克数学竞赛金牌和十岁的奥林匹克物理竞赛金牌，分别参加的初中组和高中组，十六岁从哥谭大学提前毕业，是哥谭大学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物理学博士。” 用有三个博士学位的达米安轻哼一声：“只有一个博士学位？” “哦小d——”迪克对他眨眨眼睛，“我们昨天不是说好了，要和她和谐相处吗？” 达米安抱着臂转过头，不打算继续参与他们的谈话。 “她实在是太害羞了！”史蒂芬妮比划着，“我抱住她的时候她僵硬得像是一块石头！她有什么经常来往的朋友吗？” “很遗憾，并没有。”提姆坦然地说，“她最常用的通讯工具是邮箱，上一次发邮箱还是提交简历，再上一次是半年前和导师沟通论文的修改。” “除了物理，她有什么其他爱好吗？”卡珊德拉问，“对了，她是不是要去韦恩集团上班？” “好像没有什么爱好了……”提姆掏出电脑，在键盘上敲了敲，重新调出了调查的文件，“不经常出门，出门也是去图书馆查资料，花费也很少，除了偶尔去楼下咖啡店买一杯咖啡和一块蛋糕以外没有什么支出。” 萨拉菲娜突然一阵恶寒，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摄像头，困惑地又闭上眼睛：奇怪，是感受错了吗？ “她是完全活在物理学中吗？”杰森扶额。 “你不打算和她聊聊什么的？”提姆看向一直沉默的布鲁斯。 布鲁斯也很苦恼：“她好像不是很愿意和我接触，上次我和她在咖啡店里，她一和我谈完就马上离开了。”准确来说，是跑走的。好像他下一秒就会杀了他一样。 萨拉菲娜：嘿，主语和谓语错了，韦恩先生，应该是下一秒我就会忍不住把你杀了的。 卡珊德拉拢了拢耳边碎发：“有人对物理比较擅长吗？或许可以从她写的那篇论文入手？” 杰森凑到提姆旁边，清清嗓子，声情并茂地朗读了几篇多琳发表过的论文：“相干光波粒二象性的损耗对其测量的影响与抵消，自发参量下转换产生的光子源的波粒二象性及其粒子性特性研究，多自由度和系统损耗对波粒二象性的影响，你们有人了解这个？”他往达米安的方向看了一眼：“三个博士学位的那位？” 达米安轻笑：“陶德，你好像还没有从中学毕业？” “不如晚上把家族聚会提前？”迪克猛地插入达米安和杰森中间，一把按住一个人，露出完美的笑容，“明天晚上一起看什么电影？” “可以问问她！”史蒂芬妮提议，环视了一圈周围，“你们有谁有她的联系方式？” 房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卡珊德拉尴尬笑笑：“其实整个晚上你和她说的话最多。” 史蒂芬妮捂住脸：“我今天晚上就去下载几节高中物理课。” 8. 第 8 章 萨拉菲娜从来没觉得多琳掌控身体是一件如此令人能够喜极而泣的事情，虽然多琳掌控身体时自己还能看见，但是好歹没有躯体反应，不会吐出来了！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在史蒂芬妮敲开多琳房门，邀请她出去逛街的一瞬间，多琳听到清晰的一声从头脑中传出：“呕——” “意识也会感到恶心吗？”多琳笑着发问。 “呃，文学作品里不是偶尔会出现那种来自灵魂的战栗这种描写吗？我这是来自灵魂的恶心。”萨拉菲娜说，“好了，你们玩去吧，我睡会，再看更恶心了。有危险了叫我。” “好，睡个好觉，晚安，萨拉菲娜。”多琳弯了弯眼睛，史蒂芬妮默默将她的神情收入眼中，上前挽住她的胳膊，这次没有感受到僵硬，和她并肩从旋转楼梯上走下。 “昨天芭芭拉有事，所以就没有来得及和你介绍，这是芭芭拉·戈登，她品味超好！”史蒂芬妮松开挽着多琳的手，抱住刚刚站起身的芭芭拉，靠在她的肩上笑着介绍道。 红发的女孩散着头发，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含笑对她招手：“你好，多琳，叫我芭芭拉就好。” “戈登？”多琳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她的姓氏，“你的家人有一位是警察吗？他叫詹姆斯·戈登。” “你认识我的父亲？”芭芭拉有些诧异。 “我最先居住的那家孤儿院私底下有制作残疾乞丐的产业链，在他们对孤儿们进行“加工”的一个晚上我逃了出来，到警察局举报，是他接下了这起案子，带着警察局的人破了案。”多琳说。 “喔，我有一点印象。”芭芭拉露出回忆的表情，“好像是七八年前的事了，毕竟我很少见父亲回家露出那么难过的表情——等等，那么久以前的事你还能记住？” “实际上是八年前，”多琳更正了芭芭拉语句中不严谨的措辞，“我有超忆症。”当然，超忆症只有她掌控身体的时候存在，萨拉菲娜经常忘记东西。 史蒂芬妮、卡珊德拉和芭芭拉来回对视了好几眼，如果多琳没看错，她们眼中的情绪大概是……同情？ “呕——”又是呕吐声。 “萨拉菲娜？你不是睡觉去了吗？”多琳有点惊讶。 “没睡着。”萨拉菲娜语气不耐烦地说，“听着这些话怎么可能睡得着。” “抱歉……”多琳声音骤然降低。 “不要给我道歉，我又不需要这些。”萨拉菲娜语气更加不好了，“我继续睡觉去了。今天不允许你说对不起，也不允许你说谢谢。”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这次语气柔和了很多：“祝你玩得开心，多笑笑，小室友。” “那祝你睡得开心？”多琳歪了歪头，“晚安，室友。” 史蒂芬妮在她垂下的眼前晃了晃：“走啦！我们今天去附近的商场逛街，据说新开了几家店，一起去挑几件衣服吧！” 多琳从与萨拉菲娜的对话中回过神来，点点头：“嗯，好。” “别担心，我们会给你很多很多意见的！”在史蒂芬妮确信的口吻中，多琳被她们簇拥着往韦恩庄园外走去。 购物和逛街对多琳来说是一件折磨的事。在商场里不停地、逐个地走入商店中，一件件翻看衣服，偶尔还要拿出来在身前比划几下，甚至还要被热情的导购推进试衣间，换上那件她不过是随便抽出来的一件衣服。工厂制作时残余的机油味和灰尘味萦绕在鼻前，冰凉的布料紧贴温暖的皮肤，坚硬光滑的厚纸板吊牌划过后腰、腰侧、大腿，激出一片不适的鸡皮疙瘩。最后穿着这件衣服局促地站在落地镜前，听导购夸赞这件衣服是多么适合自己。 第7章 好在女孩儿们看出多琳不是很喜欢试衣服，没有拉她加入尝试新衣服的活动，还会贴心地留下来一个人陪着她。多琳真是有点受宠若惊：她第一次和人一起逛街，也是第一次有人特意等她、陪她。没有萨拉菲娜的呕吐感，除了一点紧张和不安，多琳接受得很快。 “你觉得刚才那条紫色的裙子怎么样？”留下来的史蒂芬妮自然地靠在她的肩头，吹开她凌乱的短发，“我觉得很漂亮，就是哪里有一点怪怪的。” 多琳稍微回忆了一下那条雪纺的吊带裙子：浅蓝紫色的布料层叠柔软地垂下，倚叠出月季花瓣似的轮廓，最外层花瓣刚好落到脚背上方。史蒂芬妮确实很适合紫色。 “我觉得问题在于腰间那朵花有点突兀，如果遮起来或许会好看一点。可以试试看配一条粗毛线织的米白和浅紫的披肩？”多琳尝试着给出了一点穿搭的建议，“配一条白色的珍珠项链和夸张一点的不规则珍珠耳环。感觉这么穿会没有刚才那么奇怪。” 反应过来的时候，史蒂芬妮已经盯着她有一会了。 “我说错什么了吗？”多琳避开她注视的目光。 “以后我的穿搭都要经过你的咨询！”史蒂芬妮猛地扑上来搂住她的肩膀，“你怎么这么会搭配衣服啊！我一会就把那条裙子买回来！哦，还有你说的针织披肩——我要去问问这家商场有没有卖的！” “呃，”多琳有点不适应地转动了一下身体，“谢谢。” “那为什么刚才你不去试几件衣服？有这样的审美你穿什么衣服都会成功的！”史蒂芬妮眼睛亮闪闪地盯着她看。 “因为比较麻烦。”多琳真诚地回答，“整理衣服很麻烦，把它们叠好、放进衣柜、找出来、又叠好、放进衣柜，要花很长时间。这段时间我更想要用在喜欢的事情上面。” “是物理学？”试完衣服的卡珊德拉从试衣间走出来，问。 “是的。”多琳点头，露出她们今天见到的第一个微笑，“我喜欢物理。” “所以你有下载物理课吗？”卡珊德拉悄悄对史蒂芬妮比口型。 “我觉得达米安应该会很高兴再多一个博士学位的。”史蒂芬妮同样比划着口型回复。 从商场出来后，附近的银行发生了一声轰鸣。女孩们互相看了几眼，史蒂芬妮拉着多琳藏到安全的地方，而芭芭拉和卡珊德拉则是说自己有点事，先行离开了。 是义警相关的工作吗？和同样声称自己有点事情要做的史蒂芬妮挥手告别以后，多琳思索着，萨拉菲娜说她们很有可能是义警来着……不过这个时间抢银行是不是有点早？毕竟现在还没有到适合犯罪的深夜吧…… 坚硬冰冷的金属物体突然抵到了她的脊柱上，化学药剂的味道弥漫。 “多琳小姐，”声音尖细沙哑，“很高兴见到你，不知道我能否有幸在你的记忆中留下那么一点的痕迹？” “当然。”多琳挺直背，稍稍远离枪膛，又在下一秒重新被贴上，“我在新闻中看过你，也听过你的声音，小丑。” 9. 第 9 章 小丑带她拐进了一间废弃工厂，用粗绳捆住了她的手脚，把她固定在一个椅子上，架起一个摄像头。 “稍等一会，亲爱的小姐，现在还不是演出开始的时候。”小丑笑嘻嘻地走到她面前，招了招手，守着的小丑帮成员立刻拿出一个麦当劳的纸袋。打开哗哗作响的牛皮纸袋，里面放着一个温热的汉堡、一包薯条和一杯可乐。 “要来点吃的吗？哦，当然，里面加了很多的芥末和酸黄瓜，我最爱吃酸黄瓜了，你喜欢在汉堡里面加酸黄瓜吗？”小丑拿出汉堡，撕开包装，咀嚼了起来。 多琳的目光从可乐缓缓移动到小丑脸上，割开又长好，增生了一条粉肉在外的唇角涂上艳红的色彩，劣质的演出用的惨白粉底铺满整张脸，靠近的时候隐约能看到厚粉下坑凹的皮肤，闻到他呼出来的化学药剂的气味。 “你想要干什么？”多琳将指尖嵌入掌心，逼迫自己冷静下来，颤抖着声音问。萨拉菲娜和她说过，韦恩一家全都有点小秘密，很可能全家都是义警，那蝙蝠侠也极有可能就在其中。不难猜想，小丑大概是要靠她来引出蝙蝠侠，和他玩一些糟糕的小游戏。但是为什么会这么快？小丑就算知道蝙蝠侠在韦恩一家里，又怎么会这么快地知道她被布鲁斯带回去了？她才回去不到一天。 “可能小丑是个偷窥狂、斯托克吧。”萨拉菲娜说。 “你醒了？我还以为你还在睡觉呢。”听到熟悉的声音，多琳稍稍放下心。 “这种关键的时候怎么不叫我？”萨拉菲娜难得用了严肃些的语气，“你应该立马把我叫醒的。” “互换身体只有等到十二点以后才行吧？”多琳无奈地说，“我叫醒你也没有任何用。刚刚卡珊德拉她们离开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时间，七点二十六分，小丑带我来的路上我粗略估计了一下时间，大概是十二分钟，把我捆在这里花了七分钟左右，现在应该是七点四十五分，距离你掌控身体还有四个小时十五分钟。” 萨拉菲娜低声骂了一句：“那你只能坐在这里等吗？” “看来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多琳深呼吸了几次，让不平的心率降下来，直视小丑混浊的酸绿色眼睛。 “你想要干什么？”她第二次提问，声音依旧颤抖，但比上次平缓了许多。 “聪明的小姐，你为什么不自己来猜猜看呢？”小丑歪着头问道，酸黄瓜和芥末的味道与他身上浓郁的有机物气味混在一起，令人发呕。 多琳捏了捏背后的指尖，掐出几道月牙的深红色痕迹：“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能带给你。”和萨拉菲娜有些像，小丑并不在意财富、声望这类东西，他们只在乎自己真正想要的事物，对萨拉菲娜来说是屠杀，对小丑来说是蝙蝠侠。她隐约猜到那个摄像头和小丑绑架她来是为了什么，但未免有些太早了吧？她才刚刚搬进韦恩家，不应该等到她和韦恩一家相处的时间更久、关系更加亲密的时候再绑架她吗？ 小丑把手中吃完的汉堡包装纸揉成一团，扔在脚下，走进多琳。他身上的气味更加厚重，多琳忍不住皱了皱眉。 “嘻嘻……”小丑尖锐的小声像指尖挠过玻璃，大脑像被剖开拉直，用铁矬打磨着上面每一根神经，“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你知道你能为我做什么，对吗，聪明的小姐？” “……”多琳没有回话。 萨拉菲娜在头脑里暴跳如雷：“他什么档次？敢和你说话？死绿毛，等着！等我四个小时后把你的脑袋揪下来！你等着！你等着！我真不杀了你我名字倒着写！啊啊啊啊啊！该死的魔法师！该死的韦恩！该死的小丑！该死的二十四小时换身体制度！我要把你们全都杀了！全都死！” “萨拉菲娜，冷静一点，至少现在什么都还没有发生呢。”多琳试图安慰她气疯了的室友。 “你都被绑架了还什么事都没有呢？我告诉你，他但凡要是折断你一根骨头，我一会就要掏出来一根他的骨头！”萨拉菲娜气得都快晕过去了，“现在还有多久才能和你换身体？” “唔，”多琳估计了一下时间，“大概刚刚过去了十分钟吧。” “小丑，你最好经杀一点。”萨拉菲娜在多琳的脑海里阴恻恻低笑起来。 “哦，亲爱的小姐，你知道我在指什么。”小丑夸张地抬高语气，张开双臂，就像戏剧中歌唱独白的演员，突然又弯下腰来，鼻子贴到多琳的脸上，劣质的白色粉底在她的鼻尖上染上一抹。 多琳猛地和小丑那双酸绿色的眼睛对上，咬住舌头才没让自己惊叫起来。随后是化学药剂的气味，像把一堆有机物兑入同一个试管，又做了提纯，放入溶剂中，洒了一整瓶在身上。 “其实我们是一类人，对吗，多琳小姐？露出些高兴的表情来吧！”他带着手套的手捏住多琳的脸颊，提起她脸颊两侧的软肉，迫使她露出一个笑，“why so serious？” 多琳被扯得有些疼，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垂下眼，不去和小丑对视。 “哦，你不是她。”小丑顿时失去了兴趣，松开了桎梏多琳的手，在地上背着手开始旋转，“她什么时候能够出来？撬棍？不不不，不是这个。毒品？不不不，也不是这个。骨头？不对，这个也不对……” “萨拉菲娜……”多琳小声喊了一句她的名字，“他发现你了。他想要你出来。” 萨拉菲娜勉强忍住怒火：“但是现在我没有任何办法出来，你知道的。” “他把你误认为是我的第二人格了，通常来说，触发第二人格的条件都是受虐的环境下。”多琳捏着指尖，冷静地说，“他接下来要做什么显而易见。抱歉，萨拉菲娜，我得让身体受点伤了。” “这不是你的错，多琳。”萨拉菲娜语气落下，沉稳起来，“你尽量拖延一段时间。疼痛并不会阻碍我的行动，相反，会让我更加兴奋。但疼痛会让你痛苦。” 第8章 多琳吸了一口混浊的空气：“教我怎么变成你，萨拉菲娜。” 10. 第 10 章 小丑转过身来的时候，多琳正在用他熟悉的眼神看着他：阴森、冰冷、混乱，似乎与她对视就能闻到浓厚的铁锈味——这是只有从血海地狱中用手指挖出一条生路的人才能流露的眼神。 “哦！你来了！多琳小姐！我等你好久了！”小丑兴奋地鼓起掌，“欢迎来到我的游戏！” “我没兴趣玩你那些幼稚的游戏。”多琳不耐烦地打断他，“无聊透顶，只会围着一只蠢蝙蝠来回转圈，比起那只自诩正义的蝙蝠，你更加让人恶心，像只苍蝇嗡嗡直叫。” 小丑尖声笑起来：“怎么称呼你，我亲爱的小姐？你肯定没有多琳那么愚蠢的名字！多笑笑，亲爱的小姐！” “你？”多琳挺起背，扫过小丑一眼，“太恶心了，我的名字被你叫出来就是一种耻辱。等到什么时候结束了和你的蝙蝠玩过家家、二选一的小游戏以后再来问我的名字吧。” 正在指导多琳应该如何回话的萨拉菲娜突然插入一句：“你的名字很好听，多琳，小丑这个名字才难听。” “谢谢，你的名字也很好听。”多琳努力维持住萨拉菲娜说的神经病一样的微笑，在小丑转身自言自语的时候，她差点笑得脸抽筋。 小丑的笑容垮了下来。 萨拉菲娜幽默地补充：“他适合去东方当川剧演员，他变脸学得不错。” 多琳在背后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才没笑出声来。 “那么，”像一把鱼钩拽住他的唇角，小丑扯了下嘴角，“你所谓的游戏又是什么？” “扯断四肢，掏出内脏，扭断脊椎和脖子，挖出眼睛和舌头，”多琳复述着萨拉菲娜的话，“撕掉他们的皮。当然，我最喜欢的是先挖开肚皮，掏出肠子，这样其他器官就会因为没有支撑物全都掉下来，铺满地面的红色脏器——我见过最好看的画。” “就只有这样吗？那你的品味还真是足够糟糕的。”小丑扬眉，对萨拉菲娜的品味不屑一顾。 “等你什么时候逃出蝙蝠的追逐再来谈起这个话题吧，”多琳学着萨拉菲娜轻笑一声，“愚蠢的模仿者。” “……”小丑不再说话，紧锁着眉打量她。 多琳刻意模仿萨拉菲娜的神态露出鄙夷的神色：“怎么？说到你的痛处了吗？” “你不是她。”小丑仔细端详着多琳，做下了定论，“你在演戏。” 多琳干巴巴地说：“是吗，那你看人真准。” “你的模仿不错，愚蠢的模仿者。所以她在哪儿？”小丑凑近多琳，她下意识往后躲了躲，避开刺鼻的化学剂品味道。 “现在几点了？”多琳用问题回答了小丑的提问。 小丑转了转酸绿色的眼球，从口袋中取出一只怀表，上了上弦后又放了回去，直起身问旁边小丑帮的成员：“现在几点了？” 小丑帮的成员拿出手机，点亮屏幕后展示给多琳看：八点十五分。距离十二点还有三个小时四十五分钟。 “距离你被抓走已经过去了快要一个小时，猜猜看，小蝙蝠因为什么没有办法来救可怜的小小姐？”小丑拉长音调。 “二选一的难题，今晚哥谭会出现多起银行抢劫，或者是埋在医院、教堂、办公楼里面的炸药。”多琳下意识回答了他。 小丑为她鼓起掌：“猜对了！你真的非常聪明，小姐！让我为你献上一份礼物如何？” “对不起，萨拉菲娜。”多琳看到小丑举起铁锈的撬棍，“我要弄坏我们的身体了。” “又不是你弄坏的，”萨拉菲娜觉得自己的脑子在燃烧，又像被扔进冰水中滚过，“不是你的错。” “打开摄像头！”小丑打了个响指，“这场精彩的表演怎么能让小蝙蝠错过？” 红点在镜头中闪烁，小丑夸张地在镜头前鞠躬，尖声宣布游戏拉开序幕，侧身露出身后的参与者多琳。跳到一旁捡起扔下的撬棍，拖着它来到她面前，水泥地面与铁制撬棍发出的刺耳摩擦声像抓挠她神经的利爪。 “曾经，”小丑怀念地举起手中的撬棍，已经有些变形，上面还沾着斑斑血迹，“我用过这只撬棍结束了另一只小鸟的生命。哦可爱的小鸟，死前都在痛呼！可惜，可惜，小鸟一去不复返了！” “他发什么疯？现在几点了？”萨拉菲娜盯着闪烁的摄像头，问。 “现在应该是八点半，还有三个半小时。”多琳换算了一下，说道，“对不起，萨拉菲娜。如果我没有这么弱小——” “这一切都与你无关。”萨拉菲娜打断她的话。 “现在，宣布游戏规则。”小丑对着镜头舒张双臂，站在多琳的身后，“每隔一个小时，我就会打断她的一根骨头，到了十二点，我会让她吸入笑气。但是每隔三十分钟，就会有一处炸药在哥谭的任意一处地方炸开，你会怎么选，蝙蝠侠？” “笑气？”萨拉菲娜没听过这个名词。 “是小丑自己研发的一种气体，他称之为笑气，是改良后的一氧化二氮混合物，吸入的人会不停发笑，直到因为供氧不足死亡。”多琳精确地背出一段定义，“但是据说已经改良了很多代，我也不确定他会让我吸入哪一种。” 多琳疲倦地闭上眼睛，垂下头：“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萨拉菲娜？” “你说吧。” “你对活着有很大的欲望吗？” “不算很多。” “那如果我变成了恶心的样子，能请你亲手了结我的生命吗？” “……当然，我的室友。我也不愿意我们的身体变得残缺恶心。但是在那之前，我会为你复仇的。” “谢谢，萨拉菲娜。” “啧，你又说谢谢了。” “现在是八点三十五，好吧，让我们等到九点整再开始怎么样？”小丑在手中旋转了几圈撬棍，海藻一般的亮绿色头发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刺眼。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多琳勉强笑笑。 回到原处却没有找到多琳身影，打过好几个电话以后也没有一个接听，女孩儿们意识到刚才的银行抢劫是一个幌子，把她们从这里撤离，然后抓走多琳——可是布鲁斯还没有宣布这个消息，谁会花这么大的功夫来绑架她？答案呼之欲出：知道蝙蝠侠的真实身份、时刻监视韦恩庄园的人。 她们迅速通知了布鲁斯，开始排查阿卡姆疯人院中的疯子。锁定小丑并不难，唯一的难题在于小丑在哥谭境内设下了无数炸药，每处炸药的启动时间都不尽相同，如果去拆除炸药，他们将没有办法救多琳，如果救多琳，炸药就会带走无数人的生命，非常典型的小丑作风。 布鲁斯的私人邮箱中收到一个直播邀请，经过层叠的暗网跳转后，他开启了直播页面：多琳被捆在昏暗的废弃工厂中，衣着鲜艳的小丑高调宣布游戏的开始，重重落下染血的撬棍，折断多琳的左臂。 时间是九点整。距离萨拉菲娜掌控身体还有整整三个小时。 十点。 小丑打断了多琳的左腿，蝙蝠侠拆除了十个炸药。 十一点。 小丑打断了多琳的右腿，喂她喝了点可乐，蝙蝠侠拆除了十二个炸药。 “你觉得他会来救你吗？”小丑笑嘻嘻地摸着手中的撬棍，向多琳发问。 “五。”多琳用沙哑的声音说。 “什么？”小丑没有弄明白她在说什么。 “四。”她咳嗽了一声。 “你在倒数，马上就要到……” “三。”凌乱的黑发和垂下的头遮住了她的表情，只能勉强看见蠕动的嘴唇，依靠唇语读出她在说些什么。 “……十二点。” “二。” “还有最后一秒，要让你失望了，聪明的小姐。”小丑拿出口袋中的怀表，打开后弹出一只精致的木雕小丑，向她走来。 “一。” 束缚身体的粗绳瞬间断裂，垂着头的多琳仰起头，一拳砸到小丑的鼻梁上，后者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来不及发出一声笑，就已经沿着力的方向向后飞去，又被她一把抓住西服衣领。一脚踢碎直播的摄像头——专门为蝙蝠侠开启的直播骤然中止。 她将折断的胳膊掰回原位，发出咔嚓的脆响，打个响指，大门附近的铁索漂浮起来，将大门紧紧锁住，还打了一个蝴蝶结。 “刚才你们玩得很开心，是吗？”她捏着咯咯作响的骨节，环视一圈，“现在是我的游戏场合了，准备好了吗，废物们？”她裂开嘴角，刚才因为忍受疼痛咬破舌尖的血将她苍白的唇染为鲜红。 “多琳，闭上眼睛。” “现在，游戏开始。” 11. 第 11 章 （这章小丑下线，有血腥描写，介意的可以跳过。^^） 屏幕黑了。蝙蝠侠良好的记忆告诉他刚才发生了什么：小丑想要让多琳吸入笑气，但那个被他一直认为是普通人的女孩，突然在瞬间挣脱了正常人类无法直接崩裂的绳索，然后踹碎了摄像头。 第9章 蝙蝠侠更加头疼了：那个孩子肯定不是普通人类，是超能力者吗？可是做dna检测的时候显示她只是普通人。 “西边的炸弹已经拆除了。” “北边也拆完了。” “东边还差一点！” “南边刚刚拆好。” 对话中传来任务的汇报情况，蝙蝠侠应了一声：“收到，我在去往工厂的路上，还有十二分钟到达。” “但是现在已经是十二点零一分了……”经过变声器的声音带上电流滋滋的响声，听不清原本的声音。 “出了点其他情况，应该能赶上。”蝙蝠侠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含糊地解释了一句。 从枪口中倾泻而出的子弹在即将射穿萨拉菲娜的躯体时陡然停下，如同遇上透明的坚硬屏障，无论如何也无法再前进一分。她把手里拎着的、昏迷的小丑随手扔到地上，掰正自己断掉的腿骨，直起身后，伸手打个响指，铜黄色、悬停在半空的子弹像是突然感受到了重力，猛地坠地。 “你们的攻击结束了，接下来一轮该轮到我了吧？”萨拉菲娜迈步从子弹形成的轮廓圈中走出，她能感受到，全身的骨头在兴奋地叫嚣杀掉、撕碎什么，血液已经沸腾，像煮沸的水，不断猛击着压制它的渴望：毁灭的冲动和粉碎一切的欲望。 “十六年，真是漫长啊……”她舔去唇上沾染的血珠，目光在站立的八个人上流动，“那么，就从你开始吧。” 被注视着的人眼前一花，萨拉菲娜已经从他目光中消失，而他的后脑却骤然一轻，随后向后倒去。 灰白色的脑浆四溅，发丝挂上几块碎屑，猩红的血沿着下颌流动。她用沾满血的手将额前的碎发拢到脑后，愉悦地舒展双臂，呼吸浸淫在铁锈的气味中。 其余的七人惊恐地互相推搡着，拼命试图扯断铁索锁住的大门。 萨拉菲娜歪了歪头：“别那么着急退场，还没有轮到你们呢，耐心点。” 下一顷刻，七具尸体倒在空荡的工厂中，灰白的脑浆、粉红的大脑碎屑、赤红的鲜血在灰色的水泥地上流淌。萨拉菲娜身上的衣服已经浸满鲜血，好在除了大衣都是黑色的，即使淅淅沥沥不断往下滴血也无法看出来衣服已经吮满血液。她心情很好，十六年来第一次这么好，连地上的小丑都显得格外可爱，让她忍不住一会杀了他的时候多用一点耐心，把他的尸体拆得更碎一点。 “我好像说过，你打断多琳多少根骨头，我就抽掉你多少根骨头来着？”萨拉菲娜蹲在小丑旁边，自言自语道。小丑依旧没有苏醒，距离萨拉菲娜杀了八个在场人员只过去了不到一分钟。 她伸手抓住小丑的右胳膊，确定他的骨头位置后，指尖用力，穿透皮肉，抓住关节和韧带，将骨从肉的依附下强行抽离，结果就是不仅弄醒了小丑，还抽出来一根满是血肉的骨头，细长条的红色肌肉纤维在空中抖动几下，血珠沿着它滴落在地。 “这也太难看了。”萨拉菲娜嫌弃地把小丑的右小臂骨头随手甩到一旁，在小丑开始大笑之前又抽出来他的左小臂骨头，没有任何进步，依旧满是肌肉纤维，连骨头的基本轮廓都看不清。 “你真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小丑忍不住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骤然中止，萨拉菲娜一把拽掉了他的下巴，为了防止他再用舌头说出什么让她恶心的话，还将舌头连带舌骨一起拽掉，和他的骨头一样扔到身后。“忘了让你闭嘴了。”萨拉菲娜面无表情地说，“你的笑声让我好不容易得来的乐趣全都消失了。” 然后，萨拉菲娜又抽掉了他的两条腿骨，依旧失败了。她用更加赤红的手托着下巴思索自己之前是怎么完美地拆出一个人的骨头的，很可惜，她没有想起来。算了，到时候再想吧，她想着，毕竟实践出真知！随后，伸手穿透了小丑的肚子，把他的肠子掏了出来，湿漉漉的粉红色肠子被她打了一个蝴蝶结后带到小丑头上作为发带，又把小丑拎了起来，用力抖了抖。 没有肠子的支撑，内部的其余脏器很快从缺口中掉了出来：肾脏、胰腺、胃、肝脏，有肺叶没掉下来，她就贴心地把手伸出去一块连着气管、食管和咽喉全部掏了出来，把它们堆到红色的脏器上。 “看来我的技术还是挺熟练的嘛！”萨拉菲娜骄傲地对自己点点头，把小丑的尸体扔掉，从旁边拖来几桶燃料，撕开筒状铁皮罐的口子后闻了闻，端起铁桶，往每具尸体上都淋了点，小丑身上淋了满满一桶。 做完这些，她从大衣兜里掏出打火机，按下开关键后扔到小丑身上，扯开对她来说像纸片一样脆弱的铁链，走出工厂。离开前还不忘礼貌地关上门。 叉腰站在熊熊燃烧的工厂前，萨拉菲娜神清气爽，感觉手不疼了，腿也不难受了——等会，好像确实没那么难受了。她捏了捏自己的伤口处，惊喜地发现断开的骨头已经快要重新长好了，只有几道裂痕。又是灵魂不同造成的身体差异？萨拉菲娜挑了下眉，她不认为多琳能有如此的恢复能力。 “好了，结束了，你可以睁眼了，多琳，哦不，还是等等吧。”萨拉菲娜想到自己满身的血和哗哗往下掉的脑浆，决定还是清洗以后再说，否则多琳要吐出来了。 她从口袋中摸出半包没抽完的烟，感觉生活更加美好了，如果住韦恩庄园能天天这样，她非常愿意，住一辈子都行。只是她半天没有找到打火机。哦，原来是她刚才为了省事顺手把打火机给扔了。她捏着烟，不让血染湿它，凑到工厂的窗户边上，伸手用火焰点燃，塞进嘴里。 蝙蝠侠来的时候，萨拉菲娜刚刚伸手去点烟，然后熟练地用满是血的手把烟塞进嘴里，往他的方向瞥来一眼。咖啡色的大衣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赤红的血从衣摆低落到地面，毛衣和裤子吮足了血，却因为本身的颜色显不出来，只有露出的一截手腕和移动时脚边残余的血痕彰显着这两件衣服上血液的存在。粘稠的脑浆和几块大脑碎屑粘在发丝上，原本有些遮眼的短发已经被拢到脑后，向下滴着血。 “蝙蝠，”她吐了一口烟，“等我抽完这支烟再来抓我行不行？” 12. 第 12 章 蝙蝠侠当然没有把萨拉菲娜抓进阿卡姆疯人院，而是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她：“你是谁？” 萨拉菲娜抖落烟头堆积的烟灰，又将烟塞回嘴里：“萨拉菲娜。”她抬起眼瞥了一眼蝙蝠侠，后者显然陷入了纠结的困境中。 “你要送我去阿卡姆疯人院还是黑门监狱？”她问，咬着烟，脸模糊在烟雾中。 蝙蝠侠深深看了她一眼：“我会带你回去。” 萨拉菲娜被带回了蝙蝠洞，说实话，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哥谭地下有这么大一个自然溶洞，看上去能偷偷放不少人的尸体。 “早知道你应该学地理了。”一边在地洞里四处张望的同时，萨拉菲娜极为惋惜地说。 “为什么？”多琳不理解。 “你学了地理就能找到这种适合杀人抛尸的风水宝地，我就不用每天忍声吞气，不敢杀人也不敢揍人了。”萨拉菲娜感叹地又点了一支烟，刚才在蝙蝠车上，她刚闭着眼睛摸黑用找蝙蝠侠借的打火机点了支烟，就被他一把抢过烟给扔了。可恶的蝙蝠侠！她就是没素质爱在别人车里抽烟，怎么了！ “我感觉全世界的义警都出现在这里了。”萨拉菲娜看着逐个走下楼梯，对她欲言又止的义警，对多琳说道，“说实在的，哥谭怎么会有这么多义警？感觉大都会和海滨城加起来都没有哥谭一个城市的义警多。” “可能是因为哥谭的犯罪分子格外多吧，毕竟这里民风淳朴。”多琳说，“我什么时候能睁眼？” “再等会吧，”萨拉菲娜摸了摸头发，又摸到一块大脑碎屑，取下来后放在手心里，礼貌地询问蝙蝠侠哪里有垃圾桶可以扔这一块人体碎片，“等我一会洗完澡的。” 蝙蝠侠默默指了指一处，萨拉菲娜顺着他手指向的地方看去，扔掉了大脑的碎块。 “你不打算和我说点什么吗，蝙蝠侠？”萨拉菲娜在蝙蝠洞里转了一圈，遗憾地发现并没有合适她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躺下的地方，不耐烦地用手指按灭烟头，直接开口询问，“快点问完，然后送我去阿卡姆疯人院或者是黑门监狱，如果早点的话，说不定我还能赶上明天的早饭。” “哈，”带着红色头罩的男人低笑一声，“你的心态真好。” “谢谢，”萨拉菲娜拿出最后一支烟，对他举了举，当作捧杯的动作，“问点什么，蝙蝠。比如，我是怎么杀了小丑的？” “你为什么能从绳索中挣脱出来？”蝙蝠侠并没有问出她想要回答的问题。 “就那么挣脱开的，你也看到直播了吧？”萨拉菲娜耸耸肩，“我相信你一定有视频的备份。” 他当然有，但是他想要的不是这个答案：“我的意思是，你是超能力者吗？” 第10章 “我怎么知道？”萨拉菲娜向蝙蝠侠伸手，“借个火。” 蝙蝠侠投来了一份不赞同的目光。 “我借你。”红色头罩的男人似乎心情很不错，从口袋中掏出打火机，放进她的掌心里，“为什么不讲讲你是怎么杀了小丑的？忘了说，我是红头罩，很高兴见到你。” 萨拉菲娜满意地瞥了他一眼：“你很有品味，红头罩，叫我萨拉菲娜就行。至于我是怎么杀的小丑？当然是先把他的臂骨和腿骨全都抽出来，然后掏出他的肠子，抖落他的内脏，拉出他的肺叶，然后再给他淋上一桶燃料点燃。” 她每说一句，蝙蝠洞中的气氛就降低一分。可惜，萨拉菲娜向来看不懂，也不理解这些东西，反而越说越高兴：“——哦，我还打了一个蝴蝶结！如果你要送礼物的话，我推荐你用肠子来做打包的带子，粉色的肠子做成的蝴蝶结真的很漂亮！真可惜，我应该带一面镜子去的，小丑没看到我打的蝴蝶结简直是一个损失！” “我记得你的手好像被折断了？”红头罩看向她的手，刚才还灵活地点烟，也并没有扭曲的迹象。 “哦，现在差不多好了。”萨拉菲娜捏了捏原本骨头断裂的地方，“掰回来一段时间就好了，我身体素质比较好。” 这已经脱离了身体素质好的范围吧？在场的所有人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这句话。 疑似有很强的自愈能力，蝙蝠侠无声地在对萨拉菲娜的文档中又加上了一句。 “呃，我记得在场还有几个小丑帮派的成员，他们是……”黑蓝色制服的男人小心地提问。 “当然是也死了！你不会以为我有闲心把他们挨个扔出去吧？那也太麻烦了吧！”萨拉菲娜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句话你们都没听过？虽然他们再怎么努力也依旧打不过我，但是像苍蝇蚊子一样总是来骚扰也是很烦的吧？” 同情能力低下，疑似反社会人格。