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 穿越世界了解一下》 第1章 [bg同人] 综英美同人）穿越世界了解一下》作者：流离不冻港【完结+番外】 本书简介： 今天的布兰妮穿越世界了，她发现这个世界跟自己以前那个不太一样。 家里的爸爸不是霸道总裁而是夜晚飞翔于哥谭的超级英雄。 隔壁的叔叔不是花花公子而是上天入地打坏人的超级英雄。 还有还有，变种人居然也可以当超级英雄！ 布兰妮：耙耙耙耙！布兰妮也要打坏蛋！ 小红鸟：…头疼.jpg。 x 食用须知： #时间线调整 #女主跟我都是小公举 #所以不准喷我 #超苏 #男主未定，撩哪算哪 #可买股，涨跌请自负 #谢绝扒榜 内容标签： 英美衍生 因缘邂逅 穿越时空 超级英雄 正剧 主角视角布兰妮·德雷克一群人 一句话简介：每天都在找爸爸跟被人宠间忙碌着 立意： 第1章 急促的喘息以及奔逃声在静谧的栅栏边响起，布兰妮抿住了嘴，警惕的靠在了墙角。 女孩的手上有着一把小小的手/枪，看上去十分没有威慑力，然而追在她身后的几个人可不这么想。 “请放下手中的武器，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德雷克小姐。” 领头穿着西装以及防弹衣的男人开口，甚至将自己的双手微微的举起示意自己并没有恶意。 然而女孩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样，手中的枪口猛地抬起，直直的朝向了警员。 “我不相信你们。” 女孩看上去年纪很小，最多不到十四岁。事实也确实如此，站在女孩面前的特工头痛的皱起眉毛，从耳机中传来的命令让他束手无策。 【绝对不准伤到那个女孩，我们已经被德雷克、韦恩跟斯塔克联手警告了。】 杰斯特纳抿起嘴，他从未感觉到变种人原来是这么难对付的。面前的布兰妮德雷克能力诡谲多变，目前判断是能够穿梭时空…… 但是这并不能解释女孩的攻击手段。 “嘿…你的爸爸很想念你，放下枪，我们会将你送回去。” 女孩原先眼中还戴着些微的胆怯，但是在听见了杰斯特纳的话之后，目光却变得坚定了：“你休想用我来对付我爸爸！” …… 卧槽这个女孩怎么讲不通啊！他爸那么可怕谁敢对付啊！ 不仅仅是站在她面前的特工们，就连在耳机通讯器那头对着杰斯特纳大呼小叫的最高长官的头都开始痛了起来。 “你爸爸…” 杰斯特纳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对面的女孩打断了。 “你们杀了很多…很多的变种人！”布兰妮尖锐的提高了自己的音量，“洛娜在哪里！” “我听见了…你们说变种人就该死…”布兰妮知道自己似乎是落进了陷阱中了，女孩警惕的握住了手中的枪，小小的手几乎握不住那把对她来说有点沉重的手/枪：“洛娜是不是已经死了” 布兰妮其实有点茫然，自己可能就是下一个会死掉的变种人，在他们为了生存逃亡了这么久之后，最终还是要被送进死亡的深渊。 …其实她还是有一点害怕的。 她离开家的时候才十岁，那是她发现自己是变种人的一周后，她趁着爸爸妈妈都在公司的时候跑出来的。 两年前她还在爸爸的怀里撒娇，被妈妈宠溺的拍着脑袋捏捏脸颊。 【你们讨厌变种人吗】 【如果我遇见变种人，一定会把它们通通送进牢里的。】 【变种人不配活着！他们是怪物！】 几年前的记忆就像是潮水一般从脑海之中涌了上来，布兰妮警惕的将自己藏在墙壁的阴影之中，试图让对面的特工们看不清自己面上的表情。 “洛娜丹恩是重刑犯。”杰斯特纳闻言下意识的回答道，在回过神来之后连忙想进行补救，“可是你不是，德雷克小姐，你的爸爸真的很想你。” 【让我来跟她说。】耳机中响起的声音让杰斯特纳猛地一顿，然而对面的男人似乎没有在乎他的意思，从语气中能够听出点点的急躁：【我是蒂姆德雷克。】 “…好的，德雷克先生。”杰斯特纳绷紧了自己的神经，目光投向了对面十分瘦小，身上还有不少伤疤跟鲜血的女孩。 她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一点都看不出来曾经德雷克家的大小姐也会穿这样的衣物。 “但是…德雷克小姐的精神可能会有些紧绷，希望您…” 【现在。】 杰斯特纳无奈的叹了口气，当然一点都不敢让通讯对面的男人知道。他轻轻地举起双手摆出一个没有任何恶意的姿势，然后拿过身边手下递来的手机，弯腰放在了地上：“德雷克总裁想要与您通话。” 女孩猛地顿住了，手中的枪口无意识地向下垂了垂，她的声线颤抖着，听上去十分的不稳：“爸爸” 就在女孩抿起嘴，试探性的朝前迈了两步的时候，她忽然听见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响声…是消/音器的声音！ “你们…！” 布兰妮眼尖的捕捉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侧不远的特工，对方手中拿着能够暂时消去变种人能力的器械。 “走开！给我走开！” 变种人的爆发可能导致极大的灾难，尤其是未成年、能力还并不完全的变种人。才十二岁的变种小姑娘当然包含在其中，布兰妮尖锐的尖叫声几乎响彻了整个监狱边上。 【甜心…甜心，你…】 电话那头的男人在听见女孩的尖叫声之后就焦急的提高了自己的音量，可是似乎完全没有效果。 而另一边的杰斯特纳可管不了那么多了，在他面前的是他经历过第二可怕的场面，仅次于自己女儿死去的那天。在多年捉捕变种人的时间里，他几乎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变种能力，然而眼前这个女孩…像是末日。 无数巨大的星辰漂浮在女孩的身周，裂开的光洞中隐隐的透出了野兽般的怒吼与巨响，浓重的血腥味从洞之中传了过来。 直面着那几十个光洞的杰斯特纳瞳孔猛的缩起，他面前漂浮着的光洞离他极近，似乎再朝前一点就能够吞噬掉自己，男人下意识的朝后退了退，身侧的下属已经举起了手中的枪，瞄准了布兰妮。 “给我把枪放下！”杰斯特纳大吼：“你他妈知不知道那是谁，她受伤了你全家都要进监狱喝西北风！”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刺痛所有人耳朵的枪声早已响起，子弹破空向反重力漂浮起来了的女孩射去，而方才紧紧闭上双眼的女孩终于睁开了眼睛。 原先温暖的蓝色双眸就像是假的一样，慑人的金色沐浴在她的瞳孔之中。 “是这样的…”就像是着了魔一样，女孩的右手轻轻地碰了一下身侧的光洞，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洛娜…就像你说的一样。” “mutantandproud.” 第2章 韦德威尔逊感觉自己遭遇了生命中最大的难题，不是阿贾克斯、也不是这个坑坑巴巴一点都显现不出自己曾经英俊风采的脸蛋，而是此刻安静的倒在出租车的后座，满脸平静的小女孩。 “mr.pool，你又绑架人了吗？”几乎已经被死侍召唤习惯了的多芬德双手紧紧地把住方向盘，眼角余光透过隔挡板朝后望去：“她看起来好小。” “多芬德，在你眼中死侍队长是一个会绑架无辜弱小女孩的罪犯吗？”死侍满脸…就算透过头罩，他还是能表现出巨大的惊异，然后看上去十分心痛的捂住自己的胸口：“我是这样的人吗？” “是的，mr.pool.”多芬德不是一个阳奉阴违的人，事实上，他向来不太懂的看人脸色，于是他愉快的回答了死侍，甚至还飞速的接了一个问题，让雇佣兵少见的吃鳖了：“您要带她回家吗？” “不，我没有要带她回家。”被噎了一下，梗了两三秒才缓过来的死侍伸出自己的右手食指，郑重的放在了出租车司机的面前：“多芬德，我没有要带她回家，她才十二岁！” “我看的出来，mr.pool.”多芬德茫然的回答道：“我以为您要替她上药？她看上去受了伤。” …… “闭嘴，多芬德。”最终死侍恶狠狠地咬牙说道：“好好开你的车，然后去泽维尔少年天赋学院。” “好的，死侍先生。”多芬德甚至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不对劲，高兴地就在公路上回转上了反方向的路，朝着郊区开了过去。 位于纽约威彻斯特郡的泽维尔少年天赋学院──简称x学院──招收变种人学生，身为变种人的死侍也常常因为自己的雇佣兵事业与他们有所冲突或是交流，可这都不是他现在让多芬德前往x学院的主要原因。 韦德威尔逊难得安静的在出租车的副驾驶坐上安静了下来，目光微微的瞥向了后座仍旧一动不动的小姑娘。 第2章 “多芬德，你知道小甜心的名字吗？”很难得安静的死侍忽然开口，他身侧的印度裔出租车司机扭头看了他一眼，才回答道：“不，我不知道。” “她是布兰妮德雷克。”死侍在说出了这个名字之后，就不知道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语着什么，多芬德只能隐隐约约的听清诸如隔壁dc家、世界混合、人干事这几个字。 死侍的异常反应在多芬德看来却是分外的正常，大抵是因为死侍本身就不是一个能够用常理来衡量的人，经常受其召唤的多芬德只是笑呵呵的将车子开进了这个看上去就很是昂贵、充满了历史底蕴的庄园里，不远处的建筑看上去辉煌而大气，大门处则站着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子，看上去十分年轻，大抵就是二十多岁的样子。 “韦德，教授等你很久了。” x 布兰妮是在一张很软的床上醒过来的，她茫然的睁开双眼时，觉得腹部抽疼的厉害，就像是被无数的拳头击中一样，每动一下都感觉自己像被大卡车碾压过了一样。 小女孩过了不到两秒就警惕了起来，身体下方的床铺很软，就像是小时候在家里躺过的那样。但是她已经离开家里两年多了，偶尔透过能力窥视父母近况时都会避开自己的房间，深怕自己受不了而跑回了家。 这个世界对变种人是不友好的，就像是次等公民一样，被打被杀是家常便饭，女孩才十二岁却早就已经学会了对世界抱有一定的警惕之心。 就在她摸索着自己腰间挂着的手/枪时，门被轻轻的叩响了。布兰妮快速的跳下床，右手紧握住手枪直直的指向门的方向，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我可以进来吗？”她似乎能够听见一声轻轻地叹息，十分温和的声音差点就让布兰妮放下了警惕，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再朝墙壁退了点，手上的枪/枝依旧被她稳稳地托着，甚至没有丝毫的抖动。 没有等到女孩的回应，门却还是缓缓的被打开了，门外站着一个穿着实验袍，看上去十分斯文的人正推着轮椅停在了门口处。 布兰妮手中的枪支在看见坐在轮椅上的人时有一点微微的怔愣，然而女孩敏捷的反应却让她在下一秒就整理好了思绪，继续一动不动的举着枪，目光警惕的扫视着周围：“你是谁，我现在在哪里？” “我是查尔斯泽维尔，你可以叫我x教授。”男人似乎完全不以为侮，脸上还带着笑容看向布兰妮：“你现在在x学院。” ……x学院！？ 就像是震惊到失语，女孩死死地盯着面前坐在轮椅上，有着一双蔚蓝眼眸的查尔斯，过了好几秒才开口：“proveit.” 布兰妮看见查尔斯将食指与中指并拢，按在了他自己的太阳穴上，不由得将手中的枪支握的再紧了点，似乎那就是自己唯一的依靠。 【布兰妮。】在脑中响起的声音温和的对布兰妮开口，声音与几秒前出现在女孩耳朵中的并无不同，她愣了好久，一直到因为举着手枪所以微微颤抖着的双手都发出的抗议的酸疼，才缓缓地将枪放了下来。 “x战警……”布兰妮的目光有些茫然，手里的枪就像是脱力了一样从他的掌心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撞击的声音。 查尔斯在死侍找了个理由离开x学院，并且死活不肯说出女孩的来历时就隐隐约约的有过猜测，韦德很少会逃避说话。 面前的女孩手中的枪/支脱手而出，撞击在地面上时，他发现自己的担忧并不是杞人忧天，女孩看上去就像是遭受过莫大的折磨，那种警惕性跟x学院里这些备受保护的孩子们并不同。 ──她是真的曾因为身为变种人而遭受迫害。 汉克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枪，将保险关上之后放在了一旁的床头柜上：“我猜你们会需要一点空间？” “那就再好不过了，谢谢你，汉克。”查尔斯等汉克将房间的门关上之后，才对着布兰妮开口：“布兰妮？” 小小的女孩茫然的回过神，才发现房间里似乎不知道什么时候只剩下了自己跟查尔斯，那个看上去十分斯文的男人已经离开了。 “他是汉克，也是学院里的学生。”查尔斯一眼就看出了布兰妮的想法，微微笑了出来：“放心，我们没有生气。” 面前的女孩似乎将变种人以及人类区分的很开，在他表明了自己是变种人之后，布兰妮似乎就完全放下了戒心，甚至为了自己之前的警惕行为而感到抱歉。 一个对待事情非黑即白，并且有着自己的道德意识，曾经生活在极端危险的环境里，因此养成了敏锐警惕的习惯。 查尔斯在心中暗自思忖着，看见布兰妮似乎是有点不好意思的挠着头时，才笑着开口：“也许你愿意跟我谈谈？” 布兰妮现在心乱如麻，面前坐着轮椅的男人自称是查尔斯泽维尔──aka.x教授──变种人历史上的传奇人物，x战警的领头者。 但是x战警早就已经消失了，变种人要么透过监狱的栏杆看向外面灰色的天空，要么在日复一日的逃跑战斗中死亡，贯彻自己的信念。 她走到窗台旁，透过窗户看见外头绿茵的草地上甚至还有变种人在跑跳着打球，运用自己的能力笑闹玩耍着。 天空蓝的不可思议，在自己觉醒了变种能力之后，布兰妮已经没有时间再次抬起头，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像是为着生命在奔逃着。 “原来是这样的。”女孩转过头，对着查尔斯开口，x教授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沉默的任由布兰妮开口。 女孩的眼角缓缓的溢出了泪水，嘴角却高高的勾了起来：“这才是…我们为之奋斗的未来。” 第3章 布兰妮的世界听上去像是一场噩梦。 查尔斯泽维尔平静的坐在自己的轮椅上，十分安静的听着女孩宣布了x战警的消亡、兄弟会的死去、以及被迫害的变种人的生活。 在这座看上去十分和平的庄园之中，布兰妮终于放下了心中大半的戒备，实际上在十二岁小女孩的心目中，只要是变种人就不会伤害自己，他们才是一家人。 查尔斯当然感觉到了女孩对于人类以及政府、警方的畏惧和恐慌，未来那个听上去对变种人来说十分黑暗的世界对她显然造成了莫大的影响，就连提起人类都会让她下意识的感到恐惧。 “布兰妮，我很高兴你来到了这里，你愿意加入x学院吗”女孩是被韦德捡到的，根据死侍含糊不清的说辞来看，很显然他对这个女孩是有点了解的，但是他却一反往常的没有大声逼逼，而是在将女孩的来历随口交代了一下之后就找了个十分不走心的藉口然后消失在x学院里。 “就像一家人”女孩有点瑟缩，逃亡的两年将女孩从原本娇生惯养、一点苦都吃不得的性子变成了现在这样，她随时都带着戒心在与陌生人交谈，就算是变种人里已经逝去的传奇查尔斯泽维尔也一样。 但是她最终怯生生的朝着查尔斯伸出了手，任由男人温和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才抿起嘴微笑了起来：“教授你…有点像我爸爸。” “恩”查尔斯的眼中含着笑意，自己将轮椅推到了窗边，跟布兰妮一起看向窗外还在疯玩的孩子们：“布兰妮很喜欢爸爸吗” “布兰妮最喜欢爸爸了！”提到自己的父亲，女孩就像是打开了什么话唠开关一样，语速不快却十分兴奋的将话语倾泻而出：“爸爸是最厉害的！” 微笑着将女孩发亮的双眼都收入眼底，查尔斯在女孩停顿下来之后才开口：“看上去是一个很受人尊敬的人呢。” “是啊，还有布鲁斯爷爷跟托尼叔叔也是，都特别疼爱我，我却让他们失望了。”女孩渐渐地抿起了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失望” “我是变种人这件事…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困扰吧”窗台很大，在曾经的德雷克庄园里，布兰妮也有一个很大的房间，浅淡的粉蓝色是女孩最喜欢的色彩。她的双手轻轻地朝着窗台撑了一下，就坐了上去：“布兰妮不能拖累他们。” “……这样吗”查尔斯大概能够理解女孩想要表达些什么，虽然她说的颠三倒四的。 所谓的迫害，意味着只要出现了变种人，就有可能会牵连到其父母、朋友、家人身上，任何藏匿或是帮助都会让女孩的父母被牵连…布兰妮大概是这么想的吧 所以在女孩的记忆中，在觉醒了变种人天赋的第二天，她就利用自己的能力离家出走了，就算再怎么想念自己的父母，两年间也没有回过一次家。 ──一个勇敢善良却不被世界善待的女孩。 查尔斯的目光隐隐约约的透过了窗外的天空，想要穿透空间看到那些被捕杀、被囚禁、被迫害的孩子们。 他们一定很害怕吧 不过… “我刚刚似乎听见你提起了熟悉的名字，布兰妮。”查尔斯没有漏掉关键讯息，他隐约猜到了面前这个女孩可能的身份，然而这却使他更加讶异：“你说的布鲁斯跟托尼，指的是…” 第3章 布兰妮有点懵，过了两秒才开口：“就是韦恩家的布鲁斯爷爷还有斯塔克家的托尼叔叔啊，教授你认识他们吗” ──啧。 ──最难缠的两个人。 ──好极了。 x 布兰妮没有让x教授去找布鲁斯或是托尼，女孩对自己现在的处境非常的清楚，也并不愿意打破此刻的平静。 对于布兰妮来说，现在这个变种人也可以自由生存，有着超级英雄来维护、拯救的世界，真的是再好不过了。本来就是懂事又怕给人惹麻烦的性子，布兰妮甚至连去看一眼爸爸都拒绝了，才十二岁的女孩懂事的让查尔斯心疼，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布兰妮！”不远处传来的高呼声让有点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布兰妮迅速的回过了神，女孩脸上扬起了笑容，高兴地跳起来冲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挥了挥手，蔚蓝色的双眼中满是笑意：“旺达！” 被称作旺达的女孩子是布兰妮的室友，x学院确实是很大，但是也没有大到能够让每个人都有一间房。 据说旺达的父亲原本想要将她跟她的哥哥皮特罗一起接回家，可是旺达对此却是十分的抵触，似乎对自己的父亲有点意见，因此就被托付在了查尔斯这里，据说只会定时来送生活费跟看望孩子。 旺达对此看上去似乎百感交集，不过布兰妮却什么也没说。毕竟身为一个逃家两年的坏孩子，她也没什么资格评论人家的家务事。 女孩此刻笑嘻嘻的凑到了旺达的身侧，同时还好奇的歪了歪头：“皮特罗没有跟在你身边” 这可是老稀奇了，皮特罗基本上就是个重度妹控，每天几乎都跟在旺达的身边，还常常被自家妹妹的新室友取笑。 “他被我赶走了。”旺达撇撇嘴，感觉自己的脸上有点发热。自己的小室友才十二岁，而她跟皮特罗已经十六岁了，然而自家蠢兄长却还每天一步不离的紧紧跟在身边…她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赶走皮特罗，旺达迅速的转移了话题，兴高采烈的抓住了布兰妮的手朝着外头走去：“瑞雯今天有事要去纽约一趟，她说能带我们去商场然后放我们下车，等要回来的时候在捎带上我们。” 就在旺达开口的同时，布兰妮已经眼尖的看见了站在门外手中还抛甩着一串车钥匙的魔形女，瑞文此刻并不是自己原先的样子，而成了一个有着金色长卷发的美人，她朝着布兰妮勾起了嘴角的笑，很显然已经听查尔斯说过了这个意外的来客：“欢迎你，布兰妮。” ──这次出门一定很棒。 已经两年多没有逛过街的女孩暗搓搓的想着，心里甚至有点暗自期待着，然而等到过了几个小时之后，她就已经开始后悔了。 女孩缩在墙角紧紧地捏住了身边旺达的手，过大的力道让旺达有点不适，却也知道现在什么都不能说。 近在咫尺的枪声听上去很快就会波及到他们这里，布兰妮在旺达没看见的地方已经悄悄地握紧了自己藏在包包内的小型掌心雷。 【站起来！必须战斗，布兰妮，你必须学会战斗！】 就好像附在自己耳畔的声音响起，同样的坚定激昂，同样的强大自信。 印染着一点黑色的绿发就像是真实的一样，浮现在了布兰妮紧紧闭起的眼眸里，她听见脚步声渐渐的逼近，松开了旺达的手。 【战斗。】 第4章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旺达正牵着布兰妮朝着商圈里几个比较大的服装店走去，一路上还有说有笑的，旺达正在讲皮特罗曾经干过的蠢事。 阳光透过树叶映照而下，斑驳的树影顺着微风悄悄地晃荡着，因为是平日下午的缘故，商圈里并没有人挤人，而是有一种午后悠闲时光的感觉。 “布兰妮，我跟你…”旺达的话都还没说完，巨大的轰鸣声就在后方不远处响起，两人迅速的扭过头，看见一家店被炸的粉碎，波及到了周遭的商家，细细碎碎的石块甚至还从废墟往下掉落。 布兰妮被旺达牵住的左手猛的一紧，女孩湛蓝色的双眼忽然闪过一道金色的光芒，瞬间两人就从脚底下大开的光洞之中掉了下去，消失在原地。 几秒之后密集的枪声在他们方才站着的大街上响起，扫射而过的子弹打穿了一辆辆停在街边车辆的玻璃、铁壳以及轮胎，而方才消失的旺达跟布兰妮已经出现在了旁边大楼里的厕所内。 “我的能力不能离开原地太远，旺达，你现在就把这里的事情通知教授跟瑞雯。”布兰妮拉着旺达的手，状似平常的从厕所里走出来，就好像确实是一对刚上完厕所的姐妹。 “可是刚刚…”旺达似乎想起了那十分密集的枪声，以及因为四处奔逃而被胡乱扫射的子弹打倒在地、生死未明的普通群众。 “我看见了变种人抑制器。”布兰妮的声线十分平静，只有女孩自己知道她有多紧张。无论是绷紧的背部肌肉，就好像野兽一般敏锐的直觉，亦或者是此刻正无限拔高的警觉性，都是她曾经在那个吃人的世界里活下来的证明：“那群人是来抓变种人的。” “那些平民呢”旺达反手拉住了布兰妮，差点没能定住身子被她带着跑。旺达的目光有点迟疑，她很清楚地听见了来自于下方的哀嚎声以及终于停歇了的枪声。 “…他们的目标很有可能就是我们，旺达。”布兰妮抿起嘴，小小的女孩双眼中却闪烁着坚定：“我们不能让他们抓住，人类是会利用变种人来杀害变种人的。” “难道要放着他们不管吗”旺达似乎有点不忍，从小就在x学院长大的她被查尔斯潜移默化，对于这种惨案总是想要伸出手：“他们正在死去！” “你救不了所有的人，我也救不了。”布兰妮只是平静的抬起头，湛蓝色的双眼直直的凝视着旺达：“没有人能拯救所有人。” 就好像是被布兰妮平静的双眼以及远远超脱于年龄的成熟所震慑，旺达没有继续反驳布兰妮的话，却仍旧不甘的看向了下方。 两人此刻站在窗台边朝下看的样子跟其他四处奔逃的人相较之下显然很不同，不少焦急着寻找遮蔽物以防被流弹波及的民众们都有点惊惧的看着他们。 “…我想我们想要隐入人群中是有点困难了。”布兰妮叹了口气，明明还有点清脆的童音却说着格外老成的话：“旺达，你想清楚了。” “他们手中有变种人抑制器跟手枪，而我们两…是能力根本没有成熟的未成年变种人。”小女孩迅速的分析着利弊，却在看见旺达依旧坚毅的眼神之后停了下来：“拯救人类…我还是第一次。” 她的话语中似乎带着些微的嘲讽，旺达注意到她把人类跟变种人区分的很开…跟她的父亲有点像。 旺达有点担心，她当然爱自己的父亲，可是却更加认同x教授的理念。变种人跟人类的战争如果开始了就绝对不会停止，必定会等一方完全毁灭之后，才会完结，而其中的死伤、绝望更是不需要说清楚道明白。 ──布兰妮跟艾瑞克…有点像。 “现在我们先通知教授跟瑞雯，不管是不是想要救人，我得保证我们能够全身而退。”布兰妮将旺达推入洗手间，然后锁住了门，让旺达能够利用能力沟通教授。 查尔斯很严肃，他让旺达跟布兰妮不要轻举妄动，，应该已经有超级英雄在朝这里赶了。两个孩子都还未成年，一个十六岁，另一个才十二岁，并不是x战警的成员。 ──保护他们才是第一要务。 旺达在听见查尔斯的叮嘱之后沉默了一下，隐瞒下了这个消息。很显然布兰妮并不知道这件事，因为她此刻正眯起双眼，旺达看见金色的流光正在女孩的眼中闪耀：“我们放出一点骚动把那群人引走，这样救援人员就能够进来而不需要穿过子弹密集的区域。” “我猜他们大肆屠杀民众是因为想要逼出变种人，所以我们两个不能呆在原地，流弹可能会引起汽车爆炸或是人员伤亡。” 布兰妮的计划既清晰又有条理，旺达愣了好几秒，发现就再自己还慌的不知所措的时候，布兰妮已经迅速的想好了做这计划以及逃生方法，她不禁小声的开了口：“布兰妮你…很常经历这种事吗” 矮矮的小女孩扬起脑袋，笑出了声：“放心，我会带你逃走的。” ──我可是一个人…从那个世界活过来的。 布兰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对于这种没有做好具体脱身计划的营救行动十分的不自在，感觉就好像下一秒洛娜就会出现在自己面前，语气中带着调侃的讽刺她。 ──洛娜。 来到这里的几天以来，布兰妮已经试图去忘记自己亦姐亦友的领路人，十分后悔当初洛娜他们去救人的时后自己没有跟去，如果有自己的能力的话，洛娜是不会被抓住的。 猛地摇了摇头，布兰妮将不应该出现在战场上的思绪全都清空，然后下一秒她就拉着旺达出现在了这栋大楼的顶部：“对着那几个掩体打。” 第4章 布兰妮自身的攻击手段比较难以控制，所以她伸出手指向了在街道上的几台车子，通过自己的能力她看见了攻击确实是从那个地方来的。 “隔得有点远，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打中…”旺达说这话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脸上有点发热，不过隔着一栋大楼还多的距离，确实是比较难为现在才十六岁的小姑娘。 “没关系，我会打开传送门，另一边的开口就在他们的头顶上，你马上攻击他们，然后我们从这里跳下去，让他们看见我们之后，就从另一个传送门离开。”布兰妮的双眼此时盈满着金色的光晕，原先温和澄澈的海水蓝已经彻底被掩盖，那抹金色跟旺达先前看过的光洞十分的相像。 红发女孩用力的点了点头，手上已经捏起了绯红色的能量团，就在光洞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一瞬间，她听见布兰妮紧附在自己耳侧的声音：“现在！” 没有什么能够占据旺达现在的思绪，她只有一个想法。 ──进攻！ 第5章 绯红色的能量体在枪支上炸裂，没等敌方回过神的下一秒，布兰妮已经带着旺达消失了，而那个造成了所有攻击的光洞则闪烁着耀眼的光晕，恶狠狠地朝着前方吞噬而去，直直将一个敌人伸出来的手吞噬掉，留下一个惨叫哀嚎的人影倒在了地上，而他的左臂已经齐根而断：“是那对变种人姐妹！” “该死！”很明显是领头的人没有给自己倒地哀嚎的下属一点目光，他弯腰捡起刚刚被旺达炸翻在地上的突击步/枪，愤怒的发现枪支已经被整个融化毁掉，想用的话是不可能的：“该死的变种人！” 而此刻布兰妮跟旺达正缩在另一栋大楼的墙角内，旺达才终于从刚才的紧绷状态中恢复了过来，她轻轻地张和着自己的双手，方才那看上去几乎可以毁天灭地的能量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她发现自己忽然有点恐惧：“我很抱歉。” “恩”布兰妮伸出她的右手，按上了旺达此刻正有点微微发颤的肩膀：“你做的很好，旺达。” “教授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的，我很抱歉把这件事瞒了下来…我只是，我不能看着那些无辜的人类因我而死。”旺达语无伦次的将自己此刻脑子里所有杂乱的念头都倾倒了出来，她反手抓住了布兰妮的右手，目光中盈满着愧疚与抱歉：“我都忘了你才十二岁…我居然拖着你跟我去冒险，天啊，我到底在想什么” 布兰妮没有说话，只是笑了出来，为了不引起就在附近的敌人的注意，她将自己的声音压的很低：“没有关系。” ──其实她是故意的。 就在旺达联系x教授的时候，布兰妮就已经迅速的将自己编进了救人计划之中。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旺达一个人去送死，对面有枪支弹药、有变种人抑制器，而他们两个甚至连敌人数量都不清楚。 她不认为旺达可以只身从险地脱逃，实际上她觉得这个世界的变种人小孩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战斗与自保意识，放到从前──那个变种人遭受迫害的世界──里，他甚至不认为旺达能够活过几天。 所以她在旺达联系完x教授之后就马上说了自己的计划，并且将两个人的合作摆在了不可替代的位置，旺达是不可能丢下自己一个人的，两个未成年变种人分开走的几率可比一起行动更容易被抓住、各个击破。 “我...”旺达抿起嘴，又打算说些什么，却被布兰妮紧紧地捂住了嘴，黑发的小女孩此刻大半个人都压在了旺达的身上，身体紧绷的看向了墙角的位置。 ──有人。 通过能力，她能听见百米外越来越近的枪声以及脚步声，似乎那伙被自己跟旺达袭击的人已经回过了神，正在通过刚刚两人制造出的动静在找她们。 而那个隐匿着气息接近的人影，此刻甚至已经无限的逼近两个小姑娘，布兰妮握住旺达的手紧了紧，她的嘴紧紧地贴在了旺达的耳朵上用着几乎接近气声的音量对旺达说道：“等一下我开枪的时候，你就攻击。” 说完，她没有给旺达任何的反应时间，就猛地将旺达压倒在地，同时一个翻滚躲进了小巷中垃圾桶后，双眼里金色的光芒耀眼夺目，却被阴影掩盖住，一直藏在包包中的掌心/雷此刻被女孩紧紧的握在手上，枪口散发着微微的光晕：“是谁” 没有人回答她，布兰妮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紧张，然而她端住枪支的动作却没有一丝晃动，仍旧稳如泰山，女孩再次开口，清脆的声线里带着压迫：“我只会问一次，出来，否则我就会开枪了。” 这个人一开始根本就没有露出任何的气息，如果不是布兰妮在随时用能力观测着周围的话，或与也会被她忽视过去。这也是她没有马上开枪的理由，毕竟布兰妮自己知道，只要她的子弹出了膛，对面这个人必死无疑。 ──但她并不知道他是不是敌人。 “…我接到了x教授的通讯，刚好在附近就赶过来了。”爽朗的声音在两个女孩的耳中想起，恍若平地惊雷，旺达下意识的放松了紧绷住的身体想要开口，然而她却在看见趴握在自己侧边的布兰妮仍然没有放下自己端枪的手，于是也咽下了自己差点脱口而出的话。 “虽然很不好意思，可是麻烦你证明。”布兰妮仍旧没有停止使用自己的能力，她打量着这个被阴影完全覆盖的青年，再次开口。 青年似乎笑了出来，他大方的从自己隐身的阴影中走了出来。黑色的紧身制服上有一只看上去十分抽象的蓝色鸟类，舒展着翅膀趴附在了他的胸前，青年的背上交叉的背着两根黑色短棍，面上择配带了一副黑色的多米诺面具，虽然挡住双眼却将姣好的半张脸都漏了出来。 旺达看见之后就彻底的松了口气，女孩对着身侧的布兰妮小声的开口：“是正义联盟的夜翼，蝙蝠侠曾经的助手，现在是负责布鲁得海文的英雄。” 布兰妮闻言终于缓缓地放下自己手中的枪，却没有将掌心/雷收回去，这种过高的警惕心让站在对面的迪克格雷森确实有点好奇：“我们收到了x战警的传讯，事实上这里的恐怖攻击联盟里已经有人朝这里赶过来了，我想复仇者联盟应该也是如此，情况很快就会得到控制的。” “你为什么跟着我们”布兰妮伸出手将刚刚被自己推倒在地的旺达拉了起来，右手的掌心/雷随便的收进了外套口袋里，旺达细心地将布兰妮身上因为翻滚而沾染上的灰尘拍了拍，然后才轻轻的捏住了布兰妮的脸颊，也不管方才布兰妮严肃地对夜翼问问题：“刚刚太危险了，我也能帮忙的。” 布兰妮按住了旺达在自己脸上作孽的双手，面色依旧严肃的看着迪克：“如果不是你没有发出恶意，我就已经开枪了。” 迪克眯起双眼，目光中带着好奇：“我怕你们被变种人抑制器控制住，所以交代了现场情况之后就跑来看着你们了…倒是你，能力是超级洞察力吗” 布兰妮没有说话，覆盖住蔚蓝双眼的金色终于缓缓地消退了下去，没有回答迪克的话，而是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超级英雄…就是负责拯救人类的吗” ──那变种人呢 女孩对于所谓的超级英雄还是挺好奇的，如果以前他们也有超级英雄的话，会是怎么样的呢？ 就在迪克准备开口的时候，布兰妮猛的后退了几步，右手快速的抽出了口袋里的掌心/雷，远远地指向了半空中。 “正义联盟跟x战警在开派对居然不叫我”金红色的流光砰的一声砸落到了布兰妮跟旺达、迪克的面前，女孩则听着熟悉又陌生的声线十分震惊。 下一秒面前那个金红色战甲就打开了面部的合金，露出了那一张对于布兰妮来说无比熟悉的脸…可能再年轻点？ ──托尼斯塔克。 第6章 布兰妮的嘴缓缓地张开，像是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又把话憋了回去，什么都没讲出来。好在那一瞬间实在太过快速，除了布兰妮自己，谁也没有发现，只有迪克发现眼角好像一瞬间闪过了什么，再回过头去看的时候，又发现似乎只是自己多心了。 “哇哦，你们正义联盟都这样在路边泡小美女的吗”托尼斯塔克似乎跟迪克很是熟悉，一开口就是调侃。 而迪克也笑嘻嘻的勾住从战甲里走出来的托尼，没有被面具遮住的下半张脸扬起一抹灿笑：“那我可比不上你，十二个月的封面女郎，恩” 两位超级英雄一点都没有面前是两个未成年少女，其中一个甚至才十二岁的自觉，自顾自的讲着隐晦的黄段子，然后心照不宣的笑了出来。布兰妮茫然的看着旺达，两位懵懂的少女此刻正一头问号，看到对面两个没什么节操的男人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咳咳。”托尼做事的咳了两声，然后饶有兴趣的看向了布兰妮：“你就是查尔斯口中新来的变种人小可爱” ──变种人小可爱 布兰妮懵逼的看向了望达，看见自己的室友有点尴尬的扭过头，过了两秒才呐呐的开口：“教授有的时候比较…童心。” 第5章 一旁听着的两个无良大人笑出了声，托尼一点都没给查尔斯留面子，大笑着拆x战警领头人的台：“查尔斯当年可比我还像个浪荡子。” 那个…教授吗 布兰妮的的神情就像是天空轰然倾塌了一样，目光呆滞的望着旺达，希望能从好友的身上听见反驳的答案，然而旺达却只是把脖子缩的更里面了一点，完全的回避掉了布兰妮的目光。 ──那个变种人的领袖，温和有礼激励无数幸存变种人的x教授！ 然而就在下一秒，布兰妮怔愣的表情忽然一凝，湛蓝的双眼泛起了金黄色的波澜，一个巨大的光洞在巷口猛然张开，伴随着几声短促的枪声以及夜翼按住托尼的肩膀一个翻滚躲到掩体后面的动作。几个子弹飞速的从开在巷子尾部的光洞钻了出来，直直的击打在地面，弄出了好几个细小的坑洞。 “旺达，快躲起来！”布兰妮反手将站在自己身边的旺达推开，却错愕的看见方才还在自己面前的两个男人气势汹汹的朝着巷子外冲了出去，托尼还顺便钻进了自己的战甲，高声说道：“居然有人敢对伟大的钢铁侠开枪！是时候教教他们做人了！” “等…”等！外面有枪啊！ 布兰妮的话都还没说完，就看见率先冲出了巷子的金红色战甲肩膀上突突突的冒出了几个微型火箭，火箭一离开战甲之后外壳就掉落在了地上，并且窜射出的火箭直接将敌人手中的枪械炸了开来，让措手不及的敌人直接抱着手哀嚎倒地。 而夜翼则双手弯曲，从背上抽出了两根黑色的短棍，迅速的冲到了敌人面前之后双棍一敲，手中的短棍冒出了细微的电光。 不到几秒的时间，布兰妮十分复杂的将附在自己眼前的能力给撤掉，金色的眼眸缓缓的恢复成了湛蓝色，然后小女孩伸出手抓住了已经站起身的旺达的手掌，过了好几秒之后才开口：“超级英雄…看上去真不错。” 旺达的脸上扬起了笑容，本来有点凝重的脸上浮现出了自豪以及向往，棕色的眼眸中洋溢着兴奋坚定，她紧紧地握住了布兰妮的手，没有朝着巷子外走去，而是仍旧等待着外头一面倒的战斗结束：“我会加入x战警。” 旺达的话似乎将布兰妮的思绪拉的很远，女孩忽然想起来在自己仓皇的逃出哥谭，缩在救助院里瑟瑟发抖的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洛娜。 【什么x战警】 【小家伙，你来不来】 后来她就跟着洛娜一起走了，学习着利用自己的能力战斗，学习着身为一个变种人活着。 学习着…因自己被赐予的天赋而骄傲。 ──mutantandproud. “布兰妮”旺达发现在自己说完了话之后，布兰妮的声音就消失了，她低下头看，发现女孩又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 布兰妮似乎常常这样，被某些话拉回很久之前的记忆，旺达没有开口问她，可是偶尔一不小心提到了父母的时候，布兰妮却总是露出了落寞的表情。 ──要不今天晚上，还是给蠢爸打个电话好了 布兰妮被旺达的声音从回忆中惊醒，好在她没有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所以女孩只是笑了笑，然后小小声的问道：“x战警…帮助的是人类还是变种人” “主要还是变种人吧”旺达歪了歪脑袋，忽然被这么问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懵：“不过我们跟正义联盟、复仇者联盟是有合作的，所以应该说各种事都会管一下吧，看看附近有什么超英在附近。” 布兰妮有点纠结，她抿抿嘴，为难的思考着：“可是我不喜欢人类。” 旺达叹了口气，布兰妮对于人类的抵触在话语之中就能够很清晰地体现了出来，不想接触、有点讨厌、跟自己是对立的。 其实旺达有点好奇，现在的变种人跟人类的关系实际上已经算是十分不错了，她也从没有体验过那个变种人全民皆敌的时代。 ──那布兰妮对于人类的抵触从何而来 旺达没能想出个答案，就已经有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哇哦小姑娘，种族歧视不可取啊。” 托尼的战甲停在了巷口，上头的面甲向上掀了开来，露出了花花大富豪的脸。布兰妮也没有回答他什么，只是稍微的扭过头，忽然想起自己曾经问过洛娜的一句话。 【这不是种族歧视吗人权跟和平…】那时候的自己连话都没说完，就被洛娜脸上的表情吓的住了口，而好友只是意有所指的开口：“这世界上哪有什么真正的公平，只有强者才配拥有公平。】 【所以布兰妮…我们必须要变强，要强过所有想要杀掉我们、迫害我们的人，然后得到真正的和平。】 第7章 布兰妮没有搭理托尼的话，小女孩的面色转瞬间便沉了下来，扭过头把后脑勺对着他，让这位知名的超级英雄反倒有点意外，脸上哭笑不得的：“这还生气了” 布兰妮其实知道托尼是一个这样的人，他很好，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鲜明的性格以及好恶，她只是…忽然终于反应过来，这里再也不是原来的世界了。 没有会把自己高高举起、脸上笑的超级开心的爸爸，没有会温柔的拍拍自己的脑袋、转过头就暴打爸爸打情骂俏的妈妈，也没有看起来一点都不像爷爷、总是西装笔挺、比谁都有趣的布鲁斯爷爷。 还有，那个会帮自己做好多机器人、做人工智能、做玩具的托尼叔叔，她早就见不到了。 旺达敏锐地发觉布兰妮的情绪忽然低落了下来，棕色的温暖双眸一瞪，直直的让一旁的托尼有点背脊发凉：“好吧好吧，我把我的话收回。” 一旁的迪克看上去就是个损友，笑嘻嘻的看着托尼有点窘迫的举起双手示意投降，知道自己的好友根本不可能跟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较劲。 【夜翼。】从迪克塞在耳朵里的微型通讯器里忽然传出了一个十分低沉的声音，迪克下意识的抖了抖，然后回过神来有点庆幸身边没有人看见：“蝙蝠侠” 【街上的**已经逮捕了，带着那两个被盯上的变种人出来。】说完之后蝙蝠侠的声音就消失了，迪克耸了耸肩膀，看见身边的托尼显然也得到了同样的消息，一脸不悦的撇了撇嘴：“那个黑漆漆的大蝙蝠。” 其实夜翼跟蝙蝠侠之所以会出现在纽约，正是因为布鲁斯韦恩带着自己的养子出席了一场托尼开的派对，互相知道身份的复仇者们替身份并未公开的蝙蝠侠掩护了一下，然后托尼高调的进入战甲吸引注意力之后就跑来了迪克这里，让潜伏在暗处的蝙蝠侠去搞定那伙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的**。 迪克只是露出了赞同的表情，也不管因为自己带着面具，表情能不能被人看见：“走吧，先回去，你应该已经把派对解散了吧” 托尼在自己的战甲里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嘀嘀咕咕的碎念道：“就只有你们那只蝙蝠那么多事。” 其实整个正义联盟都这么多事，因为对于正义联盟的超级英雄来说，他们几乎都有秘密身份跟伪装身份，就连此刻正好脾气的听着托尼抱怨的迪克都是这样。 一身黑色制服的义警扭过头朝着两个小姑娘开口，让他们跟着自己回复仇者大厦，x教授将会让人来接他们。 “是瑞雯吗我给她发的讯息她都没有回，是不是也…”旺达急匆匆的开口，然后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了下来，并不想将后头的话也说出口。迪克微微的笑起来，他对着旺达眨眨眼：“魔形女的战斗力跟黑寡妇可是不相上下的，我就没见过几个能打过魔形女的男人。” 魔形女瑞雯，跟她的能力一样出名的还有她面对变种人两位领袖的强硬态度以及一言不合上手就揍的画风。 ──当然，她通常只会打万磁王。 旺达终于松了一口气，深怕自己的求救讯息会害到正在追查什么的瑞雯，就算知道所有的通讯器都不会发出声音也一样。 布兰妮垫高了脚尖才碰到了旺达的头，她轻轻地拍了拍，然后抱住了旺达的腰：“我妈妈说，只要坚持，什么事都会变好的。” 一旁的两个男人对于小孩子真的十分宽容，托尼浮在半空中，挑着眉看向两个友友爱爱的小女孩：“kids，timetogo.” x 布兰妮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复仇者联盟的总部，它就大咧咧的矗立在纽约市的正中央，在原先的斯塔克大楼地址上，众所周知，托尼斯塔克可不是一个低调的人。 高高的大厦从地面看几乎高耸入云，布兰妮站在外头高高的仰起头，目光里有点讶异。原来的世界里，是没有这样一栋大厦的。 ──这个世界的所有东西几乎都在提醒着她，布兰妮德雷克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她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毫无异状的跟着旺达踏进了大厦里，那一瞬间的迟疑却被两个超级英雄看在眼里。 “这个变种人小可爱，看上去有点秘密啊。”托尼的战甲已经自动的飞回了大厦最上层，他其实挺少从复仇者大厦一楼大门进去的，此刻他饶有兴致的双手抱胸，对着迪克说道。 第6章 “我觉得她有点眼熟…之前教授说，她的全名是什么”迪克轻声的询问道，两个人将跟变种人小姑娘的距离缓缓地拉远，托尼挑眉的看向了迪克，过了两秒才开口：“贾维斯” “根据查尔斯泽维尔教授的通话来看，两位被困的女士分别是旺达马克西莫夫以及布兰妮德雷克。”贾维斯充满了绅士风格的伦敦腔在两个人耳中的通讯器里响起，并且稍稍的停顿了之后，又再次开口：“经过比对，我认为德雷克小姐跟蒂姆德雷克先生的面部五官高度相似，极有可能是直系血亲。” …… “你说什么”迪克懵逼的开口，发现不是只有自己被这句话给击沉了，身边的托尼同样面部表情空白，过了两秒才呆滞的问道：“直系血亲的定义” “直系血亲是指彼此之间有直接血缘联系的亲属，包括己身所从出和从己身所出的两部分血亲。己身所从出的血亲，即是生育己身的各代血亲，如父母、祖父母等；从己身所出的血亲，即是己身生育的后[1]…”贾维斯还真就照本宣科的把网络上的资讯给一字不漏的念了出来，然后才被回过了神的托尼打断：“行了知道了，mute.” 贾维斯顺势闭上了嘴，徒留两个风中凌乱的超级英雄落在两位女孩的身后，愣了老长时间，才干巴巴的开口：“你家老三…十三岁就能生孩子” “我…小红鸟一向是…这个…”说句实话，迪克感觉自己都比小红有可能先当上爸爸，十三岁…等等，那这是代表… “我要当叔叔啦！超可爱小侄女！”柔韧性以及弹跳性都超好的迪克一蹦三尺高，然后就发现自己身边的托尼忽然噤声，自己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十分低沉、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听见的声音：“什么侄女，谁生孩子了” 第8章 空气忽然凝滞了，就好像是所有的人、声音都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迪克扭过头，在眼角余光瞥到了布鲁斯的时候就全身一抖，感觉自己整个人就连头皮都开始发麻。 “夜翼”布鲁斯很显然并没有打算放过大儿子，他疑惑的再次问了一句，然后听见了迪克的声音，似乎十分虚弱的开了口，音量小到就站在他身边的布鲁斯跟托尼都听不大见。 托尼翻了个白眼，一点都没有给迪克面子，他快速的插了话，将迪克原本要说出口的话截了过来：“你要当爷爷了，老蝙蝠。” …… “…你说什么”布鲁斯仿佛是没听见一样，过了两秒之后再次开口，蝙蝠死亡射线直直的盯向了迪克以及隔壁家格外不省心的斯塔克小崽子：“托尼，别开玩笑。” “……”迎接布鲁斯的话的却是全场的寂静，就连迪克都苦着脸点点头，表示托尼其实并没有在开玩笑。 布鲁斯蝙蝠侠喜当爷韦恩僵着一张脸隐藏在自己的面罩后，基本没有什么人能看见他脸上崩坏的表情──迪克猜绝对有，托尼表示复议──他缓了好几秒之后才开口：“你的” 说着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的目光很明显的盯向了迪克，眼神中似乎还包含着灼烈的谴责以及微微的期待，然后他看见自己的大儿子简直就快要哭了出来：“是小红的。” “夜翼，你不可以把自己做的事情嫁祸给你弟弟，红罗宾才二十五…”就在布鲁斯回过神，对着迪克开始了老父亲的说教时，贾维斯的声音在蝙蝠侠的通讯器里响起：“布兰妮德雷克小姐确实是蒂姆德雷克先生的女儿，我拾取了掉落在地上的头发与英雄基因库里的资料做了比对。” “可是他才…”布鲁斯的话都没有说完，就被迪克语气十分沉重的打断了：“二十五岁。” “我听说布兰妮已经…十二岁了，所以小红他…十三岁的时候…”这种欲言又止的讲话方式似乎让布鲁斯紧紧皱起了眉头，蝙蝠侠抿起了嘴，过了两秒之后才毅然的开口：“不可能。” “可是那确实是…” “我的意思是，不可能是蒂姆在十三岁的时候生的女儿。”布鲁斯的话语似乎提供了新的思路，托尼想了两秒之后才双眼发亮的大吼一声，几乎将在场的两个人都再次惊吓了一遍：“未来还是平行世界！” 对于科学家而言，这种触及了次元、时空壁垒的研究总是能够勾起他们的兴趣，并且在这其中，托尼斯塔克更是疯狂科学家的代表之一。 就在他们几人刚开始就着布兰妮的来历谈论起来的时候，托尼的手机响了。 “查尔斯”看了眼屏幕之后，托尼挑了挑眉，然后才把电话给接了起来：“是为了那个女孩” “看来你们已经猜到了。”查尔斯温和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变种人领袖在托尼这状似兴师问罪的语气下并没有感到窘迫，而是稍稍的叹了口气，然后才又开口：“能让旺达跟布兰妮在复仇者大厦呆一下吗我有点事似乎得当面跟你们说明一下才行。” “关于那个德雷克家的女孩”托尼耸耸肩，然后将目光投向了布鲁斯：“别告诉我是一个基因体改造变种人什么的。” 就在托尼的话音落下的下一秒，他的面前已经出现了坐着轮椅的查尔斯，以及有着蓝色皮肤、上头绘着斑斓图腾的科特。 “谢谢你，科特。”查尔斯忽视掉了托尼那块要翻上天的白眼：“等我们要回去的时候会再通知你的。” “好的，教授。”话语落下的瞬间，科特就从复仇者大厦里消失了踪迹，留下没什么好脸色的托尼：“你知道复仇者大厦是不能瞬移的对吧” “谢谢你，托尼，我觉得一杯茶正好。”笑眯眯的回了句差点没把托尼气死的话，查尔斯驾轻就熟的掌控着自己身下的轮椅，朝着电梯而去。前头先行一步了两位女孩已经被恰好遇见她们的黑寡妇给带上了楼，因此方才所有的对话通通没有听见。 “布兰妮并不希望带给你们麻烦，这也是我没有将她的生父是德雷克先生的事情告知你们的原因，希望你们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查尔斯湛蓝的双眼似乎盈着点点的哀伤，几个人跟着托尼朝着另一侧的会议室而去：“就算是那位德雷克先生，也请你们务必保密。” “麻烦”最先接话的并不是托尼，而是一直以来十分沉默的布鲁斯。蝙蝠侠在进到了保密性极高的会议室之后，率先的把门给锁上。 “我们并不是在人体/实验里找到她的，布兰妮浑身是伤的在郊区被韦德捡到了，因为是变种人所以韦德把人送来了x学院。” “我大概能够肯定的告诉你们，布兰妮并不是一个基因克隆体、也不是一个人体/实验受害者，实际上，通过她的言行我能够很明确的告诉你们，她跟父母有很深的感情。” 查尔斯跟布兰妮大概相处了几天之后，就把女孩的大概性格给摸了个透，布兰妮虽然在不熟悉时会十分戒备，但是对于同样身为变种人的同伴倒是从来没有怀疑过。 “你不希望我们将这件事告诉蒂姆。”布鲁斯疑惑的开口，实际上他几分钟前还沉浸在自己居然已经是个爷爷了的震惊之中：“为什么” “布兰妮的世界是一个只有变种人，而没有超级英雄的世界，我们可以很简单的猜测到，大概是一个平行世界，而不是所谓的未来。简单的来说，她认知中的父亲并不是现在的这位德雷克先生。”查尔斯逻辑十分明确地说道：“她是一个变种人，并且对于人类很反感。” ……反感 “在布兰妮第一次见到了我们学院的学生在院子里玩耍的时候，目光里透漏出的渴望是骗不了人的。我们曾经促膝长谈了很久，我逐渐了解到，那不是一个对待变种人十分友好的世界。” “据说她在知道自己是变种人之后就逃了家，因为变种人在那个世界类似于…次等公民。”查尔斯似乎是感到有点难受，过了好几秒之后才又继续开口，而对面的三个人此时也十分的安静，迪克原先脸上潇洒不羁的笑容已经渐渐地消失：“被抓捕、被迫害、被运用来当做工具以及武器。” “她告诉我她不想要那样子活着，所以才整整逃了两年，却没有逃过。” “为了救被警/察抓走的好友而被围捕，意外之中来到了这里。” 第9章 “布兰妮。”女孩的手中托着一个杯子，小小的身体几乎全都缩进了柔软的沙发里，听见这句温和的话之后就昂起了脑袋，从扶手旁歪出了头：“教授” “我来接你们。”查尔斯泽维尔忽视了身侧两道火热热的目光，淡定的对着布兰妮开口，同时扭过头朝着旺达说话：“艾瑞克也知道了这件事，他想把你接去兄弟会住两天。” ──顺便把胆敢盯上自己女儿的那群人类给人道毁灭了。 “他该不会又…” “兄弟会” 旺达的回答跟布兰妮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小女孩忽然的站起身，目光灼灼的看向了查尔斯，忽视掉了身边所有人的注视：“教授，你认识万磁王吗” 第7章 瞬间整间屋子里的声音都停滞了下来，方才原先跟鹰眼在一旁随意聊天的娜塔莎罗曼诺夫饶有兴致的停下了自己的话头，目光投向了方才忽然站起身的布兰妮。 “万磁王怎么了吗”最先回答布兰妮的却是旺达，才十六岁的少女看上去有点紧张，棕褐色的大眼睛似乎还有点急迫：“他做了什么吗” “不…是这样的。”布兰妮有点疑惑的看向旺达，不懂自己的好友这是怎么了，过了两秒才回过神来，脸上稍微的有点不好意思：“我的一个朋友──洛娜──是万磁王的女儿，我有点想要了解她的近况。” 其实布兰妮一直都知道这并不是自己的世界，这个世界的洛娜并不是她的洛娜，爸爸也不是她的爸爸。 可是无论女孩怎么尝试，她都无法连接自己从前世界的坐标，就好像那个世界根本不存在、并且已经被抹除了所有痕迹一样。 ──她只是想看看她，是不是活的好好的，就好像这个世界的所有变种人一样。 ──那个所有人梦想之中的伊甸。 她没有去找这个世界的爸爸，也没有去找妈妈，似乎是只要看见他们，就会把自己所有的自制力给用光，并且扑到对方的怀抱里大哭一场一样。 ──可是如果自己被推开了呢 布兰妮早就不是会做梦的年纪了，每一次的逃亡与躲藏、战斗都让她变得更加强大与独立，因此她比谁都清楚。 ──这个世界并不属于我。 布兰妮的话语就像是在这片平静的海域里头下了一颗巨型炸/弹一样，将在场的几个超级英雄都轰的有点失神，尤其是方才举止古怪的旺达。 有着一头美丽红发的变种女孩呆愣的盯着布兰妮，就好像对方说了什么太过于令人震惊的话语，导致她露出了这种神情。 布兰妮本身就是一个十分敏锐的孩子，看见在场的几个人面色都不对之后，眉头微微的蹙起：“万磁王怎么了吗” “你说你的朋友──那个叫做洛娜的女孩──是万磁王的女儿”旺达率先的开口，面上难掩的震惊让布兰妮有点不适。 “洛娜确实是…” “那她现在在哪里”旺达的急迫里包含着一点点的迟疑，但是最终...反正她本来就对于自己父亲的尿性十分的清楚了，妮娜也跟他们兄妹相处的很不错，对未知姐妹的好奇压过了一切。 然而布兰妮却像是将全身的利刺都竖了起来，瞬间就回到了最紧绷、就如同方才的战斗状态一样：“我不知道，我很久没见过她了。” ──说谎。 几乎是瞬间，隐藏在面具后的布鲁斯跟迪克、还有在场的黑寡妇跟鹰眼就得出了这个结论，布兰妮的目光扫过了旺达以及查尔斯，有点迟疑的开口：“教授” x教授叹了口气，他原先是十分尊重布兰妮不愿打扰所有人的意愿的，可是就在过去的不到一个礼拜的相处时间，他发现布兰妮虽然很独立，在情感上却非常依赖他人，就好像活下去这个愿望并不是自己一个人的，而是背负着所有同伴的愿望一样。 ──既压抑又沉重。 似乎对于布兰妮来说，这个世界上只有所爱之人的意愿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她会制止自己的自私──去打扰跟自己无关之人的生活──活的隐忍又压抑。 那是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十二岁女孩*身上的无私。 “你是谁，布兰妮”就在现场陷入了几秒的死寂之后，布兰妮忽然听见那个全身都包裹在黑漆漆衣服里、看上去就像一只阴沉的大蝙蝠的人开口，声音被压的很沉，似乎低哑的让人下意识感觉到恐惧：“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女孩有点张皇的看了一眼查尔斯，接着震惊的听见被自己十分尊重、信任的校长开口说道：“我把你的来历告诉她们了，布兰妮。” “你什么…我信任你！”沉着稳重的面具被打破了之后，有点恐慌的布兰妮带着震惊、失望以及种种复杂的情绪头一次对着其他人大吼：“我信任你！” “你曾经带着骄傲的跟我炫耀过你的布鲁斯爷爷以及托尼叔叔，现在就有人站在你的面前，你真的想要隐瞒他们吗” 布兰妮的心上戴着厚厚的一层保护壳，查尔斯原先将这个平行世界来的陌生女孩雨学院里的学生安排在同一个寝室，就是打算要让布兰妮将曾经世界带给自己的痛苦以及恐惧都渐渐的化解掉，可是观察了好些日子，他才发现布兰妮虽然信任他，却远远没有打算要在这里久留。 就好像是一个随时都可以离开的人，游移在世界的边缘，随时都能说一声再见然后消失，然后悄无生息的离开。 他当然支持布兰妮想要回到自己世界的决定，但这并不代表女孩必须要带着十二万分的戒备在这个世界上疲惫的活着。 ──她值得更好的。 查尔斯的话让布兰妮的目光微微的扫过了听见那句话之后瞪大了眼睛的托尼斯塔克，然后女孩猛地缩了缩。 托尼跟爸爸一样，都找了自己很久，布兰妮在偶尔去城市里购买物资以及寻找救助变种人的时候，常常看见对方投放在大型广告牌上的告示。 【好了隔壁的小可爱，是时候回家了，再不回家托尼叔叔就要狠狠地打你的屁/股！】 被查尔斯的这番话隐隐的扰乱了自己的心神，布兰妮心乱如麻的抬起头，没有忽视掉面前的托尼眼中的好奇以及友善。 ──你不是他。 “等…布兰妮！”查尔斯几乎差点从轮椅上摔了下来，他用力支撑起自己的手臂最后还是没能造成什么用途，面前已然消失的光洞以及几乎快要扑到了原先布兰妮站着位置的迪克都再再表明了女孩的选择。 她消失了。 第10章 耀眼的光芒在布兰妮的眼中久久不肯散去，就好像是正午最炙热的阳光一样，那是常年生活在阴暗里的自己已经许久不曾见到的灿烂光线。 “唔…”才十二岁的女孩十分娇小，身体紧紧的缩在了小小的垃圾桶背后，发现自己此刻正处在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 身侧有个人在自己刚刚发出声音的时候就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同时低下头轻声的对女孩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食指轻轻的压在了嘴唇前。 过去两年多以来都是在十分紧绷以及危险的状态生活显然让布兰妮快速的反映了过来，方才还带着茫然的眼神瞬间就回复到了曾经的警醒与戒备，几乎是在瞬间女孩就已经安静的坐起身，目光中盈满着杀意。 布兰妮轻巧的挣脱了那个人按在自己脸上的手，退到了一个十分合适──能逃能打──的距离，才用疑惑的眼光看向对方。 那是一个男人，脸上带着跟自己通过光洞来到这里之前见过的夜翼同款面罩，女孩打量的目光并没有让对方感到不悦，他只是再次示意布兰妮安静，然后一声不吭的透过掩体十分微小的缝隙看向了外头。 布兰妮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两个人几乎是保持着这样子的姿势一直到男人松了一口气并且站起身之后，布兰妮才一言不发的退了两步。 “这是哪里”她压低了声音说话，就算是此刻男人站起身就表示方才的危险已经过去了，她还是十分警惕的放轻了说话的声音。 男人看上去颇为意外，他同布兰妮一样将说话的音量放的极低，凑到了女孩的身边才开口：“你是个变种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变种人这个词语似乎是女孩心中最大的逆鳞，矮小的十二岁女孩猛地推开了面前跟自己对比起来十分高大的男人，从腿侧猛地抽出了一把短匕，以一个标准的战斗姿势微微的蹲下了身，目光有着跟年龄完全不符的锐利：“你想要什么” 对方看起来并不因女孩的举动而不悦，只是稍稍的叹了口气，声音小到布兰妮几乎听不清：“我以为变种人已经灭绝了。” 从他的语气里，布兰妮几乎能够听出沧桑、痛苦以及悲哀在话语中流淌，然而她只是茫然的重复了一句：“变种人…灭绝了” “这里不适合说话，小变种人。”男人的警惕心在布兰妮看来也是很强的，女孩抿了抿嘴，没有收起手上的匕首，却跟着对方一起安静迅速的钻进了下水道中：“你是谁” “我以为全世界已经没有人不知道我们是谁了。”浓重的调侃气息就连布兰妮都能听得出来，女孩发现自己可能暴露了什么重要信息，然后下一秒她就知道自己是对的：“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吗” …… “我想我猜对了。”对方的声音里带了点笑意，布兰妮有点气急败坏的抿起嘴，小女孩的脸看上去十分的倔强，不愿露出一点脆弱：“我是红罗宾。” “…你知道夜翼吗”女孩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有点试探性的开口：“你脸上的面具看上去跟他的有点像。” 布兰妮注意到对方在自己提起夜翼之后，没有被面具罩住的下半张脸忽然的凝固住了，原先还稍稍勾起的嘴角此刻像是被什么东西固定在了原地，看上去十分诡异：“红罗宾” 第8章 “…我知道他…事实上，他是我的哥哥。”透过面具布兰妮没有办法看清对方的表情，但是语气里浓重的怀念却完全掩盖不住：“我很想他。” 他们走的很快，布兰妮感觉自己甚至没有讲什么话，就已经被对方提溜着出了下水道。上头看上去是一个很简陋的安全屋，不过这并没有大碍，布兰妮见过更简陋的。 红罗宾将布兰妮放在了某张椅子上，交代女孩暂时在这里不要走动，就走到了一个穿着黑漆漆…那是蝙蝠侠！ 对于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情女孩记得十分熟悉，但是她不去想，也不愿意去想，似乎只要将自己关在象牙塔里，不要接触任何曾经认识的人，她就还可以维持自己坚强的外壳。 蝙蝠侠听见红罗宾的话之后似乎在原地沉思了几秒钟，然后才朝着女孩走了过来。布兰妮连忙将自己脑中所有杂乱的思绪通通清空，有点无措的看向对方。 “红罗宾告诉我，你是从另一个世界意外到这里来的。”蝙蝠侠的声音跟女孩在复仇者大厦里听过的没什么区别，他的语速并不快，却显得有点急躁：“我们会尽量的把你送回去，这段期间里你在安全屋里别跑出去…这里的人对变种人不太友好。” 布兰妮沉默了好几秒之后，语气有点发涩：“这个世界里的变种人都…” “我很抱歉。”蝙蝠侠没有开口，接话的是红罗宾，布兰妮似乎能够了解为什么她遇见的这两个人的语气里都带着浓重的哀伤：“但是战争已经持续很久了，在战争开始的第一年，x战警跟兄弟会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布兰妮仿佛能看见染血的天空里，无数死去的变种人、人类正哀嚎着哭叫着，女孩的双眼里微微的泛起金色的波澜，像是她能力暴动发怒时的征兆。 曾见过x教授发怒并控制不住自己能力的蝙蝠侠瞳孔疾缩，朝前踏了两步似乎想要制止布兰妮，就发现女孩眼中耀眼的灿金已经缓缓的消失，随之而来的是满满的哀伤。 方才能力暴动时的动静似乎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布兰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你好，我是布兰妮德雷克。” “德雷克”布兰妮听见一个十分具有英气的女声接了自己的话，她扭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猛地睁大了双眼。 那是一个坐在轮椅上，有着一头橘红色头发的女人，她的膝盖上盖着一件毛毯，正浅笑盈盈的看着布兰妮：“你看上去可真小。” 然而女孩却没有接她的话，湛蓝色的眼眸缓缓的溢出了泪水，几乎是在片刻，小小的巴掌脸就遍布着泪痕。 “…妈妈。” 第11章 布兰妮沉默的坐在了墙角，周遭的气场表明了不想要跟任何人对话的想法，就好像不久前她对着芭芭拉神谕戈登开口喊的那声妈妈只是所有人经历的一个幻境一样。 芭芭拉很显然被吓到了，在与蝙蝠侠以及红罗宾的谈话中目光不由的一直瞥向了小小的女孩。 她看上去十分瘦小，身上没有被衣服遮盖住的地方显然有着不少经历过战斗之后的伤疤，其中最显眼的是女孩腕上一道看上去有点狰狞的疤痕，从那处疤痕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并不是什么小伤：“她…” “平行世界的变种人。”蒂姆接过欲言又止的芭芭拉的话头，目光有点复杂的看向了布兰妮，女孩紧紧的圈住自己膝盖、将自己缩成一团的坐姿是十分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一旁的布鲁斯蝙蝠侠韦恩一直保持着沉默，直到蒂姆跟芭芭拉的对话出现了空白之后才缓慢的开口：“她叫布兰妮德雷克，如果是神谕的女儿…” 蝙蝠家的都不是蠢人，并且德雷克这个姓氏虽然算不上罕见，但是少见的跟芭芭拉扯上了关系的话：“蒂姆。” 蒂姆德雷克被誉为最像蝙蝠侠的罗宾，这体现在他超乎常人的智力上，几乎继承了所有养父的推理逻辑能力，他当然不可能对布鲁斯欲言又止的态度感到疑惑。 只是他少见的犹豫了。 现在并不是一个最好的时代，实际上，可能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坏的时代了。 突然出现的布兰妮创造了一种可能性，一种其它平行世界的人能够到这里的可能性，这让蝙蝠侠几乎看见了一线曙光，对抗超人所建立政权的曙光。 在小丑将露易斯莱恩跟她腹中的孩子一起利用超人杀死，并且借此引爆了埋在大都会地下的核/弹之后，超人就疯了。 他开始大量的杀死超级反派，以及所有胆敢对他的决定不满的普通人和超级英雄。 复仇者联盟首当其冲，当这个本身就没有正义联盟老牌的超级英雄联盟对超人的暴政提出抗议并且反抗的时候，他们残忍的被人间之神以及他的伙伴一个个撕成了两半，没有了氪石可以克制的超人很显然已经无人能敌，与之抗衡的复仇者联盟没来得及跟布鲁斯一起隐匿进地下，就已经全军覆没。 而变种人的覆灭来的更快，当万磁王因为自己惨死于正义联盟手底下的女儿绯红女巫暴起反抗时，他的老友x教授很显然这次与他站在同一侧，他们差点就成功了，如果已经控制住了超人的x教授没有被神奇女侠勒死的话。 就像是一出沉默的闹剧，眨眼间他们所有曾经的盟友就那样死在超人的手底下，死在他们曾经最为信任的人间之神手底下。 这个世界的秩序似乎瞬间就变成了超人的秩序，所有反抗、不认同他理念的人，通通会成为他暴政底下的一捧骨灰。 “我们必须把她送回去，越快越好。”蒂姆的目光缓缓的停滞在了布兰妮的身上，他从方才跟芭芭拉的对视就可以知道两人的想法是相同的。很显然站在一旁的布鲁斯也一样，他没有被面罩遮住的嘴抿了起来，似乎在严肃的思考着什么事情。 “布兰妮，她的变种能力，是什么” x ──她打不开回去的路。 就好像自己曾经试图打开回到原本世界的通道一样，原本一向很听从自己指挥的能力此时就像是消失了一样，曾经充满全身的温热能量就如同从没出现过一样，遍体生寒。 布兰妮能够很清晰地感觉到上一个世界──那个有着英雄以及无数活着的变种人──的位置，她甚至能够肯定自己只要有哪怕一星半点的能量，她都可以瞬间的打开回去的通道。 可是她还是找不到有着爸爸、妈妈跟洛娜、托尼的那个世界。 就好像是整个世界消失了一样，布兰妮能够感知到无数个平行宇宙，知道他们其中正在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虽然她从不去看──甚至能够轻易地穿梭其中，却还是找不到。 【甜心，快来爸爸这里。】 【小恶魔，看看你托尼叔叔今天又替你做了什么！】 【我们韦恩的小公主，快过来。】 无数个声音就那样响彻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布兰妮却清晰地知道那不过是幻觉，而非某个世界正在发生的事情。 “嘿，布兰妮…”自称为红罗宾的英雄此刻似乎已经跟这个世界的妈妈以及蝙蝠侠商量好了什么，正朝着自己走来，布兰妮忽然发现自己压抑不住脱口而出的话语：“…你能够，帮我找我爸爸吗” 所有的能力都有限制，布兰妮这堪称大杀器的自然也不例外。 似乎是对于女孩能够随意的在平行宇宙中穿梭的制衡，她无法得知自己此刻所在世界发生的一切事情，这让她对于寻找自己的父亲──蒂姆德雷克──十分不利。 “我…很抱歉，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布兰妮的声音还是有点软软的童音，她的身高跟同龄的小女孩比起来显然更加娇小一点，看上去就像是个洋娃娃一样。 ──饱经摧残的洋娃娃。 小女孩似乎能够从面前的红罗宾脸上读出意外的神情，她有点不安的揉了揉自己的衣角，跟非变种人的超级英雄求助显然突破了女孩的想像。 面前的红罗宾跟自己想像的有点不一样，他只是顿了一下，就蹲了下来，掩藏在多米诺面具之后的湛蓝色双眼直直的凝视的布兰妮：“为什么” “啊” “抱歉，我对你的世界有点好奇，这里已经打了很长时间的战争了，我们很久没有听见和平的声音了。” 对方的温和显然让布兰妮稍稍的放下了戒备，女孩沉默了好几秒，目光没有从蹲在自己面前，看上去十分随和的红罗宾脸上移开过。 “我们的世界…也算不上和平。”布兰妮有点讶异自己会说出这些话，就连面对曾经变种人的统领x教授也一样，她从没有将自己的世界完整的告诉过别人，就好像那是只有自己能够珍藏的秘宝，不允许任何人触碰：“变种人…在我们的世界大概是二等、三等公民，我们被追捕、杀害、沦为实验体却无人问津。” “我的爸爸跟妈妈…”女孩有点不安的瞥了一眼远处正在跟蝙蝠侠说些什么的芭芭拉，对于这个世界的妈妈坐在轮椅上显然十分难以接受。蒂姆敏锐的察觉到了布兰妮隐藏极深的恐惧，只是他什么也没说，静静的蹲坐在女孩的面前聆听着：“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我不能拖累他们。” 第9章 “拖累” “…身为变种人就是有罪的。”女孩的目光凝视在地板上，蒂姆却从中看出了她的绝望与怒火：“他们可以用任何惹人发笑的理由逮捕变种人──逮捕我们──进了监狱的变种人，想出来只有一条路。” 女孩的目光哀伤的凝视像远方，她忽然想起被自己隐藏在记忆深处，从不敢去想到的好友。 ──洛娜进了监狱…她该怎么办 迟迟等不到布兰妮话语的红罗宾极有耐心，他没有打断此时正愣愣的陷入自己思绪的布兰妮，只是安静的等待着女孩从恍然之中回过神来，用着低不可闻的声音讲出最后的词语。 “成为尸体。” x 当布兰妮从自己的思绪里怔怔的醒过来了之后，她发现那个超级英雄──那个红罗宾──此刻已经十分不怕脏的席地而坐，正等待着自已接下来的话语，于是小女孩也就接着自己方才说到的话题继续了下去，将所有关于洛娜的事情以及烦恼都掩藏在了最后。 没有注意到自己方才究竟发了多久的呆，布兰妮稍稍的抿抿嘴，将话从自己的爸爸妈妈身上接了下去：“替变种人隐藏行踪的人类，是会同变种人一样被论罪的。” “他们什么错都没有，我不能拖累他们。”蒂姆似乎能够从说着这句话的布兰妮眼中看见灼灼燃烧的金光，像是正午最刺眼的太阳，会将直视的人刺激的泪流满面：“我逃家之后，一路经历了无数人的帮助，最后进入了立志于复兴变种人的组织之中。” “我想为他们而战…为我们而战。”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音量此刻已经跟原先那有点试探的小小生相差甚远，才十二岁的女孩只是坚定的望向头顶，似乎能够通过那一层层的天花板，看到远处耀眼的阳光以及散发着温和光亮的星辰。 红罗宾很安静，她能够感觉到对方是十分认真地想要了解自己曾经的世界，或者说是想要了解曾经的她。 在战争之中，哪有什么时间听人说故事。 曾经跟布兰妮最亲密的洛娜也并不完全了解她，布兰妮自知自己是一个会将心思藏得很深的人，虽然没有想瞒着好友的意思，却也不会特意提起。 因为当时的洛娜其实不在意任何人的过去或未来，她只在乎当下。 【你的过去没人在乎，你的未来没人争取。】 【你的现在需要你活下去。】 似乎是这种话语在支撑着自己，洛娜有的时候冷静的不像话，有的时候又过于冲动。她会说着【活着是自己的义务，没人能帮你。】却在下一秒操纵着手中暗绿色的能量击退所有胆敢对变种人出手的政府特工。 “我的爸爸一直在找我，可是就算我很想他们，我还是不能回家。”布兰妮的眼眶似乎有点微微的泛红，但是两年的独立生活显然让她学着不去掉眼泪：“我有比回家更重要的事情。” 红罗宾没有开口，布兰妮似乎能够透过被掩盖在黑色多米诺面具下的湛蓝色双眼里看见其中潜藏着的心疼，但是肯定是自己看错了。 最后布兰妮只是稍稍的抿起了嘴，停顿了好一段时间：“我只是想看看他是不是过的好。” 其实她知道自己现在想要找的这个世界的爸爸根本就不是自己真正的爸爸，可是女孩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见自己的爸爸了。 这个世界的妈妈看上去是个超级英雄，虽然已经跟教授一样坐在了轮椅上，可是她能够从对方的眼中看见十分坚定的信念。 ──跟自己十分相像的信念。 她比谁都还了解背负着信念活下去的重量…每个变种人都是这样的。 ──mutantandproud. 第12章 面前的红罗宾似乎沉默了下来，布兰妮有点疑惑，她难得能够跟才认识的人说了这么多，也许是因为感觉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会呆着的时间并不长，她少有的将自己的故事全盘托出。 随着一句又一句的话语，女孩发现自己方才有点焦躁不安的心开始平静了下来，她甚至开始思索呆在这个世界的可能性。 ──毕竟，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上一个，都不是她真正的家。 面前的这个安全屋看上去十分破旧，蝙蝠侠几人身上的制服也满是伤痕，她能看见蝙蝠侠的面具上头有着细微的裂缝，可能过不久之后就会寿终正寝。 “那你们的世界呢”她忽然开口，目光从蝙蝠侠移到了面前跟自己一样在地上席地而坐的红罗宾身上：“蒂姆…我的意思是，哥谭现在怎么样了。” 她很不擅长演戏。 这是蒂姆在几秒钟之内就下的判断，小女孩的警惕心以及战斗力看上去远超乎常人，然而令人万幸的是她终究没有在人类恶意的对待下磨去身上所有的痕迹。 她还是像个十二岁的女孩一样，不善于撒谎以及掩盖任何事情。 蒂姆并没有揭穿女孩无意中提到自己的名字，只是稍微的勾起了嘴角，然后就故作疑惑的回答着：“哥谭” “哥谭是我以前住的城市，他…我…”布兰妮知道自己一向不会说谎，却十分没有自觉这种吞吞吐吐的语调看上去更不具有说服力：“我很喜欢哥谭。” 蒂姆几乎快要压不住自己的笑意了，他费了老大力气才把自己疯狂上扬的嘴角给压了下去，看的不远处已经朝着这里走过来的布鲁斯跟芭芭拉直抽眼角：“我也很喜欢哥谭。” “我听说，蝙蝠侠是哥谭的超级英雄。”从记忆里挖出了旺达跟自己说的话，布兰妮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对这个看上去有点凶的大个子有了不少好感。 ──毕竟是个哥谭人。 “是啊，我跟蝙蝠女──芭芭拉──都曾经是他的助手，后来我们──还有夜翼──组建了另一个组织叫做少年正义联盟。” 芭芭拉的轮椅悄无生息的被布鲁斯推到了不远处，两位超级英雄沉默的呆在那里，高高的提起了自己的耳朵，试图从已经在跟布兰妮友好交流的蒂姆眼里看到得意。 然后他们真的看见了。 就在布兰妮稍稍低下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的时候，蒂姆亲生爸爸超级腹黑德雷克扬起头，脸上露出了一抹极其得意的表情。 …… 布鲁斯：不要以为你是我儿子我就不会打你。 芭芭拉：不要以为你是我女儿他爸我就不会打你。 蒂姆德雷克能够很轻易地从覆盖着面具的两张脸上读到这样的讯息，然而在这样艰难的时刻，就跟芭芭拉一样，他从没有想过自己还能有个孩子。 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在战争的第一年、第二年、以及如今的第三年，他们早就做好了随时随地死在曾经队友手上的准备。 布兰妮的到来，就像是那无数微小可能里，最闪亮的一个。 x 这个世界很不好。 这是布兰妮最主观的认识了，女孩在听完了蒂姆简短的概括之后，沉默了很久，似乎是想要对比出跟自己原本的世界比起来，究竟哪个更惨一点。 这个世界的复仇者们、变种人都已经死光了，旺达在成年之后加入了复仇者联盟，成为了最先死去的那一批人。 ──布兰妮看不见希望。 她忽然觉得自己曾经的世界好过多了，就算所有的变种人都隐藏在深沉的黑暗之中，偶尔才能推开地底阴暗的大门，照见许久未见的阳光。 ──但他们就算艰难却还是在黑暗中一起前行。 这个世界的所有人…朋友、伙伴、家人、爱人，每个人都曾经失去过什么人，身为罪魁祸首的小丑虽然死去了，但他成功了。 ──这个世界，再也没有英雄了。 布兰妮依旧保持着双手环抱住膝盖，整个人缩成了一团的坐姿，似乎这样才能给予她一点点的安慰。 “你知道吗”女孩尚未发育成熟的声音此刻听起来软软的，但没有人会认为她是一个不知世事的女孩：“在我来之前，我才刚见过我们世界的蝙蝠侠。” “在那之前我跟旺达正在逛街，遇上了**跟想要抓捕变种人的敌人，我们两个一直逃，他们开始射杀无辜的民众。” “旺达想救他们。”即便是现在的布兰妮来看，旺达的举止都是过于冒失的：“其实我并不想救他们。” 女孩平静无波的双眸对上了面前的红罗宾，对方似乎并没有太过讶异，只是沉着的等待着布兰妮继续她未完的话语。 似乎对自己这般的话语没有引起面前之人的不悦感到有点讶异，布兰妮再次开口：“如果他们是变种人，就算暴露我们的身份，我都会去救他们的。” 面前的三个超级英雄──布兰妮老早就注意到了蝙蝠侠跟芭芭拉了──似乎并不因此感到愤怒或是对女孩失望，她甚至大幅度的扭过头看向了芭芭拉，希望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一星半点的不赞成。 ──但是她没有。 这让布兰妮感到恐惧，她似乎完全无法欺骗自己这是一个别的什么人，无法欺骗自己她并不在意另一个妈妈对她的看法。 第10章 “我不想救他们。”女孩再次强调，这次甚至用上了几分力道，看上去有点愤怒：“你们不想说些什么” “什么”蒂姆看上去有点疑惑，实际上三位超级英雄都已经猜出了布兰妮的意思，然而此刻女孩稍微有点苍白的面容鼓了起来，因为气愤甚至染上了一点点红晕。 ──可爱。 “可是我没有想救他们啊…”女孩的生气在他自己看来来的十分没有道理，就好像她其实是上赶着被骂一样：“你们不觉得…” 她的话没有说完，湛蓝色的眼珠子稍稍的瞥向了芭芭拉又忙不迭的缩了回来，让飒爽的蝙蝠女忍不住笑了出来：“我们不会觉得你无情，亲爱的布兰妮。” “我们救人是因为我们想这么做，而不是因为有人要求我们去这么做。” “之所以成为义警，是因为我们想要这么做。” “这无关道德、无关荣耀。” 芭芭拉的腿上还披着一条毛毯，曾经武艺精湛的蝙蝠女因为被一枪打中脊椎而下肢瘫痪，但她依旧坐着轮椅加入了蝙蝠侠组建的反抗势力。 “只是因为，这是我们想要做的事情。” x “…旺达也是这么说的。”布兰妮的声音在沉默了很久之后才再次出现，女孩看上去有点失落：“她跟我道歉了，因为把我卷入了不必要卷入的争端之中。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我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去送死的。” “我遇见夜翼了。”她忽然转到了另一个话题，提起了那个并不在场的人：“我觉得我回去之后应该要跟他说一声对不起。” “为什么”芭芭拉有点感兴趣的问道，她不着痕迹的扫了扫身侧的另外两个超级英雄，对他们的沉默只能在心中微微的叹了口气：“他做了什么吗” “他接到了教授──x教授，你知道的──的通讯赶来帮助我们，可是那个时候我太紧张了，我看上去应该很无礼。”布兰妮是一个标准的事后反悔型性格，并且很多时候倔强的要命，要女孩说一声对不起的难度不亚于地球毁灭。 “我相信他不会在意的。”蒂姆耸耸肩，他对于迪克的了解可比布兰妮深多了，很显然他的大哥并不是一个会在意这种事情的人。 ──实际上，很多时候迪克心大的有点可怕。 几个人的谈话似乎就在蒂姆跟芭芭拉的调节之中变得十分友好，很多时候蝙蝠侠也会忽然从旁插两句自己的见解，而那通常都一刀见血，十分锋利。 布兰妮就在不久前提出的，想要寻找这个世界自己爸爸的提议也像是被掩盖过去了一样，女孩释怀了的没有再提起，而蒂姆则不动声色的隐瞒了下来。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氪石可以克制超人…那别的世界呢”在听见了他们对于这个世界实行强权政治的超人感到无可奈何的事情时，布兰妮小心翼翼的提了出来：“我没有见过超人，他真的这么强大吗” ──超人真的，这么强大吗 没有见过人间之神完全不保留余力战斗的人，是无法理解他的可怕之处的。曾经的莱克斯卢瑟提出的质疑以及警惕此刻仿佛都有了原因，都具有了先见之明。 没有了超人的自我控制能力、他的善良以及那唯一可以克制他的氪石，人间之神的怒火为世界带来了地狱。 女孩沉默的抿起嘴，从面前几个人严肃的神色上看出了答案。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没有了能够制衡超人的所有东西，等待着所有反抗势力的将是最终被剿灭的命运。 ──不想这样。 没有提出自己可以帮忙，布兰妮有点踌躇的闭上了双眼，开始感知起了自己的上一个世界。 就算是对曾经的世界再有所眷恋，也不能否认上一个世界是她见过最好的一个。 所有英雄们通力合作、变种人不再被视为次等公民，就算曾经有人想要抓捕变种人却也没能成功，无数的超级英雄们就那样只身挡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她有点想回去了。 此刻的布兰妮双眼大睁，原先蔚蓝色的瞳眸已经被金黄色的光晕所覆盖，几个人一看就知道是女孩正在使用她的能力。 自己曾呆过的世界让她很快就找到了，就在她即将在自己面前打开一个光洞时，却猝不及防的听见了一个听上去十分熟悉的声音。 【快想起来。】 【小甜心，快想起来。】 她猛地一怔，原先已经缓慢张开的光洞瞬间从几个人的面前消失，其中带起的空间波澜甚至引起了强大的吸力，让布兰妮猛地回过神，用力的一挥手才将所有噼啪浮现在空气中的黑洞全数抹消。 “布兰妮”她听见了来自于芭芭拉的叫唤声，然而女孩却只是怔怔的站起身，脑海之中浮现起了在光洞消失之前自己急速瞥过的一幕。 那是瑞雯。 取代了x教授出现在复仇者大厦的魔形女，似乎正在对着空气不悦的皱起眉头，像是要反驳什么一样。 过快的速度让这样的影像只是出现了不到一秒，就消失在了布兰妮的眼中，可是女孩忽然想起了自己对“x*教授”大吼过的话语。 【我相信你！】 ──她真的，相信过吗 第13章 “快，快！”布兰妮的声音有点急躁，语气之中带着浓浓的催促，可是现场没有人感到意外。一个大开的金色光洞就那样浮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对面是看上去十分熟悉的地方，那是大都会。 早在三年前这个世界的大都会就因为小丑埋藏在地底的核/弹而整个毁灭了，其中唯一留下的大概就只剩下失去了所有东西、已然疯魔的超人。 面前的这个光洞显然不是通到这个世界那已经成为了废墟的大都会原址，布兰妮的脸色看上去十分的苍白，然而女孩此刻的双眼仍旧量着金黄色的耀眼辉芒，在昏暗古旧的安全屋里成为了少有的光源。 她的双手撑在了光洞的边缘，像是要扒开什么一样尽力的将光洞向外扯开，同时催促着在场的三位超级英雄赶紧销毁现场的资料进入光洞中。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场景，那是因为在不久前他们接收到了绿箭侠跟火星猎人的示警，告诉他们超人率领的联盟众人已经快速的逼近了他们的所在地。 布兰妮一听见这句话就全身迅速的绷紧，率先站了起来几个跨步走到了坐在轮椅上的芭芭拉身边。女孩的双眼瞬间浮现出了金黄色的璀璨光芒，瞳眸之中原先深色的地方被接近黑色的颜色取代，在一片金色之中看上去分外的显眼：“他们来了，速度很快。” 蝙蝠侠跟红罗宾的速度比布兰妮都要快，两个人几乎是用着布兰妮看不清楚的矫健速度窜到了安全屋里看上去有点破旧的电脑前，快速的键入了一堆的代码，看的才十二岁的小女孩脑壳直抽。 “我们必须离开。”布兰妮此刻眼中浮现的画面正是不久前她才在光洞之前看过的。女孩的能力被亦姐亦友的洛娜训练的炉火纯青，布兰妮此刻眼中之所以会浮现金黄恰恰是因为她将极小的空间门开在了自己的眼球前，利用这个堪比开挂一般的能力成为了组织里最好的斥侯。 而此刻的布兰妮也是这样做的，她左眼之中映出了正快速朝这里前进的、看上去十分暴戾的超人，而右眼则显现出了距离这里好几个平行世界距离的上一个世界。 ──坐标，锁定。 ──世界连接。 瞬间的布兰妮就感觉曾经充盈着自己身体的温热能量像是被什么东西抽空了一样，女孩几乎无法制止自己的身体微微的发起了抖。 这跟之前所有她开过的光洞都不一样，面前没有如同漩涡一般能够容纳好几个人的大型传送门，取而代之的是女孩几乎看不见的一条金黄色的线。 她咬了咬牙，脸色迅速的苍白了起来，空气中的能量就像是被疯狂的抽取了一样，她能听见噼啪的声音在自己的身侧响起，黑色的细小斑点形成之后又被巨量的能量迅速的挤压爆裂，最终构成了一点点的空间漩涡。 但成效颇彰，方才那到几乎细的看不见的金色线条终于缓慢的扩大成了一道缝隙。 在其他三人的眼里就好像空气中凭空出现了一道金黄色的裂缝，蒂姆、芭芭拉跟布鲁斯有点惊讶的看着布兰妮猛地扑了上去，摸到那道裂缝就像是有实体一样，紧紧的扒在了上面，女孩的手臂用力的朝外扳，像是要把那到巨大的裂缝凭借着单薄的力量硬生生撑开一样：“等一下，快，跑。” 每讲出一个字布兰妮就感觉自己的力气仿佛又少了两分，她紧紧的咬着牙，感觉自己的手臂中每一根血管缓缓地被所有的能量填满，能够藉由这点力气对抗世界意识的排挤。 三个人都看的出来布兰妮几乎是强弩之末了，布鲁斯最后键入几个代码，看着电脑上所有的资料都被快速的消除了之后，就看见蒂姆已经抱起了坐在轮椅上的芭芭拉，快速的跃进了那道被布兰妮稍稍撑开，堪堪能过一个人多一点的光洞，然而下一秒红罗宾又从光洞里出现了，布兰妮惊慌的大吼，她左眼里的超人一行几乎已经近在咫尺了：“你在做什么！” 第11章 蒂姆的双手按在了布兰妮的手上，被黑色的手套包裹住的双手比布兰妮的大上不少，青年几乎能够感觉到布兰妮手上已经快要力竭的力量，他就着被自己握住的小女孩的手掌，硬生生将整个光洞撑住。 布兰妮松了口气，看着蝙蝠侠一句话都不多逼逼的窜进了光洞之中，才对着蒂姆开口：“换你了，快。” 没有用自己的力量撑住光洞的必要之后，布兰妮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紧绷了，女孩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正在浑身颤抖，却一点都不感觉到害怕，她发现自己甚至对这样的反应感到有些满意。 实际上如果是在一个世界里自由的打开传送门的话，根本就不需要布兰妮自己手动的撑开光洞，然而在试图将三个本世界的人无视世界的法则强行送到另一个世界，让第一次做这种事的布兰妮感到十分艰难。 那个世界就像是在无时无刻的排挤着布兰妮这种想要乱塞东西进他家的行为，无限收缩着的光洞就是证明之一。 蒂姆闻言也不拖沓多话，大半个身体跨进了光洞之后就转身迅速的握住了布兰妮的右手，猛地将女孩在光洞合起之前拉了进来。 “红罗宾…！”布兰妮目光中有点焦急跟惊慌，女孩稍稍的避开了蒂姆紧紧盯住了自己的湛蓝色眼眸，双唇微微的抿起。 “别想骗我，布兰妮。”红罗宾的眼神跟方才布兰妮见到的温和平静不大一样，她能看出其中更多的是满满的严肃：“我不会让你留在那里的。” 【我不会留你一个人的，小崽子。】 鲜红色的色彩就那样从布兰妮的脑袋中一闪而过，女孩恍惚之间想起，那个人也有一双漂亮的蓝色眼睛，比起面前红罗宾的眼睛再深一点，像是深邃的海水，谁也看不透。 想到那个两年前的自己布兰妮都有点犹豫，如果不是遇上了那个坏脾气的人，她根本逃不了多远。 而那个时候的她，还傻乎乎的相信着每一个人，所以被骗到了**的地盘之后被看不过眼的青年救了下来。 她还记得自己瑟瑟发抖，小小的缩成一团，目光带着恐惧与希望的躲在了青年的身后。他的身上有很浓重的血腥味，女孩能够听出来他跟那个**头领的对话。 ──他们是对头。 女孩终于学会带着警惕躲在了一个不会打扰到对方干架的地方，青年看上去对小女孩的自觉十分满意。 “没想到你还是有点脑子的嘛。”那是他对女孩说的第一句话，男人手中的双枪砰砰砰的开着火，几乎每一个火/药被激发的瞬间都有敌人倒下：“在这个该死的世界该死的活着最需要一个该死的脑子。” 那是布兰妮的脑子里第一次有一个如此清晰的形象，就好像小时候所有的英雄故事中，每一个被称为英雄的人，都被盖上了这样的影像，从此没有再消失过。 【英雄打的是坏蛋吗】 【哈小崽子，你还要我给你讲童话】 【英雄打的是坏蛋吗】 …… 那时候的自己太过执着，被青年带着在身边学习枪法、学习伪装、学习用自己的力量活着。那时候的布兰妮才真正的有一种实感，她是为了活着而逃出来的。 ──而不是为了死的离父母远一点。 【这狗屁世道哪有什么英雄。】 【如果有天你遇见了你认为的英雄，那一定不是因为他打坏蛋，而是因为他救了你走。】 【这才是他/妈的英雄。】 ──这才是他/妈的英雄。 忽然从记忆里窜出来的桀骜男声听上去已经是太过久远的回忆，布兰妮的瞳孔猛的放大，愣了两秒才支支吾吾的开口：“我…我没有…” “你想送死吗”蒂姆没有发现自己的语气之中少见的带上了几分火气，身为罗宾之中同蝙蝠侠的冷静最相像的一个，青年很少会出现这样的状态：“你靠着努力活了两年，现在却想要送命” “我只是想要找到…”女孩的声音在试图讲出那个词的时候卡了壳，就像是被回忆满满的噎住了一样，瞬间就找回了理智：“…你说得对。” ──你说得对，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了。 洛娜一次次重复着的活下去、别救我。 每个变种人同伴在被抓捕前拼了命的掩护着大家逃跑。 他们就好像这样毫无尊严的保住性命，一次次的像是过街老鼠一样被厌恶变种人的人类驱赶、告密。 就是为了死的晚一点。 ──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了。 就好像是这样一次次的重复这句话，就可以忘记自己方才试图只身引开快速到来的超人一行，就可以忘记自己曾经只身一人杀到了变种人监狱里试图救出洛娜一样。 ──像他们这样苟延残喘的人，不应该妄想英雄。 第14章 面前的布兰妮就像是从一个容易破碎的梦境之中彻底清醒了过来一样，蒂姆发现她在看向自己的眼神之中似乎已经将方才的温和脆弱收藏了起来，女孩此刻的脸上就如同带上了面具一样，他几乎无法看透布兰妮究竟在想些什么。 蒂姆有点怔愣的看着女孩快速的站起身，甚至没有时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就已经好像有所知觉的望向了天空：“他来了。” 随着女孩的话音落下，一道看上去十分久违了的身影出现在蝙蝠侠以及神谕、红罗宾的面前，让他们下意识的绷紧了身体。 “我找到…b”超人的脸上带着他们已经暌违了三年多的笑容，看见几个稍嫌狼狈的超级英雄之后明显的愣住了：“你这是怎么了” ──这不是他们之前的世界了。 布鲁斯、蒂姆跟芭芭拉瞬间就得出了这个结论，再看见这个耀眼的如同太阳一般的超人之前，他们一直以为布兰妮只是带着他们到了原本世界里一个不会被人所察觉的小巷子，却没想到女孩费尽全力撑开的传送门竟然通向了平行世界。 蝙蝠侠在面罩下的眉头微微的皱起，迅速的反应过来，打算跟这边的正义联盟展开交涉，却没料到布兰妮率先的开口了：“你好，超人先生。” “布兰妮。”对于面前的这个大个子知道自己的名字，布兰妮似乎一点都不感到讶异。实际上女孩在观测落点的时候就已经稍稍的看过了现在的时间线，距离她自己的能力暴动以至于离开这个世界的那天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 她听见教授拜托正义联盟以及复仇者联盟的众人代为寻找女孩，这也是为什么她对超人的出现并不感到意外的原因。 “我们找了你好久，你知道的，b…x教授一直很担心你。”超人的脸上带着十分灿烂的笑意，他没有继续飘浮在空中，而是轻巧的落了地，氪星材质的鞋子落在地上静谧无声：“不过，你怎么会…” 很显然对于自己的伙伴十分熟悉的超人已经看了出来，面前这个蝙蝠侠隐隐带着点警惕，就好像下一秒就能掏出氪石把自己给人道毁灭了一样。 ──有点可怕。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蝙蝠侠，我想你们应该有很多事情需要解决。”布兰妮一向成熟的不像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然而面前的超人并不知道，因此在女孩稍稍的撇过头，目光扫过坐在轮椅上的芭芭拉，并且扭头就走之后，他忙不迭的追了上去：“等等，你要去哪” 布兰妮转过头看他，似乎是有点讶异：“我会自己离开的。” “x教授找了你很久，我们说好了找到你的人会直接带你回去的。”超人有点疑惑，而另一边的蝙蝠侠以及红罗宾也不动声色的听着。 ──在找自己吗 布兰妮忽然不知道自己方才才下的决定是不是对的，女孩恍惚了两秒之后才定了定神，微微的抿起了嘴：“我不会回去的。” “但…” “真的很抱歉，但是请你们去忙自己的事情吧。”布兰妮稍稍的后退了几步，超人鉴于布兰妮并非反派也不打算强迫女孩的缘故，没有靠的太近，因此当下一秒女孩因为一个开在地上的金色光洞消失在原地时，他的心里是十分懵逼的。 布兰妮似乎只留下了一句话，从即将闭合的光洞里传了出来：“让你们操心真的很对不起，但是我本来就不应该留在这里的。” ──本来就不是属于我的。 x 布兰妮在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了哥谭，女孩十分懊恼的跺了跺脚，终于第一次在没有人的地方露出了属于小女孩曾经的娇宠任性。布兰妮原先想要再次的打开光洞，却发现离开了洛娜跟x学院的自己都一样无处可去。 就在她为难的时候，女孩感受到了一股恶意，就这样直扑向自己，布兰妮不动声色的扭过头，脸上带着满满的茫然。 ──战斗第一课，示敌以弱。 布兰妮的外表让女孩几乎可以不用做出任何努力就能够很好地做到这一点，事实上在曾经的变种人组织里，她几乎用这一招打败过所有人，赢得了众人的赞誉。 第12章 此刻的布兰妮面上带着微微的茫然以及恐惧，湛蓝色的双眼正不安的四处游移着，身体缓慢的朝着墙根靠了过去，就像是不谙世事又被教育着有些微警惕心的贵族小姐，终于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危险的状态一样。 布兰妮注意到有人对自己不怀好意的时候，快速的离开这个小巷已经来不及了，女孩的目光看上去像是害怕的在四处寻找躲藏的地方，实际上她正搜索着有哪条逃跑道路。 如果可以不曝露自己的变种能力的话，布兰妮一向倾向于用身体的速度以及战斗力来解决问题，没有人知道曾经被那个人训练过的自己究竟有多么强大的近身战斗能力。 女孩细小的胳膊上有着优美的肌肉线条，却被并不贴身的衣物给掩盖了大半，她状似惊恐的后退两步，终于靠上了墙壁，发现自己退无可退之后才喊道：“别…别过来！” 面前几个小混混看上去是哥谭标准的黑/道底层人士，手中甚至没有拿上几把手枪，凭着几把木棍跟刀械就敢在哥谭这个混迹了无数反派以及罪恶的城市绑架抢劫，很显然自认为有所倚仗。 布兰妮冷静地分析着，女孩此刻的身体已经绷到了最紧，足以保证自己在下一秒就可以窜起来给任何想要攻击自己的人来上狠狠地一下子。 ──她从不轻敌。 所以就算面前的几个混混看上去确实很蠢，她依然没有贸然出击。布兰妮很庆幸在一开始混混靠过来的时候，她自己就已经将能力覆盖上了双眼，所以虽然金黄色的眼睛十分少见，却不会让对方知道这其实是她能力发动的象征。 女孩的双眼正透过开在远处的细小光洞观察着这片地区，然后轻易得得出了自己是对的这个结论。 这附近杳无人烟，就算位于哥谭最多犯罪者聚居的地方，却是在属于郊区的位置，重点是，这里还是某人的地盘。 ──看上去面前这几个傻蛋应该是某个**老大地盘上的小混混，想来赚点外快。 布兰妮金黄色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却没有被面前的人所发现，女孩的手按住了墙壁，声音似乎带着点点不想被人看出来的颤抖：“走开，别过来！” 就在面前的几个人快速的逼近自己之后，布兰妮甚至能够想象出他们将会说出什么样的话。羞辱的、恶心的甚至辱骂的，对于穿着看上去很不错的上流社会甚至中产阶级，他们总是不吝于给予自己满满的恶意，就好像自己沦落到这个地步，完全是这个世界的错。 布兰妮最讨厌这种人了，曾经的女孩身为变种人却没有怨天尤人，她知道不管怎么样艰难的活着，都应该是自己的选择。 ──而不是这个世界。 x 布兰妮预想好自己要怎么脱身的方法最终并没有用上，女孩怔愣的缩在角落，目光却随着面前的身影移动着。 那个人身上的皮夹克看上去还是一样，然而内里的衣服却换上了一套胸前有着展翅红色蝙蝠图案的战斗服，比起曾经的贴身作战衣看上去更加的合适，腰间挂着的一条腰带看上去分外的熟悉，就好像不久前她才见过几条十分相似的一样。 女孩听着熟悉的枪声响起，火/药被敲击之后发出的爆裂声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布兰妮能够看见不远处聚集过来的人很显然比起面前的几个都要装备精良，子弹枪械一应俱全。 她一反方才有点瑟缩的样子，目光里带着复杂的情绪，最终汇聚成了一句话：“…有人来了。” “哈，所以你终于开口了，小崽子”那个头上罩着一个红色头罩的男人哼笑出声，用枪托将面前被自己几枪废了手脚的小喽啰敲晕，然后才走到布兰妮的面前，上下的打量着她：“刚刚那几个人，绝不知道自己惹到了什么，是吧” “要不是你差点毁了我的计划…”面前的男人嘴上念着什么，伸出手将布兰妮轻松的提了起来：“先离开这里，小崽子。” 布兰妮过了两秒之后才从疯狂涌出的回忆之中回过了神来，低下头任由长长地黑色卷发覆盖住了自己大半的面容，闷闷的点了点头。 没有人知道方才的布兰妮几乎快要被汹涌如同海水一般的记忆淹没，曾经的青年也是这样轻巧的提起自己的后领，单手就将那时候还懵懂无知的女孩拎上了他的重型机车。 “我没有地方去。”布兰妮忽然开口，就好像是同记忆里的自己完全重合了一样，她对同自己一起隐匿在了暗处的杰森开口说道。 【哈我可不是保姆。】 “哈你以为我是保姆吗”面前的青年隔着面罩，声音听上去分外的不真实，可是布兰妮比谁都清楚这个人究竟是谁。 无论是太过于相似的反应、太过于相似的话语，还是在打斗时总是无意间露出的矫健身手。 她比谁都清楚。 红头罩没有等到女孩的回答，他能感受到轻轻攀在自己肩头的小女孩手上用的力又多了点，最后他什么也没有说，快速的背着布兰妮在楼栋之间穿梭。 布兰妮被青年背在背上，没有再次开口。她小小的缩成一团，下巴埋在了对方的肩头，就像是曾经的那样。 ──杰森。 ──杰森。 ──杰森。 似乎是这样一次次在心底呼唤他的名字，似乎只要面前这个仍旧带有血腥味的皮夹克还是那么温暖，似乎被自己按在手心下的心脏还在有力的跳动着，布兰妮就可以欺骗自己一样。 欺骗自己，那个杰森陶德没有因为送她离开哥谭，而死在政府特工的围剿之下。 第15章 对于杰森陶德的印象是什么呢 其实布兰妮已经记不大清了，一直到这个世界活生生的杰森就站在自己面前，那些布兰妮以为已经被时间淡化的回忆才像是翻新的土一样，又被搅了出来，就像是它从来都没有消失过一样。 ──红色的。 布兰妮此刻见到了这个嚣张肆意的捣毁一个**据点的青年，最终还大笑着拎着自己跨上重型机车、扬长而去，它才终于想起，为什么自己说杰森是红色的。 不是因为最终在自己面前喷溅出的鲜血、不是因为胸口逐渐被染上暗红的痕迹，而是从一开始，他就鲜明的像一团燃烧着的赤红烈焰。 “喂，小崽子，你家在哪”就在布兰妮微微出神的时候，她听见了来自青年的话，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丝的不耐，却没有被布兰妮放在心上，女孩只是沉默了两秒，才轻描淡写的开口：“我没有家。” 正加了油门朝哥谭市区里快速行去的杰森微微的顿了顿：“一个穿着高档衣物的小公主，想离家出走也别赖到我身上。” “我是不会回去的。”布兰妮的语气之中带着坚定，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 ──我是回不去的。 兴许是自己就像从前一样的娇蛮任性，遇到这个世界的杰森之后，布兰妮发现自己又再次露出了曾经的性格，说出了曾经她对杰森说出的话。 那时候的杰森脾气可坏了，拎起了布兰妮的领子就随手丢在哥谭的大马路边上，一个人扬长而去，却没料到女孩最终磕磕绊绊的靠着双脚跟能力硬是追踪到了他的安全屋，然后死都赶不走。 “啧。”布兰妮听见杰森不满的声音，正准备接受接下来的拒绝三连，就听见青年的声音：“摔下去我可不会负责，还有，我不养累赘。” …… ──哎 布兰妮懵逼的松了松圈住杰森腰腹的双手，却没有再次开口，目光似乎能够透过横亙在她与杰森微小的距离之间看出生死的距离。 “我说了，摔下去我不负责。”杰森的声音从红色的头罩里传了出来，女孩恍惚的发现就算隔着头罩有点失真，杰森却还是一样什么都没有变。 明明看上去凶神恶煞、一言不和就会黑脸开/枪的人，却总是别扭的用尖锐的言语关心别人，幸好在这里的是自己。 ──幸好是能听得懂他言语下关心的自己。 布兰妮微微的勾起了嘴角，因为坐在重型机车的后座上，过快的速度让女孩稍稍的贴紧了前方的杰森，将这个微笑掩藏在了青年宽大的背后，没有被任何人察觉。 “谢谢你救了我。”杰森的夹克很暖，因为自己过矮的身体布兰妮触碰不到夹克的领口，却能够隐隐约约的闻到烟草跟血液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即便上头没有任何的血渍，她却稍微安心的笑了。 ──谢谢你救了我。 ──不论是什么时候的我。 杰森显然并不把女孩这句话当真，语气中似乎满满的含着不屑：“说的好像你需要我才不会把那几个蠢货打出屎一样。” “我不怎么把人打成屎的。”布兰妮平静的开口，双手微微的用力，脸上的笑容却一点都没有消失，就好像她一直以来都是那个曾经娇纵任性的小姑娘一样。 “对，你只会让他们后悔出生而已。”杰森的语气里充满了挖苦，布兰妮却很开心：“你的动作是冲着断人后代去的吧” 第13章 布兰妮在心底腹诽这种战斗方法明明就是你教的，现在居然在这里批评我：“才不是呢。” 就再这样明明是两个陌生的人闲聊之中布兰妮发现自己迅速的逼近了一个位于哥谭市区的小房子，女孩有点紧张的捏住了杰森的夹克，被青年敏感的发觉了。 布兰妮听见杰森稍稍有点嘲讽的哼笑声：“紧张了” 女孩难得的没有回复他，只是目光复杂的任由自己被杰森拎着领子进了安全屋。 哪里是什么紧张了，只是回忆如同一把磨利了的刀子，在她的面前将曾经的伤口再次翻搅而出罢了。 “才不是呢，我只是想到了一个人。”最后布兰妮只是轻描淡写的这么回答杰森，亦步亦趋的跟着微微撇着嘴角的青年进了屋子。 ──只是想起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x 杰森的安全屋很小，布兰妮刚进门就看见了那个自己最喜欢窝在上面缩起整双脚抱住膝盖的沙发，她缓慢的走了两步，目光中隐隐约约的带着怀念。 “所以，大小姐，你的名字”布兰妮的手刚刚碰上沙发，她就听见了杰森的问话，女孩扭过头，目光看向终于在屋子里把自己的红色头罩拿下来的青年。 他的黑色头发中还夹杂了点点的白色，聚集在了额前，因为方才称不上战斗的活动而隐隐的出了点薄汗。女孩抿起嘴，看着对方将皮夹克随手的挂在墙上的挂钩之中，胸前大张着双翅的红鸟在没有夹克掩藏的灰色战衣上看上去更加显眼。 “布兰妮。”女孩沉默了两秒之后，才轻轻的开口：“你呢” 杰森没有马上回答她，过了好一会儿青年才开口：“红头罩。” 布兰妮有点怔愣，她当然知道杰森的名字，可是她不知道这一次青年为什么会隐瞒下了自己的真名，而选择了一个代号。 “…知道了，红头罩。”杰森注意到布兰妮的语气中带着些微的不自然，他微微的皱起了眉头，下一秒才又开口：“所以，一个变种人崽子出现在黑面具的地盘做什么” “黑面具”布兰妮满脸懵逼，过了一下子才恍然大悟：“你说的是那个地盘的**老大” “你不知道”杰森的脸上摆明了写着不信，女孩耸耸肩，无意识的将自己的脚悄悄地缩了起来，娇小的女孩缩成一小团，白皙的脸上因为才吹过冷风还有点红扑扑的，一整个脚掌都被盖在了抱枕的后面：“我能力暴动了，降落地点是随机的。” 杰森的目光有点疑惑，似乎是对于女孩明明是一个挺有警惕心的人，却在他的安全屋里随意的像是在家里一样。 本身就出自蝙蝠多疑一家的杰森暗自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面上丝毫不露一星半点，然后下一秒有点哑然的看着小女孩蹦下了沙发，光着脚踏在并没有铺着地毯的地上，似乎丝毫都不觉得冷。 “…穿上拖鞋。”杰森带着满满的无语开口，甚至在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最小的拖鞋之后，还双手抱胸的站在厨房门口，任由女孩在冰箱里翻箱倒柜：“你知道这是我的屋子对吧。” “我好久没吃东西了，大红。”女孩从打开的冰箱后露出了脸，面上带着苦兮兮的面容显然很好的愉悦了杰森，尚且没注意到自己的称号又被篡改成一个他绝对不喜欢的昵称，杰森在这个看上去有点小的屋子里只跨了两不，就走到了冰箱旁，单单利用右手就把布兰妮给轻松地拎了起来：“我的厨房，出去。” 布兰妮倒是很听话，手脚都没怎么用力的被杰森再次放在了沙发上，目光之中却带着闪闪发亮的光芒，就跟她发动能力时一样耀眼。 身为一个十岁的时候离家出走，从没做过饭的十二岁小女孩，布兰妮在冰箱里除了还没熟的肉跟菜什么都没看见，然而在杰森把自己从厨房赶走之后，她就知道稳了。 要知道，就算面前的这个青年看上去有多么凶神恶煞，可在厨房里杰森一向是最受欢迎的──最受布兰妮欢迎的──一个，女孩笑眯眯的把自己的双脚缩了起来，手臂连同一个抱枕一起将自己的脚抱了起来，缩成了一个球。 就在女孩做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她已经看见了杰森飞快的把几样食材从冰箱里拿了出来，看上去就是才买了不久的菜跟肉什么的，布兰妮在心底默默的笑了开来。 ──最起码这个样子的杰森还没变呢。 x 就在布兰妮被某个红色水桶捡回家的时候，复仇者大厦里已经吵翻了天。托尼复仇者大厦唯一出资者斯塔克翻着白眼、双手抱胸、气势十足的对着一众在会议室里吵开了的超级英雄们大开嘲讽。 “说真的，伙计们，听我说！”托尼重重地敲了敲被美国队长背在背上的盾牌，然后下一秒龇牙咧嘴的表情让明明是被敲的那个人十分的无奈，但是也拜此所刺，所有在场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很好。”托尼没好气的说道，目光撇向了那两个看上去几乎一模一样的蝙蝠侠：“所以现在谁能告诉我，这他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有两只老蝙蝠出现在我的复仇者大厦里这是什么，双倍蝙蝠、双倍惩罚” 一直以来都是最冷静、最有头脑──不论是哪个联盟，除了托尼之外都是公认的──的那个，蝙蝠侠就算再遇到另一个世界的同位体时，也依旧平静的吓人。 其实早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的托尼见虽然大家都给面子的停下了讨论的话，却没有人真的蠢到想要给他答案，就连自己联盟里那个老冰棍都叹着气试图给自己上一堂思想教育，他抽着嘴角把目光看向了那个稍嫌狼狈的蝙蝠侠：“终于，世界被蓝色童子军给毁灭了” 原先站在一旁的超人身体微微的僵住，目光不留痕迹的扫过正面无表情对视着的两个蝙蝠侠，抖了抖之后悄咪咪的朝后缩了缩，试图想用戴安娜那虽然矫健有力却没那么高大的身躯挡住自己的氪星身体。 亚马逊公主十分优雅的翻了个白眼，然后一点都不给面子的朝旁边让了让，把动静太大完全暴露无疑的蓝大个给卖了：“那是你的同位体，又不是你。” ──求你了，看看对面那个蝙蝠侠不甚友善的脸再说这句话吧，我怀疑他下一秒就会掏出氪石把我给灭了。 超人一边在心底暗暗的编排着那个世界的蝙蝠侠，一边对于自己世界的蝙蝠侠什么都没表示而感到松了口气。 “我很抱歉打断了你们。”原先站在不义蝙蝠身后的不义蒂姆此时终于没忍住，声音里带着点焦急的开了口：“你们找到…布兰妮了吗” 他这番异常的反应显然让在场的几个人精都看出了什么，一直坐着轮椅在一旁默默无语的查尔斯终于开口了。 “我可以找到她。”查尔斯温和的说，然而就在下一秒他就说出了为什么此刻他没有任何表示的原因：“但我信*任布兰妮，她是一个比起同年龄──甚至成年人──都要成熟有主见的孩子，更何况，这是她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想要替自己做些什么。” 再跟瑞雯的争吵过后，虽然不赞成魔形女对布兰妮的看法，然而查尔斯依旧对女孩抱有信心。布兰妮这次带着另一个世界的蝙蝠侠三人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因为任何人的期望。 布兰妮坚决的消失在找寻女孩的超人面前同样如此，这是第一次查尔斯真正的从行动里看见了布兰妮想要什么。 ──她想要想清楚。 布兰妮是个比谁都聪明的孩子，她只是需要时间。 她只是需要时间来告诉自己接受，再也无法回家的事实。 第16章 杰森陶德第一百万次的后悔自己把一个小麻烦给带回了安全屋，这个拒绝说出自己姓氏的小混蛋现在看上去好像变成他的责任了，他不能夜巡的太晚，否则按照布兰妮打开瓦斯炉都不会的操作，他的安全屋将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你到底是怎么在逃家之后活下来的！”是的，杰森已经自顾自的将布兰妮当成是逃家的变种人──或是变种能力并不被家人所接受的小公主──无论是哪个，这都导致了自己无法日夜颠倒的工作：“就连热个饭都不会吗！” 布兰妮也没反驳杰森，女孩只是张着那双看上去真的该死的眼熟的蓝色双眼，看上去十分无辜的盯着红头罩，娇娇软软的开口：“大红你人最好了嘛。” 杰森：冷漠.jpg 然而他却无法像是对待自己的兄弟们一样，暗自斥责他们根本就是在装，毕竟面前的女孩看上去真的十分真诚，目光中都带着浓浓的崇拜跟憧憬，就好像自己真的从什么人的手上把女孩给救了出来。 ──可是杰森知道那几个混混根本奈何不了布兰妮。 其实根本就还是个大男孩的杰森抿了抿嘴，面色十分不悦的将一盘沙拉放到桌上，发出的声音听上去力道有点大，女孩眨了眨眼，原先面上看上去十分高兴的笑容缓缓的消失，她沉默了两秒才开口：“大红，你在生气。” 第14章 布兰妮用的并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跟另一个杰森曾经一起生活过一年多的布兰妮太懂他了，女孩看上去有点难过：“我造成你的困扰了吗” 杰森的脸色黑的难看，方才才出炉的鸡肉卷还散发着热气，温暖的色调从两人头顶的壁灯倾泻而出，却在微微弯腰的杰森脸上打出了片片阴影：“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缠着我不放，但我警告你，小崽子，不要试图透过我怀念谁。” 布兰妮有点怔愣，女孩蔚蓝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杰森的这句话重重地击垮，她的身体轻微的颤抖了起来，就好像杰森话语中的某个词终于击溃女孩的支柱。 “怀念。”她忽然开口，目光在谈话开始之后第一次从杰森的脸上移开。布兰妮的语气里还有点哀伤，正在为自己曾经逝去的故人缅怀：“我很抱歉，大红。” “可是我真的很想他。” 就算是平行世界的同位体，布兰妮在住进杰森安全屋里一个多星期的平静终于被打破，终于有个人再次提醒自己，他们不一样。 这个世界的杰森是不一样的杰森、这个世界的托尼是不一样的托尼、这个世界的爸爸是不一样的爸爸、这个世界的妈妈是不一样的妈妈。 这个世界的所有东西都不是她的。 布兰妮沉默的站起身，咚咚的两步就跨到了窗户旁，目光紧紧的盯着大开的窗户，外头的冷风呼呼的灌了进来，在燃着暖气的屋子里带来了几丝凉气。 “喂，你…”杰森皱起眉头，朝着布兰妮走近了一点，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死死的憋着没开口，布兰妮的目光从杰森的面上迅速的瞥过，然后扫过了充满暖气以及暖色调灯光的屋内，放在桌上的晚餐被这一点灯光打的很是好看。 ──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谢谢你，大红。”女孩的面上十分的认真，好像是想要将这一幕铭刻在心里一样，然后她就从窗户里跳了出去，只留下一句话被冷冰冰的寒风吹的几乎听不见：“我确实看见了他。” 杰森的手脚慢了一步，青年站在窗户旁，看着外头金黄璀璨的黄色逐渐消失，而那个莫名其妙闯进别人夜巡生活里的小丫头就那么十分没良心的在快十天过去了之后，跳出了自己的窗户。 他沉默了好几分钟，然后才恶狠狠地跨着大步走到了门口，拎起了夜巡之后被自己随意放到鞋柜上的红色头罩：“fxckbatman.” 哥谭的夜晚不是安静的那种，布兰妮抱着自己的膝盖有点怔愣的坐在了滴水兽上，这种带着点哥特风的石像鬼是哥谭古老高楼之中的景色，并且也十分坚固，因此撑住布兰妮这个几乎能被狂风吹走的小身板豪不费力。 哥谭的夜景很美，几乎快要让布兰妮忘记了这个城市被称为罪恶之都。万家灯火明明灭灭，从高空看下去几乎见不到人影，高处的风有点强，布兰妮的双手扶住了身下的水滴兽，目光有点空洞的看向远处，似乎能够从黑暗的天空里看见通往过去世界的通道一样。 她想回家。 可是回家了能做什么？ 杰森死了，洛娜很大可能活不下来，爸爸妈妈被政府利用来抓捕自己。 那个世界…没有希望。 似乎是坐在水滴兽上的人真的很少见──毕竟这个地方没点本事上不来，还要保证自己不被哥谭夜晚的狂风给吹掉──布兰妮的目光从原本的天际忽然看向了身后，扭过头对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后面的一个高大青年开口：“我只是坐一下。” 青年没有开口，身上的黑色披风内衬着黄色，面上绿色的多米诺面罩看上去跟夜翼、红头罩如出一辙。 他大步的跨到了布兰妮身侧，伸出手就拎住了看上去反抗无力的小女孩衣服后领，皱着眉头轻轻的将她放在了大楼的楼顶：“变种人。” 布兰妮似乎是听得烦了，女孩猛地推开了面前这个看上去大概一米九多的高大青年，目光中带着凶狠：“变种人怎么了，变种人吃你家大米了吗！” 达米安韦恩觉得自己有点委屈。明明好心的把这个弱不经风的小女孩从高的吓人──吓普通人──的水滴兽上救了下来，跟那个大都会的蓝色童子军救树上的猫一样，却还是莫名被凶。 大米：宝宝委屈，宝宝就要说。 布兰妮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面前的大男孩面色猛的阴沉了下来，似乎下一秒就不想管她直接走掉了，却愣是紧紧地抿起嘴沉默的盯住了自己。 然而布兰妮并不想跟他说话，女孩顿了两秒之后就像是把面前这个高大青年给无视了一样，扭过头就朝着自己刚刚坐着的水滴兽走了过去，一个翻身翻出了护栏，然后静静的再次坐在上面，一言不发。 她在想杰森刚刚的话。 其实布兰妮比谁都了解，这并不是自己的世界。女孩所见到的每一个故人都像是一次次的提醒着自己，他们并不一样。 托尼其实本来并不是个超级英雄，可以一肩扛起整个世界的重量。 杰森其实本来并不会在哥谭的夜晚到处穿梭，砰砰砰的开/枪，将**大佬们一个个干掉──实际上，曾经的杰森就是一个**大佬──然后…维持世界和平。 曾经的世界根本就没有英雄，他们活在一个最需要英雄的时代，有能力的人却被当成过街老鼠一样的追捕痛打，就好像所谓的自由、平等、博爱像是挂在耻辱柱上嘲讽着所有人一样。曾经的变种人大游行害死了无数人，然而并没有人引此为戒，而是疯狂的报复、杀戮，就好像拥有能力本身就是原罪一样。 ──这明明是世界给予的礼物。 布兰妮的思绪回到了杰森身上，女孩想到方才红头罩的反应，嘴角不由得溢出了一丝苦笑。 她当然知道自己不应该透过杰森看曾经的那个世界的杰森，可是她忍不住。明明自己的自制力是很好的，可是当杰森把红色的头罩拿吓，额前的白色碎发被点点汗液染湿，一片片的贴在额上，她却仿佛看见了曾经嚣张肆意的杰森。 ──活生生的杰森。 就在布兰妮沉默的坐在水滴兽上的时候，她没有注意到目光冷冽站在自己身后的罗宾忽然抬起头，一个雕刻成r型状的金属飞镖就那么破空的飞了出去。然后在半空中被击落，发出了金属相击的声音。 布兰妮猛地回过头，看见方才十分没礼貌喊着自己【变种人】的高大青年已经跟一个分外熟悉的身影打在了一起，她急急的站起身，却被忽然席卷而来的狂风吹的脚下不稳。 她短暂的发出了一声低呼，被一旁明明正在打斗着的两个男人注意到了，达米安啧了一声，向旁边一滚就出了攻击范围，然后脚下不停的快速冲向了已经从水滴兽上歪了歪，正努力保持平衡却无果的女孩。 布兰妮在自己最终还是倒下了的时候，就眯起眼睛看向了下方，双眼中亮起了金黄色的光芒，一到赤金色的裂缝缓缓地在空中张开，即将把女孩给吞没。 哥谭夜晚的寒风吹的布兰妮有点脸上生疼，在十月的晚上穿着短袖从高空掉落显然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可是下一秒她就被一个温暖──甚至有点过热──的怀抱给紧紧地圈住，他们几乎是在瞬间就通过了布兰妮打开的传送门，女孩听见了传送门另一边的披风青年似乎有点恼怒，声音透过狂风传进了自己的耳里：“陶德！” 可是下一秒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那个过分熟悉的声音正没好气的在下落的风声之中说道：“他/妈的，快回家，老子饿死了。” 第17章 “他/妈的，快回家，老子饿死了。”就在落地的瞬间，布兰妮就像是从小小的、疯狂的梦境之中清醒了一样，本身性格就不是什么尖锐刻薄的女孩任由杰森拎起了自己的领子，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地上，才有点茫然的说道：“大红” 就好像杰森来找自己这件事本身就像是个梦境一样，布兰妮忽然想起曾经的那个暴躁青年，也是一脸不屑，但是比所有人都要温柔。女孩紧紧地捏住了自己的手，将小小的掌心向内握起，形成一个拳头的形状。 ──不可以再想了。 ──不可以再想了。 然而面前的杰森却眯起了眼睛，微微的弯下腰，把目光对上了扭开头的布兰妮，过了好几秒才抿起了嘴，声音有点低：“我不是那个意思。” ──什么意思 布兰妮有点懵，顾不得自己还在自责、警告自己，就刷的扭回了头，眼神对上了面前杰森的双眼。 ──像是海水一样的蓝色。 杰森没再解释，只是随手把女孩拎了起来，就那么捏在手上，像是一个十二岁的女孩没有丝毫重量一样。 布兰妮被晃荡了两秒之后才举高了手臂，用力的敲着杰森捏住自己兜帽的手臂，却丝毫没有效果：“放我下来…大红！” 被称作大红的杰森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还是没有开口，只是没好气的啧了一声，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第15章 照理说，布兰妮开启传送门的地点杰森应该是不知道的，可是架不住这个人本身就在哥谭的地下混迹多年，又跟着蝙蝠侠夜巡了好几年，对这个地方可以说是滚瓜烂熟了。他随意的扫了两眼，就看出这其实只是在水滴兽那个建筑物旁的小巷里而已，恰好他也不是徒步来找这小崽子的，他就跨大了脚步，几乎是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到了停放他重型机车的地方。 杰森随意的将布兰妮放在前头，鉴于这小妮子今天几乎被哥谭夜里的风给吹飞了，他觉得让女孩坐在后座根本就是一个最坏的决定，她的腿短的要命！ 并不知道自己正在被diss腿短的布兰妮懵逼的任由杰森将自己放在重型机车上，然后在身后再次被方才那种环绕全身的温暖包围之后，才回过神来。 女孩揪紧了自己的衣服下摆，过了好几秒才有点谨慎的开口：“大红，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恩”很显然并没有给小孩用的安全帽，杰森自己又长年戴着那个水桶，思考了两秒的杰森将自己的夹克随意的脱了下来，劈头盖脸的蒙在了布兰妮的头上，把她的视线全部遮挡了起来。 ──这样就不会冷了吧 布兰妮知道自己究竟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问出这句话，可是这就像是一个仪式一样，是她必须开口的。 “你的名字是什么”跟杰森相处了这么些日子，对于对方保护自己隐私到了极点的性格也算是看的很清楚了，很可能在自己问出的下一秒，自己就会被随手丢在哥谭的马路边，看着这个青年扬长而去。 但是她必须得问──她知道这跟自己曾经认识的杰森并不是同一个人──她必须得问。 时间在瞬间仿佛被无限的拉长了，每一毫秒的沉默都像是一击重重地子弹击打在布兰妮的心脏之上。 刺的生疼。 可是时间又好像很快，几乎不到一秒的时间，布兰妮就感觉到被夹克挡住的哥谭夜风正呼呼的响起，而那个名字却没有被风所吹散，而是坚定的留在了女孩的耳朵里。 “杰森。” x 慌乱的奔逃声在歌坛黑暗的小巷之中响起，几个腰上随意插着把枪的男人正面色带着恐惧的的奔逃着，就好像身后证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着自己跑一样。 然而就在他们稍稍的扭过头朝着后边黑暗、几乎望不见边际的街道望去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他们的前方响起，吓的他们瞬间就迅速的抽出了自己腰间的枪，手上有点抖的指向了前方，甚至还带着点颤音的威胁道：“红…红头罩…” 站在他们面前的并不是哥谭地下**著名的煞神红头罩，而是一个身高看上去甚至不到一百五的娇小女孩，她的脸上盖着一个小小的红色多米诺面具，大大的红色斗篷罩在了她的身上，连同上头的兜帽将整个女孩盖的严严实实的，几乎没有露出一点缝隙。 “站住。”没有过多的言语，女孩稳稳地站在他们的面前，挡住了几个人的去路。 但这位可不是威慑力十足的红头罩，几乎是在瞬间，几个人的脑袋里就跳出了一个绝妙的想法──就算再不像，红头罩也是个英雄，总不会见死不救吧──抱着这样的想法，他们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就开了枪。 枪口迸发的火/药快速的将子弹击打了出去，带着快速旋转的子弹却在下一秒从破空飞向女孩的状态消失无踪，只留下了一点点的黑色消失在这暗夜的哥谭里，无人发现。 砰。 几乎就在他们开枪的下一秒，一个重重地落地声就再几人的身后响起，领头的男人苍白着脸，目光里带着满满的恐惧，方才还在女孩身上的注意力几乎全数转移到了身后的男人身上。 “说吧。”像是恶魔的低语，戴着红色头罩的男人声音不大，但每一句都像是巨大的鼓棒击打在他们的灵魂之上，让恐惧溢满了整条巷道：“今天想要怎么死” ──杰森陶德有点生气。 这体现在了他今天殴打罪犯的力道上，被重重地砸向墙壁的几个男人能够肯定自己的内脏大概有几个破裂了，他们甚至觉得自己此刻呕出的鲜血，可能里面都含着肺脏的碎块。 布兰妮敏锐的感觉到了杰森的情绪，女孩有点疑惑，自动的从被建筑物遮蔽的地方走了出来。然而就算没有那片阴影打在头上，今晚的哥谭也不是一个万里无云的天气，基本跟站在阴影下没啥区别，可杰森还是拧了拧眉头，上前两步把那几个已经疯狂吐血的罪犯给一枪托打晕了。 “大红”在伪装模式下，即便布兰妮已经从杰森的口中知道对方的名字，并且也可以随意的喊而不用担心自己的来历露馅，女孩却还是会谨慎的叫他【大红】，就好像是什么秘密称号一样。 “我说了，你还不能出来夜巡。”杰森的眉头就像是被打了个死结一样，紧紧地拧在了一起，丝毫没有放松的趋势：“你得听我的。” 布兰妮没有跟杰森争辩什么，女孩只是微微的勾起嘴角，踏着轻巧的步伐几步就来到了杰森的身前，目光透过多米诺面罩看向对方。 稀薄的月光透过层层的乌云之后，只剩下细细的一点点，看上去十分昏暗。这点微弱的光线打在了布兰妮的侧脸上，将另一半映照的半明半灭：“可是今天距离我第一次遇见你已经一个月了，我觉得应该庆祝一下，j。” “你是小孩子吗”杰森有点嘲讽的说出了这句话，然后过了两秒才黑着脸顿住了，原因无他，他面前这个女孩几天前才过了十三岁的生日，从年纪上来看，确实还是个孩子。 看上去布兰妮也是这样想的，女孩小心的把自己眼中的笑意掩藏了起来，咳了一声：“我是啊。” “闭嘴，小孩子现在应该在床上好好的给我听童话睡觉。”杰森黑着一张脸从布兰妮的手中接过一条米白色的手帕，随意的在自己的手套上抹了抹，将方才沾上几人鲜血的地方给抹了个遍，过了两秒才说话：“你知道我戴着手套对吧。” “换双手套可比换条手帕贵多了。”布兰妮轻描淡写的说道。 在他们身后倒着的几个男人在两人离开之后好一阵子又被两道身影发现，哥谭最漆黑的噩梦从阴影之中现身，目光因倒地几人身上的伤势而有点凝重。 “是红头罩。”跟在他身侧的高大青年只瞥了一眼，就判断出这个几乎可以致人于死地的伤势是怎么回事。达米安韦恩在上次跟杰森打斗了之后，就一直在思考那天见过的小女孩跟这个红水桶有什么关系。 “…罗宾…罗宾！”布鲁斯连着喊了两三声，才把达米安从思绪里叫醒，这显然十分不常见：“怎么了” “父亲…你知道他…可能找了个助手吗”达米安再三思索，还是不觉得那个陶德会是一个跟十二三岁女孩交往的变/态，综合所有的可能性──他可不觉得陶德会忽然蹦出一个那么大的女孩，他自己都才二十八岁──果然还是一个助手的可能性最大。 ──杰森 布鲁斯微微的睁大了眼睛，心里却有点放松了下来。 一直以来杰森都像是跟这个世界有着距离，就算常常叫他回家，他的内心似乎却还是因为曾经的事情而有着隔阂。 如果有个罗宾──或天知道是什么称号──的话，那一定很好。 ──就像当年把自己从深渊里拉了回来的几个儿子一样。 布鲁斯韦恩暗自的下定决心，要去看看──偷偷的──自己儿子的新养女。 第18章 “小崽子。”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传了过来，布兰妮习以为常的回过了头，目光疑惑的扫向了正摊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杰森：“杰森？” 今天的夜巡看上去似乎什么都没发生，布兰妮在上次偷偷跑出去之后就被杰森死死的摁在家里打了两天的架，要让小女孩充分意识到自己那点打架实力还差的很远。 然而出乎杰森意料的是，布兰妮似乎对被吊打这件事习以为常，并且女孩的打斗姿势跟自己的看上去真的一脉相承。 ──就好像是自己教出来的一样。 没有在脑袋里过多的思索这些，在杰森第二次去那个愚蠢的水滴兽上把小女孩领回来的那瞬间开始，他就默认了女孩已经是他的责任、他的助手。 ──他的罗宾。 但养个小姑娘真的挺费劲的，从前夜巡太晚回来杰森可能就随便整包泡面吃了，可现在不行。别说给小姑娘吃泡面了，那孩子那么矮，一看就是在长身体，当年的阿尔弗雷德可没有给自己见天的吃泡面。 更何况，他现在根本就不可能【夜巡到很晚才回家】。 小崽子要闹的。 他说的闹可不是大吵大闹，可是当他某天严重超过回家时间，一直到天边都隐隐的有了点亮光之后，才打开家里的大门，却看见布兰妮满脸严肃的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双眼甚至还隐隐的发出灿金色的光芒。 “你怎么还没睡？”杰森发现自己的语气里带着恼怒，但是此刻的他并管不了那么多：“别告诉我你用了整个晚上的能力。” 第16章 布兰妮的能力在他见识过了几次之后就隐隐约约的猜出来了，在训练女孩的时候也郑重的问过她，好让自己制定相应的训（tao）练（pao）计划。 但是众所周知，使用变种能力是会累的，没有变种人可以一直运行自己的能力──除了魔形女那种改变自己外貌的，那并不需要一直维持──这样带来的能量消耗是十分可怕的，甚至可以把一个成年变种人给抽空。 杰森的脸色难看的可怕，然而缩在沙发上的布兰妮只是沉默的站起身，过了好几秒才轻轻的开口：“我很担心你。” 她用自己的能力看着杰森在夜晚的哥谭里奔跑着，一栋栋建筑物所投下的阴影将男人高大的身形隐匿了起来，甚至连奔跑的声音都很小。 可是就算杰森躲子弹有多简单，就算他今天其实连皮都没有擦破，布兰妮却还是陷入了极大的恐慌之中，似乎只要自己移开眼睛的下一秒，对方就会被无数的子弹洞穿身体，然后倒地不起。 杰森就像是被这句话死死的噎住了喉咙一样，卡了好几秒愣是没说出半个字，最后这位哥谭著名反英雄只是抿起了嘴，小小的嘀咕了一声：“烦死了。” 自从那一次知道这个小妮子究竟有多倔强、讲不听之后，杰森就放弃了跟他讲道理，于是一个行走于黑夜的超级英雄缓慢的养成了早点回家的习惯，愣是没让蝙蝠侠找到一丝自己的踪迹。 言归正传，此刻听见杰森声音的布兰妮扭过头，有点疑惑的看向对方，然而方才叫了女孩一声的青年却很幼稚的咧咧嘴：“没事，叫爽的。” “……”布兰妮沉默的再次扭回了头，同时愉悦的听见身后传来了带着点愤怒的叫喊：“小崽子！” 方才躺在沙发上的杰森此时正撞在墙上，与此同时距离地面十分接近的半空中有一道金黄色的裂缝缓缓的消失。 布兰妮发现自己跟杰森这个大龄儿童相处的时候，总是会特别心累。 ──忽然有点想念洛娜了。 “杰森。”就在杰森按着自己的脑袋从地上坐起身的时候，他听见了布兰妮稍微带着点复杂情绪的声音：“我们，是伙伴吧？” “你在说什么鬼话？”杰森就那么随意的坐在地上，身上还没换下来的制服胸前依旧有一头高昂着脑袋振翅的红鸟：“不然你以为老子干什么养你，吃饱了撑的？” x 布鲁斯不义韦恩已经在瞭望塔呆上了近一个月了，连同跟着自己一起来到这个世界的蒂姆还有芭芭拉一起，三个人为瞭望塔日常值班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当然，两个蝙蝠侠带来的可怕威压，大概就只有联盟里那些闹腾的厉害的英雄，以及超人本身感到头痛而已了。 不义蝙蝠侠──在当初对这个平行宇宙中的超级英雄们阐述自己来历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互相交换过彼此世界的情报了──在告知了他们自己世界的超人因为死去的妻子以及孩子完全的变成了一位独/裁者的时候，克拉克超无辜肯特就见天的接收到另一个世界的三只蝙蝠的死亡视线，还有隔壁复仇者跟x战警里那几个不靠谱的──特指某个会在天上飞的铁罐──的嘲讽。 超人能怎么办，超人的心里也很苦啊。 然而就算与这个世界的正义联盟成功会师了，甚至都已经商讨好要借几吨的氪石还有超级英雄了，当初带三人过来的布兰妮此刻却不见踪迹，让这些计划暂时还无法实施。 几个联盟当然对于这种媲美宇宙魔方──甚至更加高等，能够联通无数宇宙──的能力感到惊讶，却也没有将所有的冀望都放在此刻已然失踪，并且看上去对曾经发生的事情耿耿于怀的布兰妮身上。 在x教授提出自己的建议之后，他们就放缓了寻找布兰妮的速度，鉴于查尔斯认为让布兰妮打开心结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她自己想通，而不是像当初魔形女做的那样──压迫式的要求女孩接受──但是对于布鲁斯韦恩本身来说，他寻找布兰妮本来就不是为了要求女孩接受什么现实或是留在这个世界。 他只是想看看蒂姆的女儿。 那个经历过了众多磨难，却依然坚强的小女孩。 布鲁斯韦恩对于自家的孩子一向十分护短──实际上，整个蝙蝠家族都是如此──因此就算明明知道布兰妮曾经历过的事情跟迪克、杰森、达米安甚至自己相较之下并没有多少区别，他还是不免的对那个世界的政府产生了一丝不忿。 “阿尔弗雷德想要你们回去看看。”出现在瞭望塔上的夜翼走到了站在电脑前，正缓缓敲击键盘的蝙蝠侠身边，音量却没有放的多低，让在不远处跟绿灯侠说些什么的不义蝙蝠侠也听的一清二楚。 阿尔弗雷德。 这个名字在不义蝙蝠侠的耳中缓缓地回荡着，几乎将这个无比坚定地超级英雄拖进了无尽的记忆深渊，重重的回忆浪涛淹没了布鲁斯，他几乎快要呼吸不过来。 在父母双亡之后，将他一手带大的阿尔弗雷德死在了蝙蝠洞之中。 陪伴了自己几十年的阿尔弗雷德就那么死了，悄无声息的，就算最后自己找上了那个杀手，却还是没能做些什么。 ──阿尔弗雷德再也回不来了。 x 布兰妮抿着嘴，快步的走进了教室。 是的，教室。 天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已经跟自己阔别了两年多的地方，甚至还背着一个愚蠢的书包，她的身份证明杰森到底是怎么搞到的！？ 十二岁的娇小女孩在高中里看上去十分的显眼，布兰妮在同龄人之间本身就不算是高的，更何况现在混迹在一群高中生之中。然而女孩也并没有什么怯意，在这群普遍年龄大上自己许多的人之中显得格外镇定。 她随意的找了一张空的桌子，将手上的书包挂在书桌旁的挂钩上，目光不动声色的扫过在场的几个人，然后有点意外的将注意力放在了一个忽然抬起头、警惕的四处张望的少年身上。 ──不是个普通人。 几乎是在瞬间布兰妮就下了这个结论，女孩的手肘放在桌上，看上去十分无聊的四处扫了两眼，看见几个稍稍散发着恶意的目光就眯起了双眼。 哥谭还是哥谭，不会因为学生是未成年就良善多少。 要知道杰森其实还算是挺有钱的，虽然布兰妮一点都不知道每天除了夜巡之外几乎无事可做的杰森到底是怎么赚钱的，但一点都不妨碍对方将自己送到这个看上去在哥谭算是十分不错的高中。 ──看上去某些**大佬养孩子也一样。 布兰妮想着想着忽然微微的勾起嘴角，小小的女孩在椅子上，甚至没有办法整支脚掌接触到地面，脸上泛着开心的笑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看上去甚至有几个人看起来有点踌躇，不知道是不是要上前搭话。布兰妮当然也注意到了，但是并没有任何想要与他人沟通的意愿。 早就在哥谭的贵族学校上学一直到十岁多的布兰妮比谁都要了解这些暴发户或是老钱，有点权力跟金钱就觉得自己能够高高在上，别说是上前搭话了，别人找他们说话那群人都要衡量够不够资格。 当年的变种人次等论，就是他们最爱的。 ──变种人？ ──那种下等人早就应该死光了，我爸爸说他们是社会的毒瘤。 ──就是啊就是啊，好恶心。 他们知道什么，不过是一群见到枪跟绑匪就能吓哭的胆小鬼，却胆敢评判更加强大的力量。 根本没有人懂，变种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变种人就只是人类。 ──会哭会笑，会开心会难过。 ──会死。 第19章 在高中的第一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跟布兰妮的猜测完全相符，完全没有人上来试图跟自己打交道。她在睁着死鱼眼听完了今天的课之后就默不作声的回了家，然后告诉今天还没开始出去夜巡的杰森，她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必要读书。 “……给我个你不需要上高中的理由，课业太难”显然完全把布兰妮当做了小孩看待的杰森陶德并不知道女孩究竟来自什么样的家庭，也对对方的智商一无所知。 “我的意思是，这些东西我全会了，完全没有必要去上高中。”布兰妮轻描淡写的说道，面对微微挑起了眉头的杰森歪了歪头：“杰森，我不是小孩子了。” “是啊，从你的身高完全看的出来。”有意的黑了一把女孩因为还没发育完全所以看上去十分矮小的身高，身为蝙蝠家族里最高大的一个杰森的良心一点都不会痛：“看上去你对夜晚的行为更加的有兴*趣。” 布兰妮耸了耸肩，随意的放下自己手上的叉子，上头卷着的意大利肉酱面还微微的散发着热气，属于罗勒叶的清香味道同番茄酱汁搅和在了一起：“这里可是哥谭。” 对于人类布兰妮抱持着保留的态度，对于政府她完全没有善意，但是哥谭人的原则──就算她只有十三岁并且其中一年并不在哥谭──刻在了女孩的骨血里，就像是一个深深的印记。 第17章 对于这种反应杰森似乎只是有点意外，却并不针对布兰妮的反应：“你他妈是个哥谭人” 布兰妮有点懵逼的点点头，下意识的回了一句：“我没跟你说过吗” …… 说个鸡儿啊说！ “除了名字，你就没给我什么有关你自己的信息好吗，小骗子。”杰森的目光之中似乎带着满满的不悦，布兰妮若无其事的扭过了头，对自己方才还不怎么上心的肉酱面忽然开始感兴趣了，杰森见状只是撇了撇嘴：“小白眼狼。” “我总有一天会告诉你的，j。”布兰妮在杰森似乎放下这件事之后才慢慢地开口，在家里一向显得很平和的杰森撸了一把自己头上的白色碎发，向后靠在了椅子上：“好吧…实际上，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来自另一个平行的时空。” 布兰妮的双眼染上了点点的金色，一个微型的传送门就出现在了饭桌上，浮现在杰森的眼前：“这个…不光能够随意的到达某个地方，只要我的能量够多，甚至可以穿越世界。” “…所以这就是你为什么一个人在哥谭街头流浪的原因，因为你无处可去”杰森几乎是马上就联想到了一个月前出现在地球的、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布鲁斯、蒂姆跟芭芭拉，青年面色复杂的望向了布兰妮，试探性的问了一声。 “不完全是这样。”将自己隐瞒了一个多月的事情对着杰森说出口显然让布兰妮松了一口气，她不是很习惯对伙伴隐瞒东西：“我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有人──听说他叫做死侍──把我救到了x学院…但后来发生的事情有点复杂，我不是很想回去。” “你在找东西。”杰森忽然开口，而布兰妮听见之后没有反驳，她确实试图找到什么。 在满布着罪恶的哥谭也好，甚至是政府最黑暗的地方也罢。世界总是透过微小的光芒在浓重的黑暗之中试图告诉布兰妮一些什么。 ──大概是，遗忘所有的人，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勇气。 x ──轰！ 巨大的爆炸声在夜晚寂静的加州郊区响起，无数停放着的车因为巨大的震荡波而发出了警报声，甚至因为距离靠的太近，有的车窗玻璃完全的被震碎，地上满是疮痍的痕迹。 在大半夜的爆炸让无数居住在附近的居民惊慌失措的跑了出来，加州可不是一直以来被外星人当作必游地的纽约──已经习惯了时不时的恐怖攻击，逃跑也游刃有余──这场出现在深夜的爆炸让居民一边慌忙不知所措的逃跑，一边又在跑的路上不停地回过头四处张望。 然而那一声爆炸似乎不是起点，从这个中产阶级聚居地里，有一栋最大的别墅里断断续续的传来惊呼以及爆炸的轰鸣声，下一秒他们就看见巨大的铁栅栏完全不符合物理定律的拔地而起，高高的飞起，并且在半空中快速的溶解重组，最后成为一把巨大的三叉戟，高高的悬停在半空中。 “是变种人！”车子还完好无损的远处居民快速的钻进了车子，然后在死命踩油门的同时，还从后视镜里看见了这场变故。 他们不由自主的慢下了动作，似乎想要从这其中看出些什么来，同时还有一些本身就对超能力者很不赞同的人大声的辱骂着：“我就知道这些变种人迟早会把人类都杀光！那什么x战警都不是什么好货！” 然而更多的人只是密切的观望着那栋别墅以及已经被吵杂奔逃声闹的眉有一点原本寂静样子的天空。 “是超人！”忽然有人这么尖叫着，红蓝双色的残影快速的划过天际，与之一同到来的是地面上赤红色的闪电以及天空之中亮绿色的巨大透明战机：“还有正义联盟！” 庆祝声几乎是笼罩了大半个社区，无数奔逃的人群缓下了自己脚下的步伐，目光几乎是虔诚的看着天空中那道批着红色披风的参影缓缓地降落，如同被神雕刻过一样的面容，强大如同神灵一样的人间之神面上十分严肃，却在看见注视着自己的群众时露出了一个笑容：“没事了，正义联盟会将这里接手，请按照我们的指示前往安全的地方。” “超人！”一个身上甚至穿着超人同款周边衬衫，上头印着s标志──在氪星语中被代表为希望，川流不息的希望──的青年正双眼闪着亮光，注视着超人：“我们安全了吗” “是的。”超人嘴角露出了灿了的笑容，湛蓝的如同万里无云的天空一般的眼眸直视着对方：“你们已经安全了，因为联盟已经在这里了。” 青年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安静的跟着家人邻居们跟着指挥他们撤退的夜翼一起去了有着几个超英一起护送的撤退通道上。 绿灯侠哈尔乔丹的灯戒忽然光芒大盛，原先在空中组成了战机的绿光飞快的逼近了那栋还在散发出惨叫哀嚎跟爆炸轰鸣的别墅，将其从周边的栅栏一直到顶上都完全的封了起来，形成一个半圆形的罩子。 绕着整个房子不知道跑了多少圈的闪电侠终于停了下来，甚至没有喘一口气，身上因为过快的速度隐隐带起的热度以及电光在停滞下来之后就缓缓的消退了，他面色凝重的站在了蝙蝠侠的身边，语气中带着严肃：“这不是个普通的住宅，房子周边带着强烈的高压电，我怀疑还有变种人在排斥所有试图靠近的人，说实话刚刚我感到有点恐惧，想要离开这里，一直到哈…我是说灯侠，把那里完全罩了起来。” 蝙蝠侠的手抵住了下颚，目光终于从安全撤离的民众们转移到了面前被绿色光芒完全笼罩住的别墅上：“超人” 世界最佳搭档可不是吹的，当蝙蝠侠一开口，超人就已经出现在了他身边，用着同方才的和蔼语气完全不同的语气说道：“我想这里是一个人体/实验基地...他们的地基大的不像话，根本不应该属于一栋两层楼高的住宅，并且还特别使用了铅。” 铅是超人的超级视线唯一无法穿透的物质，这也是蝙蝠侠加在了自己的战衣材质中以防止超人随意乱看──外星救难犬表示抗议，他只是有时候怕布鲁斯身体受伤又不说而已…而且他根本就只看过一次！──但是一栋普通的民居，为什么会特别用上除了能隔绝超人视线之外一无是处的铅呢 布鲁斯就连没有被面罩掩盖住的下巴都黑了下来，他等待民众被其余的超英快速的疏散之后，才通过绿灯侠打开的小洞快速的进入了那个区域。 几乎是进到别墅区的瞬间他们就听见了比方才更加响亮凄惨的哀嚎，很显然绿灯侠的光罩也有很好的隔音效果，超人扶住了那根直直指向整个别墅、尖端笔直向下并且看上去就锋利的要命的三叉戟缓缓扶住，试图将它弄下来，却因为强大的未知力量，只稍稍的挪动了一点。 “变种人。”蝙蝠侠眯起眼，脑中划过了一点思绪，却因为尚未确认而将其封存在记忆之中，谁也没有说。 “看上去是找到了机会逃走，所以能力暴走了。”一直很安静的火星猎人睁开双眼，最后才开口：“我试图跟她沟通，但那个孩子看上去很愤怒…很难过。” ──是个孩子。 ──很可能不止一个。 在场的几个人面色都变了，蝙蝠侠的面色沉了沉，率先打开了大门。没有大力的将门轰飞，他从自己的腰带里掏出了几根铁丝，在门锁里随意的戳了两下就听见大门发出了一声咔哒，然后缓缓地打开了。 “有的时候我真想知道蝙蝠有什么不会的。”落到了闪电侠身边的绿灯侠哈尔悄咪咪的碎碎念，一旁的好友却也点了点头，眼中甚至散发出了一点点的崇拜：“这很酷，不是吗！” ──我真的是疯了才跟这家伙吐槽他的偶像。 哈尔垂头丧气的跟在几个人的后面，而在他走开了之后，闪电侠就花了不到十分之一秒的时间将整个一二楼都给看了个遍，最后才戳开了电梯的按钮，却发现整栋别墅已经失去了电力：“嘿超人，能帮个忙吗” 超人小心的降落到了电梯前，徒手就将整个电梯的门给撕了开，大开的金属门扭曲着，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给撕裂一样。 “谢了。”闪电侠高兴地开口，然后从电梯门边朝下望了过去，几乎是一望无际的黑色从他们的眼前漫了开来，就像是深沉的墨水一样，从电梯旁打亮的光都无法照亮到底部：“哇哦，这真的是一个很大的基地。” “这意味着更多的实验体…更多的受害者。”蝙蝠侠的目光扫了电梯井的顶部，套索枪就直接的发射了出去，牢牢的钉住了最上头。 就在他们快速降落的时候，一个巨大的撞击声出现在了某一层楼，蝙蝠侠眯起了眼睛，身体微微一晃就单手挂在了那层楼的钢筋上，右手快速的在电梯的系统上面通过小臂上的电脑点击着什么。 就像是什么魔术一样，绿灯侠正想要飘过去告诉他自己能模拟出个电脑啥的，就看见那层电梯门缓缓的打开了。 哈尔：……。 