蝙蝠侠悄悄写文档。 “我一拳就把他们的脑子打碎了！”萨拉菲娜骄傲地用双手比划着，描述着当时的情形，“你们没有亲眼看过，不知道那幅景象有多美！雪白的脑浆和赤红的血液齐飞！在我看来，最好的画家和最浪漫的文学家也没有办法描述出万分之一刚才场景的魅力。” 肯定是反社会人格，彻底的反社会人格。蝙蝠侠对文档进行了更正。 “虽然但是，多琳在哪里啊？”穿着紫色制服的金发女孩举了下手，“她还好吗？” “她挺好的，就是有点吓到了。”萨拉菲娜抽完最后一根烟，把烟头捏灭，“一时半会你们是见不到她了，有什么问题可以让我帮忙问问，我会替她转述的。” 两个人格知道彼此的存在，并且对彼此很熟悉。主人格对副人格有一定的依赖性。蝙蝠侠微微皱眉，这样就比较难解决了，毕竟刚刚经历了如此一件让主人格对副人格产生信赖的事情。 “那可以请你帮忙转达我们都很关心她这件事吗？谢谢！”紫色制服的女孩对她露出一个微笑。 萨拉菲娜反胃地转移了视线：“知道了，史蒂芬妮。” “哎——！！”史蒂芬妮震惊，“你怎么知道！我明明没有告诉过你才对！” “很好猜吧？”萨拉菲娜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义警，“韦恩一家除了我不都是义警吗？这不是一眼能够看出来的事吗？搞不明白你们戴面具的作用，是喜欢玩cosplay吗？” 13. 第 13 章 猝不及防被揭露了身份的义警们陷入思考：难道面具真的没有阻碍其他人认出自己真实身份的作用？ “不对啊，”史蒂芬妮反应过来了，“哥谭有很多和我体型相似、发色一致的人，为什么你这么肯定我就是义警？” “很简单，一眼就能看出来你们进行过专业的训练。”萨拉菲娜语气轻松地说，“这样的不是雇佣兵就是义警，显然哥谭没有那么多雇佣兵，所以你们就只能是每天在天上飞来飞去打击罪犯的义警咯。” “或许你更适合当侦探。”卡珊德拉如此建议道。 萨拉菲娜报之以耸肩。没有烟了。她遗憾地掏了掏口袋，拽出一只空了的烟盒，揉成一团后扔进垃圾桶。 “所以，”她抱着双臂，往蝙蝠侠的方向微微前倾，与他对视，“想好送我去哪个监狱了吗？当然，我向你保证，我肯定不会和我的狱友好好相处，也不会安分守己地留在监狱里，我肯定会越狱的。你就安心地等着我带坏消息来吧！” 杰森忍不住笑了，然后咳嗽几声试图掩盖，扭过了头，好像旁边的岩洞的图案非常生动又吸引人。 “多琳并没有检查出来超能力者的基因，”蝙蝠侠没有回答萨拉菲娜的问题，“但是你表现出来的特征不是正常人类所能够拥有的，为什么会这样？” “我怎么知道？”萨拉菲娜咋舌，“问点我知道的东西，蝙蝠，虽然我知道的本来就不多。哦当然了，如果你问我怎么杀人又快又好看，让人死得很痛苦，这些的话我了解得很多！” 蝙蝠侠叹了一口气，黑暗骑士承受了太多。可惜萨拉菲娜向来不会共情他人，尤其是总会挡在她游戏路上的各类英雌。 “没有更多的问题了？”萨拉菲娜脱下沉甸甸的、被血浸染过的外套，挂在手臂上，“韦恩庄园怎么走？或者附近的酒店在哪里？我得先去洗个澡。”她拽了下毛衣的衣摆，淅淅沥沥的血珠淋了满地，还有几块大脑碎屑掉下来。 “我来带您去吧。”阿尔弗雷德出现在蝙蝠洞的旋转楼梯旁，温和地对她微笑，“我应该怎么称呼您？” “萨拉菲娜，叫我萨拉菲娜就好。”萨拉菲娜把大衣顺手搭到肩膀上。 “好的，萨拉菲娜小姐，请跟我走吧。”阿尔弗雷德在前方为她引路。 萨拉菲娜跟在阿尔弗雷德身后往楼上走去，经过的地方都残余了道道血痕。 泡在浴池中，萨拉菲娜用洗发水揉着头发，有浅粉的血水沿着脖颈蜿蜒而下，没入覆满泡沫的浴池中。她在洗第三遍头。“早知道就不用拳头砸了。”萨拉菲娜疲倦地揉着短发，让泡沫布满每处，“怎么还没有洗干净！” “耐心点啦，萨拉菲娜。”多琳的声音轻柔，“再洗最后一遍就能干净啦！” 萨拉菲娜撇撇嘴：“你觉得韦恩他们会怎么对待你？我是无所谓，但是你——”她拖长尾音，语气因此变得不确定和心虚起来：哎呀，她的室友和普通人一样柔弱，如果被送去监狱，大概会被那些罪犯欺负的吧？不知道进去的第一天杀几个狱友能不能震慑住他们。 “但是当时实在是忍不住了！那个小丑真的很该死啊！”萨拉菲娜突然拔高声音，“我那么轻易把他杀了他都得感谢我的仁慈！” “我也无所谓呀。”多琳弯着眼睛笑了，“后天我去和他们好好谈一谈，怎么样？相比萨拉菲娜，我或许会更加擅长和人谈一些内容呢！不过，唔，要说到什么程度上呢？他们好像都把你误解为了我的第二个人格呢。”比起和另一个人共用身体，感觉还是第二人格令人更好相信和接受。 “随便你，这些事情他们就算知道了也没有办法吧？”萨拉菲娜举起花洒，冲掉头顶的泡沫和血水，水流在她身上积流成股，透明的条带般流下，“我可是最强的，多琳。” “嗯！萨拉菲娜最厉害了！”多琳骄傲地说，“萨拉菲娜是全世界最厉害的人！” “啊呀，”萨拉菲娜揉乱了短发，“当然是这样了。” 多琳笑出声：“你真可爱，萨拉菲娜！我可以睁眼了吗？我已经闭眼了好久好久了！” “差不多都洗干净了，你睁眼吧。”萨拉菲娜往身上涂抹起沐浴露，除去血腥的铁锈味，“感觉还是铁甲比较实用，脱掉以后身上不仅没有血，也不会粘上脑子碎屑什么的，不过还是会有气味——好像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无法避免那些气味呢。” “说起来，萨拉菲娜，”多琳若有所思地说，放慢了语速，“感觉如果你真的杀了小丑，好像法庭也不会给我们判很重的罪，毕竟判刑也会一定程度上依赖民众的看法，我觉得除了一些神经病和小丑帮的成员，大概没有什么人会对你杀了小丑的行为感到反感。” “也就是说我能来一个黑门监狱一月游？”萨拉菲娜搓着沐浴露，柠檬的清香在浴室中压倒铁锈的气味，“那足够了，其实只用不到三天我就能连带狱警把他们所有人都杀了。嗯，这当然还是谦虚的说法，我只会比这个更快。” “那我们就又要加刑了。”多琳苦恼地和萨拉菲娜一起进行设想，“而且里面的罪犯大多不为民众所知，没有办法争取减少拘禁的时间。不如还是进阿卡姆疯人院吧！这样把他们都杀了判刑应该也不会很严重。而且还是可循环的事，因为哥谭总是会源源不断地冒出来好多神经病。” “这个好！而且好像里面还会有超能力者，我还没有杀过超能力者呢，他们的生理构造和正常人哪里不一样？脑子也会和普通人类一样吗？肠子、肝脏、脾，这些东西呢？”萨拉菲娜用憧憬的语气捧着下巴说，“果然，好期待啊。蝙蝠侠果然还是把我送进阿卡姆疯人院更好一点。” 第11章 洗掉身上残余的泡沫，萨拉菲娜从浴池中站起来，擦去水珠，换上刚刚洗过的睡衣，躺到床上，舒适地舒展四肢：“晚安咯，室友，别忘了明天晚上去找蝙蝠侠，争取让他把咱们送进阿卡姆疯人院，我已经迫不及待和里面人才济济的病友进行自由搏击的友好交流了！” “晚安，萨拉菲娜，睡个好觉，我会争取让我们进入阿卡姆疯人院的！”多琳充满信心地说。 14. 第 14 章 决定去阿卡姆疯人院与院内优秀学生进行自由搏击学法交流的萨拉菲娜心情颇好地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才起，曳着双拖鞋下楼找吃的，门口有个装置“叮”的响了一声，她摸索着下巴看了一会没看懂是什么，顺手拆下来捏成一小团，准备一会找个垃圾桶扔了，她是文明哥谭人！下楼的时候，萨拉菲娜接连在走廊上遇到了盯着她的义警们——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是她目前没有记住所有人的名字和长相，只是模糊地记得这些人都是多琳的家人，多琳怪喜欢他们的，暂时先不杀。 萨拉菲娜一路走下楼梯，进厨房从冰箱里翻出来一个三明治叼在嘴里，又翻找起果汁。等到她拿出一瓶冰镇橙汁后，布鲁斯已经来到她身后。 “早上好，我应该叫你蝙蝠还是韦恩？”萨拉菲娜咬下一口三明治，心情看上去不错，“经过了一晚上的思考，你有想好把我送到哪个监狱去吗？黑门或者是阿卡姆疯人院？能不能把我送到第二个去，听说里面的人才很多，大家都会很多才艺，我想进去和他们分享自由搏击的经验。不过你不把我送进去也没有关系，我会想办法进去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有志者事竟成。” 布鲁斯的嘴角好像能够戳破地板：“我会带你去正义联盟进行更全面的检查。” “很有创造性的想法，唯一的小问题就是你怎么确保我会完全听你的话？听你话的人是多琳，可惜现在是萨拉菲娜。”萨拉菲娜叉腰和蝙蝠侠对视，迅速皱了下眉：多琳怎么十六岁了还是这么矮？ 布鲁斯露出警惕的眼神。 “哈，”萨拉菲娜绕过他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至少今天我不会对你动手的，蝙蝠，至少得等到后天。”等到多琳和义警们讲明白她以后的就业方向才行，是选择去黑门监狱里当安全管理员呢，还是去阿卡姆疯人院里当城市清理者呢？啊呀，这两份职业她都很喜欢，如果非要做出选择的话还真是很困难呢！ 她拎着三明治和果汁回了房间，同时不忘和史蒂芬妮和卡珊德拉挥了挥手，她没记错的话多琳最喜欢这两个小女孩了。 “我们真的要把她送进监狱吗？”在萨拉菲娜关上房门后，史蒂芬妮迫不及待地问布鲁斯。 “这得看她的情况了。”布鲁斯叹气，“如果有合适的机会，我会带她去正义联盟总部进行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麻烦扎塔娜检查一下她，上一次基础检查中并没有显示她是超能力者。” “那这大概是什么时候？”史蒂芬妮追问，“我不认为她的情况会待在韦恩庄园中很久。” “她对多琳很在意，现在留在韦恩庄园中大概是因为多琳的请求，只是我们不知道多琳对她有多重要，又请求她留在韦恩庄园中多长时间。”迪克疲倦地接上话，“我已经请过假了。” “我们真的能拦住她吗？”卡珊德拉怀疑地说。 没有人为她的困惑解答，没有人知道萨拉菲娜的能力边界在哪里，毕竟放在门口的超能力抑制器被她当作纸团随手扔了，现在垃圾桶里还有机器的残骸。 一直到深夜，萨拉菲娜都没有从房间中出来。 指针在一格格地跳动，每次摆动都发出清脆的咔哒声，每一声都像为手枪上一颗子弹。她靠在床头，抱着双臂，对着床头柜上的时钟倒数计时。 窗外的晚风簌簌地吹过精心打理的庭院，拂过娇嫩艳丽的月季花。萨拉菲娜仰头盯着洁净的天花板，双臂抱在胸前，左手的食指轻轻敲着右臂。时间是从她松开的手中流逝的沙砾，无声地湮没在寂静的夜晚。 被拢到脑后的发丝垂到眼前，遮住蓝色的眼睛，多琳从床上赤脚走到地面上，找到被萨拉菲娜随意踢开的拖鞋，推开一直从屋内反锁的门。她走过走廊，来到客厅。客厅中打扫花瓶的阿尔弗雷德直起身来，温和地说：“晚上好，多琳小姐，我马上就去叫老爷他们来。” “哎？你能分辨出我和萨拉菲娜呀？”多利奇怪地歪了歪头，“好的，那就麻烦你了。” “发型和眼神都不太一样，很好分辨。”阿尔弗雷德微笑着回答，优雅地弯了弯腰，消失在客厅中。 虽然说要和蝙蝠侠谈谈，但是，多琳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花了一整天还是没有想好要谈什么啊。蝙蝠侠是值得信赖的对象吗？她不知道。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她甚至都来不及接受“蝙蝠侠就是布鲁斯·韦恩，也就是她生理学上的父亲”这一点就被从头脑中拽了出来，塞进她的躯壳中，坐在这里等待所有她的新家人。 从蝙蝠洞匆匆赶上来的布鲁斯只需要一眼就能认出规矩坐在沙发上的女孩是多琳：如果是萨拉菲娜，她应该已经躺在沙发上了。 “晚上好，韦恩先生。” 多琳有些紧张地和他到了一声晚安，“我有些话想要和你说。” “好。要喝点咖啡或者是牛奶吗？”布鲁斯坐到距离多琳有一小段的沙发另一端。 “不用了，我习惯熬夜。”多琳礼貌地微笑了一下，“我应该从哪里开始说呢？” “都可以，但如果没有合适的出发点的话，不如从你们的第一次见面开始谈起吧。”布鲁斯为她倒了一杯茶，带着茶盏递到她的手里，“今天是花茶，能够安神。” “谢谢。”多琳抿了一口茶水，“我还是想从我原本的设想谈这件事，可以吗？” “当然，请便。”布鲁斯鼓励地对她点头。 “韦恩先生相信灵魂是在世界上存在的吗？”多琳想了想，先抛出了一个问题。 “叫我布鲁斯就好。当然，我也曾经亲眼看到过几次灵魂。”布鲁斯端坐在沙发上，态度严肃认真。或许此刻多琳更应该称呼他为蝙蝠侠。 “其实萨拉菲娜是另一个人的灵魂，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禁锢在了我的身体中。”多琳深吸一口气，说道，不顾蝙蝠侠凝重起来的目光，继续向下说去，“每到午夜十二点我们都会交换身体，掌控身体的时间为一整天。” “这就是为什么一直等到十二点萨拉菲娜才出现。”蝙蝠侠立刻想到昨天晚上的事。 “是的。”多琳点点头，“很可惜，我是用身体的时候没有任何超能力，但如果是萨拉菲娜，那我不清楚了，抱歉。” “不，这些信息很有用。”蝙蝠侠摇头，“萨拉菲娜有谈起过她是什么年代的人吗？” 多琳在头脑中询问了萨拉菲娜是否能够说出后给了蝙蝠侠答案：“具体年份她不清楚，但可以确定的是，她生活的年代基督教还没有成立，她从未听说过上帝。”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愿意对我敞开心扉，多琳。”蝙蝠侠敛去脸上沉稳的神色，向她微笑，“明天，不对，应该是说今天上午，我可以带你去正义联盟的总部做一个全面的检查吗？” “好的。”多琳应下，“韦恩先生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早点睡吧，祝你好梦，多琳。”布鲁斯接过多琳手中只喝过一口的茶水，“熬夜对身体不好。” “韦恩先生也早点睡，晚安。”多琳从沙发上起身，走向房间。 15. 第 15 章 布鲁斯递来一张报告单，在正义联盟沙发上坐着的多琳接过来后扫了几眼，没有看懂。 “报纸的大体意思是在说你只是普通人，不是超能力者。”布鲁斯为她解释道，“还有一点贫血。扎塔娜——一位值得敬佩的魔法师，她很快就会来到这里，在此之前，你要参观一下这里吗？” 多琳有些好奇地向四周望了望，最后摇头：“不用了，谢谢。” “不用太紧张，”布鲁斯宽慰她，“如果你想的话，有时间我可以带你去瞭望塔看一看，在那里能够看到整个地球。” “它是一个卫星吗？”多琳问。 “不，”布鲁斯说，“是一座漂浮在宇宙中的建筑，能够时刻监视地球和地球附近的宇宙空间的状态，以便提前预测到地球会遇到哪些危险。” “这听上去很方便。”多琳谨慎地评价，“扎塔娜小姐大概什么时候能来呢？” “大概在两个小时以后，”布鲁斯注意到她一直在揪衣角的手，“我记得联盟中还剩下一些蛋糕或者甜甜圈，要一起去拿一块尝尝吗？距离很近。” “如果不是很麻烦的话。”多琳眼睛亮了亮。 “那我们走吧，是这边。”布鲁斯为多琳指引方向，“你有喜欢的超级英雌吗？” 第12章 “当然，我最喜欢神奇女侠。”多琳下意识脱口而出，然后又小心地看着他，“呃，我的意思是，抱歉……” 布鲁斯对她笑了：“哦，那你会和杰森有共同的话题的，他也很喜欢神奇女侠。不过有点可惜，神奇女侠今天不值班，不然你会和她见一面的。” “啊……”多琳惋惜地叹气，“我还想要一个签名来着的。”她背着的包里面特意带了一只签字笔和没有用过的笔记本。 “下次可以在她值班的时候带你来。”布鲁斯带多琳转了一个弯，“她会喜欢你的。对了，你喜欢什么口味的蛋糕？” “我没有什么偏爱的口味啦，不过萨拉菲娜不是很喜欢吃甜食。”多琳跟在他的身旁，偶尔抬头看他几眼，又在他目光瞥来的时候迅速移开眼神。 “萨拉菲娜有其他的爱好吗？”布鲁斯瞥到多琳用略长刘海遮住的眼睛，忍不住想起昨天夜里萨拉菲娜用血液将发丝固定在脑后的样子，发丝上还挂着大脑的碎屑，即使见惯了哥谭反派七七八八的杀人方式，但是那么简单粗暴的作法还真是少见。 “没有。”多琳很果断地摇头，“我们也有一起尝试过其他的活动，比如说听音乐、看书、看电影这些，但是与其说是给萨拉菲娜培养新的爱好，不如说是她在陪我尝试新的事物，在忍耐我的各种行为吧。” 她带着点不好意思地整理着耳边的碎发：“虽然这么说有些令人不好意思，也有对萨拉菲娜不礼貌的意思在，但是目前来说，萨拉菲娜从我出生起一直忍耐着没有大肆杀人是因为我呢。她害怕我掌控身体的时候被人杀了。” 布鲁斯挑眉，有些不相信多琳的说法，但并没有指明，选择把话题转移到蛋糕上面来：“那边是冰箱，应该还有剩下的蛋糕，放心，冰箱没有指纹识别这些功能，可以直接打开。” 多琳为他的幽默小小微笑一下，上前打开冰箱，取出一块蛋糕，转头看向布鲁斯：“你要来一块吗，布鲁斯？” “不用了。”布鲁斯为她称呼的改变高兴地浅笑起来，“我们回到大厅那边吧。” “好的。”多琳小跑几步回到他的身边，“这里可真大。瞭望塔也和这里一样大吗？” “差不多，瞭望塔里面的设备更加齐全一些，楼层也会更多一些。”布鲁斯语气随意，把话题再次拉开，“明天萨拉菲娜掌控身体后，能邀请她来正义联盟做一次检查吗？” “不行，我明天有安排。”萨拉菲娜立刻出声拒绝。 “大概是不行的，萨拉菲娜明天有另外的安排。”多琳把她的拒绝复述给了布鲁斯。 “具体是什么样的安排？”布鲁斯有了不好的预感。 “当然是和人探讨自由搏击。”萨拉菲娜理所应当地说，“对了，多琳，蝙蝠到底有没有想好把我们关进哪个监狱里面？阿卡姆疯人院最好，黑门监狱其实也不错。” 多琳把前半句转述给了布鲁斯，顺便询问了自己应该去往哪个监狱。 “我还是比较尊重法律的，”多琳认真地对布鲁斯说，“不过按照我现在的情况，我应该会被法官认为是精神分裂吧？这样的话，去往阿卡姆疯人院是更好一些的选择吗？” 如果不是萨拉菲娜展现出来的对杀人的狂热爱好和阿卡姆疯人院真实的样子，布鲁斯可能都要相信多琳的话了，他有充足的理由怀疑这话是萨拉菲娜让多琳说的，为的就是进去找一些更加“好玩”的“玩具”。 多琳和萨拉菲娜相遇的时间太早了，多琳对她过于信任了。布鲁斯的心向下沉了沉，比起距离第一次见面还不到三天的他，多琳显然更加容易相信陪伴自己长大的萨拉菲娜，更何况在她的描述中，萨拉菲娜还是一个为了她甘愿牺牲自己全部乐趣的人。但多琳将萨拉菲娜的一些情况告诉了他，说明多琳对他还有信任，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头。 布鲁斯斟酌着回答她的问题：“你的情况比较特殊，等到先弄清楚萨拉菲娜的存在以后再下定论也不算迟。” “我没有在新闻上看到小丑出事的新闻，也是和韦恩集团有关系吗？”多琳想到昨晚萨拉菲娜用手机刷新了半天新闻界面也没有看到和小丑有关的头条新闻，简直太不合理了，小丑死亡居然没有上头条？猜也能知道肯定是哥谭新闻最大的股东布鲁斯·韦恩的决定。 “这群人简直没有审美！小丑死得多么艺术，多么好看！”萨拉菲娜发现新闻并没有为她的杀人手法拍摄高清特写，也没有一篇报道提及以后生气地对多琳说，“我花了好久掏出他的肠子，给他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呢！”她本来气愤地想要拍桌子，但是想到她这么一拍，桌子可能会从二楼掉到一楼去，于是忍住了。都怪韦恩庄园的人桌子安装得太不结实了！ “是。”布鲁斯干脆地承认了，“如果小丑死了，哥谭可能会乱一段时间，所以我先把这个消息隐藏起来了。” “蝙蝠真是太没有品位了！”萨拉菲娜在多琳的头脑中大喊。 多琳沉默地微笑看着布鲁斯。 16. 第 16 章 这场景实在是有些过于尴尬了，萨拉菲娜在头脑中不满蝙蝠侠的审美，布鲁斯在关切地询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因为她的脸色有些差。何况处在这个处境中的多琳并不擅长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 她选择了可耻但有用的最简方案：逃避。 “没有，”多琳低头吃了一口橙子味的蛋糕，“我挺好的。”就是头脑里的萨拉菲娜好像不太好。她悄悄补充。 “扎塔娜还有一会才来，”布鲁斯坐到她的对面，“在这段时间里你确定要在这里等着吗？” “嗯。”多琳点头，“你还有什么问题想要问的吗，布鲁斯？只要是我知道的和萨拉菲娜同意我说的，我都能够告诉你。” 布鲁斯思考了一会，挑了些并不尖锐的问题：“萨拉菲娜对于史蒂芬妮他们是什么看法？” 多琳的脸色有些古怪：这是可以直接说的吗？ “呃……”多琳在布鲁斯信任的目光下艰难发挥着本就不多的情商，“她觉得他们，呃，还行吧。” 大概是和她对普通人一样的看法，布鲁斯从她的口吻中推断，愚蠢、可笑……总之是常见的反社会人格对普通人的看法。 “那你的看法是什么呢？”布鲁斯没有露出任何的负面情绪，依旧是温和的语气，“对于哥谭的，对于史蒂芬妮他们的，对于这个世界的，以及，对于我的。” 多琳在他宽和的目光中拢了拢耳边碎发，绞着手指：“嗯……史蒂芬妮他们都是很好的、值得信任的人，布鲁斯你也是。哥谭的话，现在有些乱，但是我觉得总归会变好的吧？这个世界，嗯……我没有什么很独到的见解和看法，虽然总是有外星人来，但是有英雌在的话，感觉每次地球都会幸运地获救呢。” 完全是没有任何个人见解的话。布鲁斯思考着，但是也没有展现出来反人类的特征。不能排除这是遮掩个人真实想法的可能性。 多琳瞥了瞥他思考的目光：“布鲁斯。” “怎么了？”布鲁斯抬起头，重新看向她。 “就是，”多琳有些羞涩地拽着衣角，“能不能把我送进阿卡姆疯人院呢？”这可是萨拉菲娜第一次向她提出的请求，她真的很不想弄糟这件事。 布鲁斯微笑的嘴角落下去了：“多琳，你要知道，阿卡姆疯人院很危险。” “没关系，萨拉菲娜会保护我的。”多琳用信任的口吻说，“我不会受伤的。” 关键在于，把多琳送进阿卡姆疯人院以后会有危险的不是多琳，而是其他罪犯。 “你的情况很特殊，”布鲁斯头疼地劝说，“你并不是真正的精神分裂。”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超能力者，超能力抑制器对萨拉菲娜没有用，他不敢想象把萨拉菲娜送进阿卡姆疯人院以后那群精神病会有多快地被她像乐高玩具一样全都拆掉，然后再一把火把整所疯人院都烧了。 “哦。”多琳有些丧气地低下头。 “没关系，反正阿卡姆疯人院又不会自己跑，就算它会跑我也能追的上！”萨拉菲娜安慰着多琳，“实在不行我们自己去，不就是不进阿卡姆疯人院嘛，我们以后自己去一趟就好了！”反正现在她们也是在逃嫌疑犯了，不如多给自己堆堆战绩，涨涨赏金，她们的赏金少说也得排个世界前三吧？ “嗯！”多琳重新振作起来，“那我们明天就去吧！” “明天萨拉菲娜能再来一趟正义联盟总部吗？”布鲁斯及时询问道。 “啊？可是萨拉菲娜已经有了新的安排。”虽然她现在还没有决定好是去黑门监狱一日游还是阿卡姆疯人院一日游。 布鲁斯沉默了。 布鲁斯试图再次劝说：“这个新安排是什么呢？有没有更好的安排呢？” “更好的安排就是先去阿卡姆疯人院，再去黑门监狱，一天速通哥谭市两大监狱。”萨拉菲娜高兴地对多琳述说她的计划，“其实我还是不太确定自己能做到哪一步，但是逼一逼自己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第13章 听完萨拉菲娜对未来憧憬描述的布鲁斯觉得还能再抢救一下：“除了这两个地方萨拉菲娜还有其他想去的地方吗？” “除了这两个地方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让我开心地随意乱杀吗？”萨拉菲娜觉得自己已经很讲道理了好不好，她都没有走上街头随意挑选幸运观众乱杀！ “或许外星球有没有地方爆发了非正义的战争，需要有人来主持公正的？”多琳耗光了自己全部的情商，“呃，萨拉菲娜她，呃，比较想要锻炼自己自由搏击的能力。” “目前来说，正义联盟是没有发现的。”布鲁斯觉得快要维持不住脸上的温和的表情了。而且萨拉菲娜上了战场真的是会帮正义的一方的吗？难道她不会两方全部都弄死？ 萨拉菲娜在布鲁斯不信任的目光中大声辩解：“我又不是傻x！一顿杀和顿顿杀我还是懂的！” 听完萨拉菲娜发言的布鲁斯觉得哥谭到现在还没有多一个连环杀手真是运气好，等等，不对，现在这个凶手已经出现了，只是因为各种原因还没有开始杀杀杀而已。 多琳安静吃着蛋糕，偶尔用平和的语气转述几句萨拉菲娜的想法，多琳，停止了思考！ 在布鲁斯心力憔悴和萨拉菲娜沟通良久无果后，扎塔娜终于来了。 这还是多琳第一次见到魔法师，眼睛亮闪闪地盯着她给自己用花里胡哨的魔法阵做了半天检查，最后扎塔娜甩了甩燕尾服和燕子一样的尾巴，叉腰对布鲁斯说：“她的灵魂有点奇怪，除了她自己的灵魂以外，还有另一个灵魂附着在上面。简单来说，就是有人把她们的灵魂用胶水黏在一起了。” “谁做的？没有办法分开吗？”布鲁斯接连抛出两个问题。 “我不知道谁做的，能做到这种魔法的魔法师很厉害，毕竟他能够把人的灵魂精准地从肉身中剥离，再塞到另一个人的身体里，还不损伤另一个人的灵魂。”扎塔娜看着多琳说道，“如果刚刚把灵魂塞进去或许我还可以勉强尝试一下，但是……” 这位天赋异禀的魔法师叹了口气：“她们的灵魂共用一副身体的时间太长了，已经互相渗透，粘合在一起了。虽然这种粘合很少，但强行把她们分开的话还是会对她们的灵魂造成一定程度的损伤。” “至于你提到的自愈能力和身体强度，”扎塔娜的目光在多琳身上转了转，“现在我还不是很能确定，但大概率是灵魂的特性，所以才只能在另一个灵魂掌控身体的时候拥有那些特性。” “顺便一提，”扎塔娜压低声音，让声音低到只有她和蝙蝠侠能听到，“你知道另一个灵魂什么来历吗？那条灵魂已经黑得快要凝固出实质了！她生前少说直接导致了上万条生命的死亡。” 布鲁斯更加心力憔悴了：“目前还不知道。” 扎塔娜用可怜的目光看着这位黑暗骑士：“蝙蝠侠，你以后可有大麻烦了。” 17. 第 17 章 “所以这个魔法师也不知道是哪个魔法师把我们的灵魂粘一块了？”萨拉菲娜从冗长的对话中抓到了重点，“他最好藏好了，别让我知道他的真身身份，否则就算他死了我也要给他的棺材挖出来把他的骨头捏碎了。” “呀，那也就是说，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了吗？太好了，我可以陪你一辈子啦，萨拉菲娜。”多琳欣喜地说，“我之前还会觉得你会从我身边离开呢！我们会永远在一起耶！” “……”萨拉菲娜顿了顿，“从那个魔法师说的来说应该是这样。” “那我们明天就去入住阿卡姆疯人院吧？”多琳的话题又跳到了最开头处，“我还没有参观过阿卡姆疯人院呢！” “都行。你想再在外面玩几天也不是不行。”萨拉菲娜咳了一声，“我也不是很急。但也不是很不急。” 布鲁斯结束了和扎塔娜的对话，发现多琳抱着蛋糕坐在沙发上，脸上还带着笑意，大概是在和萨拉菲娜聊天吧。 “说起来，我还没有来得及和你正式介绍呢。我是扎塔娜·扎塔拉，叫我扎塔娜就好，我是魔法师，也是魔术师。”扎塔娜走到多琳面前，微微弯腰，向她张开掌心，“看，这里什么都没有是吧？”手指合拢又张开，一朵漂亮的红玫瑰出现在手心中。 “好厉害！”多琳放下蛋糕，为她鼓掌，“是魔法吗？” “是魔法。”扎塔娜用肯定的语气说，把玫瑰放进多琳的手心里，“我把上面的刺拨去了，所以不用担心会伤到手，很高兴见到你，多琳。” “谢谢。”多琳捧着玫瑰，仰头对扎塔娜说，“我会好好保存这朵花的。” “不必那么在意，只是一朵玫瑰而已，”扎塔娜摆摆手，“不过你可以和我说说和萨拉菲娜有关的事情吗？我记得她是超能力者？” “严格来说，是的。”多琳把玫瑰装进包里，重新捧起蛋糕，点点头，“她的超能力是念能力，不过她不是很喜欢使用这份能力，常用的是格斗技巧。” “萨拉菲娜是哪个年代的人啊？我家流传的书里面好像没有听说过她的名字。”扎塔娜坐到多琳的身旁，随口问起来，“她和你说过这些事吗？” “萨拉菲娜，这些能说吗？”多琳捏着蛋糕叉子，向头脑里的萨拉菲娜询问。 “随便说，反正早都过去了。”萨拉菲娜摆摆手，“最好详细讲讲我是怎么和所谓的百万大军打了一天就把他们全部都杀了的。” “嗯嗯，都说过的。”多琳吃着奶油说，“你具体想要知道哪些呢？” 布鲁斯插入了对话：“可以从头开始吗？” “当然可以。但是萨拉菲娜生活的年代过于久远，所以她也不知道她具体生活在什么年代，所属的国家也忘记了。”多琳略微回忆了一下小时候萨拉菲娜给她讲的、哄她睡觉的、萨拉菲娜的生平经历，开始讲述，“她是贵族，经常带兵出去征讨其他国家，后来国王因为忌惮她的战斗水平，所以就随便找了个罪名杀了她。” 布鲁斯皱眉：时代久远的王朝吗？那很有可能找不到相应的史料了。 “什么罪名？”扎塔娜还没有意识到萨拉菲娜的性格扭曲所在，只是略微感觉有些不对劲，按理来说，即便是亲自斩杀敌人的将军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罪孽背负在身上吧？ “呃，”多琳捏着吃完蛋糕的盘子，吞吐地说，“过度杀戮？因为她早些时候每次打赢后都会屠城，然后放火烧城。” “屠城？”扎塔娜的神色不对劲了起来，“多少座城？” “记不清了啊，就像谁会记住上一周吃了什么饭一样啊。”面对扎塔娜的疑问，萨拉菲娜有些头痛地挠挠头，“但是应该也就一百来个吧？毕竟我屠城还是很快的嘛，一拳一个，虽然那个时候的速度还没有现在这么快，但屠一整座城大概也就需要一周左右吧。” 多琳原话复述了一遍，扎塔娜扶住额头：她知道为什么萨拉菲娜的灵魂一直在源源不断冒黑烟了，说她杀了上万条生命可能都低估她了，这种人大概死后也会变成致命的亡灵，在死亡的地点残害更多的无辜人，估计是因为这点，才有魔法师把她的灵魂和多琳塞进同一个躯壳里吧。 “所以我认为我还是去阿卡姆疯人院更好一点。”多琳在积极为自己争取入院证明。 “不行，”布鲁斯果断拒绝，“那些犯罪的命也是命。” “等会，所以，”扎塔娜的目光在多琳和布鲁斯之间打转，“蝙蝠侠，你没有办法管住萨拉菲娜吗？” 布鲁斯不情愿地点头：“是的。” “那不如让超人来？”扎塔娜提议，“你和超人的关系不是不错吗？” “超人？”萨拉菲娜来了点兴趣，“好像是那个什么外星人？他算是入侵地球的外星人吗？我能杀了他吗？我这算不算正义之师？”这个好啊，这个杀了人还不用坐牢！ “虽然他确实是外星人，但是他的立场属于人类，外星入侵的时候会保护人类，所以大概率他如果被你杀了以后你会被判刑。”多琳为萨拉菲娜解释道，“而且超人很强，不知道你能不能打得过他。” “我还没打过外星人呢，”萨拉菲娜兴致勃勃地说，“改天我们去超人领地找他怎么样？放心，我肯定不杀他！”这个无聊透顶的星球上居然还有这么强大的存在，而她居然不知道，真是太可惜了！不过还好，还不算晚，等到十二点一过，她就要去找他过两招。很好，把这项事务就列在黑门监狱和阿卡姆疯人院一日游之前吧！ “嗯……”多琳稍微思考了一会，想着反正也不杀人，只是进行一下自由搏击的交流，又想到新闻上超人脾气很好的描述，犹豫着应下来了，“听上去是一场不错的旅行呢。” “但是超人不能时刻监督萨拉菲娜，”布鲁斯说，毕竟萨拉菲娜总给他一种只要多琳不管她，她转头就上街头挑几个幸运路人送他们上天堂的感觉。 “超人能不能打得过我还两说呢，我们今晚就去找他吧，我还没和外星人打过呢。还是现代好啊，遍地都是外星人，哪像我们那时候，连个外星人都没有。”萨拉菲娜已经迫不及待规划起轮到她的二十四个小时应该怎么度过了。 第14章 “你在查什么？”布鲁斯发现多琳很久没有说话，而是拿着手机在搜索什么东西，就问道。 多琳把手机屏幕立起来给他看：“通往大都会的路线，我们今晚想去大都会见见超人。” 18. 第 18 章 布鲁斯头疼地带着好像听不懂人类说话的多琳和完全听不懂人类说话的萨拉菲娜回了韦恩庄园，并带来了无数个坏消息： 萨拉菲娜没有什么糟糕的过去，也没有什么ptsd，只是单纯的反社会人格，没有办法用正常人的思维理解她，自然也无法劝说她。 萨拉菲娜的能力和灵魂有着本质联系，超能力抑制器没有办法抑制她的能力。 如果要剥离萨拉菲娜和多琳的灵魂，很可能会对多琳的灵魂造成损伤。何况多琳对萨拉菲娜极其依赖和信任，强行剥离她们的灵魂多琳肯定不会配合。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萨拉菲娜目前是愿意配合检查，并且站在人类这一边的，虽然站得方式有点奇怪，但是至少她站了，而不是两边都打。 在布鲁斯提出想要让萨拉菲娜进行身体检查后，多琳犹豫了一会（似乎是在询问萨拉菲娜的意见），随后替萨拉菲娜答应了下来。 回了韦恩庄园后，匆忙和他打过一声招呼，多琳冲回了自己的卧室，让布鲁斯还没有说出来的话彻底堵在嗓子里。 和在蝙蝠洞里等了一整天的义警们分享了正义联盟总部得到的调查结果后，迪克忍不住心直口快地第一个说：“萨拉菲娜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屠哥谭的城，还真是忍耐能力超强啊。” 一旁的芭芭拉瞪了他一眼：“那要怎么办？叫超人来帮忙吗？超人不可能二十四小时每天都在监视萨拉菲娜吧？” “多琳能稍微管的住她，不让她杀人。”布鲁斯疲倦地说，“如果有一天萨拉菲娜真的失控了，那可能就需要超人的帮助了。” “多琳呢？多琳她是怎么想的？”史蒂芬妮优先关注着多琳的想法和感受。 “她的想法可能和我们不太一样……”布鲁斯委婉地说。 聪明的杰森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多琳认可萨拉菲娜杀掉那些罪犯的做法，并且有可能会为萨拉菲娜提供帮助。” “是的。”布鲁斯点头，“只是目前她只是有意愿，并没有真正做出这件事。” “什么时候把小丑确认死亡的消息发出去？”提姆看着电脑屏幕中的文件，询问道，“如果长时间小丑没有出现在哥谭新闻中，可能会引起民众的注意。还是需要编一些消息放出去？” 布鲁斯叹息一声：“再等等吧。” “那我把最近发生的那起银行抢劫案放上去吧。”提姆思考了一会，说道，随后敲起了键盘。 “现在是几点了？”卡珊德拉向其他人询问。 “现在是……”达米安看了一眼腕表，“晚上十一点五十八分。” “还有两分钟萨拉菲娜就要出来了！”史蒂芬妮惊叫一声，抓着楼梯的栏杆翻了过去，往楼上跑去，准备去迅速换上她的制服。蝙蝠洞中其他的义警也很快消失在原地，去各自寻找自己的制服了。 多琳合上面前发散着冷光的电脑屏幕，看着手机中倒数的时间：还有不到一分钟。她闭上眼，让时间从她们之间流淌而过，润湿她们的脚踝。一阵恍惚，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已经失去了身体的掌控能力，是萨拉菲娜占据了躯壳。 萨拉菲娜很不喜欢她的发型，她说碎发总是会扎进眼睛里，喜欢不断用手把头发拢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明亮的蓝色眼睛。不过碎发又很快会落下来，再次遮在眼前。她捏捏指关节，感受到身体现实的存在和奔涌在肌肉与血管中的力量。她穿好鞋，披上新拿出来的一件大衣，走到阳台上，与刚刚用钩索降到阳台中央的蝙蝠侠对视。 “这么巧，你也来阳台？”萨拉菲娜对他挑眉，“只不过这里好像是多琳的房间吧？你的房间好像不是这间？” “你要去哪里？”蝙蝠侠低沉的声音透过变声器传来。 “大都会，多琳不是和你说了吗？或者你让超人来一趟，我不去了也行，这样更省事。”萨拉菲娜试图给蝙蝠侠讲清她要做的事，“你要么叫超人来，要么我现在就去大都会找他。” 蝙蝠侠思考了几秒钟，在萨拉菲娜快要失去耐心把他打晕然后一个人跑去大都会的时候开口了：“超人。” 下一秒，蓝红交织的身影出现在了哥谭的上空，神之子有一双和天空一样广阔包容的眼睛。 萨拉菲娜的瞳孔猛然收缩，心跳开始加速，血液都要沸腾，双手不由自主地攥起。她的唇扬起：他很强。算上她的上辈子，这是她见过最强的人了。 不等超人询问蝙蝠侠因为什么而在深夜突然叫他来，萨拉菲娜就推开了挡在身前的蝙蝠侠，大步向前，仰头和比她高出许多的、已经落地的超人对视：“你很强。” “呃，谢谢？”不太清楚萨拉菲娜所作所为，只知道多琳是布鲁斯的女儿的超人对她露出友好的微笑。 “我们就在这里打？”萨拉菲娜扭头看向蝙蝠侠。 “打什么？”超人没有理解他们的对话，好像经过加密，没听懂，再听听。 “去正义联盟总部吧。”蝙蝠侠说，“超人，这是萨拉菲娜，她是属于另一个人的灵魂，因为不明原因和我的女儿多琳共用了一副身体，她想要和你打一架。” 超人被猛地塞了一大堆情报，超级大脑飞速运转，眼中露出茫然的神色：什么？谁？这不是你新找回来的亲生女儿吗？怎么成了这个他从来没听过的人了？还有两个灵魂共用一个身体，这不是魔法侧的事吗？他不懂魔法，这件事不是应该去找扎塔娜或者是康斯坦丁吗？她要和他打一架？多琳不是普通人吗？也没有氪星血脉，这要怎么打？他是不是应该放软钢铁之躯，让她赢得更合理一点？ 虽然脑子乱乱的，但是超人还是勤奋地提起萨拉菲娜和蝙蝠侠，带他们飞去了正义联盟总部，进了氪星人专用的训练场。 刚刚双脚落地，超人刚想扭头再问问蝙蝠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阵劲风就直冲他的胸口袭来，他下意识双臂格挡，回头时，萨拉菲娜骤然放大、因为兴奋的微笑而扭曲的脸出现在他眼前。气流吹起她垂在眼前的碎发，将她那张与布鲁斯高度相似的脸完全露出。双臂居然隐约传来了疼痛的感觉：要知道这可是钢铁之躯！子弹都无法为它造成一丝一抹的划痕！ “很快的反应速度，你的身体也很坚硬，比那些一拳就全都碎掉的人好了很多……”萨拉菲娜语气满是赞叹，又扬拳重重往他脸上砸下，“看来我要稍微认真一点了啊！” 狼狈躲开的超人满头雾水，寻找起蝙蝠侠的身影。此刻他很想抓着蝙蝠侠的衣领质问他：这就是你前两天跟我说你新找回来的的纯良无害的普通人女儿？！你管这个一拳能让钢铁之躯感到痛觉的人叫普通人？！你说她是卢瑟用他的氪星基因新造出来的氪星人他都信！ 19. 第 19 章 “超人，”蝙蝠侠的声音通过广播清晰地传入训练场，“你不用约束自己的能力，萨拉菲娜比你想象中要强。” 围着训练场满天飞的超人仔细回忆了一下萨拉菲娜是谁：和布鲁斯女儿共用一副身体的灵魂。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虽然知道了大概，但是还是不懂啊！但是知道自己反击不会伤到她了，所以…… 超人刚想落到地面，却发现刚才在地面上追着他到处跑的萨拉菲娜也飞了起来。没有借助任何工具地飞了起来！ “蝙蝠侠……”超人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打破了，“她真的是普通人，真的是你女儿？她真的没有什么塔玛兰星或者是氪星的基因吗？再不然，她是什么超能力者吗？” 蝙蝠侠短暂沉默一会后给出了官方答案：“曾经是。” “好神奇，原来念能力还能这样用。”追烦了超人的萨拉菲娜试着用自己的念能力把自己从地面上托举起来，没想到竟然以外的可行，只需要稍微熟练一会，她就能自由地在空中飞来飞去了，“多琳，真是太可惜了，你没有念能力，没有办法飞起来，也没有办法体验飞行的感觉。” 稍微感叹和适应了一下双脚离地的感觉，萨拉菲娜捏着拳头冲向超人。 超人已经结束了和蝙蝠侠的对话，不再选择躲来躲去，而是直面挡下了萨拉菲娜对他胸口前的一拳——然后超人被直接这一拳揍飞了。 顺着萨拉菲娜力道飞出去随后直接撞在玻璃上的超人有些大脑宕机：他要撤回萨拉菲娜有氪星人基因这一句话。怎么比佐德力气还要大？当年没有什么战斗经验的他和佐德打甚至都没有这么一拳被他直接揍飞。卢瑟难道对氪星人基因进行了什么改编吗？ 趁着超人被撞到玻璃上的间隙，萨拉菲娜突进，右手抓住他的衣领，防止他逃跑，左拳毫不怜惜地往他英俊如太阳神子的脸上砸去，被他一把推开。翻身后，超人也选择了最简单原始的战斗方式：扬起拳向萨拉菲娜打来。 第15章 萨拉菲娜不禁大笑起来，转身避开他的拳：虽然她的身体恢复能力很强，但恢复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带着断掉的骨头战斗还是会让她的行为受到一些桎梏。 “打得好啊！再来！”这是萨拉菲娜十六年来最开心的一天，再次上前挥拳。 从她幼年起，她就对其他贵族练习的剑术不屑一顾：如果剑折断了怎么办？如果敌人抢走了他们的剑怎么办？所以她选择了最原始的作战方式：拳头。 她天生的巨力和定制的铁制铁甲能让她能够一拳打爆敌人的脑袋，脑浆混着血水飞溅到脸颊上，尚且温热、带着铁锈味和腥味的液体顺着下颌骨缓缓滑动，那是她第一次杀人。 恐惧、惊慌、懊恼、后悔……这些正常人该有的想法她通通没有，只有一阵酥麻的感觉从脊椎骨尾部一阵传到头顶，像有一团火猛地塞进她的肺腑，并不灼热，而是强烈的渴望，撞击着她的肋骨和胸骨，想要撕破她的皮肉在这片大地上肆意熊熊燃烧。这种令她心跳加速、嘴角上扬的情绪扰得她甜蜜地心神不安起来，让一向沉稳的拳失了准头，但添了力度。让她感受到从未如此鲜活和愉悦的情绪最后凝为一个字：杀！ 杀！把他们全部都杀了！眼前的一切生命都在她的拳下死亡，血层叠浸淫大地，凝结的紫上铺成了另一层赤红。粉红的肠子、暗红的肾脏、白灰的脑浆、肉色的断肢在地面上随意乱扔着，她立在万物因为恐惧她而枯萎的大地之上，酣畅淋漓地狂妄大笑。她是为了杀戮而生的！ 超人被她的拳打得连连后退，钢铁之躯在她的拳下失去了防御的作用，剧烈的疼痛一次比一次严重，他开始怀疑起萨拉菲娜手骨的硬度：这真的是生物能够达到的硬度吗？骨头真的没有断裂吗？ 一时不慎，超人被萨拉菲娜狠击中面部，砸进地板。萨拉菲娜撤去施加在身上向上的念能力，转而用向下的念能力压制身躯，使自己以极快的速度被拽向地面，比她的身躯更先落下的，是她的拳，直指超人头颅的拳。 被她拳风掀起的气流向两旁涌去，撕裂的空气发出悲鸣的尖叫声。拳在距离超人鼻梁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停下，汹涌的气流将他们身上的衣服吹得哗哗作响，让人不禁眯起眼睛。 超人毫不怀疑，如果那一拳真的砸下来了，他的头会像核桃遇上铁锤一样，四分五裂地炸出内里雪白的核桃仁碎屑。 “我赢了，但你也很不错。”萨拉菲娜心情颇好地收起拳，站在超人旁边宣布。 超人苦笑一声，从地面上爬起：他现在已经不怀疑卢瑟了。如果卢瑟有了这种技术，他现在早死了。 蝙蝠侠走进训练场，心情是与萨拉菲娜相反的低沉：超人也没有办法拦下她。虽然肉眼无法看清他们的交手，但数据分析仪可以。刚才最后的那一拳显示的数据是一串乱码，显然已经超出了数据分析仪的范围之内，要知道，超人的全部数据都能被这台机器探测到。 “她是人类？”超人悄悄走到蝙蝠侠身边，低声问道，“是不是检查的仪器出问题了？”这话确实是十分委婉了，说她是氪星人超人都要为氪星人辩解几句：他们氪星人比她柔弱多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是人类。”蝙蝠侠很疲惫，蝙蝠侠什么都不想说了，蝙蝠侠觉得地球可能真的要完蛋了。 萨拉菲娜整理了几下因为战斗而褶皱的衣角，看向蝙蝠侠：“多琳说，你要给我再做几个检查？”她今天开心，多在这里留一会也不是不行。 “是。”蝙蝠侠点头，“跟我来吧。” 半个小时后，蝙蝠侠捏着厚厚一摞全都显示数据异常无法检测的实验报告单陷入了沉思：怎么什么都检查不出来？是魔法的原因？但是萨拉菲娜好像并不是魔法师，顶多有一个念能力…… “我能看看吗？”萨拉菲娜好奇地问。这堆报告看上去好厚，比多琳做体检拿到的一张纸要厚好多，也不知道写了些什么。 蝙蝠侠把报告递给她了。 萨拉菲娜对着天书一般的名词选择了场外救援：“多琳，你怎么看？” 多琳遗憾地表示自己看不懂：“我的专业和医学并没有很大的关系，抱歉，我什么也看不懂……不过下面这些倒是能够看懂一些，大概是仪器无法检测到你的数据的意思。或许和你的灵魂有关？你的灵魂可能因为某些不明原因影响了仪器的正常运作。” “喔，那还挺可惜的。”萨拉菲娜把报告单扔了回去，“我还想看看我的数据什么的呢。” 20. 第 20 章 回了韦恩庄园以后，萨拉菲娜神清气爽，感觉从未如此良好过，这可是她十六年来打得最爽的一次！ 与萨拉菲娜截然不同的轻松，蝙蝠侠一路上沉着脸思考。这是他从事义警一职以来遇到的最大的问题，这个问题完全无解。除了多琳，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困住她。也多亏了多琳，不然现在哥谭恐怕早就是一座空城了：蝙蝠侠毫不怀疑，萨拉菲娜有在数天内将哥谭市内部所有人都清空的能力。 和蝙蝠侠说了声晚安后，萨拉菲娜躺会卧室的床上，双臂抱在脑后，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回味着今晚的战斗。 “萨拉菲娜，”多琳在她的头脑中叫着她的名字，“你接下来想要干什么呢？” “现在先去睡觉，然后醒来后去阿卡姆疯人院和里面的病人交流一下病情，商讨一下自由搏击的新招式，然后有时间的话再去黑门监狱，没时间的话就回来吃饭睡觉。”萨拉菲娜思考了一会说道。 “那后天呢？” “后天，去黑门监狱吧。” “再往后呢？我是说，萨拉菲娜，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你想要干什么事呢？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拦住你，你想要去到哪里都可以，大都会、海滨城，甚至是地球之外的地方，你想要去到哪里，去做些什么呢？”多琳的声音有些茫然，“我好像只会在你的旅途上为你添麻烦，因为我什么都做不到。” “啊，”萨拉菲娜的嗓子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声音，“那么久远的事，说实话，我还没有考虑过呢。我没什么长远的目光，我最长远的目光只能看到三天后的早饭吃什么。” 多琳被她的说法逗笑了：“可是每次你都是胡乱吃饭，说好要和我一起找你感兴趣的东西，结果什么都没有找到！” “哎呀，我不是很早就找到了吗？”萨拉菲娜抓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但是我的爱好太小众了，而且也比较费人。” “也倒是呢，而且还有我给你添麻烦…….” “倒也不会啊，”萨拉菲娜努力安慰着情绪低落的多琳，“就比如说，呃，你能看得懂地图？而且你也很聪明！不过，你不是有想做的事情吗？之前不是还想去韦恩集团工作吗？现在再去韦恩集团工作应该也行吧？杀不杀人什么的，其实留在哥谭也不错啊，工作烦了的话，我们去阿卡姆疯人院随便抓一个人把他慢慢杀了也行啊。阿卡姆疯人院的杀完了，我们去黑门监狱也行。” “我们以后会拥有什么样的一生呢，萨拉菲娜？”多琳声音飘渺地问，“我们会去往哪里呢？” “这个嘛，太往后的我不能确定，但是今天下午的话，咱们会去阿卡姆疯人院参观。”萨拉菲娜依旧对阿卡姆疯人院和黑门监狱念念不忘，一心想要和里面的优秀学生探讨自由搏击课程，“好姑娘多琳，我问你一件事，你能确保对我说的是百分之一百的真话吗？” “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谎？” “好极了，亲爱的多琳，下面是我的问题：你喜欢韦恩他们一家吗？你想要和他们一直住在一起吗？” “嗯……”多琳思考着，“我确实很喜欢他们，但是如果你……” “不不不，”萨拉菲娜打断她的话，“不要考虑我的感受，多琳，如果有一天，你的身体里只剩下了你的灵魂，你会选择留在这里吗？” “你会离开我？”多琳不安地问，“是你的灵魂感到不舒服了吗？萨拉菲娜，是扎塔娜不小心做了什么让你的灵魂受到了损伤吗？” “没有，我挺好的。”萨拉菲娜说，“只是一个假设而已。” “这种假设不会存在于我的未来的，萨拉菲娜，我的未来总应该和你相关的。”多琳认真地回答，“就像扎塔娜所说的一样，我们的灵魂粘合在了一起。虽然不知道一方灵魂消失会怎么样，但是我想，大概另一个灵魂也会随之死亡吧。所以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当然啦，这点我从来没有否认过。”萨拉菲娜从床上坐起身，靠在床头撑着下颌，打个响指，露出阳台的场景，看向韦恩庄园的花园，“所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喜欢韦恩他们一家吗？” “喜欢。”多琳给出肯定的答案，“但是我更在意你的感受……” “好了，那我就知道了。”萨拉菲娜重新躺回床上，晃晃指尖，窗帘又重新将阳台笼上。 第16章 “萨拉菲娜？”多琳叫着她的名字，“我想听听你的决定。” “没有那么复杂，聪明的小姐，你总是把事情弄得像你热爱的物理题一样让人摸不着头脑，”萨拉菲娜搓搓指尖，回来的路上忘记买包烟了，“这件事其实很简单，只要别被别人发现每周有一半时间请假的多琳小姐其实是哥谭著名的杀人狂就好。不过那些媒体会给我起一个什么样的代号呢？” “哦，萨拉菲娜。”多琳近乎叹息的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后，久久没有再说话。 半晌，她才喃喃着说：“对不起，又让你在考虑我的感受了。” “你不也总是在考虑我的感受吗？没关系，一天杀一个也够了。实在不行，”萨拉菲娜建设性地提出了一个想法，“咱俩打劫一辆飞艇，然后去外空玩几天，找几个幸运星球杀杀。” “可是这是不是不太好？就算是外星人，他们也都是无辜的吧……”多琳犹豫地发问。 “那就找一个正在打仗的星球，我们去帮助正义的一方就好了！”萨拉菲娜作出决断，至于打到最后为什么双方的外星人都死的差不多了，那就不是她应该考虑的问题了。 和多琳商讨完日后的大概规划，萨拉菲娜打了个哈切，随口问道：“多琳，你说离咱们有点距离，穿得像猫头鹰的那几个人是在干什么？为什么一直往我们这屋里面看？玩cosplay扮演猫头鹰吗？” “我不太清楚唉……”多琳回复说，“不过他们应该是在监视我们吧？我好像没有在报纸上看到过和猫头鹰有关的、在哥谭境内的义警呢。” “监视我们？真的假的？”萨拉菲娜瞬间来精神了，猛地从床上跳起来，“那岂不是对我们有所企图？说明他们居心叵测，对我们有不轨之心，想要杀了我们，所以我们应该要先下手为强，我们这是正当防卫！”她语速飞快地和多琳解释了一遍逻辑，跳下床随意穿上拖鞋，一把抓住旁边衣架悬挂的大衣，胡乱套在身上，掀开窗帘一跃而下，迎面的风掀起她遮挡在眼前的碎发，她迎风向窥探者处飞去，自由地张开双臂拥抱今晚令人沉醉的夜色。 刺耳的报警声叫醒了睡着的布鲁斯，他从床头柜上拿起平板，看着几分钟前一脸兴奋地套上衣服后往外飞去的萨拉菲娜，长叹一口气，捂住了脸：她就不能好好睡一觉吗？和超人打完那一架以后还不足以消耗光她的精力吗！？ 21. 第 21 章 正在勤勤恳恳监视萨拉菲娜的利爪突然发现监视的对象从床上跳起来后抓起一件外套，像是要出门。再然后利爪就看不见他的监视对象了。 下一刻，监视对象的脸猛地出现在他面前。 他还没有来得及提醒其他队友，就被萨拉菲娜从头顶自上而下砸成一摊夹杂着碎骨和血肉的烂泥。 “第一个！”萨拉菲娜甩掉手背上的血，向左侧看去，“闭好眼睛，室友。” “早就闭好啦，”多琳拖长尾音，“一共有多少只猫头鹰呀？” “七个，不到五分钟就能全部搞定，就是回去又要重新洗澡了。”萨拉菲娜盯着自己又脏了的大衣叹了口气，“你说，干洗店能把这上面的血和脑浆洗干净吗？”那些穿制服的反派和英雌每天都是怎么洗制服的？他们的制服每天看上去都非常干净。 “我觉得干洗店很有可能会拒绝我们的请求。”多琳稍微想象了一下外套现在的样子，“真可惜，我还挺喜欢这件外套的呢。” “改天再买一件就行了。”脚尖从地面上脱离，萨拉菲娜悬空在半空中，溅上血的睡衣和大衣尚且没有吮足，不过是几条和几点飞溅的赤红色血液在白色的睡衣上留下痕迹。 不同方位陆续有清脆的骨头碎裂声，伴随着雪白的脑浆和鲜红的血液飞溅。 萨拉菲娜抓住最后一只猫头鹰的衣领，粗暴地晃了晃他：“喂，告诉我你们的总部在哪里？” “不……”像猫头鹰一样的人在她掌心中挣扎着，艰难地吐出一个音节。 她将猫头鹰推开，只一拳，就将他打碎成猩红泥泞一团。甩掉手上的鲜血和大脑碎屑，用还算干净的另一只手的手背擦去下颌上的血迹，烦躁地咋舌一声：“啧，一点也没意思，都太弱了。”连她一拳也接不住，而且数量还太少，完全不够过瘾。 后头向身后看去，萨拉菲娜挑眉：“蝙蝠？” 蝙蝠侠心情复杂地看着萨拉菲娜身侧已经看不出来人形的一滩烂泥，勉强从破碎的装备中看出来这是猫头鹰法庭名下的利爪的装扮。 “这滩东西是你们哥谭的特色吗？”萨拉菲娜用脚尖踢踢沾满血、包着骨的碎肉，“还挺有特点的。” “这是利爪。”蝙蝠侠疲惫地为她简单地介绍，“隶属猫头鹰法庭。” “这个东西我好像还听说过。”萨拉菲娜皱眉说道，“多琳或许记得。” “是哥谭市内一直流传的歌谣吧，”多琳及时提醒萨拉菲娜，“就是那首’当心猫头鹰法庭，时刻监视你出行’，最后一句台词是’万莫提及他名号，利爪将你头来寻’，原来猫头鹰法庭和利爪都是真实存在的呀，我一直以为只是传说呢。” “这描述听上去他们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啊！”萨拉菲娜的眼睛瞬间亮了，兴奋地盯着蝙蝠侠，“蝙蝠，你知道他们总部在哪里吗？我要去行侠仗义、主持正义！”既然能时时刻刻监视哥谭市里面的每个人，那人数应该不少吧？虽然他们不经打，但是他们数量多啊！应该能让她杀得开心一点吧！ “我不知道。”蝙蝠侠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真不知道？”萨拉菲娜明显不信，“你悄悄告诉我，我不告诉他们是你告诉我的。” 蝙蝠侠摇头：“我真的不清楚。” “哦，那好吧。”萨拉菲娜遗憾地叹气，自言自语地往后说，“那还是按照原来的行程表，先去阿卡姆疯人院，然后再去黑门监狱……” 蝙蝠侠感觉自己的头突然痉挛地疼痛起来：到底是哪个魔法师把萨拉菲娜的灵魂塞进多琳的身体里的？！她或者他没有想过萨拉菲娜会在这个时间段里做出什么样的事吗？ “既然热身运动都做好了，那就不如现在就去阿卡姆疯人院吧！”萨拉菲娜精神饱满地握紧拳，大声对自己宣布，“早上去阿卡姆疯人院，中午去吃饭，下午再去黑门监狱，晚上回来吃个饭后去找找猫头鹰法庭总部在哪里好了！” 蝙蝠侠露出恍惚的神情：“等等……”她这是打算一天把哥谭上下都杀个干净吗？ 刚刚因为警报赶来，听到萨拉菲娜简单的行程表的杰森不禁和蝙蝠侠拥有了同样的想法：多琳呢？多琳出来救一下啊！反派的命也是命！ “哟，晚上好。”萨拉菲娜对这个借过她打火机的红枣头还是有不错的观感的，向他伸出右手，“带烟了吗？借我抽一根？” 杰森下意识伸手向口袋，却又很快收了回来：“你未成年，不许吸烟。” 萨拉菲娜翻了个白眼：“我当然成年了，没成年的是多琳。” “不行，这具身体是多琳的，她还没有成年，你也不算成年。”杰森态度坚定，“等你成年以后再说。” “行吧。”萨拉菲娜把手收了回去，“顺便问你个事，阿卡姆疯人院怎么走？” 杰森往地上的一团利爪看了看，向蝙蝠侠投去询问的目光：怎么说？ “不愿意告诉我就直接说好了，”萨拉菲娜打断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我又不是没有知道怎么去的方法。”她拧拧大衣上沉甸甸的血，一股暗红的血水从拧起的大衣褶皱中倾泻而出，淋在地面时发出清脆的水流和水泥地交汇的声音。 “多琳，现在先别睁眼，你知道阿卡姆疯人院怎么走吗？”萨拉菲娜选择求助头脑中绝对正确的导航，“我不太困，今晚咱们去阿卡姆疯人院参观一下，怎么样？感觉晚上去阿卡姆疯人院更有感觉一点。” “你现在在哪里呢？”多琳闭着眼睛询问。 “我看看……”萨拉菲娜绕过带着面具所以看不清他们凝重神色的蝙蝠侠和杰森，给多琳描述了一下周围的景象。 “发生什么了？呃，这一团是……利爪？”史蒂芬妮勉强辨认了一下地上的血肉，抬头低声询问蝙蝠侠，“这是萨拉菲娜做的？” “利爪在监控萨拉菲娜，被她发现以后就这样了。”蝙蝠侠疲倦地说，“现在她要去阿卡姆疯人院了。” “多琳，”蝙蝠侠尝试最后为阿卡姆疯人院里面的病人争取一下生命，萨拉菲娜听了这一声果然转过头来看他，“你确定了吗？” “当然，”被拢到脑后的碎发落到眼前，遮住明亮兴奋的蓝眼睛，她露出张扬的笑，“我早就想好了。” 22. 第 22 章 （这章血洗阿卡姆疯人院，有大量血腥描写，可能会引起不适。） 站在阿卡姆疯人院正对面的建筑物天台上，萨拉菲娜打量着这栋陈旧的建筑，转头看看天台上满是垃圾的地面，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没有把多琳喜欢的那件大衣脱下来。念能力托举着她的身躯，她从地面上升起，黑色凌乱的短发飘散、融化在夜色中，纯黑的大衣溶解在暗夜中，为她隐去身形。压下身，消失在远处，阿卡姆疯人院一处防弹材质的窗户瞬间破裂。 第17章 不杀医生、护士、警卫员，以及赶来的义警和警察。这是萨拉菲娜和多琳做好的约定。谁让她那个室友一向心软又善良呢，她要是不同意，她的室友大概会因为她做的事难过地流泪吧。身体都那么差劲了，还要流泪，也不怕会因为流泪过多而死掉。 刚才在韦恩庄园附近追上她的义警们早就再次被她甩到身后，根据位于市中心的韦恩庄园到偏僻的郊区阿卡姆疯人院的距离，萨拉菲娜粗略估计他们至少需要一个小时才能赶过来。这也就意味着，她捏着指关节，压不住因为兴奋而扬起的嘴角，她将能有不受任何人阻拦地痛快杀人的一个小时！ 囚禁在病房中的罪犯还没有看清闯入者是谁，就已经被萨拉菲娜一拳打爆颅骨，灰白的脑浆混着猩红的血飞溅到她脸颊，温热的液体沿着颌骨滴落，铁锈味瞬间在狭窄的病房中弥漫。 房间中数十个摄像头在瞬间悉数破裂，她这才落地，甩去掌上沾染的血和脑浆，用赤红的手将发丝拢到脑后，固定住总是飘到眼前、遮挡视线的碎发。扯开铁制的厚重大门，她又从地面上悬起，穿梭在走廊中，将全部的摄像头都打碎后落到地面。 做完这些，她开始扫视这一层的设施。每个房间都用铁门锁上，门上贴着不同的编号，走廊上的墙壁用隔音设备贴满。她饶有趣味地自言自语道：“这个阿卡姆疯人院设施还不错啊，感觉如果住进来了还挺舒服的。” 抬步走向刚才幸运儿的隔壁，萨拉菲娜握住铁制把手，硬度几乎能和金刚石媲美的精铁像软泥一样在她手中变形，稍微向后一扯，沉重的门就从门框中挤出。 “第二个！”她雀跃地高呼一声，在里面囚犯连不解神色都来不及做出的时候闯入，手猛地穿过他的腹腔，拽出他全部的粉色肠子甩到地上。黏腻温暖的肠子从指尖中滑落，她蹲下身，在囚犯还算干净的衣角上蹭了蹭自己的手，在他惊恐的目光和低声的求饶中伸出一只手指，按在他的眉心，随后猛然压下，染着血丝的食指瞬间洞穿他的头颅，从黏糊的大脑内部中拔出后，她又在他的衣服上擦掉灰白色的脑汁。 她哼着刚刚编出的小曲，走到第三间病房前，拉开大门，就像一件件拆开属于自己礼物的女孩，为每一件礼物而高兴和欢呼。 “嗯，让我想想，这个要用什么方法杀了呢？”她咧开嘴角，缓缓走入亮起灯的病房，扼住罪犯的脖颈，像拧毛巾一样，一手罩住他的脸，一手按住他的肩膀，随后两只手向反方向旋转，清脆的骨头断裂声从手下传来，还有熟悉的断裂感。她松开手，又一具温热的尸体落到地面。 刺耳的警报声响起，红色的警戒灯在走廊中亮起，将原本白炽灯发出的光掩盖，留下令人不安的红。 向外部瞥去一眼，她扔掉手中的第四具尸体，不紧不慢地走入第五个房间，粗暴地扯开门。房内红发绿肤的女人用警惕的目光看着她：“你是……韦恩的女儿？警报声是你……” 萨拉菲娜懒得和她解释，在她漂亮的双唇开合时，猛然靠近，向她艳丽的脸上砸去。瞬间，雪白的脑浆溅出，在她黑色的大衣上留下朵朵绽开的白花。 “这么弱？”她不屑地撇嘴，“看肤色我还以为是超能力者呢，结果依旧接不下来一拳。难道除了氪星人，这世界上没人能和我打了？” 有了绿色皮肤小姐的案例在前，萨拉菲娜对阿卡姆疯人院中有特殊能力的病友的期待值大幅下降，甚至将他们归类为了“一拳就碎”的普通人行列。 是的，萨拉菲娜对人有自己的分类标准。 普通人属于“一拳就碎打得不爽但是勉强能用数量来填补缺点”一类。 多琳在意的人属于“不能打碎只好忍一忍但是实在忍不下去折断腿或者胳膊也行”一类。 氪星人属于“非常耐打的五星好评沙包”一类。 多琳属于单独的“善良又柔软总是会因为别人难过的傻室友但是看到她哭会莫名其妙心情烦躁想要把所有人都杀了”一类。 现在普通人一类里加入了“超能力者”。 可恶！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对超能力者期待了好久的萨拉菲娜没有迎来自己想要的酣畅淋漓的战斗，烦闷地踹开隔壁的病房，重重锤下一拳排解心中的愤懑。来不及闪躲的罪犯被她一拳击中腹腔，拳从肠中穿过，穿透背部的脊骨和皮肤，纷扬的脏器落在洁白的瓷砖地面上。她抓住尸体的肩膀，拔出自己的胳膊，有点嫌弃地看了看沾满血和人体组织碎屑的衣袖：这件衣服肯定是不能留了。她们的存款好像也不多了，不知道韦恩集团愿不愿意提前支付一部分薪水，如果不行，那她也不是不可以重新从事一下先前的旧业，也不知道她的技艺有没有生疏。 软棉的尸体在松手的瞬间就像剥离了骨头的碎肉块一样，“哗啦”一声垮到地面上。 萨拉菲娜用脚把挡路的碎块提到旁边，雀跃地跑向下一间房间，欢呼着拉开又一扇门。 蝙蝠侠和其他义警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被萨拉菲娜粗暴扔出医院的医生和护士崩溃地向赶来的警察求助：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简直是恶魔！” “她疯了！她比小丑还有恐怖！你们真应该看看她都做了什么……呕！” “呕——！太恶心了，太恐怖了！那女人还是人类吗！？” “走廊里，走廊里甚至没有一具稍微完整一点的尸体！” 监听了几句被赶出阿卡姆疯人院的人的言论，蝙蝠侠皱起眉，从一扇破掉的窗户中进入阿卡姆疯人院内部。 比外部就能闻到的铁锈味更加浓郁的血腥气息在蝙蝠侠进入后就紧紧包裹住他，像蛛网圈圈缠绕自己的猎物一般。走廊里弥漫着一层寡淡的红色薄雾，是萨拉菲娜撕开罪犯四肢和胸膛时飞溅血液久久没有散去。他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四处堆满残肢、内脏、头颅、截断或开膛破肚的躯干，粘腻的血液漫过地板，浅浅没过他的靴底。 “别进来——”蝙蝠侠下意识阻拦跟在他身后的义警们，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最先跟在他身后冲进来的卡珊德拉下意识用手掩盖住口鼻，尽管已经有遮挡的面具，也依旧无法拦住厚重的铁锈味涌入鼻腔。随后是满地断肢残臂映入眼中，裸露残缺的内脏和横溢的粉色肠子，她紧紧咬牙，才没有让胃酸从胃部溢出。 “我的天哪……”史蒂芬妮惊恐地捂住嘴，向后退了一步，撞在墙上，紫色的披风瞬间被浸染为暗红，“这里……是地狱吗？” 蝙蝠侠紧锁着眉，一言不发地大步向前，沉重的血沾在靴上、从地面掀起，为他漆黑的披风溅上红色斑斓。 23.第 23 章 尚有余温的尸体在地上横纵交织，温热的血液盖住地板原本的颜色，漫过鞋底。萨拉菲娜扔开一只断臂，飞溅的血花为她本就被鲜血浸润的大衣又添上几分沉重。听到身后毫不掩饰的在水流中行走的脚步声，她轻盈地转身，衣摆在旋转时缀出猩红的血珠。雪白的脑浆横贯白色的睡衣和纯黑的大衣，为拢到脑后的发丝染上白色。血液和脑浆布满她的脸颊，蝙蝠侠只能勉强从面部的轮廓和蓝色的眼睛分辨出那是萨拉菲娜。 “晚上好，蝙蝠！”她心情好极了，用手背胡乱在滴血的脸上抹了几下，将脸上的血迹抹得更加均匀，完全无法分辨她原本的肤色。 “接下来你要去哪里？”蝙蝠侠疲倦地问。距离下一个十二点还有十个小时二十分钟，按照萨拉菲娜一个小时就能够将阿卡姆疯人院中所有罪犯都杀光的速度来看，在一天的时间内清空黑门监狱并不算难事。 “接下来去吃个夜宵，然后睡觉。”萨拉菲娜舒展身体，从蝙蝠侠的身侧走过，又在走出几米后停了下来，自言自语地说，“不对喔！” 蝙蝠侠皱眉，蝙蝠镖已经握在手中。 “这个算早饭还是夜宵呢？” 蝙蝠镖悄悄地放了回去。 “哦对了，蝙蝠，”萨拉菲娜转头看向蝙蝠侠，露出从见到多琳和萨拉菲娜以来，蝙蝠侠看到的第一个肆意的笑容，“多琳挺喜欢神奇女侠的，你能帮她要个签名吗？” 蝙蝠侠点头：“原本我就打算这么做的。” “多谢啦，”萨拉菲娜转过身，沉重的、沾满血的大衣在她身后失去重力一样地曳出好看的弧度，像绽放在地狱的极恶之花，“如果你有想杀的人，可以告诉我，我帮你杀。别太客气，随便说，我肯定能帮你杀了的！” “她离开了？”史蒂芬妮从拐角处探出头来，不敢靠在溅满血和脑浆的墙上。 “谢天谢地。”迪克长叹一声。 “她这一个小时到底杀了多少人？一路走过来连活人都没有看见。”杰森不适地踢开靴边的一块捏变形的心脏。 “不知道该说她运气好还是这些罪犯倒霉，恰好最近阿卡姆疯人院中没有多少罪犯越狱。”提姆小心躲开即将倒塌的、由尸体堆砌而成的高塔。 第18章 “小心点！这里的尸体要掉下来了！”芭芭拉惊呼一声，猛地把卡珊德拉拉到自己的身侧，靠在墙壁上的尸体堆应声倒塌，四溅的血液猝不及防淋了来不及闪避的凯特满脸的血。 凯特抹掉面具镜片上的血：“所以，全家只有我还没有见过新来的成员了？太谢谢了，我现在完全不想见到她，现在只要谈到她，我恐怕就会想到这血腥又惊悚的一幕了。” “多琳其实挺好的，只是萨拉菲娜……”卡珊德拉吞掉了句子结尾处的一个形容词。 “她接下来还会去黑门监狱吗？”达米安问。 “我们最好快点离开这里。”史蒂芬妮夸张地作出了呕吐的动作。 这里连空气里都弥漫着血雾，每次呼吸都浸泡在铁锈的气味中，每次踏出一步都会有血或脑浆染上靴底，偶尔还会有漂浮的人体组织碎屑或是内脏碎片撞到靴子的侧面。即便当义警有一段时间，对各类不同的杀人方式造成的尸体状态都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和忍耐度，但面对如此支离破碎和数量庞大的尸体，他们还是第一次。 “先回韦恩庄园吧。”蝙蝠侠叹气，“萨拉菲娜接下来一段时间不会有任何行动。” “说实话，我真想不出来除了跟在她身后跑来跑去，叫几声多琳，试着让多琳说服她停止杀戮以外，我根本想不出来任何解决方案。”史蒂芬妮小声嘟囔了一句。 “同意。”芭芭拉耸肩，无奈地摊手，“讲真的，除了卢瑟破解氪星人的基因密码然后发明一个比超人强上几十倍的克隆人以外，我想不出来任何能够管得住萨拉菲娜的方法。” “你们最好是在开玩笑。”凯特面色凝重起来，“超人打不过她？她没有用氪石？” “如果她用了氪石才打败的超人这件事这是真的就好了，”迪克苦涩地说，“你真应该看看萨拉菲娜和超人对战的那一份视频——” “我回去就发给你。”提姆对凯特点头示意，“我有备份。” “不给视频减速，我根本都看不懂他们打了什么。”史蒂芬妮颇为苦恼地说，“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萨拉菲娜最后一拳的数据已经超越了分析仪的限度，没有办法被计算为书面数字，即使那个分析仪是目前所拥有的最高端的、融合了氪星科技的仪器。” “我能说那句话吗？”凯特转头看了一圈对萨拉菲娜实力感到绝望的其余人。 “什么？”蝙蝠侠说。 凯特深沉而真挚地说：“地球要完蛋了。” 随意在垃圾桶里扔掉满是脑浆和血的大衣，萨拉菲娜从卧室没有关的阳台上回了她们的卧室，将同样污浊不堪、不断滴血的睡衣脱下甩进垃圾桶，她站在花洒下，将水流拧到最大，让温暖的水流从身体上冲过，带走人体组织撕裂时飞溅的液体。她用手指捋过发间，大脑、心脏、肾脏、肺被她扯破后沾在发丝上的器官碎片被她的手指筛出，聚拢在手心中后倒进下水道，随着旋转的水流一起流入城市的地下水系统。 洗去身上的血污和脏器碎屑，用柠檬味沐浴露掩盖铁锈味，萨拉菲娜擦去水珠，换上一件宽松的卫衣，她曳着拖鞋走下楼，在旋转楼梯边看到等候她的阿尔弗雷德。 “晚上好，萨拉菲娜小姐，你想吃点什么？”他彬彬有礼地向萨拉菲娜微微弯腰。 “喔，”她为阿尔弗雷德的贴心有些惊讶地抬起一侧的眉，“那就三明治吧，我对吃的没什么要求，只要不是甜的就行。是蝙蝠告诉你我今晚会回来吃饭的吗？他什么时候回来？” “好的，萨拉菲娜小姐。”阿尔弗雷德记下了她的喜好，“老爷告诉我今晚你会回来。他和其他小姐和少爷们还在处理阿卡姆疯人院的事务，但很快就能回来了，需要我帮你通知他们吗？” “倒也不用那么麻烦，我就随便问问而已。”萨拉菲娜摆手，“对了，冰箱里有酒吗？” “我想你现在还没有达到法定饮酒的年龄？”阿尔弗雷德用问题回答了萨拉菲娜的问题。 萨拉菲娜不满地皱皱眉，但也没有说什么，坐在餐桌边等着她的三明治。 24.第 24 章 即便是不甚在意口腹之欲的萨拉菲娜也不得不承认阿尔弗雷德做饭真的很好吃，就算是最简单的三明治也能做得可口：烤至金黄的全麦面包里夹着爽口的番茄片和生菜叶，煎过的培根洒了黑胡椒，加热过后的芝士已经融化，粘在面包片的边缘。咬下一口时，酥脆的面包外壳内陷，露出内里柔软的麦香，番茄和生菜流出属于植物清爽的汁水，咸香的培根混合着黑胡椒的辛辣和浓郁的木制气味在口腔中弥漫，芝士的奶香并未被黑胡椒这股横行的味道压制，而是更加弥散出乳制品的香味。五种截然不同的风味没有互相掩盖，反而彼此映衬，和谐得像一支交响乐乐曲在她口腔中奏响，每一次味蕾的触动都是一个音符的跃出。如果黑胡椒的刺激和脆响的面包片和生菜叶是乐曲的高潮，那夹杂在这支极长的乐曲中的轻柔沉缓部分是倾倒在玻璃杯中的苹果番石榴果汁。 等到蝙蝠侠回来的时候，他看到的就是洗漱后换上干净外套、规矩坐在桌子旁边吃三明治的萨拉菲娜，如果不是她将湿发拢到脑后，他几乎要把她认成多琳——如果根据时间推断的话，她来到韦恩庄园的那个晚上，应该是萨拉菲娜在掌控身体，而她扮演的“多琳”与多琳平时的表现并没有很大差异。 “晚上好啊，蝙蝠。”萨拉菲娜从三明治上抬起眼来看向他，对他露出一个笑，“韦恩集团什么时候发工资？” “一般来说是每月的二十五号。”韦恩集团现任副总裁提姆·德雷克下意识地如是回答道，很快又从处理公务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明天多琳要去上班。”萨拉菲娜奇怪地看着他们，“韦恩集团不是录取我们了吗？不上班从哪儿来钱买衣服？尤其是在我把好几件衣服都弄得没办法洗干净的情况下。哦对了！我有件事一直想问你们所有人，你们衣服沾了血以后都是怎么洗的？” 听到萨拉菲娜遵纪守法的想法后，蝙蝠侠竟然没有可以答复她的话。 “干嘛？你们不会以为我要去抢银行吧？”萨拉菲娜不满于他们的沉默，“虽然我做这种事轻而易举，但是也太无聊低级了吧？” 吃完盘子里最后一小块三明治，萨拉菲娜没有和道德高尚的义警们来一场黏糊糊又恶心人的家族成员谈话活动，拍掉手心里的面包屑就往楼上走。 “萨拉菲娜小姐，稍等一下。”阿尔弗雷德叫住了她。 因为今晚阿卡姆疯人院的屠杀而心情不错的萨拉菲娜难得好脾气地回过头来，耐心等他继续往下说：“怎么了？” “睡前记得把头发吹干，否则容易感冒，而且短发第二天翘起来也不好打理。”阿尔弗雷德贴心地提醒她，“祝您睡个好觉，萨拉菲娜小姐。” 她摸摸潮湿的头发，点点头：“行。” “她没注意到我？”凯特扬眉，“我应该对我今天的运气感到幸运吗？真难想象长得和布鲁斯那么像的女孩居然在一个小时内把阿卡姆疯人院中全部的罪犯都以一块一块的方式给肢解了。” “或许只是她讨厌和人来往而已。”史蒂芬妮耸肩，“毕竟每个反社会人格的人都会对周围的人感到厌烦。但多琳是个很好的女孩，后天你就能见到她了。” “希望她不要有和萨拉菲娜一样的爱好。”凯特无奈摊手，“我们今晚还要开家庭会议吗？” “如果我们当中有任何人除了委托多琳劝阻萨拉菲娜不要乱杀人以外的任何方法，”杰森嗤笑一声，“那么这场会议还是有必要开启的。” 蝙蝠侠撇了他一眼。 萨拉菲娜没有定闹钟，一觉从凌晨三点睡到下午两点，醒来后头发果然又翘起来了——尽管她睡前已经吹干了它们。她抓了抓脑后翘起来的短发，赤脚走下地，看了看窗外阴沉的雾霾天和手机屏幕中显示的时间，点开新闻推送，终于看到了打了码的满地鲜红：记者拍摄的阿卡姆疯人院遭到劫难后的照片。她饶有兴味地点开浏览了一遍文本，遗憾地发现记者并没有对她的杀人技术表达赞美或者进行详细的描述，只是简单一笔带过，通篇都在职责哥谭警官的无用。 “这群记者简直都太没有品味了！”萨拉菲娜愤懑地自言自语，“我把他们杀得那么有艺术感，居然没有人在意！可恶！他们都不懂我！” 她难过地往肩上披了一件外套，打算在街上转一转，顺便提前研究一下去黑门监狱的路线。她可是很严谨的。 为了能让多琳顺利地入职韦恩集团，而不被同事认出来她是那个一夜掀翻同时黑门监狱和阿卡姆疯人院的杀人爱好者，萨拉菲娜聪明地决定先研究明白韦恩庄园到黑门监狱的路线，然后在晚上过去的时候把全部摄像头都弄坏，只要拍不到她，再把目击到她的人全都杀了，就是完美潜入了！她可真是当间谍的天才！ 第19章 刚刚下楼，她就被一群换下制服的义警堵在了楼梯口。 “下午好，你要去哪儿？要不要一起？”史蒂芬妮率先开口，试图拯救黑门监狱里即将迎来灭顶之灾的罪犯们。 “黑门监狱，如果你想要来当观众的话也不是不行。”萨拉菲娜坦然回答，没有任何遮掩的意味，想到今晚要进行的活动，心情愉悦地扬起嘴角，“但是你得小心点，因为我容易把你和其他人一块打成烂泥。多琳挺喜欢你的，所以我目前还没有杀了你的想法。” “呃，今天下午天气很好……”迪克绞尽脑汁地提建议，“要不然去公园转转？” “如果公园里有能让我随意弄死的罪犯，那我很乐意去。”萨拉菲娜轻轻推开挡在她身前的史蒂芬妮，拢起眼前碎发，眼睛闪烁着对杀戮的渴望，“别拦着我，义警们。上一个敢在我兴头上劝我收收手的人，他连一块完整的骨头都没留下来。” “晚上见，道德高尚的义警们，”她吹了声口哨，绕开挡在路上的义警们，轻盈地移动到门前，扶着门框，回头冲他们笑笑，“感谢你们的好运和多琳的善良吧，义警们，否则现在你们早就已经都是一块块的碎片了。” 说完，她的身影从门口消失。 凯特皱眉：“她怎么又把我忽略了？” “至少她在“义警们”这个词里面把你算进来了。”史蒂芬妮拍拍她的肩膀。 25.第 25 章 闯入黑门监狱需要几步？ 萨拉菲娜对此很有发言权。 第一步，先把沿路的摄像头全部拆卸，为了防止被人从摄像头的拆卸路径看出来她的行进路线，她还特意随便又找了几条街道，把摄像头全都暴力拆卸了。 第二步，挑一层喜欢的楼层，打破玻璃进去。 第三步，把牢房内的摄像头和走廊里的摄像头全部拆掉。 第四步，看到那个满脸茫然、不知所措的罪犯了吗？没错，现在，用拳头一拳砸爆他的头颅！ 罪犯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萨拉菲娜已经一拳砸来，带着破空声的拳头猛然砸碎他的颅骨，飞溅的脑浆和鲜血淋湿脸颊，沿着颌骨滴落在地，铁锈和腥味的气体在空间内急速蔓延。全身顿时泛起酥麻的触觉，像有微弱的电流从身躯上漫过，刺激得她在微微颤动。心脏加速，泵出过量的血液输送到富有弹性的血管中，面颊泛起兴奋的红晕。她抹掉额前会遮挡视野的鲜血，撕开铁制栅栏，她砸开另一栏栅栏。 黑门监狱的罪犯和阿卡姆疯人院里的罪犯在萨拉菲娜眼中看来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区别，都是脆弱的、一拳就能打出脑浆打碎身躯的，唯一的好处是人数比阿卡姆疯人院多了些，在数量上赢过了阿卡姆疯人院。 用手伸入他们的胸膛，掏出心脏捏碎；用拳砸向他们的头颅，将血浆淋在墙壁和脸颊之上；用指尖洞穿他们的颅骨，搅碎像松果仁一般的大脑；用手抓出粉红的肠，抖落堆积在胸膛中的各类脏器；掐住他们的喉咙，直接捏碎喉骨或是像拧毛巾一样，将他们的头与身体拧向两个不同的方向；用掌一寸寸碾碎他们全部的骨头，最后将蠕虫一般的罪犯掐断喉骨。 有一个让她稍微多分了点注意的是背后背了管子的罪犯，他比常人高大强壮许多，萨拉菲娜就多用了点力气——结果显然易见，他依旧挡不住她的一拳，轻而易举地就被她一拳穿透胸膛，掏出心脏捏碎。 一脚踢开尸体，萨拉菲娜畅快地大口吸入充斥着血雾的空气，站在纵横的器官和断肢中，血流涨过鞋底，舒展双臂，自灵魂深处发出欣喜的战栗，十六年来的渴意与杀戮的欲望今天终于稍微平息，不再时刻叫嚣着，要将她的灵魂从头到尾都扯烂。 黑门监狱已经乱成一团，罪犯们在牢房内从最开始的污言秽语到后来看到萨拉菲娜生生撕开贝恩胸膛，掏出心脏时的震惊，最后到现在此起彼伏的求饶和恐慌。 “别着急，你们都会死的！”萨拉菲娜大笑着一把拉断铁制栅栏，在罪犯惊恐的求饶声中拧断他的脖子。 她从罪犯的腹腔中扯出一段绵长的粉红肠子，撕裂腹腔时的鲜血四溅，她不禁仰头开怀放声大笑，淤积过十六年的愤懑全部从这场肆意的屠杀中倾泻，在地面倾泻为一首猩红的诗。 利爪到来时，萨拉菲娜已经从最顶层往下杀了足足两层，所经过的地方都堆满残缺狰狞尸体，走廊里还回荡着她放肆的大笑声，血液从残肢上的滴落声因此被掩盖。 萨拉菲娜敏锐地觉察到身后带着圆形镜片的利爪，依稀记得他们隶属一个哥谭地下反派组织，也就意味着，如果她能够找到他们的总部，那她就又能找到黑门监狱二号了！希望这个什么法庭人不要太少，否则就太无聊了。她转身回头，猛然出拳。利爪来不及反应，她的拳已经骤然放大在眼前，及时停止，沾满血和脑浆的拳，如果再进一分，就能够洞穿他的头颅，将内里雪白的脑浆溅出。 “猫头鹰，”萨拉菲娜兴奋地咧开嘴角，语气激动，“告诉我，你们的总部在哪儿？” “不能透露法庭任何的信息，我这次来是……”利爪还没有说完，萨拉菲娜就打碎了他的脑袋，就像他刚才遇见的一般，雪白的脑浆飞溅，像一场大雪。 “啧，”萨拉菲娜失望地撇嘴，“跟老鼠一样躲躲藏藏的，叫什么猫头鹰，干脆叫老鼠算了，只会躲在阴沟里恶心人的该死的东西。有本事带着所有人来和我一对一单挑啊！简直是一群废物，侮辱了反派的名头！”她大为失望地甩掉黏糊的脑浆，在利爪的制服上蹭掉血迹，决定再下一楼熟练一下如何完美剥离人的肌肉和骨头，毕竟她上次在小丑身上练习了四次都没成功——怎么可能呢？她当年可是能够熟练地拆下活人身体中的每一根骨头的！绝对是太久没有锻炼了，居然连她最擅长的抽骨头小游戏都忘了该怎么做了。她欢快地哼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听来的调子，沾满血的沉重外套不断滴落血珠，在她浸润满血液的鞋面上滚过，从另一侧滑入水泥地上，渗入其中。 萨拉菲娜突然停在走廊中央，饶有兴味地打量着走廊一侧的窗户，挑起眉：“喂，只会躲在阴暗角落里的那群老鼠，还不打算出来吗？” 数位利爪顷刻出现在她身侧，将她团团围住。她握紧拳，刚要从面前的人开始将他们逐个砸成烂泥的时候，身后的利爪连忙开口：“请等一等！我们并没有恶意！” “你们刚才是在树上监视我的行为吧？”萨拉菲娜难得好脾气地收回拳，捏着关节，问道，“你们监视我，等于你们对我有所顾虑，等于你们对我另有所图，等于你们对我有不轨之心，等于你们想要把我杀了，所以我现在把你们都杀了很合理吧？我这可是正当防卫！” 利爪们被她的逻辑绕晕了，听上去好像很有道理，但是为什么一看收尾感觉两个完全不是一回事啊！ “所以我是正当防卫！”萨拉菲娜用力点头，随后一拳将眼前的利爪打碎，“除非告诉我你们的总部，否则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谈的。” “我们还能再谈一谈……”左侧的利爪话只说了一半，萨拉菲娜的拳已经重重落下，穿透胸腔，鲜红的动脉血在空中四溢，如同一朵硕大的玫瑰陡然绽放在这所罪恶的监狱走廊上。 “我说过了，除非告诉我你们的总部，否则没有任何谈的必要性。”萨拉菲娜摆摆手，打断右侧想要开口的利爪的行为，“我不在乎你们的组织有什么目的，也不关心你们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因为在我看来——” 她恶趣味地拖长音节，氧化后暗红的血迹上又叠了一层赤红的动脉血，为她带上一副厚重的不规则面具，暗淡沉淀的灰白色脑浆糊和粉白的大脑碎屑沾在脸颊上和发丝间，明亮的蓝色眼睛涌动着浓郁的恶意和嘲讽之意：“你们全都是一群不堪一击的废物，也就只会用用恶心下流又没品位的诡计罢了。无论你们派谁来，结局都会和他一样。”她伸出残余着斑斑血迹、刚才穿透罪犯颅骨、搅碎罪犯大脑的食指，指向地面上一摊烂泥状的利爪，发出短促的一声嗤笑。 26.第 26 章 由于黑门监狱人数比阿卡姆疯人院多，萨拉菲娜花了点时间才把整个黑门监狱全部杀干净。杀最后几个人的时候，她猛然想起来她原本今晚还想干一件事，于是拽着他们的领子，亲切地向他们打听了哥谭市哪里有□□的黑店，得到消息以后心满意足地把人扭断脖子了：都让他们死得痛快点了，她怎么不算好心好意呢？ 他们说的那个店萨拉菲娜不确定方向，但是没关系，她有超准的私人订制导航多琳！ “多琳——”萨拉菲娜学着多琳以往的语气呼唤她的名字，“好姑娘多琳，我最亲爱的多琳，你知道这个地点怎么去吗？不不不，先别睁开眼睛，多琳亲爱的，你看到现在的场景会吐出来的！” “唔……”被叫醒的多琳还有些困，但依旧准确地给萨拉菲娜指明了方向，“我们要去哪里呀，萨拉菲娜？” 第20章 “去一个免费出售妙妙工具的好地方。”萨拉菲娜扔开手中刚刚抽离的罪犯的臂骨，解释道，“一会给你放烟花看啊。” “好呀！”多琳高兴地同意下来，“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当然，象牙塔里的小公主，”萨拉菲娜拧拧外套上的血水，成股的水从指隙中流淌，在地面上润湿一层深灰的色泽，“不杀警察、医生、护士、警卫员，还有义警。我把这些人全都扔出去了，这个高度摔不死人的。”最多断条腿，但是多琳也没说要保证他们身体健康地走出去，所以她还是遵守了约定的！ “谢谢你，萨拉菲娜。”多琳真诚地说，“我爱你。” “呃，这话可真是……”萨拉菲娜不适地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在舌尖上打转的“恶心”一词还是没有说出来，“行了，我知道应该怎么走了，你接着再睡一会吧，明天不还要去韦恩集团上班吗？好好休息。” “那你要早点回去洗澡喔，”多琳嘱咐一句，“你知道的，我应付不来那些东西。” “别着急，好姑娘，现在到晚上八点半，我们有的是时间。”萨拉菲娜安慰着多琳，“我会洗干净，然后把外套什么都扔掉的，不会吓到你的，爱哭的小姑娘。现在是上床时间了，快点睡吧。” “晚安，萨拉菲娜，你今天要早点睡觉，我明天还要早起收拾东西呢，别忘了在睡前定一个六点的闹钟。”多琳叮嘱着萨拉菲娜。 “好，定闹钟，洗澡，然后早点睡，我都记着呢，和你有关的事我都没忘记过。晚安，多琳，祝你好梦。”萨拉菲娜轻声说，随后抬眼看向已经抵达的黑店门口，兴奋地捏着指关节，维持礼貌地推开了店门。 店内空气混浊，灰尘扬起，她眯起眼，打量了一圈周围，冲店主说：“喂，这儿有没有炸药？越多越好，我现在就要。” 店主在她进店起看清她脸上不断低落的血和脑浆后就瑟瑟发抖地拿起一只手枪，听到她问话下意识扣动扳机。滚烫的铜黄色子弹应声从枪口飞出，被她一把握在手里，随意捏碎，扔在脚旁。 “我问你炸药在哪儿？”萨拉菲娜失去耐心，握住温热的、硝烟味道的枪膛，将坚硬的金属捏得变形，然后从他手中抽出，甩到店外。防弹玻璃不堪一击，顷刻碎裂，向外破碎地飞射。 “这，这里都是……”老板战战兢兢地引她到了店铺另一侧，“这个是定时的那种，这个是……” “点了火以后都能炸？”萨拉菲娜打断他的话。 “呃，是这样……”老板犹豫地回答。 “那就行了，能烧起来就行。”萨拉菲娜扛起两箱炸药在肩膀上，冲他伸出一只手，“借个火，不还你。” 我难道还有找你要回来的选择？！老板心中暗骂，但是露出谄媚的笑，双手将打火机递到萨拉菲娜的手上：“您拿好了。” 萨拉菲娜收起打火机，刚转身，又很快转了过来，再次伸手：“有烟吗？给我一包。” 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的老板心里继续骂骂咧咧，但利落地从柜台里翻出一包未拆封的烟，恭敬地放到她手里。见她还是不满，又拿出一包，还特意为她点了烟，萨拉菲娜这才从店中走出，身影溶解在夜色中。 “他爹的！真是见了鬼了！”老板狠狠向地面啐了一口。 “你刚才骂我了，对吧？”萨拉菲娜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猛地扼住他的喉咙，笑得兴奋，“现在骂我，那以后哪天指不定要杀了我呢！所以现在我杀你，纯属是正当防卫！”还未说完，她已经掐断老板的喉管，把他的尸体从破洞的玻璃中扔了回去，扛着两箱炸药回黑门监狱了。 看烟花是一个繁琐、多步的行为。 首先，需要在黑门监狱的每一层均匀洒满炸药。 其次，需要逐个点燃炸药。 最后一步，离开炸药附近，找一个安静的地方，静静欣赏在夜色中绽放的烟花。 “多琳，你快看！”萨拉菲娜叫醒睡着的多琳，“是烟花！” 多琳睁开眼：熊熊的赤红色火焰吞噬着老旧的建筑，飞窜的火星噼啪作响，滚烫的气浪将周遭的空气扭曲变形，炽热地扑向脸颊。夜晚沉重而深沉，这火却在它的漆黑幕布上灼烧出巨大的洞，露出内里刺眼的光明。刺耳的警笛声在四周鸣叫，像飞蛾扑向火焰，掀不起任何异常。 “好看吧？我准备了好久才点燃的呢。”萨拉菲娜骄傲地问，为了防止多琳看到现在她们身上的血迹，她选择仰着头，在兜里摸索出来一包烟后叼在嘴里一支，又摸索半天，拿出一个打火机，将烟点燃。这次她终于没有点完炸药以后顺手把打火机扔进火焰中了。 “好漂亮。”多琳注视着眼前翻腾的火焰，说道，“我们不逃走吗？” “放轻松，小甜心，”萨拉菲娜插着兜，咬着烟，风从浸满血的发丝间穿过，抬起眼，往身后逐渐包围她们的亮红和亮蓝色警车上瞥去一眼，“他们抓不住我们的，超人和蝙蝠侠也不行。” 她懒散地抱着双臂，鼻前传来尸体烤焦后的焦臭味，吐出一口烟，袅袅白雾在眼前弥漫：“小姑娘，看够了吗？我们该回家了，明天你还要去上班呢。” 27.第 27 章 刺耳的闹铃声从手机中传出，多琳在床上滚了几圈，用被子捂住头，半天才裹着被子，挪动着爬到床边，伸出手按掉了闹铃。 要去上班了，不能再睡了。多琳从床上坐起来，抓了抓昨晚没有彻底吹干导致现在翘起来的碎发，掀开被子跳下床，冰冷光滑的地板让她狠狠哆嗦了一下，但因此头脑也清醒起来，像一块透明的、冻过的果冻。 “早上好，萨拉菲娜，今天我就要去韦恩集团上班啦！”多琳找到昨夜被萨拉菲娜踢到角落的拖鞋。 “早上好，多琳。”萨拉菲娜和她道了一声早安，“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说点祝福什么的？嗯……那就祝你上司都是傻x，让我有机会把他们都杀了。” “哎呀，这算什么祝福呀！”多琳用抱怨的口气说，打开手机的新闻推送，第一条就是黑门监狱和阿卡姆疯人院在同一天遭受袭击，配图是打过码的内部景象，尽管如此，依旧能够看出满地血红。 “又打码！”萨拉菲娜不满地叫着，“而且还拍得这么难看！我杀得多么有艺术感！他们这群没有品味的记者！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他们都杀了！” “黑门监狱和阿卡姆疯人院都去过了，接下来你要去哪里呢……”多琳思索着，“哥谭境内也就只有这两个监狱关押罪大恶极的罪犯了。” “到时候等银行劫匪也不是不行，反正哥谭总是会冒出各种各样的罪犯。”萨拉菲娜说。 “你们觉得她今天真能注意到我？”凯特托着下颌问其余人，“两次，前两次她都完全把我忽略了！” “多琳肯定会注意到你的！多琳超级贴心！”史蒂芬妮为多琳做担保，“之前都是萨拉菲娜，她忽略你是正常的，以前她也一样都把我们忽略掉了。” “但愿如此。”凯特耸耸肩，看向从楼梯上往下走的多琳。 “早上好。”多琳对史蒂芬妮挥挥手，目光移到她身侧的、此前从未见过的红发女性身上，“这位是……” “你看，我就说吧！”史蒂芬妮笑着搭上凯特的肩膀，“多琳肯定会向你打招呼的！” “你好，我是凯瑟琳·丽贝卡·凯特·凯恩，叫我凯特就好。”凯特站起身，向她伸出右手，“我从布鲁斯那里听说了你，抱歉，前几天我在外地处理一些事情，所以没有来得及赶回来。我能叫你多琳吗？” “可以的，凯特，很高兴见到你。”多琳握住她的手，下意识拢起耳边凌乱的碎发。 “别紧张，凯特超级好！”史蒂芬妮抓住她的手，拉着她往餐桌边走，边走边说，“其他人他们还都在睡觉，估计要过一会才能来了，我们先一起吃早饭吧！你不是一会还要去上班吗？如果迟到了就不好了！” “没关系，我今天起的比较早，等他们一会也没有关系。”多琳对史蒂芬妮弯了弯唇角。 “哦，你真的太贴心了，亲爱的——”史蒂芬妮感叹地靠在她的肩膀上，对凯特招手，“快来！限定的女孩儿们拥抱！加入我们！” “卡珊德拉和芭芭拉会难过的。”尽管这么说着，凯特还是走过来，把史蒂芬妮和多琳一起抱在怀里。 “为什么这个拥抱不能持续到永远？”史蒂芬妮感叹地问。 “呕——”萨拉菲娜不合时宜地在多琳脑海中干呕起来。 “需要我送你去韦恩集团吗？我们刚好顺路，我今天也要去一趟韦恩集团。”餐桌上，提姆问多琳。由于韦恩集团实在压不住阿卡姆疯人院和黑门监狱在一天时间内接连被人血洗的消息，提姆干脆没有管这件事，任由媒体自由发酵。加上萨拉菲娜只杀罪犯，不动普通人的特点，昨夜哥谭内没有什么人赶出来作案，唯恐遇到喜欢把人开膛破肚的萨拉菲娜，没有去夜巡、很快处理完公务的他昨晚睡了个好觉，看上去精神很好，只是手边依旧习惯地摆着一杯黑咖啡。 第21章 多琳喝了一口热乎乎的意式浓缩咖啡，拒绝了提姆的好意：“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一个人坐公交车过去就好。” “你是什么职务来着？”杰森切着盘子里的煎鸡蛋，问道。 “我是负责做量子计算的。”多琳咬着面包回答。 杰森把目光投向全家唯一一个正在研读大学物理教材的达米安：“未来的物理博士，你怎么看？” “一种遵循量子力学规律，像量子叠加和量子纠缠，调控量子信息单元进行计算的新型计算模式。”达米安流利地给出定义。 “哎？你也打算学这方面吗？”多琳兴致勃勃地看向达米安，“我的专业是量子力学，这部分在我心中是物理学中排名前三最有意思的领域。尤其是最负盛名的薛定谔方程，简直太美了，在我看来，它能够和最美的麦克斯韦方程组所相媲美了。我的博士论文就是和这个有关系的：几类非齐次分数阶薛定谔方程解的存在性及相关问题的研究。” 史蒂芬妮目光呆滞，愣愣地看向其他人，满意地发现他们也露出茫然的神情。 “抱歉，聊到了你们不是很感兴趣的话题。”多琳有些窘迫地用力捏着手中的叉子，关节泛起浅白色。 “没有没有，看来你是真的好喜欢这些呢！”史蒂芬妮摆摆手，“谈起这些的时候，你的感觉都不一样了。” “是呢，”芭芭拉捏捏多琳的脸颊，“眼睛都亮起来了。” 被捏住脸颊的多琳不解地歪头，没有推开芭芭拉的手。 “多琳真可爱啊——”史蒂芬妮拖长音作出定论。 “哎？”多琳无措地回头看向其他人。 韦恩集团的大厦距离韦恩庄园并不远，只需要两站公交就能够抵达，十五分钟就能到达公司，比她之前要坐两个小时的地铁和公交才能到达的研究院要好上许多。韦恩集团对于员工的待遇一向不错，即便是新来的员工多琳，也被分配到了一间单独的办公室，但她觉得有可能是提姆或者布鲁斯在其中帮了点小小的忙。 同一部门的职员匆匆向她打过招呼后就陆续投入工作，偶尔有几个对她的外貌产生好奇，说她长得和哥谭甜心实在是类似，她也用“是吗那好巧啊”的敷衍话语糊弄过去了。 幸好同事们都不是热情的类型……多琳坐在狭窄的办公室里长舒一口气，否则她会因为有太多人围在身边僵硬得走不动路的。喝了一口饮水机里免费的冷水，她从桌边拿起一份报表，开始处理公务。 28.第 28 章 韦恩集团的量子计算实验室正在处理的项目是光量子随机行走，由于刚刚加入，多琳并没有第一时间前往位于地下的实验室进行实验或是数据纪录，而是先选择花费一段时间整理先前的数据，理清现在实验的进度。 量子计算与经典计算截然不同的根本原因在于微观粒子的运动与宏观物体的运动规律并不相近。 像经典物理学中常用到，也是物理学基石之一的牛顿三大定律，以及物理学中最美方程组麦克斯韦方程，它们都不适用于微观粒子，这时候要研究他们，就必须使用量子力学。 经过马克斯·普朗克、沃纳·海森堡、马克斯·波恩、埃尔温·薛定谔、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等一众伟大科学家的钻研，他们建立了较为完善的量子力学理论体系。 这套令人着迷的体系中提到，微观粒子具有量子叠加性、量子干涉性、量子纠缠性等。正是这些特性，造就了量子计算的不同寻常之处。 以量子叠加性为例，假设粒子的状态有0和1，那么它可以以一定的几率出现在0，也可以以一定的几率出现在1。总的来说，就是它处在0和1的叠加状态之上。但一旦我们观测它的时候，它就会确定性地塌缩到0，或者确定性地塌缩到1。这就是所谓的量子叠加特性。 这也是最广为人知的薛定谔的猫理论，那只猫目前还处于可怜的“死亡”与“生存”的叠加态中，等待着有人打开盒子，将它的结局坍缩为其中一种。 而在没有去测量它之前，它都是处在0和1的任意叠加状态之上的。正是因为有了量子叠加特性，所以量子计算机拥有非常强大的并行运算的能力。 经典信息的最小存储单位是一个比特，由二进制单位组成，要么是1，要么是0。一个经典的存储器只可以存储一个经典的比特。 但一个量子存储器可以存储一个量子比特。但是由于量子比特拥有量子特性，它可以同时处在0和1的任意叠加态之上，所以一个量子存储器可以同时存储0和1两个数。 比如有n个经典存储器，它也只可能存储2n个数当中的一个，而且一次运算它也只能变换这一个数。而n个量子存储器可以同时存储2n个数，并且一次运算它可以同时变换2n个数，这就相当于2n个经典存储器在同时运行，这就是所谓的量子并行运算。 量子随机行走，是经典随机行走在量子世界当中的一个对应。 经典随机性走，简单地说就是粒子的随机运动，即：粒子每一时刻的位移都是一个随机变量来刻画。 而在量子行走当中，粒子要做量子化的处理，它就拥有了量子特性。这个量子化的粒子就可以同时从很多个位置以不同的路径去行走，所以跟经典的随机行走相比较，量子行走的速度更快。而且最重要的是，它能够在更短的时间之内占据更大的空间。那么，我们就可以利用量子行走去实现量子搜寻算法中的“幸运大转盘”。 制作量子幸运大转盘是量子计算中的核心步骤，当每次转动这个量子幸运大转盘的时候，所要挑选出的目标对应的格子就会自动地变大，而其他的格子就会相应地缩小，很快放置目标的格子大到可以覆盖整个转盘的面积，这样我们就可以快速地找到目标。 多琳所在的团队就是利用光子的不同自由度，比如偏振、路径、时间、轨道角动量等等，在实验室中实现光量子随机行走。 以上便是多琳在第一天上班结束后的家庭晚餐中发言的简略版。 高中未肆业的杰森听得头疼，大学选择文学类专业的史蒂芬妮和卡珊德拉晕头转向，已经忘记高数的布鲁斯觉得这比被子和炉火加起来还要催眠，依稀记得高数内容的凯特和迪克勉强保持清醒，电脑技术高超、常和二进制等一类数学问题打交道的芭芭拉和提姆稍微听懂了一些部分，全家学历最高、唯一一个在研读大学物理教材的达米安开始思考自己听信史蒂芬妮的建议从物理系切口打开和多琳的话题是否有些过于仓促了，只能听懂前半部分，后半部分能听懂说的是英语单词，但是连成句子和段落就完全无法理解了，那些“粒子”、“叠加”、“纠缠”从他的大脑皮层上轻而易举地划走了，不留下一点沟壑的痕迹。 “所以我后天就能去实验室看一看实验的进展了！虽然从书面上知道了实验室目前已经实现空间域的量子行走50步的演化纪录，但还是去现场看一看、记录几次数据会更加有趣。”多琳终于讲述完她目前的规划，才发现餐桌上的人都露出呆滞的神情。 “呃，你说完了？不好意思，我刚刚有点走神……”史蒂芬妮不好意思地卷着耳边的金发，“那些话总是神奇地从我大脑上划过去，让我的大脑变得空白又光滑，完全没有办法思考。” “抱歉，我又说了让你们听了迷惑的话。”多琳歉意地说。 “我就说正常人都听不懂你的那些东西吧。”头脑里的萨拉菲娜打着哈切说道，“小姑娘，你不能总是奢求其他人和你一样都是天才。” “但是明天就该轮到你来掌握身体了喔，萨拉菲娜，”多琳偷笑一声，“明天你就要面对那些数据啦！” “……该死的韦恩集团。”萨拉菲娜咒骂一声，“早知道就留几个人在黑门监狱了。”她简直不敢想象面对那堆乱七八糟的数字她会有多么崩溃和绝望——即使实际上处理它们的人是多琳，而她只是负责翻页。 “总之，恭喜你度过了在韦恩集团的一天。”提姆清清嗓子，试图掩盖刚才走神的现实，“我们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他拿出一个包装好的礼盒，递到多琳的面前。 “拆开看看吗？”芭芭拉坐在她的对面问。 “啊……谢谢……”多琳惊讶地接过提姆手中的礼盒，拽住紫色丝带的尾端，柔顺的布料从掌心划走，像一捧水流走。打开礼盒的盖子，薰衣草的香味从中弥散，一只红色的狐狸玩偶用小小两点黑色眼睛看着她，手中举着一份贺卡。她拿起贺卡，展开，印有小鸟状花纹的贺卡中挤满不同的字体写下的祝福和落款： “祝你每晚都能拥有美梦。——卡珊德拉” “睡个好觉！我们都很爱你！——史蒂芬妮” “有时间可以来我工作的图书馆一起看书、写论文。