就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一簇尖锐的铁刺朝着几人刺了过来，被超人迅速的捉住了那疯狂袭来的攻击，他们的瞳孔微微的缩起，每个人都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第18章 ──实验体。 第20章 被超人抓住的铁刺很尖锐，下一秒那铁刺疯狂的颤动着，似乎是想要将自己从超人的手中挣脱出来，快速的延长拉伸朝着超人的心口撞去，却在他的身上却发出了铿锵的声响。 “……钢铁之躯还真他妈是铁做的”哈尔乔丹满脸难以置信的开口，一旁的蝙蝠侠沉默的抿起嘴，毕竟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拿艾德曼金属怼上超人的胸。 ──通常他们都是用氪石子弹。 并不知道自己在队友心里已经被成功认证钢铁之躯和氪石受害者的超人在对方一击不中，目光中露出凶光还想要继续打的时候好脾气的将对方放了下来，却没有松开她的手腕：“我们是来帮忙的。” “放开我！”尖锐的喊声从女孩的喉咙里刺了出来，披散着一头绿色半长发的女孩脸上的神情音很锐利：“骗子！” 几个人此刻倒是有点头痛，蝙蝠侠微微的抿起嘴，目光透过女孩身后大开的电梯门洞望了过去：“我知道你能听懂，听着，有人帮助你们逃了出来，现在我们要去救那些人。” “你能带路吗” 女孩在一开始布鲁斯说话时还龇着牙满脸凶悍，却在听见要去救那些人之后忽然安静了下来，过了好几秒才用力了晃了晃自己还被超人抓住的右手腕，同时左手用力的拍打着超人的手。 几乎是超人将她放下来的瞬间，女孩就拔腿朝着楼层内跑了过去，在她身后的一众超级英雄快步的跟上。 女孩在跑到了一条被封死的路时忽然停了下来，目漏凶光的伸出了自己的双手，翠绿色的能量在她的手中缓缓地浮起，几乎是瞬间面前的钢筋就猛地穿透了水泥层，将面前那堵墙加上了几十道的裂缝。 没等女孩用钢筋把那堵墙彻底的毁坏，超人伸出手轻轻一推，轰隆隆的水泥块掉落声伴随着被拉伸的钢筋一起掉落在了另一侧的地板上，吓的那一侧的几个人拼了命的往另一头缩了过去。 “洛娜！”一个看上去有点胆小的女性率先看见了手上还有着尖锐刚爪的女孩，顾不德上尉掉落完毕的水泥就想要冲过来，而被称为洛娜的变种人小女孩听见了这个声音之后也微微的柔和了面上的表情，三步并作两步的就想跑过去。 超人迅速的拉住了洛娜，语气中带着点无奈：“小心，这些钢筋水泥还在掉落。” 洛娜可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女孩见自己又被抓住了就像是要恶狠狠地把超人咬上两口一样的扭过头怒视着他，手中的绿色能量看上去蓄势待发，却被救了自己的几个医生、护士的声音给弄懵了：“我的天啊，是正义联盟！” “正义联盟来救我们了！”那个呼喊着劳拉的女人快速的冲上前抱住了劳拉，双眼溢出了泪水，一滴滴的溅落在了洛娜的面庞上，弄的女孩有点无措：“洛娜，我们自由了。” ──洛娜，我们自由了。 x 在加州的爆炸让整个变种人群体跟人类之间的关系又陷入了紧张的状态，温和派变种人的领袖x教授查尔斯泽维尔公开谴责利用变种人孩童进行人体/实验的幕后黑手，布兰妮就连在哥谭这个距离加州有一定距离的地方，都能够无时无刻的看见电视上各种人群的发声什么的。 然而她只觉得恶心。 “小崽子”杰森的声音听起来忽远忽近的，布兰妮一直到被拍了两下头之后，才回过神来，看见青年站在自己的面前皱着眉头：“怎么了，杰森” 现在是难得没什么事的晚餐前，布兰妮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缩在沙发上，看电视也好放空脑袋也罢，这几乎是布兰妮的习惯了。 因此当杰森做完了晚餐，随意的喊了两声却没有听见女孩的答复时，他有点疑惑的走到了客厅，眼尖的注意到了电视上一闪而过的变种人实验事件。 他大概是猜到了布兰妮为什么会是这种有点呆滞放空的反应了，从之前跟女孩的对话之中就能看出来，布兰妮很显然受过人类政府的迫害什么的，也没怎么从人类那里接收到善意，这让她把变种人跟人类完全看成是两个种族。 毫无疑问，这件事会加深布兰妮对人类的恶感。 不过管他的，自己也不是什么圣父啊圣子啊的，小姑娘想讨厌个把人还不行吗 人类之中人渣确实挺多的，死不足惜的那种。 本身就有自己的一套价值观，杰森只是随意的在脑中想了想，就走到布兰妮身边小力的拍了拍女孩的肩膀看上去十分云淡风轻的开口：“吃饭了。” “恩…哦。”布兰妮的样子就像是刚刚回过神，女孩小声的回答着，终于将自己抱住的双脚从沙发上放了下来，然后随着杰森一起走到了饭桌旁。 “你有家人吗”布兰妮在坐下之后忽然开口，女孩的目光直直的望向了随手将一盘鸡肉卷放在桌上的杰森，对方只是挑了挑眉，随手把椅子拉开，坐下之后就豪放不羁的随手拿起一卷啃了起来：“我爸妈都死光了。” 布兰妮没有开口，似乎还在等杰森继续说下去，没有捉弄到布兰妮的杰森啧了一声：“养父跟一堆智障兄弟倒是活的挺好的。” 布兰妮平静的点点头，过了好几秒之后才开口：“我从家里跑出来的前一天，刚过了我的十岁生日。我爸爸妈妈很爱我，但是我却没有再回过家。” 布兰妮的话语听上去有点颠三倒四，似乎没有什么有逻辑的语句，不过杰森却很快的就理解了女孩的意思：“你想回去”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他们就不是他们了…至少在一个月前，我还是这样想的。”布兰妮很少完全将自己的心防打开，跟杰森说这些关于自己过去的事情，杰森听得很认真，他放下自己手里的卷饼随意抹了两下嘴，然后就安静的听着布兰妮说话。 “我能找到每一个世界的坐标，每一个。”布兰妮似乎是将自己的情绪压制了很久，因此此刻格外的平静，同以往谈到这件事会红了眼眶完全不一样：“但我就是找不到原本的那个，找不到我爸爸妈妈、我同伴在的那一个。” 就好像被什么禁制给限制住了一样，在无数个平行时空之中不停搜寻的布兰妮几乎已经将这些世界都翻上了好几遍，却连个原世界的影子都看不见，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听见一个听上去既陌生又熟悉的男声。 【快想起来。】 【甜心，快想起来。】 ──想起来什么 x 原先要偷偷去看杰森的助手跟养女的布鲁斯被加州发生的爆炸以及爆炸底下所掩藏的肮脏真相给绊住了脚步。 事实上，几乎是所有的超级英雄都焦头烂额的在处理这件事。 复仇者联盟从实验基地出资者之中找到了一大串熟悉的名单，曾经的九头蛇高层卧底亚历山大皮尔斯以及大都会首富莱克斯卢瑟，这两个重量级的名字让两个超级英雄组织都陷入了加班地狱。 而x战警…很难说此刻最愤怒的究竟是查尔斯还是艾瑞克，两个分别领导了温和派以及激进派的变种人领袖少见的意见相合，而导致这一切的就是无数被从实验基地拯救出的孩童。当正义联盟通知x教授前来接管无家可归的变种人小孩时，万磁王因为正好在x学院看望自己的两个孩子──旺达跟皮特罗──而随同x教授一起前来，却在救出的变种小孩里见到了他以为已经被杀害了的洛娜。 ──他的孩子。 愤怒的万磁王几乎是瞬间就将整栋用钢筋水泥建构而成的连根拔起，无数掉落的碎石土块轰然砸落在地上，几乎快把周边的所有房子都给砸坏了。 而仍旧呆在研究基地里、被抓捕到的研究人员死的死伤的伤，被几个爆发的变种人小孩──以洛娜为首──打的残废，那根高高悬挂于天空的铁制三叉戟就是洛娜用来威慑对方以阻止他们使用变种人抑制器的杰作。 因为除了洛娜在基地里根本没有人可以阻止那根三叉戟掉落，几个领导着他们反抗的孩子们表明了要嘛投降要嘛我们同归于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呆在这种组织里等待无止尽的折磨，还不足早早死了干脆。 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这群被囚禁了长达十多年的孩子们终于能够重见天日。 暴怒起来的变种人群体几乎是群起抗议，对于政府的毫无作为感到失望，甚至有不少人扬言将会改而支持万磁王的理念，因为谁也不能保证自己的孩子会不会有一天就被这种组织给抓去，实行惨无人道的实验。 这件事情在整个国家几乎掀起了强烈的抗议活动和平权运动，就算变种人是少数群体，却因为他们强大的战斗力以及一直以来跟人类混居而变成了最大的未爆弹，没有人可以忽视他们的呐喊和需求。 并且，所有超级英雄都不想要忽视。 言归正传，这件掀起了浪潮的事情几乎占据了所有超级英雄的时间，别以为超级英雄只需要拯救世界，什么政治工作都不用做，要真是这样怕是会被畏惧他们的政府人员随意找几个理由就拉下马了。 第19章 布鲁斯韦恩在自己的制服里叹了口气，将自己今天原定要去哥谭夜晚捕捉红头罩与他的小助手这件事暂时放到了一边，就看见了自己的三儿子急匆匆的通过了传送门回到了蝙蝠洞里：“蒂姆你今天不是在泰坦值班吗” “迪克帮我代班了…这不是重点，芭芭拉──另一个世界的那个──跟我讲…那个…布兰妮”被誉为最像是蝙蝠侠的罗宾少见的结巴了，他磕磕绊绊的开口，硬是没问出一句符合逻辑的话。 然而站在他对面的是谁 世界第一侦探，超级英雄最强智囊蝙蝠侠，甚至在蒂姆提到另一个世界的芭芭拉时，他就隐隐约约猜到了自己儿子想讲些什么了。 布鲁斯沉默了两秒，才点点头：“我原本想要等找到她了之后，再告诉你这件事的。” “布兰妮看上去对这个世界家人朋友的同位体有点抗拒，但我从x教授那里得知她现在无处可去，又一个人消失了。” ──其实布鲁斯一直很担心。 ──不管那个小女孩是不是有能力、是不是自己独立的活过一段时间。 ──她还那么小。 第21章 【甜心。】 【别这样对我，别这样对我。】 【求你了，别丢下我。】 布兰妮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浑身发抖，就好像自己在酷寒的冬日里被浸入了冰洋之中，寒冷彻骨。 她的动静很显然把睡在隔壁──听起来很有可能根本就还没睡的──杰森给吵了起来。房间门口传来的轻敲声把布兰妮从自己的思绪之中惊醒，女孩连忙开口：“杰森” “做梦了”从杰森的声音里听来，他似乎根本没有睡。布兰妮闷闷的回答：“倒是没有。” 杰森在布兰妮回答了之后就打开了房间的门，对于女孩坐在床上将自己整个人缩进被子里并不感到讶异。 布兰妮似乎十分偏爱这样的姿势，就好像将整个人缩成一团就能够让女孩安心一样：“你会想家吗，j” 杰森文言似乎想要吃笑出声，却忽然的又停顿了。就在半个多小时前，他才接到迪基鸟的讯息，告诉他有一件关于小红的、十分重要的事情要跟大家讲，告诉自己一定要赶回去。 他那个时候的反应是随手就把电话给挂了，然后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此刻听见了布兰妮的话之后，迪基鸟的声音却又像是阴魂不散一样的在自己的脑子里响了起来。 ──啧。 面前的布兰妮似乎已经从自己的梦靥里清醒了过来，正有点好奇的看着杰森：“杰森，你在生气” “不…我只是…明天晚上不夜巡了，我有点事。”杰森很难得会改变夜巡的计划，这让布兰妮更加的疑惑，女孩耸耸肩同意了，下一秒就双眼闪着亮光盯着杰森：“你不是交了个女朋友吧” “…不是。”杰森忽然感觉自己很无力，咬牙切齿的再次开口：“我家老头子有事情，让我们回家一趟。” 实际上根本就不干布鲁斯的事情，然而并不妨碍杰森将这个锅甩到老蝙蝠身上。 ──反正他总是背得挺开心的。 因此当杰森千叮咛万嘱咐布兰妮千万别乱跑之后，终于磨磨蹭蹭的出现在了韦恩庄园里，并且神情有点呆滞的听完了迪基鸟眉飞色舞的讲着【蒂姆那可爱的要命的女儿】。 布兰妮的存在对于蒂姆来说无异是毁灭三观的现实，明明还是个三好青年，连女朋友都没有的韦恩三少此刻正懵逼的接受自家另外三个兄弟的友好问（chao）话（xiao），并且还在放空之中。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早就知道这件事情的迪克夜翼格雷森因为当初布兰妮在消失的时候很显然并不愿意将自己的状态告诉家人，因此跟布鲁斯还有托尼一起把这件事瞒了下来，以至于蒂姆到不义芭芭拉告诉他之前都不知道这件事。 而才接到消息的杰森红头罩陶德难得将布兰妮一个人放在安全屋里，兴冲冲的大老远──要说其实也没多远，毕竟杰森把自己的安全屋买在了离韦恩大宅不远的地方──跑回了韦恩大宅，状似看热闹的热情问候着自己的三弟。 至于达米安那就更不用说了，这个已经从原先的暴躁男孩成长为冷漠青年的罗宾仍然没有掩盖住自己恶劣且爱看热闹的性子，自从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就抱持着高度的热情在替蒂姆──当然了，还有芭芭拉──寻找着女儿。 暂且不论兄弟几个究竟抱持着什么样的心情出现在自己面前，蒂姆德雷克此时的心情基本可以说是全然懵逼。 “迪克，你见过她吧”最后在踌躇了许久之后，已经将所有能做的工作都做完了，并且在另外三个兄弟饶有兴趣的注视之下才缓缓开口。 被蒂姆率先问到的迪克想了想，然后才颇为高兴的开口，语气中甚至还带了点炫耀：“是一个特别乖巧、有韧性的好孩子！” “而且她超可爱的！”迪克原先懒在了沙发上的身体忽然猛地坐直，对着蒂姆开始大肆的炫耀自己的小侄女：“我从没想过蒂姆你也能生出这么可爱的孩子，我还以为你的孩子会是冷静的推着自己眼镜并且疯狂的数据达人呢！” “你到底对我有什么偏见！”最近脑袋就已经十分混乱的蒂姆十分不符合自己人设的崩溃大吼，整个人向后倒在了大大的沙发椅上，双膝不由自主的缩了起来，形成了一个抱着膝盖缩在沙发上的样子。 觉得这一幕莫名有点眼熟的杰森挑了挑眉，不动声色的开了口：“说起来，谁能跟我讲一下，小红的女儿叫什么名字来着” 迪克才想起虽然杰森得到了蒂姆有一个女儿的信息，却愣是除了这点消息之外什么都没听见，自然也就不知道布兰妮的名字以及女孩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我跟你讲，小翅膀，你一定会很喜欢布兰妮的。”迪克兴冲冲的对杰森开口，没有注意到杰森听见布兰妮这个名字之后双眼微微的眯起。 “布兰妮是个特别坚强又聪明的孩子，那个时候x计划的人试图在大街上抓捕她跟绯红女巫的时候，他们两个人把那群**从人群密集处引走，还好好地藏了起来，就连当初我现身的时候她都十分警惕呢。”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孩子一样，迪克像是机关/枪一样嘴上一刻不停地将自己对于布兰妮唯一的印象翻来覆去的回忆着，用着几十种不一样的修辞疯狂吹侄女，一点都不脸红。 “她是个变种人”杰森看上去似乎有点感兴趣，他的目光从迪克移到了蒂姆的脸上，青年似乎能够从隐隐约约的轮廓看出些什么来：“能力是什么” “我们还不是很确定，但根据推测应该是创造传送门──穿越时空什么的──能力十分强大。”迪克以这句话做了个总结，并且对于杰森的若有所思感到有点疑惑：“小翅膀，怎么了吗” “没什么，抓到了一只小山雀而已。”杰森的回答听上去颇具深意，却也没有人意识到什么。 “山雀” “是啊，很凶猛的一种小型鸟。” 布兰妮看见杰森拎着几袋食物打开家门的时候，猛地抖了抖，抬头看向窗外的时候却又被明媚灿烂的阳光刺的双眼发疼。外头的天气很好，然而家里却像是阴风阵阵一样，令布兰妮感觉有点悚然。 “杰森”女孩趴在了沙发的椅背上，抖了抖，女孩有点茫然的开口：“你今天回家过的怎么样” 原先憋着一肚子气的杰森被布兰妮这么一问就象是全身憋住的那股气都松懈下来了一样，他暗暗的翻了个白眼，才没什么好气的开口：“什么家，别瞎猜。” “我没有瞎猜。”布兰妮看上去很认真，女孩盯着杰森看了好几秒，才又再次开口：“我很少看你那么开心的。” “j，你的眼睛在笑啊。” 被女孩狠狠地噎了两口，杰森稍稍缓过气来之后就沉默的看着布兰妮，面前的女孩说着你眼睛在笑的时候似乎是真心的在为他高兴，却没想到也将自己暴露了出来。 “那你呢。”杰森的反问似乎并没有想要得到回答，他甚至没怎么给布兰妮反应的机会，又紧接着说了下去：“你的眼睛没有笑过。” 布兰妮不懂。 十三岁的小女孩小小的缩了起来，似乎试图在杰森的面前将自己缩进小小的安全区里一样，却被面前的青年无情的捏住了双手：“别躲。” “布兰妮，你不能老是逃避。”杰森似乎是对于女孩只要有什么不想知道的事情，就会像是鸵鸟一样缩进自己的翅膀之下，仿佛只要她没有看见，这一切就根本不存在一样。 “你仔细的睁开眼睛。” “这就是你现在的世界，这就是你现在的人生。” “这是你的现在。” 第22章 滴答滴答。 水滴滴落的声音在分外寂静的巷道上响起，然而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这片寂静的景象就被远处响起的枪声给打破了。 哥谭从来不是一个安静的地方，也很少会有安静的夜晚。 第20章 布兰妮悄无生息的降落在了楼顶上，面上的红色多米诺面具将女孩的眼周边缘全数遮盖了起来，只留下下半张脸没有掩盖。 “我已经在这里了，大红。”布兰妮按下了自己耳中的通讯器，压低了声音开口：“你那边呢” 杰森没有回答，布兰妮能够听见不远处传来的枪炮弹药声响十分的剧烈，女孩缩了缩肩膀，安静耐心的等待着。 她看上去似乎有点无聊，绑在腿侧的枪支看上去比布兰妮先前用的掌心/雷要大一点，却比不上杰森那两把后坐力十足的枪。 本身就会一点枪斗术的布兰妮在正式被杰森带入了夜晚义警的领域之后就被拘着在训练室──基本就是哥谭各个街头巷尾──被好好的殴打了一番。不过成效是显著的，而且布兰妮本身也不是什么软弱需要人保护的菟丝草，反倒对这样的训练总是兴致满满。 远方密集的枪声似乎已经渐缓，布兰妮从蹲坐的姿势站起，伸了一个懒腰之后才安静的猫在了楼顶。 果然没过多久，耳机中就传来了杰森的声音：“很好，呆在那里。” “你解*决完了”布兰妮听见杰森的声音似乎连喘都没喘，就知道今天这群黑面具放出来交易的几人很显然是障眼法了：“我会接手剩下的。” “不，你安静的呆在那里别动，听见没”杰森的声音听上去有点严肃，布兰妮有点怔愣，过了两秒才压低声音的抗议道：“我以为我们说好了彼此信任的！” 杰森似乎低低的笑了一声，布兰妮在通讯器的这头翻了个白眼，随后耳朵像是听见什么的抽了一下，女孩警惕的扫视了一下周围：“你那边来了人。” 杰森漫不经心的恩了一下，眉头微微的挑动，一点动作也没有：“我大概能猜到是谁，你那边肯定也有一个。” 就在杰森话音落下的瞬间，布兰妮几个后跃离开了原地，却也同时暴露在了月光之下。娇小的十三岁女孩一身贴身作战服，胸前印着同杰森如出一辙的展翅红鸟，腰部有着黑色的细细薄铠，一片片就像是鱼鳞一样紧紧地贴住了女孩的腰侧。 布兰妮的一身战衣显然十分利于近身搏斗，而红色的多米诺面具盖住了女孩的眼周，几乎无法让任何见过她的人认出来：“他的见面礼看上去不大友好。” 布兰妮嘴角微微的扬起，目光投向了方才问路的几枚飞镖，飞镖被刻成了了大写的r，尖端的部份牢牢地钉在了地上，而发出飞镖的人却不见踪迹。 杰森那边已经隐隐约约的听见了靴子快速的踩踏在屋顶的声音，布兰妮的能力几乎让她能够观察到所有地方，没有被面具掩盖住的双眼透出了灿金的颜色，炯炯有神：“在你的上面，j。” “你自己那边那个可不好对付，放心，这个不是来杀我的。”杰森话里说的跟他表现出来的可不一样，男人手里的双枪砰砰的开着火，那声音听得这头的布兰妮都缩了缩头。 杰森说的是对的。 方才发出飞镖的人显然对于布兰妮还在跟对面的杰森对话这件事有点──或者说是十分──不满，连方才掩盖行迹都不干了，整个人就那么出现在了布兰妮的面前。 那是一个看上去有点眼熟的人影。 “我看过你。”那个高大的大男孩这么说道：“你是那个变种人女孩。” x 杰森对于布兰妮跟那个狼崽子成为朋友并不感到意外，布兰妮的交际能力跟女孩的年纪跟外表很显然并不成正比，就算对方是那个狼崽子，他也不觉得女孩没办法。 毕竟当初布兰妮可是跟着没说一点好话的自己回家的。 布兰妮的好相处跟杰森就不是很相像了，这位反英雄跟蝙蝠侠见面的瞬间两人就大打出手，一点都没有所谓的父子情谊──或许那个老蝙蝠有吧，反正杰森自己打的是很开心啦──并且最后以杰森的成功逃脱作为结束。 他选择性忽视了耳机里传来的阿尔弗雷德的声音：“杰森少爷，请带上小小姐回到庄园里来。” ──什么小小姐，不认识，不知道，你说谁呢。 对于这个小小姐的称呼杰森感觉有点抵触，似乎自己把布兰妮捡回来了就像是当年布鲁斯把自己带回了韦恩庄园一样。 他开始理解布鲁斯的想法，不想要她过快的成长、不想要她在夜晚的战斗中受到伤害。 就好像布兰妮开始成为一个责任，一个寄托在自己身上 这让他感到难受，同时却又隐隐的感觉自己又再次联系上了什么。 ──不再与之脱节。 “杰森…杰森”布兰妮的声音从她的房间里传了出来，那是杰森把一个随意堆放着杂物的房间清出来之后，又买了一堆家具塞了进去之后整理出来的房间。鉴于女孩看上去并不是那种粉粉嫩嫩喜欢少女粉的小姑娘，杰森十分简洁的弄了一个纯色系的房间，用淡色的蓝色作为主色调。 那点少女心大概只有在给女孩的玩偶上可见一斑了。 巨大的红头罩玩偶就那样被随手放在了床上，布兰妮当初看见时简直是懵逼的，现在连超级英雄都有周边玩偶可以卖的吗 “那不是外头买的，外头买的有点失真。”杰森在被布兰妮问起的时候轻描淡写的开口，然而女孩却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一丝自豪：“你床上那个是我缝的。” …… 能跟杰森陶德在极短的时间内成为师徒的关系，布兰妮显然并不是个简单的女孩，她高兴地拉着玩偶短短的手，上头甚至还逼真的缝出了黑色的手套样式，就跟不久前女孩丢进洗衣机里洗的那个长的十分相像：“杰森！超厉害！” 作为这个诚实的夸奖的奖励，杰森又做了一个布兰妮同款超英玩偶，就那么并排的跟红头罩玩偶一起坐在了床头柜上。 布兰妮偶尔会盯着玩偶出了神，然后在杰森即将敲开自己房间的门时又迅速的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正在遗忘些什么。 那些不该忘记的、那些不该从记忆中消失的。 都在渐渐地离自己远去。 ──而她却甘之如饴。 x “真没想到陶德居然会带一个十三岁的小崽子回家。”达米安韦恩随手将一袋纸袋放在了已经坐在滴水兽上的布兰妮身边，然后随意的席地而坐。他的脖子微微的抬起，被多米诺面具掩住的脸望向了高高坐在大厦最边上的布兰妮，然后才开口说道：“山雀，你今天很安静。” 山雀是布兰妮的英雄代号，这种食虫的鸟类是对山林有极大益处的益鸟，体型较只麻雀更小且性格凶猛。女孩在跟罗宾成为了还能说的上话的宵夜之友之后，就将自己的代号告诉了他，并且成功获得了对方的投喂。 不得不说，除了那天差点没让布兰妮掉下水滴兽见上帝的小甜饼之外，对方家里的厨师──或者是掌厨的那个人──甜点手艺简直没话说，女孩最喜欢的法式杏仁饼跟当初原本世界的阿尔弗雷德爷爷相比也不遑多让，口味真的超像的。 “罗宾。”布兰妮朝后一倒，整个人就那样躺在了大大的水滴兽身上，女孩的右手直直的身长，达米安见怪不怪的从里头拿出了一个甜甜圈，外头还裹着一张吸油纸，就那么递到了女孩的掌中：“你曾经有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融入一个家庭的想法吗” …… 被忽然的问了这种问题，达米安微微的愣了一下，过了几秒钟之后才开口，已经二十岁的大男孩在跟家人的相处以及冲突之中显然已经学会了许多：“我有。” 他当然有了。 当年被母亲第一次带到父亲的面前，当年因为外公的理念而跟父亲发生了冲突，当年的利爪。 几乎每一件事情都引发了家庭的冲突，几乎每一件事情都让他怀疑父亲对自己的爱。 ──但他们就是一家人。 “但我们是家人。”最后达米安只简单的说了这句话，却重重的击打在了布兰妮的心脏之上：“同样的血脉也好，不同的也罢。” “我们是家人。” 九岁的达米安韦恩用十多年的时间才终于将自己打磨淬练成了一个真正的英雄，不随意的怀疑家人，坚持自己的正义。 布兰妮沉默的缩回手，慢吞吞的咬了一口手上甚至还带着点点热气的甜甜圈，手中的吸油纸在哥谭夜晚狂乱的寒风中吹的噼啪作响：“你说的没错。” “你说的一点都没错。” ──家人吗 第23章 “你的养父”布兰妮有点惊讶的看向杰森，女孩手中刚刚卷起的意大利面在叉子上缓缓的滑落，然而女孩却没有任何感觉，她随手的把自己手里的叉子放下，身体微微的向前倾，湛蓝色的双眼紧紧地盯住了杰森：“我没想到你居然会开这个口。” 这是真的，实际上布兰妮一直以为自己大概是等不到杰森开口介绍他自己的家人这一天了。 第21章 那天在哥谭的大厦顶上，布兰妮最后下定决心要试着跟这个世界的大家一起生活，不去思考过去的世界那些家人朋友。 ──就只是现在。 布兰妮对于告诉杰森自己的名字是没有什么抵触的，其实那天杰森刚刚开扒马甲的时候，女孩就轻描淡写的把自己给扒了个干净，姓什名谁，家居何方这类的一个不漏。 反倒是杰森，在知道了这件事之后看上去就像是得知了什么大秘密一样，每天都若有所思的。 “我遇见那个老头子，他看上去对你有点兴趣。”这是杰森编的，实际上表现出了这点的是阿尔弗雷德。老管家在听闻达米安跟这位杰森的小助手成为了朋友之后异常的高兴，每天都准备点心要让两个孩子进行宵夜约定：“罗宾也会在的。” “你的养父是蝙蝠侠吗”布兰妮沉默了两秒之后，忽然开口：“罗宾看上去跟你挺熟悉的，听上去对你还有点不屑。” “那个狼崽子。”杰森低声的嘟囔着，目光轻轻的扫过了布兰妮，最后落到了桌上女孩随意摆放的手机上：“听说你们还换了手机号” “其实是他黑进了我的手机，然后还存了自己的号码。”布兰妮一脸冷漠，拿起自己的手机轻点了两下之后就塞给杰森：“不过我警告过他如果我发现了追踪器，他隔天起床就会发现在自己在太平洋的正中央。” 杰森不置可否的耸耸肩，他可不觉得那个恶魔崽子是这么一句话就能威胁到的人。不过他敲了敲布兰妮的手机，并没有找到什么追踪装置，也没有任何程序隐藏在手机之中，他挑挑眉：“狼崽子转性了” 布兰妮没有任由杰森将话题带走，她戳了戳桌上被肉桂粉铺满了的派皮，兴致盎然的盯着杰森：“我见过蝙蝠侠。” “什么时候”杰森漫不经心的回答道，伸手拨开了布兰妮在派皮上乱戳的叉子，拿起一边的刀子就切下了一块，然后放到了布兰妮的盘子里：“快吃。” “我总觉得我好像要胖了，杰森。”布兰妮十分严肃的说道，却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叉起一小块切过的派就塞进嘴里，像是仓鼠一样鼓起了自己的双颊，慢吞吞的嚼着：“在我遇见你之前” “那天我还遇见夜翼了呢，听说他是第一代的罗宾，现任罗宾看上去跟他的关系不错。”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布兰妮跟宵夜之友罗宾两人坐在楼顶看夜晚哥谭的时候，女孩常常会听见罗宾面色有点不耐的按住了自己的通讯器，恶声恶气的用有点尖锐的话语在跟对面的人说话，她曾经问过是谁，罗宾只是说了是个烦人的家伙。 “听上去不像是关系很好的样子。”杰森的声音有点不以为然，他想到迪基鸟跟狼崽子那两个人就有点头痛，面前的布兰妮笑了出来，语气中带着点怀念：“正是这种相处模式，才叫做好吧。” 对面的杰森没有再开口，女孩自顾自的咬下了最后一口派，果酱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口腔，让布兰妮几乎微笑了起来：“达…我的一个叔叔，跟另一个朋友就是这样的相处模式，他们两个看上去好像恨不得把对方杀了一样，我们都知道他们是很好的朋友。” 早就知道布兰妮的老爹是谁的杰森听见那个音节就猜到了布兰妮想要讲谁，却对第二个出现的人感到有点好奇。 ──能跟达米安韦恩当朋友！ ──这个人是神吧 x “瑞雯。”查尔斯叹了口气，目光投向了满脸不耐坐在自己办公室里的魔形女，已经将自己伪装成了一个金发美女的瑞雯扫了一眼双手抱胸站在旁边的万磁王，最后才不甘愿的开口：“查尔斯，你知道我不想说。” “瑞雯，你发现了什么”查尔斯没有接过瑞雯的话，温和的变种人领袖操纵着自己座下的轮椅，缓缓地从桌子后移了出来：“那个变种人实验基地的事情。” “…我找到了几个人。”魔形女站起身，看上去有点焦急的在房内来回走动着：“他们是变种人…重点是，他们知道布兰妮德雷克是谁。” x教授的瞳孔猛的缩起，过了一秒才恢复了正常，他的右手食指敲击着轮椅的扶手，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万磁王艾瑞克兰谢尔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我想要见见那个女孩。” “艾瑞克…” “她来自另一个只有变种人的世界，并且是个优秀的变种人，跟自己的同胞一起坚强的活着。”万磁王面上少有的带上了赞赏：“是个出色的孩子，我不会为难她，查尔斯。” “并且是她提到了关于洛娜的事情，我们才不会对此一无所知。”一提到洛娜丹恩，万磁王的脸色就像是忽然进入了寒冬一样，瞬间就黑了下来。 从变种人实验基地被救出来的实验体中，其中一个就是万磁王失散的女儿之一洛娜丹恩。洛娜遗传到了万磁王操纵磁力的能力，大概是所有万磁王的儿女之中，跟他最为相像的一个…就连性格都是如出一辙。 小小的洛娜对于人类及其不信任，唯有出现在面前的是变种人、是同伴才会暂时的收起自己浑身的刺，终于像个十岁多的孩子一样露出脆弱的一面。 提到洛娜让一旁的魔形女脸色微微一变，然而办公室内的另外两个人却没有注意到，查尔斯的目光忽然的投向了设置在桌上的警报器，上头呜呜响起的显然不是什么好事。艾瑞克微微的后退一步，伸出手操控着查尔斯的轮椅，让它漂浮了起来，朝着警报器的方向而去。 查尔斯按下了扩音键，通讯器那头稍微有点吵杂的声音却没有盖住托尼那因为通讯器而有点失真的声音：“外星人入侵，教授，我们需要紧急救援。” “是类魔。”通讯里忽然传来了蝙蝠侠的声音，通过变声器的声音低沉喑哑，传进了在场的几人耳中：“一旦有人类被抓获，将会成为新的一个类魔，我们需要支援。” 类魔，天启星帝王达克赛德的下属，以恐惧为食。 滋滋滋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响起，正义联盟里的钢骨迅速的开口：“绿灯侠有话想说，他正在从欧阿星赶回来。” “达克赛德有大动静，我们接到许多的绿灯侠通报，类魔正出现在大量的星系之中，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绿灯侠哈尔乔丹被称为史上最伟大的绿灯，曾经立下赫赫战功，同时也是正义联盟的创始人之一。他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因为过远的距离听上去有点断断续续的，然而身为相处多年的战友，布鲁斯却清晰地从他的语气里听见一丝恐惧：“灯侠” “我怀疑达克赛德听见了关于平行世界的事情，他想要找到那个可以打开传送门，前往平行世界的人…”哈尔的声音里少见的出现了急躁以及愤怒，布鲁斯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可以打开传送门…布兰妮” 与蝙蝠侠一起将布兰妮的名字说出口的还有猛地抬起头的查尔斯，身为女孩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监护人，查尔斯甚至没有留在原地听几人的话，他快速的操纵着轮椅转过身，来到艾瑞克身边十分严肃的看着他：“艾瑞克。” “知道了。”万磁王眯起眼，下一秒就听见了大门传来咔哒的声音，方才被锁上的门锁就那样悄无声息的打开了，两位曾经一起战斗过的变种人领袖虽然分道扬镳多年，默契却还是存在，从未消失。 “……布兰妮”听见这个名字的哈尔乔丹微微的停顿了一下，状似无意的开口：“蝙蝠” “是红罗宾的女儿，她是一个变种人。”布鲁斯没有隐瞒队友的意思，在他请求正义联盟的同伴代为寻找布兰妮的时候，因为哈尔在这段时间里一直呆在欧阿星系，所以并不知道这件事。 所以他没有听见时空正微微的扭曲着，通讯断掉的声音就那么突兀的在室内响起，已经坐上了蝙蝠战机的布鲁斯没有多想，眯起眼就启动了飞机：“罗宾，红头罩那里说了什么” “陶德会带上山雀。”达米安简洁的说道，在曾经跟布兰妮交手几次过后，他已经逐渐的学会了不要把女孩当做一个脆弱的新手。 ──她下手实际上比谁都狠厉，果然是那个陶德教出来的。 战机飞速的划过天际，而接到了消息的杰森扣上了自己的头罩，目光投向了布兰妮。 “第一次战斗，觉得怎么样” 布兰妮没有开口，只是微微的笑了笑。 ──哪有什么第一次。 ──拧断喉咙、刺穿心脏。 ──战斗是这么没有美感的事情，却贯穿了布兰妮的世界。 第24章 天空几乎被密密麻麻的怪物给盖了个遍，布兰妮甚至没有办法透过他们看见天空，污浊的空气里响着怪物振翅的声音，密密麻麻的令人头皮发麻。 “…我的天啊杰森，这是什么”布兰妮缩了缩，刚将两人从哥谭直接传送到纽约的女孩退到了杰森的身后，伸出右手松松的抓住了他的衣角。 已经戴上自己头罩的杰森挑挑眉，不动声色的站到了女孩身前，同时嘴里还稍稍挖苦着布兰妮：“我以为你说你准备好战斗了” 第22章 “我是，但是这是什么恶心的怪物”布兰妮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深吸了两口气之后，小小的身体就从杰森的身后钻了出来，同时从大腿两侧的枪套里抽出了自己的小号枪/支：“打到他们回老家，是吧” “狠狠揍他们的屁股，小崽子。”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杰森手中的枪就已经击发了火/药，迸裂的枪声伴随着一个飞行物体落地的声音，诡异的显得十分悦耳。 “知道了。”布兰妮回话道，女孩稍稍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瞳孔已经被璀璨的金色所覆盖，她的身前出现了密集的光洞，女孩手里的子弹第一次击出，通过光洞到达了另一侧，直接击中了就在他身前的敌人：“布兰妮得一分。” “这不是游戏，山雀。”杰森的声音从头罩里传出来显得有点闷，然而义正言辞的话语还没说几句，下一秒就暴露了他自己的本性：“而且我已经杀了五只了。” 布兰妮在自己的面具下翻了个白眼，然而女孩却偷偷的勾起了嘴角的微笑，师徒二人在互喷骚话的时候，也没有忘了攻击天上飞着的敌人。 布兰妮能够很清晰地看见整个纽约上空正被无数的怪物──据杰森所说，那怪物的名字是类魔──所覆盖，女孩微微的眯起双眼，一个闪身出现在了杰森的身后：“j，帮我挡一下。” “你要干嘛”杰森听见了布兰妮的话之后就很顺手的接手了追在女孩身后的类魔，几枪崩了三个之后转过头吼道。 “我看见很多逃窜的市民。”布兰妮的瞳孔正在飞速的转动，无数的灿金色光洞浮现在了空中：“他们看上去太碍眼了，我得先送走他们。” 布兰妮对于无辜的市民倒是没有多大的保护情节，毕竟本身就是将变种人跟人类分成两个种族的：“你说我送他们去哪里” “离开交战区，越远越好！”杰森掩护着女孩的动作，同时大吼道：“人类一旦被类魔抓到，很快就会转化成类魔！” “gotit.”布兰妮专注的透过自己眼睛前方的光洞锁定着正暴露在攻击之下的普通民众，下一秒她的双手大张，一个巨大无比的传送门出现在了x学院前，无数的人类掉落在了正启动战机准备出发的x战警面前。 “……布兰妮”过了不到几秒之后，杰森面上带着无语的开口：“你就把所有人类都送到了x学院” “恩”女孩此时正操纵着能力在四处查看漏掉的市民，闻言不解的开口：“那个地方在纽约的郊区，又有x战警保护，应该是安全的” …… 安全是安全没有错，可是前几天变种人跟人类正在爆发激烈的摩擦跟冲突啊！ 将布兰妮的无知归咎到女孩并没有接收到信息，杰森叹了口气，觉得在布兰妮来了之后他老的特别快，所以这就是当年老蝙蝠的感受吗 ──养孩子真难啊。 狂乱的风声几乎是瞬时就席卷了整个被类魔覆盖着的上空，布兰妮被杰森单手抓到身后，高大男人的皮夹克被大肆扬起的风给吹的呼呼作响，一点点的血腥味从夹克上透了过来，却令布兰妮感到过于熟悉。 女孩小心的缩在掩体后，双眼中的能力一直没有褪去，灿金色漫过了整个瞳孔，跟面前被黑暗掩盖了的战场相对之下显得更加明亮。 “上面！”布兰妮叫道，手中的双枪高高的抬向上空，砰砰的开着枪，几乎枪枪命中类魔的眉心。 当类魔被击落之后，布兰妮眼中的金光大盛，无数个传送门在纽约的上空打开，将那些高空坠下的类魔吞吃入腹。 布兰妮这么做是有原因的，高空坠下的类魔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将会在坠地时造成强大的冲击波，就算布兰妮已经把肉眼可见的人类都送走了，却无法保证真的没有人会因为这些力道受到伤害。 听见布兰妮的喊声，杰森砰砰两枪把面前扑向自己的类魔给解决掉，伸出手拎起了布兰妮的领子，下一秒两人就瞬间的从原地消失了，只剩下地上已然合上的金色裂缝。 “杰森，我们这是去…”布兰妮的话忽然停止，女孩哑口无言的看着面前的几个巨大虫洞，右手紧紧的拉住了杰森的手腕：“这是什么” “虫洞。”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你让我们到这里来”布兰妮的脸上写满了困惑，目光投向了那散发出血液腥臭味的巨大虫洞。 刚说完这句话布兰妮就看见了好几个人类被几个类魔拎着，径直的朝着虫洞内扑去，她眯起双眼，在杰森迅速的击落那几个类魔时，用力的拉开双臂，灿金色的传送门猛地在半空中打开。 布兰妮在打开传送门之后，隐隐的按住了自己的额头，女孩的面色微微的白了一瞬，被杰森眼尖的看见了：“布兰妮” “没事。”女孩的脸色苍白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布兰妮没有想到会被杰森看见，毕竟在这么昏暗的月光之下，面上甚至还有一副多米诺面具作为遮挡。 ──刚刚那个，是什么声音 x 布鲁斯韦恩，aka蝙蝠侠，此刻正驾驶着自己的战机，高空悬停在那巨大的虫洞之前，身侧的罗宾啧了一声，很显然对面前的这个画面感到厌烦：“我看见陶德了。” ──还有山雀。 达米安在心底悄咪咪的接上了这句话，难得有个朋友的达米安稍稍的侧过头，透过坚固的透明玻璃向着下面看去，眼中映入了小小一点的女孩，站在她旁边的是一个头红通通的陶德，他们似乎正在朝上头打量着这个虫洞。 “有什么线索吗”他们的通讯器里忽的想起了一个声音，达米安将自己的视线移了回来，并不讶异自己看见了那个托尼斯塔克出现在面前：“斯塔克，你那边呢” “我扫描过了这个虫洞，那一边的能量体大的惊人，如果他们进攻很可能会造成无法恢复的灾难。”托尼听见达米安的话之后，就十分严肃的回答道，一向骚话连篇的花花公子此时战甲已经浮在了蝙蝠战机旁，同时将一份报告传送到了战机上的电脑：“最糟的是，我关不掉他。” “构成这个虫洞的能量体我无法解析，也接触不到，没有能够成功关闭它的方法…最起码我现在不知道。”托尼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了出来，外头的战甲同时也忽然启动，朝着一只拖着人类的类魔直直的飞了过去：“那个不能吃，地球已经关门了，你们这群没有礼貌的外星人！” “…并不是母盒的能量波动，钢骨还在分析能量波动，我们需要更多的时间。”布鲁斯飞快的扫视着那一份能量报告，同时电脑上又飞快的跑出了好几份来自钢骨的讯息：“最重要的不是灭杀，我们要救下人质，拖延时间等到钢骨分析出能量波动…也许幻视能帮点忙” “知道了，幻视，你听见了。”托尼再简洁的说完这句话之后，双手抱着那个方才被类魔抓著，此刻正瑟瑟发抖浑身抖的跟个筛子一样的小男孩，飞快的朝着地面而去：“队长，你们都听见了” 就在复仇者跟正义联盟快速的拟定出作战计划的同时，布兰妮正被杰森十分不信任的询问着：“你的能力透支了” “我没有，天啊，大红现在可是紧急时刻！”布兰妮几乎快要崩溃了，然而却不能将自己听见的那个声音告诉杰森。 实际上在布兰妮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就断断续续的能够听见同样的声音，一个语气里似乎压抑着很多的男声，每每似乎都在告诉自己不能忘记。 一开始布兰妮以为是她自己的问题，毕竟前段时间的女孩一直挣扎在是否要接受这个世界那来之不易的羁绊。 ──可是，不一样的。 她没有忘记什么东西，从小到大的记忆清晰明了，甚至连她小时候被爸爸妈妈抱在怀里哄的样子都隐约的存在记忆之中。 她绝对没有忘记什么。 布兰妮再次坚定的告诉杰森自己根本没事，脑袋里却转过了好几层思绪，最终警惕的将那个声音所说的一切都记了下来。 【你必须想起来…】 她从不相信任何来历不明的人，在当年被哥谭地下的小混混骗到人/贩子那里之后，她就再也不轻信任何人。 ──那是用鲜血换来的教训。 第25章 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杰森警惕的抬头看向天空，把布兰妮赶到了掩体后：“躲好。” 几乎是说完话的下一秒，布兰妮就听见了属于类魔的尖啸声朝着自己快速的逼近了过来，然后在杰森的枪响之后归于平静：“我该做什么” 杰森沉默了几秒像是在听着什么，然后才对布兰妮开口：“现在当务之急是关掉虫洞，这个钢骨已经在做了。” “我们要拖延时间，防止达克赛德的类魔大军朝外扩散。”杰森的语气里难得十分严肃，他跟布兰妮说话一向是带着点宠溺的语气，然而如今语速有点快，带着急迫：“如果有任何类魔跑出了这个范围，你就把他们送回来。” 第23章 “你现在就去复仇者大厦里，我已经通知过复仇者了。”布兰妮一点都不知道杰森究竟是怎么找到时间通知的，明明他们两个人一直都呆在一起，她也没听见杰森有通过通讯器跟任何人说过话。 女孩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逞强的人，甚至可以说，她对自己的生命看的极重，似乎只要偷到了再多那么一点的生命，就像是赚到了。 没有人比布兰妮更懂得自保了，于是女孩乖巧的点点头，下一秒却有点任性的伸出手抓住了杰森的皮夹克。布兰妮本身就矮，又是个十三岁的小孩子，搞不定连杰森的肩膀都要垫了脚尖才能够到。 女孩抓住了杰森的夹克一角之后却又什么都不说，任凭面前的男人盯着自己也不为所动，面上十分严肃，就好像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说一样。 女孩对着杰森似乎有点欲言又止，过了好几秒才开口：“小心，我会看着你的。” 杰森闻言挑了挑眉毛，方才持枪还带着点硝烟味的大手用力的按住了布兰妮的头，把女孩纯黑色的发丝揉的有点凌乱：“我可不需要你一个小妮子来保护。” 女孩不满的鼓起脸，就算是被面具掩盖之下杰森都能想象到她眼中萦绕过的不悦，他忽然笑了，虽然被掩盖在头罩下的面容根本没有人能够看见。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布兰妮的时候，女孩被一群尚且不自知大难临头的混混给缠上，隐藏在高处的他甚至能够透过布兰妮灿金色的双眼隐隐约约的看见她被掩盖在恐惧下的烦躁和警惕，就好像面前的混混们勾起了女孩什么不好的回忆一样。 那个时候的自己是怎么想的 那可不是个乖女孩，相较之下可能更像是披着羊皮的狼。 【我没有地方去。】她就这么大咧咧的在一个才持枪干掉几个大男人的蒙面怪人面前这样开口，灿金色的双眼里盈满着复杂的情绪，她似乎是想要掩盖什么，却高估了自己说谎的能力。 ──是个怪女孩。 那个时候的布兰妮就好像放下了浑身尖锐的爪牙，跟先前面对那群混混的神情完全不一样，这大概就是他没有随手把女孩丢在一个巷口，而是拎着她上机车的原因之一吧。 ──就好像是看见了什么再也见不到的家人一样。 杰森忽然摘下了自己的面罩，面上依旧覆着一副多米诺面具，跟布兰妮脸上那个红色的十分相像。 布兰妮很少这么近的看着杰森的眼睛，如同海水一般的蓝色在旁边的红色面具映衬之下显得更加显眼。 “乖乖等着。” x 布兰妮鼓着脸坐在了复仇者大厦的楼顶，对于掌控了这个大厦的人工智能所说的话听而不闻。女孩的双眼一直保持着灿金色，目光似乎已经投到了很远的地方，看上去有点空洞茫然，与此同时无数的能量通过布兰妮的手掌逸散而出，亮金色的能量萦绕在女孩的指尖，在无数的纽约上空开启着巨大的传送门。* “大红，我看见了个大家伙。”女孩按住自己耳侧的传讯器，语速有点急速的说道：“看上去有点像是空中战舰──外星人的那种──来者不善。” “我也看见了，天啊那看上去就像是星际迷航里的飞船一样…但是它好像是活的！”女孩并不知道自己的通讯器是连通了正义联盟以及复仇者联盟众人的，因此忽然听见一个十分有朝气的声音时，她吓了一大跳：“你是谁大红呢” “…山雀，你已经被连通进了联盟的频道里。”杰森此时槽多无口的说道，过了两秒他还是没忍住：“我明明通知过你了！” “抱歉，大红你刚刚说的话有点多，我记不清也没办法嘛。”布兰妮下意识的回怼了一下，下一秒就回过神来，并不意外的听见了来自罗宾的嗤笑声：“那个水桶确实话唠。” 方才说话的男声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被/插话了的这件事，依旧兴致勃勃地在频道稍微安静下来之后开口：“听说你是红头罩的助手！我是纽约市民的好邻居蜘蛛侠！” 并不是本世界居民的布兰妮连几十年前就已经成名的正义联盟都认不全了，更何况是这一两年才出现、声名鹊起的蜘蛛侠。 “你好啊，我是山雀。”布兰妮十分认真的回答道，女孩清脆的声音在频道里响起：“虫洞里出现了大量的不明物体，就跟在那个大家伙的后面。” 【没有侦测到生命迹象，怀疑是机械士兵。】托尼的声音在频道里响起，布兰妮认同的点了点头，实际上她是直接操控着能力贴到了那一群机械士兵身旁的，然而杰森曾经嘱咐过不可以随意的透漏出自己的能力，所以她就含糊的提醒了一声，把侦测的活丢给了超级英雄们。 托尼的战甲呼啸过天际，布兰妮能够清楚地看见几发微型导/弹朝着那个大家伙发射过去，在半途分裂成了好几份：【顺便，小美人，复仇者大厦的天台可不怎么安全，你可以进屋子里去。】 宇宙中几乎没有什么光，透过虫洞看过去里面就像是一片被黑色所占据了的地盘，布兰妮就算再睁大眼睛，也没能看清那架母舰上载着的究竟是什么。 女孩不死心的连通了另一个传送门，利用复仇者大厦里的光源照亮了那一片沉寂的黑暗，她甚至隐隐约约的听见了粗重的呼吸声，就好像那些机械生命合在了一起呼吸一样。 小小的女孩不由得笑了出来，却在光线照亮了那一片母舰的下一秒被面前的景象给震惊到了。 她怔愣的试图开口，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不对。 那不是母舰。 布兰妮的目光一刻不漏的盯住了那个巨大的怪物，那并不是一架母舰，女孩能够很清晰地看见起伏的腹部，它的呼吸几乎能够掀翻飞行着的类魔，巨大的尖刺从脊椎中穿破皮肤**刺了出来，看上去十分狰狞。 布兰妮能够闻到那怪物微微咧开的嘴角里露出了泛着血液以及烧焦尸臭的味道，女孩甚至能够看见挂在那些尖锐利齿上的一块块不明物体。 “它是活的…它是…”她喃喃的说道，被金色覆盖住的瞳孔猛地一缩，才看见飞行在虫洞前方似乎在侦查些什么的战机：“罗宾！快离开那里！” 女孩的尖叫声几乎响彻了整个通讯频道，蝙蝠侠在听见这声警告之前就已经飞快的朝着虫洞外撤退，很显然也是看见了什么。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赤红泛着点紫色的烈炎就那么透过虫洞朝着刚刚离开洞口的蝙蝠战机侵袭而来，就连距离那个地方十分远的布兰妮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浪，女孩的金色的瞳眸睁的大大的。 杰森陶德怔怔的抬头看向了那片被火炎完全覆盖的空中，就在半秒之前蝙蝠战机被烈焰所吞噬，消失在了红色的热浪之中。 “老头子…” 第26章 ──你见过巨龙吗 一直到真正看见那巨龙的样子，布兰妮才知道曾经描述这种生物的语言有多苍白无力，女孩后退了两步，被那一双黄色的竖瞳给震慑的心脏终于又开始缓慢跳动。 她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在那一瞬间几乎被凝成实质的压力压迫的停滞了下来，甚至一点都呼吸不到空气，就好像跟这个世界的联系被全数剥夺了一样。 【老头子…】她忽然听见杰森的声音，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茫然，这样的声音将布兰妮从恐惧之中唤醒，女孩猛地回过神来，右手颤抖着伸了出来，一到金黄色的裂缝就那样浮现在了空中。 方才被巨龙的龙炎所吞噬的战机早就已经爆炸了，那一声巨响让在场的所有超级英雄面色一变，超人几乎是瞬间就出现在了虫洞面前，却面色惨白的发现那里根本没有丝毫的生命迹象…或是任何属于蝙蝠侠跟罗宾的尸骸。 “他们…在我这里。”布兰妮坐倒在地上，右手紧紧地捏住了站在自己身侧那个人的披风衣角：“不要担心。” 几乎是红色的烈焰一触碰到战机的时候，布兰妮就将还呆在战机里的两个人给紧急转移了，因为就只在分秒之间的原因，女孩根本就没有时间打开足够一架战机通过的传送门，只能将那架蝙蝠战机舍弃，才把身边这两个人给救了出来。 她用力的吸着气，抓住蝙蝠侠披风的手用力的扯着，就好像这亿才能够给自己些微的力气一样，不肯放开。 女孩在心脏终于重新开始跳动了之后就呛咳了起来，方才打开的传送门里同样漫出了被烈炎烧焦的味道，就算布兰妮在两人逃出之后就马上关掉了传送门，却还是被熏的两眼都红通通的。 她痛苦的摘下了自己面上的红色多米诺面具，松开了抓住蝙蝠侠披风的手就想要去揉，结果被一双戴着黑色手套的大掌给握住了手腕：“不能揉。” 女孩茫然的抬起头，从记忆里把这个人的身份给扒拉了出来。 ──黑漆漆。 面前的蝙蝠侠稍稍的蹲下身，站在她身边的罗宾像是见了鬼一样，目光直直的盯着自己，女孩懵逼的透过模糊的双眼看了过去，嘴里还含糊不清的问道：“啊” 第24章 布兰妮的眼眶红通通的，被熏疼了的双眼里泛着泪光，女孩用力的眨了几下，才把盈在自己眼眶里的泪水给挤了下来，她把自己的手在制服上用力的擦了两下，才抹了抹自己的脸，把方才留下的泪痕给擦去：“你们，你们俩个没事吧” 布兰妮哪知道此时的蝙蝠侠跟罗宾把自己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布兰妮的脸上，女孩看见他俩久久都没有说话，狐疑的开口：“你们俩个受伤了吗” 说着就忙着要站起身去看，却在把自己的身体撑起来的下一秒就脱力的坐回了地上。 “你…”蝙蝠侠似乎是想开口说什么，在布兰妮跌回地上的时候伸出手想要拽住她，却没赶得及，女孩痛苦的扭曲着自己的表前，脸上又鼓了起来，跟曾经那警惕安静的样子比起来似乎差了很多：“布兰妮” ──啊。 布兰妮揉了揉自己的脚腕，方才试图站起身却没能成功，跌倒的时候似乎扭了一下脚踝，隐隐约约的刺痛从自己的腕部传了过来。 因此在蝙蝠侠喊了自己的名字之后，她才想起来面前的这个黑漆漆是看过自己的脸的，当初的自己闹别扭的时候他跟夜翼还都站在旁边。 ──就说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布兰妮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就干笑着被沉默的罗宾抱了起来，女孩本身在同龄人里就算是娇小的，在成年了、十分高大的达米安眼里更是不够看，他的目光跟蝙蝠侠对上了好几秒，两个人都从对方的眼里看见了无语以及一点点的咬牙切齿。 ──那个红水桶肯定早就知道了！ 想到自己还信誓旦旦的在那群蠢货面前说自己肯定能第一个找到德雷克的女儿，然后陶德却难得没有嘲讽他，达米安就几乎压抑不住自己快要出鞘的家传宝剑。 ──呵呵。 x 这一切的事情都发生在很短的时间内，布兰妮被罗宾抱到了复仇者大厦里的沙发上放下之后，就跟蝙蝠侠急匆匆的征用了钢铁侠才调来的战机，罗宾在上战机之前甚至还一反往常的高冷作风，叮嘱了布兰妮不可以随意的离开复仇者大厦。 女孩懵逼的在两个人都离开了之后才想起来用自己的能力侦察，她注意到自己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从通讯器里听见杰森的声音了，布兰妮从自己的腰带里掏出了一个小型通讯器，戴在了自己的另一只耳朵里之后，才打开：“杰森” 那一头一直没有回话，女孩的双眼泛起了金色的灿光，正迅速的扫视着方才的战场，过没几秒就看见了那个自己以为消失了的青年，正用力的用枪托跟一个冲上来的类魔近身肉搏，用左手的枪托卡住了尖锐的爪牙之后，右手的枪口毫不犹豫的指向类魔，一声砰的火药击发声就把对方送回了老家。 在把这个不怕死的类魔送回家之后，杰森才抽空的按住了自己左耳的通讯器，语速急促的开口：“布兰妮，复仇者大厦没事吧” 布兰妮可不是个傻子，相反的，女孩一向很是敏感，才十三岁就很会观察对方的情绪。因此女孩不动声色的回答道：“没事啊，刚刚蝙蝠侠跟罗宾还把钢铁侠的战机给抢了，又往前面去了。” “还好我传送门开的及时。”布兰妮小声的嘟囔着，话却一字不漏了传进了杰森的耳朵里：“要不然他们俩个别想像现在一样毫发无伤，被烧焦都算是好的了。” 女孩能够听见通讯器那头沉默了好几秒，然后杰森才粗声粗气的骂了一声脏话，下一秒又响起了震天的枪声。 布兰妮在把通讯器关掉之后才耸动自己的肩膀，小小声的笑了出来。她的目光透过传送门直直的看见了战场上的几个超级英雄，一时间有点怔愣。 穿着红蓝色制服的英雄划破天际，只身一人挡在了即将从虫洞里钻出来的巨龙面前，方才几乎让布兰妮恐惧到站不起身的巨大威压对他来说仿佛根本就不存在一样，英雄眼中发射出的红色热视线似乎很快就会切穿了巨龙那看上去坚不可摧的鳞片。 方才才离开复仇者大厦的战机迅速的朝战场而去，似乎早就忘记了不久前毁灭在战场上的同僚，依旧义无反顾的向前突进。 地面上不能飞行的人们也并没有无所事事，红色的闪电穿梭在城市之中，将受困在建筑物里的平民一个个的送到了避难处；身为美国象征的美国大兵率领着一众复仇者守在了避难处外，将每一个试图攻击的类魔都毫不犹豫的揍回了老家。 身穿着金红色战甲的亿万富翁在纽约上空发射着一发又一发的微型导弹，将攻击抑制在虫洞附近，不让类魔有机会再次深入。 她看见有个人漂浮在半空中，无数的金属环绕着他，精细的攻击着所有试图闯进x学院的类魔，被自己送到了x学院外的普通市民们正被好好地保护了起来。 红色的能量很快就降临在了战场的中央，红色的凤凰飞翔着击中了试图凭借数量众多而闯出虫洞的机械士兵之上。 ──这就是英雄吗 布兰妮忽然发现自己有点无措，一直以来自己的观念就将人类跟超能力者──特指变种人──分的很开，他们是对立的。 人类总是很歧视变种人，似乎生来拥有着能力就是他们的原罪一样，无数的变种人因为这样莫须有的罪名被施以暴力、被抓捕、被殴打。 全世界都在告诉变种人，他们是异类。 他们是不该活着的。 布兰妮站起身，忽视了复仇者大厦里人工智能管家的询问，一瘸一拐的走到了有着大片玻璃落地窗的角落，透过窗户望了出去。 ──如果那个时候，他们也有这些希望就好了。 ──大家就不会这样活着了。 晃了晃脑袋，布兰妮将自己杂乱的思绪通通都清掉，把那堆记忆压进最深处，任他腐朽发臭。她的目光远远的投向了盘旋在空中的巨大虫洞里，那个虫洞就像是能够吸引一切物质一样，女孩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不放。 身为一个可以近战也可以远程辅助的变种人，布兰妮就算脚踝有点扭伤，也丝毫不妨碍女孩的掌控战场能力。 她的双眼中覆盖着金色的能量，天空中黑云密布，那个很有可能才是掀起这场入侵的始作庸者达克赛德的身影却一直没有看见，布兰妮一直监视着虫洞那边的动静，却并没有看见那位天启星的帝王。 “我没有看见达克赛德…”布兰妮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响起，达米安操控着手下的战机，不耐的按了几个键之后就瞄准着那堆机械士兵好一顿攻击，战机底下的机/关/枪不停地发射着子弹，好几次甚至把机械士兵打的炸了开来，连带着毁掉了一旁的好几个士兵。 他分出心神去听布兰妮的话，女孩似乎有点焦躁，自己身侧的父亲想来也发现了，正皱起了眉头，缓缓开口：“类魔不止出现在地球上，根据绿灯侠的通知，类魔已经袭击了好几个星系，似乎正在寻找着什么。” 布兰妮没有问他们是在寻找什么，女孩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那条龙。” “那是一条龙。” “…我们还在分析那是什么生物。”托尼忽然开口，语气中带着浓浓的疑惑：“确实是很像神话里说的龙，但是你是怎么肯定的，要知道这可是未知生物。” “…我曾经见过他。” “他是尼德霍格。” x 尼德霍格是趴伏在世界之树旁，阻挡在通往死人之国尼伏尔海姆的一条黑龙，尼伏尔海姆又被称为海姆冥界，是死亡女神海拉居住的地方。 布兰妮几乎是在第一眼看见尼德霍格的时候，就已经认出它了。那条黑色的巨龙扇动着自己巨大的肉翅，从牙缝里露出的血腥味与一点点的树根都让布兰妮浑身发抖。 ──那是象征绝望的巨龙。 黑色的鳞片上毫无光泽，倒刺横生，布兰妮几乎能够想到当那尖锐的利刺扎进皮肤中时，扯出了喷溅的血肉会有多少。 然而上次布兰妮看见尼德霍格的时候，对方正被无数的黑色利刃死死的扎在地上，腹部没有鳞片保护的地方流出了红黑色腥臭的血液，正痛苦的喘着气，在地上翻滚着。 每当尼德霍格动上那么一下，就会有一把黑色的利刃扎进他的身体里，那明明刀枪不入的龙皮遇见这些利刃却像是纸一样轻易的被划开，女孩甚至能听见尼德霍格低微的哀嚎声。 那个时候的自己就快要吓死了，才十岁多的女孩因为能力不稳定所以开启了一个小小的传送门，金黄色的传送门很显然马上就引起了对面的注意，布兰妮颤抖着后退，却看见那个一身黑绿色的人手上拎着一把黑色的长剑，似乎想要穿过传送门到达这一侧。 布兰妮几乎是用尽了力气都没能让自己的能力乖乖听话，女孩看着那个人影伸出手似乎想要穿过传送门，却像是被一层膜给挡住了一样，手完全伸不过来。 “…你是谁”女孩最终小小声的开口，矮小的小姑娘坐在地上抬头望向对面，她看见了一个很漂亮的女人：“那个是什么” 第25章 “一个中庭幼崽”女人面上似乎有不屑一闪而过，她随手将手中的黑色长剑插/在地上，双手抱胸：“我是死亡女神。” ──啊 布兰妮就算不照镜子都能知道自己脸上浮满了懵逼的表情，因为面前自称为死亡女神的人显然对女孩的表情并不是很满意：“…中庭人。” 言归正传，布兰妮的双眼扫过那被超人一力阻挡在虫洞外的黑色巨龙，记忆里浮现的却跟当年自己见过的尼德霍格太过不同。 今天的尼格霍德威风凛凛，就算是被超人压制在了虫洞外，却也用力的扇动自己巨大的翅膀，被薄膜所连接的肉翅裹夹着狂乱的风，黄色的竖瞳就像是冰冷的蛇类一样正上下打量着这个他片刻就能够毁坏的城市。 巨大的威压伴随着恐惧将布兰妮的心脏紧紧地攫住，女孩的手撑在了巨大的落地玻璃上，将自己的身体稳住，另一只手用力的抓住了胸前的制服，上头绘着的红鸟展开了自己的巨翅，像是要翱翔上天一样。 布兰妮的额角微微的抽动着，下一秒她的双眼就从灿金色回归到了湛蓝，同万里无云的天空一般的蓝色里此刻却似乎密布着乌云，就在玻璃窗外不远处的战场映入了女孩的眼帘，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再次开口：“尼德霍格是居住在世界树树根处的一条巨龙，最接近的地方就是尼伏尔海姆──很多时候你们称之为海姆冥界，那是死亡女神海拉居住的地方──他曾经闯入过死人的国度，腹部应该有好几道的伤口，那是海拉给无礼的入侵者留下的一点教训。” “你是在告诉我，北欧神话里那头──会导致诸神黄昏的──巨龙是真实存在的，并且曾经被死亡女神海拉暴打过，这一切其实跟托尔那一家子又有关系！”托尼的话里似乎透出了一点点的怒气冲冲：“托尔的家人到底怎么回事！有病吗！” 布兰妮默默无语的耸了耸肩，她跟这位闻名天下的雷神托尔可没见过面啊，据说他老早就回了阿斯加德，只有在弟弟又又又又逃狱之后才会来到中庭蹭饭。 暂且不论为什么曾经被海拉打的差点成为世界树养料的尼德霍格此时会精神满满的出现在虫洞那头，布兰妮的再三监视之下似乎看见那一大群的类魔拍打着自己的翅榜，整颗头扭来扭去似乎在张望着什么。 “是侦察兵吗”布兰妮自言自语的说道，女孩试图再催动自己的能力时，却发现身体里的能量似乎已经逼近耗尽了，这是很少出现的状况，女孩焦急的眨着自己的眼睛，却看见手里的金色明明灭灭的，很是暗淡。 “我的能力可能有点使用过度。”布兰妮的手按上了自己左耳上的专属通讯器，放低了音量的说道：“杰森，你小心一点。” 现在的布兰妮不能时时刻刻监控着杰森的安危了，女孩感觉自己就连开个传送门都有点吃力，明明曾经的自己就算监视政府特工一整天都不会累的，更不用说像今天这样能量耗尽了。 “你的能力…！”杰森陶德此刻正奋战在第一线，严格执行着拖延时间的任务，却在听见布兰妮的话之后面色突变：“你的枪拿好，保护好自己。” “我会找人去顾好你。” x 蒂姆德雷克，aka红罗宾，正在代替蝙蝠侠巡视着哥谭，同他一起的还有夜翼。 他们两个人难得的放下了少年泰坦的工作，出现在哥谭的夜晚，要知道当达米安回来接任罗宾之后，蒂姆就几乎常驻了少年泰坦的总部，身为泰坦的大脑日夜不停的工作着，很有乃父之风。 今天的战斗原先他们也是要赶去的，然而布鲁斯却通知他们因为正义联盟已经跟复仇者们还有x战警联合了，反倒是哥谭现在并没有人可以夜巡，就将这件事交给了自己跟迪克。 “小红鸟，你这几天看上去一直很闷闷不乐”迪克在跟蒂姆一起楼顶跑酷的时候，闲聊似的说了起来，蒂姆从楼顶一跃而出，张开了自己的滑翔翼，稳稳地降落在了对面矮了一层的屋顶：“怎么说” 蒂姆一向很沉稳，很多时候常常把迪克都给坑了，这种时候却看上去有点漫不经心的，似乎被什么给占据了心神，迪克叹了一口气：“你在找布兰妮。” “别告诉我你没在找，迪克。”说着这话的时候，蒂姆安静的降落在了工厂的顶棚上，双眉微微蹙起：“世界正在被外星人入侵，黑面具却还在非法买卖黑市枪支…他打算怎么用，跟外星人做生意吗” “放松，小红鸟。”迪克蹲在了蒂姆的身边，几个蓝色的翅膀飞镖被夹在了他的指尖，黑色的紧身衣与手套相连，紧紧的裹住了迪克修长的手指：“这就是我说的，你这几天有朝小翅膀发展的倾向。” 简而言之，蒂姆最近似乎面对罪犯时有点用力过猛。 蒂姆沉住气，几颗圆形的烟/雾/弹就那么被他扔了出去，精准地落到了正在非法交易的几个人脚下，兹的一声，无数的白烟弥漫开来，蒂姆跟迪克迅速的落到地上，两个人趁着烟雾还没散去的时候快速的放倒了好几个人，一时间，被重拳击打的闷哼声不绝于耳，在白色的烟雾里显得分外的可怖。 “蝙蝠侠！”黑面具被自己的手下护着，快速的冲出了白雾，嘴里不停的咒骂着：“该死的，那只蝙蝠不是去拯救世界了吗” “真不巧，今天上门的不是他。”清朗的声线从烟雾里传来，然而下一秒烟雾散开时原地却没有半个人影，已经跟迪克交手太多次了的黑面具咬牙切齿、恨恨的说道：“是夜翼！” “bingo！”迪克笑嘻嘻的开口，整个人如同鬼魅一样的出现在了黑面具的身后，一个扭身巧妙地躲掉了冲着自己而来的子弹，双腿在空中一闪，就卷上了其中一人的脖颈，用出了一个标准的剪刀脚，将那人飞快的压制在地。 一边一直没有开口的蒂姆手中的勾锁飞快的发出，直直的抓住了黑面具的脚踝，收缩的时候将这位哥谭的**巨擘直接倒挂在了房梁上：“夜翼，我们还有事情，快点解决。” 迪克无奈的笑了笑，将被自己绞到缺氧的人放开，任凭对方倒地拼命地呛咳着：“知道了。” 谁会知道将全副心神花在寻找布兰妮的人根本就不是布鲁斯或是看上去最为热衷的自己，而是布兰妮的亲生父亲。 蒂姆一向不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在外，就算有再要紧的事情也会一丝不苟的将自己的任务完美完成。然而最近这几天却一反往常，将很多工作都拜托给了自己，韦恩集团的股东会议、高层开会更是能推就推，不能推就让布鲁斯自己去搞定。 ──他是真的很想见到布兰妮。 他们的谈话并没有继续下去，就在下一秒蒂姆接到了来自杰森的通讯，红头罩的那头还响彻着枪声，然而他却十分淡然的对着蒂姆开口：“小红，你去复仇者大厦，帮我顾一个小姑娘。” “大红”蒂姆听上去有点不解，他疑惑的重复了一次：“帮你照顾人” “是我的助手山雀，她的变种能力耗尽了。”杰森并没有详细的解释，而是简短的说道：“麻烦你了。” x 战况正在好转。 以一己之力将一头巨龙压制在虫洞口的超人就不必多说了，尼德霍格似乎是没有想到地球上居然会有一个如此强大的氪星人，即便它怒吼着喷射火炎，也被速度极快的超人给躲了过去，甚至还因此闪避不及，狠狠地吃了两记上勾拳，几乎打断了他一双门牙。 本身龙炎跟一身无坚不摧的皮肉就是最强大的武器，谁知道却遇上了一个更浑的，冰冻呼吸几乎能够跟龙炎对放，明明是处在下风的冰却一点也不畏惧，让尼德霍格第二次感受到了除死人之国以外的寒冷。 至于无坚不摧的皮肉就更不用提了，被黄太阳光照射的氪星人拥有着钢铁之躯，就算是尼德霍格拿自己的牙齿去咬，恐怕都能把一双门牙给咬断了。 凤凰女、万磁王跟钢铁侠正在牵制着那堆机械士兵。 说真的，把纯机械造成的东西开到万磁王面前来简直就是肉包子打狗，万磁王甚至都没有抬抬手指，那堆做工精美、看上去精致又高端，十分具有科技感的机械士兵在瞬间就成为了一堆堆的废铁，无数的武器转而对向了似乎是无穷无尽的类魔身上。 类魔正叽叽喳喳的对话着，似乎在争辩着什么，好几个甚至都扭打在了一起，一直到其中一个看似头领的类魔吼了两声之后，他们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直扑向了房子，撞破了并不坚硬的玻璃，疯狂的攫起那些没有离开纽约市区，还在屋内躲避的市民们。 然而他们飞的并不快，跟曾经的疯狂、失去理智一点都不一样，就好像他们并不是纯粹以恐惧为食，而是真真正正的会思考一样。 几个人快速的攻击着抓走了人类的类魔，然而被类魔抓著的人类掉落时，方才那总是出现、会接住每一个人的传送门却始终没有消息。布鲁斯微微的皱紧了眉头，一旁的达米安啧了一声：“她…难道出事了” 第26章 早在布兰妮利用传送门将他们从蝙蝠战机里救出来，达米安就知道她究竟是谁了。 布兰妮德雷克，传说中德雷克跟戈登的女儿，来自平行世界，是一个变种人。 这些听上去十分平面的资料被套在了布兰妮──山雀──的身上之后，达米安几乎是懵逼的跟着布鲁斯上战机的，当初他在父亲去堵陶德的时候，可没有料到这件事。 …… 等等，陶德把德雷克的女儿，带回家当助手养了。 终于从混沌的思绪中恢复，达米安奇怪的发现自己此刻正处在一种极度兴奋的状态，似乎是等着看那两个混蛋的好戏一样，他甚至只要想起来就会忍不住的勾起嘴角。 “…等他们控制住局面之后，我们就回复仇者大厦。”布鲁斯开口，对着达米安说道，同时手上一点都没有留情，精准的击中了好几个类魔，将那群以恐惧为食的怪物送回死亡的国度。 就在这时，他们的通讯器里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我找到了！” “钢骨” “我已经分析出这个虫洞的能量波动了，我现在将母盒的能量转换，与这个虫洞的能量共振，应该能够摧毁它的结构，成功把它关掉。”钢骨的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高兴，几乎是下一秒布鲁斯跟达米安就看见了钢骨出现在虫洞的正前方，正平举起自己的左手臂，液态的金属随着钢骨的操纵变成了一杆巨大的电/磁/能量/炮。 肉眼可见的蓝色震荡波在忽然用力的撞击向了那个虫洞，明明是触摸不到的物质，却在能量撞击的瞬间发出了铿锵声，整个虫洞甚至微微的晃了晃，像是稳不住了一样：“我的猜想没有错，超人，在虫洞崩毁的瞬间你要穿过那里回来。” “知道了。”超人简洁的说道，双手用力的朝着尼德霍格头顶的尖刺按了过去，硬生生的将这条巨龙按得倒退好大一段距离。 “三…二…一！就是现在！”钢骨在虫洞开始发生剧烈震荡的时候就启动的倒计时，在倒数结束之后大吼一声，超人飞快的在尼德霍格的指缝间穿梭，灵巧的躲过了对方的抓捕，在最后一秒的时候穿过了虫洞，与此同时一道翠绿色的光线快速的形成了一个绿色的捕虫网，将空还在空中飞着的类魔一网打尽，一个也没有漏掉。 被捕捉到的类魔用力的嘶鸣着，甚至有不清醒的用力的掰扯的绿灯戒形成的捕虫网，想要将其扯断。 “放弃吧，小虫子们。”左手的灯戒还在闪着翠绿色的光芒，最伟大的绿灯侠哈尔乔丹从天空中缓缓地降落，目光十分厌恶的看着那堆被自己捉住的类魔。 “灯侠。”布鲁斯的战机盘旋在哈尔的头顶，从通讯器里传出了蝙蝠侠的声音：“你们找到原因了吗” 早在战斗开始之前，绿灯侠就已经说过现如今的类魔在无数个星系中搞破坏，似乎是想要寻找*些什么。 “达克赛德下了命令，让他们务必找到【钥匙】，但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是【钥匙】。”哈尔抿起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却在转瞬之间就消失了，杳无痕迹。 “【钥匙】。”布鲁斯缓缓的重复着，过了好几秒之后才开口：“战斗已经结束了，我们先回复仇者大厦，把这些事情弄清楚。” 布兰妮一直安静的在听着公共频道中的对话，在听见了他们要来复仇者大厦之后才慌张的想要走回方才自己坐着的沙发，却因为扭了的脚维持不了平衡，又一次的跌在了地上。 正当女孩使劲的想把自己撑起来，想要掩盖自己没有乖乖坐在沙发上养脚伤这件事时，一架蝙蝠战机从天而降，停在了复仇者大厦的停机棚上。 一个红黑色打扮的人影从战机里走了出来，女孩高兴的发现这人就是一个多月前自己曾经见过的──虽然应该不是那个世界的──红罗宾。布兰妮坐在地上高兴地挥了挥手，甚至还看见只见过一面，但自己印象超好的夜翼也一并的从战机里走了出来：“红罗宾！” 在自己的微型电脑键盘上敲敲打打的红罗宾跟自己身边的夜翼刚刚走下战机，就隐隐约约的听见了呼喊自己代号的声音，那个声音有点模糊，听上去像是隔了一层东西一样。他停下脚步，扭过头望向了声音的来源，却看见身边的迪克满脸的震惊，看起来就像是见了鬼一样：“迪克” “…小红，你捏我一下。”迪克有点木木的开口，在蒂姆满脸疑惑的伸出手掐了他的手臂一下之后，他忽然的跳了起来：“小红，是她…是布兰妮！” ──啊 ──你说谁 蒂姆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打了一拳一样，满脸懵逼的扭过头隔着窗户望向了坐在地上看上去十分高兴见到自己的女孩，她看上去小小的，高高的举起右手对着自己跟迪克用力的挥舞着，就好像他们是熟识多年的好友一样。 就在蒂姆刚刚回过神，推开了阳台的玻璃大门想要朝布兰妮走去的时候，叮的一声，电梯门在这个时候打开了。 里头的人影十分熟悉，正是刚刚通知蒂姆到复仇者大厦来顾孩子的红头罩，杰森快步地走进了屋内，看见布兰妮坐在地上捂住脸之后就沉下了面色，也没有理会刚刚推开门的自家兄弟，走到布兰妮身边就弯下腰把女孩给抱了起来：“谁让你逞强了” 布兰妮嘿嘿的一笑，双手自然的扶住了杰森的肩膀，同时插科打诨的转移话题：“j，我的脚扭了。” 一旁的蒂姆满脸懵逼：……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 第27章 迪克格雷森一反往常自己的性格，安静的站在一旁，目光从面前的蒂姆一路瞟到抱着布兰妮的杰森身上，内心几乎快要被自己的弹幕给刷屏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他轻轻地咳了咳，似乎是想要引起自己两个弟弟的注意，却在下一秒看见了布兰妮稍微有点肿起的右脚踝，就把自己想讲的话给全忘了：“你受伤了” 方才布兰妮跟杰森的对话声音压的很低，因为杰森把布兰妮给抱起来了的缘故，女孩几乎就是凑在了杰森的耳畔开口。杰森抱着布兰妮的方式并不是公主抱，而是让女孩坐在了自己的右手臂上，因此布兰妮的头实际上还稍稍高过了杰森的。 女孩闻言有点懵逼，她下意识的点点头，然后才回过神，把目光投向了杰森：“你们认识” “……”杰森忽然想起，自己虽然跟布兰妮说过养父啊兄弟啊这类的事情，却只是稍稍提过两句罢了，他那时候的语气就算是他自己听起来，都像是在掩盖着什么不想讲，女孩当然也不会逼迫他：“咳，红罗宾也是我的养兄弟。” 布兰妮早就知道夜翼跟罗宾、红头罩的关系了，此刻女孩的疑问很显然是冲着这个世界的红罗宾去的。 女孩懵逼的抬起头，目光在迪克跟蒂姆的身上来回的移动，头也不自觉地扭来扭去的，看的迪克现在就想把小姑娘抢过来蹭上两下。 ──真可爱。 “蝙蝠侠养了…四个儿子”女孩憋了半天，最后就只憋出了这么句话，布兰妮的手扶在了杰森的肩上，就算知道对方不可能会让自己有任何摔下去的危险，她还是不自觉地这么做了，似乎还是习惯于倚靠自己：“真好，我爸爸以前也说要给我生弟弟的。” ──只是她可能已经看不见了。 听见这句话，迪克的目光不自觉地缓缓移向了蒂姆，被发现这件事的自家弟弟赏了一个肘击，痛的直吸气还不敢喊出声。 他们三个人算是最快出现在复仇者大厦的英雄了，电梯的门很快就再次打开了，布兰妮扭过头就看见方才离开的蝙蝠侠跟罗宾已经快步地走了进来，她冲着罗宾笑了笑，全然忘记自己此刻并没有戴上面具。 还好就算女孩忘记了，站在一边的杰森也没有忘记，反英雄一脸无语的拿着自己方才捡起来的面罩，狠狠地朝女孩的脸上压去：“我说了什么，义警守则第一条，永远不要拿下你的面具！” 布兰妮缩了缩肩膀，任由杰森给自己戴好了面具之后才又开口，笑嘻嘻的说道：“都是一家人，不要在意嘛。” “谁…”他妈跟他们是一家人！ 杰森的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了，然后忽然想要布兰妮的真实身份，终于了解了方才迪基鸟跟小红为什么那么诡异的看着自己。 杰森稍微有点心虚的扭过头，把自己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吞进去。 ──说到底，搞不好布兰妮跟他们的关系才应该算一家人。 杰森撇了撇嘴角，拒绝去思考这件事情。反正他的助手就是他的，难不成小红还能过来抢走吗 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的二哥抱着这种过分的想法，蒂姆的目光集中到了布兰妮身上，他发现自己的语气里居然带着点小心翼翼：“大红，这是…” “…她是山雀。”杰森心虚的扭过头，再看见小红的目光直愣愣的盯着已经戴上了面具的布兰妮之后，对自己一时兴起将布兰妮的消息隐瞒下来的事情忽然的感到有点愧疚。 第27章 ──不过居然意外的有点高兴是为什么呢 对自己的恶劣一无所觉的杰森按住了自己稍稍有点波动的良心，面无表情的将它摁回了自己该呆的位置，然后依旧没有放下自己胳臂上的布兰妮，而是若无其事的转过身，在蒂姆不可置信的表情下将女孩跟对方隔了开来。 ──我的。 x 布兰妮在杰森转过身之后就眼尖的看见了窗户外头缓缓降落的人影，女孩有点瑟缩的朝着杰森的方向靠了靠，却还是在第一时间就撞上了从金红色战甲里出来的托尼的视线。 她看见对方的眼睛亮了亮，从战甲出来之后就快步的想要走进，却被布兰妮的表情稍稍打击到了：“嘿小姑娘，你是第一个这么排斥钢铁侠的人！” 他的语气中夹杂着刻意表现出来的不满，可是下一秒就因为眼中溢出来的笑意而被完全的打破了：“听说你曾经最崇拜我” 这话倒是没错，女孩茫然的点点头。当初的托尼斯塔克是整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类之一，占据了军/火商的半壁江山，作为一个天才科学家，他最闻名的便是他与生具来的才气以及那几乎超前了一个时代的武器。 小孩子们似乎都对于强大的人会有天生的崇拜感，布兰妮自然也不例外。常年出现在新闻、电视、各种报章杂志上的托尼是能够影响政府决策乃至于世界趋势的人，虽然布鲁斯也是这样，但是早已踏入中年的哥谭王子很显然没有托尼那么锋芒锐利。 布兰妮涨红了脸，难得的符合自己年龄的想要将脸缩起来，却被一旁传来的大笑声打断。托尼焦糖色的双眼中满溢着笑意，身长一米八的斯塔克总裁伸出手重重地在小姑娘的脑袋上揉了两下：“你的眼光真不错。” 布兰妮愣愣的任由对方把自己扎的好好的马尾辩给弄的乱七八糟的，抱着女孩站在一边的杰森啧了一声，把布兰妮放到了沙发上就解开发圈，给女孩重新绑起了头发：“斯塔克，别动手动脚的。” 乖乖的坐在了椅子上的布兰妮视线终于从跟蝙蝠侠讲上话的托尼身上移开了，女孩双眼中带着浓浓的兴趣，打量着复仇者大厦。 上一次出现在这里的时候，自己的情绪可以说上是十分不稳定了，女孩当初根本就没怎么将注意力放在看上去科技感跟时尚结合的十分巧妙地复仇者大厦。 “嘿！”一道声音忽然从女孩的身侧传了过来，把布兰妮给吓了一跳：“听说你是红头罩的助手！” 发出声音的人蹲在了自己的身边，他看上去跟超人有点相像，而具有较大区别的地方反而是他的裤子。青年的身上穿着一条看上去十分简单的牛仔裤，上半身却配上了同样有着超人标志的制服上衣：“我是超级小子！” 青年的黑发看上去有点卷曲，湛蓝色的双眼似乎盈满着笑意：“你可能是第一个比我们──我跟罗宾──还小的超级英雄了。” 布兰妮懵逼的歪了歪头，老半天了才憋出一句：“其实我还在实习。” “你缠着她做什么”站在一旁的罗宾满脸不耐的双手抱胸，在超级小子终于说完话之后就走过来粗暴的单手把蹲在布兰妮面前的人给拉了起来：“走开走开！” 越长大脾气越好的超级小子没有对自家好友的驱赶生气，而是看上去稍微有点无奈的耸耸肩：“罗宾，这可是新一代的孩子们！” “所以我让你看了一眼，现在你可以滚了。”达米安韦恩十分冷酷的说道，曾经的超凡双子此刻单方面感情破裂，达米安用右手推搡着乔纳森，硬是将对方从布兰妮的眼前挤了出去。 布兰妮此刻还什么都没弄懂，在等待自己的能力恢复的时候，女孩乖乖的坐在沙发上看着一众超级英雄分成了几个小组，各自的说着话。 她稍微的有点无措，在杰森把自己的马尾绑好，并且咚的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布兰妮身边，甚至还十分随意的把自己的脚搭在了茶几上，黑色的战斗靴上沾满了尘土。 “还是能稍微有点礼貌的，红色水桶。”托尼在忙碌中抽空的瞥了一眼，然后无语的开口：“你真的是不把自己当外人。” “小时候哄着别人喊你哥哥的人没资格说话。”杰森随手抓起一旁的抱枕就塞给了布兰妮，才终于看见了女孩稍微有点无措的表情：“困了就睡，小孩子一个不准熬夜。” “罗宾说你们从十二三岁就开始每天夜巡了！”布兰妮小声的抗议着，女孩确实是有点疲倦，双眼干涩的可怕，但是她觉得这个应该不是因为太晚睡觉。 女孩小小的打着哈欠，双眼艰难的支撑着，似乎想要反驳自己很困的这件事。 她的身体里那些温热的能量又缓缓的开始出现，小小的暖流顺着血液从心脏开始被传送到全身，布兰妮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能力正在恢复，很有可能下一秒她已经能打开通往自己房间的传送门。 然而女孩悄悄的抬起眼皮看了看周围的几个超级英雄，钢铁侠、超人跟蝙蝠侠正严肃的说着什么，夜翼、红罗宾跟罗宾站在旁边看上去像是在互怼，身边的杰森已经闭上了眼睛，从那皮夹克上传来了熟悉的烟草以及硝烟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还是这样…再呆一会儿好了。 第28章 达米安韦恩暴怒的盯着面前的一片荒山野岭，他的双手甚至气到微微颤抖。站在他身边的一个高大青年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的开口：“达米安…”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已然出于爆发边缘的达米安强行压抑住了自己的脾气，同时还快速跟身边的乔纳森肯特一起朝着荒地的边缘移动着，速度飞快：“不管了，肯特，赶快找到布兰妮。” 被使唤的乔此刻也没有跟达米安拌嘴，而是在留意达米安速度的同时，一边奔跑一边将自己的全副心身都放在了听这件事情上。 可是以往几乎能够聆听整个地球的耳朵此时就像是被戴上了一个隔音耳罩一样，声音十分模糊，如同隔了几十万个地球一样：“…达米安，我听不见。” “啧。”达米安似乎对这种情况并不意外，一个氪星人一个顶尖武术大师很快的就离开了荒野，站在了一旁看上去有点古朴的白色废墟之中：“你的奔跑速度也有下降，飞行高度也是。” “…我自己都没发现，你怎么知道的。”乔小声的逼逼着，然后在身边的伙伴一脸看智障的表情中噤了声。 “因为我是达米安韦恩，傻子。”并没有戴着面罩的达米安脸上露出了跟布鲁斯一样如出一辙的表情。 ──乔感觉自己就像是回到了当初被蝙蝠侠盯着训练的日子，不由得用力抖了抖。 因为我是蝙蝠侠什么的，听一次就够了。 乔看着此刻很显然已经平静下来了的达米安，却暗搓搓的再次退后了两步。要说了解达米安，他排第三怕是没有人能抢得过他，第一肯定是什么事情都一清二楚的蝙蝠侠，而第二大概就是迪克了，他跟达米安的关系真的很好。 言归正传，乔太了解什么叫做暴风雨前的宁静了，达米安要是没有把脾气发出来，就是在准备发脾气的路上。 而相信他，这个脾气可不是大骂一顿就能消了的。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就在他跟自己的父亲──也就是超人，克拉克肯特──因为一些联盟事务而跑到韦恩庄园来，而原本并没打算要回家的杰森也在蒂姆的凝视下稍稍带着点心虚的抱着布兰妮回到了韦恩庄园里。 要知道阿尔弗雷德可高兴了，对于这个韦恩家族的第一个孙辈几乎是操碎了心，十分严肃的拒绝了杰森【只是随便睡一下，我房间就可以了】的要求，用着海军陆战队的速度整理出了一间看上去十分完美的小公主房，让人怀疑是不是他老早就有所准备了。 “这是管家的基本素养，乔纳森少爷。”而管家侠只是深藏功与名的留下这一句话，在乔纳森充满崇拜的双眼之中飘然离去，给自家的小小姐去准备醒来要沐浴用的衣物以及餐点了。 要说韦恩家族里关系跟乔纳森最好的当然就是达米安了，虽然两个血性十足的青年都否认这一点，乔纳森也远远没有克拉克那么好的脾气，他却依然在第一时间就找上了达米安，两个人一边互相嫌弃一边拌嘴聊天。 然而就在他们走着路要下楼的时候，乔忽然听见了一声短促的噼啪声，他面色突变的出现在了布兰妮的房间门口，没有在乎冲过来的达米安以及杰森、蒂姆的喊声，直直的撞开了门。 映入眼帘的是金色的传送门正在缓缓的关闭，而方才还在睡梦之中的布兰妮昏睡着径直掉入了洞中，乔眯起双眼看着那个已然快要合上的传送门，直接拎起了身侧一个人就扔了过去，同时飞速的随着那个人钻进了闭合的光洞之中。 临走前他只留下了短促的话：“我们去找布兰妮，告诉我爸爸！” 然后他们就出现在了这里。 可能是因为睡梦之中能力失控的关系，布兰妮的空间门将它们分成了两拨人，而他很不幸的跟达米安分在了一起，让才十三岁的女孩完全不了解情况的出现在了异世界。 第28章 身侧的达米安老早就分析完了，此时正蹲下身捻起了一撮小小的土，眯起双眼打量了一下之后，开口说道：“火烧过的痕迹。” 所以他们身后的那片荒凉的孤山野岭、面前这个破旧的白色废墟都有了原因，一把大火直直的烧毁了所有触目所及的东西，达米安站起身：“我刚刚看见了一条河，沿着河一定有人生活，我们得把这里的情况打听清楚。” 达米安的分析听上去就很有道理，身为智囊团的蝙蝠一家在超家面前一向令行禁止，指挥着作战，在两人之间也是如此。 “那就走吧，去找人。”达米安身后长长地黑色披风垂坠到了地板，他说着话，却没有沿着方才看见河的方向走去，而是闪身进了那堆废墟城市之中，在破碎的木门外眯起眼似乎在看着什么，就在乔纳森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达米安已经拎着两件黑色的斗篷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快过来，肯特，我们需要伪装。” ──蝙蝠家说的就是对的。 秉持着这样的理念，乔纳森郑重的点点头，伸手接过那看上去有点年头的斗篷，随手一展将上头的灰尘全给掀飞。 两个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踏上了漫长的旅程。 x 布兰妮再次醒来的时候，懵逼的发现自己正躺在森林里，夜晚凝结成的露水几乎将女孩的头发都给完全打湿了，但身体却因为一条裹在身上的褐色布料而得以逃过一劫：“唔…” 就在她刚刚发出了声音之后，不远处的树下就有了些许动静，一个看上去并不高大却很结实的男人坐起身，看向了女孩。 “你醒了”低沉的声音在清晨的森林间响起，把布兰妮给吓了好大一跳，女孩在离开了熟悉的环境跟人之后就像是一只刺猬一样，警惕的竖起了浑身的刺，目光有点凶狠的看向了对方：“我在哪里”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稍微上下的打量了一下布兰妮，最后才开口：“这里是法贡森林的外围。” ──法贡森林 布兰妮无法从自己的记忆里找到关于法贡森林的任何资讯，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看向了自己身上罩着的褐色布料。 那看上去像是粗麻所编制而成的，跟女孩曾经拥有的那些柔软绒布所制的大不相同，摸上去十分粗糙。 布兰妮站起身，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还是自己的制服，稍微有点混沌的记忆才渐渐的清晰了起来。 那天她在复仇者大厦睡着了之后，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自己像是被杰森抱了起来，熟悉的烟草混杂着硝烟味，让女孩没有警惕心的再次睡了过去。 然后她就来到了这里。 布兰妮大概能猜到是因为什么，昨天的那场战斗显然让自己的能力透支了，她也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状况，一般来说只要休息、睡上一觉，她的能力自然而然就会恢复，然而还有写特殊的状况中，女孩的能力会失控，在她因为睡着了之后思绪不定而胡乱的打开传送门。 曾经的自己打开的传送门差点把自己送回了德雷克庄园，要不是女孩及时醒了过来，怕是下一秒爸爸妈妈就会出现在传送门的对面。 布兰妮沉默的站着，手中的粗麻斗篷闻上去还有点烟草的味道，很显然并不是上帝好意送一条给自己的，女孩眨了眨眼：“这是你的吗” “给你了。”对面的人很显然并没有因为布兰妮方才的警惕而感到不悦，实际上这看上去才是正常的。然而本身也不是什么脾气特别好的人，男人粗声粗气的再次开口：“人族的小姑娘一个人出现在法贡森林里，不想活了吗” 听上去这个法贡森林好像是一个很危险的地方，布兰妮下意识的整理着自己收集到的情报，然而女孩脸上的茫然却表现的很明显，让站起身来准备离开的男人顿了顿：“人类，你的家乡位于何处，你的祖先来自何方” “…哥谭”布兰妮小心翼翼的说道，面前的男人是难得没有怼自己生出恶意的一个人，从他的话语里听上去他也并不是一个人类。 “是新崛起的部族吗”男人看上去好像陷入了思索，一头黑色的长发微微蜷曲着，被清晨的风扬起：“在到达那个哥谭之前，你就暂时先跟着我吧，我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看见布兰妮眼睛中不自觉浮起的警惕与瑟缩，男人本身没有什么表情的脸稍微的缓和了一下：“无需害怕，哥谭的子民。” 男人的脸上露出了十分认真又庄重的表情，像是在对着面前的万丛林木发誓，原先看上去平静的双眼中闪着耀眼又锐利的光芒。 “我是索林橡木盾，矮人王索尔之孙，索恩之子，山下之王。” 第29章 布兰妮迈着腿，努力地跟上前面的索林，身上的斗篷因为过长而有点拖到了地上，在带着点露水的草地上拖出了点点痕迹：“索林，我们要去哪里啊” 女孩身上的制服因为过于贴身，看上去跟这个时代的衣着差距太大，而被索林勒令必须好好地把斗篷裹好，直到在人类的村庄换了衣服之后才能放开。 布兰妮十分乖巧的点点头，亦步亦趋的跟在了索林的身后，两个人徒步的离开了法贡森林。 “这里很危险吗”布兰妮在离开了法贡森林一段距离之后才开口问道，索林有点讶异的看着布兰妮，对于看上去年纪很小的女孩居然如此警惕而感到有点惊讶：“法贡森林是树人的领地，他们…不喜欢外族人。” 树人是中土大陆上一个极为排外的种族，种族之中的种种决策都会由树人之中的长老会议来投票决定，身为矮人王索尔的孙子，索林对于各种种族的习性以及领导阶层都十分了解，因此在途经法贡森林边缘的时候一直很小心没有进到树人守卫的领域。 “这样啊。”布兰妮也没有觉得意外，实际上变种人也是一个十分排外的群体，他们组织里也对人类抱持着点点的敌意，跟树人这种领导方式还是十分相像的。 “跟上。”索林微微的扫了两眼布兰妮，没有对女孩的习以为常做出什么评价，要知道在中土大陆上，长老会议这种领导模式并不常见，无论是人类、精灵还是矮人，都以王族作为象征，接受国王的领导。 不过他很快的就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毕竟他们孤山一脉也早就被恶龙史矛革驱逐出了自己的领地，从此流离失所。 带着布兰妮，索林很明显的放慢了自己的步伐，矮人族最强大的战士体力当然是相当充足的，然而此刻布兰妮却感觉自己连喘都不怎么会喘。 女孩对于索林的好意十分感激，这个有着一脸大胡子的男人却跟他自己的外貌看上去有点差距，是个好人。 实际上布兰妮曾经试图使用自己的能力回到主世界──就是上一个有着超级英雄以及变种人的世界──去，却发现自己的能力就像流动在稠密的液体里一样，几乎很难操控。 想要打开世界与世界之间的传送门是不可能的了，布兰妮感觉似乎是作为基准的支点不够，这一点在上一次带着不义世界的蝙蝠侠、芭芭拉跟红罗宾回到主世界时十分相似，那种熟悉的艰难感觉就跟布兰妮此刻想打开传送门一样。 因此布兰妮几乎可以大胆的猜测，肯定有主世界的人跟着自己一起来到了这个中土大陆之上，甚至因为自己的传送门并不稳定，落点也跟自己有所差距。 不得不说虽然只经过了短暂的训练，布兰妮身为蝙蝠一家的孩子还是有十分敏锐的推理能力以及洞察力，猜的八九不离十。 女孩跟着面前正放慢了脚步的索林开始，朝着自己的回家之路而努力着。 x 就在布兰妮寻找着跟自己一样掉落到这个世界的人、达米安跟乔纳森也正在寻找女孩的时候，主世界的韦恩庄园完全乱了套。 杰森几乎把布兰妮睡的屋子都细细的看了一遍，却徒劳的发现根本找不到布兰妮跟达米安、乔纳森前往的世界的任何线索，而站在他身侧铁青着脸的蒂姆也是如此。 “很显然是布兰妮的能力失控了。”在听迪克描述过的现场状况之后，布鲁斯谨慎的拿着仪器侦测了现场的能量波动变化之后，才严肃的下了结论，身边站着的超人克拉克肯特很显然看上去也有点焦急。 “达米安也跟上去了，克拉克，不需要太紧张。”大概能够理解超人究竟在担心什么的布鲁斯平静的开口，却没有注意到身旁的克拉克满脸的难以置信。 ──就是因为还有达米安，我才会那么紧张啊！ ──布鲁斯你对自己的儿子究竟有什么误会啊！ 并不是说克拉克不相信达米安的能力，真要说起来达米安的心智要比一根筋的乔纳森好多了，但达米安跟乔纳森两个孩子一起出任务却总会发生很多不应该出现的失误，身为超凡双子的两人却跟其父的好关系相反，常常胡乱斗嘴、发脾气。 “没事的。”布鲁斯再看见克拉克的沉默之后才又说道，双眼之中很明显的是对两个孩子的信任：“他们两个都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义警，而且，还有布兰妮。” 第29章 他话中的未尽之意克拉克却少见的听明白了。 因为还有布兰妮，所以他们两个孩子一定会做的很好的，因为还要带女孩回家。 “…有时候我老觉得，你才是那个真正了解孩子们的人。”克拉克苦笑着说到，跟对外的形象相较之下，很多人都认为最亲民的超人反而没有那么了解下一代的义警们，面前的蝙蝠侠才是那一个真的猜的透他们内心的人。 布鲁斯挑了挑眉，在家里并没有戴着面罩的布鲁斯露出了笑容，曾经的布鲁西宝贝模样又再次出现在了男人的身上，似乎岁月完全没有掩去他的气质：“我可是蝙蝠侠。” 两个正义联盟领导人正在商量的时候，布兰妮的房间里简直乱得要死。杰森在找过了线索之后终于不甘心的宣布布兰妮的位置此刻他们无法定位，所以唯一的方法就是像上次一样等待女孩打开传送门，回到主世界来。 蒂姆阴沉沉的盯着方才出现了传送门的床，那目光看上去像是想要将那个传送门原地撕开一样。 “小红。”杰森自然理解蒂姆的焦急是怎么回事，事实上他自己也是这样，再将布兰妮带回家，叫给女孩自己一身的本事之后，就已经体会到了当时布鲁斯的感受了。 他现在觉得自己当初简直就是个超级乖宝宝，最起码布鲁斯担心自己肯定没有他担心布兰妮的次数这么多。 这女孩的能力实在是太不稳定了，几乎隔一两个月就会暴动一次。 “大红。”蒂姆坐在了布兰妮房间里的沙发上，听见杰森的叫声之后才抬起头，杰森隐隐约约的能看见蒂姆的双眼有点发红，看上去有点茫然：“我…”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说些什么，蒂姆是一个本身就很内殓的人，这体现在他的行为上，也因此他即便知道了布兰妮是自己的──平行世界的──女儿，也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她。 最起码在过去的几个小时内，他是没想出来的。 “她是平行世界的你的女儿。”杰森坐在了蒂姆的身边，布兰妮房间里的沙发很大，就算容下两个大男人也绰绰有余。迪克似乎已经凑到了布鲁斯跟克拉克那边去，韦恩家的二儿子跟三儿子少见的坐在一起聊天：“你不知道要怎么跟她相处” “…大概是这样没错吧。”红罗宾的茫然几乎是肉眼可见的，他停顿了好几秒之后才再次开口：“她说她很喜欢爸爸，世界上最喜欢的。” “所以你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么优秀”几乎是瞬间，杰森就看透了蒂姆的未尽之意，他无语的向后靠在了沙发的靠背上，目光中戴着难以言喻的复杂：“且不说你跟他是平行世界的同位体这件事，布兰妮也不可能把你们看成同一个人的。” “所以你根本不需要犹豫如何跟她相处，对于她来说你就是一个新认识的叔叔，你要知道，你跟那个世界的你是不一样的个体。” 杰森说的话其实一点都没错，蒂姆自己也比谁都了解，他本身就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这种事情也早就思考过了。 “你跟芭芭拉一样。”他忽然对着杰森这么说道，语气中有点涩然：“她也看的很开，虽然对布兰妮带着满满的好奇，却并没有像我一样想的这么多。” “可是我忍不住。” “我忍不住在听见布兰妮曾经遭遇过的事情时，感到难过与愤怒。”蒂姆的语气很平静，然而杰森却能从他紧紧闭起的双眼看出他很显然并没有外表那样平淡：“就像现在，我会忍不住地去想她到了哪一个世界，是不是会危险，能不能顺利的回来。” “你知道吗，大红，我嫉妒你。”蒂姆的双眼睁开，蔚蓝的眼睛似乎跟布兰妮的如出一辙：“如果当初找到她的人是我，她就会是我的山雀。” “我会亲自的把带有我血缘的孩子领进义警的这条路，教给她所有我会的东西，我会看着她慢慢地成长，甚至某天带着一个男孩告诉我她非他不嫁。” “但是我却比谁都了解，这一切根本都不属于我自己。”蒂姆抿起嘴，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在窗外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阴晴不定：“这是我偷来的。” “就在遥远的那个世界，还有一个人真正拥有这一切，我却想要将它偷过来。” 第30章 “噗。”刀剑扎入躯体的声音替整场战斗画下了句点，布兰妮握在刀柄上的手朝外抽出，带着躯壳里的血肉开始四处飞溅。女孩的距离似乎算的刚刚好，方才喷溅而出的血肉竟是丁点都没有沾上女孩身上的斗篷。 布兰妮的目光警惕的扫过了面前仿佛在发着光的人影，她将手中的匕首缓缓的收进了大腿外侧的匕首袋，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任何敌意，然后缓慢的朝后退去。 “人类女孩。”那个人影将自己手中的银色长剑反手一放，插回了剑鞘之中，然后扭过头看向布兰妮：“为何出现在这里” 就在他转过身的时候，布兰妮几乎屏住了呼吸，就算是见过曾经的哥谭王子，身上完全看不出岁月痕迹的布鲁斯也好，自己的爸爸也罢，甚至在人类的角度来说很多超级英雄都能称得上是俊美，却完全没有一个人如同面前的这人给女孩的冲击更大。 他几乎在阳光下发着光，金色的长发在阳光透过树影的照耀下显得无比耀眼，布兰妮从没见过有金色能够比自己的传送门更加夺目，此刻却怔愣的盯着对方失了神。 对方的目光看向了布兰妮几乎被血液浸湿的衣衫，那是在女孩被一个半兽人捅穿了左手掌之后，因为没能及时止血所导致的恐怖景象。 她大概算是帮了被围攻的他。 虽然她统共也打不到几只，女孩极度怀疑对方根本就不需要自己的帮助，也可以单枪匹马的解决掉十几个敌人。 “…我不知道这里是哪。”布兰妮小小声的说道，女孩的目光有点担忧的看向了远处：“我，我跟朋友走散了。” 事实是，索林真的不是一个适合照顾小姑娘的人。 就在一周前，布兰妮又再次的跟对方走散了，女孩再等了两天仍然见不到对方的踪迹之后，只好无奈的离开了原地。 索林看上去很是急迫，很有可能在几天都找不到自己之后就离去，毕竟从言谈举止中，布兰妮能够感觉的出来对方正急着赴约。 女孩已经跟着索林行走了一个多月了，在这一个多月的日子里，她们几乎是日夜不停地行走着，女孩发现他们的路线一直固定在荒郊野外，只有索林为了给布兰妮买几身衣裳的那天才进了村庄。 本就是被收留的一方，布兰妮对于索林是很感激的，实际上，很多跟自己同种族的人都不一定能够为自己付出这么多。布兰妮自己都不知道究竟耽误了索林多少事。 因此在等不到索林之后，女孩就放慢了自己的步伐，随意的选择了一个方向朝前行走。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撞上这场战斗。 刀剑相击的铿锵声将布兰妮从不远处引了过来，女孩的瞳孔再看见战斗场面的时候微微的缩起。看上去二十几个密密麻麻的怪物将一个人影团团包围住，手中的刀剑闪过阵阵寒光，直直的朝那人砍去。 布兰妮小心的压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并且用自己仅剩不多的能力偷偷的去观察战况。 那人打的可美了。 银色的刀光划过的瞬间，飞散而起的金色长发被银色的冠冕给牢牢束缚住，却没有沾染上一丝一毫那些怪物喷溅出的红黑色液体，就像是战场中央的一抹亮色，布兰妮觉得根本没有人能够近到他的身边。 就在女孩屏气凝神的偷看时，眼角一抹银色忽然闪过，她眼尖的看见一个怪物隐藏在距离自己不远处的树后，手中拿着的弓箭尖端闪着寒芒，似乎遥遥的指向了那个金发的人。 几乎是瞬间，布兰妮眼中燃起了金色的辉芒，如同阳光一般灿烂的金色瞬间的划过那怪物的脖颈，将他的头跟身体一分为二，头颅掉落在了传送门开启的远处。 木制的弓箭就那么随着沉重的两个尸块掉落到了地上，引起了前方正在混战的人们的注意，几个怪物眯起眼，高举着手中的武器就迅速的朝着布兰妮的方向而来。 就在做完这件事之后，布兰妮忽然发起了抖，女孩迅速的缩起身子，双手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取走他人性命的时候。 不是用枪、不是用刀、也不是用匕首，炫金色的纹路划过那个杀了杰森的政府特工，他几乎是茫然的看着自己的下半身瞬间移动到了远处。 他看着自己被一分为二，然后在哀嚎与痛苦中离开人世。 那是布兰妮第一次杀人，然而沉浸在骨髓里的却不是恐惧或是愤怒，星星点点的满足似乎开始充填女孩的内心，报复的快慰几乎是快速的增长着，好像这样就能掩盖过杰森再自己面前中弹身亡的事情。 第30章 但那是假的。 夜深人静时、灯光昏暗时，死去的人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他们或是高兴地对你笑着，或是心疼的轻抚着你泪湿的眼角。 却从不责怪你。 ──总是这么温柔。 布兰妮发现自己有点想杰森了，或许还有达米安，跟教授、旺达，跟托尼。 如果回去了的话，就去找爸爸吧。 女孩的耳朵抖了抖，她敏锐的觉察出了沉重的脚步声正快速的逼近自己，布兰妮就地一滚，藏在腰带里的数枚红色蝙蝠镖回旋而出，直直的扎进了来人的双眼。 布兰妮急速的朝后退去，跃起的瞬间裹在身上的斗篷大开，如同展翼的蝙蝠一般，吸引了众多半兽人的视线。 带头的半兽人吼了两声，正在围攻着金发男人的半兽人就分成两拨，其中一队直直的朝着布兰妮而来。女孩双眼中金芒闪过，弯身抽出自己大腿处的匕首时就地一滚，迅速逼近了其中一个半兽人，手中的匕首划过对方的脚踝，直直的切断了他的脚筋。 半兽人哀嚎着倒地时就被女孩一刀扎进脖子，艰难的呼吸不到两秒就断了气。 然而布兰妮并不是一个能够长时间作战的、矫健的战士，女孩接受杰森的训练也就两个多月，全凭着自己的能力以及出色的格斗能力才让杰森在最新的这个任务松口带上了她──虽然不知道有多大一部份是担心女孩呆在哥谭太危险，不如放在自己身边顾着──布兰妮依然不是一个靠着出色的身体资质成为义警的女孩。 布兰妮的眉头微微的皱起，反手将匕首送入一个半兽人的胸膛，才朝后快速的退去。眼看着自己方才杀掉的三四个半兽人尸体还倒在地上，源源不绝的敌人却朝着自己靠了过来，布兰妮抿起嘴，方才被利刃刺穿的左手掌疼的要命，大片大片滴落在地上的鲜血引的布兰妮似乎有点头晕。 “人类…”她似乎听见那个先前一直处在包围圈里的金发男人扫了自己一眼，冰蓝色的双眼里带着的是她不理解的审视以及疏离。男人抽出了自己身后背着的弓，银色的弓身和弓弦看上去十分珍贵，就在布兰妮且战且退的时候，他灵巧敏捷的跃起，单脚踏在了一个半兽人的脸上，将他踩了个后仰的同时，借着反作用力高高地跃起，弓弦上搭着三支箭，不到一秒的时间就拉满了弓。 弓箭破空而出！ 布兰妮睁大了双眼，那金属的箭头直直的扎进了前来攻击自己的半兽人后脑，力道大到直接就穿透了他的头颅，整根箭一直向前突出，直到木制的箭身卡在了半兽人的头骨之中才停止。三根弓箭洞穿了三只朝着布兰妮砍来的半兽人脑袋，而那个男人也迅速的在围攻自己的半兽人之中穿梭，灵巧的躲避着攻击，同时还分出心神射杀布兰妮这边的半兽人。 “…好…好历害。”女孩的双眼睁的大大的，湛蓝色的双眼中隐隐约约的透出了崇拜，布兰妮紧紧地握住了自己手上的匕首，咬咬牙就忽视了被洞穿的左手掌，目光如同凶狠的小兽一般盯上了半兽人：“去死…” 她将左手背在了身后，任由透出的血液缓缓的浸润了身上索林买给自己的衣衫，右手的匕首使的出神入化，每每挥出必然重伤乃至杀死一个半兽人。 女孩的反扑显然让男人有点讶异，他抬了抬眉，目光中溢出一点兴趣，方才挂回了身上的银色长剑再次出鞘，成半月形扫过身周，几乎把靠近自己的两个半兽人拦腰斩断，黑红色的鲜血透过剑身上刻着的繁复花纹血槽流掉，完全没有在剑身上沾染到半点血迹。 就是再多的半兽人，也不够两个人这么杀的，布兰妮回过神的时候，自己紧紧握住的匕首下已经是最后一具断气了的尸体。 女孩懵逼听见了对方的话：“人类女孩，为何出现在这里” 布兰妮的双手半举着，左手的血洞已经开始隐隐发黑，面前的男人垂下眼睑，过了两秒才抿起嘴唇，上前两步捏住了布兰妮的左手，从自己的腰间抽出了一把短刃，看上去锋利无比。 “你…”布兰妮很少这么吞吞吐吐，可对方的武力值太高，她不觉得自己有任何完胜的可能…就像是面对着蝙蝠侠的感觉吧 “想断手就说。”对方冷冰冰的用那把短刃直直的挖出了布兰妮左手掌处坏死的血肉，女孩疼的整张脸扭曲了起来，却愣是没叫一声。 男人扫了她一眼，手下的动作却没有任何轻缓的感觉，十分快速的挖掉了死肉，几乎能够从大开的血洞之中看见森森的白骨，然而他却只是轻描淡写的抽出一条白色的布条，在布兰妮的手上绕了好几圈，绑了一个看上去很丑的结。 “这里距离幽暗密林很近，你的同伴没有告诉你吗”男人松开手之后才又抽出了另一条布条擦拭着那把短刃，同时口里说道。 “…幽暗密林”布兰妮小心翼翼的反问：“我第一次离开家这么远，没有人跟我讲过。” ──其实不是真的。 ──她不是第一次离开家这么远。 第31章 布兰妮闭上眼睛，看上去十分惬意的躺在了树木的枝条上，她的手上还拿着一颗红色的果实，看上去好不悠闲，午后的阳光洒在布兰妮的脸上，透过层层的树影之后，热度几乎被消减了大半。 这是她在中土大陆的第二个月，女孩左手掌的红色血洞已经愈合了大半，托了那位永远冷冰冰、一点笑容都没有的精灵王的福，布兰妮有幸用上了对方的药，原以为肯定要留疤的伤口在对方看来也就只是冷哼了两声：“你这是在轻视我给你的药” 布兰妮想到那个高高在上的大王就想笑，对方就算是对于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也照样很严厉，当天明明面色不耐的给自己包扎完了之后，还愣是揪着自己问了好些从哪里来，是什么部族的话，一听上去就像是查户口。 “哥谭”对方很显然没有索林对待小孩那么好脾气，自称为瑟兰迪尔的精灵双手抱胸，明明是坐在一旁的树上看上去却像是倚在了自己华贵的王座之上：“我从没听过这个都城。” “…我走了很久，大概离开那里太远了吧。”布兰妮倒是没有靠的离瑟兰迪尔太近，女孩就那么席地坐在地上，皱着眉回过头看向了自己身上被鲜血浸满了的衣袍：“我是要回家的，只要能找到我的同伴就好了。” 布兰妮不知道跟着自己来到中土的究竟是谁，不过这个世界的意识特别的排外，跟好些布兰妮接触过的都不一样。 每个世界的意识都会有不同的性格，就如同不义世界，那个世界意识特别的寡言，听上去有点小心翼翼的，却很关心被称为反抗军的蝙蝠侠他们，对于那个成为暴君的超人也总是安静的不想提起。 然而中土世界的却是想尽了办法要将布兰妮──或者说，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排挤出去，女孩还曾经跟对方讨价还价过，想直接要到跟自己来的那两人的行踪，但中土世界的意识却嫌弃的不再跟布兰妮开口。 现在的布兰妮已经在幽暗密林附近的小山丘上暂时的住了下来，瑟兰迪尔似乎是对于女孩所说的、遥远的哥谭不怎么相信，却也没打算把她抓回去关起来。因此布兰妮此刻大概算是在隐居，同时等着跟自己同个世界的人找过来吧。 女孩稍稍的心虚了一下，却很快的打起了精神，方才闭起的双眼因为听见了不远处的动静而张开，点点鎏金色在女孩湛蓝的眼中流动着。 “人类简直将懒惰刻在了骨子里。”高贵冷漠的声音并不意外的响起，布兰妮懒洋洋的探出脑袋，才隔着重重的树叶隐隐约约的看见站在树下、一身华美衣袍的瑟兰迪尔，还有他身旁站着的绿林王子莱戈拉斯绿叶。 “嗨，莱戈拉斯。”女孩高兴地朝下喊道，不大的声音清脆的响起，站在附近的几个精灵护卫都微微的笑了笑。 “嗨，布兰妮。”莱戈拉斯好脾气的对着布兰妮说道，同时站在瑟兰迪尔身后对着女孩眨了眨眼，目光移向了自己的父王：“你还是不打算到幽暗密林来玩吗” “那是你们精灵的领地，我一个十三岁的人类女孩去那里做什么”布兰妮坐起身，一个弯腰就从树枝上跳了下来，女孩轻盈的着陆，手中的红色果子上还有着布兰妮啃了几口的痕迹，她举起右手就又咬了一口：“不过你们的果实是真的很好吃啊。” 看上去竟是直接忽视了瑟兰迪尔，莱戈拉斯愣了愣，看向了自己满脸冷漠、见布兰妮终于从树上下来之后转头就朝女孩的木屋而去的父王，过了好几秒才笑了出来：“是啊，我也很喜欢，下次再给你带啊。” x 达米安跟乔纳森从河谷镇走了出来，无所不能的罗宾此刻黑着脸，一路沿着河岸朝着上游走去：“我再也不来这个小镇了，那个镇长简直是…” 饶是达米安这样的集团继承人也没有见过那样没脸没皮的要钱要好处，简直是瞎了他的眼。乔纳森更是愣愣的听达米安忽悠到了情报之后，很是威胁了一番那个河谷镇镇长才歇气。 第31章 “但是我们还是不知道布兰妮在哪啊，达米安。”乔纳森茫然的开口，方才他听达米安跟河谷镇镇长讲话就像是在听天书一样，两人用的辞令让乔纳森几乎是全程处于懵逼状态。 就连被斗篷隔开了视线，乔纳森都能感觉到达米安正翻了个白眼：“我们去幽暗密林。” “幽暗密林” “不久前曾经有人在酒馆里说过，矮人王索尔的孙子索林橡木盾曾经带着一个很矮小精致的女孩出现在前往夏尔的路上。”达米安说道，目光似乎透过了一旁川流不息的河流远远的看向了远方：“我们往夏尔去，幽暗密林是必经之处。” 乔纳森懵逼的点点头，过了好几秒之后才又开口：“你怎么知道那个小女孩就是布兰妮呢” “现在的我们除了这个有点反常的线索之外，没有任何方法找到她，最好的办法就是去证实那个女孩是不是布兰妮，并且同时在路上收集线索，懂吗”达米安叹了口气，就算乔纳森已经跟自己出了很多次的任务了，却还是不怎么会变通。 达米安感觉自己的脾气都要变好了，一想到这里就黑了脸，快步的朝着河流的上游闷不吭声的行去，留下茫然的乔纳森在呆了两秒之后才追了上去：“达米安，等等！” “你说你一个氪星人现在有什么用！”达米安气的长剑都要出鞘了，就想看看在这里能不能做个氪星烤串：“要是你能听见，现在有必要这么麻烦吗” 乔纳森也不生气，反正他被达米安嫌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更何况他们两个人通常是相互嫌弃，达米安嫌他不聪明、打架姿势垃圾，他嫌达米安不耐打、跑的还很慢。 他快步的跟了上去，就算自己的能力被强行削弱了，毕竟不是完全消失，跟上一个普通人的速度还是可以的。 “所以我们现在要去幽暗密林是吧，那里很远吗” “步行要近一周，你给我快点。” x 布兰妮抬头看向天空，自己的小木屋在幽暗密林外不远处，这让天空总是灰蒙蒙的，幽暗密林就像是被诅咒了一样，布兰妮觉得自己几乎从没有见过真正放晴的时候。 走在前方的瑟兰迪尔推开布兰妮小木屋的门，自顾自的像是一个屋主一样的进屋了，女孩跟莱戈拉斯跟在他身后，布兰妮凑近了莱戈拉斯，用着极低的音量开口问道：“他在生气” 莱戈拉斯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在瑟兰迪尔看过来之前就迅速的恢复了原样，独独剩下布兰妮看上去颇为尴尬：“今天什么风把大王吹来的” 一双如同海水般深沉的眼睛直直的盯住了布兰妮，密林国王沉默的看着女孩，过了好几秒之后布兰妮开始感觉到有点不对：“瑟兰迪尔” 精灵王没有开口，一时之间整个小木屋里的气氛几乎凝滞住，冷冰冰的让布兰妮有点瑟缩。她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下一秒就听见瑟兰迪尔的冷哼声。 “这阵子密林里的蜘蛛十分的不安份，常常胡乱逃窜。”莱戈拉斯在瑟兰迪尔冷哼了之后就开口，很显然是了解自己的父王，只要作声了就不会再生气这件事：“已经死伤了好几个外出的木精灵了。” 布兰妮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下一秒就很不识趣的说道：“那你们为什么还来我这里” “我们是…” “来看你有没有被那群蜘蛛吃了。”瑟兰迪尔打断了莱戈拉斯的话，身高在精灵里一样傲视群雄的瑟兰迪尔转过身，在本就是给矮小的布兰妮使用的木屋里显得更加高大，精灵王的目光隐隐约约的淬着冷意，让胆大的女孩都不自主的抖了抖。 “这间木屋在密林之外，距离我们的宫殿太远了。”莱戈拉斯向来很懂自家父王的脾气，因此在瑟兰迪尔并没有打算说什么的时候，笑眯眯的开口：“我有点担心你，毕竟你的手受伤了，对付那些数量繁多的蜘蛛很危险，所以跟父王来带你回密林。” “…我，我要等人的。”布兰妮小小声的说道，女孩的目光不经意的瞥过了四周的摆设，绿意几乎浸染了整个小木屋，女孩匆忙之间搭建起来的屋子此刻看上去却渐渐有了一点家的样子。 “那个有急事把你抛下的同伴吗”莱戈拉斯皱起了眉头，目光中难得的带了丝冷意。精灵族对于友人一向十分上心，绝不可能出现这种走丢了、因为赶时间就离去的事情：“他看上去应该有很急迫的事情吧” “不是他。”布兰妮小声的辩解道，女孩其实跟索林也算得上是萍水相逢，对方能够好心的把自己带上一个月，却不提一句急事就已经让她很感激了，怎么可能要求对方完全放下手中的急事来寻找自己。 “是那两个会来带你回家的人”瑟兰迪尔忽然开口，密林国王已经在屋内仅有的两张椅子中挑了一张坐下，他优雅缓慢的重复了一遍：“回到那个哥谭” 第32章 “回到那个哥谭”布兰妮听见瑟兰迪尔的话忽然一怔，面上一闪而过的变化倒是没有被面前的两个精灵发现，然而女孩自己的心底却掀起了波澜。 ──回家。 她忽然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将那个世界当成是自己的家了，甚至在隐隐的期待着找到作为世界支点坐标的那两个人，好让自己能回家。 布兰妮的怪异只有她自己发现了，女孩不自然的咳了一声，语气中却带着丝丝点点的期待：“是啊，到时候可能就很难见面了，瑟兰迪尔陛下想必很高兴吧。” 布兰妮可是知道的，面前的瑟兰迪尔特别讨厌自己无法掌握的事务，无论是自己这个从不知名的地方来的奇怪人类、还是现如今居住在密林外的这件事，都让对方很不适应。 瑟兰迪尔的面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虽然本来他的脸色就不怎么好了，但是站在一旁的莱戈拉斯能够看出来，父王又对布兰妮生气了。 心里感觉有点好笑的莱戈拉斯掩住了笑意，并且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已经活过几个纪元的父亲居然会跟一个才十三岁的人类小姑娘较真。 他听见瑟兰迪尔冷哼了一声，扭过头从布兰妮的身上移开了视线，急忙把自己脸上的笑意收殓起来，神情变得十分严肃。 “我问过米斯兰达。”瑟兰迪尔忽然开口，修长的手指在椅子的扶手上轻轻地敲击着，规律的旋律却显得有点诡异：“他告诉我，哥谭并不在这片大陆之上。” 布兰妮猛地僵住，在瑟兰迪尔探究的目光下躲开了视线，密林之王沉下了脸色，语气中带着刺骨的冰寒：“你来自阿门州” “维林诺、阿瑞曼还是阿维塔”瑟兰迪尔的话没有停止，他仿佛已经认定了布兰妮来自西方的那块属于神佑的领地，目光中带着逼人的寒气：“你将西渡” 布兰妮知道阿门州是哪里，这是一块神佑的土地，面对贝列盖尔海，位于中土大陆的西侧。 西渡并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事情，这件事所有的精灵都知道，然而在瑟兰迪尔眼里，布兰妮的能力看上去就像是迈雅的魔法，虽然女孩一再的强调自己是一个人类，但却没有打消密林王者的疑惑。 这也让他在询问完米斯兰达之后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女孩所谓的故乡哥谭并不在中土大陆上，那么最有可能的回答就是她从西方的阿门州而来，将在寻找同伴结束之后再次西渡。 布兰妮愣了一下，目光中有着转瞬即逝的茫然，却很好的被掩盖掉了。实际上女孩也很想要告诉瑟兰迪尔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然而在一个极度排外的世界之中，布兰妮不应该说出任何一个世界意识排斥的话语，因此她也闭紧了嘴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只是含含糊糊的说自己的故乡在十分遥远的地方。 布兰妮在瑟兰迪尔逼人的目光之下最后只是抿了抿嘴，开口说道：“我不会西渡的，永远不会。” 就在布兰妮有点恍然的时候，身边的瑟兰迪尔忽然站起身，尖尖的耳朵微微的抽了一下，密林王者眯起双眼看向了小木屋的门，外头的声音这才隐隐约约的传进了布兰妮的耳中。 铿锵的声音透过并不十分隔音的木屋传进了进来，布兰妮早了莱戈拉斯两步将小木屋的门给拉开，一个看上去眼熟的过分的飞镖就那么回旋的钉在了布兰妮脚边的地板上。 女孩的双眼猛地睁大，女孩在瑟兰迪尔伸手之前就像是一只欢快的麻雀，飞速的扑了出去，映入眼帘的是黑色的斗篷在面前翻飞的样子，红蓝色的残影飞速闪过了几根箭矢，然后在布兰妮打开了门之后忽然停顿，惊喜的大喊：“罗宾！” “…布兰妮。”达米安的声音有点低，他手中的长剑一扫，将面前同样拿着剑的精灵给逼退，然后达米安迅速的朝后猛退，同时目光还瞥向了布兰妮：“既然找到了，那就回家吧。” 布兰妮几乎是怔愣的站在了原地，双眼之中隐隐的透着光芒，就像是被点燃的希望之火一样，燃烧了起来。 ──回家了。 第32章 就在见到罗宾跟超级小子的时候，布兰妮就感觉到一直在限制着自己能力的那股力量消失了，原先稠密的根本无法在身体中流动的能量就像是瞬间得到了通行证一样，几乎是迅速的朝着女孩身体的每一个毛孔之中喷洒而去，布兰妮的双眼就在瞬间染上了灿金的颜色，如同正午的阳光一样令人无法直视。 ──回家了。 x 杰森陶德难得的回到了韦恩庄园里住着，然而整个家的人似乎都没有什么庆祝的心情，就在一个多月前，布兰妮夜晚能力暴动，几乎是在分秒之间就从自己打开的传送门掉了进去，若不是乔纳森──超人家的超级小子──听力跟速度都实在超乎常人，及早的发现了这件事情的话，怕是布兰妮就要一个人去到异世界了。 然而就算是有两个二十岁的超级英雄预备役陪同，杰森还是很担心布兰妮，虽然他的面上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每天照常的夜巡、照常的打击犯罪，如果不是最近哥谭罪犯私底下讨论的红头罩打人越来越重的话，几乎所有人都要相信他并不在乎布兰妮了。 阿尔弗雷德看着杰森叹了口气，在对方进了自己的屋子之后，转过身对坐在沙发上沉吟的布鲁斯开口：“很多时候，杰森少爷还是跟您挺像的，布鲁斯老爷。” 布鲁斯没有回答，双手交握撑住了自己的头，目光幽深。 过了好一阵子之后，一声紧促的警报声响起，几乎是瞬间，三扇在二楼的大门砰的打开，撞在了墙壁上，韦恩家的三个少爷连楼梯都不走了，二楼的高度对几个少年英雄来说根本就不是个问题。他们翻过了栏杆，轻盈的降落在了一楼的地板上，同时目光紧紧的盯向了布鲁斯此刻正在看着的地方。 布鲁斯韦恩已经在自己战衣上的微型电脑里急促的敲了好几个代码，调出了侦测器，此刻的目光正朝向能量最密集的地方。 这个警报器是在布兰妮跟达米安、乔纳森消失之后才装上的，唯一的用途就是侦测异常的空间能量波动，是布鲁斯跟托尼联合研究出来的，就为了能够及早的得知布兰妮的归来时间以及地点。 托尼几乎是在布兰妮消失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就骂骂咧咧的把自己手上正在研发的装置日夜赶工，硬是在两天的时间里做了出来，甚至在交给布鲁斯让他安在家里的时候还嘟囔着布兰妮真的很会乱跑。 对于钢铁侠的能力没有人会怀疑，因此当这个警报起响起了之后，几乎是所有在韦恩大宅里的人都赶到了一楼，就站在布鲁斯的身边。 灿金色的能量缓缓地聚积了起来，就像是被什么召唤了一样，在空中凝聚了起来，缓缓地形成了一条金色的链状物，在与空气的接缝处甚至响起了细微的爆鸣声，竟是能量的撞击挤压引起了空间黑洞爆裂。 似乎是打开传送门并不顺利的样子，能量的积聚跟布兰妮曾经做的并不一样，速度看上去过于缓慢，杰森下意识的向前迈了一步，脚上的战靴在地板上发出了轻轻的敲击声，才把他给惊醒。 就像是那声敲击打开了什么一样，杰森看见面前缓慢聚集的能量积攒的速度成几何倍数增加，几乎是眨眼间就看见了一道小小的光亮从对面透了过来，将没开几盏灯的韦恩大宅大厅照的光亮了些，一双小小的手从缝隙之中伸了过来，用力的扒住了空间裂缝的两边，似乎正在努力的朝外撑开。 那扇小小的传送门就也真的被那双手撑了开来，从原先不足一指长到现在几乎连过一个半的成年男子都绰绰有余。 布兰妮的*脸就那么通过传送门出现在了对面，女孩面上的多米诺面具已经不知道扔哪去了，她的手扒拉住传送门的一侧，似乎还在努力地想撑大点，无数灿金色的光点从她的指尖逸散而出，欢快的回归到传送门之中。 “罗宾，你们先过去，不然这个传送门会崩溃的。”布兰妮在撑开了足够大的距离之后，才笑着开口，女孩清脆的声音在韦恩宅的大厅中响起，杰森意外的发现自己绷了好几天的精神似乎有点放松了下来，他听见女孩笑嘻嘻的说道：“而且我要跟大王还有王子说再见呢…虽然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 不知道是出自什么心理，杰森有点急迫的开口：“布兰妮！” “j！”女孩听见杰森的声音之后，原先奋力扒住了传送门的一只手高高的扬起然后挥了挥，面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我回来了！” 杰森的嘴角无意识的勾了勾，他看见达米安跟小乔先一步跳了过来，他往前走了两步似乎是想将布兰妮抱过来，却发现女孩身后的一个金发男人走到了布兰妮身后。 杰森的面色突变，他快速的朝前方扑了过去，然而指尖在触及传送门之前灿金色就已经从这个世界消失无踪。 布兰妮迅速的晕了过去，方才还用力的在女孩脖颈上扎了一下的男人手脚迅速的接住了女孩，因为快速的移动扬起的金色长发几乎同快速合起的传送门混谣在了一起。 最后留在他眼中的只有抱起布兰妮的那个金发男人，以及他眼中冰寒彻骨的海蓝色双眼，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那是我的。 第33章 瑟兰迪尔捂住自己的头，面上阴晴不定的坐在了床上。这是他的寝宫，内里用了自己最喜欢的木头以及草叶装饰，看上去充满了森林的气息，这也是一直以来他喜欢的风格。 密林的王者是一个过于合格的帝王，他从不喜形于色，人民对于自己来说才是最最重要的事物，其他的东西就连他自己…或是他的儿子，他都可以放在一边。 所以他没道理把布兰妮留了下来。 金色的长发在滑顺的丝绸被上铺了开来，酒红色的被子衬的那抹金色越发的光泽亮丽，几乎能与太阳争辉。 瑟兰迪尔在听见重重的脚步声时，就知道是谁来了。 “父亲…您怎么能！”他的儿子──密林王子莱戈拉斯──脸上的怒气完全没有掩饰，他身上穿着的衣服甚至还带着点森林的气息，看上去就像是在林中练习完剑术之后，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这都是为了什么，布兰妮是我们的朋友！” ──朋友。 瑟兰迪尔在心底嗤笑了一声，他可从不把布兰妮当成朋友，那个才十三岁的人类小姑娘在自己眼里就像是一个婴儿，就算行事作风跟同龄的孩子完全不一样，那也是个幼崽。 在中土大陆上，不管是什么种族、不管曾经有过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与积怨，所有的成年精灵、人类、或是矮人都不会去伤害一只幼崽。 然而几乎是在瞬间瑟兰迪尔就想起了方才在自己脑中出现的声音，低沉、不怀好意的声音。 【抓住她…抓住她！】 幽暗密林曾经是一片高地，去在魔苟斯的诅咒之下下陷，从此之后无论是太阳还是月亮，任何光线都无法再照射进来。 ──就像是重新被诅咒笼罩了一样。 瑟兰迪尔在回过神来之后，布兰妮面前大开的传送门已经因为昏迷的女孩而消失了，站在他身后的国王侍卫长眼中带着不赞同以及难以置信，似乎正想要说些什么。 密林的王者懵了好几秒，才像是松开了烫手山芋一样的将布兰妮交给了对方，并且用着极快的速度离开了现场。 就在他远离昏迷的布兰妮时，甚至还能听见那个声音正气急败坏的在自己的脑子里叫嚣，想要对昏迷中的女孩不利。 那人竟然想对布兰妮──一个公认的、十三岁的人类幼崽──下手，瑟兰迪尔阴沉着脸回到了自己的寝宫里，正在思考着是不是让米思兰达来帮助自己一趟，看看出现在自己脑中的那个声音是不是因为魔苟斯的余党时，自己的儿子就已经飞快的闯过了侍卫长的阻拦，怒气冲冲的出现在了房间里。 瑟兰迪尔简直要气疯了，身为密林的王者，他从没有受过任何人的制肘，更不用说在某个生物的影响下做出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情。 如果被他知道是谁胆敢操纵自己，他决不可能饶恕对方，定会让他品尝一下密林之王的怒火。 他听见布兰妮是多么亲密的在喊着传送门对面的一个男人，据女孩所言那是教给她一身本事的导师，是她无比敬重的人。 从布兰妮出现在瑟兰迪尔以及莱戈拉斯面前，一直到现在，他从没有见过小姑娘笑的那么灿烂，就像是密林之外日升日落的阳光。 ──灿烂刺眼。 x 布兰妮是在一阵头晕目眩只中醒过来的，女孩头疼的按住了自己的脑袋，太阳穴的地方正在阵阵的抽痛，似乎是有人拿着根针不停地戳着。 几乎是在布兰妮坐起身的瞬间，女孩就听见了外头传来了忙乱的脚步声，几乎是两秒的时间，已经把身上的箭囊卸了下来的密林王子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长及腰部的金色头发里还有几丝编织成了发辫，垂在一旁的直发中显得格外精致。 “布兰妮，你还好吗”女孩能听见对方的声音只中很明显的带了一点愧疚，然后就是眼中几乎具现化的怒火：“有人想伤害你，布兰妮。” 第33章 “啊”布兰妮甚至还没从自己为什么还在中土这件事回过神来，就看见莱戈拉斯气急败坏的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被木精灵的巧手雕刻过的椅子看上去别有巧趣，然而在场的几个人似乎都并没有在乎。 莱戈拉斯停顿了两秒，似乎是在整理着自己的话语：“我的父亲听见了一个声音，就在你打开了传送门，正要回家的时候。” “声音” “是的，那个声音显然带有十分强大的魔力，我的父亲从没有被他人影响过心智，就连传说中的至尊魔戒也不可能有那么强大的力量。”莱戈拉斯从未见过至尊魔戒，自然也无法想像传说中魔王索伦的至尊魔戒究竟有多能影响人心。 他原以为布兰妮是不可能相信的，甚至做好了要被自己的好友生气怒骂的准备，然而面前的女孩却沉思着点点头，甚至还抬起脸，微微的皱起眉头：“那个声音，是怎么样的” “啊”莱戈拉斯茫然的回了一声，下一秒才回过神来，对于布兰妮这么简单的就接受了这件事感到有点惊讶，毕竟就连他刚开始听见自己的父王说起的时候都十分难以相信，更何况是才跟他们认识了一个多月的人类女孩。 就在莱戈拉斯懵了的当场，布兰妮听见一个冷冽的声音从房间外传来：“低沉，他听上去很自信，似乎对能够影响我这件事毫不怀疑，你为什么这么问” 瑟兰迪尔身上华美的衣袍比起他的身体更早的出现在了布兰妮的房间里，女孩耸耸肩，轻松地回答道：“大概是…因为我的脑子里也总有人想跟我说话吧” 无论是那个无时无刻都有可能会出现，老是让布兰妮快些想起曾经记忆的声音，还是此刻这个出现在瑟兰迪尔脑中的声音，女孩觉得这两个声音肯定有所联系。 但是对方千方百计地想要抓住自己，或是想要自己想起她根本没有丢失过的记忆，究竟是为了什么 布兰妮抿起了嘴，没有注意到瑟兰迪尔欲言又止的表情，虽然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来那个表情是欲言又止，但瑟兰迪尔确实有点犹疑。 ──他不是一个会道歉的人。 无论是对待任何人、任何事或是任何物，密林之主永远高傲，永远不会低下他的头颅。 ──就算对朋友也是如此。 x 能力又再次的被削弱了，似乎是身为支点的达米安跟乔纳森并不在这里的关系，原先能够顺利的校准主世界位置，并且打开传送门的布兰妮这一次又迷失在了万千的世界之中，就算女孩加快的自己的速度，却依然没能找到主世界。 布兰妮既来之则安之的在幽暗密林之中住了下来，既然唯二能够作为支点的两个人──罗宾以及超级小子──都已经回到了主世界，布兰妮也没必要再留在密林外的小木屋，等候两个永远不会到来的人。 相反的，布兰妮对于那个能够影响到瑟兰迪尔的声音感到有点兴趣，女孩认为那可能是自己回家的关键之一，搞不定那人就是从主世界来的，那么就算对方是敌人，她也可以利用他身上的坐标，回到主世界中。 瑟兰迪尔对布兰妮的说法很不满意，照密林之王的话来说，那是因为自己根本毫无准备，才会被一只虫给影响了，如果那人胆敢再出手第二次，他定会将那无礼之人一刀两断。 布兰妮敷衍的点点头，对着一旁的莱戈拉斯颇有兴趣的开口：“既然我还得留好一段时间等那人出现…你教教我射箭吧，莱戈拉斯？” 密林王子有点诧异的扬扬眉，在女孩期待的神情之中笑着点点头：“我还以为你擅长的是投掷暗器？” 布兰妮的一手飞镖功夫那可是实打实的练出来的，跟枪支一样，配合上女孩的能力简直是神出鬼没、无往不利。 布兰妮耸了耸肩，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老朋友：“我有个朋友说过，本事永远不嫌少，我想学射箭想了好久呢。” “那你应该找我父王才对，密林第一的弓箭手跟战士可不是我。”莱戈拉斯促狭的笑了笑，目光微微的瞥向了做在王座上，满脸高傲的瑟兰迪尔。 此刻的布兰妮跟莱戈拉斯一个人一个精正坐在了王座旁的台阶上，十分没有形象的凑在一起讲话，然而那音量可不见小，瑟兰迪尔觉得自己就算把耳朵捂起来都能听见两个孩子大呼小叫的【悄悄话】。 密林之王对着前方的侍卫长摆了摆手，看着对方十分有眼色的退下了之后，才冷哼了一声：“我可没有那么闲，还有你，莱戈拉斯，你今天还没有去训练吧？” “听说陶瑞尔今天回密林。”莱戈拉斯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高兴，密林的王子很显然并没有注意到自家父王的不满：“她又会给我带什么样的礼物” “那可不是你把训练擅自取消的理由。”瑟兰迪尔眯起双眼，从自己的王座之上站起身，随手抽过了放在王座旁的弓箭与箭袋，精灵王的秘宝看上去一点都没有被时间摧残过，仍旧闪耀着光泽。 “走吧，不是要训练吗？” 第34章 瑟兰迪尔是来孤山讨回自己的白钻石的，布兰妮很清楚地知道这点。 当矮人跟精灵战斗在一起的时候，女孩抿起嘴却没有对瑟兰迪尔说出什么，手中的弓箭却缓缓地放下，她默默的后退了一步，看见远方飞来的高速旋转的利刃，女孩瞳眸微微的缩起，瞬间就泛起了金色的亮光，一片巨大的传送门在空中大大的展开，将那几个飞舞的巨大利刃尽数的包裹其中。 另一边的开口在远处的山脉，布兰妮咳了一声，脸色迅速的苍白了下来，就算不是打开两个世界的通道，这样巨大的传送门对如今受中土世界意识限制的布兰妮来说还是有点勉强了。女孩能够很明显的感受到自己体内的能量被瞬间抽空，然而随着时间的过去又一分一秒的从空气中汲取着细微的金色能量用以恢复。 女孩的异状很明显的被瑟兰迪尔注意到了，然而就在下一秒，方才布兰妮扔下了巨刃的山脉开始剧烈的震动，甘道夫喃喃的说道：“沙虫…”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下一秒，巨大的虫子从山脉之中钻了出来，巨大的腔口咬碎了坚硬的巨石。 一瞬间，矮人跟精灵剑拔弩张的气氛荡然无存，铁足──索林的堂弟──率先驾着身下的山羊，领导着族人冲了出去：“全员听令！地狱的号角已经降临了！跟我一起战斗到最后一刻！” 矮人们冲在了最前线，然而布兰妮身侧的精灵却恢复了原本的战阵，停留在原地等待瑟兰迪尔的指挥。 “那些精灵…他们不参加战斗吗”比尔博巴金斯喃喃自语道，霍比特的人目光望向了高高坐在大角鹿身上的瑟兰迪尔，密林之王脸上的表情令人无法判断，他不由得紧张的看向了身边的甘道夫，却发现灰袍迈雅也看不透瑟兰迪尔脸上的神情。 布兰妮反手拿下自己身上挂着的弓箭，目光扫向了前方的瑟兰迪尔。 莱戈拉斯跟陶瑞尔去追查另一批半兽人的动向了，布兰妮向瑟兰迪尔隐瞒了这个信息，因为密林之王看上去对陶瑞尔颇有偏见，明明身为侍卫队长的陶瑞尔就是密林之中身手最好的精灵之一。 也许木精灵这个身份才是阻挡的原因，布兰妮抿起嘴，手中的弓已经弯了起来，上头搭着一根羽箭，遥遥的指向远方。 她什么都没说，目光紧紧的跟在了瑟兰迪尔的身上，然后她听见瑟兰迪尔用精灵语说了一句什么。 密林的王者拉着缰绳，控制着自己身下的大角鹿转过身，几乎是单手就将布兰妮给拎上了大角鹿。 布兰妮能够看见上百个精灵拿着手中的弯刀就跟上了前方摆出阵型的矮人，然后在两军几乎快要短兵相接的时候从矮人的上方灵巧的跃了出去，顿时间鲜血跟厮杀声盈满了整个战场。 “回守山谷以及河谷镇！”瑟兰迪尔驾着自己的大角鹿，带着身后的布兰妮灵巧的一跃，率领着精灵大军朝着山谷的方向冲了过去。 布兰妮扭过头，望向了身后的战场。 ──鲜血漫天。 x 索林橡木盾握紧了自己手中的剑，他能够听见远方的战场上在撕杀哀嚎，无数兄弟的性命葬送在孤山之前。 身后是被他弃如敝屣的金银珠宝，索林咬紧了牙根，她从城墙上隐隐能听见布兰妮的尖叫…那个人类小姑娘也在这片战场上。 ──这都是因为他。 被密林的精灵们抓起来之后，他们借着比尔博巴金斯──那个被称为飞贼的霍比特人──逃出生天，并且遇见了半兽人的伏杀之时，他曾经救助过的人类小女孩跟着密林那个金发的王子一起出现，一手箭术精准至极，无数在空中打开的小型灿金色光洞更是让一群矮人得以从密林之中逃出生天。 他在木桶之中看着布兰妮回过头，嘴角扬起笑容的时候，忽然有点自责。 本身就不是一个很有耐心并且善于关心他人的人，索林一向对于非矮人的种族带有深深的歧视，虽然对人类的怨恨没有对密林的精灵们那么深，却也一向冷眼旁观。 第34章 当初会出手帮助布兰妮完全是一时的冲动，看上去十分脆弱的女孩昏睡着倒在了法贡森林外围，他无法见死不救，要知道就算法贡森林是树人的领地，还是会有不怕死的半兽人跑进来的。 那时候的索林橡木盾在想什么呢 ──如果那个时候再找一下就好了。 虽然前往夏尔的路上，以及从夏尔出来的路并不平静，甚至阿佐格带领着一众半兽人追杀他们，但他还是挺后悔的。 布兰妮的眼中没有责备也没有难过，更直观的看大概就是满满的感激，可索林忽然有点心虚。他在再次跟布兰妮走失之后确实有点不耐烦，距离自己跟甘道夫约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然而他却还耗在半路。 夺回孤山是他毕生的愿望，他不能失败。 因此看见在密林之中英姿飒爽，身上穿着典型的精灵战斗服装，甚至有了一手好箭术的布兰妮时，索林心中汹涌而起的愧疚伴随着对密林精灵一星半点的改观，缓缓地在山下之王的心里扎了根。 当女孩的尖叫声从战场的中央响起的时候，索林眼中映入了炫目的金光，一大片灿金色就那样像是弯刀一样划过战场，却精准的控制在身周几十米的区域，没有伤害到除了那群半兽人之外的任何精灵或是矮人。 站在自己面前的奇力眼中还泛着坚定，大声的告诉自己看着兄弟们在外战斗，自己却龟缩在孤山的城池里并不是他能做出的事情。 索林向前迈了两步，轻轻地按住自己小侄子的肩膀，语气坚定地说道：“不，这不是。” 他们荡起了巨钟，撞开了用碎石挡住的城池大门，出战的号角威严的响起，索林早就摘下了自己额上的王冠，手中的剑正闪着耀眼的光芒。 “为国王而战！” x 布兰妮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面前鲜血喷溅的战争画面像是一部充斥着血腥的电影一样直直的灌入了女孩的脑中，布兰妮几乎是懵逼着向后退，湛蓝色的双眼之中隐隐约约的散发出了恐惧。 本就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就算再杀伐果决，面对面前这种性命一文不值的场景，也还是过于冲击了。 瑟兰迪尔的目光几乎是瞬间就跟到了布兰妮身上，他此刻已经拔出了银色的刀刃，同面前海水般涌来的半兽人大军战在了一起，却仍就看见了女孩大张的双眼和其中微微缩起的瞳眸，密林之王绝美的面容上流露出一丝焦躁，手上的精灵宝剑像是圆月一样斩过身前，弧形的银色刃芒在阳光下映出了刺眼的色彩。 几乎是在瞬间，瑟兰迪尔面前的几个半兽人就被拦腰斩断，精灵王的双眸中闪过冷冽的光，且战且退，每一刀都能最少斩落一个半兽人。 “布兰妮。”瑟兰迪尔在战斗的间隙之中沉声叫道，并不大的音量却直直的穿透了杀伐的声音，进到了布兰妮的耳中。 再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之后，女孩像是被震醒了一样，猛地吸了一口气，原先还散发着畏惧的双眼散发出了狠厉的气息，她尖声叫道：“瑟兰迪尔，趴下！” 几乎是布兰妮尖叫出声的下一秒，密林王者就地一滚，华丽的战铠上沾染了些许灰尘，却一点都没有削弱他本身的气质，金色的光芒如同一柄巨大的刀刃，横着从布兰妮的方向一路的向外扩散，原本应该大张的传送门此时被布兰妮压缩再压缩，成了极细的、如同丝线一样的金色炫芒，悄无声息的扫过了面前的这片战场，除了听见布兰妮示警而压低身体的瑟兰迪尔之外，所有的半兽人无一例外的被拦腰斩断。 血液就像是才被通知到一样，后知后觉的从伤口处缓慢了流了出来，一直到被分成两半的尸缓缓地分开，才开始加大了流出量。 布兰妮缓缓地就地蹲下，瞬间秒杀一片战场的能力太过吓人，周边的所有战场几乎是瞬间的停顿了下来，就连此刻战在同一方的河谷镇镇民、矮人以及精灵都屏住了呼吸，僵硬的看向了布兰妮。 女孩蹲下身之后大口的吸气，然而面前被自己屠杀之后弥漫出来的血腥味却不合时宜的钻进了她的鼻子之中，恍惚之间她似乎听见了什么声音。 【屠夫！你这个屠夫！】 【是你害了我们！是你害了我们！】 ──什么 【甜心，别离开我。】 【求你了，快想起来。】 ──想起什么 一时间布兰妮几乎被铺天盖地的声音所侵袭，女孩用力的摇着头，这些从脑中发出来的声音就像是要把她折磨死一样，一句句的越来越大声，几乎掩盖过了此刻战场上的喊打喊杀声、刀剑相击声、以及尸体落地声。 ──别…。 ──别再说了。 就在小女孩即将被这堆声音攻陷时，金色划过了眼前，将眼中蔓延的血色尽数的趋散开来，他说。 “别被影响了，人类幼崽。” 第35章 “别被影响了，人类幼崽。” 几乎是在瑟兰迪尔的声音响起的瞬间，那群盘旋在布兰妮脑子里杂乱无章的话语就像是被瞬间的抹去了一样，消失无踪。 女孩茫然的抬起头，映入眼前的不是那片被鲜血浸染了的大地，而是瑟兰迪尔严肃的神情。 密林之王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点的笑容，像是初春刚被阳光融化的雪一样，他的手里抓着一点点的黑色，那抹黑色像是雾气一样似乎拼命地想要挣脱，却使不上力。 瑟兰迪尔冰蓝色的双眼寒气四溢的盯着那抹黑色的雾气，眼神里飚出来的杀气像是想要将那抹雾气碎尸万段：“啊哈，看看是谁被我逮到了。” 密林之主一向很记仇，更何况这一次那东西还盯上了布兰妮，对于向幼崽出手的任何东西他都没有一点好感。 布兰妮站起身，拍拍自己膝盖上的沙土，对面前这个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在战场上一样的瑟兰迪尔感到有点无语。 “所以他是什么”布兰妮歪歪头，小女孩不高，凑到了瑟兰迪尔身边连他的肩膀都赶不上，因此她跳了两下，不满的拉住密林之王恶意抬起的手臂。 然而对方甚至还恶人先告状：“你真应该长高点，你是我见过最矮的人类。” “那是因为我才十三岁！”布兰妮伶牙俐齿的反击道，并且满意的看着瑟兰迪尔把他的手放了下来，那团黑色的雾气似乎不再试图挣扎，然而布兰妮却也没有凑的太近。 “这不是本尊。”瑟兰迪尔在让布兰妮看完之后，淡淡的开口：“大概可以称之为某种恶意” 瑟兰迪尔本身稍稍通晓秘术，用来遮掩当年被龙炎烧毁一部份的脸。： 他几乎是在伸手把那团恶意抓在手中时，就已经知道这东西的来源：“看上去并不属于中土，很有可能是跟在你身上过来的。” 布兰妮沉默的点点头，女孩看着瑟兰迪尔将那团黑色的雾气捏碎，才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孤山：“你看，索林出来了。” “背信弃义的矮人。”瑟兰迪尔冷哼了一声，手上的银色双剑猛地朝外一甩，直直的刺进了一个半兽人的额心：“我们退守山谷。” 此刻的他们已经很接近河谷镇了，瑟兰迪尔的大角鹿在密集的弓箭与中壮烈牺牲，若不是密林之王眼疾手快的把布兰妮护住，女孩怕是会直接摔进半兽人大军之中。 然而方才围住他们的半兽人大军已经全数阵亡，布兰妮的无差别攻击让他们的残肢断肉看上去分外的可怕，可布兰妮只是方才恍了恍神，现在却像是没事人一样。 她有点担忧的看着战场中央的矮人们，就算是只有十三岁的小女孩，也知道面前的情势不容乐观：“半兽人太多了。” 女孩的目光放在了已经带领着几个矮人冲出重围，直直的朝着山上指挥着半兽人的阿佐格而去的索林身上：“他们只有五个人。” “我已经为了这片被诅咒的土地付出足够多精灵的鲜血了。”瑟兰迪尔冷漠的开口，密林之王的目光跟布兰妮并不一样，他看向了方才同自己一起撤进山谷的精灵们：“nomore.” 布兰妮一声不吭，女孩湛蓝色的双眼之中盈满了悲伤，似乎对于生命的逝去并不陌生。 ──战争。 x 这一切结束的太快，布兰妮感觉自己前一秒还在拿着弓箭跟暗器攻击半兽人，下一秒却已经呆呆地坐在了地上，浑身的肌肉似乎都不像是自己的。 “索林。”布兰妮踉踉跄跄的扶住了墙壁，女孩双眸中闪过灿烂的金色，然而那抹颜色很快的就黯淡了下来，她趁着传送门还开着的时候上了渡鸦岭。 ──那是索林跟阿佐格战斗的地方。 当女孩出现在充满了冰雪的渡鸦岭时，她看见索林一个人站在了冰川的边缘，不远处倒着的是被精灵宝剑扎进了胸膛，早已死去的阿佐格。 她松了一口气，高声的叫了出来：“索林！” 被她叫到的矮人之王回过头，布兰妮能够很清晰地看见对方的脸上满是血迹，她急急的朝着索林走去，半路上甚至跌了两次。 第35章 被布兰妮过度使用的身体此刻正在叫嚣着抗议，女孩却无视了这件事，满心的带着喜悦：“我一直很想跟你讲一声…”谢谢。 布兰妮的话都还没说完，索林砰的一声就倒在了冰上，布兰妮几乎被吓住了，女孩拖着被半兽人剐的鲜血淋漓的右脚，一瘸一拐的朝着索林扑去。 “索林…索林！”在靠近了索林之后，布兰妮才从对方深色的衣服中看出了暗红色的血迹，伤口几乎接近了心口，伤势看上去十分的严重。 她语无伦次的伸出手，想要打开传送阵把索林送到山谷里：“米斯兰达…米斯兰达在河谷镇里，我带你过去…你…” 就在布兰妮试图调动自己身上最后的一点点能量时，索林按住了布兰妮的手，矮人的脸上老是留着密密的胡子，在跟着对方跋山涉水这段时间布兰妮也稍微了解了一下矮人这个群体，他们不管男女都会留着一把大胡子。 女孩感觉自己的眼眶热的像是被倒进了什么滚烫的液体一样，刺的她几乎张不开眼，索林吸了两口气之后，才开口：“我很高兴你过的这么好，布兰妮。” “你别说话，我肯定能…” “那个时候我们走丢了…我一直很后悔，如果我能再找一下就好了。”索林似乎并不打算听布兰妮的阻拦，他喘着气，伸出手想要挡住布兰妮试图止血的手：“我很高兴你在这里，我想带着你的祝福离开。” “不，我…”就在布兰妮要开口的时候，她听见了一阵忙乱的脚步声，女孩警惕的回过头，才发现是昨天晚上带着山之心前来，想要替索林挽回一场战争的霍比特人比尔博巴金斯：“太好了，巴金斯先生。请你看着索林，我去带米思兰达过来。” 说完话之后，布兰妮就看向了索林，女孩的眼中泛着微弱的金色，就像是夜风中即将被吹熄的蜡烛一样：“你不会有事的。” 布兰妮将按在索林伤口上的布条──女孩撕了自己的衣袖──交给了比尔博，下一秒布兰妮就通过了自己脚下的金色光洞消失了。 女孩焦急地在河谷镇中寻找着灰袍迈雅，幸运的是她根本没花上几分钟，就看见了一身灰袍被染的脏兮兮的甘道夫：“米斯兰达！米思兰达！” 会称呼甘道夫米斯兰达的只有精灵，他看见一瘸一拐的布兰妮之后，就快步地走到了女孩身边：“布兰妮” “索林…索林伤的很重，你跟我来！”布兰妮咬着牙，金色的光芒在布兰妮的眼中一闪而过，却没能打开传送门。 她知道带着人传送本就比传送自己要困难，女孩目光一狠，抽出自己腰间的短匕就朝手心一划，削铁如泥的匕首将布兰妮沾染了灰尘跟沙土的左手割出了一道巨大的伤口，女孩的鲜血这一次却不是如同往常那样滴落，不停涌出的鲜血浮了起来，在半空中缓缓凝聚成了一条鲜红色的线，微微的泛着金色。 