——芭芭拉” “进警察局可以找我来帮忙，虽然你好像也能够自己逃出来。——凯特” 第22章 “祝你在韦恩集团的工作顺利。——提姆” “有时间来布鲁德海文逛逛！我带你参观这座城市！——迪克” “你的论文切入点不错。——达米安” “如果你有时间，欢迎来尝尝我做的小甜饼，虽然没有阿福做得好吃，但也不错。——杰森” “我很高兴你和萨拉菲娜小姐都很喜欢我做的菜。——阿尔弗雷德” “欢迎回家，多琳。不管如何，我们都爱你。——布鲁斯” “因为你说你有超忆症，”卡珊德拉解释这份礼物的由来，“而大部分超忆症患者都有严重睡眠障碍的问题，所以就挑了这个玩偶，它有一个内胆，是薰衣草花包，有助眠的效果，睡前可以把内胆放进微波炉里加热，这样花香会更加明显。” “谢谢你们，我很喜欢这份礼物！”被略长刘海挡住的眼睛亮闪闪，多琳抱住礼物盒，“我今晚会抱着她一起睡觉的！” “萨拉菲娜，我们给她起一个名字吧！我还是第一次拥有玩偶呢！”多琳高兴地对头脑中的萨拉菲娜说，“叫她什么好呢？名字可是很重要的呢！” “……斯黛拉吧。”萨拉菲娜想了想说，“星星的意思。希望她能让你睡个好觉。” 29.第 29 章 超忆症是一种极为罕见的医学异象，属于无选择记忆的分支，临床表现为大脑拥有自动记忆系统。 这意味着，无需自发记忆，多琳就能记住所有在眼前浮现的、在舌尖上呈现的、在耳中响动的事物：翻过的书、擦肩而过的陌生人、餐厅的价目表、她和萨拉菲娜说过的每一句话、草莓蛋糕和热可可的甜味、商店内播放的乐曲、课堂讲授过的每一句话……它们都在头脑中不断盘旋，清晰明确。时间没有办法模糊它们，自然也无法让它们从冗杂的记忆海洋中被席卷。 随着这种令人羡慕的过目不忘能力而来的，是艰难的入睡。即使睡着，也会很快结束极浅的睡眠，在漫长的黑夜中看着天花板发愣。 最开始，睡眠的缺失让她头脑昏沉，像一锅粘糊的米粥，无法理清思路。随后，是疼痛。大脑像一团联系紧密、制作精美的物体，而睡眠的缺失则是抽出其中一根铁丝，脑后会传来痉挛的疼痛，通常，这种痛苦还伴随着剧烈的耳鸣，像汽车引擎的嗡响会持续一整天在耳边响起。最后，她的神经变得纤细衰弱，像强行拉长的橡皮绳，任何的响动都会令她难以忍耐。 好在她很幸运，她不是一个人度过的漫漫长夜，萨拉菲娜会给她讲和她过去有关的事，从她第一次上战场，到最后她被按在断头台上斩首，尸体被扔进火堆里——这点是萨拉菲娜听来的自己最后的结局，因为那个时候她已经死了。 于是萨拉菲娜掌管身体的时候，总会尽可能多睡几个小时、早些上床，替她稍微补补觉。可惜的是，一但十二点过后，多琳回到身体中，她就又会失去所有困倦的感觉，睁着眼睛望向天花板。萨拉菲娜会绞尽脑汁想出一些其他的、多琳没听过的故事讲给她听，或者痛骂今天遇到的傻x和她以后会怎样把这些傻x肢解。 尽管有助眠的薰衣草味狐狸玩偶，多琳依旧失眠了。抱着有柔软细腻绒毛的玩偶，多琳清醒地躺在大床上，鼻尖萦绕着薰衣草的花香。 “早知道昨天我就不去黑门监狱了，替你多睡几个小时。”萨拉菲娜烦闷地说，“你又失眠了，而且明天还得去上班。” “没关系啦，反正我也已经能够习惯两天只睡几个小时的生活了，”多琳用脸蹭蹭怀中的斯黛拉，又捏捏它尖尖的耳朵，“而且一会你也会替我睡觉的。” “也不能全靠我来睡觉，你迟早会因为睡眠太少而猝死的。”萨拉菲娜叹了声气，“好姑娘，你再睡一会吧。” “哎——”多琳把脸埋进斯黛拉的肚子里，蓬松的棉花浸润满薰衣草的香气，她的声音有些模糊，但萨拉菲娜总能听清，“我也想睡一会，但是就是睡不着。对不起呀，萨拉菲娜。” “这又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道歉？”萨拉菲娜语气生硬地说，“你又在对我道歉了，多琳。” “原谅我，萨拉菲娜，我又忘记了。”多琳揉着斯黛拉的脸颊，说道，“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呢。” “闭上眼睛，再试着睡一会，马上就要到十二点了，实在不行一会我替你睡，好不好？”萨拉菲娜耐心宽慰着多琳，“好姑娘，今天还想听什么故事？讲讲我是怎么抓出那个叛徒的？” “上回你已经讲过啦！”多琳抱着斯黛拉，眼睛亮闪闪，即使在拉上所有厚重窗帘的卧室中，依旧闪烁着，“但是我还想听你再讲一次！” “好，那就再讲一次。”萨拉菲娜说，“嗯，那就从我发现我们的行军路线总是能够被另一方提前发现并规避开始说起吧。” 萨拉菲娜详细地讲了将近一个小时她是如何找出那个叛徒的，连怎么把叛徒的腿骨从皮肉里抽出、将他的手骨一节节掰断都讲了，但也依旧没有把多琳哄睡着，而是轮到她自己掌控身体了。 “好吧，某种程度上，我也算把你哄睡着了。”萨拉菲娜嘟囔着对多琳说，拉起被子，默默把斯黛拉从她的怀中拿出，放在床头柜上，“我睡着，怎么不算你睡着了呢。” 多琳咯咯笑起来：“那，晚安？祝你替我睡个好觉，萨拉菲娜。” “明天能不能迟到一会？我怕看数据的时候眼睛会情不自禁地闭上。”萨拉菲娜认真地问。 “可是我才刚刚入职韦恩集团……”多琳犹豫着说。 “好吧好 吧，我知道了。”萨拉菲娜无奈，“快点睡吧，多琳，睡个好觉。”她的目光流转在拉上帘子的阳台上，捏捏被褥下的手指，指节咔咔作响，最后不耐烦地闭上眼，催促自己早些睡着，为常年失眠的多琳补觉。 对萨拉菲娜来说，弄明白多琳的研究方向和工作内容的难度比让她忍住三十年不杀人还要难。她无法理解那些扭曲的希腊文字代表的含义，也不明白繁琐的定义和公式，更无法接受为什么纸面上那一堆乱七八糟的数字能够归类成人类的语言和描述，随后支持科技的发展。果然她还是适合外出征讨，而不是处理这些烦人的文职工作。 萨拉菲娜由衷为坚持坐在座位上一整天的自己感到敬佩：她居然撑下来了！没有抓住某个多琳的同时，把她按在地上打断几根肋骨，也没有突然把全部的数据表都撕掉！她简直太顽强、太有毅力了！一到下班的时间，萨拉菲娜没有任何逗留的想法，拎着包就走了，她只怕再多面对一秒这堆看得她头疼的数据她会忍无可忍地冲进韦恩集团高层办公室所在的楼层，然后把所有人都打出脑浆。 走出韦恩集团，萨拉菲娜皱眉往附近扫了几眼，烦躁地将指节捏得不断发出脆响，看了看韦恩集团周围街道上繁密的摄像头，忍耐地转身离开大厦门口，挑了一条少有人经过、没有监控设备的路。 正在监视萨拉菲娜的利爪互相对视，最后还是决定继续尾随：昨天一整天和今天大半天她都没有动手，或许是了解了猫头鹰法庭的存在，想要和他们进行谈判了吧？ 于是利爪们齐齐跟着萨拉菲娜进入一条阴暗又没有任何监控设施的小巷，安静潜伏在附近，等待着萨拉菲娜的下一步行动。 “盯着姥子两天了，真以为姥子是瞎子啊？”被迫看了一整天数字的萨拉菲娜一拳砸碎一个利爪。 紧接着，她又出现在第二个利爪的身前，拽住他的领子，淋满赤红血液的脸掩去原本的面容，她伸出一只沾着血的食指，按在利爪的眉心，冲他扬起笑，声音轻松又喜悦：“现在，你有两个选择。告诉我你们的总部所在，或者让我一根根拨出你的骨头。” 30.第 30 章 尽管不懂物理学，也很讨厌思考问题，但萨拉菲娜根据丰富的经验，清楚地知道一件事：当人类看到自己的同类在他面前被虐杀的时候，他们大概率会精神崩溃，然后透露出一些她想要知道的东西，比方说，猫头鹰法庭总部的具体地址。 这次猫头鹰法庭一共派出十五个利爪来监视她的行为，为她的盘问提供了很大的便利。她先抓住剩余的十四个人，把他们集中在小巷中，掰断两只腿骨，让他们无法正常站立，随后一言不发地从离她最近的一个利爪开始处理。掏出肠子、挖出心脏、扭断脖子、抠出骨头…… 轮到最后一个利爪时，他已经快要濒临崩溃了：刚才萨拉菲娜将另一个利爪举到他的上方，踩住他的胸膛，缓慢地撕扯开利爪的腰部，内里的内脏全部掉落，温热的内脏和肠子从脸颊上滑过，带着浓郁的腥味和铁锈的气息。 萨拉菲娜捏住他的右手手臂，人体最坚硬的物体在她手中变得不堪一击，断裂的声音因为她动作的减缓而延长。 “我告诉你！我告诉你！”利爪尖叫起来。他当然知道萨拉菲娜在黑门监狱和阿卡姆疯人院处理那些罪犯的方式，他也看过现场满地血液、内脏和残肢的照片，但照片和视频无法复原现场的气味、温度，以及造成这桩惨案的人的下一步举动。 第23章 “告诉我什么？详细一点。”萨拉菲娜松手，将利爪踹进角落，他感觉自己的肋骨至少断了三根。她挡住全部外界射入的光线，抱着双臂，动脉血沿着下颌滴落，血和阴影盖住她脸颊全部的色彩和轮廓，只有那双明亮的蓝眼睛在注视着他，像远古时期被冰封在山谷与河流中的凶兽，时隔千年时光，只为再度复苏和杀戮。 “猫头鹰，猫头鹰法庭的地址……”他颓然地靠在墙壁上，“你想知道什么，全部，全部，我都告诉你。” “告诉我你们总部在哪里就行。”萨拉菲娜拽着利爪的领子，把他从地上扛在肩膀上，“指路。” “先往西走……”利爪在她肩膀上喘息着说，刚才她的动作让他的肋骨往里扎了扎，感觉已经深入内脏了，即使萨拉菲娜不杀了他，他也会很快因为这些伤口死掉的。 她轻盈地跳上楼层，与刚才在天台上俯视她的蝙蝠侠对视。萨拉菲娜歪头：“你要拦我？”多琳很爱布鲁斯，也很爱蝙蝠侠，那就打断他的两条腿好了！这种程度的伤口不久就能好，她真是太贴心了。 蝙蝠侠怜悯地看了一眼利爪，默默让出位置。 萨拉菲娜肩膀上的利爪不可置信：蝙蝠侠？！你的义警操守呢？！你的不杀原则呢？！你难道不应该现在拼上一切把我救出来吗？！虽然我是反派，但是你就这么见死不救地把我忽略掉了吗？！早知道当年应聘罗宾去了，虽然需要打童工，但是好歹不会遇到这种神经病啊！ “喂，”萨拉菲娜咬着从黑店老板手里顺来的烟，转过身来看蝙蝠侠，“猫头鹰法庭全都死了的话，这个城市会稍微好点吗？” “或许会如此。”蝙蝠侠谨慎地说。 “那我就更有理由做这件事了。”萨拉菲娜点燃手中的烟，吸入一口尼古丁和焦油的混合气体，从口中吐出，袅袅的白雾朦胧在眼前，为刺眼鲜亮的霓虹灯蒙上一层梦幻的薄雾，她侧头瞥向蝙蝠侠，突然眯起眼睛笑了，“再见，蝙蝠侠。”她像一只野蛮生长的野马，自由地奔驰在哥谭市的上空，扬起的大衣是那匹野马随风舒展的鬃毛，她张扬而肆意的大笑是马蹄的远离声。 “他爹的，你敢耍姥子？！”一处下水道前，萨拉菲娜勃然大怒，一把将肩上的利爪扯下来，扔出数英尺开外，随后踩住他完好的左手，碾过每一寸指骨，指着破败的下水道，“这里就是你们的总部？姥子一定要让你不得好死！” “真的是这里！”利爪试图从她脚下抢出自己的手，“我没骗你！” 下水道真的爬出来好多利爪，无声地用各类武器向萨拉菲娜展开进攻，守护猫头鹰法庭的入口。 萨拉菲娜惊喜地踩碎身下利爪的头颅，抓住迎面而来的匕首的柄，手腕翻转，叮当的金属碰撞声在阴暗的巷子中响起。她踢开挡路的利爪尸体，侧身避开飞来的飞镖，扔出匕首，锋利的刀刃在空中划出一道刺耳的凤响，精准插入来不及躲开的利爪的眉心，匕首夹着脑浆，从脑后飞出。 “等等！我们没有……”利爪的“恶意”还没有脱口而出，萨拉菲娜已经来到他的面前，拧断了他的脖子。 “真是一群阴沟里的老鼠，还敢自称猫头鹰？”萨拉菲娜甩掉粘腻的血液，扼住另一个利爪的脖子，用指尖插入他的胸膛，掏出 一颗还在跳动、连接着血管的心脏，然后手指收紧，血液和人体组织瞬间迸溅。她扔掉尸体，用还算干净的手背擦去下颌上的血珠，数了数不断从下水道里出现的利爪，兴奋地猛然上前，出拳，随后鲜血四溅。 派出的五十三个利爪都在十五分钟内被萨拉菲娜以各种方式杀掉，残肢和内脏铺满整条狭窄的街道，残缺的尸体堆在道路的一旁，像一座高塔。她踹开横贯在下水道口的利爪尸体，蹲下身，合金制作极硬的下水口被她拉得嘎吱作响，很快变形出一个能够容纳她身形的洞，她跳入其中。 与肮脏的下水道口和冗长的通道截然不同，内里竟然有光明宽敞的大厅，以及面带白色面具的猫头鹰法庭成员。 “喔哦，这里居然有这么多老鼠。”萨拉菲娜挑眉，“简直比得上黑门监狱了。” 为什么送出去几十个利爪依旧没有拦住她？猫头鹰法庭的成员刚从脑海中浮现出这个问题，萨拉菲娜就已经挥拳砸向最近的法庭成员，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接连将数十个法庭成员打成一团血肉模糊的碎屑。 她从走廊一路深入猫头鹰法庭内部，沿途所有人都被她一拳砸碎为烂泥，没有一个人能稍微让她前行的脚步慢下。这所埋藏在哥谭市地下上百年、金碧辉煌的建筑自诞生以来，首次如此污浊不堪。 等到最后一位幸存的法庭成员从出神中找回自己的双腿和意识的时候，萨拉菲娜正将他从会议室的首座上提起来，像抓住一只幼猫一般轻松，晃了晃他：“这就你们全部的人？有没有剩余的？” “有，有的……你能不能……”法庭成员颤抖着声音，试图通过出卖同伴来换取自己的生命。 “我能让你死得稍微痛快点。”萨拉菲娜打断他的话，松开手，戏谑地看他狼狈地跌落在地，用脚踢了踢他的胸膛，“写出来，他们的地址。”她曾和多琳讲过，如果有必要，她会连敌人的全家，连带他们养的狗也都一起杀了。她当时当然不是在开玩笑。 从法庭成员手中抽出那张写满地址的纸，确定没有剩余后，萨拉菲娜信守承诺地痛苦最少的方式将他杀死，捏着那张纸，向外走去。 是叫醒多琳问路，还是随便找几个人问路呢？萨拉菲娜在衣摆上蹭去手上的血，免得血液模糊纸上的字。 31.第 31 章 考虑到多琳昨夜又失眠了，萨拉菲娜决定找几个幸运路人，向他们发起无奖问答。唯一的小问题就是过路人有些太羞涩了，还没抓到他们的领子，他们就露出见了鬼一样的表情，以每秒钟十米的速度狂奔离开现场。 失去所有本来就不多的耐心的萨拉菲娜抓住想要逃走的路人，掌心内的鲜血全部蹭在他干净的衣领上。她把口袋内的纸掏出来给他看：“知道最上面这个社区在哪儿吗？” 路人颤颤巍巍仔细辨认了半天，点头：“是，是的，我认识……” “带我去，现在。”萨拉菲娜松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瘫软在地面上的路人。 萨拉菲娜怀疑猫头鹰法庭成员喜欢群居，就像一窝老鼠，因为他们的社区都离得很近，甚至有人还是邻居，大大减轻了她赶路的压力，一晚上两个小时就把剩下的人全部清理干净了。 他们设立的安保系统还没有来得及尖叫，就已经被萨拉菲娜全都捏碎或是打碎，让她无声地潜入房中。与她粗暴的杀人美学不同，在她刻意时，她的脚步是没有任何声响的。厚重柔软的地毯吮吸着从她衣角上滴落的血珠，绽出不规则的花。那些成员在睡梦中被萨拉菲娜极快地捏断了喉骨，绝望地睁开眼，在缺乏空气中窒息而亡。萨拉菲娜对他们涨青或涨紫的脸毫无兴趣，转身从窗户中跳了出去，去寻找下一处利爪所在的地方。 结束完扫荡的结尾工作，萨拉菲娜沿着建筑物顶层的天台，向韦恩庄园走去，为自己点上一支烟。唯一的问题是，萨拉菲娜不认识回韦恩庄园的路。根据记忆绕了许久的路，最后又回到了猫头鹰法庭的下水道入口。 “不对，我记得回韦恩庄园就是这么走的，我肯定没走错。”萨拉菲娜皱眉咬着烟头，从唇间取下烟尾，熄灭在手中扔入猫头鹰法庭的入口，“怎么又回来了？难道是那群老鼠死之前下了什么魔法？他爹的，竟敢对姥子下魔法，真是和住的地方一样恶心的老鼠。” 她咒骂着跳进下水道，走入宽敞的大厅，怀疑地再次搜索起来。 走廊、会议室、研究室、休息室、利爪存储室，每一处房间她都重新走入，然后将尸体弄得更加支离破碎，甚至掀开地板、撕开天花板来看看到底有没有魔法师留下的痕迹。可惜她依旧什么也没有找到。 这里肯定有魔法师，但是为什么就是找不到？萨拉菲娜烦闷地在走廊尽头用力锤向墙壁，脆弱的水泥瞬间土崩瓦解，向下凹陷，露出下方巨大的空洞。她向下望去：以橙红色火焰燃烧着的阵向外延伸，延展为五朵花瓣形状的花，中部有些像她今天早上刚看过的数学符号。即便对魔法的了解基本等同于零，但萨拉菲娜依旧很快意识到这是一个巨大的魔法矩阵。 “原来藏在这里。”她跳入洞中，弯腰轻抚上面的线条痕迹，有种奇异的冲动在她脑海中流动，酥麻的、兴奋的、想要撕裂什么的。 她挑眉，吹了声口哨：“哥谭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魔法师？你最好用尽所有魔法，藏好自己的行踪。”接着，她捏紧拳，重重落下，华丽的法阵在她身下溅起璀璨的赤红色火星，以她落下的拳为中心，硕大的法阵骤然塌裂。 她收起拳，厌恶地盯着出现一条裂痕的地面，反胃地回忆起刚才那股从脚下迅速蔓延到头顶的兴奋感：和她砸碎人颅骨完全一样的感受。恶心的魔法师。她将骨节捏得咔咔作响，她一定会找到留下这个魔法矩阵的魔法师，然后将这个该死的魔法师身上每一根骨头都捏碎。 第24章 她阴沉着脸从地上飞起，离开猫头鹰法庭。 蝙蝠侠今晚回来得很早，还为其他的义警带来了坏消息：萨拉菲娜成功杀入了猫头鹰法庭总部，估计明天猫头鹰法庭就会彻底消失在哥谭内了。某种程度上，还需要感谢猫头鹰法庭喜欢暗中做事这一点，为他省去了烦心新闻报道的事。 他头疼地开始思考未来哥谭应当如何发展，甚至想要拿出很久以前重建哥谭的设计图，正是因为那份设计图，他才发现了猫头鹰法庭的存在。在他思考要不要喝一杯咖啡清醒一下的时候，萨拉菲娜直接暴力扯坏他书房的窗户，翻窗进来：“蝙蝠，我要问你件事。”她身上的衣服浸满血珠，淅淅沥沥滴在他干净的地毯上，很快晕出大片深红色的痕迹。 “关于什么的？”蝙蝠侠盯着她脚下不断宽展的血痕，思索她今晚到底杀了多少人。 “你认识的那个魔法师知道什么让人很兴奋的魔法矩阵吗？”萨拉菲娜问。 “让人兴奋？”蝙蝠侠重复着这个词，“据我所知，没有魔法师会设立这样的魔法矩阵。难道不是那位魔法师试图用什么幻觉困住你吗？” “我对魔法不是很了解，但是我很肯定，我的大脑没有为我展示任何虚假的东西。”萨拉菲娜靠在墙壁上，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我非常确定，那个魔法矩阵只让我感受到了兴奋。” “那个魔法矩阵在哪里？”蝙蝠侠询问道，“我可以问问扎塔娜。” 哥谭境内还存在着他所不知道的魔法矩阵吗？能够影响到萨拉菲娜，那恐怕会造成很大的影响。只是他为什么一直以来都没有意识到它的存在？难道那个魔法矩阵能够迷惑人的思维，让人忽略它的存在？那它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那窝老鼠住的地道下面的空洞里。”萨拉菲娜斜靠着墙，米白色的壁纸染上大片黯淡的红色。 蝙蝠侠思索了一会才意识到她说的“那窝老鼠”是指猫头鹰法庭的总部：“是猫头鹰法庭的魔法师？” “我怎么知道？”萨拉菲娜不耐烦地耸肩，“我以为你会知道。算了，你不知道也没关系，反正我破坏了那个魔法矩阵，总会有魔法师找上门来的，毕竟他们总把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你把魔法矩阵破坏了？”蝙蝠侠皱起眉，魔法矩阵这种东西是能够用蛮力破坏掉的吗？ “我看着它上面所有的光都熄灭了，大概就是全都破坏掉了的意思吧？”萨拉菲娜歪头，“而且过了一段时间也没有恢复的迹象。” “我马上联系扎塔娜。你还记得那个魔法矩阵的大概样子吗？”蝙蝠侠在短短的一周内仿佛苍老了整整十岁，没有人能够告诉她为什么这么短时间里萨拉菲娜能找出这么多麻烦事，并且成功把每一件麻烦事都引到自己的身上，然后把所有后续需要处理的事务都扔给他——这么说也不全对，毕竟萨拉菲娜从来没有想过她做出这些事会引起的后果，而且她也不在乎。 “最中间的有点像多琳看的文献里出现的一个字母，”萨拉菲娜仔细回忆着，“然后魔法矩阵一共分成了五大块，像一朵花的形状。” “哪个字母？”蝙蝠侠有了不太好的猜想，“是这个吗？”他随手在重建哥谭的草稿图上画出欧米茄的轮廓。 “对，你怎么知道？你认识她？”萨拉菲娜接连抛出好几个问题，“她现在在哪儿？离哥谭有多远？”她要连夜过去给这个该死的魔法师杀了，骨头全捏碎埋进土里种花。杀敌人要趁早，省得敌人又趁着她松懈的时候弄出什么新的麻烦让她来解决。虽然都是一拳的事，但是很烦。 “是他。”蝙蝠侠纠正了萨拉菲娜的人称错误。 “我遇到的不错的魔法师都是女性。”萨拉菲娜摆手，“但女人男人都一样，一拳被我打碎的存在而已。” “他不是魔法师。”蝙蝠侠疲倦地叹气，衷心感觉地球这次是真的要完蛋了，“是达克赛德，一位新神。” 32.第 32 章 “神？”萨拉菲娜惊奇地睁大眼睛，“真的神？不是君权神授的那种骗局？而是真正的、拥有神奇能力、被人信仰的神？” “是，”蝙蝠侠点头，“真实存在的神。” “那不是很好吗？”萨拉菲娜不再依靠墙壁，眼睛闪亮地说道，“神，真正的神！我从来没有杀过！他的胸膛里也是跳动着心脏吗？他的腹腔里也是和普通人一样的肝脏吗？他的肠子也是粉红的吗？他的力量又是什么样的？他会有什么奇特的能力吗？所谓的神到底和普通人有什么不同？” “冷静一下，萨拉菲娜。”蝙蝠侠打断了过于兴奋的萨拉菲娜，“他和你此前遇到的对手完全不同。” “我当然知道，我又不是傻x，”萨拉菲娜摆手，“但是拜托，那可是神！我杀过百姓、士卒、贵族，甚至是君王，但是神，我从未杀过！蝙蝠，快点告诉我，这个什么神到底在哪里？”她迫不及待要去找到他，然后碾碎他身上每一块骨头，掏出他肚子后每一块内脏，看看他的心脏是不是也是血肉一团！ “目前还不知道。但是他应该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我会通知正义联盟这件事。”蝙蝠侠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十一点三十二分，你得去洗掉身上的东西了。” “糟糕！”萨拉菲娜跳起来，冲出书房，同时有几块疑似肝脏碎片的人体组织掉到了书房的地毯上，在书房门口回头，语速极快地说，“我会告诉多琳这件事的！到时候你们具体商量！” 蝙蝠侠对着血腥味四溢和沾满血迹的书房默默叹气，打开正义联盟通讯的通道，思考应该如何表述地球真的要完蛋了这件事。 萨拉菲娜冲入浴室，拧开花洒，冲刷去头顶残留的人体组织和血迹，往身上猛地倾倒了大半瓶沐浴露，酸涩的柠檬味让她打了个喷嚏。她揉揉鼻子，浓郁得刺鼻的味道反而更加明显了。她将剩下半瓶沐浴露倒在头顶，用力搓着结出血痂的发丝，捏下来大脑或者是内脏的碎屑扔进水槽。 距离十二点还有半分钟，萨拉菲娜放掉浴缸中浅红色的水，拧开水龙头，驱散残余的铁锈味。多琳讨厌血的味道，也不喜欢疼痛。其实用多琳的话来说，那就是所有普通人都会讨厌这些东西。 “那你是在说我不是普通人的意思咯？”萨拉菲娜当时托着下颌问。 “嗯……”多琳慢慢拖长尾音，思考着应该如何回答，“萨拉菲娜就是萨拉菲娜！萨拉菲娜和其他人都不一样，萨拉菲娜对我来说是最特别的！”说完，她还认真点点头，似乎在肯定自己刚才的说法。 萨拉菲娜敏锐地抓到了多琳话语中的疏漏——在多琳大学时期偶尔会去旁听并且做些笔记的辩论课上，萨拉菲娜也会听几句有趣的言论，学到了点她大概这辈子用不到的说话小技巧。她学着多琳刚才的语气，捏着嗓子说话：“哦，我是特殊的——多琳，可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啊呀，”多琳苦恼地说，“可是你就是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呀。我没有什么贬低的意思，但是萨拉菲娜，你确确实实对我很特别。” 萨拉菲娜能够很轻松地想到多琳此时应该露出的表情，真奇怪，明明共用的是同一张脸，但多琳在使用那张脸的时候总会露出各种不同的表情，虽然那个词有点恶心，但萨拉菲娜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词：可爱。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有点想吐。 “我可以睁开眼睛吗？”多琳闭着眼睛坐在浴缸中，“这里有一点血腥味。你今天是回来得有些晚吗？” “没什么内脏碎片和血了，只是还有一点味道而已。今天要杀的人太多了，比黑门监狱和阿卡姆疯人院加起来都多。”萨拉菲娜语气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兴奋，“多琳，好姑娘，我有件事需要和你说。” “哎？你遇到了什么很大的麻烦吗？”摸索着往身上涂沐浴露的多琳问，“这还是你第一次对我说这样的话呢！” “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很大的麻烦，”萨拉菲娜很想吸一口烟，但是处于头脑中的她目前做不到这件事，只好重重叹息一声，“总之，我应该是破坏了某个神的魔法矩阵，这个小气的神大概已经启程来杀我了。” “神？”多琳重复着这个简短的词，两 个音节在唇齿间不断滚动。 “是的，神。”萨拉菲娜说。 “哎呀，萨拉菲娜要去杀掉一位神了吗？”多琳调侃着萨拉菲娜，用花洒冲去手臂上的泡沫，“你还是第一次杀神吧？” “当然，我很好奇他的生理结构是不是和正常人不一样，不过我认为最有可能的是他的大脑和正常人的结构不太一样，毕竟正常人都不会称呼自己为神灵。”萨拉菲娜饶有兴味地说，“这么一对比，我现在可是正常人了吧？” 多琳立刻想到她在说什么，浅笑一声：“哦，萨拉菲娜！我还以为你早就忘了那次的对话呢！” 第25章 “很少有人说我不是普通人，你是我记忆中的第一个。”毕竟她还活着的时候，谁敢非议她的举动，她都会随便找一个借口给人杀了。因为他们起的外号而恼怒是假的，杀人瘾犯了倒是真的。 从浴缸中起身，擦拭去身上的水珠，多琳又因为睡眠障碍而感到苦恼：“萨拉菲娜，今天你要给我讲什么故事呢？” “讲讲那窝老鼠？就是你们所谓的猫头鹰法庭，我可以给你讲讲我是怎么找到那个魔法矩阵的。”萨拉菲娜决定取材于最近，“哦，还有那些不堪一击的利爪！我本以为他们都号称暗中掌控哥谭，观察哥谭里面每个人了，好歹会稍微强一点，让我能够多玩一会呢，结果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一个都没有！就这样他们还敢自称是什么哥谭统治者？一群晚上全都被我打碎的烂货而已！” “还有最过分的！”萨拉菲娜越想越气，“多琳，你知道吗？他们的总部居然设立在下水道！是的，不是我胡说，你也没有听错，下水道！下水道！我一直以为住在下水道的只有老鼠，呃，好吧，他们也是一群老鼠。” “听上去是好有意思的经历！萨拉菲娜，你真的好厉害呀，居然能打败这么多反派！”多琳裹着温暖的被子，怀里抱着柔软的斯黛拉，指尖不停地在她的尖尖红色耳朵上转圈。 “一群乌合之众而已。”尽管嘴上这么说，但是萨拉菲娜还是忍不住骄傲地给多琳讲述起那个橙红色魔法矩阵。 33.第 33 章 韦恩集团的光学实验室设立在地下，因为做精密光学实验要防止各种各样的振动，要保持恒温恒湿的环境，以确保激光器、探测仪这些精密的仪器能够正常运行。还需要24小时不间断地除湿，保证空气足够干燥，预防晶体的潮解。此外，由于实验室中使用的光源是波长在780纳米到810纳米之间的近红外光，且是单光子水平，肉眼很难观测到，所以还需要保持全暗室的环境。 调试光路、采集数据、做实验……多琳在实验室中站立了八个小时，从实验室走出来的时候，被明亮的走廊白炽灯刺得双眼酸涩，眼前不住泛起闪着金色碎星的黑幕。她靠在冰凉的墙上，耳边嗡鸣响着，从口袋中掏出一块糖，撕开包装塞入口中。 已经实现空间域的量子行走50步的演化纪录，如果到了光纤当中，甚至可以突破200步的演化时长……她思索着刚才实验中得到的数据，胀痛的大脑因为舌尖上的甜味减缓了些许，从墙上直起身，看了眼腕表：晚上八点零二分。怪不得今天这么难受，从早上吃过的半个三明治和一杯咖啡以后她一直没有再进食。 一直怕打扰多琳做实验的萨拉菲娜终于出声了：“好姑娘，你的实验终于结束了吧？现在快去吃点东西，不然你的胃又要疼了。” “嗯，我去办公室拿个包，然后就回家吃饭。”多琳又撕开一颗糖塞入唇间。 “还有件事别忘了，好姑娘，”萨拉菲娜提醒，“今晚蝙蝠想要和你聊聊关于那个神的事。” “哦对！我把这件事给忘了！”从冗杂的实验中回过神来的多琳才想起来今晚她应该和蝙蝠侠谈谈萨拉菲娜惹怒的那位神的事，“天呐，我一定让他等了很久！”她匆忙冲入电梯，按下通往办公室楼层的按钮。 猛地推开办公室的门，抓起手机塞进包里，多琳来不及看屏幕上弹起的消息，再次推开门向电梯跑去。 在韦恩庄园给多琳发了数条消息依旧没有得到回应的布鲁斯又确认了一遍，多琳确实没有离开公司，但是她也一直没回复消息和回家。如果不能确定多琳确实在公司，布鲁斯都要怀疑萨拉菲娜说服多琳和她一起去找达克赛德了。布鲁斯一点也不怀疑萨拉菲娜会做出这种鲁莽的举动。 “抱歉，布鲁斯，”正在往嘴里塞最后一颗糖的多琳对靠在沙发上等了她一个晚上的布鲁斯说，“我今天做实验的时间太久了，忘了晚上和你的约定。” “没关系，”布鲁斯盯着她苍白的脸色，“你没有吃晚饭吗？” “呃，我有的时候会忘记吃饭和时间……”多琳咬碎牙齿间的糖块，细碎的、尖锐的碎屑在舌面上滚动，“没关系，不会影响我们的谈话的。” 布鲁斯轻轻叹气，从沙发上站起身：“你喜欢吃意大利面吗？” “还可以。”多琳有些惊讶地跟在他身后进了厨房，“你居然还会做饭吗？” 正在用手机搜索煮熟意大利面需要几分钟的布鲁斯听到她的疑问，语气不是很确定地回答：“大概还记得怎么做。” 多琳浅笑一声：“那需要我来帮你打下手吗？我可以帮你切切番茄和洋葱，看看酱汁有没有煮熟什么的。对了，我们今天要做什么口味的意大利面呢？” “你有什么偏好吗？”布鲁斯问，“食材应该还足够。” “最经典的意式肉酱面。”多琳下意识回答，“我很喜欢在上面放很多的芝士，你呢？” “我也最喜欢这个口味，”布鲁斯已经开始创建新的页面搜索肉酱应该如何制作了，“这些材料冰箱里应该还有。” 意式肉酱面的制作过程并不复杂，而且最终的效果也很不错。多琳在出租房的时候经常多做一些肉酱，以便在忙碌的夜晚回来快速煮出一盘意大利面，毕竟每天都吃三明治会让她看到三明治就反胃的。 稍作商讨后，布鲁斯选择负责煸炒肉糜，多琳则是负责制作番茄酱。 想要做好意式肉酱面，最关键的一步就是做好番茄酱。先挑出三个番茄，在底部用刀划出十字，用热水稍微烫过后剥去表皮，再切成碎块倒入盘中，暂时放在一旁。四分之一洋葱切成细丁，一粒蒜切成细沫，再加入几片新鲜的、切碎的罗勒叶。 锅中淋入橄榄油，用小火炒软洋葱，再加入蒜沫煸炒，随后倒入番茄，加入盐和黑胡椒调味。盖上锅盖，选择小火焖煮。多琳负责的部分就完成了，只需要偶尔往锅里看几眼，加点水，防止煮出膏状的番茄酱。她拿起剩下的洋葱，切起来。 在锅中倒入适量橄榄油，烧熟后加入牛肉糜八百克和猪肉糜六百克煸炒，传统的意式肉酱通常使用等量的牛肉糜和猪肉糜，用于平衡口感和肥瘦。但多琳觉得猪肉往往有些过于肥腻，所以会适当减少一些猪肉糜，在询问过布鲁斯的喜好后，将猪肉糜按照她以往的偏好减少了 两百克。 浅粉的肉糜在翻炒中逐渐变为浅棕，将细腻的肉纹衬得更为明显，释放出肉类内部特有的油脂气味和橄榄油的清香混合。布鲁斯不甚熟练地铲着锅内的肉糜，看上去有些慌乱。 “需要帮忙吗？”在旁边案板上切洋葱的多琳探过头看向布鲁斯。 “我觉得目前的情况还很好。”布鲁斯严肃地盯着锅中的肉糜，说道。 多琳没忍住笑出声，随后立刻解释：“抱歉，我觉得有些好玩，你刚才的表情和话就像是在会议上阐述下一个季度的大致方案。” 布鲁斯也笑了笑，下一秒，他皱起眉：“怎么有糊掉的味道？”布鲁斯小心地看向手边的铁锅，锅底焦黑的肉糜正在盯着他。 “需要我来帮忙吗？”多琳再次这么问。 布鲁斯沉默地走到一边开始切多琳切了一半的洋葱。 多琳挽起袖子，将肉糜全都倒入空盘中，挑去焦黑的肉糜扔进垃圾桶，又用水流冲了冲残存着焦味的锅，开火烧干水痕，再在锅中加入些橄榄油，重新把肉糜倒入。在煸炒肉糜的时候，肉类中的水分会溢出，所以此时应该谨慎又小心地不断翻动肉糜，防止水分蒸干，让肉糜被炒糊。 等到锅内粉红的肉糜全部褪去血色变成浅褐色，肉类中多余的水分都炒出后，多琳调小火，让肉糜在锅中慢慢烧干汁水。她用毛巾擦了擦手心，拿起一瓣蒜，在另一块案板上将蒜切成粉末。 “你很擅长做这些事。”旁边缓慢切着洋葱，试图将它们切得很好看的布鲁斯说。 “意大利面如果提前做好肉酱的话，煮起来比较省时间，而且也比较便宜，毕竟天天吃三明治总会腻的。”多琳几下切好蒜，冲掉掌心内沾上的碎屑，翻动锅中的肉糜。此刻，水分已经烧干，每次翻动都会发出肉糜与热油接触的脆响。略作翻炒几下后，多琳将肉糜盛出放进盘中备用。 随后她拿出一段西芹，斜着放入水槽中用刀削去其上的表皮，又将浅青的西芹切成规整的颗粒，夹着白色内芯的西芹飞溅的汁水迸发出清冽好闻的植物气味，像冷杉林清晨的一阵凉风。 “不需要洗掉锅里残余的东西吗？”终于切完洋葱的布鲁斯擦着沾有水珠的手，提问道。 “这是焦化层，用这些来做酱会更加好吃。”多琳简单地解释一句，开始切胡萝卜，“布鲁斯，能帮我把洋葱倒进锅里吗？” 34.第 34 章 在布鲁斯将洋葱加入锅中后，多琳也切完了胡萝卜，把胡萝卜和西芹一起倒入锅内。富有水分的食材溶解了焦化层，残余的肉糜混入蔬菜中。补加小块的黄油，加入刚才炒好的肉糜，翻炒几下后多琳踮脚看了看另一个锅中熬煮的番茄酱。 第26章 “布鲁斯，可以帮我把罗勒叶加进去，然后搅动几下吗？”多琳求助于布鲁斯。 “好。”布鲁斯抓起多琳放在案板上的罗勒叶，把它们投入锅内。鲜红的番茄酱不断鼓出气泡，在表面破裂，掀起阵阵带有酸意的清香，“需要我来煮面吗？” “麻烦你了。”多琳将番茄酱加入锅内，稍作热过后，倒入一百五十毫升的干红葡萄酒，不断翻炒着收汁，“两升的水烧开后加入两百克的面，水沸腾时加入一勺盐和两匙的橄榄油味道会更好，煮大概十分钟就好了。” 布鲁斯严格按照多琳的方法开始煮面，短短的十多分钟里，他深刻意识到多琳的厨艺远高于他。 最后的调味环节时，多琳转头去询问布鲁斯的口味偏好，却看到被她做意大利面酱时香味吸引来的一众义警。 “好香的味道，你还会做饭啊。”卡珊德拉吸吸鼻子，浓郁的香味将她笼罩。 “很简单的意大利面而已，做出来的味道应该都差不了太多。”多琳不太好意思地说，“我不知道你们今晚还在，我还以为你们去夜巡了，你们要来一点吗？这个做起来很方便的。” “我感觉我可以吃掉一整盘。”史蒂芬妮夸张地说，“所以麻烦你了，多琳！” “那我也要。”芭芭拉含笑加入对话，“凯特、杰森、迪克、提姆和达米安他们在夜巡，所以看来他们没有机会尝到你的意大利面了。看来今晚是属于女孩们的。” 布鲁斯无奈耸肩：“别忘了，今晚多琳还需要和我谈谈。” “很要紧吗？”史蒂芬妮不舍地盯着锅内不断散发香气的肉酱。 “确实是很重要的事。”多琳往锅内加了些糖中和酸味，又放了些黑胡椒和盐，“抱歉，史蒂芬妮，周末有时间的时候我再为你做意大利面吧。”用勺子尝尝汤汁的味道，多琳关掉火，捞出面条，将酱倒在其上，又撒了些芝士碎屑，在史蒂芬妮、卡珊德拉和芭芭拉不舍的目光中端出两盘面，询问布鲁斯他们要去哪里谈话。 谈话的场所定在了蝙蝠洞，只是久久不散的意式肉酱面气味总是不能让谈话的场景严肃起来。 多琳听着布鲁斯给她的科普，往嘴里塞着意面，偶尔点点头，示意自己在听着。 “萨拉菲娜，你能打得过那个自称是神的家伙吗？”多琳又往嘴里塞了一口意面，向头脑中的萨拉菲娜询问道，“我是不相信真的会有神存在的啦……在我来看，他也不过是某个星球的统治者，然后自封为神而已。所以，他应该顶多算是一个比较厉害的外星人，或许比超人还要再厉害一点？” “也不知道他抗不抗揍，但愿他比超人结实一点。如果和阿卡姆疯人院里面宣传的超能力者一样脆弱，那会很无聊的。”萨拉菲娜兴致勃勃地和多琳讨论着达克赛德的实力是否有虚假宣传的嫌疑。 至于布鲁斯所说的能够将对手存在彻底抹杀的“欧米茄射线”，多琳认为可能是和超人的热视线一样能够瞬间把人蒸干的东西，而萨拉菲娜则是轻笑一声，对这种能力嗤之以鼻。 “放心吧，它绝对伤害不到我们一点。”萨拉菲娜自信地对多琳担保，“这种射线也不过就是和霓虹灯一样的东西，只能起到好看的作用而已。” “我相信萨拉菲娜会是最厉害的！”多琳如此说着，向布鲁斯询问天启星的具体坐标。 “这和她以往遇到的敌人不一样。”布鲁斯沉声解释。 “那么他比超人强多少呢？”多琳歪着头问，“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太礼貌，但萨拉菲娜能够轻松应对超人。你们面对达克赛德能够身体完整地回来，是否可以依次推测达克赛德的能力与你们所有人的实力叠加所类似呢？我并不认为萨拉菲娜在同时面对几十个超人和好几百打普通人战力的军队的时候会输。” “更何况，”多琳舒了口气，她很久没有说过这么长的话，此刻难免有些疲惫，“如果在地球应战，普通人大概会被波及到吧？即使我不太了解，但造成的经济损失也会很大吧？这件事是由我们所引起的，所以理应由我们来结束。” 布鲁斯略微皱眉，将右手搭在多琳的肩膀上，后者轻微颤抖了一下，但又很快维持住稳定，没有甩开布鲁斯的手。他注视着多琳与他相似的蓝色眼睛，神情真挚诚恳：“多琳，你可以适当地相信我们，我会保护你的。” “我当然相信你们，只是地球因为我们做的事才会变得这么糟糕，所以独自承担 责任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我们不会为你们的工作添麻烦的。”多琳捏着衣角说。如果萨拉菲娜打不过达克赛德会怎么办呢？她有点担心，会有很多人因为她闯下的祸死掉吧。她会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她会害了整个地球和全部的人类，甚至是地球上所有的生命…… “多琳，”萨拉菲娜叹气叫着多琳的名字，“少想一点吧，聪明女孩，相信我，我不会输的，我从来都不会输。” “我当然相信你，只是我会为你的战斗添上麻烦吧？”多琳犹豫地发问，“我没有办法帮上任何忙，还会影响你的战斗。而且，我们不是推测过，如果我死掉了的话，你也有可能死掉呀。” “你也说了，这是推测，我们不会死的，多琳。”萨拉菲娜以肯定的语气说，“好吧，虽然这种承诺听上去很不可靠而且非常不讲求科学，但是我的直觉是这么告诉我的。相信我，好姑娘多琳，我的直觉总是准确的。” “有一种解释是直觉是大脑根据以往的经验和记忆给出的最佳选择，所以某种程度上直觉是可靠的。” “所以你想要说的是？” “我当然相信你，我一直相信你，萨拉菲娜。谢谢你安慰我，我会尽力活下来的，为了你。” “不，为了我们。” 布鲁斯正担忧地望着她。 多琳松开揪扯衣角的手：“所以，布鲁斯，告诉我天启星的坐标吧。我们会解决这件事，至少不会让他在一段时间内影响到地球的发展。” “自信点，亲爱的，”萨拉菲娜在她头脑中开口，“我能轻松地杀了他。”尽管她不清楚为什么能够如此自信和确保，但她的直觉向来精准，从未出现过纰漏。 “萨拉菲娜很确定她能够打败达克赛德吗？”布鲁斯退让了一步。 “比明天太阳应该从东方升起这件事还要确定。”萨拉菲娜回答，“你们正义联盟目前的最强战力在我看来就像稚嫩的小孩一样，是用来被保护的。” 布鲁斯露出沉思的表情。多琳坐在他的正对面，轻轻将餐盘放到一旁的桌面上。 “好吧，”布鲁斯叹气一声，“我会和正义联盟的其他人说明你的意愿的。” “谢谢，布鲁斯。”多琳对他浅笑。 “还有另一个问题，”布鲁斯拿起一块平板，“你有什么喜欢的制服样式吗？” 35.第 35 章 绿灯侠是最后一个赶到正义联盟的，身为绿灯军团中的一员，他刚刚结束2814扇区的巡逻，帮助几位同事解决了宇宙中小小的麻烦，就从蝙蝠侠那边收到了天大的坏消息：地球上有人破坏了达克赛德留在猫头鹰法庭的反生命方程式，达克赛德大概已经察觉到了这点，在往地球前来。和绿灯军团的人略作阐述事情的大致，他负责回地球询问详细的经过，而其他绿灯军团的人则是回到总部联系其余的人，商讨应对达克赛德这位宇宙霸主的计划。 由于蝙蝠侠的信息过于简略，绿灯侠哈尔·乔丹刚降落到正义联盟的瞭望塔中，就急忙往会议室跑去，推开门的瞬间，他扫视房内的所有成员，在主位的左手侧看到了一张从未见过的面孔：从身形上能够辨别是一位女性，身着纯黑制服，胸口用暗红勾勒出迎风舒展鬓发的野马轮廓，那颜色熟悉但又透着陌生，他一时间没有想起从哪些场所见过这样的色彩。那位女士戴着同样纯黑的、遮住上半张脸颊的面具，只露出白皙的下颌以及抿成一条直线的唇——这点他能一眼看出来像谁，简直和蝙蝠侠一模一样。 “绿灯侠。”蝙蝠侠向他点头致意，为新来的成员与他相互介绍，“这位是绿灯侠，这位是将军。” “检查（check）？”绿灯侠重复了一次那个古怪的代号。 “不是登记的检查，是国际象棋中将死（checkmate）的将军（check）。”自称是“将军”的女士为自己的代号略作解释，声音透过变声器，夹杂着电流的些许嘈杂。 “很高兴认识你，欢迎加入正义联盟。”绿灯侠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询问起与达克赛德相关的事，“所以，根据你发来的消息，蝙蝠侠，有人强行破坏了达克赛德的反生命方程式，是吗？但是那个方程式不是会溶解所有触碰到它的事物，将所有碰到它的人都变成达克赛德的信徒吗？真的有人能够让它失去作用吗？” “其实更准确的说法是直接被打碎了，然后再也没有出现过任何光线和运转的痕迹，所以推测它应该是失去原本的功能了。”新来的将军在一旁回答道。 第27章 “打碎？”绿灯侠茫然地看向将军，“那种东西能够直接被打碎吗？” “嗯，是可以的。”她稍微顿了顿，语气有些古怪，“而且好像很脆弱的样子，基本上一拳就能够打碎……” “你不会就是那个……”绿灯侠诧异地盯着她。 将军点头：“是我破坏了达克赛德的反生命方程式。” 绿灯侠军团中拥有达克赛德所居住的天启星具体坐标，直到收到绿灯军团总部传回来的讯息，绿灯侠依旧处于震惊中：“为什么有人能够直接一拳打碎反生命方程式？这简直不符合任何逻辑和任何魔法侧或者是科技侧的解释啊！” 前任正义联盟最强战力超人好脾气笑笑，悄悄和绿灯侠耳语，将军曾经在五分钟以内把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如果不是最后她及时收手，绿灯侠应该在墓碑前为他送花，而不是在瞭望塔里和他一起商讨如何应对即将来袭的达克赛德。 绿灯侠更加恍惚了：“那我们现在还需要干什么吗？”都已经有这么强的战力了，为什么还要把他叫回来？ 正在和蝙蝠侠计算从瞭望塔到天启星所需的时间的将军抬起头看他：“当然是我们主动去找他。” “啊？”绿灯侠因为她的发言更加无措了，“可是我们去了能干什么？达克赛德不是神吗？虽然理论上可以杀掉他，但是难度实在是太大了吧？” “我是无神论者。”将军埋头计算，黑色手套裹住的指尖在键盘上轻盈地跳动，并没有对绿灯侠的前一个提问作出答复。 蝙蝠侠在她身侧，和她一起计算两个星球间的距离，同时规划着行程与此次任务随行的成员。 “用最快的速度过去大概需要一个星期，”将军计算完，又转头望向绿灯侠，“天启星大概有多少生命？” 这个用词有些奇怪，但绿灯侠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我不太清楚，不过天启星的大小并没有地球这么辽阔，或许只是地球的二十分之一，人口也远没有地球稠密。” “好。”将军在电脑上又敲了几下，“那么，处理完这件事大概需要三天的时间，再加上返程的时间，三周的假期够用了。请稍等一下，我去写一封请假的邮件。” “半小时后启程。”蝙蝠侠沉声宣布。 “那个，”绿灯侠举起手，引来众人的侧视，他不好意思地抓抓脑后的头发，“请问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怎么他刚刚回来，一确定了天启星的位置，他们就要全体出动去打达克赛德了？这个进度是否有些过快了？ 这次任务随行的人有蝙蝠侠、超人、神奇女侠、将军，以及对宇宙很熟悉的绿灯侠。简陋的出行名单让绿灯侠开始质疑正义联盟其他成员是否被什么外星人控制了心智，但是看到蝙蝠侠展示的严密的从a到z的各种计划以后，绿灯侠确信：没错，这就是蝙蝠侠。 即便有超人做担保，他还是对将军的实力有所怀疑：比氪星人还要强？纵观整个宇宙，即便是担任全宇宙正义维护任务的、拥有最全面对各大星球居民能力和实力了解的绿灯军团，也没有听说过能与氪星人媲美的种族。 而对于他的困惑，蝙蝠侠并没有第一时间解答，而是让他耐心等待一会，等到五个小时以后，他就会知道蝙蝠侠做下如此决定的原因。 这也是我现在为什么浑身疼痛躺在这里的原因。绿灯侠冷静地想……不！完全冷静不下来！他没有办法理解，为什么他的绿灯灯戒形成的防护罩能够直接被一拳打碎！这完全没有道理啊！就算是超人，也没有办法一拳打碎绿灯灯戒形成的东西，怪不得蝙蝠侠如此肯定，甚至带着他们直接前往达克赛德的总部，估计达克赛德怎么样也不会想到地球上会出现如此强大的英雌。 就在三秒钟之前，他们还在对立而战。随后将军以极快的速度向他直面冲来，没有用任何武器，只是捏紧拳。他良好的战斗意识告诉他绝对躲不过这一击，但不躲开的话，他肯定会遭受重创。所以他理所应当地用灯戒塑造了防护罩的形状。然后，就像刚才所述的，他躺在了地上开始思考。 将军转身走出训练场，柔软的披风在身后曳出一道坚硬的痕，她大步离开训练场，没有任何逗留或与他交谈的想法。 绿灯侠从地上爬起来，捏着酸痛的肌肉走出训练场，往四周望去的时候，将军的身影早就已经消失了，不知道她去往了哪里。 “嘿，蝙蝠侠，你必须得给我讲讲这位将军是什么来历。”绿灯侠和蝙蝠侠打趣着，“看在我被她打得这么狠的份上。” 绿灯侠用灯戒发誓，蝙蝠侠的唇角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下降了零点二毫米。 36.第 36 章 天启星距离地球非常遥远，即使利用数个能够跳跃的虫洞、借助粒子流、运用氪星尖端与其他数个星系技术的融合的飞行器，也需要最少一星期的时间。介于从未做过任何英雌事业，甚至某种程度上是和英雌站在对立面的萨拉菲娜选择终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靠和头脑中的多琳聊天，以及思索应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把所谓的“神”杀死。多琳则是因为不擅长与人交往，尤其是在与她最喜欢的英雌神奇女侠共处一室，她简直已经无法表现得像个正常人了，更不用说再加上这么多的其他陌生的超级英雌。 于是除了用餐时间，英雌们没有在任何场所见到过将军——只有神奇女侠在给她签名的时候见过她一回，将军拿出来了一个笔记本电脑，请她在上面签一个神奇女侠的名字。询问了几句将军的职业后，她拔开笔盖，郑重写下祝福：“愿你永远坚定地追寻真理与智慧。” 靠在属于她的卧室的冰冷窗户上，多琳托着下巴对窗外的景色出神：无数星系围绕着快速行进的飞行器以难以发觉的速度在缓慢旋转，恒星散发的光芒在空无一物的宇宙中迎着她的方向，映入眼中。最为辽阔和深沉的天际此刻向她展露出最神秘的一面，像磁铁吸引铁屑一般，这片宇宙也同样吸引着她的思维和想法，从高能宇宙射线电子和利用量子寻找暗物质，到狄拉克之海中的反物质与正物质的相互抵消与湮灭，到相对论与量子力学的结合，到至今被困在盒子中的猫，它或许已经在她注视宇宙的时候发生了坍缩。水绿、浅蓝、淡红、鹅黄、黛紫、粉橙，恒星的光芒毫无保留地从空无一物的宇宙中穿梭数个光年，来到她面前。深邃的宇宙极高，但星光却极近，似乎只要她摊开手掌，那么这些冰冷如水的光便会从她的指隙中流淌而下，落在她的脚背上，形成一小块湖泊——她也是如此做的。张开手，掌心向上，让这没有温度的光从掌心中滑过，映亮每一条掌纹。她慢慢握紧手，想要握住这捧易逝的光，但它们却从她的手中溜出，溢出在指节上。 这些数百万年前就已经形成的行星，到今日她才如此近距离地与它们相遇。 流到她眼中它们已经奔波了几亿年了，那么长的生命她不过触到它们一息的脉搏。无论她多么努力地去注视，它们都会从她的眼中挣脱。就算如此吧，这一瞬她已经等了十六年了，绝对值得。 她松开握紧的拳。 “你知道吗，萨拉菲娜，其实最开始，人们并不相信宇宙中居然没有任何物质存在，”多琳依靠在床边，伸手贴着玻璃，近乎喃喃地说道，“他们认为宇宙中充当空气部分的物质是以太，一个最开始起源于古希腊的词汇。” 光滑的玻璃倒映着她明亮的蓝色眼睛，像玻璃之外恒星散发的光，或许比那要更加动人和纯粹，那种蓝只是雨后澄澈的天际、白桦林枝叶中被分割的晴空、艳阳天下卷着雪堆的海洋，只是完全的喜悦和沉醉而已：“在他们的设想中，以太的密度极其大，比地球上任何能够找到的物质都要大。但是后来他们发现，光在宇宙中传播的速度远比在地球中大，所以他们又猜测，以太在宇宙中的分布非常稀薄，而由于光的体积纤细，所以以太对它几乎没有阻碍的作用。直到更多更多的理论被提出，才终于证实，其实宇宙中并没有空气，也没有以太。” 多琳大学时期最开始选择的专业并不是现在的量子计算，而是天体物理学。但这门课程难于找到一份支撑她在哥谭活下去的工作了，所以她在考研究生学位的时候换了一份专业，当今比较流行的量子计算。 她当然有些遗憾，只是她和萨拉菲娜还要继续活下去。尽管萨拉菲娜对于偷窃这类事并没有任何道德负担和技术问题，可是多琳还是觉得这样不太好：萨拉菲娜总会因为这个讥讽她为“道德卫士”，但萨拉菲娜还是按照她的意愿放弃了曾经的偷窃和打劫职业，选择尊重多琳的想法，让多琳一个人承担两个灵魂生活所需要的费用。 这个天真的梦想起源于一次电影的重映。萨拉菲娜偷完钱，回孤儿院的路上恰好看到电影院门口重映的海报，刚好剩下的钱够买一桶爆米花、一大杯冰可乐和一张电影票，所以她们就去看了那场电影：《银翼杀手》。 第28章 仿生人与人类间的矛盾、赏金猎人与猎物、富有纤细情感的人类与天真残酷的仿生人、悲怆的哲学与冰冷的科学，强烈的碰撞在荧幕上呈现。大雨中，濒临死亡的仿生人救下了追杀他的赏金猎人。从诞生起就在身体中流淌的冷血和对情感的无措，竟然在这个寒冷的雨夜升腾出些许温度，或许人类更愿意称呼这种暖流为“情感”。 “我所见过的事物，你们人类无法相信。我目睹战舰在猎户星座的端沿起火燃烧，我看着c射线在唐怀瑟之门附近的黑暗中闪耀。所有这些时刻，终将流失在时光中，一如眼泪消失在雨中。” 多琳出神地盯着仿生人竭力咽着口腔中不断翻涌的鲜血，看他在磅礴的雨中艰难地说出最后一句话“time to die”，垂下头，机械心脏停止了跳动。 萨拉菲娜无聊地快要睡着。 “我好像记得你之前给我讲过类似的东西，”萨拉菲娜无聊地盯着窗外，打着哈切，她对一成不变的景象感到厌烦，这些壮丽的星辰和宇宙在她看来和城市中的霓虹灯并没有什么不同，无法引起她的任何兴趣，最多看上几分钟，就已经厌倦到想要将外部的景色全都撕烂，“但是我不记得了。我也不想再听你讲一遍，我听这种东西除了想要睡觉和把发明者东西的人从坟墓里挖出来挫骨扬灰以外没有任何的见解和看法。” “萨拉菲娜，你又说这样的话啦！”多琳笑起来，从玻璃上拿下手，“今夜十一点四十二分大概就能到天启星了，也就是说，还有不到二十分钟就能够到了。” “终于要到了。”萨拉菲娜在多琳的头脑中长叹一口气，大声埋怨着，“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天过得有多么艰难！为什么这个名字很长的傻x要把他的领地定在这么远的地方？这趟旅行成功地、完美地把我激怒了，我从来没有等过这么久的时间！他什么等级，配让我这么等他？他绝对不得好死！他要是死得痛快，我以后绝对不杀人了！” “他叫达克赛德，你又忘记他的名字了。而且，毕竟地球到天启星的距离很远，”多琳安慰着烦躁的萨拉菲娜，“要走过好几个光年呢，我们已经在用最快的速度前往了。再耐心等待一会吧，萨拉菲娜，马上就要到了。” 萨拉菲娜冷哼一声，声音降低了许多，语气也柔和了不少：“但愿这个我记不住名字的所谓的神能为我带来点什么乐趣，不要像脆弱的阿卡姆疯人院、黑门监狱和老鼠群中的那群一碰就碎的玻璃娃娃们。” 多琳注视着窗外不断向后掠去的星球，弯起唇角：“不是说他比超人还要强大吗？他应该不会让你失望的吧。” “这可不一定，好姑娘，”萨拉菲娜拖长音节，“说不定也是个用各种好听的名字包装起来、靠着虚名四处吹嘘的傻x。” 37.第 37 章 用地球时间来计算的话，现在是深夜十一点五十八分，距离天启星只剩下数百英里的距离，已经能够隔着玻璃遥遥地眺望到那颗星球。 将军和其他英雌站在控制室内，透过液晶屏注视着不断靠近、放大的星球，以及星球上涌出的作战军舰。 “没有警告，而且还有这么多的军舰，看来我们大概是找对地方了。”多琳小声对萨拉菲娜说，“还有不到两分钟就到十二点了，萨拉菲娜。” “你有点紧张？”萨拉菲娜敏锐地觉察到了多琳语气的变化，“放轻松，好姑娘，那个达克赛德打不赢我的，更不用提他手下的那些烂货，顶多是三拳的事，相信我，我什么时候输过了！” “只是二十四小时的时间足够用吗？”多琳有些担忧，“如果时间不够，不能够把整颗星球都毁灭，剩下几个记仇的外星人该怎么办？如果那些外星人在后来又进攻地球了该怎么办？如果——” “停停停，”萨拉菲娜打断了多琳的许多假设，“我说，好姑娘，你是不是有点神经衰弱了？这么多的假设，怎么可能全都成立？” “从统计学上来说，这些事同时发生的概率并不完全等于零。”物理系毕业的多琳严谨地说道。 “呃，虽然我没太听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问题不大。总之，我想说的是，他们绝对会在未来的二十四个小时里一个也不剩的全部死掉，灭掉一整颗星球的文明而已，和屠城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只是范围稍微大了点。”萨拉菲娜的口吻平常，像在讨论今晚的菜单，“他们全部加起来也是一堆烂货，尽管地相信我、放宽心吧，多琳，他们都会死的，而我们会坦荡地活下去。” “我相信你会成功的。”多琳瞥了瞥荧幕上的时间，“还有不到三十秒，萨拉菲娜。” “当然要相信我了，我是最强的。”萨拉菲娜满是自信地说。 “所以我们的作战计划真的就只是站在这里，等着将军去解决这些敌人？”神奇女侠皱着眉向蝙蝠侠确认，“尽管她的能力出众，但我还是不太认可这样的方式，把全部的敌人都留给她一个人来处理，而且她年龄看上去也很小，恐怕没有什么战斗经验……” 蝙蝠侠复杂地说：“你会知道的，我们只需要等着就好。”随后，他按下按钮，通向外太空的通道打开。 将军独身一人推开控制室的门，漆黑的披风在她身后如一块坚硬的铁，勾勒出苍劲的痕迹。 她沿着通道进入多琳所说的没有任何空气的宇宙，眼前是密布的军舰与对准她的炮筒。像在唇齿中咬碎一颗花椒，酥麻的电流感流经全身，有无数多绚烂的烟花在沉寂已久的黑暗中绽放，引来猛增的心跳与肾上腺激素的飙升。她勾起唇角，捏紧拳，以意念操纵在失去重力环境下无法借助他物行进的身躯，猛然俯冲向前，将身躯化为锋利的箭矢，穿透钢铁铸就的军舰。军舰由此从中间横贯轰然崩塌断裂，内部来不及反应就在宇宙中因为气压而爆裂大脑的天启星人脸上甚至没有时间作出错愕的表情。 她漂浮在宇宙中央，周身满是破裂的身躯、飘飞的内脏与大肠、断裂的钢铁制品，血液融为一条暗红的河流，环绕在她身侧。将军身后的黑色披风如黑铁灌注，没有任何浮动的迹象。她静静注视着这场由她亲手造就的血腥艺术展览，白皙下巴上的薄唇向上扬起、咧开森森的牙，像饥饿的猛兽注视着甘美的脏器般，贪婪而喜悦。 下一顷刻，她的身影再度消失，一旁的军舰接连崩裂，无数天启星人在宇宙中炸开透露，爆出雪白的脑仁，像是一张盛大的烟花表演。 五分钟内，天启星用作防御的十艘军舰全部报废，舰上部队无一幸存。 没有停留的想法，萨拉菲娜甩开身后染了血迹却并不吮吸它们的披风，化作黑色的流星往天启星疾驰而去。 她一拳打碎用作防御的屏障，抓住几只在大气层中的飞艇，旋转着，借助离心力将沉重的飞艇轻松得像手帕一 样甩出，如同打保龄球一样，连续砸中数个尚未靠近的飞艇。有几朵降落伞在空中绽开，她于是压下身，将从飞行器中跳出的士兵耐心地逐个捏碎或砸碎颅骨。 将空中的士兵彻底清理后，她用念能力压着自己的双肩，重重落至地面。比她身躯更先落下的，是她的拳。看似纤细的手臂却迸发出惊人的力量，将向来敦厚、沉实的土地砸出一条巨大的沟壑，连带周遭的数栋高楼因此而倒塌。眼睛甚至无法捕捉到她的身影，只有残存在她身后血肉模糊、看不出原本轮廓的团团碎肉烂骨彰显着她曾走过的路径。 从安装在萨拉菲娜胸口处的摄像头中窥见她堪称碾压和屠杀的杀戮方式后，神奇女侠花了十多分钟才从惊讶中勉强抓回了自己的语言能力：“将军，嗯，我是说，她是不是有点过于激进了呢？”虽然天启星上没什么正义的外星人，但是这种虐杀方式和单方面的碾压真的很难不让人产生对他们的同情：太惨了，他们是怎么做到面对将军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被她一拳砸碎脑袋或是掏出心脏的？ “或许我们应该感谢将军目前还是站在人类的立场上的。”超人带着些幽默地说，回想起了几周前差点被萨拉菲娜砸碎脑壳的那次对练，瞥了一眼蝙蝠侠，后者正苦恼地皱着眉对着监控摄像头拍摄到的画面无声叹息着。 “我感觉不用二十四个小时，十二个小时她就已经足够把天启星全部的居民都杀光了。”绿灯侠稍微计算了一下，说道，“这么来看，几天前和我的对练她还留手了……多亏了她是英雌不是反派，否则地球肯定就会完蛋的。” 超人干笑一声：“哈哈，真的是这样吗？是不是有点夸张了啊？” 绿灯侠认真地点点头：“当然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强的存在，即使是绿灯军团中一直流传的记载中也没有，我毫不怀疑，如果她愿意，摧毁这一个宇宙都是可能的，只要她坚持挥拳，将每颗有文化的星球都灭绝。” 蝙蝠侠重重叹气。 38.第 38 章 “你确实很强，有挑战我的资格。”这是达克赛德对面前的萨拉菲娜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 第29章 在他射出欧米伽射线时，萨拉菲娜一把扯掉胸前的摄像头捏碎，将耳中的通讯器也一并捏成齑粉，坦然地暴露在红色刺眼的射线中。 “这就是所谓能够杀死一切存在的欧米伽射线？”她挑眉，在达克赛德撤去欧米茄射线后完好无损地站在他的面前。拍掉掌心中的碎屑，随后捏紧拳猛然上前，一拳重力砸在他的胸口，将他瞬间击出数米的距离。踩着呕血的达克赛德，她长叹着：“你比你爹还要弱，以后别自称什么神了，听着都让人可笑，还是叫小丑比较合适。” 达克赛德挣扎着想要质询些什么，萨拉菲娜已经弯下腰，一把从胸膛中拽出了他的心脏，狠狠捏碎。碎裂的肌肉组织碎片掉到脚旁，为了防止他有点什么奇怪的复活方式，她谨慎地拧掉了达克赛德的头，把他每一种内脏都拿出来捏碎直到看不清原本的形状，将每一根骨头都碾成齑粉，最后，她用从某栋建筑中拿出来的、战斗前就放在一旁的燃料桶把他残缺的尸体淋满燃料，掏出从蝙蝠侠那边顺来的打火机，将达克赛德的尸体点燃，她一直等到达克赛德的尸体全部烧光，随后抓起满地的灰，迎风全部扬了。 在这之后，本着屠了上百座城的经验，萨拉菲娜将剩余的建筑全部砸毁，快速地沿着星球地表飞过一圈，确认没有存活的痕迹后，她再次落地，竭力握紧拳，以最大的力度砸向身下的土地，感受着着沟壑的诞生，看着地心中岩浆的流出。她抬手，深吸一口气后，再次落拳。这次天启星无法承担如此重力，不堪重负地分崩离析，炸裂为数块不规则的土壤与岩土，内部滚烫的熔浆在触及冰冷宇宙的瞬间凝固，变成巨大的金属混合物块。 她对着壮阔的景观并没有欣赏的心情，再次确认一遍没有遗漏任何的天启星人后，她转身回了正义联盟的飞行器。 踏入飞行器的瞬间，内部设置的重力让本来在宇宙中停止流动的、她发丝和肩头上悬挂的血珠与人体人体组织碎片瞬间找到降落的方向——光滑干净的金属地板。于是那些肮脏的、曾经流动或跳跃在温热皮肤之下的人体部分碎屑就这么沿着重力的方向掉落，在她脚边形成一块暗红色的微小湖泊，以及几块凸起的浅粉或赤红色岛屿。 “任务完成。”她拍掉肩膀上残存的一块内脏，对蝙蝠侠说，“我敢确保天启星没有任何一条活着的生命了，即便是那颗星球本身。” “你刚才弄坏了通讯的工具，”蝙蝠侠说，“为什么？” “为了一点点我需要去确认的东西而已，”萨拉菲娜耸耸肩，“不过，如果你是在担心达克赛德的情况，那我可以确切地告诉你，他死得不能再死了，我把他的尸体已经烧了，骨灰也全都扬了，整颗天启星都已经被我直接毁灭了，如果他还能再次复活，好吧，那我只能说，某个总是在监视我们的恶心存在还真是恶趣味和偏爱那种傻x。” “如果没什么其他问题的话，我先去洗澡了。”萨拉菲娜随意摆手和蝙蝠侠告别，在即将拐角时，突然转过身来，“对了，你知道巴巴托斯吗？” “你认识他？”神奇女侠插入了这场对话。 “哈，算是。”萨拉菲娜拢住滴血的短发，“不过很快他也会死的。” 蝙蝠侠隐藏在面具下的眉愈发皱紧：“你们有过节？” “当然，不过他也不算什么好人吧？你们应该没有人想要来阻挡我杀了他吧？”萨拉菲娜摊开手，笑着问在场的正义联盟成员，“虽然我也并不认为你们能够拦得住我就对了。顺便一问，这具飞行器大概多贵？” “你想要借用这台飞行器去找巴巴托斯？”蝙蝠侠从她跳跃的语句中猜到了她的逻辑。 “是，但是如果太贵我可能会打劫。”萨拉菲娜笑着回答，举起双手阻止了蝙蝠侠接下来的发问，“我先去洗澡，其他的，或许等我心情好的时候会告诉你？当然了，我什么时候心情好我自己也不确定，祝你们睡个好觉，晚安咯。”她轻盈地在地面上旋转了一圈，沉重的披风在身后形成一朵反射着暗色红的黑花，淅沥的血珠从边缘滴落，步履轻松地离开现场，留下满地的狼狈与一堆疑惑给其余人。 >坐在浴缸中，萨拉菲娜往身上淋着沐浴液，呼唤头脑中的多琳：“好姑娘多琳，达克赛德这件事已经彻底解决了，不要再为此担忧了，今晚能不能睡个好觉呢？” “真的吗？”多琳的语气有点惊讶，“感觉好快！我似乎只是睡了几个小时吧！” “准确来讲，其实只有十五个小时。我只用了十五个小时就把天启星上所有的居民都杀了，还有所谓的神，达克赛德本人，以及整颗星球也被我一并销毁了。所以你看，我就说了，我是这个宇宙中最强的存在吧？”萨拉菲娜骄傲地对多琳说道，“完全不用为这种小事担心啦！如果不是距离太遥远，你又不认识路，杀达克赛德这种事根本不需要任何质疑，杀他和杀那群老鼠没有什么任何的差别，他们的内脏也都长得差不多一样，根本没有特殊的地方，真是太令人失望了，我还以为自称神灵的人至少血会是蓝色的呢！” “居然是这样吗？我都不知道呢！”多琳被萨拉菲娜的说法逗笑了，“不过地球上确实有一种生物的血是蓝色的喔，叫做鲎，它们的血液是一种很珍贵的药材，但是因为数量太少，一直被人工培育然后提取血液。或许是因为出于终日被吊在实验室中放血的人工选择条件下，它们现在已经进化出了不能够繁殖的基因，也就是说，它们会灭绝的，即使人类花费大量的精力和金钱去培育它们。” “死亡说不定还是它们最好的选择呢，”萨拉菲娜捧起一团泡沫，揉到自己染血的发丝上，“至少我比某些人要仁慈的很多，我不会把人类吊起来放血。”呃，至于那些他们死前遭受的毒打？反正也不是长达几个月的痛苦，那也不算什么大的虐待吧。 “或许是吧。”多琳轻轻叹气，“萨拉菲娜，从天启星回到地球以后，接下来你想要干什么呢？” “谈到这个，亲爱的，我需要和你聊聊某些事，我忘记的某些事。”萨拉菲娜语气严肃起来，“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我的记忆只停留在我被砍头的那件事吗？我他爹的是被傻x封印了记忆，到现在才想起来。但是没关系，现在我全都想起来了，那个傻x绝对会死得格外凄惨！” 39.第 39 章 扎塔娜说的并没有错，像萨拉菲娜这种生前犯下许多杀戮、对屠杀有着强烈欲望的人，在冤死后灵魂并不会安宁，而是陷入了更大的扭曲。在杀戮想法的控制下，她变成了怨灵，无规律地屠杀任何接近她的人。起先是她遭受刑法的刑场，随后是造成她死亡的君王，然后是赞同她的死亡判决的贵族，最后是无辜的百姓。杀，杀，杀，她无时无刻地在杀，每过去一秒，就会有一条生命堕入死亡的黑暗。 等到监视着这个宇宙的巴巴托斯发觉到她的存在的时候，地球上已经没有人类的存在了，而萨拉菲娜则是开启对其余生物的屠戮。 震怒的巴巴托斯当即决定将她的存在抹除于世，只是经年的杀戮与枉死灵魂的怨念为她锻造了无比强大的灵魂，即便面对一位神明，她也依旧不落下风，甚至一举重创了他。巴巴托斯惊讶于她的能力，又恐惧于她对死亡的无所畏惧与对杀死他的极度渴望，所以他逃走了。 自诞生以来从未遇到如此强大敌人的萨拉菲娜沉醉于和巴巴托斯交战的过程，于是追着他的踪迹前往宇宙。 可惜萨拉菲娜总是不擅长分辨方向与道路，更何况处于没有方向标的宇宙中。她毫无疑问地迷路了，也因此闯入许多其他的星球，将它们的文明彻底灭绝。她的灵魂愈发坚韧，同样也愈发充满罪孽，如墨水和深夜般漆黑。 最后，她来到了传说中世界的起源之地：起源之墙。 她和被挂在墙上的由迦可汗交谈了几句，对起源之墙与对方的身份有所了解，没有被他的话蛊惑着黏上墙，而是向后退了几步，蓄力试图破坏起源之墙。 在由迦可汗嘲讽的目光中，萨拉菲娜在起源之墙上破开一个洞，随后往无尽的虚空中跳了进去。 “那么你看到什么了？这个世界的本质吗？”多琳好奇地追问，“你得到了一切问题的答案吗？你知道了更高维度的东西吗？有高纬的生物在观测我们吗？π是能够算到最后一位的吗？粒子的叠加性是到底是由于什么造成的？我们……” “嘿，慢一点，我亲爱的科学家，”萨拉菲娜打断了多琳一连串的问题，“我可听不懂你说的那些东西，所以也没有办法告诉你那些问题的答案。不过有件事我能够告诉你准确的答案：平行宇宙是真实存在的。在跳过所谓代表一切的起源的那面墙之后，我看到了许多不同世界的走向。” 跳过起源之墙后，萨拉菲娜并没有像先前想象中一样陷入漫无边际的虚空中，而是站在一条向四方延伸出无数条铺满星光道路的起点，或许这里也是世界的终点。 第30章 她随意往一条路上看去：第一条生命诞生在荒芜的星球上，它们进化、产生生殖隔离，最后诞生截然不同的物种，逐渐将只有岩石的星球填满美丽的色彩。当第一只猿猴注视着天空第七秒的时候，人类就此诞生。她看到人类从茹毛饮血到建立王朝，从烈火烹油到大厦倾倒，从石器到燃油机，最后是电动机。她看到红色上衣和蓝色裙子的黑发女人、穿得像蝙蝠一样的男人、穿着蓝色紧身衣和红色披风的男人。她看到这颗地球如何在太阳不断地靠近中逃离，最后脱离了银河系，前往其他星系开启长达数万万年的漫游和找寻。她看到这个宇宙在持续地熵增，最后陷入无解的热寂，彻底膨胀、崩塌、湮灭、不复存在。 她收回了目光，而这也不过是过去了一瞬。 脚下平坦的黑暗开始不安焦躁地涌动，柔软的泥土凝固为坚硬的岩石，试图将她从这里驱逐，它们已经攀附上她的肩膀与腰，将她从缺口处送出。 萨拉菲娜似乎懂了些什么。 她一拳打碎束缚在腰间的岩石，挣扎着、艰难地行走在与她逆行的涌动岩石中，回到起源之墙的脚下，伸出手，用指甲在墙面上刻下一句话，即使鲜血淋漓，即使指甲断在血肉中，她也依旧用沾满血迹的手在墙面上书写着，留下她曾经到来，又曾经造成巨大影响的痕迹。 “要不要来猜猜看我留下的那行字是什么？”萨拉菲娜这么问多琳。 回程过于无聊，即使窗外的宇宙无比动人，数日的连续注视也难免让人产生厌烦之情。加之多琳又在失眠，萨拉菲娜便将刚刚恢复的记忆当做故事讲给她听了，来消磨路上无聊的时光。 “让我猜猜看……”多琳非常配合地作出了思索的表情，几秒钟后，她给出了一个猜测的答案，“嗯……我猜，会是萨拉菲娜是最强的存在吗？” “猜对了！”萨拉菲娜肯定了多琳的答案，“好姑娘，我就说你是最聪明的！我确实写了一行字是萨拉菲娜是最强的存在。不过那个该死的天杀的墙，在我写完那行字以后居然把我成为怨灵以后的相关记忆全部抹除，又把我扔到另一条平行宇宙中，还把我捏进了你的身体里！它死定了，它完蛋了！我绝对会把它每一寸都砸碎的！还有挂在那个上面的什么可汗，居然敢诓骗姥子？！他也死定了！还有巴巴托斯，不过是诸神的一条狗，居然还敢在姥子面前大放厥词！？姥子要把他们全都杀了！” “哎呀，萨拉菲娜，你总是这么着急。”多琳轻笑起来，“不过，你知道他们所在的位置吗？” “……”萨拉菲娜困扰犹豫地说道，“我不太清楚巴巴托斯的位置，但是起源之墙怎么去我还是记得的，然后就能靠起源之墙问到巴巴托斯的位置了吧？那个东西不是万能的吗？顺便再把挂在上面的可汗弄死。他和他儿子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要借一架飞行器吗？可是这个好像很贵的样子……”想到自己在韦恩集团中的薪资，多琳皱起眉，“对不起，萨拉菲娜……” “我有一个更好更简洁的方案，”萨拉菲娜认真地说，“等到十二点到了，我们去打劫蝙蝠侠怎么样？” “呃……”多琳愣了一会，“现在距离十二点大概还有四个小时，我要不然先去试试和蝙蝠侠谈一谈？或许他会同意这件事？不过你能够确定你要杀的那些人不是什么好人吗？” “也行。”萨拉菲娜表示同意，“蝙蝠认识巴巴托斯，当然也知道那个东西不是什么好玩意，至于可汗的事……你先瞒着他吧，到时候还得解释起源之墙和我来自另一个宇宙的事，那也太麻烦了。” “我知道的，萨拉菲娜，我都知道的，我会藏好这个秘密的，这个秘密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对吗？”多琳弯起眼睛笑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秘密，萨拉菲娜。” “又不是什么很值得惊讶的事，”萨拉菲娜轻哼一声，“快点去找蝙蝠吧，好姑娘，我怕巴巴托斯跑得太快，我到时候追不上他。真不愧是一条狗，除了逃命的本事也没有其他的能力了。” 40.第 40 章 多琳轻轻敲了敲蝙蝠侠房间的门：“打扰了，我能进来吗？” “当然，请进。”属于布鲁斯的声音从房间中传出。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带着些紧张地对蝙蝠侠努力微笑了一下：“晚上好，蝙蝠侠，我有些事想要和你商量一下。” “你可以叫我布鲁斯，”布鲁斯安慰着面前开始摆弄戴在手上的手套的多琳，“你想和我说点什么？你想要先喝点水吗？” “不用了，”多琳摇头，清了下嗓子，“实际上，我想像你借一架飞行器，去解决一些问题。” “你是指巴巴托斯吗？”布鲁斯皱眉询问。 “是。”多琳的手指不由地开始小幅度地转圈，“可以吗？” 布鲁斯叹了口气，伸手轻抚了一下多琳的发顶：“多琳，那么你是怎么想的呢？你很聪明，你也在知道，如果做出这样的决定后，会对你原本的生活做出怎样的影响吧？” 多琳点头：“我当然知道。”我知道我的人生会因此走向一条永远无法回归平凡的路，我知道我会在这种奔波和颠沛的生活中度过余生，并且有极大的可能死在一次宇宙航行中，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 “但是，”多琳深吸一口气，摘下面具，隐藏在白色镜片后的蓝色眼睛如同璀璨的宝石，此刻所有的钻石都变成了那双眼睛的伪造品和劣质的赝品，她的双眼是世上唯一的真迹，真挚的眼睛望向布鲁斯，盛满认真和纯粹，“萨拉菲娜因为我被困在我的身躯里十六年了，我想为她做些什么，我爱她。”所以即使我会因此离开我想要的生活，即使我会被发现萨拉菲娜破绽的敌人抓走杀死，即使我会孤身一人死在飞行器中，我也不会有任何懊恼之情，因为萨拉菲娜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我想要实现她的愿望、平息她灵魂深处的饥渴。 良久的沉默后，布鲁斯叹息一声：“我知道了。” “谢谢，”多琳惊喜地看向布鲁斯，弯起眼睛，“我会尽力在空余时间内做出一些研究成果，弥补飞行器航行时所消耗的能源资金的。” “没有必要，”布鲁斯摇头，将多琳垂在耳边的碎发拢到她的耳后，“你只需要开心就好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地球呢？” “我也不太清楚，或许回去以后将最近几次的实验数据处理完，办理完离职手续以后吧。”多琳没有躲开布鲁斯的举动，坐在他的对面，对他微笑着，“那我就先回去，不打扰你休息啦，晚安，祝你睡个好梦。” 卸掉重负般，她轻盈地走到门前，扶着门栏，回头向他道着晚安：“晚安呀，祝你睡个好觉，父亲。”随后她从门前快速地消失，身后长长的披风在布鲁斯的眼中曳出一道痕迹，像鸟雀从溪水上跃起时泛起的圈层涟漪，也像湖面上漾开的一船小舟，在他心间无声绽出一朵春日的嫩花。 步履松快地走在走廊中，多琳忍不住呼唤头脑中的萨拉菲娜：“萨拉菲娜，萨拉菲娜，布鲁斯他同意了！我们以后能够一起在宇宙中生活啦！你可以去找你曾经的敌人巴巴托斯，以及那个可汗，还有起源之墙，我呢，我就能够研究曾经想要学习，但是因为各种原因没有选择的专业天文学啦。” “嗯哼，我都听着呢，我听到了。”萨拉菲娜回应着多琳，“你想要什么时候离开？我不着急，反正那只蠢狗也不敢来找我，如果他知道了我回来并且还杀了达克赛德这件事，哈，大概会立刻跑到宇宙的角落中，祈祷我已经把他忘记了吧。” “萨拉菲娜果然好厉害！没有在起源之墙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就已经这么厉害了，萨拉菲娜果然世界第一厉害唉！”多琳眼睛亮闪闪的，“唔，我的想法大概是先回一趟地球，把工作上面的事务处理一下，然后再和其他人道别，再去宇宙里面找起源之墙。这些加起来大概也就需要不到半个月吧。哎，只上了几天的班就要离职了，我原本还挺喜欢我的那份工作的。” “那宇宙旅行的时候做一些线上的工作？”萨拉菲娜试图给出一些能够被采用的建议，“不过在宇宙里能发消息吗？” “那传送回地球大概需要好久好久啦，等到他们收到消息的时候，说不定我早就已经又作出了其他的结论呢。”多琳耐心为萨拉菲娜解释着宇宙中的时间，“就像我们这次来天启星一样，虽然飞行器能够借助虫洞跳跃，但是电磁波这种脆弱的波很容易在穿越虫洞的时候遗失大部分甚至是全部的信息，所以为了信息的完整和准确，选择让电磁波从飞行器穿过宇宙到达地球的信号塔会是一个更好的选择。可惜的是，天启星距离地球有好几个光年的长度，也就是说，就算用光的速度，三乘十的八次方米每秒，也要走几年的时间，等到电磁波传送回去的时候，我早就回了一趟地球又离开，并且在宇宙中旅游很长时间啦！” 第31章 “就是说，”萨拉菲娜努力理解多琳刚才所说的、对她宛如天书的内容，“宇宙里面不能 打电话？也不能发邮件和讯息？”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不过要看具体所处的位置，如果只是在月球上或者是地球的附近，那当然是可以的啦，如果离得太远就不行了。我们应该不会停留在地球的附近吧？所以及时和同事们交流就做不到了。”多琳作出了结论，“不过没关系呀，我更加喜欢宇宙物理学，这样不仅有更多的时间能够研究这方面的东西，而且还能够近距离观察一些我从来不觉得我会看见的景观，这也太好了，就像做梦一样呢！” “那就行，如果你不开心了，我们可以随时回到地球。”萨拉菲娜的语气中带着些笑意，“快点回去睡觉吧，好姑娘，今天晚上再给你讲一讲可汗的故事？还是你想听巴巴托斯的事？或者是我路过的那几颗星球也行。” “感觉哪一个都好有意思，没有都选的选项吗？”多琳问，“给我讲讲那几颗星球的故事吧，我很好奇他们的文明是怎样的。” “这个……”萨拉菲娜踌躇地语气迟钝，“要不然你换一个？”这她上去就全给他们都杀了，哪里来的时间看他们的文明发展到了什么地步？就连居住的星球本身也被她破坏了地心，彻底死亡，往后再也不可能诞生任何生命。 坐在韦恩集团资助的飞行器中，多琳记录着刚才检测的粒子流风暴数据，散发着白光的电脑屏幕上跳动着黑色字符，将生动的景色化为具体的数字留存在文档和公式中。抿了一口手边马克杯中的美式，多琳在萨拉菲娜的催促下暂时离开电脑，从冰箱里翻出一块前天做好的三明治咬在嘴里，又重新回到电脑前思索她的数据。 “好姑娘，你都快研究这个话题三个月了，怎么还没有结束！”萨拉菲娜忍不住在头脑中埋怨了一句。 “哎呀，物理学就是这样的啦，要思考很长一段时间，但是即便如此，我也有可能一辈子都得不出来想要的结论喔。”多琳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这么说道，同时将目光投向窗外：星辰流转在她身侧，只要向上摊开手掌，立刻便会有无数的星光落入掌心中，留下清凉而明亮的痕迹。她轻轻迎着光张开手心，星光在她的掌纹中行走，如同河水穿过整只手。 她们在往一条星系中前行。光芒开始疯狂，把一股股流光朝她们直泻下来，光芒四散飞溅，房间里犹如洪水泛滥。那汹涌的星光不断上涨，渐渐淹没了多琳的身躯。她们关掉了灯，静坐在凉爽的冷光中。 【全文完】 41.第 41 章[番外] 起源之墙位于宇宙的尽头，理论上来讲，并没有通往那里的具体道路，但萨拉菲娜凭借着稀薄的印象和直觉，依靠无数个虫洞跳跃到了起源之墙面前。花了三秒钟和由迦可汗对视并且思考应该如何嘲讽他的萨拉菲娜发现说话真是门艺术，她这种不懂艺术的人果然还是只擅长一拳把他的脑浆打出来。 砸烂由迦可汗的脑袋后，萨拉菲娜捏着拳头，在起源之墙前面转了一圈，把上面挂着的奇怪生物全都毫无心理压力地砸碎颅骨。最后，她扬起拳，猛然砸向起源之墙，墙面应声开裂，向外四散崩塌，产生巨大的空洞。 “多琳，你看，这就是你想要看的起源之墙。”萨拉菲娜砸毁蠕动着的、想要复原墙壁原本形状的、如同流动岩石般的物质，指向一处墙角，“那里还有我留下的文字，你要往上面写点什么吗？比如写点什么“多琳是最聪明的”这类的话，你们学物理的是不是都喜欢这么说？” “才不是呢，”多琳用埋怨的语气说，“我们只是寻求真理，才不是自大狂呢——哎呀，虽然有些物理学家总是表现得狂妄，不过我绝对不是那样子的人，那样也太糟糕了。总之，不用给我写什么东西啦，你能带我来看这面墙就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 “那好吧。”萨拉菲娜遗憾地把手边的物质捏碎，“那要不要带点这东西回去给你当纪念品？我感觉还挺好玩的。” “也不是不可以？我有点好奇这个物质的组成到底是什么。”多琳说，“韦恩集团好像有检测这种物质的仪器，我们下次回去的时候一起把这个东西带回去吧。” 距离多琳和萨拉菲娜进行宇宙旅行过去了不到半年，但几乎全宇宙都已经知道了她们的存在：那个身穿黑色制服，胸口有一匹血红色野马标志的女人会帮助陷入战乱的星球。代价是提供星球文明物理学最新的研究成果以及一定量的黄金，虽然这两项要求中前一项有些古怪，但他们还是乐于提供这些信息来换取星球长久的和平。 偶尔她们会回到地球，和韦恩家的其他人进行一场家庭晚餐，通常这时候是多琳掌控身体，为他们讲述一下宇宙中见到的奇妙事件，将从宇宙中买来的礼物分给他们。顺便在晚饭后，多琳会把这段时间的研究成果传给布鲁斯，但愿那些成果能带来些许收益，弥补飞行器为韦恩集团带来的损失——尽管这份损失好像对每年牟利数百亿的韦恩集团来说并没有造成什么大的负担。 “也不是不行。”萨拉菲娜捏着手里那一块不断活动的物质，收紧指节，将它禁锢在掌心中，“就是它总爱跑来跑去，一会找个罐头之类的东西把它装进去吧。” 被萨拉菲娜踩在脚下的起源之墙碎片好像意识到了萨拉菲娜想要做的事情，不甘地涌动着，又被她一拳砸了回去：“安静点，商量事呢，别乱闹。” 起源之墙委屈地蜷缩在地面上，等到萨拉菲娜离开时，突然涌起，抓住她的脚踝，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将她拉入破损的墙面缺口中。 她在降落。 风从她的身侧滑过，将她背后的披风吹得猎猎作响。 她抬起手腕，手腕内侧设置着一块电子屏幕，闪烁着距离多琳掌控身体的时间：两个小时二十八分钟四十三秒。她用念能力操控着身躯，抵消了重力对她的压迫，强行将自己停止在半空中悬浮。 “多琳？”萨拉菲娜叫着多琳的名字，“你还在吗？” “当然，这里是哪里，萨拉菲娜？”多琳立刻回应，“我记得，我们来到起源之墙，在我们即将离开的时候，突然来到了这里。” “大概是那堵墙弄出来的事情吧。”萨拉菲娜皱眉回复，往身下瞥去一眼，她的身下是地球，“直接把我扔到数万米的高空，等我再找到它，如果不把它砸得粉碎，我以后再也不杀一个人！” “你说过跨过起源之墙能够看到平行宇宙的发展，所以我们或许在平行宇宙中？”多琳推测着，“就是不清楚这条平行宇宙的发展是怎么样的……” “或许我们可以问问他？”萨拉菲娜挑眉，看向眼前神色凝重的超人。 “你是谁？我从未在地球上见过你。”超人盯着眼前黑色短发的青年，她的身形纤细，胸口的野马标志还在向下滴着血。 “我不喜欢你对我说话的口吻。”萨拉菲娜傲然地扫了一眼超人，“这个世界怎么回事？” “回答我的问题。”超人的眼中已经有红色光芒在闪烁。 “搞清楚你的实力以后再对我大放厥词吧，氪星人。”萨拉菲娜冷笑一声，猛然靠近，重拳砸在超人的脸上，骤然加重的念能力压着他们一起向下坠落。超人试图在半空中挣脱，但萨拉菲娜施加在他身上的桎梏宛如坚铁，无论如何也不能撼动半分。 她也是氪星人？超人开启透视，却无法穿透参杂了铅粉的面具，只好作罢，由她在数秒内压着自己迫降到空荡的沥青路面之上。 二人重重摔向地面，超人被萨拉菲娜禁锢在身下，所以他的脊背遭受到了来自沥青的摩擦和压迫。好在钢铁之躯异常强大，这些无法对他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一脚踩在超人胸口的红色标志上，萨拉菲娜烦躁地捏着指节，让头脑中的多琳闭上双眼。 她向来不擅长审问，因为战俘总是过于脆弱，不等她使用什么审问技巧就死了，但是超人的钢铁之躯大概能够撑上一段时间吧？ “第一个问题，”萨拉菲娜砸中他的胸口，清脆的骨骼断裂声从拳下传来，像有电流从脑后流过，酥麻的兴奋感令她咧开嘴笑起来，“蝙蝠侠在哪儿？”虽然她不喜欢动脑子，但是这也太明显了：这个超人绝对不是正常的超人，而蝙蝠侠居然没有用氪石手套把他捆起来扔到太空，说明要么他死了，要么他正在试着做这件事。但愿是后者，否则多琳又该难过了。 超人咽下上涌的血，眼中满是忌惮：“他在哥谭。” 萨拉菲娜拎起他的右臂，缓慢地向不同方向拧去：“我问你具体位置。” “我不知道。”超人在飞速思考眼前人的来历，她的出现和力量都太过于古怪，让他怀疑这是蝙蝠侠的计划。难道是蝙蝠侠使用了那支窃取的超级药物吗？不对，那她为什么会向自己询问蝙蝠侠所在的位置？那是氪星人？但是地球上如果还有氪星人的存在，那他为什么不知道？ 第32章 萨拉菲娜面具下的眉毛蹙成一团：什么意思？于是她也是这么问的：“告诉我，这个世界到底怎么回事？” “你是平行宇宙的人。”超人迅速得出了结论，“你从另一个平行宇宙突然来到这里。” 萨拉菲娜并没有回复，而是在超人英俊的脸上来了一拳：“让你问问题了吗？不懂我问问题你回答的规则啊？这年头听不懂人话的脑瘫也能当英雌了？哈，那世界还没被毁灭还真是一件值得开香槟庆祝的事。” 她像扔垃圾一样甩开超人，向空中飞去：“多琳，你还记得哥谭市怎么走吗？”如果让她自己飞到哥谭市，估计两个小时后她还在对着路标思考到底为什么刚才走的路一直走到了北极。 新蝙蝠洞的大门被人一把扯开了，警报声瞬间填满整个空荡的蝙蝠洞。在电脑前沉思的蝙蝠侠从桌前站起，谨慎地看向走入的人：她身形纤细，可以称得上“瘦弱”，与常见的超级英雌形象截然不同，但她刚才轻松破坏蝙蝠洞中全部设施的举动让蝙蝠侠不敢小看她的存在。 “晚上好，布鲁斯。”面前的少年摘下面具，一张与他极为相似的脸暴露在蝙蝠洞的黑暗中，“可以麻烦你给我讲述一下这个世界陷入了怎样的困难吗？” 这个世界的蝙蝠侠简单地讲述了超人因为小丑的计谋而陷入疯狂，在全球展开了暴政，试图遏制一切犯罪的存在。多琳则是告诉了他身为半个义警的自己原本在宇宙中执行任务，但由于一次她也不知道具体原因的意外来到了这个世界地球的上空。 她小口啜饮着马克杯中的黑咖啡，困扰地皱眉，还尚未发表言论，头脑中的萨拉菲娜就已经迫不及待地作下了定论：“小丑果然就是一坨狗屎，放到哪里就会祸害哪里，我把他杀了真是我做过最好的决定了。”多琳深表同意。 “你……”蝙蝠侠看着多琳欲言又止。 “我会帮助你们的。”多琳微笑着对蝙蝠侠说，“虽然这么说有些奇怪，不过，是不是超人死了这一切都会变好？” 蝙蝠侠稍作沉默，多琳已经猜到了答案。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身后的披风舒展，像一片温柔的夜，将她的身躯笼罩：“我知道了。我会帮你解决这件事的，但是等到一切都结束以后，能不能借我一架宇宙飞船呢？我需要回到我们原本的世界。” “你来的时候还好吗？超人大概不会很愿意看到有陌生的、疑似超能力者的人出现在他的面前。”蝙蝠侠没有立即回复她刚才的问题，而是观察着她：身上并没有伤口，只是溅到了一些血迹，结合她的身形以及出现在半空现在缺毫发无伤的事实，她极大可能会是超能力者——有人窃取了他的基因后融合了其他超能力者的基因创造了这个孩子吗？ “实际上，我刚刚见了超人一面，但是并没有受伤。”多琳歪了下头，“他和我们那个世界的超人确实有点不一样，和你说的一样，他有点陷入疯狂了。” 蝙蝠侠叹气一声：“这件事会由我们世界的人解决，我会想办法送你回到你的世界的。” “在我们的世界中，超人曾经亲口评价我，如果不是我的及时收手，他会死在我的手下的。达克赛德死在我的手下，他的父亲由迦可汗也死在我的手下。”多琳陈述着事实，想要说服蝙蝠侠，“我很强，布鲁斯，我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强，氪星人不会是我的对手。” “不，这与那些无关，”蝙蝠侠摇头，“与平行世界有关的机器并不在这里，我会找时间带你去正义联盟总部的。” 多琳不解他的话：“你不信任我吗，布鲁斯？为什么？明明只需要告诉我超人的总部的位置就好了，世界会重新回到正轨的。” 蝙蝠侠摘下面具，钢蓝色的眼睛看向她：“因为你要做的事和超人没有任何差别，一旦犯下一次杀戮，就会产生第二次，第三次。如果第一次杀人是为了正义，那么第二次呢？第三次？你永远也无法预料到未来你会因为什么理由而杀戮，你的正义会被杀戮扭曲，你的道路不会通向正义，只会通向犯罪。” “但是某些人死了的话会更好，”捧着面具，多琳冷静地与蝙蝠侠辩论“杀戮与正义”这一话题，“就像小丑。如果没有小丑，露易丝就不会死，超人也不会疯，那这个世界恐怕不会陷入如此的困境之中吧？还有其他反派，像双面人、谜语人、疯帽匠、小丑女、毒藤女、日历杀手，以及更多的反派，他们造成了多少的杀戮？如果犯下一次杀戮就能够阻止数十次，甚至是上百次的杀戮，那么我愿意做这件事，即便在你眼中我的道路并不正确，即便这样会让我成为下一个杀戮者和屠夫。” “如果你终有一日犯下了错误呢？”蝙蝠侠显然并不认同多琳的看法，“你不能总是保证正确。” “至少在我犯下错误之前我挽救了无数人的生命，如果当真有一天我犯下的错误无法挽回，我会前往对地球来说最具有威胁的地方，然后战死在那里。”多琳坦然的蓝色眼睛正视着蝙蝠侠，“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弥补我造成的过失。” “复活而已，又不是做不到。”萨拉菲娜嬉笑着在多琳的头脑中插入他们间的对话，“找到那面墙，然后写一行字的事情罢了，还没有严重到需要以死谢罪的情况，实在不行强行让那个世界的时间倒流，反正一切造物主能够做到的事情我都能做得到。喔，这么来看，我算不算是超厉害的魔法师了？没想到我这种绝缘体有朝一日居然还能够成为魔法师！” “我当然知道啦，萨拉菲娜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不对，应该说，萨拉菲娜就是最强的！不管是面对什么样的对手！”多琳语气轻快地回应着萨拉菲娜。 “我认为我们的谈话可以到此结束了。”多琳举起双手打断了蝙蝠侠接下来的话，对他眨眨眼，“韦恩庄园现在还能够居住吗？” “这里有房间，让我带你去吧。”蝙蝠侠从电脑前站起来，轻轻将手放到多琳的双肩上，即使是俯视的角度，多琳依旧能够察觉到他眼中的真挚，“虽然我无法动摇你的想法，但是我想说，多琳，一定还会有更好的解决方案的，杀戮是最糟糕的一种。” 多琳推开他的双手：“按照我的想法去做，这个世界很快就会好起来，然后回归正轨的，相信我，布鲁斯。” 躺在新蝙蝠洞的房间中，多琳又在失眠。这很常见，在孤儿院中，在宿舍中，在出租房中，在韦恩庄园中，在宇宙旅行中，她无时无刻不在失眠。夜晚对她来说总是无比漫长和煎熬的，在床上辗转反侧，没有任何困意产生，她的大脑清醒得像一块冰凉剔透的果冻。 “萨拉菲娜，”多琳抓着被子的一角，无聊地和萨拉菲娜说起话来，“为什么这个世界没有我和你的存在呢？布鲁斯对于我们的出现很惊讶的样子。” “我不知道，我以为这件事你会知道为什么。”萨拉菲娜也不明白为什么这条平行宇宙没有她和多琳的存在，“也许是因为我们是特殊的？就像你所处的那条平行宇宙中我就并不存在。” “真好耶，我们是特殊的。”多琳满意地眯了眯眼睛，“为什么神奇女侠会站到独裁者的那一边呢？” “或许是平行宇宙的差异吧，这个世界的超人不是疯了吗？” “如果我们的世界里，你没有杀小丑，我们的世界会变成现在这样吗？” “大概不会吧，毕竟如果超人想要弄独裁那一套，我就有合理借口把他杀了。” “是起源之墙把我们送来的吧，它想要我们做什么呢？” “管它的，反正这个世界我有合理理由杀人了。就是可惜超人解决了阿卡姆疯人院，少了一次趣味。等我们回去以后，我要把那一整面墙全都拆了。” “不过起源之墙既然能够把我们送到平行宇宙来，那是不是说明它也能够将我们送到其他的平行宇宙去？” 萨拉菲娜思索了片刻：“感觉应该能行。这也就是说——” “你可以在很多平行宇宙里杀掉小丑和阿卡姆疯人院以及黑门监狱中的罪犯啦！”多琳及时为她补充，“我也能够在这些时间里收集一些相关的数据。虽然我现在的研究方向是天体物理学，但是平行宇宙相关的话题和量子力学那部分有关，研究起来也不会很吃力的！未来我就有两个话题可以研究了，一定会很好玩！不知道布鲁斯愿不愿意把他们的平行宇宙间相互传送的装置的原理和数据给我看看。不过在你回想起来那些事之前，我一直都不能确定平行宇宙是真实存在的呢！” “听上去我们的未来会有很多好玩的事，也会很忙。”萨拉菲娜饶有兴味地说，“这也太棒了！我还一直在担心总有一天宇宙会彻底和平呢！这样来看，我们岂不是有很多时间可以来消遣了？起源之墙，等我回去以后，我就把你打碎一半吧，毕竟以后还需要你来帮忙在平行宇宙里穿梭。” 第33章 “希望明天能够快点处理完这些事，这里的超人真的好糟糕。”多琳小声叹了一口气，“不过萨拉菲娜，我相信蝙蝠侠会把这一切处理好的，即使没有我们的存在。” 萨拉菲娜不可置否。 第二个十二点来临的时刻，超人还在修改第二天的演讲稿，萨拉菲娜已经破窗而入一拳砸在他的脸上，将宛如太阳神子的英俊面庞砸得变形。 萨拉菲娜一向没有向人问好和说没用的威胁这类话的习惯，直接扬起第二拳，往他头颅处砸去。 “又是你！”超人怒吼着避开她的攻击，“从平行宇宙来的人滚出我的宇宙！” “没有实力的莽夫也就只会靠大吼大叫来彰显自己的存在罢了，殊不知这只是让你成为彻头彻尾笑话的第一步。”萨拉菲娜扬眉，失去耐心的她不再过多废话，拽住超人胸口的衣领，重重落下的一拳将他的颅骨彻底打碎，内里雪白的脑浆如同核桃仁一般炸开，充满腥气的脑浆在脸颊上肆意飞溅。 “我需不需要把这具尸体带回去？”萨拉菲娜向多琳询问，“看样子蝙蝠似乎不太相信我能杀死人间之神的样子。”她拎着超人胸口的衣襟，打量着他面目全非的脸：好像这么认出来这一团血肉是超人还是有点难度的，不过蝙蝠侠那么聪明，应该会看的出来的吧？ “这样会弄脏蝙蝠洞吧？”多琳也大概能够猜测到这个平行宇宙中超人尸体的样子，“要不然还是算了吧，把绿灯侠或者是其他英雌的尸体带回去就好了。” “那也行，我稍微让尸体干净一点。”萨拉菲娜赞同了多琳的看法，扔掉手中的尸体，推门向外走去。她没有隐藏到来和身形的想法，坦荡地走 在明亮而宽敞的走廊中，暴露在摄像头下，脑浆和鲜血同时从她的手臂与发丝间留下，在绘有繁丽花纹的地毯上留下褐色的痕迹。 刺眼的绿色灯光从身侧亮起，萨拉菲娜甚至懒得抬眼去看，伸手抓住固体的绿光，将发出攻击的人拽到身前，勾勒出鹰爪姿态的手指直接从他的胸膛中剖出一颗鲜活的心脏，还连接着静脉和动脉。哈尔·乔丹错愕的表情还残留在面颊之上，而他的灵魂已经奔向来处。萨拉菲娜手指用力收紧，由肌肉组织构成的厚重器官瞬间爆裂，内里充盈的血液向外四溅，些许落入眼中，她稍微有些不适地眯了眯眼。 一会再来扛走尸体也不算迟，这么想着，萨拉菲娜扔掉绿灯侠的尸体，继续在这栋建筑中前行，将所遇到的人全都一拳打死——完全没有任何挑战，他们都弱得像刚出生的婴儿，一点微小的病毒都能轻松夺取他们的生命。 唯一引起了点萨拉菲娜兴趣的是自称拥有黄色灯戒的外星人，他声称萨拉菲娜不能杀了他，因为他是拥有黄色灯戒的人的领导者，他的黄灯军团正在前往地球，很快就会进攻这颗星球。可怜的塞尼斯托，临死前也不明白反复向他确认是否会有一整个军团来进攻地球的萨拉菲娜为什么会兴奋地把他的肠子掏出来。 “希望这个什么军团信守承诺，最好后天就来！现在也不是不行！”萨拉菲娜扯断他带着灯戒的手，来作为她杀死超人属下的一点证据，对多琳高兴地说，“一整个军团！而且还都是超级英雌！我已经好久没有遇到这么大规模的进攻了！他们能不能现在就来，我已经等不及了！” 将整栋建筑中除了罗宾以外的活着的生物全都杀死后，萨拉菲娜带着两只带有灯戒的手，扛着四肢全部粉碎性骨折、陷入昏迷的罗宾张狂地飞回蝙蝠洞，将这次带回来的伴手礼全都扔在蝙蝠洞的地上。 认为多琳只是出去收集情报，没想到她半个小时就回来还带着满身血的蝙蝠侠即便只是粗略一扫，也知道躺在地上的罗宾处于异常糟糕的状态：即使现在治疗，他的四肢也无法恢复原本的灵活度。 “你去了超人的总部？”蝙蝠侠小心地搀扶起因为剧烈疼痛而昏迷的罗宾，为他做了些最简易的处理，“这太危险了——” “超人死了。”萨拉菲娜没有耐心听他的长篇大论，干脆地打断了他的话，“绿灯侠也死了，鹰女也死了，那个光头也死了，哦，还有神奇女侠，她也死了。反正在那栋建筑里的所有人都死了，除了这个。”她用脚尖踢了下罗宾的披风。 蝙蝠侠皱眉，刚想要说些什么。 萨拉菲娜从口袋中掏出两只断手，扔给蝙蝠侠：“绿灯侠的手和一个带着黄灯戒指的外星人的手，上面的灯戒你应该有办法判断真假吧？带黄色灯戒的那个外星人说会有黄灯军团来进攻地球，而且马上就要到了。” 蝙蝠侠的眉毛更加扭曲成一团：“等等，你的意思是说……” “我会解决那个军团，”萨拉菲娜摆手，再次打断蝙蝠侠的话，“然后再回到我的世界去。不要说那些没用的废话，一群乌合之众根本没有任何方法为我平添烦恼，充其量不过是一些饭后用来打发时间的甜品罢了。” “你不是多琳。”世界上最好的侦探处理着罗宾的伤口，用陈述的语调说。 “然后呢？这些推论另一个蝙蝠早就和我说过了。”萨拉菲娜无所谓地耸肩，“开心点好了，蝙蝠，我在让这个世界变好，这可是英雌们才会做的蠢事。” “这不是一个英雌的所作所为，”蝙蝠侠神色凝重地注视着罗宾的伤痕，“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 “随便你，反正我从来没有认为过我是什么英雌，多琳也一样。”萨拉菲娜嗤笑一声，离开这里，去浴室中清洗身上的血迹。 写在起源之墙上那行“萨拉菲娜是最强的存在”字让萨拉菲娜在世界中拥有远超一切生物的战斗能力，黄灯军团在她面前就如她所说的“乌合之众”一般，无论是谁都抵挡不住她的一次进攻，那是一场绝对的、碾压式的屠戮。 战场被鲜血和碎掉的肢体组成了典型的萨拉菲娜的暴力血腥美学：扯断的四肢暴露出雪白的骨骼截面，散落的人体内脏被捏碎，无法分辨原本的轮廓和名称，棕褐色的土壤被浸淫成铁锈斑驳的色泽与血液凝固后的深紫色。 四散的、向宇宙中逃离的黄灯军团被萨拉菲娜逐个追上后用各类方式杀死，尸体就随意漂浮在失重的宇宙中。 本是来地球回收哈尔·乔丹灯戒的绿灯军团起初对萨拉菲娜杀死绿灯侠的行径略有不满，但在目睹了她血洗黄灯军团就像玩闹一样，绿灯军团立刻态度良好地表示非常感谢萨拉菲娜正义的行为以及她对于绿灯军团维护宇宙和平工作的支持，为表诚意，他们迅速地从地球撤离，临走前还是萨拉菲娜提醒，他们才想起来带走哈尔·乔丹的绿灯戒指，只是在看到那只伤口处开始氧化的断手时，前来交接的绿灯军团成员表情有点奇怪。 萨拉菲娜遗憾地盯着化作绿光道道飞离的绿灯军团，叹气地对多琳感叹说：“如果他们说我的行为不够正义就好了，那我就有合理理由把他们全都杀了，顺便找到他们的总部，把他们总部的那颗星球也一起砸碎。” 多琳轻笑着：“哎呀，没关系的，萨拉菲娜，至少我们找到了一个前往不同平行宇宙的方法呀，我们可以去不同的平行宇宙旅行，我猜，那些平行宇宙里肯定会有几个小丑还没有死的平行宇宙的。” “那也不错。”萨拉菲娜心情稍微好一点了，“杀小丑也不错。阿卡姆疯人院、黑门监狱和猫头鹰法庭这几个景点也都不错。” “那我们现在要回去吗？”多琳询问她的意见。 “不用那么着急，你不是还有些数据还是什么东西的想要看看吗？先拿到你想要的东西再说吧。”萨拉菲娜从空中落至地面，冲蝙蝠侠扬起下巴，“蝙蝠，那什么平行宇宙机器的资料什么时候复制一份给我？” 她从未在战斗过程中避开任何一点血花，于是大量的血液在她脸颊与身躯上纵横，被空气氧化为斑驳的褐色血痂，沉甸甸的、浸满血的披风在身后无力地垂下，发丝连粘着，夹杂有几块亮色的浅粉或灰白的人体组织碎屑。