这种利用鲜血来打开传送门实际上是布兰妮最原始的能力，她的力量是从x基因之中激发出来的，因此附着最多能量的实际上是鲜血。 女孩使用能力时会先将血液之中的能量剥离，然后再融入空气之中进行操作，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及能力的频繁使用，她能操控的距离越来越远，能量也越来越多。 像这次一样透支能量以至于只能倚赖血液上仅剩的、她无法剥离的能量是她的第一次。 诡异的红色鲜血终于缓缓地张开了裂缝，布兰妮原先湛蓝色的双眼被暗淡的金色所围绕，女孩拉着甘道夫匆匆的闯了进去。 “比尔博！”布兰妮高声的叫道，比尔博跟索林就在他们的不远处，女孩把传送门开的很近：“我带着米思兰达…” 比尔博就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布兰妮清楚地听见比尔博的声音：“不…不不，索林，你看，鹰来了。” 布兰妮怔怔的松开了甘道夫的手，任由灰袍巫师冲上前去，女孩站在原地，鲜血淋漓的左手此刻依旧流着鲜血，唯一不同的大概只有那些红色的液体不再向上升起，而是缓慢的滴落在冰上，凝结成一块块的血滴。 她缓慢的走了两步，站在能够看见索林的地方，女孩感觉不到自己方才还在叫嚣着疼痛的手臂，感觉不到能量被抽空时的疲乏无力，感觉不到一切。 空中划过了鹰啸，布兰妮听见了匆忙的脚步声迅速的*靠近自己。 “瑟兰迪尔。”女孩抬起头，巨鹰在他们头顶的天空盘旋着，阴影从布兰妮的脸上消失而又出现，循环往复：“你看，鹰来了。” 瑟兰迪尔没有开口，手中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布料正紧紧的捆在布兰妮的伤处，他没有在乎自己的力道，然而被包扎的人似乎也不怎么在乎。 “我以为我能救他的，我应该能救他的。”手臂上传来的尖锐刺痛告诉布兰妮这并不是一场令人恐惧的梦境，女孩的声音很平淡：“可是最后我只能抬头，说一句鹰来了。” 洛娜、杰森、索林。 布兰妮的能力曾被断言为最强大的变种能力之一，能够穿梭时空、能够改变现实。 ──鹰来了。 ──我一个人都救不了。 第36章 黑色的树木就像是被诅咒了一样，布兰妮轻盈俐落的落在了树的枝干上，身侧的一个精灵也停了下来，布兰妮蹲下身，手指按住了树皮：“陶瑞尔。” “越来越严重了。”被女孩称作陶瑞尔的女精灵同样蹲下身，眉头皱的紧紧地：“距离五军之战已经过去两年多了，却一点也没有好转的迹象。” 原先瑟兰迪尔将半兽人同北方巫族联合这件事当成了原因，然而就算阿佐格已经被剿灭了，密林的树却病的越来越严重。 “…是啊，已经两年了。”布兰妮听见这句话有点恍惚，五军之战过后，女孩甚至没有参加索林的葬礼，就跟着瑟兰迪尔回到了密林之中，两年的期间在幽暗密林之中闭门不出。 瑟兰迪尔可不是一个会安慰别人的人，事实上，他更崇尚于疼痛使人受到教育。因此就算布兰妮回到密林的前一个月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连门都不出，他也什么都没说，甚至拦着陶瑞尔不让侍卫长去打扰布兰妮：“她会走出来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之后，布兰妮打开自己的房门，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手上拎着的是莱戈拉斯给自己选的弓箭，而精灵王子此刻已经朝北方而去，归期不定。 “你不担心他吗”布兰妮随意的坐在了树枝上，女孩的身高这两年来也没什么长进，顶天了一米六，让女孩不禁有点丧气。 身处在一群身高一米七五起跳的精灵之中，布兰妮感觉自己就像是矮人一样，面对瑟兰迪尔面无表情的脸也感觉对方每天都在嘲讽自己的身高。 “谁”陶瑞尔满脸茫然的回答道。 “莱戈拉斯啊。”要知道莱戈拉斯根本没怎么离开过密林，就算对方的武力值过于强大，布兰妮也能看出瑟兰迪尔隐藏在表面下的担忧：“我听说他往北方去了，那可不是个安全的地方。” “殿下…他会活着回来，然后成为合格的王。”陶瑞尔淡淡的说道，语气中却是对莱戈拉斯的自信。 布兰妮移开了目光，双眼盯在了不远处微微晃动的树冠上。几乎是在瞬间，一根羽箭直直的朝着布兰妮的眉心而来，女孩眼都没眨，金色的光辉在双眸中燃烧而起。 几乎是瞬间，布兰妮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光洞，恰好将那根羽箭包裹了进去，下一秒女孩方才看着的树冠就骚动起来，一个额心钉着羽箭的半兽人从树上掉了下来。 女孩站起身，漫不经心的身了个懒腰，看着身边的陶瑞尔拔出匕首冲了出去，身姿矫健的在树的枝干上跃动着。 布兰妮摘下自己背上的弓，反手一箭甚至没有扭过头，就把一个埋伏在自己身后，朝自己扑来的半兽人从眼睛处爆了头。 “我们有客人了。”女孩身上的轻甲十分便于移动，浅色的布料包覆着她已经开始发育的身体，随着女孩从树枝上跃下的动作而被风微微扬起：“让我们好好招待一下。” x “距离五军之战明明已经过去两年了，这群半兽人还是前仆后继的朝密林而来。”布兰妮随手将自己身上挂着的刀剑匕首以及弓箭卸了下来，放在桌上。 瑟兰迪尔倚在女孩房里的椅子上，平时佩戴着的树之王冠已经被他摘了下来，密林王者看上去像是在沉思着什么，女孩翻了个白眼，十分没有形象的坐在了自己的床上。 “你知道…”瑟兰迪尔慢吞吞的开口，目光中有着毫不掩饰的嫌弃：“你是第一个在我面前毫无礼数的人类。” “那我起码还比矮人好一点吧”布兰妮伶牙俐齿的回嘴，下一秒才回过神，发现自己说了什么。 瑟兰迪尔就像是没听见一样，冷哼了一声，不再开口。 “米斯兰达最近似乎一直在夏尔往返。”布兰妮忽然开口：“瑟兰迪尔，有什么事正在发生。” 第36章 “我不会再去管密林之外的事情。”瑟兰迪尔的目光冷了下来，他站起身，身上繁复华美的衣袍绣着辛达林语，银灰色的丝线看上去很是珍贵：“也不会再为了任何一个人类、矮人或是半身人付出哪怕一个精灵的性命。” “莱戈拉斯呢”布兰妮吸了口气，才艰难的说出这个名字：“你知道他会怎么做的，你知道的！” “那他就承担自己的选择。”瑟兰迪尔的语气很冷淡，但是布兰妮能够听出其中带着些微的颤抖，似乎要说出这句话本身就让瑟兰迪尔感到些微的恐惧：“他若不是活着回来见我，就是永远不会再回来。” ──那当初你为什么放他走 布兰妮几乎快要问出这句话了，两年的时间在精灵漫长的寿命之中根本无关紧要，很有可能莱戈拉斯此刻正在寻找着他游历的理由，然而布兰妮不止一次看见瑟兰迪尔一个人沉默的坐在高高在上的王座，在众位精灵高兴的饮酒作乐时，满眼孤寂。 然而最后女孩还是憋住了，她知道就算自己问出口，面前的瑟兰迪尔也不会有任何的表情，可能会冷漠的就像是一个合格的王者一样。 可能会那样欺骗自己。 她朝后倒在了床上，无视了自己房间里那么大一尊的密林王者，好几秒钟之后才叹息着开口：“我想回家了。” “还是找不到” “我很接近了，我甚至有好几次都已经触碰到了他们发出的时空信号。”女孩的手盖在了自己的眼睛上，面前一片的黑暗却带给布兰妮满满的安心：“我就快要找到了。” 瑟兰迪尔没有开口，他白皙的面容上似乎有点变幻莫测，金色的长发随着他又再次开始走动的步伐扬了起来，他走到布兰妮房间的门前，面前的木质房门看上去十分大气，几根翠绿的藤蔓围绕着攀爬其上。 瑟兰迪尔推开女孩的房门，什么也没有说的离开了，就在他走到走廊尽头的时候，他的侍卫队长从拐角出现，看见瑟兰迪尔之后站正，行了个礼：“陛下。” “陶瑞尔。”瑟兰迪尔微微点了点头，就从陶瑞尔的身边走过，然而在他离开不到几秒的时间，他就听见陶瑞尔的声音，随着忙乱的脚步声一起，越来越近。 “陛下…陛下，布兰妮要走了！” x 就在瑟兰迪尔走出了自己的房门之后，布兰妮疲惫的松开盖住自己双眼的右手，女孩掌心处的疤痕看上去分外的狰狞，当初跟半兽人的搏斗终究在布兰妮的身上留下了无法消去的痕迹。 不只是被刀剑刺穿的右手掌，就连两年前的渡鸦岭之上，布兰妮咬牙割破的左手臂也因为治疗不及时，留下了巨大的伤痕，被女孩用长袖的衣物完全的遮盖了起来。 然而就在布兰妮再次站起身，把刀剑匕首跟弓箭都装备好，准备跟自己早前约好的陶瑞尔一起去训练场练习时，女孩忽然浑身一震，灿金色的光芒从她的眼中亮起，就像是从没有被世界意识压制过一样，原先很少的能量瞬间吸收了空气之中所有残留的时空力量，几乎将布兰妮的血管都撑得满满的。 女孩颤抖着张开自己的右掌心，狰狞的伤疤上快速的浮现了亮丽的金色炫纹，欢快的扑向了前方，在半空之中凝聚成了一个巨大的金色圆圈。 圆圈中的金色越来越淡，最后完全散去，只留下维持着传送门的最边边，成了一个空心的光洞。 第一个出现在布兰妮面前的是杰森。 他跨了两步，几乎快要穿过这扇传送门，就那么站在布兰妮的面前。杰森没有戴自己的面罩，布兰妮能够很清晰地看见对方眼中的血丝，似乎是没日没夜的寻找着自己。 女孩有点愣神的眨了眨眼，过了好几秒之后才开了口：“杰森” “…你长大了。”杰森停顿了一下，才缓缓地开口，语气中带着少有的涩然，他看着女孩全副武装的样子，久违的勾起了嘴角：“为了保证你不会再能力失控，等你回来，十八个训练等着你，小崽子。” 布兰妮抽了抽嘴角，然后也笑出了声：“我也很想你，j。” “刚刚那个跑走的人是谁？”杰森开口问道，有意无意的将身后一群人的视线都给挡了起来，对于很明显来自蒂姆的死亡视线表示无视：“红色头发那个。” “那应该是陶瑞尔。”布兰妮刚刚也听见了开门声，然而下一秒门就迅速的合上了，女孩耸耸肩：“我们约好了要一起去训练的。” “她大概是去通知别人了，我得跟他们道个别。”布兰妮笑了笑，双眼里的高兴却怎么都无法掩饰。 她当然也很喜欢中土了，矮人们也好、精灵们也罢，就算是心口如一都是刀子的瑟兰迪尔也一样，她一直觉得他们已经是朋友了。 ──但她就要回家了。 布兰妮扭过头看向了此刻响起脚步声，很明显是刚刚才出去的陶瑞尔跟被叫回来的瑟兰迪尔。 门被推开之后，布兰妮看见瑟兰迪尔冰蓝色的双眼里带着未知的情绪，她高兴地开口：“瑟兰迪…”尔。 ──砰。 火/药被击发的声音在自己的身侧想起，一切就像是被放慢了一样，布兰妮被用力的扯进了传送门，彻底的跟那个世界失去了联系之后，十分排外的中土世界意识就将这个传送门给关了起来，映入眼帘的只有对面惊慌的陶瑞尔，还有缓缓倒落的瑟兰迪尔。 还有杰森手上散发着硝烟味的枪。 第37章 杰森陶德已经整整找了布兰妮两个月了。 并不是在街道上找她什么的，而是破天荒的天天出现在韦恩庄园，赶都赶不走──虽然也不会有人赶他就是了──并且每天晚上都通过达米安跟乔纳森带回来的、那个世界的东西来搜索那个世界的坐标。 他几乎每天都不睡，眼睛里很快就出现了血丝，就连布鲁斯这种工作狂人看到了都不忍的让他去睡觉。 可他睡不着。 他总算知道当年的布鲁斯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当自己当成家人一样看待的小助手忽然失踪，甚至有可能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沉静下来。 “所以这就是那种感觉。”就在某天他跟布鲁斯两个人呆在蝙蝠洞里一个个的排查那虚无缥缈的世界波动时，他忽然开口：“我不见的那个时候。” 布鲁斯沉默了很久，最终才开口：“那是一段很艰难的时光。” 一时间寂静几乎弥漫了整个蝙蝠洞，就在杰森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布鲁斯却再次开口，他的目光看向了杰森，语气里难得不带着严肃：“我很高兴你最终回来了，杰森。” 要听见布鲁斯说这种话就跟要杰森自己说出我爱你大蝙蝠这种话一样，百年难得一见。杰森怔愣了好久，过了好几秒他才小小声的开口：“布兰妮会回来的对吗” 没有人知道那天他有多后悔，他亲眼看着布兰妮被对面的男人从背后打晕，那人的眼中没有带着任何温度，看上去甚至充满了恶意，就好像等待这个时刻已经很久了。 他怕的不只是布兰妮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更多的是…他怕布兰妮很可能再也回不来。 红头罩一直以来都是个反英雄，从他还是罗宾的时候就已经初现端倪。他会用过于激烈的手段对付犯人，嫉恶如仇。而在成为红头罩之后，他甚至更加变本加厉，用雷厉风行的手段统一了哥谭的小**，将之统整为红头罩帮。 ──这是他第二次真的，害怕什么。 他忽然想起布兰妮某天晚上抱着那个自己缝的红头罩娃娃，明明看上去像个小大人，思想都很成熟，却忽然叫住了他。 女孩坐在沙发上，用着那个她最爱的、富有安全感的姿势抱住膝盖，然后盯着杰森：“杰森，你会说睡前故事吗” “哈”那个时候的他诧异的挑挑眉，目光里满溢着讶异，过了两秒之后就怪异的说道：“我看起来像是保姆吗” “可是明天是我的生日。”女孩难得小孩子气的鼓起脸颊，看上去象只仓鼠。本身就很是娇小的布兰妮整个人缩在沙发上看上去更加脆弱，杰森跟女孩僵持了几秒之后才无奈的放弃：“我没讲过。” 布兰妮抓紧了手里的红头罩娃娃，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泄气的点点头。女孩无精打采的对杰森说了句晚安，难得早早的就上了床。 那时候的杰森陶德只想着【养孩子怎么这么麻烦。】，然而回到自己房间里的反英雄在衣橱面前走来走去，最后甚至还压低了音量对着自己面前的花瓶开了口：“你觉得生日礼物…啧，麻烦。” 隔一天的晚上，杰森在晚餐结束之后端出了一盘上面摆了两个用翻糖捏出来的小人，较大的那个带着一个红色的头罩，比较小的那个则高高的举起右手，前方甚至还传神的捏了一个黄色的光圈。 布兰妮睁大了眼睛，过了两秒之后才笑了出来，甚至还开始嫌弃了起来：“这个光圈好丑，我的传送门才不是这样的！” 第37章 “快给我吃！小兔崽子！” 这是他从拉萨路池复活之后，第一次让除了蝙蝠一家的人──虽然最后证明了这个小崽子也是这糟心的一家──进入到自己的生活里，那是他时隔多年之后第一次亲手做蛋糕…也是他第一次会想到家里有人等着。 陷入了自己思绪的杰森没有注意到面前的布鲁斯，饱经风霜的蝙蝠侠眼里带着欣慰，目光一直放在杰森的身上。 过了这么多年，关于杀与不杀这种事两个人也争论了这么多年，杰森痛恨小丑，但布鲁斯不可能让审判者凌驾于法律之上──如果那样的话，这个世界将会再无秩序──父子两之间的冲突从未消失过。 可是布鲁斯一点都不后悔那个时候把杰森从蝙蝠车旁带回家，那个当年甚至大胆到偷蝙蝠车轮胎的小男孩已经长成了一个高大又有自己原则的义警。 当杰森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抬起头看向布鲁斯的时候，他看见面前的布鲁斯坚定的抬起头，那双几十年来都一样坚毅的眼神就像是从未经过那些风风雨雨，从未遍体鳞伤：“那年我失去了你。” “我亲眼看着你死在我面前，杰森。” “可是过了几年之后，你站在了我面前，用这件事实告诉我你还活着。” “她会回来的，就像当年你回到我身边一样。” x “…你在做什么”布兰妮发着抖把杰森手中的枪用力地拍掉，方才还散发着硝烟味的腔掉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少女不知所措的扭头看向方才打开了传送门的地方，光洞早就已经合上了，就在布兰妮试图再次沟通那个世界的时候，却慌乱的发现她已经完全的跟中土世界失去了联系。 明明早就已经将中土世界的坐标记得很清楚了，然而不管布兰妮怎么努力的想要打开光洞，对面都像是毫无反应一样。 布兰妮比谁都清楚中土世界的状况，他们没有枪。 一直都使用着冷兵器的中土世界对于枪伤必然毫无办法，就算瑟兰迪尔通晓秘术，并且是永生的精灵也一样。 受到了致命的伤害，精灵也会死的。 方才一直被杰森挡住的几个人愣愣的看着布兰妮跟杰森，女孩脸上的着急一点都不假，虽然上次布兰妮被对面的人打晕带走之后，他们也一直很担忧。 但事情看上去似乎有什么隐情。 蒂姆站的很靠后，他身上没有穿戴任何的装备，也没有佩戴自己的面具。男人站在一群人之中靠后的位置，看上去有点疏离。 一直到布兰妮从光洞之中被杰森一把拉了过来，他才向前踏了一步，然后停顿，站在他身边的迪克翻了个白眼，伸出手就想将蒂姆推向前去，却看见布兰妮把杰森手上的枪给打掉了。 全场最受震惊的大概是杰森，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家小助手会把自己手里的枪打掉，看上去甚至还颇为生气，他有点茫然的开口，带着好几天没睡觉所以布满了血丝的双眼不解的看向了布兰妮。 “那是…”布兰妮气结，噎了两秒之后才想到上一次自己要回来时发生的事情，这可不能怪她，毕竟那在女孩那里已经过去了两年，其中还发生了五军之战这种大事，她记不清也是很正常的。 “上次不是他的错，你们误会了。”最终女孩只是垂下眼睑，看上去有点低落的样子。 “这两年你过的怎么样”无论如何都打不开通往中土世界的通道，布兰妮最后还是放弃了，女孩看了看自己身上沾满了尘土的衣服，目光又移向了这间起居室中看上去颇为昂贵的沙发椅跟茶几，最终选择站着：“你发财了” 杰森无语的看着布兰妮，过了好几秒之后他选择了那个没有那么尖锐的问题来回答：“事实上，我们这里才过去两个月而已。” “…两个月”布兰妮张了张嘴，用了十秒才把这个冲击的消息吸收进脑子里：“这样吗…所以你没发财吗” …… “我以为你对物质生活不是很讲究”杰森黑着脸，重重地哼了一声，语气里甚至带上了控诉：“你说你很喜欢我给你布置的房间！” “我是很喜欢，可不代表我不喜欢你发财啊。”两年过去什么都没学会，嘴皮子到是因为顶瑟兰迪尔的嘴所以变得格外利索，布兰妮耸耸肩，语气中带着点炫耀：“当年我爸爸可是买了一匹马给我当五岁生日礼物，我很想念歌莉娅的。” “你爸爸给你买了匹马…”杰森的脸上忽然有点怪异，他不着痕迹的退了两步，然后才开口询问：“然后你叫他歌莉娅” “是啊，当年…一个叔叔取的名字。”布兰妮点点头，然后就快速的转移了话题：“我记得那时候我把罗宾跟超级小子送回来了，这难道是蝙蝠侠的家吗” 在杰森跟布兰妮说自己是蝙蝠侠的养子之后，女孩一听见杰森说才过去两个月，并且他并没有一夜暴富之后，女孩就隐隐的猜测到了。 毕竟，穷人靠变异，富人靠科技嘛，蝙蝠侠可是正义联盟里唯一一个普通人类。 “哦对，关于那个…”杰森难得吞吞吐吐，他过了两秒才从布兰妮的面前让开，方才把女孩的视线权给挡住的身躯后露出了几个让布兰妮呆滞的面容：“他们…姑且算是我的兄弟吧。” 布兰妮没有注意杰森都说了些什么，女孩握在手里的长弓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雕刻精致的银弓上刻着魔纹，此刻却无人理会。 “papa” 第38章 “papa” 布兰妮的声音在这个起居室里响起，已经十五岁了的女孩看上去长高了不少，身上穿着的猎服还沾着在密林的树上碰到的灰尘。她看上去很瘦，精灵的饮食让他们身材匀称，却不怎么适合一个正在发育的人类少女，让布兰妮看上去有点瘦弱。 女孩有点震惊的朝前踏了一步，脚下的地板反常的发出了嘎吱声，这才把布兰妮给惊醒，她猛地摁住了杰森的手，杰森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布兰妮的手正在微微的发着抖。 他咳了一声，将身侧女孩的注意力拉了过来：“对，关于这个。” 这是杰森难得支支吾吾的时候，一般来说，他是一个就算自己没占什么理，也半步都不会退让的人，开什么玩笑，他又不是人民教师，想打就打还他/妈敢要他讲道理 然而布兰妮完全没有观察到杰森的窘境，女孩给面子的停了下来──其实更多的是在整理自己混乱的思绪──并且将方才站在自己面前几乎夺去了全部注意力的蒂姆给忽视了，很难说布兰妮究竟是不是故意的。 “事实上，老蝙蝠之前跟我提过了，关于小红──就是蒂姆德雷克──有了个女儿的事情，我一开始根本没猜到是你。”杰森有技巧的将锅顺手推给了就站在一旁此刻正默默听着的布鲁斯，布鲁斯沉默的望向了杰森，然后替自己的养子把这个锅给背牢了：“斯塔克家的人工智能在你一踏进复仇者大厦就已经交叉比对出结果了。” 然而布兰妮其实根本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什么人工智能，或者是布鲁斯他们几个人是怎么发现自己身份这件事情上，而是不自知的把放在杰森腕处的手用力的握紧，湛蓝色的双眼隐隐的透出了一点点的泪水。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几张面孔了。 女孩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似乎是放松了下来，她的脸上少见的露出了笑容，似乎是什么困扰着自己许久的问题终于迎刃而解了一样。 布兰妮走了两步，然后才小小声的开口，目光扫过了面前几个看上去有点手足无措的大男人：“也许我们可以先坐下” 面对小公主──默认的小公主也是小公主──看上去有点怯生生的提议，当然没有人说不，杰森眼疾手快的坐在了布兰妮的身边，大长腿不羁的朝着茶几上一放，隔绝了女孩身侧的沙发再坐下人的可能性。 他坦然的回看着蒂姆看上去想要杀人的目光，这一次甚至连嘴上都不饶过自家三弟：“抱歉小红，但布兰妮可是我的山雀。” 故意在【我的山雀】四个字上加重了音，准确地把小红那少有的爆脾气给惹起来之后，杰森就像是个渣男一样，拍拍屁股就不再理会对方，而是把注意力放到了布兰妮身上：“这是要进行传说中的家庭会谈” “不…并不是那种性质的，杰森。”布兰妮端起了面前的茶杯，红褐色的液体在瓷白的杯子里荡起点点涟漪，女孩抬头看向了站在一旁已经收起托盘的阿尔弗雷德：“谢谢你，你的红茶一向是最好的，阿尔弗雷德。” “这是我的荣幸，布兰妮小姐。” 布兰妮看上去有点恍惚，女孩就像是被这一声称呼带回了五年前、她还不知道自己是个变种人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布兰妮最喜欢到韦恩庄园玩了，不仅仅是因为身为世交的韦恩家跟德雷克家一向交情匪浅，更多的是韦恩家三代都──好吧，或许除了达米安之外──和善亲切，又对女孩很是宠溺的缘故。 第38章 布兰妮的目光隐晦的扫过了大厅里那张高高挂起的双人画像，上头的人轮廓很是眼熟，布兰妮几乎不用在看上第二眼，就能够知道他们究竟是谁。 但是除了这张画像之外，那对恩爱的夫妻根本没有留下其他的相片或是肖像画，这看上去就很反常，在布兰妮的记忆里他们是十分热爱生活的人。 女孩很警惕的什么都没提起，只是将目光投向了坐在自己对面，正安静的看着自己的蒂姆德雷克，自己的父亲在这个世界的同位体。 “其实我一直在犹豫。”布兰妮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忽然开口，已经十五岁了的女孩在密林里虽然没有跟太多的精灵打交道，却也知道面前的几个人面对自己必定连说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她也是一样的。 “我不晓得跟你们相认是不是一件好事。”女孩在稍稍的停顿了之后就接着说了下去，目光之中隐隐约约的带着点红色的血丝：“其实一直到现在我才终于发现，所谓的理智推测跟好坏判断其实根本不重要。” “我想你们。” “我好想你们。” x 布兰妮很少有情绪失控的时候，此刻已经放下大长腿的杰森歪在沙发上，顶着一旁的阿尔弗雷德不赞同的目光，却清晰地感受到布兰妮的身体正在微微的颤抖着。 女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最终才微微的笑了出来。 跟布兰妮相处最久的杰森感觉也最为明显，曾经压在女孩肩上的所有沉重思绪，似乎在看见小红跟老蝙蝠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 ──早知道这样，他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养孩子啊 一边在心里腹诽着小白眼狼，一边又小小的勾起了嘴角，杰森面上的神情让一直以来无话可插的迪克翻了个白眼，好证明自己确实还出现在这个家里。 “你一开始并不想见到我们。”身为里面说话最没有负担的人，迪克一肩扛起了尬聊的大旗，正好奇的看着布兰妮：“要知道一开始知道你是小红的女儿时，我简直都要高兴死了，结果没两个月你就长大了好几岁。” 布兰妮笑了出来，女孩嘴角的笑容很难得的扬起了大半：“我记得你，你是夜翼。” “事实上，我的大名叫做理查德格雷森，叫我迪克就可以了。”迪克高兴地说道，看着女孩脸上浮现的惊讶表情有点疑惑：“怎么了吗” “不…很抱歉，你是那个迪克格雷森”布兰妮脸上难掩的讶异让迪克内心的好奇心都被勾起来了，明明已经是个三十岁的男人了，迪克在兄弟里面却永远是那个最活泼的一个：“是的，怎么了吗” “我曾经看过【飞翔的格雷森】表演，我的意思是，你很棒。”布兰妮没有注意到身侧的杰森一瞬间有点怪异的脸色，目光中带着点憧憬：“可惜我没见过你小时候的表演…据说【飞翔的格雷森】家族才是最华丽的表演，可惜你的父母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退休了。” “退休…”迪克重复了一次，单独坐在一张沙发上的布鲁斯欲言又止的，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布兰妮点点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我记得后来格雷森夫妇自己开了一个杂技团，那天──我是说，我五岁生日那天──还为我做了表演。” 女孩脸上的笑容像是想起了曾经的回忆那样，杰森挑挑眉：“就是你拿到那只叫做歌莉娅的马的那天” “是啊，要知道我原本是要叫她玛丽的！可是达米安抢先取了这个名字之后，歌莉娅就再也不对别的名字起反应了！”布兰妮反射性的回答道，语气之中还带着点些微的不满，就像是回到了曾经被娇宠着长大的家里一样。 “那我取的还真是个好名字，不用谢。”达米安双手抱胸的坐在了沙发上，身上的制服都还没换下来，他没好气的张口就回嘴，讲完之后还得意洋洋的抬起头。 从来就没吵赢隔壁家的达米安过，对方一直以来仗着年龄优势以及毒舌嘴贱一向无往不利，这次也一如既往的被气到，布兰妮鼓起脸，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其实算不上是你取的！” “另一个世界的我取的，那就是我取的。”达米安理直气壮的说道，将那个世界的自己据为己有。 布兰妮很不淑女的翻了个白眼，嘴角却微微的扬起：“其实我不怎么想打扰你们…谁知道杰森居然是布鲁斯的养子。” “啧，你是在怪我吗”坐在一旁的杰森那就不高兴了，他嘟嘟囔囔的对着布兰妮开始抱怨：“说起来当初你一直跟着我不走是不是有原因啊，你也认识那个世界的我吗” 布兰妮僵住了，就连站在最旁边的阿尔弗雷德都能够很明显的看出布兰妮原先放松的身体忽然微微的抖了起来，女孩就像是被唤起了什么记忆一样，坐在她身边挑起这话头的杰森吓了一大跳，赶忙的按住*了布兰妮的手：“布兰妮，布兰妮” 布兰妮好一段时间都没有开口，原先看着达米安怒气冲冲的目光移到了地面上，阴影从女孩的刘海一直延伸，几乎罩住了她大半张脸，看不清神情。 最后布兰妮才笑了一下，看上去就像是从悲伤里挤出来的微笑，每一个弧度都渲染着悲伤：“恩，认识啊。” ──我当然，认识你啊。 第39章 迅速的把话题给跳过，杰森的目光游移的看向了此刻已经脸黑的没边了的蒂姆，对自己心中那爽的要命的感觉绝口不提。 布兰妮当然也不想提起关于那个世界杰森的事情，从善如流的顺着杰森的目光看了过去，在接触到了蒂姆的双眼之后就怔愣的顿住了。 女孩过了好久之后才小小声的开口，话也听得不大清楚，大致上也就是模糊的问候了一下。蒂姆面上有点懵，他过了好几秒才叹了口气：“你好…我猜你应该知道我是谁” 布兰妮点点头，女孩脸上不自知的浮现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就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人一样，过了两秒才回过神来：“我很抱歉。” 布兰妮自己都不知道她为什么抱歉，更不用说面前这个忽然被道歉的蒂姆了，已经二十五岁了的红罗宾今天很难得的死机了好几次，坐在布兰妮旁边翘着二郎腿的杰森实在看不下去了，对这两个血缘之上算是父女的人简直是服了。 “我说小红，你前几天可不是这个样子。”杰森按住布兰妮的头，已经把手套给摘掉了的大掌一点都不客气的把布兰妮一头黑色的长卷发给揉的乱七八糟的，然后被女孩用力的拍开。 杰森一点不在意，青年的嘴角扬起一抹挑衅的笑容：“你不说点什么，我就带布兰妮回家了。” …… 迪克把自己缩进了沙发里，目光从身侧的蒂姆一直瞟到了对面的杰森，然后目光有点崇拜的看向了坐在一旁稳如老狗的布鲁斯，心里感叹着姜还是老的辣，蝙蝠还是老的沉稳。 暂且不说迪克究竟自己脑补了些什么，但是能让一向乐天的迪克决定不参与的纷争还是挺可怕的。就坐在正对面的杰森一点都没有自己正在被小红做成表的自觉，仍旧大咧咧的翘着脚，面上带着让人想打一顿的笑容。 说真的，蝙蝠一家里有哪个人是蠢的，以一己之力把哥谭所有的小**都给端掉，甚至还能跟蝙蝠侠【表面上】分庭抗礼，杰森本身就是个极具智慧的人。 这一点就在布兰妮白了他一眼之后完全的证实了，女孩叹了口气，直起自己窝在沙发里的腰，然后对着面前的几个人开口：“我一直都认识你们...但是对我来说，不同世界的同位体，也是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个体，这就是为什么我从没有想过要告诉你们的原因。” 布兰妮一直以来都无比清醒，女孩能够警告自己不将任何一个人做为替代品，也能够抑制住自己去找这个世界的家人。 就算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布兰妮满打满算才十二岁多，她的十三岁生日甚至还是在杰森的小屋子里捧着个小小的蛋糕庆祝的，却难得的温馨。 女孩微微的笑了笑，面上的笑意却没有渗到眼底：“我很抱歉。” ──我很抱歉。 ──你们给不了我最想要的。 就在整间大厅的气氛陷入了凝滞的时候，一直以来都不知道要怎么跟布兰妮开口的蒂姆抿了抿嘴，站起身两个大步就跨过面前的茶几，站到了布兰妮面前。 女孩的瞳孔微微的睁大，看上去就像是被惊吓到了一样，面前的蒂姆蹲下身，跟布兰妮如出一辙的湛蓝色双眼里似乎隐隐的带着点心疼。 “你…”十五岁的女孩往后缩了缩，面前的蒂姆顿了好几秒，然后才开口：“布兰妮，我或许不是你真正的爸爸。” “但我能当你的家人吗，就像是杰森那样。” x 啪嗒。 水滴落到地板上的声音在屋内响起，一小滩水渍汇聚成了小水洼，正随着外头的大雨一起疯狂的侵袭着这间屋子。 明明灭灭的火光在屋内燃起，明明是二十一世纪了，很少人家还会使用蜡烛油灯这种东西，然而这间屋子里却反常的燃着小小的火焰，看上去十分诡谲。 第39章 “你见到她了。”一道有点沙哑的女声忽然在屋里响起，一个披散着半长发的女人在面前风雨飘摇的火光之中缓缓地开口，阴影几乎遮住了所有的表情，让他们看的一点都不真切：“你见到她了，对吗” “…我确实…”接过女人话头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他靠在窗边，外头闪过的电光轰然炸响，将男人的面容在一瞬间之内照亮，下一秒又被阴影所覆盖住：“她不记得…她才十三岁。” 沉默几乎在这整个空间里流淌，女人就好像听见了什么难以忍受的事情一样，向前跨了两个大步直直的出现在了男人的面前，皮质的手套包裹着女人修长的手指，然后她伸出手揪住了那个男人的领子，目光中带着凶狠以及暴戾：“所以我问你为什么！” “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还不带她过来！”女人的愤怒却没有引起男人的认同，她面前的这个人就像是个行尸走肉一样，目光中带着空洞以及痛苦，一句话不说的任由女人揪着自己的领子，一句话都没有说：“废物！” “我们必须等待。”男人艰难的说道，右手用力的拨开了女人抓住自己领子的手，甚至还看上去有点厌恶的拍了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些什么，你居然让魔形女去做那种事。” “她做的很好，不是吗”女人的嘴角微微的勾起了笑容，苍白的皮肤看上去有点病态，血色就像是从她身上被夺走了一样，她的身体微微的抖了抖，面上浮现出一抹狠厉，却被阴影完全的遮掩住：“我已经等了快要十年了，我要见到她！” “我不会再给你留多少时间了，一个月。”女人垂下眼睑，将一切的痛苦以及愤怒、难过都深埋心中，最终只是轻飘飘的开口：“我们见面的事，你不准跟任何人说。” “一个月，时间一到你却没把她带来，我就会自己去找她。” 女人的话让对面的男人猛地缩了缩瞳孔，男人一反先前的平静以及无所谓，他猛的向前扑到了女人面前，用自己的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目光里带着凶狠以及从未出现过的杀意：“你离她远一点！” “我已经受够你的软弱了。”女人一点都没有被威胁到，双眼中的苍绿色一点都没有退缩的感觉，女人甚至带着点不屑。 “如果你办不到，那就滚远点，哈尔乔丹。” x 布兰妮哒哒哒的冲出了自己的房间──这间房间就跟自己以前在韦恩庄园里的房间一模一样──并且在杰森的白眼中闯进了训练室中。 “达米安！”清脆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布兰妮打开训练室的时候，屋里的达米安跟蒂姆就已经结束了对练，韦恩家四少爷微微抬着下巴，目光中还带着点桀骜，这是他成年之后就极少出现的神情：“干嘛” “我听说今天你不跟布鲁斯去夜巡是吗”女孩拿着刚刚从杰森那里【套】来的一手消息，再次得到了达米安的白眼：“泰坦有点事，怎么” “我要跟布鲁斯去！”女孩高兴地宣告着，点点的沉金色从布兰妮的双眼之中飘了起来。 能够看出来布兰妮很是兴奋，然而达米安只是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不行。” …… “为什么！布鲁斯都同意了！”布兰妮大声的抗议着，女孩身上甚至还背着莱戈拉斯给自己选的那把银弓，原先的作战服也稍微的偏向了精灵的灵巧以及轻便：“我又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我会告诉父亲的。”明明就只有二十岁，达米安却硬生生的像是在管小孩一样，站在一旁的蒂姆无语的眯着双眼，眼中甚至还带着一点点的不满：“我可不是那个红水桶，你别想。” “我以为你知道，我已经十五岁了。”布兰妮无语的双手抱胸，抬起头看向达米安：“据说你十岁就已经拿刀在哥谭砍人了” 已经站在门口看热闹的杰森哧笑出声，下一秒就接收到了达米安堪比杀人的目光，然而红头罩可没在怂的，他的目光里甚至带着满满的嘲笑：“哈，没想到吧” “闭嘴！” 布兰妮看达米安不战而败，不由高兴地笑了出来，女孩笑嘻嘻的凑到了脸色不好的达米安身边，还没说上两句话就被默默走到旁边的蒂姆拉了开来：“蒂姆” 就在那天，蒂姆对着布兰妮说出了希望能够成为家人的话之后，布兰妮像是沉默了很久，然而实际上时间才过去几分钟而已。 女孩最终小小的勾起了嘴角的弧度，点了点头：“我觉得没有什么不行的。” 过去的两年里经历过了与精灵、与矮人跟霍比特人的友谊，布兰妮一直都将朋友视为自己的家人，不论是原本世界的变种人们，还是曾经接纳了自己的杰森以及他手下的帮派。 然而即便是面对蒂姆那张跟父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布兰妮还是没法叫出爸爸这个词，好在原先就已经说过了，因此女孩也就从善如流的称乎对方【蒂姆】。 言归正传，方才一直安静微笑的看着布兰妮跟达米安拌嘴的蒂姆单手隔开了自家小弟跟布兰妮，湛蓝色的双眼里已经没有原先的笑意，但他隐藏的很好。 站在旁边的杰森几乎一秒就看出了小红的意图，他幸灾乐祸的瞟了一眼达米安，然后才若无其事的将目光放在了一边。 ──老爸病犯了呗。 第40章 布兰妮上到瞭望塔的时候，对于今天这个【夜巡】是懵逼的。 女孩的目光带着点谴责的盯向了布鲁斯，以及站在布鲁斯旁边幸灾乐祸的杰森身上，过不了几秒，韦恩家此刻公认的小公主就委屈的拉住了沉默的布鲁斯披风一角，抬起头眼巴巴的瞅着对方。 然而布鲁斯都还没开口，一旁正在幸灾乐祸的杰森就大笑出声，同时还伸出手狠狠的揉搓了一下女孩披散而下的长发才开口：“你不会以为这个保护欲严重的老蝙蝠会真的让你跟他一起在哥谭夜巡吧” “可是…”布兰妮不满的抓紧了手上的披风，身长一米八八的蝙蝠侠让身高绝对过不了一米六的布兰妮高高抬起了头。 “我有很重要的事需要你来做，布兰妮。”布鲁斯叹了口气，败倒在了布兰妮的眼神──天知道为什么蝙蝠侠会被隔着面具的双眼打败──之下，隐藏在面具下的脸上稍微带着点满足的伸出手拍了拍布兰妮的头。 “恩” “五个多月前，你从复仇者大厦消失，之后过了一个月，带回了另一个世界的蝙蝠侠、红罗宾跟神谕，还记得吗”布鲁斯微微抿起嘴，把自己看见布兰妮有点懵逼的表情时想笑的心情给压了回去，然后面上看起来十分严肃的说道。 “…哎”布兰妮懵逼的在自己的记忆里回想了一下，然后才恍然大悟的想起了那一群蝙蝠，女孩涨红了脸：“我没有忘记…我…” ──实际上她就是忘记了。 女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布鲁斯揉了揉脑袋，对于这个跟自己世界很亲的家人是一个同位体的超级英雄，布兰妮少见的很依赖对方，就好像想要把自己几年以来未享受到的亲情都补回来一样。 当然了，韦恩家的几个人──除了此刻还仍旧像个孩子一样的达米安──一直都对布兰妮十分宠溺，才会让女孩很快就依赖起了他们。 就在布兰妮、布鲁斯跟难得上来瞭望塔的杰森三个人正用着有点缓慢的速度朝着控制室走去的时候，布兰妮眼尖的看见远处出现的红色披风、以及在那人身边的另一个穿着绿色制服，脸上同时也戴着绿色多米诺面具的男人。 “克拉克，哈尔。”布鲁斯很显然也看见了，联盟的顾问率先开口，吸引了…或者说是，让对面那两个十分好奇的人有机会凑上前来，身穿着红蓝色制服，脸上带着满满笑容的超人抢先一步的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嘿，布鲁斯、杰森。”人间之神的目光好奇的看向了布兰妮，然后被蝙蝠侠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之后移开了目光：“别这样，b，我们一直对蒂姆的女儿很感兴趣，你知道的，如果不是戴安娜今天没法来瞭望塔，我肯定不是第一个出现在你们面前的人。”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原先走在他身边的男人也跟了上来，此刻正不满的开口：“蓝大个，你居然把我丢在路边，速度快了不起吗” “抱歉，哈尔。”克拉克十分不走心的道歉了，看上去一点诚意都没有：“但这种时候，你当然就没那么重要啦。” 被称为哈尔的男人翻了个白眼，掩藏在多米诺面具之下的眼睛隐隐的闪过了复杂的神色，他过了两秒才扭开头，对着布鲁斯开口：“斯塔克已经来了，说真的你居然比巴里还迟。” 布兰妮听见【斯塔克】这个词之后就高兴的抬起头，原先安静如鸡的女孩难掩住目光之中的欣喜：“托尼也在这里吗” 至于为什么布兰妮会忽然跟这个世界的托尼这么亲近，其实是有原因的。 女孩在接受了蒂姆的【成为家人】的提议之后，虽然还是跟着杰森回了位于哥谭市中心边缘的安全屋里，却时不时的就会被【逛到】这里来的迪克、蒂姆、达米安甚至布鲁斯给提溜回韦恩庄园，杰森抗议了好几次都不管用，只得气呼呼的跟着女孩回去，同时还会在口上抱怨好几句。 第40章 事情就是发生在布兰妮回韦恩庄园蹭饭的时候，正跟布鲁斯两个人研究时空穿越器械以及坐标定位器械的托尼斯塔克就被闯进了蝙蝠洞里的布兰妮给堵了个正着。 钢铁侠穿着黑色的工字背心，手上甚至来拿着个螺丝起子正不修边幅的坐在工作台旁，站在他身边的是仍旧穿着一身制服，只是拿掉了面罩的布鲁斯。 布鲁斯手中拿着一块十分薄的板子，上头波动着的数据闪着淡蓝色的线，似乎是在侦测着什么。 当布兰妮高兴地端着两盘饼干准备在蝙蝠洞里跟布鲁斯爷爷聊聊天时，就看见了这么一幕，女孩歪歪头，也没怎么躲闪就照着原有路线走了过去。 “这是…布兰妮”托尼的目光几乎是一扫过就看见了少女，两个月前还是十三岁的布兰妮抽高了近十公分，托尼虽然听说了两个世界流速不一样导致布兰妮回到这里的时候已经长大了两岁，却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个样子的女孩。 布鲁斯没有说话，只是放柔了自己面上的表情，让翘着腿坐在椅子上的托尼翻了个白眼：“求你了，收收脸上那个欣慰的表情吧。” 托尼在宣布自己是钢铁侠的那场发布会结束之后，甚至还没回到家喝上一口水，就被闯进家里的布鲁斯指着脸怒骂了一顿，然后知道了对方居然是正义联盟里那个见天板着脸、看上去就阴沉沉的大蝙蝠。 长了托尼十三岁的布鲁斯从小就被霍华德斯塔克关照着长大，对方在布鲁斯失去了父母之后跟卢修斯、阿尔弗雷德一起帮助小小的布鲁斯稳定韦恩家族的企业。 因此虽然后来霍华德跟玛利亚死于车祸，已经成为了蝙蝠侠的布鲁斯也常常出席各种派对宴会，把沉浸于其中的托尼扯出来。 本身就很会玩、也很爱玩的托尼难得的会逗孩子，虽然布兰妮本身也算不上是孩子，无论是过于成熟的心智还是已经十五岁的女孩都一样，但这不妨碍曾经利用制作机械夺得十岁的布兰妮心中偶像地位的托尼斯塔克再做一次。 ──托尼给布兰妮整了一个人工智能。 “所以你要叫他什么呢”托尼在编完程之后，命名时扭过头来询问女孩，站在一旁的布鲁斯面上带着微微的笑容，十分难得。 布兰妮思索了好几秒，之后才郑重其事的开口：“哈尔。” “恩”布鲁斯诧异的抬起眉毛，目光中戴着隐隐约约的疑惑：“为什么” “这有什么好问的，不就是一个名字吗。”正在将这名字编入程序的托尼翻了个白眼，对于这老蝙蝠连这个都要过问的控制欲简直是服气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布兰妮有点困惑的歪了歪头，目光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茫然：“就只是…这个名字忽然蹦了出来。” ──只是忽然出现。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会跟斯塔克关系那么好”几个人并肩的朝着控制室走去，布兰妮身边的杰森吐槽道：“明明那个时候你才跟他相处不到一天好吗，你当初的警惕呢” “可是托尼做了哈尔给我啊！”布兰妮小声的反驳道，甚至还有一点小得意：“杰森你都没有属于自己的一个！” “我不需要！” “哈尔”感觉自己忽然被呼唤到了名字的哈尔乔丹从自己的思绪之中回过神，目光中带着点复杂的看向了布兰妮：“谁刚刚叫我了” “那是托尼给布兰妮制作的人工智能，布兰妮自己取的名字。”布鲁斯言简意赅的回答道，杰森同时还嘲讽：“叫哈尔的人那么多，你脸多大啊” 哈尔乔丹虽然也是正义联盟的创始人，可他满打满算甚至还比托尼小一点，才三十出头。因此杰森等人对他也没什么尊敬，就是跟同辈人玩在一起一样。 然而今天的哈尔却没有接他的话，只是沉默了好一段时间，一直到所有人都已经跳过了这个话题之后，他才缓缓地在面具下闭起眼睛，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你还好吗”就在他稍稍的落后于众人时，布兰妮凑到了哈尔身边，女孩有点不好意思的开口：“如果你觉得哈尔...我的人工智能叫这个名字不好的话，我可以改掉的，刚好托尼也在这里。” “不…没关系。”哈尔微微的屏住呼吸，他的目光扫过前方正放慢脚步等待他跟布兰妮的几个人，最终还是没忍住：“我只是有点好奇，为什么是哈尔呢” 布兰妮有点困惑的歪歪头，女孩思索了好几秒之后才开口：“那个时候，忽然被这个名字占据了脑袋里所有的东西吧。” 布兰妮说完话之后就吐吐舌头，女孩冲着哈尔笑了笑，然后快步的朝前面走去，看见哈尔并没有跟上来的打算，扭过头疑惑道：“你不跟上来吗” “不…等等我。”哈尔回过神，微微的勾起了嘴角。 ──就快了。 ──再等等我。 第41章 布兰妮等几个人在哈尔快步的跟上来之后就继续朝着控制室走去，以超级英雄们的速度其实也要不了多久，因此当布兰妮面前的门在检测过了超人的能量反应以及他的行动特征、面部虹膜之后就打开了门，超人稍稍的侧过身，对着布兰妮笑了笑：“欢迎来到瞭望塔，布兰妮。” 女孩有点新奇的看了眼杰森，被带领自己进入超英领域的反英雄小小的推了一下，率先踏进了那很显然有好几个人呆着的控制室。 最先进入女孩视线的是明明说自己在少年正义联盟有事情的蝙蝠家另外三个人。 布兰妮：“我以为你们有事” 达米安双手抱胸，高大的青年居高临下的望着布兰妮，眼中带着微微的嫌弃：“所以我说不能让父亲带你去夜巡，你甚至连这种程度的谎都鉴别不出来。” 布兰妮才不理他呢，女孩微微的鼓起脸，然后赌气的把目光转到了坐在一旁看好戏的托尼身上，甚至还迁怒到了蒂姆跟迪克的身上，连视线都不给他们了。 迪克：……。 蒂姆：……。 达米安你熊的，这都要刺布兰妮两句，明明就是你提议来瞭望塔的。 将三个闹自己的人撇到一边不谈，布兰妮看见托尼之后双眼就微微的发着光，高兴地凑了过去：“托尼！” “没有礼物，亲爱的。”托尼在布兰妮凑过来之后先是伸出手用力的揉了一下女孩的头发，一米八的斯塔克总裁做这件事显然很顺手，他哼笑道：“你自己说要不是为了礼物，你多久才会找我一次。” “我才没有。”布兰妮小声的嘀咕道，下一秒就转移了话题：“可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托尼挑了挑眉，目光一向已经走进门里站到控制台前的布鲁斯：“你没跟她说” “还没。”布鲁斯的声线一如往常的平静无波，她微微弯下腰，在面前的键盘上敲击着。无数闪着光的空白键一字排开，布兰妮看的眼花缭乱的：“你已经定位到了” “我需要最后校正，光是他们身上携带着的时空能量不足以做到精准定位。”托尼的背朝后靠了靠，他在沙发上伸了一个懒腰：“为了这个我熬了两天的夜，妈啊。” 布兰妮能够很明显的看见托尼的双眼还带着浓浓的黑眼圈，却没有半点睡意，女孩抿抿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布兰妮比谁都能理解他们所选择的道路，就好像是曾经的自己一样，离开疼爱自己的父母，跟自己的变种人同胞站在一起，并肩作战。 ──很多时候，他们总是得舍弃某些东西。 布兰妮轻轻地甩甩头，将自己的思绪从远方的世界里拉了回来，一回神就看见面前的托尼用着有点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怎么了” “我看你走神了，在想什么”托尼没有轻易地被布兰妮的话带跑，他眯起双眼：“小兔崽子，你又在暗算我什么东西” 托尼当然是开玩笑的，在布兰妮十分不文雅的翻了个白眼然后被蒂姆制止之后，他就大笑出声，语气里还带着点善意的嘲讽：“果然还是小孩子，经不起逗。” “身为一个三十五岁的老男人，你看起来一点也没比三岁大多少。”杰森双手抱胸，目光中带着浓浓的鄙视，但托尼才不管呢，他洋洋得意的抬起头：“你管我。” 布鲁斯微微的摇了摇头，拒绝参与进这场智熄的争斗之中，他冲着布兰妮招了招手，面具下的双眼带着点宠溺的看向了啪哒啪哒跑过来的女孩：“我需要你帮我个忙，还记得之前你带着另一个世界的蝙蝠侠、红罗宾还有神谕过来的那个世界吗” 布兰妮点点头，她甚至都不用闭上眼睛去感知，自己曾经身处其中的那个世界距离很近，甚至还在隐隐的吸引着布兰妮。 这跟中土世界很不一样，在上次被杰森拉回了主世界之后，布兰妮就试图再联通上中土世界，可是曾经那个就算很排外却依然会回复自己的世界意识就像是完全消失了一样，处在布兰妮牢牢记住的那个坐标上的世界也像是跟外界斩断了所有交流一样，萦绕在那个世界周边的金色时空能量牢牢地将其包裹住，排斥着试图与之接触的布兰妮。 第41章 “我们需要你再打开一次通往那个世界的传送门，不需要很大，只要一点点就好。”布鲁斯难得琐碎的叮嘱着，他有点担心频繁的使用自己能力的布兰妮。 他曾经就布兰妮的事情跟x教授谈论过，对方的建议是小孩子的变种能力最好不要过于大量的使用，否则可能会有不好的影响。 这一次让布兰妮打开传送门只不过是为了定位那个世界，捕捉到那个世界的时空能量系数以及坐标系数，好让托尼能够精准校正平行世界所在的位置。 他们现在说的可是四维甚至更高维度的突破，是无数年来的人类前仆后继想要解决的谜团，因此就算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设定好了，托尼还是坚持要到瞭望塔来一趟，以便于亲自掌控实验进程。 “所以这一次还没有要把他们送回去，对吗”布兰妮有点疑惑的问道，女孩在得到了布鲁斯肯定的点头之后就有点茫然的回过头，望向了一直以来都会替自己解答的杰森。 杰森翻了个白眼，然后感觉自己的肋骨被身侧的某个人撞了一下，皮糙肉厚的红头罩当然是不会觉得很痛啦，但他还是恶狠狠的看向了得手之后就假惺惺的转过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做的迪克。 “那个世界很多抗争的英雄都已经死了，我们决定要给予帮助。”超人咳了咳，努力忽视那个世界【被抗争】的人正是自己的同位体，并且坚决的抗议这件事情。 他和蔼的对布兰妮解释道，却发现一直以来站在自己身侧的哈尔有点敌视的看着自己，克拉克懵逼的回头望向对方，却一点都没得到解释。 好好先生耸耸肩，随意的将这件事揭了过去。 布兰妮在听着布鲁斯讲注意事项的时候显得格外认真，女还时不时地点点头，乖巧的就连蝙蝠侠模式的布鲁斯都想上手揉揉她的头。 然而有人已经这么做了。 “行了，到底是你的能力还是她的能力。”托尼一边上手把布兰妮的头发给用力的揉成鸡窝，一边还十分招人恨的嘲讽道：“布兰妮使用自己的能力已经五年多了，还需要你一个个事项的提醒吗” 然而布鲁斯可不接他的话，蝙蝠侠用一种【你知道我在看你吗】的神情，就连隔着面罩托尼都能想到当初的布鲁斯闯进家里来把没有盔甲的自己捶成饼饼那天的表情。 ──他有点怂。 毕竟在他大学时父母车祸去世，亦父亦兄将自己拉拔大的人可不就是面前这个现在仍然以花花公子面目示众的超级英雄吗。 ──而且他的武力值还过分的高。 什么正义联盟里唯一一个身为普通人类的超级英雄，呸！ 你见过精通世界上127种武术，智商远远高于常人、获得无数学位，并且力量、反应速度、速度、耐力跟灵活性都是人类极限，还精通多国语言，你就连用瓦干达语讲他坏话他都能听懂的普通人类吗 去尼玛的普通人类！ 托尼理直气壮的在自己的心里腹诽着布鲁斯，对于自己忽然怂了这件事找好了理由之后就再次理直气壮的抬起头，用他焦糖色的大眼睛瞪了回去。 布兰妮就算只有十五岁也能看懂面前的两个人究竟在做什么，女孩面上扬起了笑意，她稍稍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才扭过头对着布鲁斯点点头。 “我准备好了。”这其实是布兰妮第一次这么严肃并且准备充分的打开传送门，曾经身为组织里的侦察兵以及负责撤退的那个人，女孩一向都是在突袭之中锻炼自己的能力的。这意味着她必须争分夺秒的打开传送门，并且还要注意不能将自己的伙伴们送进大西洋里。 布鲁斯闻言再次看了女孩一眼，然后才点点头：“记住，只要一下下就好。” 他的担心并不是全无道理的。 布兰妮的双眼在女孩闭上眼、并且再次睁开之后就染上了点点的灿金，那种几乎能够与太阳争辉的美丽色彩在布兰妮的脸上绚丽夺目，女孩的目光带着亮丽的神色，她的面前几乎是在瞬间就聚积起了无数的金色能量。 电脑上淡蓝色的数据开始狂乱的波动着，有的时候紧盯着数据的托尼甚至都以为他制作的侦测仪会承受不住这样强大的能量波动。 其实这些事都只是一瞬间，布兰妮面前已经打开了一个小小的传送门，大概也就能容纳个几岁的小孩通过而已。 女孩抬起头看向托尼，正想要说些什么，一股黑色的雾气忽然从传送阵里朝着布兰妮扑了过来，几乎是在瞬间就将女孩完全笼罩。 “布兰妮！”站的离布兰妮很近的托尼跟布鲁斯面色大变，反射性的伸出手就朝着被雾气包裹住的女孩抓了过去，与此同时出手的还有蝙蝠家的四个罗宾跟在一旁最快反应过来的超人。 就在他们的手触碰到雾气的瞬间，巨大的漩涡在整个控制室里忽然出现，几乎将这里完全的包覆在其中。 控制室的警报声迅速*的响起，很快的就吸引了所有还呆在瞭望塔里的超级英雄们，就在控制室的大门被打开的瞬间，出现在赶来的正义联盟众人眼里的只有一闪而过的绿光，还有屋内唯一倒在地上、毫无知觉的少女。 第42章 无数的星光从他们的身侧闪耀而过，在面前那阵炫目的光芒一闪而过之后，终于缓缓恢复了视觉的布鲁斯等人忍着刺眼的疼痛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苍凉的大地。 在他们面前漂浮着的是无数看上去就像是镜子一样的碎片，细细碎碎的星点如同此刻天空之中的亮光一样，闪烁着微弱的能量。 “这是…”迪克率先开口，他的双眼之中映出了惊叹并着面前亮丽的星光，在湛蓝色的眼底留下了格外美丽的色彩。 一抹翠绿的光芒在他的身边停顿，迪克注意到了那是绿灯侠，跟自己一直以来哥俩好的哈尔沉默的望着面前的漫天星光，缓缓开口：“那是记忆碎片。” “哈尔”布鲁斯闻言率先的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宇宙义警的身上，目光中有很明显的疑惑，就连隔着那层黑漆漆的面具在场的人都能看出来。 哈尔抿抿嘴，面色难得十分漆黑：“灯戒告诉我，这是属于布…那个女孩的记忆碎片，方才的黑雾将她击倒之后为了不让我们干扰，将我们带到了她的意识海里。” “所以布兰妮现在还在昏迷”杰森很明显的抓住了重点，他有点急迫的开口，没有注意到面前的哈尔用一种十分奇异的眼神看着自己：“她可能会很危险，我们必须找到出口。” “出口”达米安的目光投向了面前这无数的记忆碎片里面：“你不会是要说…” “是的。”哈尔无情的打断了她，绿灯侠的眼中此刻就像是被淬了寒冰一样，逼人的杀气从他的面具之下逸散而出，却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我们必须按着时间线走，找到这个空间里不可能符合记忆的那一点，那就是这里的破绽。”哈尔简洁的开口，他手中的灯戒闪过点点的绿光，似乎正在说着什么，却被哈尔无情的按住了：“我们最好快点，黑雾在那女孩脑袋里越久，她越危险。” 到了最后哈尔几乎是把音量降到了最低，就好像是在低低的呼唤出声，走到了他身侧的布鲁斯敏锐的察觉到了，目光有点犹疑的看向哈尔。 ──他看上去有点不对劲。 ──他很生气。 对于明明第一次见到布兰妮的哈尔此刻看上去似乎在隐藏着自己的愤怒感到十分疑惑，然而布鲁斯可不是一个会随意下结论的人，他眯起眼，顿了俩秒才开口：“那就走吧。” 就在布鲁斯开口的瞬间，一片看上去闪着温柔光芒的碎片就很自觉地飞到了她们几个人的面前，就像是正迫不及待的等着几个人【通关】一样，甚至还急切的朝前晃了晃，看上去颇为有趣。 杰森原先沉着的脸色倒是稍稍缓和了一下，他甚至能看见迪基鸟的嘴角都勾起了小小的弧度。 一直以来作为旁观着的克拉克耸耸肩，决定追随身为联盟大脑的布鲁斯一起，而在这里唯一不属于蝙蝠家的托尼跟哈尔只是面色莫测的跟了上去，少见的没有开口。 他们踏进了第一片碎片，那闪着柔光、甚至隐隐的怀抱着满满欢乐的碎片。 x “爸、爸爸！”奶声奶气的叫声在踏进碎片里的人们耳中响起，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小的、可能甚至还不到他们大腿那么高的小姑娘啪嗒啪嗒的从面前跑过，不快的速度让所有人都看轻了她的面孔。 蒂姆感觉自己几乎是在瞬间就被击中了心脏，他有点呆愣的看着布兰妮──那当然是布兰妮，还能有哪个小孩比他的小公主更可爱──像是没看到他们这么撮人一样，高兴地从面前跑了过去。 而女孩跑向的地方是他们很熟悉的庭院，被阿尔弗雷德照料的完美无缺的韦恩庄园大的不可思议的后院。 布兰妮跑的很稳，就在不远处等着女孩的几个人显然也不担心，甚至还在脸上挂着微笑，等待女孩朝自己跑过来。 第42章 而被女孩呼唤的男性穿着标准的三件套，身上高级定制的西装彰显着他的气质，然而此刻的男人却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蹲下伸展开了自己的双臂：“布兰妮，跑慢点。” ──那是蒂姆。 他看上去三十多岁，比起此刻女孩看不见的那个来说很显然成熟了许多，然而岁月并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的刻痕，唯有周身的气质发生了变化。 杰森的目光有点从自己身边的小红身上扫了过去，他似乎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发现面前的笑红一双眼睛都黏在了布兰妮的身上。 ──呵，老爹病。 此刻杰森的腹诽没人知道，布兰妮在被自己的父亲抱起来之后就笑嘻嘻的对着挑眉站在自己面前，双手抱胸的韦恩老爷伸出双手，同时口里还奶声奶气的喊着对方：“布鲁斯，蛋糕！” “你也就只知道跟我要蛋糕，小白眼狼。”布鲁斯此刻的目光跟被蒂姆抱在手上的布兰妮平视着，他故作不悦的表情很显然并没有骗到鬼灵精怪的小姑娘。 布兰妮也不戳破他，三岁多一点的小姑娘就那么笑嘻嘻的看着对面的哥谭王子，他的眼角已经出现了一点点的细纹，就算再怎么被上帝所宠爱，五十多岁了的布鲁斯还是缓缓的被岁月的气息给笼罩。 然而这个布鲁斯跟站在一旁，就像是被隔绝在另一个维度的蝙蝠侠很不相同，他的眉眼之间仍旧能够看出飞扬的色彩，就像是从未被这个世界的恶意所击倒一样。 ──散发着光彩。 站在一旁的布鲁斯沉默的很，达米安似乎想要开口，却听见了布兰妮脆生生的声音：“托马斯跟玛莎呢！” “你个小坏蛋，看见我不给你蛋糕就想找外援”布鲁斯的嘴角扬起了微笑，他跟站在身边安静的凝视布兰妮的蒂姆转过身朝着韦恩大宅里走去，边走还边逗女孩：“达米安今天把所有的蛋糕都吃完了，没有你的份。” 布鲁斯韦恩想骗人的时候，就算是这是个没当过蝙蝠侠、并且十分宠溺小姑娘的那一个，他也一样能得手。 “达米安是坏蛋！”女孩坐在蒂姆的手臂上大声的宣告着，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侧的布鲁斯跟抱着自己的爸爸差点没忍住自己的笑声。 达米安──当了罗宾的那个──欲言又止的想说些什么，然后发现自己身侧的兄弟们都似笑非笑的凝视着自己，对于小弟被自己的父亲强行按上黑锅感到喜闻乐见。 然而他们都捕捉到了令人惊喜的消息，几个人几乎是快步的跟了上去，就连在听见托马斯跟玛莎这个名字之后就一言不发的布鲁斯也一样。 ──然后他们看见了那对夫妻。 七十多岁的托马斯韦恩跟玛莎韦恩仍旧精神矍铄，夫妻两正恩爱的坐在沙发上，目光中带着慈爱的笑容看着布兰妮。 而达米安──这个世界的韦恩集团小少爷──则十分没坐像的倚在了沙发上，他看上去也已经有三十岁了，眼中正带着看戏的笑容瞅向布兰妮。 然而他却发现女孩气鼓鼓的扭过头，一点都不想看向自己，达米安韦恩是谁，继承了布鲁斯的智商的男人，他眯起眼睛看向自家老爸，毫不意外的在他的眼里看见了嘲笑。 “是父亲要我把蛋糕藏起来的，我都帮你切好了。”达米安决定先声夺人，他凑近了布兰妮，伸出手小力的捏了捏女孩有点圆的脸蛋，成功地将所有的锅还给了自己的父亲。 已经不是蝙蝠侠的布鲁斯对于达米安的威慑力在近几年飞速下降，由于对方甚至想要将韦恩集团这个忙翻天的责任丢到他身上，达米安曾经对自己父亲的尊敬那是越来越少了。 被隔绝在了另一维度的迪克喷笑出声，对着身边的达米安比了一个拇指：“做的好，小d。” 然而理会他的人很少，布鲁斯的目光一直凝视在了另一个世界的、还健在的父母身上，过了好几秒之后才轻声的开口：“所以这就是那个时候，布兰妮没有说出口的话。” ──她怕他难过。 就在这个念头浮起的瞬间，布鲁斯此刻心理的酸涩、悲伤似乎都被缓缓的稀释了，他看着此刻正颐养天年的、另一个世界的父母，唯一没有被面具遮掩住的嘴角竟微微的扬了起来。 ──挺好的。 就在他们的心情有点放松的看着面前的这片景象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吸力将所有人都卷了出去，就在他们将要从这个空间离开时，哈尔看见了被蒂姆抱着的布兰妮身上忽然散出了黑雾，那片黑雾在空中形成了一个诡异的黑影，甚至能隐隐的透出咧开的大嘴。 “那是…该死！” 他们几乎就快抓到了，谁能料到那片黑雾病没有改动任何一片记忆，而是隐身其中。 就在他们被迫远离那片地方的时候，他们隐隐约约的听见了几句话，有点模糊听不清晰。 “杰拉德今天怎么没来上学” “他被抓走了。” “为什么…！” “你傻吗，他是个变种人啊。” 第43章 “杰拉德今天怎么没来上学”布兰妮听见坐在自己身侧的小姑娘罗莎小小声的问隔壁的布莱德，虽然不怎么喜欢打听别人的事情，但是才八岁的小姑娘还是悄悄的支起了耳朵，让就站在一旁看着的布鲁斯几人忍不住失笑。 而被问到的布莱德神秘兮兮的侧过了头，压低了声音像是在说什么秘密一样：“我爸爸说杰拉德他们一家人都被抓走啦！” 能够听得出来这孩子正在极度的压抑自己的音量，但是知道一件大秘密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地想要跟小姑娘炫耀，因此他并没有将自己父亲反复叮咛的事情记在脑袋里，而是兴奋地压低声音说道。 罗莎惊讶的睁大了自己的双眼，小女孩粉嫩嫩的脸蛋上还带着满满的诧异以及些微的恐惧，小女孩不由得朝后缩了缩，看的出来被保护的很好：“为…为什么啊” 布兰妮抿起嘴，心里隐隐的有点不安，女孩不自觉地往椅子上靠了靠，没有发现就站在自己身侧的好几个人面色十分复杂的看着自己。 而另一边的对话还在继续，布莱德是那种典型的家里宠成霸王的孩子，带有一切招人嫌的小男孩的特质，其中包括看小姑娘害怕。 因此他神秘兮兮的又凑近了点，却完全没有放低几的音量，布兰妮坐在隔了一个罗莎的位置都能清楚地听见。 “还能因为什么，他是变种人啊！”布莱德兴奋地揭开了谜底，提到变种人这个词的时候音量不自觉地大了点，还差点引起了班里其他孩子们的注意。 布兰妮能够很清晰地看见罗莎曾经出现在眼睛里的恐惧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点点的厌恶以及嫌弃，小姑娘压低了声音同样对布莱德开口：“我爸爸说…变种人都是**！” 接下来的话站在一旁的布鲁斯等人没有再去细听，他们看见布兰妮的瞳孔微微的缩起，看上去似乎在惧怕着什么。 这一次的记忆碎片很短，似乎是在记载着布兰妮对于【变种人】这个词听见的第一印象。 站在布兰妮身侧的蒂姆弯下腰，试图伸出手去触碰小女孩的脸颊，却在穿透过去之后怔愣的停顿住了。 ──这是记忆。 ──她早就已经被伤害过了。 一时间蒂姆居然对那个世界的自己感到有点愤怒，对于他并没有发现女孩的心情变化感到愤怒。 明明他自己都知道这是不对的，就算是自己本人在那可能也不能做的更好。 小孩子的话才最伤人。 时光飞快的流逝着，一切的东西在他们的面前就像是真的随着时间快速的流动着，金色的星点环绕住几个人的身体，温和却带着点强制性的将他们从已经隐藏好了自己畏惧的布兰妮身侧带走，杰森沉默的看着蒂姆收回手，过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无声的按住了自家兄弟的肩膀：“你知道的，那已经是过去了。” “我知道的，大红，我只是…”蒂姆停顿了好几秒，目光从身侧那金色的时光洪流里扫过，才再次开口：“没什么。” ──没什么。 x 观察布兰妮的记忆碎片就像是在看一部永不停歇的电影一样，时间走的很慢，女孩在父母的呵护之中长大，偶尔伴随着隔壁家的达米安叔叔的恶作剧，总让小小的小姑娘气的跳脚，却又拿对方无能为力。 布鲁斯等人已经习惯了小姑娘看上去有点早熟的性格，对于此刻记忆之中、那真正符合自己年龄的小姑娘却希罕的不行。 “布兰妮真的是，太可爱了！”这是某一次迪克在看见女孩明明前一秒还在跟达米安赌气，下一秒却被恶劣的大人假装难过骗的又凑过去安慰人家：“小d你真的是太过分了，就这样布兰妮都没有跟你绝交” “哼。”达米安早就已经懒得再重复一次自己跟里面那个蠢货是两个不同的人这件事，并且面上甚至还隐隐的带着点骄傲：“我一向是最好的。” 第43章 杰森在旁边根本懒得理他，这段时间这个恶魔崽子不晓得已经翘起下巴得意洋洋多久了，红头罩的面上颇为不屑的开口：“三十岁了还会欺负小姑娘，确实是最好的。” 两个暴脾气的兄弟这眼看着就怼上了，然而一直以来都带着慈父般微笑看着布兰妮的布鲁斯却眯起眼，先前微微的放松神态完全收殓了起来，整个人的身上散发出了锐气。 “看。”他的声音有点低沉，然而在进入了这个空间之后，布鲁斯就已经把自己的变声器给关掉了，反正都是自己人，没有必要见天的听那个声音。 ──他其实也不是很喜欢。 布鲁斯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空间里显得很清晰，他们知道这并不是因为被隔绝在另一个维度的原因。 几个人定睛一看，面前的这个布兰妮大概十岁多一点，女孩面上有点惊恐的缩在了自己房间的墙角。 蒂姆抬头看了看时间，发现现在正是这个世界的自己跟芭芭拉都不在家的时候，一般来说布兰妮会跑去隔壁的韦恩庄园里玩，两个庄园就在隔壁，建了一条完全由玻璃制成的景观通道，看上去十分精致。 然而今天的布兰妮在司机将自己送回家之后很显然就一个人躲进了自己的房间，而非跑进厨房去找妈妈准备好的点心。 布鲁斯是最先蹲下身查看女孩状况的，几乎是瞬间他就知道了为什么女孩会这样。 小姑娘惊恐的脸上还闪着耀眼的金色光斑，点点晨星像是被女孩吸引了一样不停地在布兰妮身上高兴的飞跃着。 但布兰妮可吓坏了。 小姑娘一个人缩在墙角甚至有点发抖，让本就站在附近的迪克心疼的不行，他面色纠结的蹲下身，目光还时不时地从占据了布兰妮面前位置的布鲁斯身上扫过，而一向脾气都很好的超人也看不得一个小女孩瑟瑟发抖的样子，无奈的撇开头。 ──只有这种时候他们才发现最令人痛恨的并非强大到无法战胜的敌人，而是你触碰不到你想要拯救的孩子。 布兰妮一个人缩在墙角，她的手带着点无法自制的颤抖，就像是看见了什么骇人的东西一样，小女孩忽然想起了什么，站起身来踉踉跄跄的朝着放在房间里的电脑走了过去。 布兰妮房间里的电脑是爸爸给她装的，小女孩一向很自制，比起玩电脑也更喜欢去有人的地方玩，而非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因此蒂姆也很放心。 布兰妮的手快速的在键盘上敲击着，却愣是声声的敲错了许多字母，小姑娘深吸了一口气，把眼睛闭上再打开，手虽然依旧有点发抖，却已经好了很多。 早就已经走到了布兰妮身后的几个人能够很清楚地看见女孩在谷歌上键入的字词。 【mutant】 迪克抿起嘴，目光之中带着点心疼的看向了布兰妮。 就在他们跟着布兰妮的记忆碎片一路前行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了解到这个世界对于变种人有多么排斥了，几乎可以称之为次等公民。 变种人被人类殴打甚至重伤而亡的不计其数，然而凶手却很少会被关进监狱里，顶多就是罚个款、社区服务什么的，然而变种人如果在公共场合使用一点自己的能力，都很有可能会被路边的某个人打成重伤。 这个世界将所有的恶意都浇灌到了变种人的身上。 身为超级英雄他们看见了更多，痛苦的变种人眼中开始出现愤怒与憎恨，以政府为名义的关押却使某些变种人从此消失在世界上。 ──人/体/实验。 ──超级士兵。 ──战争。 所谓的战争并非空言，被无限压迫的变种人只需要一个爆发点、只需要一个能够压制过政府力量的人出现，那就是反抗力量爆发的瞬间。 这十几年来他们经历的太多，失去的太多却没有得到任何身为【人类】应该有的待遇，他们活的太过卑微。 小姑娘看上去是知道这件事的，女孩的目光从搜寻中的【新变种人能力失控导致某大楼外墙龟裂，现已被警方击毙。】消息上扫过，落到了下方的【变种人家属义务】上。 小姑娘就像是个雕像一样死死的呆住了，一双湛蓝的双眼在过了好久之后终于再也忍不住即将溢出双眼的泪水，紧紧地闭上了。 过了好久她才喃喃的自语出声，声音小的在场的所有超级英雄们都要细细的才能听见。 “不能呆在家里。”她说道，就好像是在告诉自己一样：“会连累别人，布兰妮，不可以。” 她站起身，踏着缓慢的步伐无视了家门口规范的敲门声──她知道那是阿尔弗雷德──目光在这间自己居住了近十年的房间里留恋的扫视而过之后，就小心的伸出右手，然后一边低声的告诉自己：“你可以的，你能做到…” 金色的灿光在女孩的身上一闪而过，下一秒布兰妮已经出现在了一条散发着脏污跟臭气的小巷之中。 女孩从没有离开过家人的保护到这种地方来过，她惊恐的朝后退了一步，却踩在了地上丢弃的塑料袋上发出了清晰的声音。 “谁在那里”外头响起的声音听起来凶残又粗暴，布兰妮赶忙捂住自己的嘴，伸出手试图再唤出把自己带到这里来的那股力量。 ──可是这次却没有人回应她。 布兰妮几乎是痛呼着被那闯进小巷里的男人紧抓住头发给拉走的，小姑娘用力的拍打着对方抓住自己手腕跟头发的双手，却被恶狠狠的打了一巴掌：“给老子安静点，不然先把你打老实了！” 杰森几乎就要扑上去了，他赤红着双眼恶狠狠地盯着那个正在威胁着布兰妮、很明显是个拐/卖/人口的恶劣人渣，并且毫不意外的发现自己身侧的几个人都是这样的。 布兰妮的脸上透出了一点狠色，女孩伸出手用力的朝着抓住自己往外拖的男人命根子上锤了下去，被吃痛的男人用力的甩了出去，直接的撞上了墙面。 “敬酒不吃吃…” “砰！” 几乎是在男人忍着痛楚恶狠狠的朝着布兰妮大步迈去的时候，一声枪响贯彻了整条巷子，布兰妮的瞳孔猛的缩起，看见面前的男人胸前透出了鲜红的血色，而好几个男人的同伙从巷子外冲了进来，看见倒地的男人之后就警惕的四处张望，却被接连响起的枪/声给吓到又凑近了点。 布兰妮没有理会自己撞到墙壁、发出痛苦嚎叫的背部，而是快速的爬起来缩到了纸箱后，目光警惕的扫视着四周。 “没想到你还是有点脑子的嘛。”那个声音桀骜不驯，却像是天神降临一样出现在布兰妮的面前，伴随着阵阵的火药击/发声，那青年的声音还带着点厌恶：“在这个该死的世界该死的活着最需要一个该死的脑子。” 那是一个带着张扬笑意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英雄，他从二楼一跃而下，额前白色的的刘海随着落地卷起的风而扬起。 “杰森陶德，为你效劳。” 第44章 “杰森陶德，为你效劳。” 刚才杰森的面上有多愤怒，现在他就有多懵逼。而跟他一样的还有站在杰森身边跟透明人一样的所有人，他们齐刷刷的扭过头看向了此刻面上带着茫然的青年，迪克面上的神色跟调色盘一样风云变幻：“小翅膀” 他的声音将所有处在震惊之中的人都给惊醒了，杰森的目光呆愣的从面前那个年轻了好几岁，看上去可能才成年的自己，过了好几秒之后才开口：“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当初布兰妮会赖上我” 他身边的达米安目光里充满着鄙视的瞅了他一眼，然而下一秒就将目光移回了面前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面前已经收起双枪冲着自己挑眉的英气少年，同时忽然涌出大颗泪水的布兰妮。 “喂…喂！”自称为杰森陶德的少年显然对面前的小姑娘忽然哭出来这件事感到束手无策，他苦恼的蹲下身、伸出手想要把小女孩抱起来，看见自己手上稍微喷溅到的鲜血就又顿住了，伸出去的手正想收回来，就被小小一点的小姑娘给死死的握住了。 布兰妮的脸上还带着泪痕，一点都没有压抑住自己泪水的女孩哭的并不好看，通红的双眼里泛着泪光跟血丝，小鼻子一抽一抽的，看上去都要哭的打嗝了，然而她就是坐在地上死死捏住了杰森陶德宽大的手掌，一边哭一边发着抖，像是要将自己的恐惧通通都驱散出去一样。 “我忽然有点羡慕你了，小翅膀。”迪克凑在杰森的身边说道，站在他身边的杰森撇撇嘴，没好意思说自己也有点羡慕那个世界的自己。 被布兰妮握住手的杰森陶德有点怔愣的张了张眼睛，下一秒咧开了一个露出了白色牙齿的笑容，似乎是在这个灰暗的哥谭黑巷里燃起了一丝光亮，布兰妮的泪水稍微的依旧在流着，然而女孩的哭声却像是停顿了好一会儿，对蹲在自己面前的杰森扬起了一个混着泪水的微笑，看上去并不好看。 杰森陶德松开被布兰妮抓着的手，在女孩有点不解的目光之下凑近了布兰妮，少年伸出的手紧紧地环住了布兰妮的背部以及腿弯之后，将女孩轻松地从地上抱了起来。 第44章 布兰妮坐在了杰森陶德的臂弯里，被哥谭的夜风吹的有点哆嗦，却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被重重的温暖保护起来了一样。 “你是逃家的”杰森陶德这样问道，他左手就能把布兰妮抱起，右手轻轻的按在了自己收在枪/袋里的枪，稍微的侧过头看向布兰妮。 他的脸转过来大概恰好跟布兰妮平视，布兰妮看见他的眼睛是一双很漂亮的湛蓝色眼眸，小姑娘的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不是。” “哦”杰森陶德挑了挑眉，他的目光就写着不相信，本身就只是个刚成年的少年，他就那么不屑的说了出口：“穿着这么好的料子大晚上的出现在哥谭的贫民窟里，不是逃家难道你是被拐的啊” 布兰妮扶在杰森肩膀的手忽然停顿了下来，一时间很沉默，杰森陶德抿了抿嘴，一句话也没说，闷闷的抱着布兰妮朝着巷子外走去。 “布兰妮。”布兰妮在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开口，杰森陶德听见之后下意识懵逼的回了一句：“什么” “布兰妮德雷克，我的名字。” 小姑娘的情绪很显然已经平复下来了，他翻了翻口袋，啧了一声之后才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同时嘴上还颇为诧异的开口：“那个德雷克” 德雷克家族可是哥谭赫赫有名的名门，跟韦恩家族一起占据了哥谭的半壁江山，虽然底蕴没有韦恩家族那么古老，但两家一向是世交，布鲁斯韦恩就是现任德雷克家族掌门人蒂姆德雷克的教父。 布兰妮的沉默让他象是了解了什么，他也没有多说话，腿很长的少年几乎是在几分钟之内就已经到了这附近自己停着的重型机车旁，他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车，皱着眉头将女孩放在了后座，然后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皮夹克，眯起眼睛像是在搜索着什么。 “小翅膀，你…”迪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面上十分不耐的杰森给打断了：“他在看衣服上有没有血。” 确实是这样的，就在反复确认过自己的夹克上没有沾上血迹之后，杰森陶德就将夹克脱了下来，给正在哥谭夜风之中发抖的小姑娘披在了身上。 “抱好。”他闷闷地丢下这么句话，然后就跨上了重型机车，带着小姑娘消失在了哥谭的夜色之中。 布兰妮安静的穿着那件对她来说过大的皮夹克，被上面沾染到的烟味呛的打了好几个喷涕，却出奇的感觉到温暖。 ──那么的温暖。 x 杰森无视了自己身侧斜眼看着自己的迪克、无视了目光中带着点欣慰的布鲁斯、无视了眼神如同刀子一般尖锐的蒂姆，却没能忽视掉暴脾气的达米安。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红水桶。”达米安率先开怼，掀起了战争的号角，而杰森啧有点气急败坏的开口：“我都说了那个人不是我！” 是的，现在的杰森已经将那个世界的杰森陶德当成自己的阶级敌人了，正用一种仇视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同位体。 然而本身就是记忆的杰森陶德一点都没有发觉，才十九岁的他弯下腰，目光隐隐的带着笑意，却没有让布兰妮知道：“今天训练了没有。” 他的话并不是疑问句，很显然他也知道依着女孩这么乖的性格，还有那十分坚韧的脾气，不可能会把加强自己体能跟战斗力的训练给鸽掉，可他就是忍不住逗她。 为什么 好玩啊。 布兰妮可不会觉得杰森陶德在逗自己，女孩一如往常十分认真地点点头，然后就听见面前的少年看上去若无其事的开口：“德雷克跟韦恩、斯塔克联合发表寻人启事了。” 杰森陶德实际上就是刚刚从外面听见这个消息，才放弃了今天去找隔壁黑面具帮的麻烦，而选择掉头回到红头罩帮里。 布兰妮听见之后一时间有点沉默，杰森陶德停顿了好一段时间之后仍然没有听见女孩的回复，他有点急躁的开口了：“我觉得，他们不会因为你是…” “他们当然不会排斥我。”布兰妮少见的打断了对方的话，女孩抬起头直视着杰森陶德，湛蓝色的双眼里有着逼人的冷冽，如同冬天盛开的梅花，坚强而无法摧毁：“我不想要连累他们。” 是的，这就是无论如何布兰妮都不让杰森陶德将自己送回家的原因。 她已经听过太多的变种人毁了一个家庭的事情了，并不是能力失控、又或者是家人不接纳，而是成为变种人的孩子会无端端的被冠上**、杀/人/魔的称号，接受各种莫须有的罪名指控，最后从校园里被排挤成边缘人，然后上不了大学，最后被按上重伤人类的罪名，然后被拖进监牢。 就那么样悲惨的过完一生。 而他们的家人──拼死也想要拯救自己孩子的家人──就被阻挡在高高的监狱墙外，被所有的人鄙视着生出了罪犯。 他们高喊着变种人并不是罪名，却被打落泥土，陷入尘埃。 “j，你不懂。”布兰妮松开了自己手上握着的掌心/雷，将那柄枪放在了桌上，女孩对面的靶纸上，在人形的致命处──诸如眉心、心脏处──都开满了洞，小小的口径却暗藏着致命的杀机。 女孩渐渐的在成长，呆在杰森陶德的身边不过一个多月，她就已经见到了自己以往不曾见到过的哥谭。 原来哥谭是这个世界上充满了最多罪恶的沉没之都，她曾经的生活都是因为父母、都是布鲁斯、托马斯跟玛莎他们扛下了所有的黑暗，才会显得那么光明透彻。 布兰妮脸上的笑容早在她离开家之后就很少出现了，杰森陶*德能够很明显的看出来布兰妮已经没有了曾经小公主的样子，身为变种人的这件事本身正在摧残着女孩的意志。 ──却又使她更加坚强。 “我亲眼见过变种人小孩是怎么连累整个家庭的人被抓进监狱、求助无门的，那个家庭在哥谭甚至颇负盛名，就算没有布鲁斯他们的家业那样大，也是很难被一朝扳倒的。”布兰妮响起了自己曾经的同学杰拉德，他的父亲在哥谭大小也是局长级的人物，却在杰拉德爆出了变种人的身份之后被火速下狱，甚至没有人为他们喊冤。 “我不会拿爸爸、妈妈跟布鲁斯他们去赌。”布兰妮伸出手按在了杰森陶德有点僵硬的右手臂上，女孩比以往的什么时候都要清醒，过大的变动让本就早熟的女孩飞快的成长了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一个曾经被娇养着长大、才十岁的小姑娘：“我赌不起。” 变种人赌不起。 他们只能仰望着掌握所有的人类，祈求着他们的一点宽恕，祈求着能够在这样痛苦的歧视之中获得一线生机。 只要一分钟，他们就能是戴罪之身。 ──因为身为变种人本身，就是他们的原罪。 第45章 “j你不要欺负小孩子！”布兰妮大声叫道，女孩甚至站起身朝着倒在地上笑的翻了过去的杰森陶德扑了过去，而被女孩拼命捶打的少年只是高兴的笑眯了眼睛，目光中隐隐带着温柔的笑意：“这可不是我的错，谁让你这么不擅长打游戏呢，甜心。” “我一直以来都是家里最厉害的！”布兰妮不服气的站起身，气鼓鼓的回到了自己原本坐着的地方，又瞪了杰森一眼才坐回了地毯上，过了好几秒之后拿起了原先被自己扔在原地的手柄。 “你可不能不讲理，甜心。”很显然这个世界自己在哥谭摸爬滚打活下来的杰森陶德还保有着少年的那一面，才十九岁的大男孩亲昵的喊着女孩，没有注意到自己正在被另一个世界的家人跟同伴围观中：“我一开始提议玩的可是刺客信条，可以组队的那个，是你非要玩fifa的。” 布兰妮可不吃这套，女孩回给了对方一个白眼：“你根本就不会玩刺客信条！那是个潜行游戏，不是一路暴/力杀人突破到终点！我的全成就！” “潜行有什么好玩的。”杰森陶德小声的嘀咕着，下一秒就被女孩又恶狠狠地怒视了，才扬起笑脸：“知道了知道了，等等我们就潜行，你说往东我绝不往西。” “我才不相信你。”布兰妮鼓起脸，然而下一秒却又一如女孩曾经被娇养着长大那样，笑的没有一点阴影。 杰森陶德从躺着的状态蹦了起来，大长腿跨了几步就走进厨房，端出了一盘爆米花、薯条跟炸鸡的拼盘，在小姑娘发亮的双眼之中放到了布兰妮的面前：“喏，说好的。” 就在两个人一边斗嘴一边抢食的时候，此刻正安静的看着他俩的一群人终于无法安静了，迪克率先的吹响了战争的号角。 原因 他不能嫉妒吗！ 小布兰妮有那──么可爱！怎么可以让小翅膀一个人霸占，就算自己曾经也出现在了布兰妮的记忆里，但那跟这种朝夕相处根本不一样！ “甜心！”迪克怪叫道，目光揶揄的看向了自己的二弟，然后顺利的接收到了对方的死亡视线：“抱歉，小翅膀，没想到另一个世界你居然是个小甜包。” “闭嘴！”杰森怒斥，然而此刻并没有戴上头罩的他却完全的被自家兄弟给解读透彻。 第45章 ──啧，这个人也在嫉妒嘛。 然而就算他再怎么不想看这个世界【弱智】的自己跟布兰妮的相处，他们也必须按照女孩的记忆碎片来行进。 而布兰妮关于杰森陶德的记忆很显然多到连这种莫名其妙的日常都会出现，他们已经连续好几天观看女孩跟对方斗嘴、打游戏、训练了。 “这个世界跟我们世界最大的不同就是这个小翅膀了。”迪克最终开口，获得了一致的认同：“没想到这个世界的小翅膀年龄居然比小d还要小，才刚刚成年。” 杰森怒视着迪克，过了两秒之后才憋出了一句话：“你就是嫉妒我年轻！” “噗！”迪克一点都不以为侮，他喷笑出声，在杰森杀人般的视线中用力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做了一个自己会乖乖安静的手势。 布兰妮关于杰森陶德的记忆显然在女孩的脑袋里占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蒂姆无语的盘腿坐在了地上，目光斜斜的瞟向了此刻面上也有点不悦的杰森：“啧啧啧，大红，没想到你很会哄女孩子嘛。” “我再说一次，对面那个不是我！”杰森黑着脸坐在了桌子上，仗着自己被隔绝在另一个维度谁都看不见，肆无忌惮的将右脚给屈起，单手扶在了上头。 “呵，同位体。”达米安在旁边冷冷的说道，目光有点阴冷的盯向了正跟布兰妮盘腿坐在地上，两个人聚精会神打游戏的杰森陶德，然后大声的再次宣布：“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红水桶。” 杰森懒得理他，他的目光投到了现在笑到咧开嘴的布兰妮身上，忽然感觉自己有点心闷。 迪克一个轻跃，就坐到了他的旁边，夜翼的目光稍稍的扫过了此刻正安静的看着布兰妮、脸上带着柔和表情的布鲁斯，跟站在布鲁斯身侧的哈尔、托尼还有克拉克。 “我能看出来，布鲁斯有点高兴。”迪克悄声说道，他凑近了杰森之后压低了声音，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停顿了好几秒才再次开口：“但你看起来好像不是这样，小翅膀。” “别又来那一套，迪基鸟，我不是十岁。”杰森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却在看见了迪克压根没有退缩的目光之后叹了口气：“我只是…” 他想到了曾经自己对布兰妮说过的话。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缠着我不放，但我警告你，小崽子，不要试图透过我怀念谁。】 那个时候的他以为布兰妮可能在他身上看见了某个故人的影子，却没想到她是真的在思念【他自己】，这让他感到茫然，同时也对自己当初说的话感到点点的愤怒。 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杰森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晰，女孩朝他道了歉，并且在消失之前带着点哀伤却又庆幸的开口：【谢谢你，大红。】 【我确实看见了他。】 一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布兰妮口中的他究竟是谁，杰森沉默的回忆着曾经与小姑娘相处的时光，忽然发现自己其实真的没有很了解布兰妮。 最少在那个时候，他确实是带着丝丝的警惕在跟小姑娘相处的，因此也格外容易露出尖锐的一面。 ──他们真的很容易在不知情的时候伤害到在乎的人。 布兰妮在垂下眼睑的时候究竟掩盖了多少的哀伤他一无所知，也不知道这个该死的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想回到过去然后把轻易说出那句话的自己打一顿。 虽然他知道这根本不可能，那个时候的自己跟布兰妮并不是特别熟悉的关系，他也很警惕着这个忽然出现在自己生命里的变种人女孩。 “那个时候，我曾经说了一些…感觉起来很过分的话。”杰森抿抿唇，最终还是对迪克开了口：“我有点后悔。” 迪克看上去对于自家弟弟会如此坦荡的说出这件事感到有点惊讶，然而他在听完了这句话之后就微微的笑了出来：“我不认为布兰妮会因此而责怪你，她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而她是个足够宽容的孩子。” 杰森最后只是安静了下来，目光看着面前的布兰妮跟杰森陶德，没有将自己最后的话说出口。 ──那为什么她看上去像是受伤的幼狮，孤独的舔舐自己的伤口。 那头的杰森陶德眼尖的看见有人在屋外着手，放下了手上的手柄之后就快步地走了过去，过了好几分钟之后就带着满脸的怒容回来，甚至还顺手拿进了放在外头、很明显是昨天忘记拿进屋里的摩托车头盔。 “哥谭的变种人法越来越过分了。”杰森陶德怒气冲冲的摔下了自己手中拿着的红色摩托车头盔，材质看上去很不错的头盔在砸到地上之后发出了不小的碰撞声，布兰妮甚至能够猜到那里肯定有某个地方裂开了。 女孩只是平静的转过身，湛蓝色的双眼凝视着杰森，似乎在等待他将自己的话说完。少年见状噎了噎，最后难掩怒气的把自己摔进了沙发里，闷声闷气的开口：“所有的变种人都要登记监管，并且不准离开居住地。” “你们是人类！不是罪犯！”很显然就算从小在哥谭的黑暗里长大的杰森陶德也没有见过如此无耻的政/府，尚且心气正盛的少年坐直了身体，美丽的蓝色双眼此刻却像是爆发的火山一样燃烧着怒火：“他们甚至要挨家挨户的检查，如果发现没有登记的变种人将直接入狱！” 然而身为当事人的布兰妮却只是点点头，像是没事人一样笑了笑：“看来我在这里也呆不了太久了，j。” 小小的十一岁女孩带着完全不符合自己年龄的成熟，她脑袋后头为了方便扎起的马尾在她站起身之后就晃了晃，将有点懵的少年从呆愣中叫醒：“什么意思” “我不能连累我的家人，当然也不能连累你。”布兰妮走进了房间里，在被杰森陶德捡回来之后已经过去了快一年的时间了，杰森陶德将自己的房间让给了布兰妮，凶神恶煞的警告女孩如果她在乱跑出来地上睡，就把她送回德雷克家，才让布兰妮安份了点。 杰森陶德快步的从沙发上蹦起来，几个跨步大长腿就迈进了房间里，他沉下目光，右手撑在了门框上：“布兰妮…我说过了…” “你说过你不会让一个幼崽在这该死的世界里到处乱跑。”布兰妮接过他的话，在杰森的白眼里笑了出来：“但我也说过不会伤害我的家人，你就是我的家人，j。” “……”杰森陶德停了很久，最终才败退，少年撇过了自己的脸，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不能一个人走，我知道有个变种人组织，我会通知他们到哥谭外头接你。” 布兰妮微微的睁大了双眼，女孩高兴地笑了出来，似乎对于即将到来的离别没有太多的伤痛，杰森陶德不服气的问了出口，布兰妮愣了一下，才笑眯了双眼：“因为，只要你们大家都过的好好的，我就觉得很幸福了。” ──就很幸福了。 第46章 “你知道我是不会做这种事的，对吧”布兰妮的声音里还带着隐隐可以知悉的逃避，女孩稍稍的后退了两步，却被站在身后的杰森陶德给堵住了。 两个隐藏在巷子里的人互看了两眼之后，布兰妮终于投降的叹了口气：“我…我不想这样做。” “明天你就要从哥谭离开了，甜心。”杰森陶德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小心的隐藏了自己的失落，下一秒就又打起了精神，紧紧地盯住了布兰妮：“我不想要你留下什么遗憾。” 布兰妮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她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女孩的目光认命的从杰森的身上移了开，转而放到了不远处的豪华宅邸之上，那是她曾经住了十年、伴随着自己成长的地方。 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跟杰森陶德说，不管有没有回来看这一眼，她都会一直很遗憾自责。 ──她丢下了自己的家人。 然而女孩最后抬头望了一眼高高的外墙，就像是在深深的将这里的景象全数刻画下来一样，久久没有动弹。 布兰妮一直站到自己的脚都麻了，脖子也僵硬的不行时，才撇开了视线：“杰森。” 杰森陶德双手抱胸的倚在了墙上，听见布兰妮的声音之后扭过头，额前白色的刘海在哥谭那被灰色的云雾遮住的月亮下却像是发着浅浅的光芒。 “干什么”他看上去似乎没好气，但布兰妮一向善于从臭脾气的杰森面上分辨他真实的情绪，因此女孩只是伸出手，拉住了少年皮夹克的一角。 “我把信放进去了，走吧。”最终布兰妮只是站在看上去戒备森严的大门外，面前高高的院墙就像是横亙在了女孩的过去与现在一样。 ──将她的一切撕扯的支离破碎。 杰森陶德最终只是深深地看了布兰妮一眼，然后状似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女孩闷不吭声的伸出手，金色的流光从她的眼底浮现出来，就在瞬间，灿金色的能量汇聚在了一起，将这个昏暗的小巷在瞬间照亮。 布兰妮的眼睛朝着自己的房间处一瞥，女孩的瞳孔猛的一缩，她看见自己的爸爸飞也似的从自己坊间的阳台里冲了出来，明明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却一眼就望向了布兰妮的方向，看见女孩面前金色的光洞之后甚至差点翻过阳台。 第46章 布兰妮吓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女孩面前的光洞就像是被切断了能源一样，消失在了布兰妮跟杰森陶德的面前。 这让蒂姆德雷克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布兰妮在过去的一年里受到的战斗训练几乎可以完胜别人一辈子，而这其中就包含了女孩的能力使用。 因此此刻附着在布兰妮眼睛前方的金色能量很清晰地将远处的画面都传递了回来，布兰妮能够很清晰地在蒂姆德雷克的脸上看见一个令她无法离开的神情。 “甜心…布兰妮！”一向谨言慎行、举止皆有哥谭老钱姿态的蒂姆德雷克第一次失去了自己的风度，他的手按在了阳台的栏杆上，焦急的朝外探着头。 蒂姆德雷克的声音大到布兰妮觉得他几乎可以把隔壁的布鲁斯他们都给吵起来，这可不是瞎说的，布兰妮已经隐隐约约的能够看见韦恩庄园里亮起的灯光了。 女孩最后闭上了眼睛，方才散去的金色能量又重新的聚集在了布兰妮跟杰森陶德的身边，女孩能够感受到杰森陶德紧紧抓住自己的手，似乎没有打算要移动的样子，她撇过头，将原先看向了自己父亲的脸扭了开来。 “杰森。”她喊着少年的名字，语气里带着很明显的祈求，就好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求你了。” “你不能…”杰森陶德的话就像是噎在了喉咙里，过了好几秒他才重新组织了语言，再次开口：“布兰妮，你不能就这样丢下他们。” 女孩隐隐的抖了一下，她能够猜到现在的爸爸肯定已经快速的冲下了楼，一点都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她的时间不多了。 “我必须现在走，杰森！”女孩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强硬以及透出来的一丝哀求，杰森陶德透过布兰妮湛蓝色的瞳孔能够看见她其实一点都不像外表那样坚强。 她其实也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一个人离开家、曾经差点被拐卖，却为了家人一直顽强的活到了现在。 有的时候杰森陶德会去思考，为什么这个世界对于变种人如此不友好，曾经的自由、平等、博爱全都宛如笑话一样，就那样铭刻在了人类的历史上，像是嘲讽着所有人的话语。 “杰森，如果我现在不走，我就永远不会走了。”布兰妮的声音伴随着不远处传来的急促脚步声显得更加刺耳，杰森陶德在原地握紧了手，感觉自己的指甲死死的陷进了黑色的手套之中，最后他一言不发的率先跳进了传送门里。 布兰妮的眼中隐隐的泛着泪光，杰森陶德就算从那灿金色的、不像人类的双眼只中依然能够看的出来，然而女孩最终只是在那急促的脚步声靠近之前，义无反顾的窜进了光洞之中，就如同杰森在过去的半年里所教导她的那样。 后方传来的急促呼喊声被合起的光洞所隔绝，杰森陶德跟布兰妮两个人已经身处在少年的住处了，他看着布兰妮十分平静的对他点点头，然后扭过头走向了房间里，看上去像是要去继续几个小时前未完成的收拾工作。 ──这是第一次，他希望她慢点…再慢点。 x 布兰妮安静的站在哥谭通往外界唯一的通道口前，女孩的双眼紧紧的凝视着自己面前的杰森陶德，他们两个人隐在了哥谭大桥的边上，女孩沉默着没有开口，而少年四处看了看之后，才压低了声音开口：“他们已经在桥那一侧的不远处…大概一公里左右的地方等着了，你记得观察一下。” 其实依布兰妮现在对能力的掌控程度，女孩根本就能够直接的从杰森的屋子里瞬间出现在那些变种人伙伴的面前，然而大男孩却坚持一定要将布兰妮带到哥谭的边缘来，就好像这样他就能够真正的送别女孩一样。 “我不能离开哥谭。”杰森陶德最后只是这样轻轻的开口，跟少年的外表十分的不相符，布兰妮沉默的点点头，她比谁都能够理解这个。 ──他们是哥谭人。 布兰妮能够看见杰森湛蓝色的双眼里还带着浓浓的不舍，就像是自己当初转身离开家的时候一样。 “杰森。”布兰妮忽然叫道，女孩的话语在空气中凝成了薄薄的一片，轻轻地送进了杰森陶德的耳中。 十九岁的少年扬了扬眉，就像是从未经历过世界的压迫以及摧残一样，终于将自己持续了好几天的愁眉不展用张扬的笑容给替换了过来。 “又怎么了，甜心。” “你说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吗” 布兰妮的话是那样直接又过分的将所有掩盖在这件事情上的东西都给扯了下来，女孩直白的过分，让杰森陶德有了一瞬间的颤抖。 “我会回来看你的。”布兰妮没有等待杰森陶德回答，女孩大声的宣告着，声音隐隐约约的穿透了夜风，远远地朝外送了过去。 “等到一天…等到身为变种人不再是一件罪恶的时候。”十一岁的女孩站在少年的面前看上去却十分成熟，杰森陶德猛的扭过头，他微微的扬着下巴，努力的将自己眼眶里的热意给憋了回去。 “你可能会等很久。”过了好几秒之后，他才哑着嗓子的说道，属于少年的清亮音色刻在了布兰妮的耳中，女孩久久都没有说话。 “你知道吗，你曾经跟我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英雄。”布兰妮微微的笑了笑，女孩湛蓝色的双眼看上去就像是填满了漫天的星点，闪闪的发着亮光：“那是假的。” 杰森陶德抬了抬眉尾，小心的压下自己内心的不舍，故作诧异的说道：“为什么” “因为那天的杰森，明明出场就像是个英雄啊。” 小女孩的话语就像是一阵惊雷一样打在了杰森陶德的心上，他能够隐隐的感觉到自己可能就快要脱口而出的说出那句话了。 杰森陶德回过头看向自己生长了近二十年的哥谭市，夜晚的哥谭市在夜风中仍旧美的很有特色，属于哥特风格的城市带着古老的气息，却又巧妙地跟围绕着城市兴建而起的高科技设施结合在了一起。 ──哥谭是这么的美。 最终杰森陶德只是笑着弯下了腰，他的唇附在了布兰妮的额头上，只是轻轻地一碰而已。 女孩能够感受到温热的气息从自己的额间一扫而过，女孩有点怔愣的按住了自己被碰到的地方，而杰森的双眼就在女孩的眼前。 ──那是很美、很美的蓝色，像是汹涌的海水，却温柔又包容的容纳着一切属于人类的情感。 “祝你…平安回家，小甜心。” ──砰。 第47章 ──砰。 那声枪响伴随着杰森陶德拉住布兰妮往下就地一滚的姿势响起，女孩被近在咫尺的枪声惊的抖了一下，却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小手直直的抽出了被绑在大腿处的枪带所固定的掌心/雷，布兰妮手中的掌心/雷几乎是没有停顿的就朝着杰森的背后砰砰的开了两枪。 女孩的面孔冷静的不可思议，布兰妮拿着枪的手被杰森陶德给按住了，少年宽大的掌心覆盖住了女孩的手，也压下了布兰妮砰砰砰正乱跳个不行的心脏。 “我没事。”杰森陶德的嘴附在布兰妮的耳朵上，他尽力的压低了声音，在这样昏暗的夜色中两个已经卧倒在地的人显然巧妙地隐藏的起来。 杰森陶德手中的枪还冒着硝烟的气息，很显然第一发震响整个哥谭大桥的枪声出自他手上的枪。 布兰妮的双眼之中已经凝上了金色的辉光，因为被杰森陶德的身躯所挡住而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我打中他了吗，那个人渣。”杰森陶德的声音里还隐隐带着点未尽的愤怒，天知道当他看见不远处隐隐抬起、并且很明显在瞄准布兰妮的变种人麻醉枪时，他有多愤怒。 “就算隔着大半个房子，你还是最佳射手。”布兰妮的声音里带着点笑意，然而女孩的声音渐渐的失去了原先的轻松，她严肃起来，手上的金色快速的聚积着，被杰森陶德眼尖的注意到了：“你在做什么” “我的能力有点不稳定，他们带着区域变种人抑制器…杰森，我的能力被暴露了。”布兰妮的声音之中隐隐的带着恐惧跟难过，就连自己的父母都不知道她的变种能力是什么，能够出卖自己的人肯定是在红头罩帮里曾见过自己使用能力的人。 ──他们被出卖了。 杰森陶德咬紧了牙关，少年湛蓝色的目光之中闪过一丝狠厉，不像布兰妮曾经是温室中的花朵，他可是真真正正的从哥谭的最底层一步步爬到帮派首领的身份的。 杀伐果决、心狠手辣这几个字在这个十九岁的少年身上其实并不是什么过激的字眼，甚至还有点温和了。 当初的杰森陶德能够拎着几个人头扔在帮众的面前，现在就能够料理掉所有胆敢出卖布兰妮的混帐。 ──不过要等他从这里送走布兰妮，然后回到家里再说。 “你不需要管我，这群人奈何不了我的，你现在就走。”杰森陶德果断的开口，然后在女孩有点迟疑的目光里轻轻地吻上了布兰妮的额头，就像是方才他正在祝福女孩时所作的那样，十九岁的大男孩很显然还并不怎么会压抑自己的情感，明明已经经历过了那么多的分别，杰森陶德却还是感到了自己眼眶有点温热的感觉。 第47章 ──可恶。 “告诉我你会回来看我，小甜心。”他跟布兰妮已经通过地上开着的金色光洞出现在了一旁的小巷里，金色的光芒转瞬即逝，布兰妮安静的站起身，女孩手中紧紧地握住了杰森陶德的手，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会的j，我会的。”就好像是在跟什么人做下承诺一样，布兰妮的话语中带着女孩的承诺，就好像是生命的重量那样，压在了布兰妮的肩上，沉重却真实。 杰森陶德终于笑了，他正想要伸出手驱赶女孩离开，就瞳孔一缩，用力的推了布兰妮一下，同时也借力倒在了地上，随后响起的杂乱枪声让女孩恐惧的睁大了双眼：“他们不可能…” “是狙/击手，该死的哥谭市议会，他们疯了吗！”杰森陶德没有压住自己的咒骂声，他站起身，手中的双枪已经笔直的举了起来，遥遥的指向了巷口：“现在，快走。” “可是，你…” “我不会有事！” 女孩的双眼再次的盈上了沉金色的光芒，然而今天却远远比曾经做的那样要吃力许多，布兰妮知道这是区域变种人抑制器在发作，她咬了咬牙，女孩的目光之中第一次透出了愤怒以及几乎无法抑制住的杀意。 ──为什么！ ──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们！ 无论是被出卖也好，无论是出动狙/击手跟区域变种人抑制器也罢，这个世界对于变种人的恶意总是会让她更加吃惊，也更加绝望。 ──他们在与世界为敌。 耳侧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布兰妮能够听见杰森陶德咔咔两声上膛的声音，密集的枪声几乎是瞬间就响起，女孩焦急的抬起头：“j，我这里…”好了。 金色的传送门在女孩的身后大开，然而面前的景象却让女孩迟迟没有反应，布兰妮看见杰森陶德──她的杰森──砰砰的两枪解决了面前的警察，然而身后却开始缓缓的晕出了深红色的液体，从他的皮夹克下摆缓缓的流了出来。 ──什么 ──这是什么 x 杰森沉默的看着面前的景象，他身侧的蒂姆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回荡在他们耳中的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不──！”几乎高昂到破音的叫声没有停止的样子，女孩站起身却腿软的踉跄了两步，无视了巷子口几把试探着探出来的枪支，她就像是失去了整个世界一样的扑在了倒地的杰森身上，大男孩身下晕出的血迹把她深色的衣服都给浸染了个透。 “j，别这样，别这样…”布兰妮的手哆嗦着拍打杰森陶德的脸颊，没几下就被哥谭的夜风冻得通红，然而女孩就像是无知觉的一样，只不住的重复着这几句话。 “布兰妮德雷克，请接受警方的拘捕，不要做无谓的抵抗。”冷冰冰的声音从布兰妮的前方传来，女孩茫然的抬起头，目光空洞的看向了对方，缓慢的开口问道：“你们…杀了他” “帮助变种人逃窜杀人的现行犯，可以立即枪毙。”那个看上去像是领头者的男人高高在上的扬起下巴，看上去颇为高贵的开口：“更何况，看上去也是个死不足惜的社会败类。” 布兰妮没有再理会他，女孩伏下身，耳朵轻轻的凑在了杰森陶德的嘴边，听着对方像是轻轻的笑声，又带着种种的无奈：“对不…起…” 布兰妮太知道杰森陶德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女孩几乎是瞬间就红了眼眶。 ──对不起，没能救到你。 站在布兰妮面前的警探像是施舍一般的没有对布兰妮说什么，只是过了几秒之后才开口：“这附近已经被变种人抑制器所覆盖了，不要想着逃跑。” 布兰妮的沉默很显然让他感到满意，他扭过头，一边走一边对自己的部下吩咐道：“把被击毙的那个现行犯带…”去停尸间。 金色的光芒几乎是瞬间划过他的脖颈，就像是绝美的死亡之刃一样，他身前的部下惊恐的缩了缩瞳孔，然而方才还在耀武扬威的男人已经彻底的断了气。 布兰妮身上还沾着杰森的鲜血，湿黏的感觉却带着奇异的温度，女孩的脸被阴影所遮盖，唯有双眼中灿烂的沉金色缓缓地亮起。 不久前还湛蓝色的双眼此刻毫无亮彩，明明被金色的光芒所照耀着却空洞无比，布兰妮微微的勾起笑容，身侧无数金色的光圈开开合合，就像是被这些圈子所包围一样，诡异奇幻。 “别怕。”清脆的童声此刻就像是讨命的魔铃一样，布兰妮脚下的短靴缓缓地踏了出来，一点也没有避开，就那么踩在了掉落在地的头颅上：“你们也能玩。” 女孩歪歪头，看着面前逃窜的人影，过了好几秒才再次开口：“逃不掉的。” ──每一个人，都逃不掉的。 布兰妮没有追上去，过去十几分钟里压制着布兰妮的变种人抑制器像是坏掉了一样，布兰妮曾经感受到的束缚感完全消失了，女孩扭过身，乖乖的回到了杰森陶德倒在地上的身躯边，轻轻地抓住了少年的手。 “没事的，j。” “他们都会去陪你的。” 巨大的金色光刃从布兰妮的身上浮现，迅速的扩散了开来，布兰妮专注的伸手擦去了杰森脸上沾到的血渍，女孩伏在了杰森的身上，像只孤独、受了伤的小兽，沉默的悲鸣着。 金色的光刃没有遇到任何阻碍物，它们平滑的切进了每一栋建筑物之中，平滑的切开了每一个身穿着警服，正快速奔逃、求援的人。 杰森的瞳孔缩起，他抿起嘴，缓缓地蹲在了布兰妮跟...同位体的尸体边，他能够看见布兰妮十分平静的抹去同位*体身上沾染的血迹，也能够看见远处的屠杀还在继续。 这个被警方清空了的哥谭大桥旁却方便了布兰妮能力失控，而很显然女孩此刻的内心一点也没有她的外表那样的平静。 布兰妮没有哭，他却希望女孩能够流泪。 她轻轻地开口，像是在说给已经逝去的杰森陶德听一样：“你是英雄。” “我的英雄。” 晶莹的泪珠最终还是从布兰妮的脸上滑落，那个时候只有女孩知道自己究竟失去了什么。 ──未来之路，踽踽独行。 第48章 布兰妮很安静。 女孩缩着肩膀双手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膝盖，双眼就如同凶兽一样，稍有人靠近就露出了凶恶的眼神。 一头深绿色半长发的少女双手抱胸的站在女孩的面前，微微的垂下自己的眼睑，脚还不自主的踢了踢地上的碎石：“她很强大。” “她很难过，洛娜。”约翰普拉斯达──代号雷鸟──感知能力强大，加之有超强力量以及速度，这一次跟容易失控的洛娜一起出来接那个陷在哥谭的小变种人。 然而他们绝不知道，自己居然会遇上这样的状况。 面前的哥谭大桥被大块的切割成了碎片，无数的钢筋水泥掉落在了桥下的河里，发出了沉闷的落水声。 现在的哥谭就相当于被阻断了唯一对外的陆上通道，若不是洛娜操纵着他们身上的金属从桥的那侧跃了过来，他们今天的目的怕是就达不到了。 “那些警察都是她杀的”约翰叹了口气，单手附在了地上：“这不是件好事。” “她只是个孩子。”洛娜双手抱着胸，目光微微的移到了缩在地上像是什么都没听见的女孩身上：“更何况她杀的不过是些人渣罢了。” 约翰不赞同的看向了洛娜，却得到自己小伙伴凶狠的瞪视，他只好耸耸肩，试探性的朝着布兰妮靠近了一小步。 他马上就停了下来，而这是完全正确的，布兰妮微微的抬起了头，金色的双眼里没有任何人类的情感，就像是死物一样的盯向了他。 感知能力极其出众的约翰几乎是被这杀气精的抿起了嘴，而面前这个看上去有点瘦小的小姑娘身上已经缓缓地泛起了沉金色的亮光。 约翰缓缓地举起双手，做了一个投降的动作，同时还缓慢的说道：“我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是来帮忙的，布兰妮。” “…你是谁。”面前的女孩声音里带着哭喊过后的嘶哑，她平静的开口，身上金色的光芒却没有退去。 “我们是接到了杰森…杰森陶德的通知，来这里接应你离开哥谭的变种人。”约翰一向是组织里最具有领导魅力以及能力的人，他亲和的让在一旁的洛娜翻了个白眼。 绿发的变种少女抿起嘴，厌恶的扫了一眼地上已经开始干掉的血液，还有那个双眼甚至都没有合上的头颅。 “你到底要不要走”她忽然开口，语气中虽然带着不耐烦却也没有什么恶意：“这里很快就会来一堆该死的、全副武装的士兵。” “我害死他了。” 这忽然蹦出来的一句话最终还是传进了所有人的耳中，站在一旁的杰森、迪克、蒂姆、达米安沉默的看着眼前地狱般的景象，一句话也没能说出口。 他们能够怪布兰妮吗 第48章 无止境的压迫、与家人没有说上一句话的离别、最后一根稻草，实际上布兰妮很早就已经到了自己所能承受的极限，他们对于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能够有这样的韧性感到诧异，却也十分担忧。 而最终杰森陶德的死亡终于压垮了她，那最后一根理智的断裂伴随着暴走的能力几乎毁了这一整片城区。 “我看出来了。”洛娜挑挑眉，然后又开口：“所以你要在这里等着被那群杀了他的渣滓抓走，看着他甚至为此付出生命却一无所获” 绿发的少女满意的看见布兰妮无神的双眼看向自己，她朝前走了两步，无视身边约翰的警告，十分没有形象的蹲在了布兰妮身侧。 “用你的一生赔罪吧，照他所想的活下去，就算是像个逃亡者也罢，身上脏的能跳进粪坑也一样。” “用你的生命赔罪吧。” x 布兰妮恢复得很快，女孩就像是从没有经历过曾经的阴霾一样，在变种人聚居的基地之中快速的生存了下来，身为一个十一岁的女孩却已经渐渐成长为组织里不可或缺的力量之一，女孩强大的战斗能力以及精准的枪法、冷静的头脑让她很快的就进入了组织的高层。 杰森沉默的坐在了布兰妮床边的地上，自从布兰妮的记忆从他的同位体死掉的那天开始他就一直陷入这样的沉默，这期间的记忆在布兰妮的脑中很显然只是一闪而过，然而在场的所有英雄们比布兰妮都还要了解。 ──她并没有好过来。 无论是夜晚躺在自己的单人床上，强逼着自己入睡却在梦中无力的流泪，还是每天强打起精神，甚至还会自己跟自己说这是赔罪…杰森现在想到这一点，还总是气的想窜进布兰妮的记忆里跟洛娜打一架。 “所以那女人为什么要跟布兰妮说这些！”杰森气的咬紧了牙根，将自己的脾气给压制了下来，然而下一秒却听见布鲁斯语气带着点沉凝的开口：“如果不是她，布兰妮现在就会在哥谭的变种人监狱里了。” 洛娜丹恩。 他知道这个女孩，加州变种人实验事件的受害者之一，同时也是万磁王艾瑞克兰谢尔的女儿。 当初正义联盟将那群小变种人救出来之后，x战警就已经飞速的赶到，并且接手了这群无家可归的孩子。 就算是这个世界的洛娜丹恩，看上去也跟上个世界一样经历过许多的磨难，可能是拼了命的才存活到了这么大，因此会告诉布兰妮要自己坚强起来，将接下来的人生用来对杰森赔罪也是很正常的事。 ──虽然他比任何人都心疼这个孩子。 布兰妮很少笑了，杰森陶德死亡的阴霾一直笼罩在布兰妮的头上，就像是曾经的布鲁斯一样，女孩渐渐变得阴郁，面对人类的时候会下意识的警惕起来，就算被教育着不能随意伤人，也并没有将对方当作同类来看待。 “我赞同布鲁斯的话。”迪克最后宣布道，对这个青年来说再次──虽然是另一个世界的──经历自己弟弟的死亡可不怎么美妙，他们都被那血腥又震撼的一幕给吓到了。 现在出现在记忆里的布兰妮已经十二岁了，就要到她即将穿越世界，来到他们身边的年纪了，布鲁斯垂下了自己的眼睑，发现虽然他们被困在了女孩的记忆里，但他却居然有点不舍。 ──不舍自己即将无法再观看她的成长。 此刻的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一直以来十分安静的绿灯侠哈尔乔丹的眼中微微的亮起了光芒，他扬起头，目光投到了面前被唤到，已经扬起头看向马可斯的布兰妮身上。 “布兰妮，我需要你帮忙。”马可斯──洛娜的男朋友，代号日食──严肃的开口，墨西哥裔的变种人对沉默着抬头的女孩开口：“洛娜被条。子抓走了。” x “呼…呼…”布兰妮喘着气，金色的光芒一闪而过，女孩闪身掩入了墙后，喘着粗气想方设法的压住自己的声音，却没有奏效。 身后的脚步声密密麻麻的，听上去十分杂乱无章，就好像是有一整个部队的人正匆匆的赶来，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布兰妮的眼眶里闪着金色的流光，好似那天晚上高高挂在天上的月亮，却更加光彩夺目。女孩能够清晰地看见身后追击着自己的所有人，她握在手中的小小掌心/雷随着女孩的手微微的颤动着，却在女孩重新吸了一口气之后恢复平稳。 追在自己身后的人这么开口了：“请放下手中的武器，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德雷克小姐。” ──说谎。 女孩溢满着金色的双眼里似乎无声的再说这么句话，布兰妮能够清晰地看见伤后为数众多的、捕捉变种人的器具，也能够看见专门针对自己的武器。 杰斯特纳微微的抿起嘴，他没想到就连一个十二岁的变种人小姑娘都能够看穿自己，可是布兰妮德雷克是极其危险的变种人，就算是韦恩集团、斯塔克集团跟德雷克集团联合施压，他们的上级都扛住了压力，坚持要将这个女孩捕获，并且送到实验室去。 ──为了人类。 他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却忽然想起了他的女儿，那个死在变种人大游/行之中的可爱小姑娘。 杰斯特纳咬紧了牙关，手中的枪/支最终还是没有开火，他扬声大喊：“你不想连累你的父母对吧！只要你束手就擒，德雷克集团就会平安无事！” 特纳厌恶自己的上司要利用小姑娘薄弱的心里来攻击她，却没有丝毫的办法，他只是个特攻，一个听命上级，并且随时可能被撤换掉的特工。 布兰妮的身体轻轻地颤抖着，女孩被阴影所笼罩住，而站在旁边的几个如同幽灵一样的男人却几乎快要气炸了肺。 “他竟敢…”杰森看上去似乎想要对面前这片过于清晰的记忆拔枪了，然而布鲁斯抿起嘴：“接下来应该就是布兰妮能力暴动，然后穿越世界了，对吧” 迪克点点头，想要讲话却被一旁的哈尔乔丹给打断了：“不。” “哈尔”布鲁斯眯起双眼，目光之中带着浓浓的疑惑，然而被他叫到名字的男人却只是专注的看向了掩藏在阴影背后的布兰妮，被面具盖住的脸没有流露出丝毫的表情。 就在这时一阵过分熟悉的绿色光芒就那么出现了，迪克震惊的扭头看向了他们的灯侠，但他身边的哈尔手上的灯戒甚至没有亮起，哈尔垂下了自己的眼睑，缓缓地开口：“这才是最初的，真正的记忆。” “被布兰妮忘记的记忆。” 随着那阵绿色的光芒亮起，杰斯特纳跟他手下那一队的特工被巨大的绿色手掌给掀翻，而带着英气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这么对待个小美女，可不是绅士之道，先生们。” 第49章 “哈尔！”几乎是震惊的声音从迪克的嘴里脱口而出，他的目光呆滞的看向了面前那个看上去大概才十八九岁，右手中指戴着的绿色戒指正散发出翠绿的荧光，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手掌，将堵在小巷外的人全给拍飞。 “我说过了，这才是最开始的、没有被伪装过的记忆。”跟他们一起被隐藏在另一个维度、目光投向了面前记忆的哈尔乔丹沉着声开口，语气之中隐约带出了几丝的冷冽：“那是十五年前的我，十九岁。” 哈尔的目光就像穿透过了面前记忆里的自己一样，似乎望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日子：“那是我刚接过绿灯戒的时候，从欧阿星接受完灯侠的训练刚离开，接近地球的时候被卷入了时空缝隙之中，阴错阳差的来到了这个世界。” “你的意思是…那个人就是你，不是同位体，就是你！”杰森站起身，湛蓝色的双眼之中盈满了震惊，就算音量放大也并没有影响到面前的记忆，甚至都没有引起一点波澜。 “没错。”哈尔似乎并不打算解释太多，他双手抱胸，目光中隐隐带着点点的复杂：“我本来是什么都不打算说的，不过既然现在我们都得把…布兰妮的记忆给看完了，我就稍微的补充一下吧。” ──不想说。 ──关于布兰妮的一切，通通不想说。 哈尔撇过头，没有再开口，将自己的目光放到了曾经十九岁的自己，还有被那个自己护在身后、目光有点呆愣的布兰妮。 最终哈尔放柔了自己的神色，就好像在这个空间出现之后自己身上所有冷凝着的空气都随之消失了一样：“她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孩。” 就好像是看出了什么一样，布鲁斯沉默的扭过了头，同样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稍稍有点怯懦，却缓缓走上前去抓住哈尔乔丹的布兰妮身上。 “大…大哥哥。”女孩抿抿嘴，伸手抓住了对方的手指，十九岁的哈尔乔丹身高跟现在也差不了两公分，宽大的手掌在女孩的小手握上来的时候有点僵硬，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原状：“别怕，我会救你的。” ──我会救你的。 布兰妮感觉自己就好像是看见了一个红色的身影隐隐约约的跟面前的绿色大哥哥重叠了一样，女孩有点失神的愣了两秒，才回过神来。 第49章 “恩。”她这么说道，紧紧抓住的手就像是握住了整个世界。 那个时候也有个人像座山一样，挡在布兰妮的面前，枪林弹雨都打不过来。 可是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倒了，倒的时候山崩地裂，世界就好像毁灭了一样，但回过头却似乎又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大家还是活得好好的。 ──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x 布兰妮的记忆闪的很快，他们只看见了无数的火光、爆/炸跟死亡，就那么出现在那个孩子的面前。 但她很坚强，十二岁、十三岁、十五岁…一年一年的都比过去更加坚毅勇敢、强大温和。 面前已经二十岁了的大姑娘抱着膝盖坐在自己的床上，百无聊赖的缩着脖子翻着手上已经看过了无数遍的日记。 “又在看你的日记了”随后响起的声音让女孩懒洋洋的抬起头，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女孩的额间，面前温暖的褐色瞳眸带着点点的笑意：“我觉得比起我你更爱那东西。” “哈尔。”女孩却没有理会男人的调笑，只是语气中带着点不安，她葱白的手指被哈尔乔丹缠绕而上，紧紧握住：“我感觉很不好…真的有事情要发生了。” “放轻松，甜心，你还有万能的绿灯侠。”跟女孩一起坐在床上的哈尔乔丹伸出手将布兰妮的头轻轻地按住，手指钻进了女孩柔顺的黑色长发中，上头带着的薄茧让布兰妮的头皮有点发麻。 “再看一百遍，我都还是想杀了他。”杰森阴着脸将目光投向了盘腿坐在一旁，脸上带着浓浓怀念的哈尔身上，然后得到了自家兄弟们的附和。 “说得对小翅膀。” “我第一次觉得你说的话有点道理，大红。” “杀了他。”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布兰妮曾经的回忆，彰显了女孩的过去，并且在那个时候哈尔乔丹甚至都还没有跟蝙蝠侠、超人等英雄创立正义联盟，这种正当的男女友关系很显然他们也无从置喙。 ──就算是女孩血缘上的父亲，的同位体也一样。 “说实话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啊。”最终开口的人甚至都不属于正义联盟，托尼双手环胸，斜着眼睛瞟着哈尔乔丹。 两个人的年纪相近，在成为超级英雄之后也有过交流，然而已经将自己的身份完美带入女孩小时候记忆中【托尼叔叔】的托尼斯塔克此时看着这个曾经相处不错的同僚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她成年了我才告白的。”原先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的哈尔被这句话给惊醒，憋了好久才憋出这句话：“收起你猥琐的思想，我们没发生过什么。” 原先面色不善的几人才稍稍的收殓了自己的神色，但同时又带着点疑惑的看向哈尔。 ──什么叫做没发生过什么。 哈尔叹了口气，他站起身，手微微的抬起，指向了面前那片记忆：“人类跟变种人的矛盾已经这么久了，你们不疑惑吗” “确实，一味的打压必定会造成爆发，现在被打压的一方甚至有着不弱的实力。”一直以来沉吟的布鲁斯终于开口，一直皱着的眉头迟迟没有松开：“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哈尔的目光里就像是承载着几十年的沉重情感，他微微的闭上眼睛，再睁开时映入眼帘的却还是面前那看上去有点温馨的画面。 画面中年轻的他跟布兰妮紧握着手，女孩原先不安的脸在哈尔乔丹的插科打诨中终于散去，开始浮现出了笑容。 哈尔看上去就像是想要将这一幕永恒的刻印在自己的记忆里、骨髓里一样，然而下一秒，他们就像是曾经观看完的每一片记忆碎片一样，忽的化作飞尘，像是从来不曾存在一样，四处飘落。 “战争爆发了。” x “所有的变种人，只要你们现在投降停止反抗，并且带上抑制器，你们、包括你们的家人，就可以从轻发落！” 巨大的声音回荡在废墟上，布兰妮金色的瞳眸里没有一点波动，女孩的双手插在了自己战斗服的兜里，目光从面前的洛娜身上扫过，一直扫到了远处拿着变种人抑制器跟枪/支的人类身上。 “呵。”布兰妮的声音中隐隐的透出了点冷冽的意思，女孩按住了身侧的哈尔，只身一人走到了对峙着千军万马的洛娜面前：“所以约翰他们就是这么被你们杀掉的，对吗” 女孩的声音很平静，却激起了身后所有变种人们愤怒的呐喊，布兰妮鎏金色的双眼之中隐隐闪过泪光，却被漫过整个眼睛的金色给覆盖掉了。 “那是因为他们…” “因为他们坚持不杀人。” 曾经怯懦的女孩轻轻按住了自己腰间的枪袋，声音不大却硬生生传遍了整个战场，将对方的话给打断。 布兰妮的话很显然让对面的人类部/队带上了浓浓的紧张感，女孩已经听见了上膛的声音：“你看，人类还是这么的懦弱。” 很难说过去的这八年里，女孩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成长成现在的这个模样，此刻被隔绝在了另一个维度的所有人都沉默的看着这一幕，杰森咬紧了牙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战争。 一个人种跟另一个人种的战争，欺压与被欺压，压迫与被压迫。 他觉得自己好像有很多话可以说，却又觉得自己无话可说。 他们不可能赞成这场战争，成为英雄的原因就是为了让这个世界能够少一点生命的逝去。 可是他们也没有任何立场反对，变种人争夺自己生存的权利──活着、幸福的活着、跟自己在乎的人幸福的活着──这明明是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应该平等共享的权利，却在他们出生在这个世界的时候就被无情的剥夺了。 布兰妮的话很显然激怒了人类方的高层，女孩能够听见枪/支拉开了保险，能够看见在远处的狙/击/枪已经遥遥的指向了自己跟洛娜。 ──人类根本，从来都没有变过。 “他们要战争，我们就给他们战争。”始终没有开口的洛娜冷笑一声，原先在手上漂浮着的钢球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了出去，精准的击中了远处的好几台变种人抑制器。 布兰妮沉静的点点头，金色的裂缝在对面的部/队开/枪之前就已经横在了两军之间，将那些扑面而来的子弹尽数吞入，并且毫不留情的将另一方的出口开在了士兵之中。 “布兰妮德雷克！”伴随着映入眼帘的鲜血，布兰妮听见了大声的怒喝，来自方才跟自己对吼的人类指挥官：“我对洛娜丹恩确实没有办法，但你似乎忘记了。” “你可不是父不详！” 女孩金色的瞳孔猛的睁大，看见几个人影被从敌阵之中推了出来。 那是她十年来从没敢见的人，他们的身上带着镣铐，明明看上去狼狈双眼却盈满了坚毅。 “你动一次手，我就杀一个人。” “就从布鲁斯韦恩开始。” 第50章 布兰妮德雷克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问不同的人，会得到不同的答案。 在迪克格雷森的眼里，她就像是一个小甜心一样，虽然经历过了种种被人类排斥的磨难，却还是能够对家人露出甜甜的笑容。 对杰森陶德来说，这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恶魔，常常用那张过于天使的脸蛋做出各种令人生气的事情，但是还让你舍不得骂人。 而对达米安韦恩而言，她就像是一个有趣的个体，第一次听见德雷克的女儿这个词让她脑中蹦出了【想养】两个字。 那么对于女孩的血缘父亲，蒂姆德雷克来说呢？ 血缘的力量在信奉着科学的少年这里来说就好像是无稽之谈一样，甚至都不是相同的血液，只是带着一部份相似的基因而已，又不是在看小说。 但是这种话语在听见自己切切实实的有着一个女儿时却崩然溃散，明明知道女孩记忆之中的父亲跟自己只是同位体的关系，却会懊恼自己没有亲眼的见证她的成长，亲眼看见她从牙牙学语到会跑会跳，会嬉笑也会赌气。 才二十五岁的青年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手掌，隔着凯夫拉布料制成的手套，他甚至连指甲刺破皮肤这种能够利用疼痛来转移注意力的事情都办不到。 面前宛如人间地狱一样的场景，明明知道这已经是发生过的事情他却依然心脏抽疼。 “我做了什么…我都做了些什么？”面前的女孩跪在一片荒芜的大地上，目光中的金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茫然。 她的手轻轻的按住了面前曾经还是青翠草地的陆地，被那尚未散去的余温给热的缩回了手。并不是太烫，只是这提醒了她方才发生过的所有事情。 布兰妮的面前宛如即将崩毁的世界一样，出现在女孩面前的是即将破碎的世界壁，以及缓缓塌陷的地面。 身为能够操纵时空力量，并且大爆发了一场的人，布兰妮第一次知道自己能够跟世界意识沟通。 第50章 那听上去就像是受了重伤的声音愤怒的指责着女孩，布兰妮根本没有反驳，只是茫然的望着看上去就要毁灭、消失的整个世界，金色的光芒缓缓的覆盖上了女孩的双眼。 ──她试图找到哪怕一个活着的人。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这片曾经生机勃勃的大陆上，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任何生灵。金色的空间裂缝时不时的大开，将已经被烧毁的大楼、砸碎的房屋碎片、废墟都吸了进去。 “爸爸、妈妈？”女孩的声音带着一点点的干涩，她忽然站起身，虽然身体摇摇晃晃的，却快步的向前行走着：“布鲁斯、托尼” “洛娜” “哈尔” 没有人回应她，女孩的声音在这片荒凉的大地上孤独的被风传送着，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听的见。 她被困在了一个人的世界。 只有自己。 x “所以这就是那个时候发生的事。”布鲁斯最后开口了，目光从面前抱住自己膝盖，缩成一团的女孩身上移开。 他们几个人此刻正站在一片虚无的空气之中，跟一开始进入布兰妮记忆海之中那荒芜的大地完全不一样，此刻他们站着的地方被空朦的雾气所包围，看不见尽头。 “世界毁灭…过于老套了吧。”杰森最后只吐出了这句话，沉默死寂的空气在几个人中间流淌，就好像一曲不会结束的丧歌。 哈尔闭上眼睛，似乎一片黑暗之中浮现在自己眼前的只有他的──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湛蓝色的双眼里总是盈满笑意，还会甜甜的喊自己名字的──布兰妮。 “但我们…并没找到黑雾，那个导致我们出现在这里的罪魁祸首。”在沉默过后，布鲁斯开口说道，他环顾四周，试图在这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之中找到出路：“这很奇怪，不是吗” “因为布兰妮的记忆，还没有结束。”哈尔伸出手，在面前似乎在阻拦着几个人的白色雾气上重重地敲了一下，明明看上去是气体的雾气却发出了硬物敲击的巨响。 哈尔手上的戒指凝聚起翠绿色的光芒，他在身边的几个人都没来得及开口的时候，聚集出了一个巨大的拳头，然后恶狠狠地往白雾上撞了过去。 “哈尔…”迪克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自己脚上踩着的雾气猛烈的开始震荡，就好像他们真的即将被哈尔的拳头给撞碎一样。 一声玻璃破碎的清脆响声猛地炸裂，就在那一瞬间一股巨大的狂风袭来，几乎将几个大男人都撂倒在地。 然而就在他们抵挡着那股诡异的风时，下一秒那阵风就如同出现时一样忽然消失，只留下了他们面前那过于熟悉的一幕。 那是他们第一次来到记忆海这个空间时，看见的画面。 布兰妮清脆的喊声还在他们的耳中盘旋，然而几个人却像是晴天霹雳一样，猛地将视线扭向了哈尔：“这是怎么回事！” “布兰妮能力暴动了之后，世界毁灭了。”哈尔缓缓地开口，随意的在地上找了个地方席地而坐，忽视了自己面前那片正在重复上演的记忆：“就是你们刚刚看过的那个。” 方才他们看过的记忆太过深刻，就算现在回想起来，铺天盖地的龙炎、腥臭的鲜血还是占据了他们的大脑。 就在人类指挥官威胁着布兰妮将用她的家人性命来阻止女孩的时候，过于愤怒的布兰妮终于压制不住自己的力量，漫天的金色几乎将整个世界铺天盖地的掩盖起来，无数大开的光洞之中窜出了他们根本没见过的怪物。 其中就有那个象征着毁灭的巨龙──尼德霍格。 能力暴动的布兰妮双眼散发出的金色的锐利光芒，女孩随着时空裂缝的大开而被风压卷起，缓缓地在天空之中漂浮着，就好像被控制着一样，就连哈尔乔丹的吼声都像是风中缥缈的声音，听得一点都不清楚。 地面上的绿灯侠手中的戒指散发出了翠绿的光芒，化成了一个巨大的手掌，高高的伸起想要将女孩抓住，她在天上就像是个活靶子一样。 但是他失败了。 布兰妮身周的金色光芒将灯戒凝聚成的绿色大掌给击碎，几乎是在瞬间就被粉碎成渣，狂暴的空间能量就像是有意识的聚集在了布兰妮的身边一样。 低低的咆哮声从巨大的金色缝隙之中传来，哈尔站在地上就能够感受到丝丝带着血腥味的气息从那洞之中传了出来。 “那是什么…”缓缓退到了他身侧的洛娜操控着一根铁链，似乎是方才想要将布兰妮扯下来，铁链的最前端已经被绞成了碎片，剩下的部份被洛娜抽了回来，称号为北极星的变种女孩皱起了眉头，目光却被从那光洞之中出现的巨大怪物给攫取了视线。 没有人回答她。 尖叫声奔逃声，伴随着枪声击打在了那怪物的身上，然而被子弹打中的怪物却像是毫无知觉一样，金黄色的竖瞳甚至都没有费心思望向地上试图攻击自己的蝼蚁，只是带着点兴趣的看向了布兰妮。 【操控着时空之力的人吗，有趣。】 【看在你把我放出来的份上，就稍稍的…满足你吧。】 那被人类称为巨龙的存在，终于将自己的视线投向了地面，看向那在他巨大身躯下瑟瑟发抖的人类们。 【即将死去的人类，记住带走你们性命的巨龙吧。】 【吾乃尼德霍格。】 “那个时候我们才知道，布兰妮的能力到底有多可怕。”哈尔抿起嘴，男人的目光落到了此时面前正在跟父亲撒娇的幼年布兰妮身上，双眼之中盈满了复杂：“并不是单纯的空间穿越，她可以打开通往任何地方的道路，时间也好空间也罢，只要是她想到的地方就能够到达。” “但是我们知道的太晚了，不属于那个世界的怪物倾巢而出，几乎杀光了地球上所有的人──无论是人类还是变种人──布兰妮最终还是醒了过来，然后把我们送走了。” “我回到了海滨城，时间甚至过去不到两年。”哈尔最终抬头看向了女孩大大的笑*脸，似乎想要将这一幕刻在自己的骨髓里。 那个小姑娘肯定很害怕，哈尔从没有想到在布兰妮将自己送走了之后，会一个人活在那个什么都没有的世界里，荒芜可怕。 被诅咒之龙的火炎灼烧过的大地就像是彻底的死了一样，彻底的失去了土地本来应该有的活力，看上去黑压压的一片。 哈尔乔丹，绿灯侠，可以将自己的想象力具现化，在他的字典里就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情。 最起码在年少轻狂的时候是这样的，一直到现在从这个角度看见了布兰妮的记忆，他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其实根本就没办法帮到女孩什么。 只能任由孤独将她包围。 “布兰妮把自己困进了时间循环里，重复自己二十年的生命，永远都醒不过来。” ──永远都离不开。 第51章 “这样就…结束了吗”杰森将自己手中握着的双枪随手插回了枪袋之中，青年的目光扫过面前被瞬间打碎的记忆碎片，发现自己几个人终于出现在了一开始进入记忆海时的荒芜大地上。 脚下踩的焦黑色地面就好像他们在布兰妮二十岁的记忆中那场战争看见的一样，被巨龙的火焰所侵蚀过的地面就像是遭受了诅咒一样寸草不生，一片焦黑。 哈尔手中的灯戒此时正散发着荧光绿色的光芒，围成了一个球体，将一团黑色的雾气给紧紧地裹住了，任凭那雾气在牢笼里四处乱撞，也没有产生丝毫的波动。 绿灯侠点点头，目光之中带着点严肃的看向了被困在罩子之中的黑雾，抿起了嘴：“据布兰妮所说，在那个世界──被称为中土，有着精灵跟矮人的世界之中──那位精灵王也曾经被黑色的雾气所侵蚀，没错吧” “确实是这样，但是照布兰妮的话来说，那似乎是一种恶念集合成了实体，并且试图操控那位精灵王，最后却反而被对方所消灭。”布鲁斯点点头，将情况补充的更详细了点：“这两者…” “肯定有关联。”哈尔的眉心微微的皱了起来，被多米诺面罩所掩盖住的棕色瞳孔之中闪过了一丝怒意，却被这位英雄巧妙的掩饰了下来。 “现在我们应该很快就能够从这里出去了。”哈尔的目光看向了不远处隐隐约约聚集到了一起、原先并不存在的金色光点。他此刻站在最前方，却转过身面对了自己面前的所有超级英雄，男人的目光之中带着决然：“我希望你们能够对布兰妮保密。” “保密”杰森最先开口，红头罩的目光落到了那被绿色光罩所包围的黑雾上：“你指的是她被某个人盯上这件事，我不觉得…” “不，并不是这件事。” “我希望你们能够把布兰妮记忆里所有发生的事情向她保密。” 哈尔乔丹按住了自己的灯戒，一向以坚定的意志著称的宇宙巡警此刻的目光就如同往常一样，坚不可摧。 第51章 他在面前几个人诧异的目光之下开口，却不由自主地被蝙蝠侠的沉默感到星星点点的颤栗，他知道自己完全被老伙伴给看透了。 ──但是他根本不会后悔。 他知道为什么布鲁斯会那样看着他，身为正义联盟里智商最超群的那个，布鲁斯对于战术以及人类的心理一向把握的很到位，这也是哈尔甚至隔着布鲁斯的面罩都能知道对方究竟会想到什么的原因。 他知道自己会被看透。 “哈尔…”最终布鲁斯还是没有如他所愿的安静，哈尔抿起嘴，打断了自己老朋友的话语：“我们都知道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这不是。”布鲁斯身侧的几个人已经反应了过来，蝙蝠一家的智商可不是开玩笑的，而一旁的钢铁侠虽然有时候情商捉急，却也是复仇者的智商担当。 就在布鲁斯跟哈尔打哑谜的时候，杰森最先开口了：“你不应该剥夺布兰妮知道这件事的权利。” 只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站在众人对面的哈尔宛如被噎住了一样，停顿了整整十秒才开口：“你根本不懂。” “你根本不懂，我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把布兰妮从时间循环里拉出来。” 哈尔乔丹，在得到了阿宾瑟的灯戒之后，就被灯戒强制送回了欧阿星进行绿灯侠的训练，在他终于完成训练结业之后，他兴冲冲的返回了地球，却在即将进入地球大气层之前，被忽然出现的空间裂缝给卷入，出现在了一个跟他记忆完全不一样的地球上。 ──这个世界，只有人类跟变种人。 彼时才十九岁的哈尔，锐气四射，虽然经过了绿灯侠的训练却完全不懂得什么叫做隐藏身形，很是吃了一番苦头，才被变种人们帮助，同时得到了有一个能够操纵空间门的变种人的资讯。 这是他离回家最近的一次距离了，手上的灯戒虽然能够解答一切知识，却对穿越时空的事情一筹莫展。 他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到那个小姑娘──他的布兰妮──然而布兰妮的能力根本不能穿梭时空，更不用说将哈尔送回自己的世界了。 最后他还是留在了变种人组织里，他看着布兰妮越长越大，自己的身体在经过九年之后却没有丝毫的增长，灯戒告诉他这是因为这个世界并不属于他。 后来超脱年龄的友情渐渐变质，他在布兰妮成年后半年跟女孩表白了。 布兰妮成了──他的女孩。 但是他却保护不了她、她的家人、她的一切。 “布兰妮的时间循环相当于将记忆全部删除，回到一开始出生的时光，只要有外力干涉，就能够将她从时间循环里拉出来。”稍稍陷进了回忆里的哈尔闭上眼中，最终这样说道：“我在三年前就已经成功定位布兰妮的世界了。” “什…”杰森睁大了眼睛，看上去暴脾气的英雄在经历过了布兰妮的记忆世界之后，一直很是沉默，然而此刻他终于没忍住自己的声音，点点的怒气从青年紧紧咬住的牙关泄露。 而站在他身边、身为布兰妮血缘上父亲的蒂姆却很是冷静，他伸出手拦住了自家二哥，停顿了两秒才开口：“你刚刚并不想要我们对布兰妮提到任何十二岁之后的记忆，照你的说法，你甚至把布兰妮出现在我们世界的时间掐的十分准确，就在你出现的前一秒。” “你想要她忘记你。”蒂姆最终总结道：“我想知道为什么。” 哈尔灯戒依旧在散发出莹莹的绿色光芒，他的视线深沉的扫了一眼在光罩之中不停冲撞的黑雾：“这样更好。” “失去自己的记忆，像是被控制一样将某个人从自己的生命之中抹去，你觉得这样更好吗”蒂姆的声音之中依旧很冷静，被誉为罗宾之中最像蝙蝠侠的一个，他向来以过人的逻辑才智以及冷静头脑著称：“虚假的人生值得活下去吗” “你不需要用激将法，红罗宾。”哈尔开口，他扫视了站在自己面前的蝙蝠一家，五个人站在自己的面前看上去很是吓人，但哈尔却苦笑出声：“你们明明都了解，对布兰妮来说没有什么不好的。” “但我们不可能让你一个人承担，哈尔。”一直很安静的迪克开口了，湛蓝色的眼眸却坚定地亮着光：“韦恩一家从来不逃避。” “在杰森死掉──抱歉，指的不是你，兄弟──之后，布兰妮的性格就变了。”哈尔对着自己面前那黑着脸的杰森耸耸肩，本身就是一个幽默又喜欢开玩笑的人，他最终还是在谈话里露出了本性：“她变得很激进，就好像…我们世界的万磁王一样，将人类跟变种人分为了两个种族，并且愿意为了变种人的存活做任何事情。” “她跟洛娜──就是北极星，万磁王的小女儿──很亲近，你们也看到了，当年让布兰妮靠着死去杰森的愿望活下去的就是洛娜，他们两个人的情感越来越偏激，原先的变种人组织也从一个被分化成了和平派跟激进派。” “人类对握有强大力量的同类会感到恐惧，从而排斥他们，而那个世界更是做到了极致，就好像变种人就是次等公民，完全没有存活的空间一样。”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我无法说哪一方才是正确的，但是在最后，和平派的变种人被政府派出的谈判团队给欺骗了，全部都…”哈尔停顿了好几秒，最终才开口：“全部都被当做实验体，残忍的杀害了。” 这是布兰妮的记忆之中没有出现的一幕，因此在哈尔的讲述之中，站在他面前的杰森恶狠狠地骂了两句脏话，套着黑色手套的手掌也紧紧地握起。 “这给布兰妮带来了很大的冲击，她跟我说曾经以为和平派也有可能的自己就像是个傻子一样，这个被人类所操控、已经肮脏到不行的世界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哈尔的讲述几乎让他自己也有点难受，要将那曾经的记忆从脑袋深处翻出来，一次次的阅读就好像是令他十分痛苦一样：“我们都知道那是气话，但是最终导致世界毁灭的人是布兰妮，过于强大的罪恶感以及绝望让她将自己关进了时间循环里。” “那个世界跟我们的世界时间流速是一比四，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回到自己的世界之后经过了十五年，布兰妮在时间循环里呆了六十年，她将自己的人生整整重复了四次，并且在每一次的最后都选择了一样的道路。” “在每一次都将自己锁在即将崩毁的世界里，一同毁灭。” “三年前找到布兰妮那个世界的坐标时，我就已经能够打破时间循环了。” 哈尔最终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掌心，想起自己漂浮在时空裂缝外，看着那个被金色光芒所包围着却十分脆弱的世界壁，无从下手。 “但是我不知道要不要打破那个被空间力量环绕，完全由记忆构建的世界。” “她看上去…活的很开心。” ──在那个虚假的世界里，她无比开心。 第52章 “唔…”一阵阵的头疼从布兰妮的脑壳处传来，十六岁的少女苦着脸按住了自己头上肿起来的肿包，稍微按上那么一下就痛的不行：“你们谁趁着我睡觉打我了” 女孩的目光从面前几个大男人的身上扫视而过，然后就将视线盯在了斜倚在墙上的某人，女孩跳起来大声的说：“杰森，肯定是你！” “你什么意思！”莫名其妙被指名的杰森很无辜的扭过头，他刚刚脑子里还在想不久前自己几人终于从布兰妮的记忆海之中出来的事，忽然被女孩敲定为罪魁祸首他也很懵逼。 “因为这里只有你会打我啊！”布兰妮对于不久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从外头经过的时间来看，虽然布鲁斯他们几个人在布兰妮的记忆里呆了很久，在外头也没过几个小时，方才忽然晕过去又被醒来的女孩理所当然的以为自己是被偷袭了。 女孩的目光里盈满了浓浓的指责，她的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点点的委屈，让跟杰森一起经历过记忆碎片的几人也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青年，目光之中隐隐的带着点指责。 杰森陶德：……求求你们醒醒！ 在家里一向跟杰森本人不对盘的达米安悄悄地亮出了恶魔尾巴跟尖角，自诩为跟布兰妮关系最接近的同龄人──刚满二十岁的达米安现在跟女孩就差了四岁──达米安大咧咧的坐到了布兰妮的床边，右手轻轻地覆盖在了女孩头上因为撞击到地板而肿起来的肿包，稍稍的皱起了眉头。 在碰到这个被漆黑的长发所掩盖的肿包之前，光是用肉眼来看还有点不甚清晰，然而上手触碰的时候却让达米安几乎整个脸都黑了。 因为内部血管破裂所引起的血肿是能够消下去的，这对于从十岁开始就摸爬滚打精通格斗的布兰妮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伤口。 其实布兰妮会说杰森打自己的原因，是因为从小她的格斗术就是杰森教的，学打架就要被打，这件事女孩当然十分清楚了，因此其实只是在开玩笑而已。 第52章 “所以是怎么回事”众所周知，血肿这种东西是不能揉的，因此布兰妮在达米安伸手过来看看伤口的时候就顺势将自己的手给放了下来，女孩盘着腿坐在床上，歪了歪头：“我看见了黑色的雾气，然后一醒来你们就站在这里了。” 方才跟布鲁斯他们一起进入布兰妮记忆的人还有克拉克、托尼跟哈尔，自觉并没有什么理由留在休息室的几个人已经找了借口在布兰妮醒来之后离开了，因此现在在房间里的人又是那熟悉的配置。 几个人抿了抿嘴，没有解释自己进入了布兰妮的记忆里，而是提起了被哈尔抓住的黑色雾气。布兰妮听着听着就皱起了眉头，女孩站起身，身上贴合的战斗服是布兰妮从幽暗密林穿回来之后，被几个蝙蝠改造过的。 跟蝙蝠侠的制服同样的布料让布兰妮的衣服既轻薄又能够抵挡枪支弹药的攻击，女孩的银色长弓跟那桶多功能箭一起被好好的放在了墙角，几支轻薄的小刀跟短匕却还好好地呆在了布兰妮的身上，毕竟女孩都是放在了贴身的地方以便能够攻击，而在场的几个大男人总不能把那些刀片给拿出来。 感觉自己上来瞭望塔一趟又搞了点事情的布兰妮抿起嘴，女孩没有问那团黑雾的来历或者是目的，当初她在中土的时候，瑟兰迪尔也曾抓住了那团试图影响密林王者的黑雾，然而稍通着魔法秘术的瑟兰迪尔跟当时的灰袍巫师米斯兰达就算研究了半天也没能榨出半个字。 最后瑟兰迪尔跟米斯兰达宣布，这团黑色的雾气应当是过于强大的精神能量凝结成了实体，会攻击布兰妮是因为塑造出这团能量的人能力十分强大、并且留下了这样的执念。 女孩耸耸肩，对着面前的家人简短的解释了一下，然后就在几个人有点担忧的目光之下站了起来。 布兰妮走了两步就看见五个人神情十分同步的看着自己，女孩死鱼眼的翻了个白眼，在过去的六年里什么都学到唯独没学到优雅的布兰妮张嘴吐槽：“我说你们太夸张了吧，我不就是被撞到脑袋一下吗，怎么表现的好像我要往生了一样。” 女孩的头被杰森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反英雄小心的避开了布兰妮后脑勺的血肿，敲了下女孩之后才没好气的说道：“真的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讲。” 杰森也不知道自己的教育方针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在布兰妮从中土回来之后他也好好地将女孩提回了家里耳提面命，主要是要让布兰妮有足够的危机意识，并且好好的控制好自己的能力不要老是暴动。 布兰妮有点狐疑的看了看几个人，最后才在蝙蝠家精湛的演技之中被骗过，忘记去追究他们在遇到黑雾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女孩的想法里大概就是绿灯侠眼疾手快的把那团黑色的东西给团团包围住，然后几个超级英雄轮番上阵抽打那团执念罢了，哪里能猜到自己掩藏在心里最深处的记忆已经被她最不想让对方知道的人发现了。 布兰妮没有注意到杰森有点怪异的神情，女孩笑着拉住了红头罩的皮夹克，凑近了自己的导师，小声的碎念着什么。 而杰森则有点复杂的又再次想起了他第一次──对这个世界的他来说是第一次──遇见布兰妮的时候，女孩在眼睛深处涌动的复杂情感。 【紧张了】那个时候的他带着布兰妮往自己的安全屋里去，小小的女孩坐在重型机车的后座，抓住他夹克的手掌紧紧的收起，他很敏锐地发现了，对于这个甩不开的变种人小姑娘，带着点警惕的杰森这么挖苦着说道。 那个时候的布兰妮是这么回答他的：【才不是呢，我只是想到了一个人。】 一直到从布兰妮的记忆海里出来之后，杰森才恍然大悟，那个时候明明警惕性十分强烈的布兰妮会缠着自己死也不走，会偶尔用那种怀念的目光看向自己，以及欲言又止的悲伤。 那个时候，他曾经对布兰妮开口说过某些…现在想来很伤人的话。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缠着我不放，但我警告你，小崽子，不要试图透过我怀念谁。】 ──不要试图透过我怀念谁。 杰森的思绪有点恍惚，被布兰妮抓住的夹克一角被重重地拉了两下，他回过神来，看见女孩鼓起脸，目光中带着嫌弃的看着自己：“你在发什么呆啊” “你这是什么眼神。”杰森伸出手想要压住布兰妮的头，被见势极快的布兰妮给躲开了，女孩退开两步，对杰森做了一个鬼脸。 吐舌头的表情在布兰妮看上去有点娃娃脸的面容上看起来一点都不丑，女孩笑着躲到了布鲁斯的披风旁，过了两秒还探出头来挑衅杰森。 除了布兰妮之外的几个人见状都笑出声，就连方才看上去在思考着什么的杰森都弯起了嘴角的弧度，虽然没两秒就被他自己给压了下去。 ──恩，小兔崽子还是要教训的。 秉持着这样的理念，杰森陶德凭借着多年战斗的能力、经验以及身为家长的威严，成功在几分钟之后抓住了没有被布鲁斯庇护的布兰妮，反英雄一手拎着布兰妮的衣服后领，另一只手提起了放在地上的弓箭，然后就带着总归来说是完成了上瞭望塔唯一任务的布兰妮回了哥谭，并且无视了女孩惨痛的嚎着要跟布鲁斯一起夜巡这件事。 “你好好想想，到底谁掌握了你夜巡的一票否定权。”杰森在成年十年之后第一次露出了少年时期的恶魔笑容，他提着布兰妮出现在韦恩大宅里，同时沉声说道。 “是老蝙蝠，还是我” x 被老父亲们提溜回家的布兰妮又陷入了没有夜巡可以参加的时候，掌握了女孩夜巡大权的杰森阴测测的对布兰妮说，唯有布兰妮完全掌握了自己的能力，并且不会暴走之后，他才会让女孩加入他们的夜巡。 被拘在韦恩庄园里的布兰妮每天气呼呼的锻炼自己的能力，金色的传送门好好的帮庭院里的树木给瘦了个身。 阿尔弗雷德一反当年看见达米安砍树的嫌弃，每天都笑咪咪的给自家小小姐投喂点心，让布兰妮感动的说她决定要脱离杰森的监护转投到阿尔弗雷德的麾下，然后又被自家监护人给暴打了一顿。 十六岁的少女虽然嘴上嫌弃，然而经历了跟家人那么多年的分别，就算知道他们是同位体并非同一个人，仍然十分珍惜这些接纳了自己的人。 简单来说，就是口嫌体正直。 眼看着今天该上班的上班，该回帮的回帮，就连把事务渐渐转交给了蒂姆跟达米安的布鲁斯也因为有一个股东大会要开而顶着两个黑眼圈，穿着超级显身材、一点看不出来近五十岁的合身西装出门了，布兰妮鼓起脸，一双湛蓝色的双眼滴溜溜的转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好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主意一样，布兰妮悄咪咪的凑到了阿尔弗雷德的身边，对自家一如既往、十分疼宠自己的老管家嘀嘀咕咕的像是在讲小秘密一样的压低了声音。 十分和蔼、听见布兰妮话语的老管家一开始有点讶异的抬了抬眉毛，下一秒才笑着点点头：“我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布兰妮小姐。” “那就麻烦你准备一下啦，阿尔弗雷德。”女孩笑嘻嘻的直起身子，随着身边老管家的步伐一同走着，两个人的脚步渐渐远去。 另一边的杰森陶德在回到了红头罩帮之后，满意的发现自己的帮派在他没有出现的这几天里并没有人阳奉阴违，而是老老实实的做坏事。 来匆匆去也匆匆的杰森在确认无事发生之后就打算要回家一趟，把自己给布兰妮缝的那几个红头罩抱枕给带回韦恩庄园，最近每天听女孩说哈尔──那个斯塔克送她的人工智能──有多可爱，他就气闷。 ──红头罩娃娃还是不是你最可爱的宝宝了！ 是不是不知道，但是身为女孩在英雄路上的导师，现在年龄有点回降的杰森怒气冲冲地拿纸袋装了两个红头罩娃娃之后，停顿了两秒，又踏着重重的步伐进了自己的房间，按了书架上一个隐秘的按钮，在漏出来的夹层里一连抓了四个小一点的娃娃，赫然是蝙蝠侠、夜翼、红罗宾跟罗宾的q版娃娃，看上去软乎乎的。 “这可不是因为那个叫什么哈尔的人工智能。”杰森嘀咕着，拎着手上的两大袋娃娃随手挂在了重型机车的把手上，丝毫不在意那两袋东西跟红黑相间的酷炫重机究竟有多不搭。 要知道在布兰妮将人工智能命名为哈尔的时候，杰森也只是稍稍想到了这名字跟那个不着调的超级英雄撞了有点有趣，谁知道进了布兰妮的记忆海之后会看见那个脑洞侠其实年轻的时候跟布兰妮还曾经有过一段。 虽然那个布兰妮跟现在这个根本没有相同的记忆，按照哈尔的话来说布兰妮的能力是时空间，这也就意味着被回溯到某个时间点的布兰妮将永远不会有曾经的记忆，除非她再次经历过这一切。 一边想着杰森也一边骑着车回到了韦恩庄园里，却发现原先应该灯火通明的韦恩大宅此时一片黑暗，冷冽的风声夹杂着拂过树梢的诡异声响，让这个看上去静寂无声的大庄园一点也不平静。 第53章 杰森警惕的放下自己手里提着的两个袋子，他按住自己腰间的枪/支，两把枪正好好地呆在枪袋里。 悄无声息的将枪给上膛之后，杰森顺着密道窜进了房子里，眼尖的看见前面有一个正在小心移动的身影。 ──是迪克。 就在杰森发现迪克的同时，对方也看见了他，青年英雄松了一口气，小心的猫在原地等着杰森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杰森的声音压的极低，湛蓝色的双眼警惕性的四处观看，跟他一个反映的迪克回答道：“我不知道，今天跟小d一起从泰坦回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了，我们只比你早了几分钟。” “恶魔崽子呢” “小d绕去蝙蝠洞了。” 杰森点点头，实际上方才他也是在犹豫究竟要从蝙蝠洞进入，还是要绕开大门从暗道进入。要知道方才他骑车进韦恩庄园的时候是没有掩饰的，也就代表了如果真的有敌人在这，那他的行动根本称不上是隐密，更有甚者可能已经在蝙蝠洞埋伏了。 “老蝙蝠呢”两个人安静又快速的前进，杰森几乎是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高大的身躯在跑动时却一点都没有在地上发出声响。 “我刚要通知他跟小红鸟…哦。”迪克的话说到一半，就把目光投向了窗外远处出现的光线，那是布鲁斯今天跟蒂姆去公司时开的车。 “那就赶紧搞定…布兰妮跟阿尔弗雷德究竟怎么回事。”要杰森相信布兰妮没有反抗之力根本不可能，要知道虽然女孩在瞭望塔上轻易地被杰森拎住后领，那是因为她根本没有认真跑，也根本没有利用自己的能力。 布兰妮德雷克，那是比自己几个人都不遑多让的强者。 x 布兰妮缩在了阿尔弗雷德身后，目光闪亮亮的看着一脸平静的关上了密道大门的老管家。 女孩压低了声音悄悄的对着阿尔弗雷德开口：“你说布鲁斯爷爷他们能猜到我们在这里吗” “我想是可以的，布兰妮小姐。”同意了布兰妮胡闹的提议，阿尔弗雷德甚至很有闲情逸致的拎着一个野餐盒，红白相间的格子布整齐的装着好几个三明治，以及水果、甜点等东西：“不过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我真的没想到阿尔弗雷德你会同意这件事，因为…”布兰妮小小的吐了吐舌头，看样子自己也知道这个恶作剧有点胡闹：“说实话，这件事还挺胡闹的。” “老人家偶尔也是有特权任性的。”阿尔弗雷德抽出了一块布料，甚至还从野餐盒里掏出了一个插着好几个蜡烛的烛台，他将野餐布铺在地上，对着布兰妮露出一个笑容。 “而且这样子限制布兰妮小姐，自己却不好好遵守，要给这群大人一个教训啊。”阿尔弗雷德云淡风轻的说道，目光之中闪着让布兰妮有点瑟瑟发抖的光芒。 ──出现了，腹黑的阿尔弗雷德爷爷。 看见布兰妮笑的露出了牙齿，阿尔弗雷德在心里叹了口气。 就在好几周前，布兰妮从瞭望塔上下来之后，阿尔弗雷德就敏锐地发现，除了女孩之外的其他几位少爷跟布鲁斯老爷，似乎都有点心事，憋在心里没有说出口。 阿尔弗雷德并没有去询问布鲁斯他们，而是在布兰妮今天提出了这个计划之后同意了，实际上他的小小姐肯定也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了这一点，并且正在为此而努力着吧。 ──让小姑娘这么担心的大人，就好好地被整一次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阿尔弗雷德想到布兰妮的计划时还是忍不住的莞尔，他觉得女孩根本就不是想要整布鲁斯老爷跟几位少爷，留下的线索几乎是温柔的让人忍不住微笑。 想到那看上去就像是孩子留下的线索，在那一群蝙蝠的眼里可能根本不需要多加思索就能猜出幕后黑手。 但是阿尔弗雷德也能猜出，就算那几个人发现了这是布兰妮设下的游戏，他们也会带着无奈的笑把那放在线索旁、看似是阿尔弗雷德无意间落下的饼干甜点温和的捡起来，带着对小姑娘满满的包容以及宠溺继续这个游戏。 阿尔弗雷德看向了已经在地上铺着的野餐布上坐下，似乎有点忐忑不安的布兰妮，他从野餐盒里拿出了保温杯，动作俐落的给女孩倒了一杯茶。 “谢谢你，阿尔弗雷德。”女孩笑了出来，垂落的黑色长卷发柔顺的披在了身后，过了好几秒之后才又再次开口：“这样就会好的，对吧。” “我想是的。”阿尔弗雷德知道女孩想问些什么，他叹了一口气然后少见的摸了摸布兰妮的脑袋，心里默默想着难怪老爷跟几个少爷那么喜欢这个动作：“毕竟他们都是很坚强的人。” 布兰妮眨了眨双眼，小小的梨窝在女孩的脸上浮现：“恩。” ──每个人都是，很坚强的人。 第53章 事情最后结束在布兰妮跟阿尔弗雷德被几个人找到，女孩有点尴尬的笑了笑，却被布鲁斯率先的抱在了怀里。 “谢谢你。”哥谭夜晚的噩梦怀抱却很温暖，就算布兰妮此刻并不寒冷也不由得感到了阵阵的暖意朝着自己的心中涌去，女孩有点迟疑的伸出手，最终却还是抱紧了微微低下身，配合着布兰妮身高的布鲁斯。 布鲁斯的背很宽大，年近半百的男人在三十年的时间里一肩扛起了这整个城市的黑暗，却没有被压垮，而是更加坚毅的站起了身。 布兰妮本身就不高，在中土的三年一直以来都是被健美种族──精灵──所压制的，而在身高一米八以上的布鲁斯怀里也看上去十分娇小。 布兰妮愣了好几秒，女孩闷不吭声的伸出手环住了自己面前看上去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强大、无可匹敌的英雄，过了好几秒才开口：“你们都是英雄。” 布鲁斯韦恩一向不将自己称呼为超级英雄，也不用拯救世界这个名词来代称自己的行动，然而此时此刻的他却意外的并没有反驳，只是紧了紧自己环住了布兰妮的手。 “谢谢你。” 这样的温情时刻原本应该是很难打断的，然而就在女孩松开了手，正因为面前的杰森挑着眉儿有点尴尬时，女孩的目光忽然漂移向了不远处的窗户，她有点呆愣的指了指外头，在布兰妮还没开口的时候其他人就被由小而大的轰鸣声给吸*引了。 “…斯塔克又搞啥呢”杰森没好气的开口，原本他还想着等老蝙蝠让开了就要抢身边的几个兄弟一步上去教训这小丫头的，现在可好，捣乱的来了。 而被嫌弃的托尼斯塔克踏进韦恩大宅里时，完全无视了杰森散发出的不友好气息，本身就很自我的钢铁侠宛如没有发觉到那些刺眼的目光一样，先逗了布兰妮一下，满足了自己孩子气的内心之后，就扭头看向了已经站直了身体、一身笔挺西装的布鲁斯。 “解决了。”他不明不白的说了这么句话，让布鲁斯微微的挑眉，年近半百的哥谭王子风度不减当年，浑身的气质就算没有带着那风靡将近三十年的笑容，依然十分光彩夺目。 布兰妮看见布鲁斯的眉头就像是终于舒展开了一样，女孩有点好奇的抬头看向了不远处正在交谈的几个人，目光之中虽然带着浓浓的疑惑，却也十分有礼数的将自己的疑问压在了心底，一直到布鲁斯跟托尼简短的说完了话，扭过头仍然看见女孩闪闪发光的双眼，两位超级英雄才好笑的相视一笑。 实际上并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也没有隐瞒布兰妮的必要性，因此布鲁斯几个人在解决了这个闹的整个韦恩大宅鸡飞狗跳的事情之后，集体移动到了大厅里，布兰妮今天跟阿尔弗雷德准备给布鲁斯他们几个当做游戏奖品的小甜点最终成为了他们谈话中的一点小加餐。 今天回家并不晚的几个人们都还没吃晚餐，而跟阿尔弗雷德一起担任暖心小天使的布兰妮也同样如此，因此在给几个落座的人上了红茶之后，阿尔弗雷德就十分有礼且快速的离开了客厅，将这个空间留给了他们，自己则去厨房准备不会落韦恩家脸面的晚餐去了。 ──虽然热爱芝士汉堡的托尼并不在意这些事就是了。 布兰妮在终于落座之后终于掩藏不住了自己的好奇，然而女孩还没开口就听见布鲁斯稍稍的拍了拍自己的头发，难得跟布鲁斯坐在旁边的布兰妮茫然的扭过头，听见了老祖父的话语：“是关于不义世界的事情，前几个礼拜不是让你开了一下传送门定位坐标了吗” “恩！”布兰妮点点头，女孩眨了眨眼睛，本身就很聪明的布兰妮在中土接受过了瑟兰迪尔的熏陶之后，对于战术、王者之道显然有更好的理解了，女孩几乎是瞬间就反映了过来：“你们解决了穿越机器的问题吗！” “你也不看看坐在你面前的是谁。”终于听见了揭密的托尼扬起下巴，焦糖色的大眼睛里隐隐的含着得意的看向了布兰妮，一点也没有打算要矜持或是谦虚：“亿万富翁、花花公子、慈善家…二十一世纪最伟大的科学家！” 第54章 布兰妮的眼中带着笑意，隐隐的有骄傲跟崇拜浮现，几乎粉了对方大半辈子的布兰妮今天依然是一个好铁吹，吹铁的话张口就来根本就不用思考。 “托尼是最棒的！”布兰妮用力的鼓了两下掌，女孩双眼里闪着的光芒让被吹的那个铁罐下意识的又抬了抬下巴，眼角余光看见了翻着白眼的杰森跟达米安之后也难得的不跟这两小兔崽子计较：“还算你有点眼光。” 布兰妮吹铁开心的人大概只有托尼自己，就连本来慈爱的看着女孩的布鲁斯都有了一瞬间的凝滞，蝙蝠侠很快的就收敛好了自己的表情，然而他飞快的转移话题让托尼撇了撇嘴。 “那个世界你只呆了一下下，在你消失──去找杰森跟去中土──的这段时间里，我们通过过来了这个世界的不义蝙蝠侠以及红罗宾、神谕，充分的了解了那个世界的情况。” 布兰妮忽然想起那个反问了自己话，甚至把那个时候逃避的自己逼到哑口无言、忍不住逃离的红罗宾，后知后觉的想起：“啊，那个红罗宾…” “他早就猜到你的身份了。”杰森双手抱胸，目光带着点促狭的看向了蒂姆：“顺便一提，我是第二个。”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大红。”蒂姆翻了个白眼，隐隐约约带着点嫉妒的看向了自己的养兄：“而且要那个时候遇见布兰妮的人是我，还不一定呢。” “就是，那个时候你把布兰妮逼得离家出走了吧，陶德。”达米安忽然想起了什么，将那股当时压在了心底的怪异给翻了出来，身为世界第一侦探的血脉之子，达米安稍稍思考过了那股诡异之后就发现了原因，那时候的他虽然没能追上从水滴兽上掉下去的布兰妮以及跟着跳下去的杰森，却还是听见了那个时候反英雄对女孩所说的话：“你对布兰妮说了吧，【快回家，老子饿死了。】” “那又怎样。”杰森抿抿嘴，看了四周之后发现自己此刻孤立无援，无论是他的无良大哥还是腹黑三弟，又或者是安静微笑着的布鲁斯都一样，被面前这个恶魔崽子抓到了一点小把柄的杰森保持着面上的平静，然而内心其实慌的一比。 他看见布兰妮愣了几秒之后缓缓地勾起了跟她父亲没两样的笑容，知道这个露出本性的小恶魔很显然终于找到了打击自己这个不让她夜巡的人的机会，杰森先声夺人的开口了：“那个时候我是去喊她回家吃饭的。” “她看见你都吃惊的跳楼了。”达米安带着点恶作剧心理的将布兰妮那是被动【跳楼】给掩盖了，而扯着被杰森称为恶魔的笑脸，眯着湖绿色的双眼看上去却十分的义愤填膺，而且那个时候的布兰妮可是满脸愁绪又带着点怀念的看着哥谭远方的天空，说真的在哥谭住了十多年，达米安还真没见过有谁那么闲的发愁在吃饭前还去看乌云密布没月亮的哥谭夜空。 “什么…跳楼！”迪克吃惊的睁大了眼睛，都没有问达米安就责备的看向了杰森：“小翅膀，布兰妮那个时候刚刚离乡背井，你怎么就不能多点耐心呢！” …… 杰森：敲里来来！ 无缘无故被怪罪的杰森陶德气结的看着声称最疼爱自己的大哥──那是这个迪基鸟说的！他不承认！──目光中盈满了责怪，甚至就连老蝙蝠都隐隐的皱起了眉头，而一向沉着稳重、从来不被小恶魔给影响的小红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样，被阴影遮盖住的面容下隐隐有蓝色的光芒如同附骨之蛆一样死死的跟在了杰森的身上。 “我说你们…那个时候布兰妮可难搞了，动不动就跳楼的，我也很难办啊。”杰森没好气的吐了槽，顺便将这群大人的关爱无缝转移到了原先在一旁准备落井下石的布兰妮身上。 完全没经历过几个叔叔伯伯们绵里藏针的话，在这种东西上十分傻白甜的布兰妮甚至没有发现炮火被杰森转向了自己。 “等等，小甜心，天天跳楼是什么意思”方才第一个声讨杰森的迪克又开了第一炮，布兰妮有点懵的被问住了，下一秒就反应了过来，女孩正要开口，就看见几个自诩为监护人的大老爷们皱起眉头，想到这几周被疯狂要求训练能力的布兰妮面上一僵，她小心的朝着旁边靠了靠，就被眯起眼睛看上去正在后怕什么的布鲁斯按住了肩膀。 “之前说好的夜巡还是延后吧，你的自毁倾向有点严重。”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 杰森陶德我敲里来来！ 第54章 就在布兰妮被自己的监护人坑的不要不要，正被拘在家里好好的接受来自爷爷、父亲以及各位叔叔伯伯的关爱的同时，她也开始学习到了一个叫做撒娇的技能。 要知道自从十岁逃家之后，这两个充满着粉红色泡泡以及小女孩的独享特权就已经不在属于自己了，布兰妮第一次听见杰森抱怨自己根本不撒娇的时候还有点怔愣。 然而现在的布兰妮觉得那个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的自己简直就是个傻子，矜持又不能当饭吃，更何况要是那个时候自己会撒娇，把跳楼这事混过去不就好了吗！ 因此现在被强制停止夜巡的布兰妮决定丢弃自己所有的矜持，反正她觉得这东西本身应该不属于她。 已经忘记了自己在十二岁时出现在这个世界有多警惕、彷徨跟纠结的布兰妮此刻正藉由着自己撒娇得来的特权在纽约的街上乱逛，同时还在跟自己耳机里的哈尔二号──因为布兰妮觉得叫对方哈尔还是不大好分辨来着，所以女孩就改叫自己的人工智能二号──聊骚。 “二号，你说我们要去哪里逛街好呢”布兰妮此刻独自行走在距离复仇者大厦不远的曼哈顿内，四周精致的店铺还有街边的咖啡馆让一直以来忙于逃亡跟贫穷的布兰妮的目光有点应接不暇。 【根据复仇者们的私人推荐地点，您可以在前方的路口右转，并且在左手边的第三间店铺里享用到整个纽约上东区最好的意式餐点，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利用斯塔克先生的权限为您预约座位。】 “哇听上去好像很棒！”布兰妮饶有兴致的听着二号的介绍，女孩的眼里闪着亮晶晶的光芒：“还有吗还有吗，二号你超棒的！” 【乐意为您服务，女士。】二号的声音听上去跟阿尔弗雷德那种纯正的英式管家口音有点不一样，带着点美国腔调，听上去没那么正式，讲起这种绅士风格的话也让人觉得放荡不羁：【或许您更想品尝一点双层牛肉芝士汉堡sir有一家特别推荐的餐厅。】 就在布兰妮走在街上跟二号你一句我一句试图从一堆好吃的餐馆中找出自己这次出来闲逛最想吃的东西时，女孩就听见了一声尖锐的叫声，刺穿了街上闲适的气氛，直直的将恐慌带了进来。 “机…机器人！”那是一个十分尖锐的女性声音，从方才二号推荐的街区那里踩着十五厘米的高跟鞋狂奔着，布兰妮有点目瞪口呆的看着她踩着细跟高跟鞋，在人行道上奔跑就好像赤脚一样，看上去甚至比一般的人类都要跑得快。 然而下一秒女孩就快速的反应了过来，她的手接住了从光洞之中掉落出来的银色长弓还有特制的箭筒，女孩眯起双眼几个轻盈的跳跃就越过了听见尖叫之后四处奔逃的人群，出现在了那个第一个尖叫出声的女人身边：“很抱歉，请告诉我那边的情况。” 布兰妮的面上已经覆上了黑色的多米诺面具，一看就像是个英雄──或者以布鲁斯的话来说，义警──金色的瞳眸微微的眯起，身上散发出的气势让面前本来十分慌张奔逃的女人不自觉地安静了下来。 “我因为正在午休，所以从公司出来吃饭，结果…街上忽然掉出来了好几个巨大的机器人，看上去就好像…是小型坦克一样的堡垒，他们还会走路！”女人终于冷静下来之后，语速有点快的描述着，然后就有点颤抖的对着布兰妮开口：“那里应该还有没有逃出来的人…你们…” “非常感谢你的讯息，女士。”布兰妮安抚性的按住了对方此刻正发着抖的双手，强而有力的手掌带着练武磨出来薄薄的茧，明明看上去很瘦小却意外的让人觉得十分具有安全感：“我会马上赶过去，也已经通知了复仇者们，请不要太过惊慌造成踩踏的意外。” 说完话之后布兰妮就有点急切的想要离开，下一秒却被女人的话给惊的呆了一下。 “真的非常谢谢你，英雄。” x 布兰妮赤着耳根抓着自己的银色长弓逆着奔逃的人潮向着传来密集枪声的地方而去，同时对着自己的耳机开口：“二号，你通知托尼他们了吗” 【已经通知了复仇者，但这些机器人似乎并不只出现在这里，根据网络实时信息，皇后区、布鲁克林跟布朗克斯区都有这些机器人的身影，复仇者们已经分散了开来，但人数不足。】 “那就喊超人跟布鲁斯他们，通知一下正义联盟，我想超人跟闪电侠应该能很快赶到各个地方支援。”布兰妮对着二号下了令之后，就违反了人类物理定律的跳了起来，强大的制空能力以及跳跃能力让布兰妮单手抓住了路边店铺招牌上的铁杠之后，用力的一荡就朝着高处跃去。 第55章 布兰妮轻盈的攀上了餐厅二楼阳台，双眼微微的眯起，炫金色的光芒如同星辰一样盈满了女孩的双眼：“至于这里，让我来。” 耳机里传来了二号说已经通知完正义联盟，并且得到了将会马上赶来的回复，布兰妮鎏金色的双眼却只映进了不远处正在行走着的好几具机器人，他们无机质的声音在布兰妮单膝跪在高处观察的时候，用着匀速响起。 布兰妮听着人类无法理解的声音呜呜响起，而下一秒几台机器人就朝着方才人类奔逃着的方向走去，一步步都带着自己沉重的铁壳跟步伐一起，甚至压的地面有点微微的裂痕。 布兰妮眼尖的看见有几个被压在砸碎的废墟下挣扎着无法离开的人，而他们发出的声音似乎已经吸引了那一部份的机器人。 女孩啧了一声，从挂在自己背后的箭筒里抽出了几只羽箭，上头闪着红色的光点。几乎没花上一秒钟来瞄准，被身为密林第一战士的瑟兰迪尔训练出来的布兰妮在射箭这项技能上已经被点满了，当然这也可以归功于小时候杰森对自己的枪技训练。 布兰妮吐了口气，手中的羽箭破空飞出，穿梭在空气中甚至因为过快的速度而发出了隐隐约约的尖锐哨声，几乎是在箭射出的下一瞬间，几根羽箭就分别扎到了走在最前方的机器人身上，布兰妮微微勾起嘴角，几声小小的爆炸声就那样轰然炸响。 女孩的出手显然让那些机器人将她当做了第一攻击对象，布兰妮眯起双眼，看着站在地上的机器人忽然转变形态，变成了一台架在地上的自动机/关/枪，她的瞳孔微微的缩起，凌厉的光芒从眼中划过。 要知道布兰妮的能力最大的杀伤力并不是用来开门，而是瞬间开启又关闭的空间门，能够将任何实体撕裂开来，无论是一块两块还是二十块通通可以满足，想片成铁片也完全没问题。对于这些看上去似乎是被某人操控的机器人，布兰妮伸出手正想要切断那已经指向了自己的几管机/枪，就听见了一声抽刀出鞘的声音。 女孩猛地扭过头，看见自己对面的楼顶上有个人正向是方才布兰妮正要出手的动作一样，背上的长刀出鞘摩擦出的声音吸引了布兰妮的注意力。 那人的全身都被银色的轻型铠甲给包覆住，布兰妮注意到了对方拔出的刀上浮现出了一条绿色的东方龙，正大张着巨大的嘴咬向那人挥刀的方向。 “竜神の剣を喰らえ！”[1] x “所以你叫做岛田源氏”布兰妮歪了歪头，女孩脚下正踩着几个机器人的碎片，是她射出的箭上附带着的炸/药所造成的，而被女孩询问的男人沉默的点点头，方才一刀一个的长剑早就已经被收回了背上的剑鞘之中，只有方才见过那把锋利至极的武士刀的布兰妮才知道，那东西究竟有多大的杀伤力：“我是山雀，你知道这些机器人是怎么回事吗” “机器人”对方很显然有点意外，岛田源氏沉默了几秒之后才开口：“这是智械，不久前刚刚掀起了第二次智械战争，你不知道吗” 岛田源氏是接到了通知才从尼泊尔上的寺庙下来的，根据自己曾经的上司──杰克莫里森──现在名为士兵：76的那个男人所言，某些激进智械很显然对于人类感到不满，又再次的掀起了战争，而这一次他们怀疑有人为的因素在后面操控。 然而离开了尼泊尔之后，源氏却发现这个世界的科技文明似乎倒退了好几年，在2022年曾掀起的智械危机就像是没有存在这些人的印象里一样。 布兰妮听到这里之后瞳孔微微的一缩，女孩有点焦急的开口：“你的意思是，这个世界跟你原本的世界不一样” “…大概是这个意思”源氏停顿了两秒之后，才准确的回答了这个问题：“难道你知道…” 此刻他面前的布兰妮已经紧紧的闭上眼睛，像是在跟什么人用自己的思想沟通一样，源氏被覆盖在银色面甲下的嘴微微的抿起，亮绿色的双眼散发着独属于忍者的杀气。 曾经在自己兄长手上重伤的日本**帝国次子此刻站直了身体，手上捏着三个忍镖，目光警惕的扫视着四周，在没有看见任何敌方之后才快步的走到了几个被压在石块下的人身边。 有一半身体是智械的青年眯起双眼，腰间的胁差快速出鞘，在几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将那巨大的石块粉碎成了好些碎石，并且快速的撑住了有可能会砸落到他们身上的石块，就在下一秒布兰妮的双眼睁开，几个瞬间出色的金色光洞将那些石块快速的吞噬掉。 “抱歉，我刚刚太心急了。”女孩有点愧疚的开口，快步的上前帮助源氏将那几个倒地不起、下半身有不少出血的人压住了血管：“我已经通知了医院，救护车一分钟就到。” 布兰妮此刻才知道自己的二号究竟有多好用，就在女孩还没开始战斗之前，二号一侦测到有普通民众被掉落的巨大石块给压住，就快速的通知了医院，利用复仇者的名义调动了好几辆救护车。 【准确的来说是三十秒，救护车已经在路口了，小姐。】 “我真的太爱你了，二号。”布兰妮对着自己的人工智能表达完爱意之后，就对着源氏开口：“我们该走了。” “去哪” “这东西出现的地方太分散了，虽然对我们义警没有什么难以对抗的，但我们人不多，需要赶去下一个这东西搞事的地方。”布兰妮简单的解释了一下，看着已经停下开始救人的救护车，女孩有点心累的叹了口气：“明明今天就是我的逛街日…” 反正岛田源氏被面甲所覆盖的脸上满是懵逼，他被雷厉风行的布兰妮惊得有点呆，愣愣的点了点头：“哦。” x 就在布兰妮带着岛田源氏大战曼哈顿智械的同时，布兰妮也有点心虚，女孩不由的想到了自己方才联系上了世界意识之后一人一世界的对话。 “这是怎么回事！”布兰妮还记得自己怒气冲冲的像是兴师问罪一样，十六岁的女孩金色的意识体叉着腰恶狠狠地盯着面前那团漂浮着的光球，然而没想到光球居然发出了更生气的声音：“这根本就是布兰妮的错！” “你这个意识瞎说什么呢！不要乱丢其他世界的人跟怪物进来啊！”要说起来布兰妮其实并不是一个会跟别人吵架的类型，小时候在组织里基本没人惹她，女孩强大的能力加上虽然沉默却十分温和的性格让她人员颇好。而到了主世界跟中土之后那基本就是土霸王，杰森本身就宠她，瑟兰迪尔虽然老是高高在上的样子，然而听陶瑞尔来说布兰妮已经是她见过跟密林之王相处过份融洽的人了。 不管是在哪里，布兰妮基本都不需要利用吵架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又或者是发泄愤怒，因此女孩会的话也就只有那么几句，哪能跟这个不知道活了几个世纪的高位世界意识对骂呢。 “当初接纳你到我们世界来可是因为你是独一无二的时空行者！可是你看看你能力都暴动了多少次了！”世界意识的话语里甚至还隐隐的带着委屈，传出来的声音有点像是小孩子，娇娇软软的，似乎还带着点哭腔：“这个不是掉进来的！以后都不是！” “什么叫以后都不是…”布兰妮忽然有了点不好的预感，女孩急切的问道，然后被面前忽然凝成了一个小人的世界意识给白了一眼。 那个世界意识似乎只是想要告诉布兰妮自己很鄙视她，在白了女孩一眼之后就又重新变回了那个发着光的球体，球体上面随着他的话语还有节奏的波动着。 “你的能力带着时空的力量，就连我这种高位世界都无法抗衡，只能适应。”世界意识委屈巴巴的开口：“反正那群人跟你们已经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他们的世界跟我相比是低位世界，在融合进来之后世界观就被我同化了，只有几个曾经参与世界重大事件的人类会有过去世界的记忆，不过很快也就会被同化就是了。” “你说洗脑！”第一次听见记忆同化这个词，布兰妮有点惊慌：“别吧为什么要搞坏人家的记忆啊！” “不是洗脑，只是调整时间线跟世界观，简单来说就是…改变设定。”不知道要怎么跟这个人类讲世界之间的语言，主世界的意识最终只是干巴巴的解释道：“反正他们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 大哥！我喊你大哥还不行吗！求你别捣乱啊！ 第55章 托尼斯塔克在自己的战甲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纽约首富对着自己的人工智能管家大声的说道：“老贾，看看有什么武器能把这群密密麻麻入侵地球的诡异机器人──顺带一提，他们的制作者看上去根本一点审美观都没有──算了，有没有什么能把他们全给清掉的” 【微型追踪导/弹可能是一个选择，先生。】被托尼称之为老贾的人工智能有着一口流利的英式英语，托尼挑挑眉：“听上去不错，那我们还等什么” 而通讯被接通在复仇者内部网络的托尼跟自己的人工智能对话很显然并没有打算要掩饰，因此整个正奋战在纽约第一线的复仇者们都听见了托尼正在跟老贾抬杠。 第56章 “托尼…”一个令托尼分外熟悉的声音响起，让无所畏惧的钢铁侠又翻了个白眼，他看上去好像想要偷偷抱怨，小小声的对自己的人工智能开口，然而甚至连通讯器都没关上：“哦老贾，求你告诉我老冰棍一号没有打算要对一个已经三十五岁的亿万富翁说教。” “…咳。”生生的被拖尼把姜说出口的话噎回来，被称为老冰棍一号的史蒂夫罗杰斯，aka美国队长无奈的笑了笑，好脾气的开口：“我只是想说，也许你能帮忙疏散群众，托尼” “巴拉巴拉巴拉，要知道我还在为我的甜甜圈生气，罗杰斯。”托尼带着点孩子气的开口，被面甲盖住的小胡子几乎都气的吹了起来：“你拿我的甜甜圈去给那个该死的老男人献殷勤！” “我没有对巴基献殷勤。”对于这种不涉及到原则的事情，史蒂夫罗杰斯就跟自己的老友巴基巴恩斯一样十分宠溺，看上去就像是当做孩子一样。 当年的史蒂夫坠落在北冰洋中，时隔七十年才被挖出来，本以为自己的老友就跟佩姬一样已经刻满了岁月的痕迹，却没想到对方在七十年后依然一身军服笑的就像是当年刚从军时一样，双手抱胸调侃的站在了史蒂夫在布鲁克林的公寓外。 “好吧…你要知道，当年你跟飞机一起沉了之后，美军还是挺迫切的需要一个正义象征的，兄弟。”据说是同样注射了超级士兵血清的巴基这么说道，并没有解释他为什么现在还是这副年轻的模样，难道血清还能防止衰老跟养颜美容吗 那个时候站在一旁听不下去的托尼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鄙视的看向了两个九十岁的老人，然后拎着自己手中的甜甜圈骄傲的推开了站在自家门口挡住了所有进入公寓入口的史蒂夫：“那叫科学，罗杰斯。” 想到当年的托尼，史蒂夫无奈的笑了笑，手中的盾牌挡着强力的子弹冲击，他用着极快的速度朝着机器人冲了过去。 四周的人早就被托尼派来的钢铁守卫给帮助疏散了，史蒂夫不需要担心自己挡开的子弹有可能会波及到周边的众人，因此行动分外的干净利落：“而且你明明不喜欢甜甜圈人的枫糖甜甜圈。” “谁说我不喜欢的”托尼当然不喜欢甜甜圈人的枫糖甜甜圈了，因为很明显的，草莓跟巧克力味无论是哪个都要更胜一筹。但是他可不会给罗杰斯有任何反驳的余地，因此托尼决定等他结束这场没有难度的入侵，他就要去甜甜圈人买上一打的枫糖甜甜圈，然后在那两个老冰棍面前把十二个通通塞进肚子里：“而且我现在在批判的是你的态度！” “哇哦，现在托尼都能够批判别人的【态度】了。”另一个令托尼炸裂的声音响起了，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托尼斯塔克的一生之敌：“而且那个甜甜圈你已经放了三天了。” “…那是我打算第三天吃掉的！”继续试图强词夺理的托尼挣扎着，却被两个老冰棍给无视了。而终于听不下去这种无谓又智障的言论，复仇者联盟里最大的总攻开口了：“拜托你们，男孩们，通讯已经响了两分钟了。” “给我两秒钟，老贾，把小甜心接进来。”托尼手中的掌心炮将一个架起了机/枪正准备扫射的智械堡垒给轰成了渣渣，然后才接通了方才想起来的、他给布兰妮建的专门通道。 “怎么了甜心”托尼漫不经心的开口，确认地上没有任何残留的敌人之后就将现场交给了救灾队，自己则顺着内部网络的通知到了下一个距离自己最近的地方：“你受伤了吗” 【托尼，我想我知道为什么这些机器人──他们被称为智械──会出现在纽约了。】 x 复仇者跟正义联盟的三个代表──超人、蝙蝠侠还有闪电侠──一起出现在了纽约曼哈顿岛上的复仇者大厦里，而本身就跑来纽约逛街购物还没人陪的布兰妮欢快的凑到了布鲁斯的身边，抓住对方黑色的手套就高兴地凑近了黑暗骑士，布鲁斯十分配合的把自己的身子给压低，在一众复仇者──除了托尼──有点惊诧的目光之中看上去十分宠溺的摸了摸女孩的头。 “不是我有什么偏见，但是那个人真的是老蝙蝠”巴基凑在了托尼的身边，有点难以置信的说道：“他是不是被什么怪物附身了” “相信我，这算是他比较克制的一面了，我猜那身制服大概有点功劳。”托尼撇撇嘴，有点不高兴地看着刚才明明还跟自己有说有笑的布兰妮撇下自己去跟那只蝙蝠聊天：“你没见过他穿着西装抱着几个蝙蝠侠玩偶还自以为那是十六岁女孩审美的样子…现在的十六岁女孩明明都玩钢铁侠玩偶！” 槽多无口的复仇者众人决定无视掉这个正在莫名其妙乱逼逼的亿万富翁花花公子，而此时复仇者大厦大开的窗户忽然飞进了一个人影，红蓝搭配的紧身衣上还有着一个小小的蜘蛛图标，布兰妮微微的睁大了眼睛，女孩歪了歪头，饶有兴趣的停下了跟布鲁斯的话头，目光追随着那个很显然并没有注意到有生人的身影。 “那是蜘蛛侠”布兰妮凑近了布鲁斯，小小的声音让布鲁斯辨认了一下才听出女孩说的是什么，年近五十的布鲁斯爷爷有点心情复杂，他看着跟蜘蛛侠年龄相仿的布兰妮眼睛里带着好奇的看向对方，却还是点了点头。 “酷！我听说他是最亲民的超级英雄之一，纽约人民的好邻居！”布兰妮很显然并不知道蜘蛛侠有个能力叫做五感加强，这体现在对方忽然抽了抽的耳朵上。 忽然被夸赞了的彼得帕克懵逼的落地，手中发射出去的蛛丝还粘在了这层楼的天花板上，正缓缓的垂坠下来。 被全脸式面罩遮盖住的面颊缓缓地泛起了红色，难得被同龄的女孩夸奖的彼得看上去终于反应过来了，他跳了起来，两手无措的在自己的胸前快速的摆动着：“没有没有，斯塔克先生才是纽约最棒的英雄…哦队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真的很喜欢你…” 单属于少年清亮的音色窜进了布兰妮的耳中，女孩被面具所覆盖住的双眼盈满了笑意，布兰妮能够看出本身是个老好人的美国队长都压抑不住自己想要欺负一下蜘蛛侠的情绪。 然而下一秒方才还有点慌乱的少年的目光就定格在了自己身边的布鲁斯身上，要知道方才布兰妮凑*过来跟布鲁斯聊天之后，复仇者跟正义联盟的三个人就维持了奇怪的对峙阵容，看上去就好像是两方将要打架一样。 方才还有点慌乱的蜘蛛侠忽然定身，让布兰妮有点疑惑，女孩扭头看了看对方的视线方向，发现定格在了布鲁斯的身上。 “恩…你们认识”最终布兰妮选择当了那个打破安静的人，她开口问了布鲁斯这个问题，最后从黑暗骑士沉默的摇头中明白了什么。女孩的话很显然也惊醒了对面呆住的大男孩，彼得快速的放下自己的手，站的十分笔直。 “蝙…蝙蝠侠！”大男孩的声音忽然的拔高，尖利的让布兰妮猛地抖了一下，布兰妮愣愣的松开了抱住布鲁斯左手的双臂，看上去被吓的有点懵：“呃…” 站在旁边双手抱胸的托尼脸都黑了，他眯着眼看向了彼得，语气之中带着一点危险：“睡衣宝宝，你对老蝙蝠有什么想说的话吗” 本身虽然是个小动物，但是再看见偶像的时候就会消失的蜘蛛感应并没有亮起，大男孩在面罩下的双眼亮晶晶的，就算自己面前的托尼看上去并不高兴，他还是疯狂的点着头，甚至往前凑了两步：“我我我…我从出生开始就是蝙蝠侠的粉丝了，哦天啊我居然见到了真的蝙蝠侠，内德一定会羡慕死的巴拉巴拉巴拉…” 一激动就停不下嘴的彼得仗着自己还有面罩的演示霹雳啪啦的倾泻着自己的激动，就连面前的布兰妮躲进了布鲁斯黑色的披风后面都没发现。 ──他看上去真的好热情。 本身还是不怎么能够跟陌生人相处的布兰妮将自己缩进了布鲁斯的披风后，然后在自家爷爷的掩护之下小小的伸出头看着对方，站在布鲁斯后面的超人跟闪电侠看见这一幕都有点好笑。 最后彼得自己终于制止了自己，其实他统共也没讲上几分钟，不过在女孩看上去有点瑟缩又好奇的目光里大男孩终于醒了过来，方才被偶像的真身支配的大脑终于开始运转。 “所以刚刚布兰妮在通讯里提到了知道这些机器人…智械出现的原因，我想我们还是稍微关注一下这件事”老好人派的代表人物史蒂夫罗杰斯第一个站出来拯救自家幼苗。 “我也有点在意这件事，布兰妮”老好人派代表二号克拉克肯特，aka超人顶着那阳光灿烂的笑容，对着布兰妮开口，而女孩则快速的反应了过来，用力的点点头：“首先，我在解决路上的智械时，遇见了一个高举着武/士刀，看上去十分强大的忍者，他宣称这是第二次的智械危机──顺带一提，智械这个词是他们对那群机器人的专有名词──但是我却从未听过我们的历史上有什么第一次智械危机战争，就算我没上过高中也一样，我已经自学完了。” 第57章 …… 也已经自学完了高中课程向大学进阶的彼得点点头，就算他是一个理科生，他也知道历史上绝对没有出现过什么第一次智械危机。 “所以，我去问了这个世界的意识。”布兰妮有点忐忑的看向了布鲁斯，被站在自己身后的大家长小力的拍了拍肩膀，感觉自己就好像在接受什么勇气的洗礼一样，小小的笑容忍不住的从女孩的面上浮现。 “我之前大概没有很明确的描述过我的能力…我能够沟通所有的平行世界以及掌管这些世界的世界意识。”布兰妮简洁的说道，试图将自己那用途纷乱的能力总结出一个规律：“简单来说就是…能跟世界层面的东西对话，就这样。” 一直以来被称为挂逼的超人面色奇异的看向了布兰妮，感觉他终于找到了比自己更挂逼的人，所谓的世界意识向来是操控整个世界规则的角色，布兰妮话中虽然没有直说，却也隐隐透出了她并不害怕这些掌握生杀大权的世界意识。 他看向了周遭的英雄们，很显然除了布兰妮跟彼得之外，其他的几个人都知道这究竟代表着什么，他们的面上带着点严肃，却没有打断布兰妮的叙述。 “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告诉我，几个世界已经开始了无法停止的世界融合。”布兰妮有点心虚的把自己的原因给掩盖了起来，打算回家之后再单独的跟布鲁斯说。并不是她不信任面前的超级英雄们，只是虽然也不能说是布兰妮的错吧，几个世界的融合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然而布兰妮总有种自己干了坏事的感觉。 将自己的能力总结完之后，布兰妮就提到了世界意识告诉自己的话，将已经无法停止这几个字重点的讲解了一下。 “等等…那世界观呢”托尼敏锐的抓到了重点，要知道文明的撞击造成的毁灭可是从古老的历史上就再再的警告着后世的人类。 “他们将会渐渐地融入我们的世界，因为这个世界是高位世界，而其它跟我们融合的世界都是低位世界，世界观远远没有我们的稳固，他们原有的世界观将会被现有的知识替代掉。”布兰妮将自己听不懂的【世界意识】原话转述给了在场的几个高智商英雄们，自觉已经完成了任务的女孩将自己小小的心虚藏到了心底最深处。 在几个成年超级英雄们正讨论着这件事情的时候，布兰妮坐在沙发上，高兴地捧着一盘甜甜圈然后啃起了有着凝固的枫糖外衣的甜甜圈，口齿不清的跟自己耳机里的二号说谢谢。 “哇哦等等，这是斯塔克先生买的甜甜圈人吗”那个穿着红蓝色紧身衣，特别喜欢布鲁斯的蜘蛛侠双眼亮晶晶的凑到了布兰妮身边，两个年龄相仿的孩子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 “甜甜圈人我觉得特别贵，可是他们的甜甜圈不管哪种都很好吃。”已经自来熟的捏起一个甜甜圈，彼得掀开了自己下半张脸的面罩，吞下了一口甜甜圈之后才开口。 而本身就很喜欢甜品的布兰妮重重的点点头，鼓着脸看上去就像是仓鼠一样，没有注意到成年超级英雄那边已经停了下来，一群英雄正挑着眉看向他们。 “哦，可爱的青少年。”最后娜塔莎这么总结道。 第56章 岛田源氏在自己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金色光洞之后，就十分平静的走了进去，就好像打开这个传送门的女孩曾经跟自己认识了非常久，并且她十分信任她一样。 然而实际上他甚至才刚到这个自己都不熟悉的世界不到一天，他面前的光动也并非是由什么认识已久的故人所开，仅仅只是方才有一面之缘、并且曾一起战斗的女孩罢了。 那个披散着黑色长发的女孩面上还戴着黑色的半脸面罩，她站在光洞的另一头高兴地对他挥手：“源氏，我们商量好啦！” 方才女孩跟他解决了周遭所有可见的智械之后，就对着源氏十分郑重的开口：“我想我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是在告知你原委之前，我必须要跟我的家人们商量一下。” 岛田源氏曾经是一个在被自己的亲生兄长手刃、并且重伤濒死，不得不与守望先锋交易，将自己的大半个已经无法挽回的身体都换成智械的忍者。 他来自日本最大的**帝国──岛田家族──并且是那个家族中的第二顺位继承人。但是他从来就不想要继承什么**帝国，也不想要壮大自己父亲曾经的野心。 在与自己的兄长产生剧烈的纠纷之后，两人打斗时他被自己的兄长失手砍中了胸口，不得不借助智械的力量才得以存活。 然而对于源氏来说，从此之后他陷入了对自己的厌恶之中。 他既不是一个人类，也并非一个智械，他感受不到自己的人类之心在跳动，也无法认同自己被那占据了半个身体的智械侵蚀了灵魂。 但最终他在云游的路上遇见了自己的导师──智械僧侣禅雅塔──并且在对方的悉心教导之下终于发现，人类跟智械实际上都一样能够拥有灵魂，只要他们能够思考。 因此此刻在面对布兰妮的提议时，源氏只是十分平静的点点头，并且好脾气的听从了布兰妮的话在原地等待着。 实际上因为要等待正义联盟跟复仇者联盟的人都到齐了，并且还要讲述这件事情，布兰妮花费的时间算不上短。 但对于源氏来说，这实际上甚至没到他日常冥想时间的一半。 “岛田源氏。”在穿过了传送门之后，映入源氏眼帘的是站在布兰妮的身后，看上去不自觉地保持了保护姿势的好几个英雄们，其中最显眼的是一个看上去十分有气势的男人，背后黑色的披风隐隐的被传送门这边透过去的风给拂起。 然而他只是十分平静的介绍了自己，甚至连一个字都不愿亦多说，很显然对方见过了各种各样的人，对于源氏这样的反应并不会不悦或是有任何的反应。 “我是蝙蝠侠。”布鲁斯很自觉地接过了正义联盟这方对外的发言权，站在一旁的超人面上依旧笑眯眯的，布兰妮觉得他对于自己不用对外交流好像有点开心。而复仇者联盟那边出面的人很显然就是他们的精神领袖了。 美国队长那身看上去十分显眼的美国国旗装在世人的眼中可以说是精神象征，并且──虽然托尼本人拒不承认──他的话语也比托尼要温和很多：“我是美国队长，你可以叫我史蒂夫。” 源氏点点头，很显然并不在意为什么美国队长有一个名字，而蝙蝠侠却什么都没说。布兰妮凑到了他身边，看上去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自己身后的大家长给拎住了后领，轻松地给提溜开来。 布兰妮抗议的说道：“蝙蝠侠！” “我已经让罗宾来接你了。”布鲁斯的面上写着【这件事没什么好谈的】这句话，就连透过那黑漆漆的面罩布兰妮都能够清楚准确地读出来。 女孩有点失望的开口：“但今天应该是逛街日！” “改天。”秉持着不在家里、穿上制服就话少的原则，布鲁斯的发言十分的简洁明了。布兰妮眼看自己争取不到什么缓刑机会了，就垂着头鼓着脸走到了一旁，整个人看上去蔫哒哒的。 “嘿，布…山雀！”就在方才跟布兰妮的咬耳朵里已经获知了对方代号的彼得及时的改了口，凑在小姑娘的身边小小声的说道，没有注意到自己似乎已经被某只大蝙蝠给盯上了：“也许下次你要来纽约之前可以先告诉我，你知道，纽约人民的好邻居。” 布兰妮笑了出来，本身就只是有点沮丧自己又没得玩的女孩很快的就重振了自己的精神，在等待达米安到达之前将世界融合这个巨大的麻烦扔给了超级英雄们，并且十分没有自觉的在心里对着世界意识疯狂抱怨。 布兰妮也没有经历过世界融合，脑袋中没有曾经记忆的女孩不要说能够融合世界了，现在就连能力都处于时不时的暴动期，更不用说像布鲁斯他们在记忆海看过的那样，强大到能够无视变种人抑制器。 因此女孩只是稍稍的抿起嘴，同时将自己骚扰了世界意识关于中土世界的是却被对方一脚踢走的糗事给塞进了脑袋深处。 x 布兰妮在将这件事跟家长们讲清楚之后，就被打包送回了韦恩庄园，就算女孩疯狂抗议也没能拯救自己。 坐在驾驶座的达米安翻了个白眼，对于自己被召唤来带小侄女──跟自己差四岁的小侄女──回去显然很是不满，布兰妮的手肘撑在了打开的车窗窗框上，百无聊赖的扭过头盯着达米安：“我饿了。” “什么”达米安没好气的提问道，布兰妮鼓起脸，女孩面上写满了委屈：“我刚刚原本要去吃意大利餐厅的！然后那家餐厅就被从天而降的智械砸得粉碎！” 达米安无语的踩下了刹车，在红灯亮起之后稳稳地停在了斑马线之前。他忽然有点想要回到过去看看曾经的自己是不是也这么不可理喻，最后只是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像是被格雷森给附体了一样：“那你要吃什么” 第58章 女孩本来堵气的脸此刻看上去就像是假的一样，几乎是瞬间她就高兴的笑了出来，布兰妮按着车窗目光亮晶晶的朝着窗外看去：“你知道…二号说这附近有一间泰式料理。” “我不喜欢泰国菜。”达米安小声的嘀咕道，然而身为一个长辈的自觉让他不悦的翻了翻白眼，最终还是碎碎念着将车开进了停车场里：“那边有一家自助披萨，看上去不错，要不…” “达米安。”布兰妮打断了对方的话头，对于一向没什么自觉的达米安停下了话头，疑惑的看向了布兰妮：“我觉得酸汤鱼会很不错。” “…好吧。”达米安翻了个白眼，在布兰妮松开自己手并且哼了一声，朝着泰式餐馆走去的时候，面上不显却快速的跟上了。 布兰妮跟达米安的斗嘴在两个人之间看上去并不像是叔侄，更多的是损友之间的玩闹，毕竟在布兰妮的身份暴露之前，女孩跟罗宾一直是以朋友的关系相处的，就算是现在来看，她跟蝙蝠家的人比起长辈晚辈也更像是同辈的朋友。 最起码在布兰妮自己来看是这样的。 女孩轻快地推开了餐馆的大门，看上去颇有兴致的对着迎上前来的侍应生开口：“两位，谢谢。” 就在对方微笑着点点头并且为自己带位子的时候，布兰妮忽然眨了眨眼，女孩停了下来对着延后她两三个步伐的达米安有点迟疑的开口：“那个是哈尔吗” 达米安原先漫不经心的表情忽然凝滞了下来，二十岁的青年微微的皱起眉头，他忽然想到在他们所有人从记忆里醒过来之后，其实所有人都在隐晦的逃避着一件事。 ──关于哈尔乔丹以及布兰妮那曾经被抹消的过去。 实际上在哈尔的话语之中，他们能够很明确的了解到对方一点都不想要布兰妮想起自己过去的记忆。 但是在布兰妮不在的时候，他们所有人──专指蝙蝠家的所有人──都讨论过这件事，然而就像无解的命题，没有人能够替她──布兰妮──决定是不是应该要隐瞒这段记忆，哈尔觉得女孩的记忆恢复根本没有一点的好处，她唯一会做的事情就是将自己再次逼疯，最有可能的选项就是把自己关进另一个时间循环里。 然而实际上，就连这个选项都被剥夺了。 哈尔的话说的很明白，当时在场的人也都不是什么傻子。布兰妮的世界早在她召唤出尼德霍格等异界怪物的时候就已经承受不住巨大的时空能量冲击，被撕扯的支离破碎，唯一能够让女还维持着那样状态的原因只有在世界崩溃的瞬间，布兰妮将所有能够操控的时空之利用来维持着这个即将崩毁的世界。 然而那个世界在布兰妮被哈尔打破了时间循环，并且毫无意识的被拉到主世界之后，就命中注定的消失了。 除了戴着全知全能的灯戒、并且致力于寻找布兰妮的哈尔之外，基本已经没有人知道这个世界被毁掉了，毕竟无限宇宙之中的平行世界成千上万个，而能够触碰到这样层面事件的人却少之又少。 ──就算布兰妮想要再将自己困回去那个世界，也是再无可能。 第57章 时间大概是这世界上最公平的东西，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这样。 距离上一次的世界融合──也就是源氏他们的世界被主世界吞并──已经过去了两年多了，布兰妮已经经过了少见的青春叛逆期，成长为了一名传说中的斯塔克家养女。 要知道这件事情可是经过了蒂姆等人的严正抗议的，然而一被问到如今的年纪时所有人都哑了火，毕竟就算是肥水不落外人田，兄弟之中年纪最大的迪克也才三十岁，要他有一个十六岁的女儿无疑是天方夜谭，并且迪克那布鲁德海文警察的工作很显然跟当年的布鲁斯并不一样，不能够让社福机构认为他能够保障女孩的生活。 而托尼可就不一样了，且不说对方本身就已经跟布兰妮相处出了十分浓厚的情感…或者说单方面生出了父爱，托尼斯塔克这个名字本身就彰显了一定的地位以及身份，更何况托尼可不像是【没有背景】的迪克，他向来是一通电话通知完，不管对方答不答应就自顾自决定的人，这让他在替女孩制造身份证明的时候更加的容易。 因此名义上来说是斯塔克养女的布兰妮实际上就已经颇富盛名，明明被挖出来的资料上面连张照片都没有，本人的资讯被保护的密不透风，唯一透露出的情报还是布兰妮斯塔克这样压根没有什么重点的名字。 但在斯塔克总裁本身又身为钢铁侠，并且性命安全因为保护地球而十分没有保障的时候，布兰妮就好像是个香馍馍一样，谁都想蹭上一口。 言归正传，如今两个相融的世界已经缓缓地将世界观调整了过来，主世界的所有人认知里开始出现了曾经的【智械危机】以及【守望先锋】这两个守望先锋世界里最主要的元素，而守望先锋世界则降低了技术水平，所有高于主世界科技水平的技术基本上都被砍的一无所有，唯有纳米生物科学这样技术因为研究的科学家安吉拉齐格勒博士属于那些认知并没有出错的极少数人类之一而得以被保留下来。 “嘿，彼得！”布兰妮扭过头，在看见走进教室里的两个人之后就微微的抬起了手，同时叫道。女孩的声音并不大，她知道自己的好友能够听见这样的音量，因此基本上除了坐在布兰妮身侧的米歇尔之外，谁都没有听见她的声音：“这里。” “虽然我没听见，但我知道你刚刚一定又没叫我的名字了，布兰妮。”走在彼得旁边的大男孩抱怨道。大男孩绿色的眼睛中带着明显的笑意，而布兰妮很显然也知道对方的脾性，忍不住了翻了个白眼：“因为谁都知道你听不见，哈利。” 哈利奥斯本，奥斯本集团总裁诺曼奥斯本的独子，现在仍处于叛逆期，对于自己老爹没有一点好感，同时也是跟彼得一起长大的朋友。 “而且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坐在布兰妮身边的米歇尔是一个十分酷的女孩，这体现在她对哈利这个校园万人迷的不屑一顾上：“你明明是金融系的。” “哦是这样吗”哈利没好气的跟着彼得坐在了两个姑娘给他们留的位置上，然后放下自己手中的《国际投资学》跟《计量经济原理》两本书然后才开口说道：“首先，我这节没课，其次…布兰妮明明也不是理论物理学系的好吗，她跟我一个系。” “这代表了我现在也没课。”布兰妮淡定的回答道：“并且我早就跟彼得约好了放学要去复仇者大厦的。” “我知道，你们就是从不肯邀请我。”哈利抱怨道，大男孩棕色的短发抓出了一个十分流行的发型，跟一旁看上去朴素至极的彼得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随着几个人的聊天谈话，本身就距离上课不久的时间过的飞快，布兰妮眼尖的注意到了在上课铃即将打响之前，有两个男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实际上我是为了你们的客座教授们来的。”布兰妮饶有兴致的开口，女孩不由得想到不久前抱着签名版在复仇者大厦前来来回回走着，看上去对于托尼有着极度崇拜的男人：“要知道其中一个可是跟托尼聊了一辈子那么久的物理知识…那也让我发誓了我再也不要进托尼的实验室了。” “谁”彼得诧异的伸长了脖子看向前面，布兰妮跟米歇尔选的这个位置在中央，跟彼得评时最常坐的第一排有点差距，然而凭借着过人的视力，彼得依然很轻松地看见了对方。 “谢尔顿库珀。” 布兰妮并没有打算告诉她的小伙伴们，她完全是为了看几个人被讽刺打击并且无数的专有名词绕到头晕才会出现在这里的。 ──不能只有我受伤害！ x 很显然布兰妮低估了身边俩个物理狂热份子的承受度，好在跟自己一样的正常人还是存在的。女孩站在了哈利的身边，生无可恋的望着已经围住了谢尔顿库珀跟莱纳德霍夫斯塔德──这两位理论及实验物理学家的一群理论物理系学生们，悄悄试图朝着门外溜去：“这种时候，我终于觉得你像个正常人了，哈利。” “瞧瞧是谁在说这话。”哈利翻了个白眼，对着自己的难兄难弟一样没有嘴下留情。两个人成功的从教室里开溜，哈利伸出手拿过了布兰妮身上的书包，同时还抱怨道：“今天我们只有两节课，你这是带了几百磅的书” “哦那个，我只是刚好有点课外的东西不懂，想问一下教授而已。”布兰妮耸耸肩，从善如流的任由哈利背着两个包包：“我猜我们可以去校门口等彼得” 跟哈利的友情说起来实际上也就是靠着彼得维系的，要知道第一次见到对方实时，哈利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个高高在上的富豪贵公子，如果不是走在彼得的身边，光是第一天见面看见对方那眼高于顶的样子布兰妮就不会跟他有交集。 然而事实证明人不可貌相，在经过了两年的相处之后，曾经的高贵冷艳大少爷在布兰妮这里顶多也就是隔壁家有钱的熊孩子，本身心智年龄过人的布兰妮总是能够凭借着过人的天赋，将对方试图将自己拉到同样的智商水平然后用丰富的经验打败自己这件事给完美避开，一直以来哈利跟布兰妮的斗嘴都已布兰妮表示：“不想跟你幼稚下去。”而告终。 第59章 “又有大事件”哈利跟布兰妮一边走在路上一边闲聊，大男孩随口一提，本来只是因为布兰妮喊上了身为蜘蛛侠的彼得前往纽约超英大本营复仇者大厦而有的想法，却看见布兰妮忽然有点凝重的面容：“不会吧，我就是随便一说。” “要说严重也不是特别严重…齐格勒博士你还记得吧”布兰妮开口，得到了对方的点头。哈利听见这个名字时笑了，目光中盈着浓重的感激之情：“当然，齐格勒博士拯救了我的性命。” 这就要提到另一件事情了。 两年前布兰妮第一次见到哈利的时候，对方可是病恹恹的，看上去十分阴郁，似乎整个人都被病魔压垮了一样。 通过彼得布兰妮才知道奥斯本家族有着无法治疗的遗传疾病，别说根治了，就联想要活到正常人的岁数都十分困难，在彼得跟对方坦诚了自己是蜘蛛侠，但是血液经过研究之后却没有办法帮助对方的时候，很显然哈利陷入了绝望之中。 那时候彼得才想到，跟复仇者十分友好的那位纳米生物学家赵海伦，本来想要通过布兰妮向托尼开口的，却没想到女孩思考了好几分钟之后，就给出了另一个选项：“或许你曾经听说过…安吉拉齐格勒博士” 安吉拉齐格勒可是比赵海伦更加权威的学者，对方不仅仅是纳米生物科学的巨擘，更研究出了【女武神】作战服，可以在战场上极速的保证伤者的安全──当然了，仅此一套，并且存放在了戒备森严的守望先锋基地，观测站直布罗陀里──在纳米生物科学方面仍旧是无法超越的传奇。 “齐格勒博士怎么了吗”事关自己的救命恩人，并没有被老爹养歪的哈利面上带着焦急地问道，布兰妮感觉哈利好像想差了，连忙摆摆手：“不是博士出了事，只是博士通知我们她在欧洲很多地方都发现了此前并没有出现过的植物。” “植物”已经被同化的世界观让哈利并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对，布兰妮笑了笑，将话题带开：“啊，彼得跟米歇尔过来了。” 布兰妮举高了自己的手，冲着后方抱着好几本砖头书走来的两人挥了挥，然后才笑着对哈利开口：“我跟彼得就先走啦，你记得送米歇尔回家…我感觉最近纽约很不太平。” 哈利点点头，并没有在乎布兰妮先前说的什么植物的，在他看来顶多就是新物种…或者是先前没有被发现的物种而已。 布兰妮一直到哈利跟米歇尔离开了自己的视线之后，才跟方才从哈利手中接过自己书包的彼得开口：“托尼说他们都在复仇者大厦等我们。” “所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斯塔克先生没有说的很明白。”彼得跟布兰妮快步的上了停在帝国州立大学门口附近，车流量特别大的地方的轿车。 “另一个世界融合。” 第58章 天空之上巨大的苍鹰高傲的盘旋着，在这片巨大的森林里都能听见那刚劲高昂的叫声，森林之中一个披散着金色长发的男性伸出手按上了巨大的树木，上头枯萎的藤蔓无力的垂下，黑色的纹路蔓延在其中，看上去就像是被诅咒了一样。 空气中有一层清晰可见的波纹，看上去十分脆弱，就好像轻轻一戳就能够捅破一样。透明的膜那侧清晰的重叠到了这棵枯萎的巨木上，对面生机蓬勃的树木看上去分外刺眼。 孤身一人站在无数树木中央的男人垂下了自己的眼睑，苍绿色的瞳孔之中隐隐带着凛冬般的酷寒，就好像眼前的所有东西都入不了他的眼一样。 “时间…到了”古老的语言回荡在树木之间，就在男人话音落下的瞬间，空气之中清晰地传来了一声玻璃清脆的破碎声，就好像禁锢住自己的牢笼终于被蛮力给撕裂开了一样，男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快了。 就在另一边，布兰妮跟彼得赶到了复仇者大厦的时候，女孩大睁的蓝色双眼里看见了一片透明的薄膜，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之后，就将这片宛如肥皂泡泡一般甚至还透着彩虹颜色的膜给撕裂了开来。 然而就好像除了布兰妮之外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片波纹一样，刚从车上下来的彼得满脸疑惑的站在布兰妮的身边，甚至朝着女孩伸出手的地方微微的探出了脑袋，却什么也没见到：“那里有什么” 布兰妮没有回答他，女孩的目光投向了方才他们进来的车库大门，复仇者大厦的地下是一个巨大的停车场，诸如托尼的各种豪车、美国队长的老爷车什么的都停在这里，整个空间看上去空荡荡的，方才载着布兰妮跟彼得的车子也并不是由司机驾驶的，而是托尼的智能管家代劳，此刻人工ai那标准的英国腔在地下室里响起：“德雷克小姐，帕克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哦不，只是我感觉布兰妮好像…”彼得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布兰妮给推了一下，懵逼的跟着女孩朝着电梯的方向跑去：“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那不是征兆…世界融合了，就在刚刚。”布兰妮的速度显然没有被蜘蛛咬了一口的彼得要快，然而身侧的大男孩十分配合她的速度，在布兰妮跑到电梯旁时刚刚好按下电梯的按钮：“什么世界融合…你说的是两年前那种超级巨大智械跟赛博忍者” 赛博忍者是彼得给源氏的绰号，大男孩对这种看上去酷炫极了的东西很显然无法抵抗，所以彼得是复仇者里跟源氏关系最好的一个。布兰妮翻了个白眼：“源氏恨那个绰号，他跟我说你再那么喊他一次，他就让你变成第二个赛博忍者…我敢保证，那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源氏可是身体几近被腰斩，实在是没办法了才会装上智械的下肢，而凭着当时源氏那恨得牙痒痒的表情来看，这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他太小气了！他喊我蜘蛛男孩，我也没打算让他被蜘蛛咬啊！”彼得大声的抗议道，却被布兰妮给无视了，女孩的目光盯着电梯里飞速上升的楼层，点点滴*滴的不安在内心流淌：“我觉得不对劲…这次的世界融合我已经烦了意识好几百万次了，它却总是转移话题，死也不肯谈论。” “也许他只是想要给你个惊喜” “别开玩笑了，他没把我踢出这个世界完全只是因为我的能量等级比他高上太多了。”布兰妮翻了个白眼，然后就在电梯里听见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哦小甜心，我觉得布鲁斯不会喜欢你这样的。” “闭嘴，迪克。” 纵观布兰妮的人生，可以发现女孩在被红头罩养偏的道路上走的越来越远，这也导致了血缘上的亲爹总是时不时的找自己的二哥切磋，然后用无双的诡计阴死对方。 十二岁刚到了主世界的布兰妮宛若一个小天使，纵然身上背着再多的苦难、再沉重的负担也只是默默的藏在心底。 十三岁的布兰妮是红头罩的小助手，她会安静的跟着自己的导师飞跃在哥谭的上半空，同时还能谨慎的避开那只蝙蝠精。 然而事情总是无法过于完美，自从布兰妮从中土回来之后，她不光只是长到了十六岁，就连心智都被那密林王者给打磨的变幻莫测，很难从女孩的面上发现此刻的布兰妮究竟在想些什么，因为所有的表情都会被女孩的笑容所掩盖过去，不留一丝痕迹。 而此刻的布兰妮就像是一个寻常的大学生，背着斜背的书包跟自己的好友们一起上学，简单的当一个亿万富豪的养女，就好像曾经积压在心底的阴郁通通都化为了乌有一样。 然而那些东西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无论是看见无数被洗了脑当做武器的变种人、还是为了将自己送出哥谭惨死的幼年英雄。 ──她从不遗忘。 然而此刻的布兰妮早就学会将自己的情绪从那过份阴暗的记忆之中抽离，就好像她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有着一点小变种能力的女孩一样。 但方才那被自己打破的肥皂泡泡，清脆的破碎声好像将什么东西从心底给拉扯了出来一样，布兰妮感受到了久违的心慌，就好像当年她也曾经历过这种事情一样。 所有的伪装毁于一旦。 x “什么叫做忽然出现的巨大森林”彼得懵逼的伸出手指向了托尼的人工智能管家老贾所投影出来的三维影像，完全由浅淡蓝色构建的电子世界完美的显现出了茂密的山林，然而彼得却能从那被拉大了的视角看见树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枝叶，就那么光秃秃的像猴面包树一样，什么都没有。 缠绕在旁的藤蔓本应该才是吸食掉树木养份的罪魁祸首，然而此刻浅蓝色的藤蔓却无力的从枝叶上垂下，他们甚至能看见巨大的蜘蛛网层层叠叠的交织其上，就好像这里是什么破败不堪的老木屋一样。 “是密林…”布兰妮哑着嗓子说道。 然而这跟她曾经记忆里的密林完全不一样，虽然她呆过的那一个密林也被诅咒过，然而在层层叠叠的枯木之中，有着一座依着精灵之树建起的、巨大无比的宫殿，上头的枝条坚韧而有力，树枝可以拿来削成最好的箭柄，保证每一根箭矢都能直直的扎破半兽人的心脏。 第60章 然而此刻浮现在布兰妮面前的就是那棵巨大无比的精灵木，黑色的诅咒纹路看上去就好像深深的刻画在了其中，曾经被无数的西尔凡精灵踏足过的强韧枝条无力的垂下，看上去似乎已经被白蚁给蛀蚀了，可能只要碰上一下就会轰然倾塌。 “…不应该是这样的，密林是所有精灵最后的家园，瑟兰迪尔发誓会带着所有不愿西渡的精灵一起存活于此。”面前没有任何生机、看上去被时间所腐蚀的精灵树让布兰妮睁大了双眼，女孩停顿了好几秒，才伸出手拉大了面前老贾透过斯塔克卫星所即时传回来的影像。 淡蓝色的三维影像就像是被时间所禁止了一样，女孩收回了手，没有让身侧的几个人发现自己正在微微的发着抖。 ──是不是因为她 莱戈拉斯可以说瑟兰迪尔是一个不合格的家长、矮人们可以说瑟兰迪尔是一个不守诺言的小人。 可是哪怕是半兽人，也不会指责瑟兰迪尔是一个不称职的王者，布兰妮从未见过那样将自己的生死至于度外，一心只有子民的国王。 然而她却在这个应该永存于世的王国里看见了破败的屋舍、掉落在地的酒桶、随着时间过去而被锈蚀占满了的宝剑。 ──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忽然想起不管自己怎么烦世界意识，对方也总是打哈哈的将关于中土世界、以及即将融入进来的这个世界情报藏的十分完美这件事了。 布兰妮知道这或许是世界意识根本不想要女孩插手这件事，因为对于世界意识来说，某些事情是必然要发生的，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改变这个结局。 “…我要去密林。”最终布兰妮平静的开口了，目光望向了面前的三个人──迪克、托尼跟彼得──前两人的面色看上去并不好，而后者也在女孩十分严肃的说出这句话之后，意识到了什么：“等等等等...这就是你之前说过的，你曾经去过的充满了精灵、矮人等种族的世界！我以为你那时候在编童话！” …… 彼得被布兰妮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之后，缩了缩自己的脖子，然后悄悄地退后，缩到了实验室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去，并且发誓自己绝不在布兰妮消气之前说话。 “原因”托尼抿着嘴，双手抱胸，高大的身躯加上气势让他看上去好像两米八一样：“你知道我不会随便同意的。” 身为女孩名义上的监护人，并且还因为布兰妮现在正在帝国州立大学读书，托尼有相当彝部份的监管权，并且很多时候因为托尼表现确实挺通情达理，布兰妮也没有违背过对方的要求，反而两人的相处还挺和谐、挺像父女的。 “我必须看看。”布兰妮没有解释太多，其实就连她自己也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好理由。但就像是女孩从中土回来之后就每天都试图联通那个世界，却毫无进展这件事情一样，很多时候布兰妮觉得她并不需要有什么原因…她只是想这样做而已。 “我很想他们。” 第59章 轰隆隆的飞机引擎声惊起了这片巨大森林里这段时间刚搬来的小动物们，属于托尼斯塔克的改良式昆式战机在森林的上空悬停，穿着钢铁侠战衣的托尼在从机舱里出来时仍然无法理解：“我真的不懂，你们这些世界的融合都是随随便便在一片荒凉的沙漠里忽然长出一片枯木这里可是北加州！” “我地理不好，托尼。”布兰妮冷漠的开口，女孩从战机里直接开了个传送门，将自己、彼得跟迪克直接传送到了森林之中：“而且你明明就能跟我们一起走，一定要用飞的吗” “哦不不不，伟大的钢铁侠有更好的、更科学的到达地面的方式，我跟你们变种的不是一挂的。”托尼在自己的战甲里这么说道，话语透过战甲里的传讯器传到了布兰妮等人的耳机里，女孩叹了口气，对着迪克开口：“斯塔克。” 其实一开始布兰妮跟托尼的相处模式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实际上在布兰妮跟这个世界的托尼第一次相处的时候，女孩的态度看上去十分小心翼翼，在跟着蝙蝠家的几个人无意间看完了布兰妮的记忆之后，托尼终于能够理解这是为什么了。 其实原因很简单，女孩对于托尼斯塔克这个个体的印象还存在于上个世界，与已经跟自己相处了好一段时间的布鲁斯他们来说并不一样，女孩会下意识的带入曾经的【斯塔克叔叔】到托尼身上。 不过在后来长达两年的相处之中，托尼可完全没把布兰妮当什么小宝宝好好疼爱，他的教育方式令人耳目一新，通常是以挖苦布兰妮的智商跟对她与蒂姆的血缘关系感到质疑。 原话是：“德雷克是个非常非常──就算对我这个天才来说也是──聪明的人，你真的确定你们的dna检测没有出现任何差错” 以至于当这种挖苦出现太多次之后，布兰妮决定将对方当成可以怼的大型练嘴皮工具。 言归正传，布兰妮在托尼降落到地面之后，就眯起眼睛，十分敏捷的两个踏步踩在一旁一棵巨木的树干上，十分违反物理定率的落到了粗壮的枝条上。 “哇哦！”本身就是跟着监护人出来玩一圈的彼得惊呼道：“那真是太酷了！” “我相信牛顿的棺材板就要按不住了。”托尼翻了个白眼，下一秒又想起什么一样，气呼呼的开口：“我刚刚就飞在天上，你为什么不让我看就好！而且你根本不需要爬树，你有可以看向整个世界的能力！” “你没见过密林──无意冒犯──并且我已经很久没有在树上好好的看过东西了。”布兰妮的双眼之中隐隐的亮起了鎏金色的光芒，夺人目光的极美金色就像是从空中快速的汇聚在一起一样，刹那间布兰妮的双眼就被那温暖却又气势逼人的颜色给填满了。 “我想念这片树林…虽然那个时候他还没这么枯萎。”女孩有点难过的开口，她坐在树的枝条上，对着身侧身姿轻盈、能够轻易爬上这棵树的迪克以及彼得说道。 “那个时候的密林是怎么样的”彼得好奇地问道，而身上的铠甲重到完全无法支撑自己【坐】在树枝上的托尼翻着白眼，随意的将铠甲停在了树下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委屈的、爬不了树的小孩。 “密林吗”布兰妮微微的笑了笑，脑袋中忽然出现了属于面前这片树林的影子：“密林是被诅咒的森林，那里的树木枯萎，万物不生。” “……听上去不像是个什么好地方。” “不…幽暗密林有最强大的国王、最优雅的王子以及最忠诚的友人。” 