比起她是“超级英雌”，称呼她为“试图毁灭整个世界的反派”会与她此时的外表更为相似，何况蝙蝠侠对她究竟是否是英雌这点始终存疑——一个疑似患有严重人格解离症的人真的有资格在另一个世界的蝙蝠侠的考验下成为义警吗？ 他颔首：“我会拷贝一份给你，现在，去正义联盟总部，我送你回去。”根据她的描述，另一个世界的蝙蝠侠应该知道她的存在和人格解离症的问题，而且那个世界的蝙蝠侠也没有陷入疯狂，所以大概还是能管得住将军的吧？ 萨拉菲娜翻出一只带着黄色灯戒的断手，塞进蝙蝠侠怀里：“你要吗？送你了。” 蝙蝠侠觉得另一个世界的他可能完全没有办法管得住将军。 得到了平行宇宙相关的数据和理论技术后，多琳高兴地与蝙蝠侠告别，在他想说些什么但是又遏制住了发言欲望的表情中向他挥挥手，踏入通往她属于的原本宇宙中。 第34章 “她简直是一个迷，我无法知晓她的过往和未来，即使是现在也只能够看到眼前的她而已，就像她被什么东西掩盖住了一样，也许她被高纬度的神所偏爱吧。”命运博士对蝙蝠侠说，“抱歉，恐怕我无法为你提供其他的帮助了。” 蝙蝠侠疲倦地叹气：“希望另一个世界的蝙蝠侠真的拥有什么能够控制住她的方法。” 多琳睁开眼时，她手中还捏着那块从起源之墙上掰下来的物质，稍微愣神的瞬间，那块物质就从手掌中逃离，粘合到墙面上，没有曾经被打碎过的任何痕迹。她浅笑着将指收入掌心，在头脑中呼唤着萨拉菲娜的名字：“萨拉菲娜。” “我在，好姑娘。”萨拉菲娜立即应答，就像以往十数年一般，像此前几万次的回复般，“接下来我们去哪儿？你想去平行宇宙，还是去找另一颗有意思的星球？我去哪里都差不多，所以，一切都取决于你，亲爱的。” “哎呀，说实在的，我还没想好呢。”多琳颇为苦恼地说，很快又笑起来，银河此刻倒映在眼中，像温暖的洋流，涤荡去所有尘土，“那就让我们往星光最璀璨的地方走吧。” “好，那就让我们往星光最璀璨的地方去，一直走下去，直到你说停止。” 42.第 42 章[番外] 柏拉图认为，原本的人类是拥有两颗头、四只手臂和腿的。但在被上帝抛到这世上时，我们被从中撕开，断裂为一颗头、两只手臂和腿的存在，于是我们穷其一生，都在找寻被撕开的另一半灵魂伴侣。多琳和萨拉菲娜要更幸运一些：她们是双生子。她们血脉相连，共同在羊水中沉浮，在铺满红丝绒、此生第一个居所中共同呼吸。她们生来就该相爱。 哥谭市最近新增了一位杀人狂：每夜，连环杀人凶手都会潜入阿卡姆疯人院或是黑门监狱，随机挑取三个精神病或者罪犯，将其残忍地杀死。现场的血腥能够让刚刚入职的菜鸟警官看了一眼后就推开门跑出去，找到一只垃圾桶，抱着它呕吐至少五分钟以上。 这件事迅速引起了蝙蝠侠的注意，在调查过阿卡姆疯人院的现场和附近路线后，他发现这个杀手非常谨慎，提前破坏了前往这些地区所有路线附近的摄像头，但如果进一步扩大摄像头范围，那么这份工程量就过于庞大了，蝙蝠侠不得不遗憾地放弃了逐一排查的想法，试图通过犯罪现场的残留痕迹来推断凶手的相关特征。 罗宾和他一起在阿卡姆疯人院中收集着信息，从支离破碎的尸体中，艰难地将面目全非的脸庞与入狱照所对应起来。狭窄的囚房中，挤满了铁锈味，浓郁的、翻腾的气味快要把罗宾从栏杆间挤出去，他皱着眉从一块疑似肝脏碎屑的人体组织上跳过去，又不小心踩到一块断裂的骨骼，险些在滑腻的血液上摔倒。 “凶手和这些罪犯们有什么很大仇吗？”罗宾小声嘟囔着，抓住同样溅上血液的栏杆，避免自己滑倒，“每一个罪犯都用不同的方式杀死，即使是城市清道夫，这种行为也太不循常规了吧？” “或许我们更应该把他当作借着清理城市借口在肆意展露自己杀人冲动欲望类型的连环杀人凶手更加合适，”蝙蝠侠盯着血肉模糊成一团的罪犯说，“从他的杀人手法中不难看出，他相当享受杀人的过程，并且以他们的惨叫为乐。” “典型的施虐狂和反社会人格。”罗宾接上话，“但是，我还是有一点不太明白，既然已经是杀人狂了，那么为什么非要选择阿卡姆疯人院和黑门监狱中的罪犯？这里的摄像头非常多，稍有不慎就很容易露出破绽，被摄像头拍摄到，如果选择普通人家的话，不是会更加方便吗？” 蝙蝠侠引导着罗宾：“通常在对未知的凶手进行侧写的时候，我们会问些什么样的问题？” “为什么是这个受害人？为什么是这个时间？为什么选择这种手法？”罗宾背诵了一遍蝙蝠侠曾教给他的内容，喃喃地回答了起来，“反社会人格的人通常会在幼年时期表现出来虐待动物的倾向，如果不加以约束很容易成长为连环杀人凶手，但是这种演变是逐渐加快的，并不会像这样富有规律……他理论上对于受害人的选择没有规律，只要符合他施虐狂的偏好就可以，但是却选择了黑门监狱和阿卡姆疯人院……他将沿路的摄像头全都拆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说明这几次的谋杀都是有预谋和计划的……” 罗宾恍然大悟地拍掌：“原来如此！一直约束他的人被黑门监狱或者是阿卡姆疯人院的人伤害了，他是在为他的监护人复仇！” “昨天晚上你去的哪里呀，萨拉菲娜？是黑门监狱还是阿卡姆疯人院？”多琳捧着一本厚书，扭头看向躺在她身侧闭眼小憩的萨拉菲娜，“不过，蝙蝠侠会找到你吗？” 萨拉菲娜翻身，面向多琳，睁开右眼：“昨天去的阿卡姆疯人院，还是和你约定的一样，只杀三个人。蝙蝠侠找到我就找到呗，实在不行把他也给杀了。” 多琳犹豫地缩起膝盖：“可是蝙蝠侠似乎是一个好人哎……” “那不杀他。” “可是你会被他找到送进监狱哎……” “那监狱一拳就能打碎墙，如果把我送进去，那不是更好了？省的每天半夜找半天找不到地方还迷路。但是有个小问题，”萨拉菲娜干脆坐起身，苦恼地伸出食指，戳了戳多琳的脸颊，“我要是离开一段时间，你被欺负了怎么办？” “才不会呢！我很厉害的！我能够保护我自己的！”多琳抓住萨拉菲娜的手腕，同样伸出手指戳了戳萨拉菲娜的脸颊，“而且萨拉菲娜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很久，你会很快回来找到我，然后我们继续永远一直在一起的，对吧？” “呃，这说法可真够恶心的。”萨拉菲娜露出嫌恶的表情。 “我会一直一直在萨拉菲娜身旁，一直一直爱着萨拉菲娜的！”多琳依靠在萨拉菲娜的肩膀上，含着笑挽住她的胳膊，“就算你要把我推开，我也会一直一直抱着你的！” “啧，”萨拉菲娜困扰地抓了抓脑后刚理短的寸发，又伸手揉乱多琳略长的短发，“一会要不要去买你爱吃的那些甜腻腻的东西？” “好呀！”多琳亮亮的眼睛看着萨拉菲娜，“你最好了，萨拉菲娜——” “打住。”萨拉菲娜立刻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否则我要吐出来了。” 多琳把头埋进萨拉菲娜的肩颈处，柔软的头发蹭在萨拉菲娜的皮肤上，温暖的皮肉紧贴着萨拉菲娜，她甚至能感受到多琳轻浅的呼吸、跳动的血管，多琳颈后因为过于瘦弱而凸起的一块脊椎骨袒露在她面前。如此脆弱不堪，又如此天真愚蠢，她稍微将手掌收紧就能掐断多琳的脖子，她的头脑里没有任何危险意识吗？ 她抬起头来，弯起的眼睛像两轮残月：“萨拉菲娜——” 萨拉菲娜无奈地叹气：“好吧，我们现在去买你想吃的甜品吗？这次想吃什么？” “你没有想吃的吗？每次都是我在点餐呢。萨拉菲娜究竟喜欢什么东西呀？你就告诉我一点和你相关的事嘛——”多琳抱着萨拉菲娜的右臂，“不是你的过去，是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让我再多了解你一点吧，萨拉菲娜。” “你已经是我知道的人中最了解我的人了。”萨拉菲娜耸肩，“我可没骗你，好姑娘，你知道我过去是什么样的。” “我还想要再多了解你一点呢，萨拉菲娜，”多琳从她的肩膀上滑到她的大腿上，抱住她的腰，声音闷在衣服间发出，“再多告诉我一点吧，萨拉菲娜，我想知道更多更多和你有关的事情。” “这种事我自己都不知道，又要怎么告诉你，别为难我了，多琳。”萨拉菲娜重重叹气，看向窗外灰蒙蒙的景象，挑眉，“有客人来了。” 多琳坐起身，往窗外看去：英俊的哥谭甜心正在孤儿院院长的带领下往庭院中走来。她迅速按住萨拉菲娜的肩膀，神情严肃：“萨拉菲娜，离开这里，越快越好，不要问为什么，从后门离开。” “为什么……”萨拉菲娜下意识询问，又很快终止，“我走了你要怎么办？” “快点走吧！”多琳焦急地推了一把萨拉菲娜，“离开这里！” 萨拉菲娜跳下床，推开门，转头来看多琳：“保护好你自己。” 蝙蝠侠的调查因为发现摄像头都是被暴力拆卸而陷入了更深的困难：这与他前期展现出来的谨慎完全不符合。或许他们最初的假设是错误的，这个连环杀人凶手并不是一个人，而是至少有两个人组成的杀手小队，一位负责制定计划，想要将哥谭市“清理”；另一位负责实施行动，纯粹只是为了杀人的欲望。 只是黑进系统让摄像头失灵似乎比直接破坏摄像头更加容易一些，为什么选择了最简单、最原始的方案？这点蝙蝠侠并没有找出合理的理由。 在他思索和重构侧写的时候，罗宾负责查看扩大范围后的摄像头拍摄内容，在看得头晕眼花、差点对着监控视频吐出来后，罗宾终于找到一道模糊的身影，也是足够能让蝙蝠侠再次推翻他的侧写的证据：阿卡姆疯人院摄像头拍下的画面上一道穿着白色睡裙的身影一闪而过。通过身高的预测，罗宾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造成数桩惨案的凶手很可能不过是一个不到十岁并且拥有超能力的女孩。 第35章 他将这一情报告诉了蝙蝠侠，随后他们开始着手调查哥谭内全部的孤儿院，最后将目标锁定在一家孤儿院中。在思索后，蝙蝠侠决定先以“布鲁斯·韦恩”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确定“计划制定者”的身份。 他已经做好看到和她同龄人并且同样是反社会人格的孤儿或是孤儿院院长是反社会人格和道德洁癖症者的准备了，只是蝙蝠侠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在她从门后走出的时候，会露出一张与他相似度极高的脸：是有人偷窃了他的基因拿去进行了基因合成吗？ “下午好，韦恩先生。”那个女孩礼貌地对他颔首，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请问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多琳靠在沙发上，掩盖自己因为过度紧张而轻微颤抖的身躯。冷静下来，你得为萨拉菲娜的逃跑争取一段时间。多琳无声地劝告自己，挺直脊背，竭力做出坦然的神情看向眼前的布鲁斯。 “实际上，”布鲁斯优雅地拖长音节，快速思索着，“我是来找你和你的姐姐萨拉菲娜的。” 从刚才和院长的对话中能推断出他并非计划指导者，真正的实施者和指导者应该是这所孤儿院中的其他人。加上院长似乎很害怕这对姐妹，以及多琳和其他孩子截然不同的整洁衣服，她或者是她的姐姐会是实施者和指导者中的一位，也或许，她们就是那对连环杀人凶手。 找她和萨拉菲娜？多琳维持着面上的平静，适当露出了好奇的表情：“专门来找我和萨拉菲娜吗？可是我们好像并没有值得您注意的地方。” 布鲁斯敏锐地注意到她放在裙摆上的手指在听到他特意为了她们而来时不安地蜷缩了一下，只是她的声音沉稳，听不出来任何慌张。看样子是她猜测到了什么，布鲁斯思绪流转，颔首，低沉的声音如同低音贝斯在维也纳金色大厅中缓缓拉动琴弦：“当然。我想，我来的原因大概很容易猜出来吧。” “抱歉，我实在是太笨了，没有猜出来。”多琳摇头回答。 布鲁斯轻笑一声，男人好听的笑声如夜风从清凉的湖面上划过，泛起圈层涟漪：“其实你照照镜子就能够知道了，你和我小时候长得很像——当然，现在也很像。” 这是什么意思？多琳的大脑疯狂运转，她几乎都要听到自己头脑这台精密的仪器超负荷运转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响，布鲁斯·韦恩绝对不可能仅仅是为了这一个理由来孤儿院的，他一定发现了点什么，但他的发现并不彻底，否则就会是蝙蝠侠来直接逮捕萨拉菲娜了，他是来验证他的猜想的。他究竟猜测到了哪一地步？多琳的大脑因为过量的思考而有些钝疼，勉强摆出惊讶的神情和他对话：“抱歉，但是我还是不太明白，请问您想要表达什么呢？” 布鲁斯微微歪头，露出甜蜜的表情：“这件事我认为和你们两个一起说比较好，萨拉菲娜还没有来吗？” “她出去一段时间，不如您先告诉我，我再转述给她好了。”多琳说，思维依旧在疾驰，推测着布鲁斯每一句话背后的含义。她并不认为报道上的“废物草包布鲁斯·韦恩”当真有那么愚蠢，否则他到现在还能够拥有韦恩集团最多的股份和最大的话语权吗？更何况，他和蝙蝠侠之间的关系匪浅，很难不去猜测他此次前来是蝙蝠侠的请求，目的是为验证哥谭市最近风头正盛的连环杀人凶手的真实身份究竟是否是她们，有极大可能蝙蝠侠正通过布鲁斯身上佩戴的摄像头和窃听设备观察着现在正在发生的一切。 布鲁斯的目光在多琳的身上流转数次，最后遗憾地开口：“原来是这样，那她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呢？”是畏罪潜逃了吗？多琳似乎知情。 “或许，”多琳思考着拉长音节，拖延时间的同时也在思索对策，“今天晚上您能够见到她。” “那真是太遗憾了，我今天晚上还有一场会议，”布鲁斯遗憾的口吻听上去非常诚恳，“那么，能麻烦你转告给萨拉菲娜，我有些话想要对你们说吗？我明天上午来可以吗？” “当然可以。”多琳应下了他的请求，同时胃部紧张得蜷缩起来：他发现了，或者说，他距离正确答案很近了。最多明天，蝙蝠侠就能够知道真相了，她的表现实在是过于糟糕了。唯一的好处是，萨拉菲娜已经逃走一段时间了，蝙蝠侠想要找到她也需要一段时间。多琳在心中沉重地叹气，竭力维持表面的平静，对布鲁斯勾了下唇角：“那明天上午见，韦恩先生。” 布鲁斯在她面前蹲下身，抬手轻抚她的发顶，真挚的蓝眼睛与她对视，袒露出一片真诚的海洋：“不管怎么说，多琳，我很抱歉，我应该尽早发现你的存在的，还有萨拉菲娜。” “这并不是你的错误，韦恩先生。”多琳的心情糟糕透顶，背在身后的手捏了捏手臂，利用疼痛让自己调整心态，继续对布鲁斯微笑，“而且，我们可能就只是长得像而已，这并不能代表什么。从科学研究的角度来说，世界上长得和您完全一样的人都会存在7个，更何况我们只是长相相似，又不是全然一致。” 萨拉菲娜在离开孤儿院的时候果不其然地再次迷路了，这并不能全部怪她，主要是哥谭市的路太过复杂，总是令人分不清方向，她会迷路也是理所应当的事。蹲坐在距离孤儿院有很长一段距离的天台上，萨拉菲娜艰难地用不怎么使用的大脑思考她现在应该去往哪里。 经过长达五分钟的思考后，萨拉菲娜做出了决定：事已至此，那就先去阿卡姆疯人院爽杀一把吧！做人当然要善始善终，再说阿卡姆疯人院和黑门监狱还都没有杀干净，在逃走之前，先把这两处杀得干净再说。 她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并没有染尘的衣服，跳下天台，往阿卡姆疯人院的方向走去。 在和多琳告别，并且约定第二天上午再见后，布鲁斯离开孤儿院，回忆着刚才与多琳相处时的细节：她的全部反应虽然是应该有的表现，但有些僵硬，偶尔会展露得浮夸，更像是表演的呈现。 罗宾雀跃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他是来询问布鲁斯今天的调查成果的：“今天的拜访怎么样？你确定下来指导者和实施者的真实身份了吗？” “这件事有点复杂，”布鲁斯疲倦地皱眉，“不过指导者的身份大概能够确定下来了，是她的妹妹。” “那这件事确实有些复杂，”罗宾在通讯器的另一头也同样皱起眉，“这么推断，她们的年龄都太小了——她们今年有满十岁吗？” “根据孤儿院的记录来说，她们今年应该是八岁。”布鲁斯翻看着从孤儿院院长手中拿来的资料，说道，“而且萨拉菲娜有可能已经逃走了，多琳留下来替她争取时间。” 根据布鲁斯说出的名字，罗宾迅速找出了对应的电子文档，对着屏幕上的两张照片没忍住说了一句哥谭脏话：“……我知道你为什么说这件事有点复杂了。你和她们做亲子鉴定了吗？” “我拿到了多琳的dna，但是萨拉菲娜不在现场所以没有拿到，”布鲁斯瞥了一眼车内用塑料袋装起的发丝，“一会我会送去做亲子鉴定。” “这件事确实有够复杂的，”罗宾叹气，“这是小丑偷走了你的基因，随后融合了他自己的，合成了这两个孩子吗？不过小丑有没有想到过，他会被自己的孩子所杀死？” 蝙蝠洞中的警报突然开始鸣叫，罗宾往蝙蝠屏幕上看去：“布鲁斯，你可以不用往蝙蝠洞走了。” 同样从手机屏幕上看到通知的布鲁斯感觉头开始泛疼：“萨拉菲娜闯入了阿卡姆疯人院，罗宾，你留在蝙蝠洞里。” “嘿！我也能帮忙！”罗宾不服气地叫起来。 罪孽深重的人会下地狱经受无端的折磨——通常，人们是如此坚信着的。萨拉菲娜在她原先充满各类神灵论调的社会中极为罕见，她向来不信鬼神，也对祭祀活动嗤之以鼻，自然也不会相信地狱的存在，认为死了就如同睡着一般，没有任何天堂或是冥府让他们前往。但是就是如此一个不虔诚、不善良的，用“罪孽深重”来形容再合适不过的存在，居然有幸得到了第二次的人生，在死亡后第二次睁开了眼睛。所谓的神灵也不过是一群眼盲心瞎的存在，她刻薄地挖苦着，居然让她这种生前被人唾骂，死后也应该会被人用马匹一万次踏过尸体的人拥有第二次人生。 她有时会觉得，她这种人真的会得到什么惩罚吗？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她的惩罚是拥有一个善良柔软、喜欢流泪和说“我爱你”的妹妹。她脆弱天真，像玻璃和水晶，永远将最易受到攻击的一面毫无保留地向她袒露。 她原以为她的第二次人生也会像第一次人生一样，孤独地生、孤独地活、孤独地死，致死也不会被人理解。旁人因为她的暴力和喜好而惊慌失措，对她敬而远之，祈祷她的拳不会落到自己的头顶。可是她却来了，多琳却来了。 就像一场雪，轻柔地落在她的肩头和拳上，明明只是抬手就能拂去的事物，她却静静注视着半晌，任由她掩盖去她浸满血的衣襟。 第36章 多琳在她离开孤儿院的前一夜，惊恐却坚定地抓着她的双手，她的手在不断颤抖，但一直没有松开，她注视着她，似乎要将她化作雕像刻入灵魂中：“萨拉菲娜，我们会下地狱的，我们会一起下地狱的。” 这是神灵给她的惩罚吗？ 这一定是神灵给她的惩罚。 她擦去多琳眼角不知觉流出的泪水：“你不会的，你不会下地狱的，多琳，不要害怕，也不要流泪了。”即便是灵魂湮灭，我也会把你托举出地狱的。好姑娘，我的好姑娘，我的善良的小天才，我的罪孽和惩罚，你会永远幸福的。 “让我们一起下地狱吧，”多琳依靠在她的胸口，肩膀小幅度抖动，“没有你的地方，对我来说和地狱没有区别。” 她轻轻吻过多琳的头顶，将她从怀中推开，转身大步离开孤儿院，没入暗夜之中。 蝙蝠侠赶到阿卡姆疯人院的时候，萨拉菲娜已经离开了这里，前往黑门监狱，留下满地的残肢。她的杀人方式极为粗暴，即便是常年与尸体接触的蝙蝠侠也不得不承认：她的杀人方式很有个人特征，毕竟不是每一个连环杀人凶手都喜欢砸碎受害者们的后脑勺和掏出他们的各类内脏。 稍作检查后，蝙蝠侠又往黑门监狱赶去。 尽管配合多琳试图寻找了很久她的爱好，但这世间能引起萨拉菲娜兴趣的依旧只有一件事物：杀戮。鲜血喷涌到面颊时的温热、骨骼在掌中断裂的脆响、内脏从肉身中脱离瞬间的色泽，这些事物才是唯一能引起她笑意的存在。如果不是有和多琳的“一天只能杀三个人，并且这三个人都必须是罪孽深重的罪犯”的承诺，哥谭市早就已经是一座空城了。 她知道多琳很聪明，也相信多琳拥有摆脱韦恩重新找到她的方法，如果她杀完黑门监狱，多琳还没有找到她，那她就——好吧，这个描述真恶心，她就去找多琳，然后带她一起从哥谭市逃走。萨拉菲娜不明白为什么多琳会对蝙蝠侠产生推崇的情感，也不理解多琳所说的“正义”和“邪恶”的本质区别，更加无法区分蝙蝠侠、罪犯，和普通人之间的区别，在萨拉菲娜看来，这些都不过是用来消遣、取得快乐的工具罢了。无论是济世的英雌、作恶多端的反派、平淡无奇的路人，都是她取乐的一部分。但多琳在乎。好吧，萨拉菲娜想，反正杀谁都是一样的杀，那就从多琳讨厌的人开始杀吧。 今夜，萨拉菲娜终于肆意地漫步在黑门监狱中，将所有遇到的生物悉数虐杀。 蝙蝠侠来的太晚了，他来的时候，黑门监狱中除了他和萨拉菲娜以外，已经没有存活的生物了。一具具被各类手法虐杀的尸体横斜地交错在走廊中，积血没过靴底，每次走动都会在赤红的液体上泛起圈层涟漪。他看到造成这一切的元凶站在走廊的尽头，毫不在意地回过头来与他对视。血与脑浆将她原本的面容掩盖，剃得极短的黑发也被血浸淫为红褐色，只有一双冰凉的蓝眼睛没有被血液的颜色浸染。 她向蝙蝠侠走来：“多琳在哪里？” “今天布鲁斯来孤儿院找我了，我让萨拉菲娜提前逃走了，但愿蝙蝠侠的注意在我身上，而不是萨拉菲娜身上，我有为她拖延一些时间吗？蝙蝠侠大概已经猜到了我们做过的事吧，表演得像无辜的人还真是困难。”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萨拉菲娜还没有回来，她遇到了什么困难吗？蝙蝠侠抓到她了吗？她成功地逃走了吗？” “布鲁斯又来了。他说萨拉菲娜和蝙蝠侠在一起，他让我和他走，我也这么做了——万一蝙蝠侠真的抓到了萨拉菲娜呢？我得去确认一下。” “我在韦恩庄园里面见到了萨拉菲娜。” “我和萨拉菲娜都被布鲁斯骗了，他告诉萨拉菲娜我在韦恩庄园，又告诉我萨拉菲娜在韦恩庄园。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布鲁斯让我们和他做了亲子鉴定，结果显示我们和他有血缘关系，随后他邀请我们在韦恩庄园里住下。这又是出于什么原因？为了监视我和萨拉菲娜吗？” “不管怎么说，我和萨拉菲娜又能住在一起啦！我好想她！今天晚上我要抱着她一起睡觉！” “萨拉菲娜说外面有人在看着我们，把窗帘拉开以后我什么都没看见，不过萨拉菲娜说的一定是对的，她总是擅长这些。她说要离开一段时间，让我自己先睡。想了想，她又说：“算了，你自己也睡不着，我还是早点回来好了。”我就知道萨拉菲娜最好了，我真爱她。” “萨拉菲娜过了很久才回来，她说去处理了几个长得像猫头鹰一样的人。怎么会有人长得像猫头鹰呢？不过萨拉菲娜说有，那就是有吧。她给我讲了那几个猫头鹰一样的人是怎么死的，但是我还是没睡着，萨拉菲娜又在叹气了。” “韦恩庄园的管家阿尔弗雷德带我参观了韦恩庄园，本来应该是我和萨拉菲娜一起去的，但是萨拉菲娜不感兴趣，所以只有我去了。顺便一说，阿尔弗雷德让我叫他阿福，那以后就这么称呼他吧。阿福带我将韦恩庄园都走了一遍，这里真大，不过我还是把每个房间的位 置和对应的功能以及各种路线都记下来了，以后可以带萨拉菲娜走一遍。” “蝙蝠侠是布鲁斯·韦恩吗？” “我询问了萨拉菲娜的意见，她认为有可能，她说因为布鲁斯有训练过的痕迹。” “布鲁斯的养子邀请我一起看书，他对我挑选的《美丽的数学》有点惊讶，他说原本想要给我推荐《秘密花园》或者是《大卫科菲波尔》，他以为我会喜欢故事类的文章。我告诉他我很喜欢数学，并且在那个下午帮他完成了一部分数学和物理的作业，他更加惊讶了。” “布鲁斯询问我是否想过直接去上初中。我的答案当然是肯定的，他说过几天我可能会参加一个测试，检验我的水平是否足够达到初中。不过萨拉菲娜不用去，她不需要去上学。真讨厌，我想和萨拉菲娜一起上学，但是她上课如果睡觉恐怕会对老师造成困扰吧。” “我试图和布鲁斯以及杰森打好关系，但是这有点难。我关切地在餐桌上询问他们昨天夜巡的伤口有没有好些，他们的神情都很奇怪。” “发现蝙蝠侠是布鲁斯·韦恩算一件很难的事情吗？” “我要去上学了。这几天萨拉菲娜都很忙，没有时间陪我一起看书了。她说要在我上学前解决一个麻烦，我不知道是什么，她说要等结束后再当作故事给我讲，不过很快就能够结束了。好吧，我再等一等。” “今天是我上学的第一天，学校的内容这么简单吗？我不理解为什么总有人露出困惑的表情。我向老师申请前往更高年级，老师很吃惊，让我做了一套试题后叫来了布鲁斯。不知道他们商讨了什么，希望我能够学到更好玩的内容，现在的内容简单得有点无聊。” “布鲁斯说我有两个选择，前往高中或者是学习竞赛的内容。我决定去高中学习竞赛的内容。” “布鲁斯也很忙，他刚刚到家就又走掉了，据说是和萨拉菲娜有关的事情。奇怪，哥谭还有该死的罪犯吗？那些不都被萨拉菲娜杀掉了吗？难道是长得像猫头鹰一样的人？他们是外星人吗？” “萨拉菲娜说她要离开地球几天，去外星球办点事，布鲁斯会和她一起去。真奇怪，他们要去干什么呢？萨拉菲娜说这件事和猫头鹰人有关系，回来会给我讲故事的。希望他们早点回来呀。” “我选择了物理和数学的竞赛，这两科的试题都很可爱。我是班内年龄最小的学生，但是老师说我很有希望拿到金牌。希望比赛快点来，这样萨拉菲娜回来我就可以给她讲比赛相关的故事啦！” “萨拉菲娜回来了，好可惜，我还没有去参加比赛呢。” “萨拉菲娜给我带了神奇女侠的签名！天呢，萨拉菲娜我要永远永远爱你！我会一直好好珍藏这份签名的！我要把它摆在书桌最明显的位置上，每天都要看上一会。神奇女侠是全世界最棒的超级英雌！” “原来猫头鹰一样的人真的存在！原来童谣里面的猫头鹰法庭居然是真的！萨拉菲娜好厉害，居然能发现这种事情！” “原来萨拉菲娜不是我们这个宇宙的人呀！她原来来自另一个宇宙！” “平行宇宙居然真的存在！” “我以后要学量子力学，证明平行宇宙的真实性！” “这件事萨拉菲娜只告诉了我，好开心，和萨拉菲娜的小秘密又多了一个，我一定会守护好这个秘密的！” “我快要去参加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和物理竞赛了，不过两个都是国内级别的，老师说参加国际级别的赛事需要这次比赛拿到全国前十。老师让我不要紧张，我的年龄还小，明年继续参赛也还来得及。我才不紧张呢，这些题目又不困难。而且我还和萨拉菲娜说好了，等我拿到了两枚金牌，一枚送给她，一枚留给我自己。萨拉菲娜喜欢数学还是物理呢？” 第37章 “布鲁斯、杰森和萨拉菲娜都来参赛场地送我。布鲁斯和杰森都叮嘱我不要紧张，好奇怪，有什么可以紧张的呢？那些题目不是几乎都能够一眼看出答案吗？我只需要把它们全部写在答题纸上就好了，也不是很难的事。虽然我的字有点不好看。” “萨拉菲娜最近很无聊。她说没有人能让她杀。我提议她可以去地球之外的地方看看，说不定有陷入战乱的星球，她去帮助正义的那一方就好了。” “我试图教会萨拉菲娜一些数学和物理，让她不要那么无聊，好可惜，萨拉菲娜一听到我说的东西就想要睡觉，我还想要和她一起讨论几道可爱的题目呢。” “我的奖牌到了！萨拉菲娜说她都不喜欢，让我自己留着。老师说我被国家队录取了，但是加入国家队好像需要封闭式学习，我不想离开萨拉菲娜。” “还是决定去国家队了，想要做一些好玩的题。老师说我可以考虑申请大学，但是我的年龄还太小，留在高中或许会更适合我。” “我申请了哥谭的大学，在等待录取通知书的这段时间老师推荐我提前学习一些竞赛相关的内容，我更想去准备物理的竞赛，但是数学的竞赛也很有趣，我想试试两个一起学。” “萨拉菲娜想要离开地球，前去外太空，她说她曾经的一个敌人在宇宙之中，只是她不知道他的具体位置。” “萨拉菲娜又回来了，她说事情已经解决了，还发现了有趣的事情，等我再大一点再带我去。好想和萨拉菲娜一起去宇宙里面旅行。” 以上是多琳日记的节选。 当迪克知道韦恩庄园又新增两名成员时，已经是两个月后。趁着布鲁斯外出执行任务——这任务与战争无关，他回了一趟韦恩庄园。原本只是打算从远处观望一下的迪克，险些被在韦恩庄园里无聊得依靠终日睡觉和陪多琳看点文学作品或是研究一些多琳喜欢的题目来打发时间的萨拉菲娜一拳砸碎脑袋：被塞了一下午“佛洛依德”“物子体与先验幻想”“超人哲学和查拉图斯特拉”等复杂专有名词的萨拉菲娜早就已经困倦得靠在多琳的肩膀上，煎熬地打发着这一个无聊的下午。在感受到有人靠近的瞬间，她兴奋地从韦恩庄园内部图书屋的地面上跳起，在多琳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冲到来者的面前，猛然绘出一拳，在坚硬的指骨即将与鼻梁接触的瞬间，萨拉菲娜停了下来，仔细辨认着眼前人的模样，她总觉得这个人似乎在哪里见过。 迪克小心地将视线的焦点从放大的拳上移到了挥出这一拳的人的身上，那张与布鲁斯极为相似的脸让他感觉有点恍惚：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的脸此刻有点疼，刚才被萨拉菲娜挥出的拳风令他的脸变成了一团沾满装饰的橡皮泥，在她粗鲁的进攻下，那些装饰被扭曲了原本的位置，他的颌骨也隐约感到了疼痛。如果刚才她没有停手，现在迪克应该已经在天堂的入口和天使打招呼了。 “萨拉菲娜！”多琳焦急地推开窗户，看到花园中的萨拉菲娜正在与陌生人对峙，稍微松懈了下来，“是客人吗？” “我不知道。”萨拉菲娜还在回忆，侧身让出一些距离，便于多琳看清他的脸，“我感觉我好像见过他，但是不记得具体在什么时候了。” 杰森走到窗户边，在看清对方脸的时候，神情变得十分古怪：“你是，理查德·格雷森？” 布鲁斯的第一任养子，上一位罗宾，现在布鲁德海文的义警夜翼。多琳的脑海中立即浮现出相应的信息，将看过的照片与离她距离很远的那位青年对应了起来，大声对萨拉菲娜说：“萨拉菲娜，是理查德·格雷森呀！我前几天刚刚让你看过照片，小心些，不要在他回来的时候伤害到他。” 听上去我像是什么脆弱的玻璃制品。迪克的俏皮话在想要张嘴说话时因为颌骨处传来的疼痛又咽了下去，对多琳和杰森勉强笑了笑：“下午好，我是理查德·格雷森，叫我迪克就好。” “是有点印象。”萨拉菲娜瞥了一眼身旁的迪克，往图书屋的方向走去，“黑色头发和蓝色眼睛，我记着呢。” “萨拉菲娜真厉害！”多琳依靠在窗边笑着为萨拉菲娜鼓了鼓掌，邀请迪克进屋，“要一起进屋来看书吗？” “当然，谢谢你。”迪克揉了揉被萨拉菲娜拳风冲击得酸痛的面颊，应下了她的邀请。 多琳回过头看着杰森，有些困惑地歪头：“你的表情好像并不想让他进来，为什么呢？” “这个嘛……”杰森的手指嵌入窗户框中，指甲下意识在雕刻的花纹上滑动。 “不喜欢他就把他从窗户里扔出去，犹豫这么半天干什么？”萨拉菲娜提前比迪克进入图书房内，此刻正靠在墙上，端起一盘没动过的饼干递给多琳，“我不爱吃甜的，你吃了吧。” “这不太好吧？”杰森迟疑地将目光投向多琳。 多琳往嘴里塞了一块饼干，声音有点模糊：“你为什么不喜欢他呀？” “也不能说是不喜欢吧。”杰森叹气，“毕竟我未经允许就用了他的代号。” “那为什么不换一个呢？”多琳用食指戳了下杰森的胳膊，示意他从盘子里拿走一块饼干，杰森看了眼萨拉菲娜，在她点头后才拿起一块，“唔，比如说，红山雀？听上去也很可爱！” “或许吧。”杰森耸了下肩，他对刚刚推门而入的迪克挥了下手臂，“下午好，迪克。” “下午好呀！”多琳拽了下萨拉菲娜的胳膊。 “下午好。”萨拉菲娜打着哈切和迪克问好，抽出被多琳抓住的胳膊，揉了揉多琳的短发，“我去睡觉了，好姑娘，你们接着玩。” “你今天已经睡了很久了，再睡对身体不好的！”多琳驳回了萨拉菲娜的提议，“萨拉菲娜——” “我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再留一会。”萨拉菲娜困扰地连连点头。 “你们在看什么书？”迪克插入对话，好奇地询问，“或者说你们平时都喜欢看什么书？说不定我也看过！” 多琳有些羞涩地笑了一下，把手中的《高等物理》封面露了出来。杰森露出《精神现象学》。萨拉菲娜摊手：“我不看书。” 想要推荐几本儿童文学的迪克再次卡壳：现在的十几岁和不到十岁的小孩怎么和他那个时候不太一样？ 多琳对他眨眨眼：“你喜欢吃甜食吗？要和我们一起坐过来，吃点饼干吗？” “当然！”迪克欣然应允，在萨拉菲娜的眼神下，从多琳身旁的位置改到了杰森的旁边，他对杰森笑笑，“你好啊。” 多琳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幸运的女孩，她考上了哥谭的大学，在大学内选择了自己最喜欢的天体物理，一直研读，最后留在大学中进行研究，可以终生与她所爱的事业为伴。她有很爱她的父亲、姐妹和兄弟，最重要的是，她有一个全世界最棒的、最好的姐姐，她很幸福能够拥有这么多的爱。 成年以后，在萨拉菲娜和布鲁斯的陪伴下，她还得以前往宇宙深处，进行天体的观测，记录所需要的数据，亲眼观看外星的文明与星河的流转。 她觉得她是全世界最幸运、最幸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