布兰妮的故事很显然对于几个并不赶时间的人来说十分有趣，托尼甚至从自己的机甲里走了出来，还开启了守卫模式，就那么大咧咧的坐在了地上，身上的贴身纳米作战服沾上了地上的灰尘也毫不在意。 女孩微微的笑着，坐在树上高高的束起自己的长发，蜷曲的黑色发尾轻轻的在空中甩过，然而下一秒她就若有所觉得抬起了头：“谁在那里！” 与此同时她已经微微的举起了自己的右手，金色的光芒在空中一闪而过，看上去似乎就要划过空中似的，然而女孩很谨慎，并没有随意的攻击。 “我很惊讶你的感知依旧如此敏锐，布兰妮。”优雅从容的声音从他们面前不远处的树梢传来，听见这个声音时女孩的瞳孔微微的睁大，她就像是失去了所有言语的能力一样，几乎是在瞬间就跃下了几米高的巨木，只轻轻的在树上蹬了一下缓冲力道，就那么急促的朝着那个方向奔去。 然而女孩的速度忽然的缓了下来，她停下来的时候，距离那棵发出声音的巨木大概还有几公尺，就停下来一动不动。 托尼他们几乎是晚了布兰妮几秒就出现在了女孩的身边，彼得警惕的看着四周，却因为自己的蜘蛛感应并没有响而感到安心。 方才那个人几乎是骗过了四个超级英雄的感知，一直到这么近的地方才被布兰妮给发现，而这还是因为这片森林对于布兰妮来说过于熟悉了。 “甜心，这是谁”迪克没有比得那么乐观，就算是蝙蝠家里最为和蔼可亲的一个，他依然有所有蝙蝠应该有的特性：多疑、警惕、控制欲。 区别只是有没有那么严重而已。 布兰妮没有回答他，女孩稍稍的按住了挡在自己面前的彼得肩膀，示意男孩不要太过激动，却没有注意到她自己才是那个激动到甚至有点颤抖的人：“只是个…老朋友。” “我质疑那个。”那个优雅的声音带着没有恶意的调侃，拖长的语调让托尼想起了那几个老贵族们：“实际上，我可以算是你的半个导师。” “哦，闭嘴吧，瑟兰迪尔！”布兰妮在终于喊出了这个名字之后，终于相信这并不是什么来自世界意识的诡异梦境，女孩眼角隐隐闪着光，看向那个终于肯从巨木后出来的精灵之王。 阳光几乎无法穿透那被层层的巨木所包裹起来的森林，因此整个幽暗密林就跟以往一样阴森黑暗，只是现在的树枝以及藤蔓上甚至还隐隐的浮现着黑色的魔纹，几乎爬满了整个森林，就像是什么诡异的巫术一样，看上去会让人忍不住的打冷颤。 第61章 然而面前披着丝绸华服，出现在托尼他们面前的男人却宛如整个世界倾尽了所有心力所打造的一样，就算是没有阳光，他浅金色的长发看上去甚至比布兰妮双眼之中蔓延着的鎏金更加耀眼。 “我以为我告诉过你，就算是女性人类也不应该…”瑟兰迪尔高傲的话语并没有说完，原先在他眼中还是那个十三岁人类幼崽的布兰妮看上去长大了不少，女孩直接用一个拥抱打断了他的话，瑟兰迪尔苍绿色的瞳孔微微的一缩，在下一秒才缓缓地用自己的手环住了布兰妮：“这不是精灵的礼仪。” “我知道，我不是精灵。”布兰妮埋在瑟兰迪尔的怀里，女孩的声音透过繁复华美的衣袍传了出来，听上去有些闷。 瑟兰迪尔冷傲的面上稍稍的柔和了一点，密林王者的目光投向了站在对面，在布兰妮扑向自己之后显然十分警惕的三个男人──其中有一个看上去就跟布兰妮一样像是个幼崽──高傲的精灵王者微微的点头示意，想要做出精灵的礼节却碍于布兰妮的整颗头都在他胸前而宣告无功而返。 女孩没有崩溃太久，她甚至没有哭，只有被布兰妮环抱住的瑟兰迪尔才知道这个小幼崽在他的怀里抖的有多厉害，看上去费了老大劲才让自己没有哭出来。 布兰妮松开手之后朝后退了两步，泛着红的双眼昭示着女孩对于压制自己的情绪下了多大的功夫，为了转移这样的形象，布兰妮开口：“莱戈拉斯呢” “…我相信他跟他的好友金雳在维林诺过的很好。”瑟兰迪尔垂下自己的眼睑，注视着身高并不高，也就到自己胸前的布兰妮，女孩站的没有很远，然而这却留了一个适当谈话的距离，方才警惕的几个人类男性也都凑了上来，看上去就是个幼崽的那个闻言双眼闪着亮晶晶的开口了：“他就是那个最强大的精灵王” “哦，对。”布兰妮显然对于方才将自己的几个家人朋友抛在后面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女孩挠了挠自己的脸颊，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等等…维林诺” “莱戈拉斯西渡了吗时间过去了多久”女孩的问题就像是连珠炮一样的问了出来，瑟兰迪尔停顿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开口。 “是的，在他的友人──刚铎之王阿拉贡──逝世之后，他就跟另一位友人金雳──他是个矮人──西渡了。” “至于时间...我不确定你过去了多久，不过…对我来说，已经两万年了。” ──两万年 布兰妮的瞳孔微微的缩起，女还下意识的想要开口说些什么，胡乱的抓了话题就往外放：“那你为什么没有西渡” “我曾发誓会做最后一个西渡的精灵。”瑟兰迪尔开口说的话就好像是什么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样，他面上甚至没有出现任何的表情改变：“其余的所有精灵都已经西渡了。” “那…” “我没有西渡。”瑟兰迪尔的目光定在了布兰妮的身上，在那一瞬间这位密林王者忽然觉得，那长达一万年的等待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对永生的精灵来说，时间永远都是最不宝贵的东西。 “你曾说过，你永不西渡。” 第60章 瑟兰迪尔并不是一直以来专注的在思考【等待】这件事情的，密林王者心中一旦涉及到了他的子民，就连他唯一的儿子都得靠边站。 自从布兰妮离开中土已经过了很久、很久的时间了。 久到魔戒已经随着咕噜一同掉入末日火山，索伦的大军土崩瓦解，魔多化作了一片的火海。 莱戈拉斯参与了魔戒远征队，带着自己的骄傲与勇敢，与属于魔鬼的大军战斗着，他亲爱的小叶子从曾经的不知世事一直到交到了能够生死与共的挚友，最终与好友西渡向了阿门州。 ──而瑟兰迪尔却没有再离开过幽暗密林。 时间过去的很快，然而就算魔君索伦已死，附加在幽暗密林之上的诅咒却永远没有消退，这片被命名为中土的大陆随着种族之间的更新换代，随着并非永生的人类、矮人，开始渐渐埋藏着自己的秘密，瑟兰迪尔开始有意识的发现，是时候离开了。 曾经的瑟兰迪尔对着世界宣布过，自己将成为最后一个西渡的精灵，将成为看着【精灵】这个种族在中土世界上消失的最后一个见证者。 因此当莱戈拉斯跟他的好友──矮人金雳──一同西渡时，瑟兰迪尔没有离开幽暗密林，他甚至只是在莱戈拉斯离开密林前静默的站着，右手微微的贴在了左胸前，缓缓地将自己最后的祝福用着精灵的方式送出。 因此当最后一个木精灵──他的侍卫长，陶瑞尔──充满敬意的在自己的面前行礼，郑重的告诉瑟兰迪尔她决定西渡，请求这位王者跟随自己的时候，瑟兰迪尔只是再次送出了自己的祝福，静默不言。 最后一位精灵离去的时候，距离布兰妮从中土离开已经过了一万年了，那三年多的经历在精灵永生的生命里显得过于苍白，瑟兰迪尔安静的坐在自己的王座上，俯瞰着底下一片死寂的精灵城堡，覆盖在密林王者面上的魔法随着陶瑞尔关上城堡大门的声音一同消去，曾被巨龙的火炎所灼伤的面容在经过了漫长的时间之后终于再次毫无遮掩的出现在空气中，然而却没有任何人、或是精灵得以见到。 瑟兰迪尔发现自己意外的适应这样的生活，身为高高在上的王者，他第一次知道自己也能放下所有的负担跟职责。 ──不再为王。 他忽然想起那颗从自己的肩头被挖了出来的金属铁块，带着任何中土种族都不了解的样子，似乎将精灵的回忆又从死寂的湖水中翻了出来。 ──那是很美的金色。 瑟兰迪尔渐渐地看着自己的森林破败凋敝，缠绕在树枝藤蔓上的诅咒日渐加深，他很清楚地告诉自己，中土已经不再属于精灵了，整片土地都在大声的咆哮，呐喊着让自己这最后的精灵滚出去。 【我永不西渡。】 就好像是被什么声音给钻进了脑子一样，回荡在瑟兰迪尔脑中却只剩下了这样坚决而可笑的话语，就如同再也没有子民的自己真的能够只身对抗这个世界的造物一样。 金色星星点点的悄然浮现，稍稍通晓秘术的瑟兰迪尔怔愣的望着这片森林里多年没有出现的色彩，尽管那点微弱的小光点看上去明明灭灭，似乎下一秒就会消逝，他却还是沉默的在自己的王座上坐了下来，身上刻着魔文的华美衣袍完全没有被岁月所侵蚀，即便整个幽暗密林里开始被巨大的蛛网所覆盖。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最终瑟兰迪尔只是径自的开口，像是在对着空气说话那样，锁上了那间已经一万多年没有人打开的房间：“也许你是对的。” x 布兰妮没有等到瑟兰迪尔的解释，已经成年了的女孩沉默的握紧了自己手上的弓，最后只是苍白无力的开口：“我…我很想你。” 布兰妮以为自己在过去的两年里担负了很多，与家人、朋友的离别让女孩无所适从，可是在听了瑟兰迪尔的几句话之后，她忽然根本就不晓的自己应该怎么去回复。 两万年的时光太过于沉重，布兰妮知道整个密林到底有多少的精灵，他们足够组成几十几百支五军之战那样多的军队，不老不死的精灵基本只有战争才会离开世界，而小精灵却每年都会出生。 瑟兰迪尔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所有的子民都搭上了永不回头的船只，前往西方、属于精灵们的乐土，那里没有死亡、没有争斗更没有战争，所有的生灵都安居乐业。 ──平凡而幸福。 然而一直到布兰妮看见了瑟兰迪尔，听见那句两万年被对方轻描淡写的说出口，就好像过去的时间里对于这位王者来说根本不值一题，她只能干涩的眨眨眼，哑着嗓子开口：“我很…我很抱歉。” 瑟兰迪尔看上去依旧高傲，似乎一万年的独居生活完全没有对他造成任何的影响，他撇过头，苍绿色的双眼看着布兰妮：“我不记得你做了什么需要道歉的事。” 女孩沉默了几秒，最后才笑了开，她的目光从对方的面容上投到了瑟兰迪尔几乎拖弋到了地上的华美长袍，抿了抿嘴最后却还是笑出了声：“一如既往的简单低调，我懂的。” “哇哦哇哦，所以这个真的是那位酷炫至极的精灵王？”在一旁耐心等待的彼得终于忍不住了自己的声音，在布兰妮笑出声之后就双眼放光的盯着瑟兰迪尔身上佩戴着的宝剑：“那难道是王者之剑吗？” “…彼得，王者之剑属于亚瑟王。”布兰妮翻了个白眼，跟自己的同龄小伙伴就【王者之剑究竟属于王者还是只属于亚瑟】这个议题展开了辩论，而一如既往的，在吵架上彼得就没有赢过布兰妮。 站在旁边终于将自己的视线从瑟兰迪尔身上移开的迪克面上几乎盈着属于老父亲的笑容，在蒂姆看来绝对会跟他丢手帕决斗的那种。 要知道布兰妮在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几乎是将谨慎小心四个字刻在了骨子里，就连呆在家里都会十分没有安全感的将小型的枪械装备在自己的身上，就像是布鲁斯一样将自己武装成了个小型的军。火。库。 第62章 那个时候的布兰妮不但谨小慎微，她也不喜欢跟人说话，似乎多讲上几句话就会要了这姑娘的小命一样。 然而现在的布兰妮却能够跟被称为复仇者里最话唠的英雄蜘蛛侠斗个不相上下，甚至还能稍稍占据了上风，这让已经三十二岁，却跟无数前女友分分合合愣是没有定下来的迪克将自己所有的父爱都投注在了自家小山雀身上。 “好了孩子们，世界还在等我们拯救呢。”最先听不下去布兰妮跟彼得幼稚争斗的是托尼，他在打断了两个孩子之后顿了好几秒，才轻飘飘的开口：“我相信属于精灵王的宝剑另有其名，王者之剑是属于亚瑟王的。” “哦天啊，斯塔克先生，我…”被二比一杀死的彼得苦着一张脸，垂下头不甘的摆出了委屈的表情，让布兰妮忍不住笑出声：“放心彼得，今天j说要带着他做的蛋糕去纽约接我，我觉得我们现在赶回去还来得及在浩克把蛋糕吃完前抢上一口。” “你知道小翅膀永远都会多给你留一个。”迪克状似抱怨的说道，身为家里众位小鸟们的大哥，迪克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弟弟们应当给予自己的尊重：“我之前告诉小翅膀我也想要额外留下的，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吗” “当然，他叫你【滚蛋】。”布兰妮退了两步，站到了瑟兰迪尔身边之后才开口，说完话的下一秒就通过大开在地上的金色传送门消失在了原地。 “我们在昆机上等你们！”女孩最后留下的声音伴随着托尼气急败坏的声音在这片被黑色弥漫的森林里回荡了开来：“我说过了小孩子不准说脏话！特别是那个f开头的词！” 然而在现场能够听托尼教训的孩子只剩下彼得一个，被自家小伙伴坑了一把的彼得目瞪口呆的看着托尼将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忍不住退了两步：“…呃，斯塔克先生” “什么” “布兰妮把德雷克先生也接走了。”彼得小小声的说道，手指朝着托尼的身后指了指，在那里只剩下了一个已经合上的光洞，缓慢散去的金色能量就像是在嘲笑着托尼一样。 “…当年的她明明很可爱，现在就跟个小魔鬼一样。”托尼咬着牙抱怨道，伸出双手穿过腋下托住了彼得，下一秒战甲就上了天：“坐好了。” 而另一边刚刚被布兰妮传送到昆机上的迪克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瑟兰迪尔望过来饶有兴致的目光开口说道：“布兰妮跟托尼…他们两个碰在一起就会特别的幼稚。” “我看出来了。”瑟兰迪尔矜持的点点头，就连昆机上那科技感十足的座椅他都能够坐出密林王座的感觉，华美的银色长弓与他的双剑被放在了角落，看上去将这个空间巧妙地从完全的未来拉回到了古代专属于骑士与剑的世界：“人类确实是我花上一万年也无法研究透彻的种族。” “他们足够愚蠢。” ──也足够真实。 第61章 “另一个世界融合，恩”在布兰妮几个人从昆机上下来的时候，杰森双手抱胸的站在了客厅里，目光十分严肃地盯着布兰妮：“我以为我们有个约定，布兰妮。” “而我没有违反规定。”布兰妮的目光瞥向了身后正跟彼得窃窃私语的迪克，双眼之中盈出了狡黠的笑意：“我确实带上了迪克。” 杰森的话被噎了回来，对着钻漏洞的布兰妮无可奈何，只好朝着自家大哥怒目而视：“你没有通知我。” “放松，小翅膀，我也是她的家长，有我跟着小甜心不会有事的。”迪克没点大哥样格雷森哥俩好的顺手勾住了杰森的肩膀，忽视了这个因为身高而显得有点尴尬的动作，十分自然地迫使杰森稍稍的弯下腰，然后黑着脸听着迪克叨逼叨。 “求你闭嘴。”就连整个蝙蝠家里最给迪克面子的杰森都忍不住自家大哥火力全开时的唠叨，杰森头痛的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觉得就算自己再活个三十年都还是无法忍受这个人：“不然我就把你的嘴给缝了。” 而一旁的罪魁祸首布兰妮则只是笑嘻嘻的探头朝着酒吧吧台看了过去，同时小声的说道：“老贾，蛋糕呢” 十分懂人心的人工智能甚至都没有出声，而是在两个青少年双眼发光盯着冰箱的时候操控着机器人将由杰森掌厨的蛋糕给端了出来。 然而就算有迪克的倾力相助，布兰妮跟彼得到底没能成功的从托尼跟杰森的眼皮子底下将蛋糕从冰箱里偷渡到自己的嘴里，一旁的瑟兰迪尔目光中隐隐含着笑意，带着历经沧海桑田的目光扫视过了在场的几个人类，最终保持着自己的仪态在单人的座椅上坐了下来。 而此时的布兰妮正苦着脸被杰森止住了自己的动作：“刚下课、刚拯救完世界、还没吃饭，你挑一个当做没有蛋糕的原因。” “你不能这样！”布兰妮大声的抗议着，对于自己的导师皱起了小脸：“我都两个礼拜没有吃甜点了…” “小白眼狼，你昨天才抢了我的甜甜圈！”托尼没点大人样斯塔克大声的拆台，同时钢铁侠在自己的酒吧吧台椅上坐下，顺手拿起了被人工智能管家切割好放到了桌上的一块蛋糕：“这意味着今天你的蛋糕属于我了。” 布兰妮翻了个白眼，可以说在托尼这里除了科学知识外布兰妮几乎什么都学到了，包括怼人的技术跟翻白眼的频率。 但是就像是迪克一样，杰森看见这么个动作之后也皱了皱眉头，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被布兰妮眼疾手快的打断了：“可是我很饿，我今天没吃午餐。” 实际上布兰妮连早饭都没吃，就算女孩在复仇者大厦有个房间，她也不会常常回来住，反而更长时间呆在布鲁斯在纽约的房产里，距离帝国州立大学并不远。 然而布兰妮昨天肝报告肝的太晚，今天根本没来得及吃上早饭，就被杀到家里来的奥斯本小少爷──他们两个今*早那门课有一个共同展示──拽上了车，就这么一路上课一直到了方才。 然后布兰妮就对着面前拧起了眉头的五张脸干笑了起来，回荡在内心的只有一句话。 ──妈蛋，要完。 x 哈尔乔丹压低了自己头上的棒球帽，几乎是在瞬间就以自己最快的速度闪进了半开的屋舍大门，那扇掩着的门在哈尔进去了之后就发出了铁锈锈蚀过的声音，吱呀着关上了。 而哈尔面前出现的是昏暗的黑色长廊，一旁的灯忽然的打开，似乎是在嘲笑着哈尔进来之后停下的步伐。 哈尔却没有理会对方，只是再稍稍停顿了之后就再次的朝着屋内走去，同时也提高了声音说道：“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不可能…” 他的声音在推开了走廊尽头的门时嘎然而止，目光对上坐在屋内的几个看上去有点年纪的老人们的双眼，感觉自己的声音就像是被压制在了喉咙里一样，干涩尖锐。 最终他选择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坐在最角落，手上把玩着两个金属球的女人身上，银色的金属被打磨的光亮，在昏暗的灯光照耀下却不显得古旧。 “你没有遵守约定。”哈尔最后只是干涩的将这句话吐出来，目光看上去好像没有投注在屋里的几个人身上，然而所有人都知道他心情的起伏波动。明明应该是极有气势的话语，此时却像是无力的叹息。 “我们都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我爱布兰妮，但是她必须知道。”隐藏在阴影下的女人终于站起身，她掀开了自己的兜帽，苍白的面容显现在了哈尔的面前，墨绿色的半长发垂在了肩上，却没有将女人那四溢的尖锐气息掩盖掉半分：“你没有问过她是不是想被你保护，她不是你的玩偶！” “说的好像你真的是为了她好一样！”一直以来压抑着的怒气伴随着女人这一句问话轰然炸响，哈尔怒气冲冲的上前两步，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缩短，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愤怒就像是火山一样几乎快要从颤抖的双手里倾泻而出，最终却在女人带着尖锐跟杀意的绿色瞳孔面前冷静了下来：“当初我们的协议是让她自己恢复记忆，丹恩。” 丹恩…或者说洛娜丹恩，aka北极星的瞳孔微微的一缩，她已经很久没有听见呼唤她真正名字的人了。 女人颓唐的垂下了头，两人之间尖锐交锋的气场就像是瞬间被打乱了一样，再也没有先前那种针锋相对的样子。 坐在旁边的几个老人们面上带着年龄所带来、无法避免的细纹，双眼中带着睿智，其中一个看上去却仍旧桀骜，似乎再多的时光都无法磨去那人身上的棱角。 “我猜你们有事情要跟我们几个老人说的”其中一个目光中盈满着了然与睿智的老人，就算身着常服却依旧掩盖不住通身的气质。 老人手上的木制手杖轻轻的敲击着地面，湛蓝色的双眼就算被岁月所浸润却依然没有浑浊，而是满布着睿智：“你是个好孩子，布兰妮也是，这意味着她不会逃避。” “韦恩家的人从不逃避。”坐在一旁双手抱胸，看上去就算五十多岁了还是依然桀骜的男人昂起头，目光中带着骄傲：“就算是半个韦恩家的人也一样。” 第63章 “…我很抱歉，对你们隐瞒了那么久。”最终哈尔只是叹了口气，败下阵来，目光中带着颓然，就好像自己一直以来想要保护隐瞒的东西最终还是被血淋淋的掀开了一样，不光只是对自己的愤怒，更多的是一种无力。 “就在两年前，布兰妮第一次去到瞭望塔的时候，【恶念】通过了传送门附上了布兰妮，那个时候我们陷进了布兰妮的记忆碎片里，我看见了所有发生的一切。” “你看见了什么”洛娜将一捋苍绿色的头发别在耳后，手中的金属球在女人的操控之下漂浮而起，任由着女人将自己控制着放到了一旁的桌上：“那就是你为什么一再通知我计划延后的原因” “一半。”哈尔在椅子上坐下，面前很快的就被摆上了一个茶杯，用的只是一个普通平常的马克杯，他对着面前看上去十分雍容的夫人点头致谢：“谢谢你，德雷克夫人。” “我说了很多次了，芭芭拉就好。” 哈尔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接话，似乎在几个人的面前保持着距离是他唯一能够控制着自己的事情：“据我所知，【恶念】不仅仅是来到了这个世界，它去到了不义世界、它去了中土，甚至能够推测她还去了那个孕育了守望先锋的世界。” “世界的融合并非偶然，操控着【恶念】的那个人很显然对于布兰妮有很强烈的执着，不想杀她，却有着很强的恨意。” “……”洛娜眯起双眼，薄薄的唇微微抿起，冷漠而尖锐的双眼里带着星星点点的温柔：“你对待她就像是温室的花朵一样，她根本不需要。” “你对待她的方式就像是斯巴达式的教练，你知道吗”哈尔没好气的接过对方的话，叹了口气：“每一次布兰妮的时间循环一直到了最后，她都会选择再次抹去自己的记忆，我不想要让她直面自己杀了至亲的痛苦。” “但是她根本没有！”洛娜翻了个白眼，对于面前这个人的过度保护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你知道她所有的亲人都坐在我们身边，对吧” “是你在用布兰妮的记忆欺骗她！” 哈尔没有接话，他清楚地明白洛娜的话是对的。 但是看着现在的布兰妮，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将这些话说出口，现在的布兰妮虽然仍旧带着伤痕，但是上头已经结了厚厚的痂，触碰上去甚至不会有什么感觉。 她热情四溢、能够打闹也会开玩笑，跟当初阴郁而又心事重重，对待战争既厌恶又无比期待，现在的她明显更加幸福。 他爱的那个布兰妮早就已经回不来了，他为什么要毁掉现在这个他守护着的布兰妮。 哈尔发现自己找不到理由，但是这样的言语过于自私，他的目光望向了面前几个端坐着的长辈们，看着他们坚定的眼神说不出话来。 最终那个拿着手杖的男人温和的开口了：“我一生中见过的风浪很多，变种人与人类的战争、整个韦恩集团在政府的权力压制下倾塌、这个有着无数超级英雄──其中的好几个都跟我流着相同的血液──的世界，相信我，布兰妮是个很坚强的孩子。” “就像达米安所说的，韦恩家的人从不逃避。” 站起来的老人并不高，看上去却十分伟岸，可以称之为哥谭市乃至于整个美国的传奇人物。 他是布鲁斯韦恩。 第62章 ──到底什么是【恶念】。 这曾经是哈尔乔丹跟洛娜丹恩花了十年也没能找到的答案。就在他们找到了布兰妮世界的坐标之后，几乎是那个瞬间哈尔跟洛娜就激动地想把布兰妮从那个时间循环里放出来，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黑色雾气所打断了动作。 洛娜的能力在对付【恶念】方面简直毫无帮助，如果不是绿灯戒本身就是能量体跟意志力的具现化，某种层面上可以说是精神能力，他们两个早就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翻车了。 哈尔望着面前的布鲁斯韦恩、达米安韦恩跟德雷克夫妇，有点艰难的开口：“我们相信那是对于布兰妮抱有恶意的一个意念集结体，为了方便命名，我跟丹恩就称呼它为【恶念】。” “听上去十分有逻辑。”布鲁斯幽默的接了句话，然后目光矍铄的看着哈尔，就好像自己曾经经历过的时光都没有在这个男人的精神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我跟丹恩在要不要对布兰妮坦白这件事上起了争执…不，应该说是要不要让布兰妮的记忆恢复。”哈尔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马克杯，小小的含了一口里头的液体。 那是一杯热可可，喝起来并不甜，顺着喉管流入胃中，将有点手脚冰冷的哈尔从颤抖的深渊里拉了回来。 “我知道上一次布兰妮还是选择了封锁自己的记忆，但是这次是不一样的。”洛娜接过了话语，没好气的对着哈尔说道：“说真的，乔丹，布兰妮不是婴儿床里的婴儿了，现在的她热情四溢、温柔善良，跟当初那个一言不和就…咳咳。” 终于意识到自己身边还有几个布兰妮的家长，洛娜将后头的几句──家长们绝对不会喜欢的──话给憋了回去，明明已经三十几岁了却还带着自己少女时期的性格，看上去有点莽撞。 “但是会对布兰妮带有恶意的人能是谁，并且还穿过了好几个世界这样的追踪她。”蒂姆很快的就抓住了关键，德雷克总裁经过岁月沉淀的双眼里带着睿智的光芒，还隐隐的透着担忧，似乎就算作在这里如此冷静的分析着，却依然会流露出对自己女儿的担心。 “十五年前我们跟着你一起到了这个世界，隐姓埋名。”蒂姆停顿了两秒之后，叹了口气：“那个时候你跟洛娜对我们说，一定会将布兰妮带回到我们的身边，实际上，我们四个人没有一个抱着真的相信你的念头。” “但…”哈尔有点懵，他回想起当年自己跟几个人一起被暴走的布兰妮传送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我们说了相信你们，我知道。”蒂姆抿抿嘴，目光投向了被洛娜用铁柜等东西封起来的窗户：“但那个时候你们年轻、愤怒、对于这件事充满着理想。” 有句话蒂姆并没有说出口，那个时候的两个孩子就像是抓着这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将照顾自己等人跟寻找布兰妮的这件事情放在了第一位，几年来就像是疯了一样。 ──布兰妮就像是他两的寄托，脱不去摘不掉。 x 布兰妮的目光扫过了已经放下自己的双剑跟长弓，看上去正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周边环境的瑟兰迪尔，感觉自己此刻有点烦躁，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女孩听见电话的那头传来了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对方连着叫了自己两声之后，女孩才回过神来，匆匆的回复了几声之后，听上去有点急促的挂断了电话。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自从象征世界融合的那声清脆响声响起之后，布兰妮就一直处在这种有点心慌的感觉里，就好像有什么不可控的东西打破了女孩平静的生活，她止不住的思考着这一次的世界融合，还有守望先锋那个世界融合时的事情，脑海中回荡着世界意识清脆的童音：【这都是你的错！】 女孩猛地晃了晃脑袋，似乎想要将那些话都从自己的脑子里给晃出去，然而却没有成功。她只好强迫自己的思绪回到现实世界，而此刻站在不远处的瑟兰迪尔要是再看见自己这糟糕又慌张的样子，肯定会察觉不对劲的。 布兰妮一点都不想要杰森或是迪克或是托尼再次对自己唠叨上半天。 女孩觉得那有点烦。 就连现在瑟兰迪尔出现在自己的别墅里也是，天知道自己那个时候是不是脑抽了，让他呆在复仇者大厦肯定也没什么问题。 布兰妮烦躁的握紧了自己的拳头，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之后才强制的将自己的思想稳定了下来，在那之前自己的脑子就好像是团浆糊一样，被无数的思绪混杂在了一起，似乎想要在别墅里大声的尖叫，然后把整栋楼都毁掉。 “你确定你一个人可以吗”布兰妮再次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之后，扭过头看向了瑟兰迪尔：“我很抱歉。” “首先，我不是一个人类。”瑟兰迪尔苍绿色的双眼透过了落地的大片玻璃窗望向了窗外，很难想象在方才他见过的那样一个大市镇里能有这么一个满布着绿林以及自然空气的地方：“并且，自从我出现在你面前之后，你就一直在说抱歉。” “为了什么” 布兰妮被瑟兰迪尔的反问给问住了，少女茫然的眼神让瑟兰迪尔有点憋不住自己的笑意，然而谁知道，他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 瑟兰迪尔一向很严肃，这位精灵王代表了尊贵的辛达精灵，统治着木精灵──也就是所谓的西尔凡精灵──从他的父亲欧瑞费尔开始就是如此。 而精灵王需要保持着自己的威严，这也是瑟兰迪尔从不笑的原因，自从他的父王死在战争之中，他一肩扛起了整个密林精灵的责任之后，瑟兰迪尔就没有再笑过了。 第64章 然而现在他已经放下了那过于沉重的责任一万多年了，面前站着的是懵懂的少女，瑟兰迪尔稍稍的垂了垂自己的眼睑，跟布兰妮差上了将近两个头的身高让他可以俯视着女孩。 瑟兰迪尔主动地拉近了距离，他微微的弯了下腰，说出了自己穷尽一生都没能说出的话语：“我很高兴能再见到你，布兰妮。” 女孩的瞳孔微微的缩了缩，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精灵面容有点过于接近了，没有一点瑕疵的脸上依旧凝着寒霜，瑟兰迪尔苍绿色的双眼就像是千年不化的冰山一样，从未消融过。 “…你出现在这里，是我的错。”布兰妮最后低下了头，方才低落的情绪很显然影响到了布兰妮，她觉得自己一定得找个人说出口。 女孩将自己摔进了大大的懒人沙发里，整个人都陷进了软绵绵的椅垫里，然后她抽过了放在一旁的抱枕，巨大的抱枕看上去就像是蝙蝠侠团子一样，皱起的眉头看上去活灵活现。 “我从未告诉过任何人，世界之所以会融合的根本原因都是我。”布兰妮用一个抱枕盖住了自己的面容，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就算这样瑟兰迪尔还是可以听出沮丧跟厌恶。 密林之王挑了挑眉头，目光不经意的扫过布兰妮缩在了沙发里的样子，难得没有抨击女孩这一点都没有王室仪态的坐姿。 相反的，他的仪态十分从容的在另一个沙发椅上坐了下来，并满意的发现这个椅子并不会让他出现【陷进去】这种不雅的动作：“所以…” “所以你花了一万年无用的时光！别告诉我你没有对我生气！”布兰妮松开了自己压在抱枕上的手，任由自己脸上的那个抱枕顺着椅子的轮廓滚到地上，就好像是方才怒力压制着的怒气都在一瞬间被解放出来一样，女孩怒气冲冲的站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生气。 她站在了瑟兰迪尔面前，因为对方坐着的关系终于能够居高临下的望着瑟兰迪尔，憋着的一股气在看见瑟兰迪尔依旧平静的面容时就像是被噎住了一样，一点火都发不出来。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瑟兰迪尔专制又独断，他会对索林冷嘲热讽、对矮人毫不掩饰自己的怒火、甚至对莱戈拉斯都不掩盖自己的脾气。 但对待自己就好像是什么没长大的小崽子一样，总是平静而从容，一直以来无法忍受任何错误的瑟兰迪尔面对布兰妮老是脱靶的箭矢却依旧能够饶有兴趣的斜倚在王座上，告诉她再来。 “我没有生气。”瑟兰迪尔灿金色的头发在已然悄悄暗下来的天色里被外头透进来的光线映的就像是在发光一样，原先倚靠在了椅背上的他直起身子：“那也不是无用的一万年。” “还有…”瑟兰迪尔拖长了自己的音调，就在面前的布兰妮怒气冲冲的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出右手按在了女孩的左腕上，然后紧紧的扣住。 鎏金色的光芒从瑟兰迪尔的面上一闪而过，曾经被巨龙所伤的面颊在一瞬间出现之后又再次消失，而他扣住布兰妮的手则隐隐的散发出了黑色的雾气。 “不管你是什么，给我滚出来。” 第63章 随着瑟兰迪尔的话语想起，他握住布兰妮手腕的手仍旧紧紧扣着。阵阵的黑气从布兰妮的手上散发出来，看上去十分诡异，被瑟兰迪尔扣住的手腕看上去甚至隐隐有了烧灼的痕迹。 精灵王的双眼凌厉的扫向了那团黑雾，原先覆盖在自己面颊上的魔法被他撤去，看上去就像是整片被烧灼过的皮肤毫无预兆的出现了，瑟兰迪尔原先凌厉的苍绿色双眼中，有一颗眼珠子变成了迷蒙的白色。 然而就在瑟兰迪尔掩盖住的面容显现的下一秒，那阵黑雾忽然开始剧烈的翻滚，甚至发出了类似痛苦尖叫的嚎叫声，双眼被金色所覆盖的布兰妮猛的震了一下，紧紧地合上了自己的双眼，女孩反扣住了瑟兰迪尔的手，指甲几乎陷进了精灵王的皮肤之中。 瑟兰迪尔眯起了双眼，没有松开自己的手，任由布兰妮紧紧地扣住自己的手腕，点点滴滴的鲜血甚至透过布兰妮的指尖渗出。 “滚…出去…”就算先前布兰妮并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现在被瑟兰迪尔的魔法所惊醒的女孩也肯定知道了。 布兰妮咬紧的牙关里露出的字句让瑟兰迪尔确实知道自己已经把被黑雾给影响的布兰妮给震醒了，他闭上了原先冰冷的苍绿色双眼，被巨龙焚烧过的面容缓缓的恢复成了原先的模样，就好像是什么复原手数一样。 精灵王并没有在给予布兰妮帮助，就算在两万年前，那个刚刚十六岁的女孩也足够强大，成为了密林之中除瑟兰迪尔以外最好的战士，学习速度快的惊人，就好像曾经射脱靶的箭并不存在，而布兰妮从出生的那瞬间就是最强大的精灵战士一样。 跟黑雾的抗争并没有花去女孩太多的时间，在发现了自己被什么样的东西影响、甚至差点夺去心神之后，布兰妮甚至有点恼羞成怒，女孩湛蓝色的双眸盈着愤怒的焰光，就好像要将对方焚烧殆尽一样。 黑色的雾气似乎对于布兰妮的强大并没有过多的认识，因此在挣扎过后忽然从女孩的胸前窜了出来，朝着窗外席卷而去，似乎想要从这个地方脱逃。 然而布兰妮却没有给予它机会，处在暴怒边缘的女孩伸出手，金色的光芒几乎是瞬间在整个屋子里炸了开来，布兰妮第一次完全没有压抑自己的力量，过于庞大的空间之力几乎是瞬间就将那团黑色的雾气禁锢在了原地，女孩开辟的亚空间像是一个永远无法出逃的牢房一样，紧紧地将它困住。 “放松。”暴涨的金色能量甚至没有让瑟兰迪尔抬一下眼皮子，布兰妮的指甲陷入了精灵王手腕部的皮肤中，他能够感受到部兰妮有点无措的想要松手，却又不敢乱动：“我没事。” “我真的很…” “闭嘴。”瑟兰迪尔冷淡的眼神轻轻的扫过女孩，几乎是瞬间就让布兰妮想起被大魔王支配的恐惧，她乖乖的闭上嘴，看着瑟兰迪尔几乎可以说是粗暴的将自己扣住他腕部的手拿了下来，被扎了好几个半月形指痕的伤口其实远没有布兰妮想的那么严重。 “我没事。”瑟兰迪尔又重复了一次，在布兰妮看不见的地方闭了闭眼，原先冷峻的面容缓缓的柔和了下来：“不要担心。” x 布兰妮打开了落地窗，窗外的天空已经渐渐地暗了下来，女孩能够看见月亮已经高高的挂在了头顶上，散发着柔和不刺眼的光芒。 她扭过头看向瑟兰迪尔，精灵王正斜斜的倚在沙发上，左腿搭到了右腿上，那布兰妮看上去一辈子都达不到的大腿长度让女孩羡慕的几乎都红了眼。 女孩叹了口气，对着瑟兰迪尔开口：“这黑雾一出现，我大概又要好几天没法回来了。” 被布兰妮提到的黑雾此刻正被精灵王捏在手里，稍稍有所动静就被警告性的捏紧，完全无力反抗：“恩” “你看你手上这团东西，照着之前在你那，我已经第三次被袭击了。”布兰妮听上去无精打采的：“我们家的人可能会…反应比较大。” 实际上说反应比较大还是比较夸张的，布兰妮听见了外头远处的车辆声时，就关上了落地窗，然后对着天花板没好气的喊了一声：“叛徒！” “这是我的职责，布兰妮小姐。”淡蓝色的立体投影在半空中忽然出现，一个看上去懒洋洋的男人头上还戴着西部牛仔的帽子，腰间的左轮手/枪看上去就不是好相与的。 然而布兰妮才不吃这招，女孩双手抱胸的靠在了墙壁上，冲着投影挑了挑眉：“二号，你的最高命令执行人明明就是我。” “是的，在除了生命安全之外的命令，最高执行人确实是你。”专属于布兰妮的人工智能管家调整了一下自己根本就没有歪的帽子，然后像是被提醒了什么一样：“啊。” 布兰妮还没说话，他就自顾自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听上去有点急促的脚步声，女孩有点无奈的叹了口气：“一个两个都不听人说话…” 布兰妮转个身就将自己摔在了瑟兰迪尔身边的沙发上，精灵王斜斜的瞟了女孩一眼，然后就自顾自的摆弄手上的黑雾去了。 那团黑色的雾气在布兰妮看上去简直好欺负的很，竟然还敢拿自己开涮，让经过了几年没有压迫生活、已经逐渐有了自己脾气的布兰妮生气了起来。 女孩的生气不是那种会大吵大闹，或者是破坏自己身周物品的怒气，而是把脸鼓起来，就好像她还很小的时候，被隔壁家的达米安叔叔欺负的时候会露出的那种神态。 这样的表情在瑟兰迪尔看来十分有趣，当年的人类幼崽跟现在不一样，那个时候的布兰妮更多的是倔强隐忍的表情，似乎老是将自己的情绪压在心底。 然而现在的布兰妮却更常将自己内心的情绪反映出来，似乎曾经压抑在女孩心底的东西已经被渐渐的挪开。 第65章 ──挺好。 x 瑟兰迪尔当然也听见了那远处驶来的车辆声，精灵的耳力在这样的都会区中甚至会让他们陷入过于嘈杂的空间中，因为过于灵敏而受到伤害。 然而瑟兰迪尔却只是不动声色的将那刚接触到这个喧嚣世界的痛苦给隐藏了起来，精灵的耳朵微微的抽了抽。 布兰妮鼓起的脸颊被精灵王用力的捏住，因为对方极少做出这种动作而感到十分震惊而张大的双眼显得茫然无措。 瑟兰迪尔抿起嘴唇，一直以来被冰冷所充斥着的双眼里难得的因为两人的空间而流露出了些许的温度：“莱戈拉斯在西渡前曾经说过…如果我有见到你的一天，代他转达他的问候。” 布兰妮拍了拍瑟兰迪尔捏住自己颊侧的手，在对方放手之后才开口说道：“我猜他可能以为我已经死了。” “也许。” “说起来，我是个人类，如果我在中土的话根本活不了两万年…你怎么会觉得要等待”布兰妮忽然惊醒了过来，女孩方才缩在沙发上的身体猛地坐直，看上去就像是发现了什么盲点一样。 “因为这个。”瑟兰迪尔闻言挑了挑眉，稍稍的揭开了繁复长袍的一角，从领口处拉出了一个用细绳串起的链子，上头只挂着一个小小的金属铁块，微微变形过的样子让布兰妮面色突变。 ──那是一颗子弹。 就在瑟兰迪尔出现在这个世界的这一天以来，布兰妮其实一直在逃避着这个话题，却总是不经意的想起当初在耳边响起的枪声，以及杰森怀抱里混杂着淡淡烟草味的硝烟味。 当年的布兰妮转过头却只看见瑟兰迪尔看似昏迷不醒的朝后倒下，被惊慌失措的陶瑞尔接住，金色的传送门就象以往一样从不在重要的时刻听从自己的指挥，就那么无情的合上了。 “这个不是属于那个世界的东西…米斯兰达是这么说的。”瑟兰迪尔轻描淡写的这样开口，却让布兰妮更加难以置信：“况且，我也并不是为了等你才在幽暗密林呆上两万年的。” 然而这句话却并没有让布兰妮好过一点，女孩听见了大门被打开的声音，砰的一声听上去就不像是什么有耐心的人。 她勉强的笑了一下，松开了方才被瑟兰迪尔拿出来的子弹，任由对方将其放回胸口。 脚步声十分的接近了，听上去就像是经过了长廊正朝着客厅走来，布鲁斯的这间别墅并不小，进门之后通过玄关还要走上一小段路才会到客厅里来。 布兰妮朝后倚在了沙发的椅背上，目光投向了门口，却看见了一个并不在自己意料之中的人。 杰森率先的闯了进来，身后跟着的还有迪克，两个人方才正在复仇者大厦跟托尼商讨着什么，等着布兰妮将瑟兰迪尔安置好了才会过来接她──虽然最后等到的却是女孩再次被那团该死的黑雾缠上的信息就是了。 然而布兰妮眨了眨眼，似乎对于最后一个人会出现在自己的别墅里感到有点讶异，女孩愣了好几秒才开口。 “好久不见啊，哈尔。” 第64章 “嘿，布兰妮。”哈尔有点局促的开口，目光扫过了坐在布兰妮身侧的人──或者说精灵──身上，停顿了两秒才笑了笑。 距离哈尔上次见到布兰妮已经过去一年了，这段时间里宇宙巡警只回了地球一次，并且时间还十分短暂，根本没有见到女孩。 他将大量的时间花在了寻视自己的扇区里，被手下的绿灯侠们称为【难得勤奋的一段时间】却很少反驳。 “确实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布兰妮没有注意到哈尔有点纠结的面容，只是转过身趴在了沙发的椅背上，及腰的黑色长卷发微微的晃动着，被一旁瑟兰迪尔铂金色的长发衬托的越发乌黑。她对着迪克不高兴地股起脸，语气中带着一点怪罪的说道：“我以为我们已经讨论过关于二号监控我的事情了” “这件事没的商量，小妞。”迪克还没开口，就被一旁的杰森抢过了话头，反英雄没好气挎着大步坐在了布兰妮的对面，将自己穿着靴子的脚搭在了茶几上：“没得商量。” 布兰妮当然也知道，杰森──或者说整个家里的人──自从两年前布兰妮从瞭望塔上下来之后，就一直处在这样对于女孩的安危过度紧张的状态里，就算布兰妮即将在这个月迈入十九岁，依然还是没能让他们松懈多少。 女孩的眉头微微的皱起，没好气的开口：“那我要是交了男朋友，你跟布鲁斯他们也要监视我吗” “什么男朋友”被顶了回去的杰森一口气没提上来，站在旁边的迪克已经少见的加入了他的阵营：“是那个奥斯本家的小男孩吗，还是彼得” “甜心，我绝对不是反对你交男朋友，不过我觉得时间可以延后点，比方说大学毕业之后…”杰森双手抱胸，目光中带着幸灾乐祸的看着布兰妮。 而坐在旁边的瑟兰迪尔眼里快速的闪过了一丝疑惑，然而他的面上丝毫不显，抓住了那团黑雾的手正缓缓的散发着银白色的光芒。 布兰妮痛苦的听着迪克偏题并且丝毫没有重点的叮嘱，迎着杰森幸灾乐祸的目光忽然想起了自己今天的悲惨遭遇。 不小心暴露自己今天并没有吃任何东西的布兰妮在复仇者大厦被严厉的批判了很久，就连明明应该跟自己一个战线的彼得都严肃的双手抱胸盯着自己，好像他自己就没干过这种事一样。 站在一旁的哈尔沉默的听了几句之后，才打断了迪克的话：“嘿迪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这句话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哈尔的身上，方才带着哈尔进来的杰森跟迪克挑了挑眉：“确实，而你不肯说是因为什么。” 在观看过了布兰妮的记忆之后，迪克跟杰森对于哈尔的感觉有点复杂，大概就是那种：【我当你是朋友你却想泡我侄女】的感觉吧。 而哈尔似乎也在那件事情之后没多久就向联盟申请要去扇区巡航，彻底的将自己跟布兰妮给错开了，一直到方才才找到了迪克跟杰森两人，向他们说有重要的事情找布兰妮。* 于情于理迪克他们都没有什么理由反对，因此现在哈尔才会出现在这个屋子里。宇宙巡警的目光投向了被瑟兰迪尔抓在手上的黑雾，面色十分凝重的开口：“这就是我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恶念】。” x 按照原定计划将瑟兰迪尔放在纽约看来是不成了，布兰妮被迪克跟杰森两人带回韦恩庄园的时候顺道捎上了精灵王，女孩乖巧的坐在了汽车上，面前金黄色的流光形成一个罩子罩住了【恶念】。 “你说布鲁斯会不…” ──轰！ 巨大的爆炸声从窗外炸响，距离过近的车辆被冲击波掀起，看上去就像是海啸一样，炸起的烟尘让布兰妮不自觉地眯了眯眼睛，女孩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被冲击波震得发晕的头才缓缓地清醒过来。 耳朵像是被十万个炸。弹轰炸过一样，嗡嗡的声音不绝于耳，布兰妮甚至听不见身边的瑟兰迪尔在大吼什么，露出了无比困惑的表情。 “我听不见…你在…说什么。”因为无法听见自己声音的缘故，布兰妮喊的特别大声，根本衡量不了自己说话的音量。她的语速较平常不同，减慢了不少，坐在前座的迪克跟杰森却早就已经从这样的冲击波里缓了过来，经年累月的战斗以及训练让他们两个人适应良好。 “该死！”驾驶座的杰森咒骂了一声，打开了车门按着自己腰间的枪。支就这么就地滚了出去，利用弥漫的烟尘掩盖住了自己的行迹。 而坐在副驾驶座的迪克飞快的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扭过头对着看上去影响不大的瑟兰迪尔说道：“爆炸发生在布兰妮的旁边，她受的冲击最大，我想你能在她缓过来之前看好她” 瑟兰迪尔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双眼微微的眯起，看着面前消失的金色牢笼以及里面看上去正要逃逸的黑雾，面色森冷的伸出手抓住了【恶念】。 这一次原本留活口的瑟兰迪尔手中泛起了灿烂的银白色光芒，就像是电光一样瞬间的通过了【恶念】，令人牙酸的尖促叫声伴随着破碎的玻璃一并响起：“别想逃。”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被强大的精神魔法弄的苦不堪言的黑雾在空中溃散，原先浓的像墨一样的黑色化作星星点点的分子，在空中像是解体一样的碎了开来。 迪克没有在意什么，他皱起眉头，看着自己身上的普通常服叹了口气：“看来今天小翅膀得单打独斗了。” “我不需要你！”杰森的声音从车内装着的传讯气里响起，听上去就不怎么友善：“你带着他们两个人先走。” 不用杰森说迪克也正准备要这么干，他灵巧的从副驾驶座翻到了驾驶座上，因为没有扣上安全带本会大声警告的车子毫无反应，义警踩下油门，响起的发动机声音让他松了口气：“我真怕刚刚的爆炸毁了这台车…你知道的，我很喜欢她。” 第66章 “对着一台车表白，格雷森风范，懂得。”杰森的吐槽从通讯器里传来，迪克只是笑笑，带着布兰妮跟瑟兰迪尔就想要离开这里。 然而下一秒金色的能量却在车子的面前汇集，一个冰冷的声音从方才炸开灰尘的中心点响起：“别动。” x 布兰妮感觉到自己被某个人保护性的搂住，材质上好的丝绸在移动的时候细细密密的触碰到了女孩手腕处的皮肤，她觉得有点痒。 嗡嗡的声音其实很小，但是些微细小的痛楚从耳朵的内部缓缓地通过感觉神经向脑袋传了过去。 眼前的东西看上去有的时候很清晰、有的时候也很模糊，很多时候向是有重影一样，她试图伸出手帮助自己坐起身，却只是被抱住自己的人握住。 他低声的说着什么，布兰妮听不大清楚，女孩挣扎着试图指向耳朵，告诉对方自己听不见他的话，但手中些微冰凉的触感让布兰妮稍稍的冷静了下来。 她在车上。 刚刚有爆炸。 就在旁边。 这样的认知把女孩的意识从爆炸巨大的冲击波里给唤了回来，她用力的眨眨眼，庆幸的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损伤，耳中的耳鸣在爆炸之后出现十分正常，大概再过个两分钟之后就可以恢复，出现重影的眼睛也只是因为冲击波的关系所导致的轻微脑振荡。 她轻轻地握了握放在自己手里的那只手，修长而冰凉的手指在布兰妮的示意下缓缓的松开，灿金色的头发垂坠到了布兰妮的眼前，女孩发现自己的听觉开始回归。 “咔哒。”那是杰森打开车门的声音，她的导师现在肯定按着腰间的枪。支压低身体在炸起的烟尘中隐匿着自己的身形，然后滚了出去。 她听见迪克跟瑟兰迪尔的对话，精灵王者看上去把那个十分喜爱尖叫的黑雾给灭掉了，死了个十成十，那声临终前的尖叫让布兰妮有点庆幸她的听觉还没有完全恢复。 杰森跟迪克的对话让女孩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在没有什么生命危险的情况之下他们两个老是喜欢互怼几句，好像这就是他们兄弟之间的相处模式。 就在布兰妮按着自己的头不顾瑟兰迪尔的反对坐起身的时候，她看见迪克从副驾驶座翻身坐进了驾驶座，性能良好的发动机发出了轻微的隆隆声。 就在迪克想要带着他们两人离开的时候，布兰妮的瞳孔猛的缩起，金色的能量组成的光幕像是一个屏障一样阻挡在车子的前面。本应该是如同太阳一般灿烂耀眼的金色却微微的发着黑，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污染了一样，与这能量能够共鸣的布兰妮甚至觉得上面充斥着死亡的气息。 ──这是什么 “别动。”冰冷又凉薄的声音穿过已经被彻底震碎的玻璃钻进了布兰妮几人的耳中，女孩的瞳孔微微的缩起，看着烟尘散尽之后出现在爆炸中央的那个人。 “我猜你也不想把这件事变成两个人的事情，对吗”没带有任何感情的声音从那人的声带钻出，然而布兰妮只是呆愣的看着对方。 那人穿着囚服，手腕脚踝处都被层层叠叠的枷锁给扣住，本应该困住对方的锁链像是被什么东西切断似的，上头带着铁锈的沉重链条垂坠到了地上，带着一层又一层暗红色的痕迹。 但这并不是所有人怔愣的原因，那人的目光从躲藏在隐蔽处举着双。枪的杰森一直扫到了车上的迪克跟瑟兰迪尔，冰冷的湛蓝色双眼微微的垂下：“你真幸运。” “你…” “我是你…另一个你。” 站在不远处的，与布兰妮有着一模一样面貌的少女，轻声的说道。 第65章 布兰妮德雷克的一生黑暗又绝望，无数的鲜血与杀戮横亙了她的人生岁月，将之彩绘成了一幅带有鲜明黑暗气息的图画。 ──为什么是我 不止一次的这样询问自己，最终布兰妮得到的回答很简单，因为这就是她命中注定的。 小小的十岁小女孩缩在了自己房间里的一角，整间屋子被黑暗所笼罩，本应该点亮屋子的灯光失去了它的作用，唯有桌上的电脑还在散发出惨白的荧光。 “不…”空气中震荡着的声波带着女孩小小的绝望，从声带扩散了出来，灿金色的金色星点隐隐的在空中聚集，随着女孩的情绪起伏而波动着：“我不是变种人。” 才十岁的布兰妮就知道变种人这个词语代表着什么，它会将你的人生拖入泥沼、它会毁掉你的家人与朋友、它会让你成为一个众人指责的异类。 但是此刻实实在在浮现在面前的金色光点就像是在反驳着布兰妮的话语一样，女孩伸出手试图触碰那些能量，而它们在布兰妮的手触碰到自己的瞬间就像是雀跃的孩子回归自己母亲的怀抱一样，消失在了女孩的指尖。 一股有点温暖的感觉从能量钻进去的指尖一路传到了心脏，布兰妮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在砰咚砰咚的跳动着，那股方才自己还十分排斥的能量此刻却忽然在告诉着布兰妮，它本身就是属于自己身体的一部份。 小姑娘在地上沉默的坐了许久，才揉了揉自己发麻的大腿站起身，金黄色的能量溃散在空气中。 “布兰妮”属于隔壁家韦恩爷爷的声音在房门外响起，布兰妮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在家里呆了过长的时间，向来放学后就会跑去隔壁韦恩庄园蹭吃蹭喝的女孩很显然让他们担心了，布兰妮看着还萦绕在自己手腕上的金色能量，抿了抿嘴。 布鲁斯韦恩十分绅士的站在了布兰妮的房门外，紧闭的房门里隐隐约约的还能传来轻微的踱步声，让这位已经退休了的韦恩集团董事长面上带着柔和的笑意，似乎在等待着小姑娘纠结完她自己毛茸茸的小烦恼。 一直到布兰妮终于深深地吸了口气，哒哒哒的跑过来给布鲁斯开门时，睿智的老人将自己手上装饰大于实用的手杖放在了门边，任由手杖靠在了门框上，然后就蹲下身目光中隐隐含着笑意的看着布兰妮：“是什么让你烦恼了，小淑女” 一直以来他们都喜欢称呼布兰妮为小甜心，然而对于一个有着十岁小烦恼的小女孩来说，他显然更喜欢小淑女这个称号，这也让两个家族里唯一一个年又、备受宠爱的小姑娘得到她所有想要的，包括一个无伤大雅的称号。 “我…我有事情想要跟你们说。”小布兰妮搅着自己的衣角，做出了这种以往对于女孩来说十分不淑女、却很纯真的动作，在微微的抬起头看向布鲁斯的时候，对方保养极好却还是因为岁月的冲刷而有了些许细纹的面上浮现出了鼓励的神情。 “我…我是个变种人。” ──而那是一切噩梦的开端。 x “实验品九十九号，确认无用销毁。”坐在了椅子上的少女面无表情的听着这句话，神情之中毫无波动的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小男孩惊恐的尖叫着，被拘束带紧紧捆在病床上的男孩用力的撞击着自己身下铁造的床板，面上甚至隐隐的冒出了原先并不存在那里的毛发。 “救救我…救救我！”布兰妮能够清晰地听见男孩的尖叫声带着恐慌以及无措，这个大半天前还笑着对自己说一切都会过去的小男孩要带着他那无用的乐观向地狱而去了。 【特工017号。】戴在耳朵里的通讯器传来了属于自己上司──特工杰斯特纳──的声音，布兰妮垂下了自己的眼睛，湛蓝色的双眼里丝毫没有任何感情，对于身边绕着自己走开的一群科研人员都没有给予一个正眼：“是，有什么吩咐” 【我们有了关于北极星的情报，立刻前往拘捕，生死不论。】特工杰斯特纳的声音在通讯器里显得有些失真，但是对于布兰妮来说根本一点都不重要。 “接受任务。” 布兰妮走出那栋科研大楼的时候，身上穿着深棕色的皮衣，纽约的天气跟哥谭很不一样，女孩沉默的按住了自己的脑袋，就算过去了五六年，还是无法想象自己的脑子里有一个微型的遥控炸。弹，随时准备夺走自己的性命。 外头灿烂的阳光几乎让布兰妮忘记了这整区的科研大楼下究竟埋藏了多少变种人的尸骨，她只是自嘲地笑了笑，对于这个世界感到厌恶。 当年十一岁的自己在上学的途中遭到政府特工的绑架，从此被【确认死亡】并且秘密的成为了政府对于变种人研究的实验品之一。 强大的传送能力几乎让女孩被那群有如虎狼一般的科研人员拆的支离破碎，若不是现任上司杰斯特纳认为自己的能力在对捕捉在逃变种人很有帮助的话，她也将成为堆建起这个畸形社会的尸骨之一。 离开家六年，布兰妮从没能回到哥谭去，看看自己家里究竟过的怎么样了，就连此刻能够光明正大行走在大街上，也是因为政府自恃对于这个变种人特工有了掌控力，可以在不听话的时候把女孩脑袋里的那个微型炸。弹引。爆，将她的头在大庭广众之下炸个稀烂。 第67章 ──真是可笑。 布兰妮垂下了自己的眼睛，原先湛蓝的双眼彻底的变成了金色，不远处呼啸而过的车辆在瞬间就被金色的能量切成两半，里头的人却一个都没有伤到。 “敌袭！”布兰妮听见了里头一个有着墨绿色头发的少女大喊道，那个人操控着飞出去的车辆，将里头的人毫发无伤的放在了地上，而她自己则是警惕的滚到了路边的掩体旁，似乎在忌惮着即将出现的变种人抑制器。 根本就不会有那种东西，因为人类最擅长的就是让同类自相残杀，就比如现在的布兰妮跟那个可以被确认为北极星的少女。 她甚至可以肯定晚点的新闻里将是两个变种人群体因为私下的争斗大打出手，并且强烈抨击变种人这样的物种，再次削减变种人的人权等等…但是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布兰妮朝前跨了一步，跟周遭奔逃着的人群方向完全相反，将自己暴露在了那群变种人中。 “在那里！”布兰妮听见了方才被切割开来的另一半车辆里有个人大声叫道，将北极星的目光吸引到了自己身上，女孩能够看见对方面上的错愕，似乎对于一个同为变种人的女孩攻击自己感到无措。 布兰妮看见北极星甚至从掩体后露出了一点身影，对着她开口：“嘿，这可能是…” ──不，这不是。 ──我很抱歉。 “已经锁定北极星──洛娜丹恩。”布兰妮按下了自己耳中的通讯器，平平的伸出了右手，刹那间暴起的金色能量将北极星整个人困住了，里头的少女甚至无法将自己的声音传送出来，就好像这是一个被隔绝开的空间一样：“如何处置” 【杀了。】从布兰妮的耳机中传来了另一个声音…另一个不属于杰斯特纳的声音。 “你不是特纳特工。” 【从现在起我接管你的工作，执行你的任务，特工。】 布兰妮伸出的右手将北极星放了出来，下一秒身高远远矮于北极星的女孩就单手扣住了她的脖颈，平静无波的声音从女孩的声带里钻了出来：“我很抱歉。” “不…我认识你。”手上绿色的能量窜起，却被布兰妮的金色阻挡在一边的洛娜努力的掰着布兰妮握着自己脖子的手，艰难的开口：“你是德雷克家那个失踪的女孩” 洛娜能够感受到布兰妮的手有些微的颤抖，她立马继续说道，同时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同伴们都不要离开掩体：“你知道那三个集团找了你多久吗，可以说是倾家荡产…公开支持变种人让他们全都入狱了，我听见你是个特工” ──什么 布兰妮的手松开了，女孩颤抖着按住了自己的耳机：“我以为我们有过协定，你们不准动我的家人！” 【执行你的任务，否则你的家人就代替洛娜丹恩。】通讯器那头的声音很显然并不认为一个脑袋里装有微型炸。弹的变种人能够反抗自己，他皱着眉头再次加压。 “不。” 【特工017！】 “你们全都下地狱去吧。” 接下来的一幕是整个世界的人面前出现的，最后的景象。 金色的能量浮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它们汇聚在一起张开了自己的獠牙，无数巨大的光洞里传出了腥臭的气息，死亡的耳语贴近了所有人，将他们拖入深渊。 布兰妮对于自己那个时候究竟做了什么丝毫没有记忆，等他回过神来，面前只剩下了无数大张的空间裂缝、荒芜的土地上残破的废墟，方才还耸立在纽约中心的大楼此刻早已倾颓，被烈焰焚烧过的迹象。 然而布兰妮根本不在意，她平静的看着自己面前碳化了的尸体，垂下自己的眼睛，原先的金色缓缓的恢复成了湛蓝。 ──我们的小公主今天开心吗 ──比起变种能力，我有个更好听的称呼…魔法怎么样 ──我就知道我的小甜心天生就是特别的，让你托尼叔叔亲一个。 ──今天放学早点回家啊，阿尔弗雷德说了要做你最爱吃的蛋糕。 这个世界是错的。 从他创造了布兰妮德雷克的瞬间，就错了。 第66章 暗金色的流光如同利刃一样朝着布兰妮扫了过去，她眯起双眼，与那道光芒有着些微不同的能量团在女孩的面前大张，将同源的能量给尽数的吞噬了下去：“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迟早会的。”远处跟布兰妮有着同一张脸的女孩身上隐隐浮起了暗金色的能量团，看上去并没有布兰妮的那样耀眼，而是更加沉静：“我是布兰妮德雷克，你可以叫我黑雀，我亲爱的半身。” 布兰妮趁着对方开口的时候在迪克跟瑟兰迪尔的身下开了一个金色的光洞，将两个人送到了不远处的杰森身边，她能够清晰地听见迪克的抗议声，还有杰森爆着粗口的声音。 “你说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不管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布兰妮在看见对方自始至终都没有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杰森时松了口气，提高了自己的音量吸引着对方的注意力。 黑雀微微的勾了勾自己的唇角，对于布兰妮的做法虽然察觉到了却也没有在意，毕竟她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这个拥有了一切的半身。 “确实是这样的。”黑雀的声音让布兰妮有点松了口气，然而在下一秒女孩就看见对方眼睛里浮起的暗金色，巨大的沉金色光刃高高的浮在了天空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杰森三人的藏匿点砍了过去。 布兰妮伸出手，瞬间爆发的灿金色能量形成了一个盾牌状的圆形高高的挂在空中，挡住了黑雀的这一击。 “但我不喜欢有人在旁边干扰我。”黑雀的双眼里带着冰冷的杀意，明明跟布兰妮有着同样的一张脸，然而却让人感到有点胆寒：“那很碍事。” 本来并不想要跟对方有所冲突的布兰妮冷下了自己的脸，压迫着众人的气息从女孩的身上爆发出来，她瞬间的出现在了那柄光刃砍向的地方，灿金色的双眼里带着恼怒的杀意，尖锐的朝着面前的黑雀刺了过去。 灿烂的几乎能够照亮黑夜的绚烂光芒在白昼里乍裂，暗金色的能量与灿金色的光芒在半空中猛烈地撞击着，布兰妮能够感受到强大的压力从自己按住的金色光盾上传来，明明应该是代表着空间传送的能量此刻不断地将前方与自己有着稍许不同的暗金色能量吞噬，却远远的没有终点。 过于刺眼的光芒几乎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的刺激的睁不开，唯一已经适应了这样光线的布兰妮却咬紧了牙关，将自己的全副心神都放在了阻挡那仿佛能够劈裂天空的光刃。 而另一边的黑雀只是微微的挑了挑嘴角，对于这个战斗经验还是远远比不上自己的半身鄙视的笑了笑。 她的笑容被隐藏在没有人能看透的光线之后，一点点黑色的雾气却悄悄地从女孩的身上窜起，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对面的布兰妮。 “布…小心！”一向冷静淡然的瑟兰迪尔瞳孔微微的一缩，附在半张脸上的魔法除了很好的帮助这位精灵王者维持自己的面容之外，还使他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恢复自己的视线。 就在被命名为【恶念】的黑雾冲着布兰妮扑来的时候，瑟兰迪尔抽出了自己腰间佩戴着的长剑，繁复的长袍对于这位精灵王者来说根本没有丝毫的影响，他迅疾的劈砍，剑的上头隐隐的韩着银白色的流光，将【恶念】从中间一分为二。 【恶念】短促的尖叫了一声，下一秒化做了一个巨大的圆球体，将布兰妮跟瑟兰迪尔全数包裹了进去。 一旁终于恢复了自己势力的杰森跟迪克沉默的对视了两眼，难得有默契的对着面前这样过于熟悉的场景异口同声的骂了句脏话：“fxck。” x 安静，很安静。 布兰妮茫然的睁开眼睛，面前出现的景象让布兰妮微微的睁大的双眼。 还带着星星点点翠绿色的森林里矗立的巨大的树木，上头黑色的纹路刚刚从根部开始出现，攀爬其上。 然而最吸引布兰妮视线的是不远处那个高高坐在王座上，目光一如既往几千年的淡然冷漠，他的视线穿透了布兰妮现在所在的位置，望向了遥远的地方。 “瑟兰迪尔”布兰妮发现自己的声音在这样的一个地方里空茫又无力，因为过大的空间让声音扩散的太远，甚至就连女孩自己都听不清她究竟在说些什么。 布兰妮把自己撑了起来，才发现自己原来靠在了某处的枝条上，她有点痛苦的按住了自己的肩膀，感觉到那里发出了锈蚀的金属被伸展开来一般的声音。 “这里。”被女孩唤到的瑟兰迪尔双手抱胸的将自己身体的大半重量都倚靠在了藤条与树木所构成的墙壁上，目光从终于醒过来了的布兰妮身上挪开。 他的声音显然让布兰妮吓了一大跳，女孩猛地扭过头，肩膀跟脖颈的连接处发出了抗议的声音，如同被针刺过一样的感觉让布兰妮回过了神，她抿了抿嘴，终于接受了自己面前居然出现了两个瑟兰迪尔的事实。 第68章 虽然其中一个似乎根本就没有看见她。 “这是哪”女孩用力的深了一个懒腰，方才昏迷的时候抱着布兰妮来到墙边，让对方靠坐在树木旁的瑟兰迪尔很显然并不知道这样不正确的睡觉姿势才是造成布兰妮此刻肩颈酸疼的罪魁祸首。 精灵王者闻言复杂的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高高坐在了王座上，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的【自己】，然后才抿起嘴：“合理的猜测是我的记忆…或者是某种根据记忆构建而成的幻境。” 瑟兰迪尔的猜测并非毫无理由，明明面前的这个画面对于精灵王者来说很奇特，然而眼尖的他却通过那个【自己】投向外头的视线以及现如今只是稍微被诅咒给围绕的密林，迅速的抓出了现在这段回忆的时间点。 那是陶瑞尔──也就是最后一个除了自己之外，还留在中土的木精灵，他的侍卫长──对自己提出西渡的要求，并且诚挚的希望自己的王能够带领自己前行的时候。 也就是让他们两个人一同西渡，离开这个已经不再适合精灵居住的大陆。 原先指蔓延在密林外头的诅咒已经开始无视瑟兰迪尔的威慑，缓慢的朝着密林王宫爬行而来，甚至已经覆盖到了支撑密林的精灵树之上，看上去就要将这片精灵净土完完全全的吞噬在黑暗之中。 一直以来领着自己的子民在黑暗中前行的瑟兰迪尔拒绝了陶瑞尔的请求，没有回答自己侍卫长的提问，只是依旧高傲的扬着自己的下巴，对着最忠心耿耿、在恋人死去之后重新回归密林的侍卫长开口：“你已经完成了你的任务，我允许你的离去，陶瑞尔。” 布兰妮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忽然出现在眼前的陶瑞尔象是将女孩从那遥远的记忆里唤醒了一样，她发现不管是那个瑟兰迪尔还是陶瑞尔，都没有发现自己跟身边这个密林王者。 瑟兰迪尔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垂下眼睛错开了布兰妮的视线：“记忆…或者以记忆为基底的幻境。” 当然了，这大概是最有可能的答案。 布兰妮靠在了身后的树木上，将自己的头埋入了膝盖，耳边传来了皮革战靴渐行渐远的声音，配合着陶瑞尔身上的武器摩擦产生的轻微撞击声，在这个过分寂静的宫殿里显得格外明显。 “你为什么不西渡呢”最终布兰妮闷闷的声音从她捂住自己脸的地方传了出来，瑟兰迪尔垂下眼睛，目光扫向了将自己裹成了一个球的布兰妮。 “一开始只是不想而已。”在瑟兰迪尔拒绝陶瑞尔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想过同意自己的属下，成为最后两个西渡的精灵，永远的离开这个他已经活了一万多年的世界。 然而面前的密林被死寂所覆盖，曾经生意盎然的精灵树枯萎凋零，上头攀爬着黑色的纹路，像是什么邪恶的诅咒一样。 然而所有精灵都知道，只是因为这片大陆在驱赶着他们，将他们驱赶向隔壁的阿门州，那片属于精灵的永世乐土。 在那里，曾经死去的生命会在经过维拉的审判之后复生，他的小叶子或许已经跟他的母后重逢，就算知道他们两个是联姻也不会太过挫折，甚至有可能在等待着自己的到来。 但是他不想离开。 他的王国或许倾塌、他的子民或许离他远去。 但瑟兰迪尔这位代表着精灵无上王权的王者，将在这片土地上永生长存，一直到…一直到什么时候呢 布兰妮闻言抬起头来，望着瑟兰迪尔从自己的领口拎出一条链子，上头挂着一个看上去十分古旧的金属铁块，似乎已经被水汽跟时光给刻上了永世无法恢复的痕迹。 他轻巧的取下了那条链子，松开手让链子落到了布兰妮的手里，金属制的链子本应该是冰冷的，却因为瑟兰迪尔贴身佩戴的关系而染上了对方的体温。 链子的上头只是简单的刻了两个字母，用的是中土大陆最常见的通用语。 “在漫长的时间里，所有的东西都会变质，包括希望与目标。” 第67章 “吱呀。”稍显腐朽的木门被轻轻地打开，传来的声音令人有点牙酸。 瑟兰迪尔推开了房间的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被盖上了白布的家具，看上去白茫茫的一片，除了墙壁透出来的翠绿里已经染上的星星点点的黑色之外。 他沉默的站在房间的门口，甚至连一步都没有踏进去，身后的穿堂风拂过瑟兰迪尔的长发，袭向了这片已经很久没有人进来过的房间，扬起了一片片飞扬的灰尘。 瑟兰迪尔垂下自己的眼睑，看上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苍绿色的眼睛中隐隐的带着冷冽的流光。 在停顿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迈开自己的步伐，踏进了这间已经许久不曾打开过的房间，激起了点点尘埃。 精灵王者掀开了盖在书桌上的一块白色布料，昏暗的房间里因为没有任何灯光的缘故，看上去有点阴森诡异，白色的影子在空气中拂过，随后便被它的主人随手的丢到了一旁。 瑟兰迪尔小心的打开了书桌上的柜子，古旧的锁头在钥匙转动的瞬间发出了轻微的咔擦声，精灵稍微加重了点自己的力道，才把这个过于古老的东西给打开。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片小小的黑色布料，看上去像是包裹着什么一样，丝绸本该光滑夺目的面料却被瑟兰迪尔透白的手指衬的黯然失色，他只是简单的挑开那片黑色的丝绸，露出了在下头被银色的流光包裹着的金属铁块。 ──这是属于布兰妮那个世界的东西。 瑟兰迪尔经过的岁月很长，面前这个东西却仍旧像是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一样，就连肩上的伤疤此刻想来都带着微微的灼热感，就好像他第一次被这东西击中一样。 被银色的流光所包覆着的金属铁块的尖端呈现圆弧状，被放在了瑟兰迪尔的手心上，小幅度的从较高的地方滚动到了手心处，稍稍摇晃了几下才停了下来。 下一秒精灵王者转过身，一反他进来这间屋子时的轻缓迟疑，他的手轻轻的裹住了那颗子。弹，身上繁复华丽的衣袍在他转过身的时候掀起了一小股的风，将地上的尘埃尽数卷起，浅灰色的细小成分在空中呼的散开，被门外透进来的烛火映的颗粒分明。 而瑟兰迪尔像是抛弃了所有东西一样，只是将自己手中的金属铁块牢牢地包覆在掌心，然后走出了这间屋子，任由被卷起的尘埃缓缓落地。 吱呀声再次的在这个寂静的空间响起，然而这一次瑟兰迪尔却将一直没有用上的大锁扣上，铁链划过门柄的声音带着金属冰冷的碰撞声，最后被一个带着流光溢彩的锁给完成了交响曲。 “那是我的房间。”布兰妮有点别扭的开口，手上犹如握着一个烫手山芋一样，轻轻地捧着那个看上去跟自己还有瑟兰迪尔一样被隔绝在这个空间、看上去有点透明的空间里。 几乎将所有的纸张都戳破了的瑟兰迪尔跟在外头表现出来的冰冷、生人勿进有了点些微的区别，在*他低下头将目光投向布兰妮的时候，会在女孩没注意的地方放柔自己的棱角与高傲。 他们中间隔着的那层薄到几乎被风一吹就能破掉的纸，瑟兰迪尔并不打算现在就戳破。 精灵王是一个十分高傲的人，在过去的两万多年间从未改变过，他当然也不会因为对于布兰妮这个女孩有着不一样的情感而改变自己，要知道当年对于莱戈拉斯──他最珍爱的小儿子──他都没有放下过自己的骄傲。 金色的点点流光忽然的从他们面前的空间显现，布兰妮从自己手中的那个满溢着银白光芒的子。弹中分出了心神，看上去颇为惊叹的看向了面前的这幅画面：“这是…” “这是我终于从伊露维塔──万物之父──那里得到的启示。”瑟兰迪尔苍绿色的双眼中隐隐的映入了那浮现在他面前星星点点的能量：“中土大陆一直在排斥着精灵──明明已经击败了索伦却还是逐渐被诅咒侵蚀的幽暗密林、精灵树上带着无数黑暗的纹路──但是我等到了。” 布兰妮没有说话，面前的金色是什么她比谁都清楚，这就是为什么布兰妮一直以来无法联系上中土世界的原因。 ──这就是为什么世界意识对于这件事一直闭口不谈。 中土早就已经在融合了，而万物之父伊露维塔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极度排斥自己的世界意识，所以他千方百计的要将自己最爱的子民送到阿门州，而非留在中土大陆。 布兰妮忽然想起了【恶念】在试图影响自己的意志时说的话，它告诉自己这都是因为布兰妮那不稳定的能力，所以她引来了黑雀、所以无数个世界正在被自己的能量所扯动融合。 女孩抿起了自己的嘴，在瑟兰迪尔将自己的目光投向另一个他自己的时候，隐蔽的看了他几眼。 浮现在布兰妮面前的是高傲的倚在小木屋里仅有的一张椅子上、目光中隐隐含着笑意看向自己跟莱戈拉斯的瑟兰迪尔，忽然发现那个曾经的记忆实际上并没有像她所想的那样，遥远的几乎无法触碰。 第69章 “你…”布兰妮的脸上稍稍的浮现出了一点笑容，女孩朝后靠在了满布着藤条的精灵树枝干上，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就看见面向自己的瑟兰迪尔面色突变，精灵王者伸出手将将在大片的黑雾将布兰妮吞噬之前紧紧地拉住了女孩的手腕，下一秒她们俩就像是被一个有着强力吸力的吸管给抽走了一样，从这片由瑟兰迪尔的记忆所构建的世界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x 过于强大的撞击力道让布兰妮的头晕了好久才好了过来，女孩懵逼的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紧紧皱着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小丘，太阳穴隐隐传来的痛感让布兰妮晕眩了好几分钟。 “唔…瑟兰迪尔”稍稍缓过来之后，布兰妮按住自己痛的几乎快要裂开的脑袋，小声的喊道，却没有听见任何回音。 面前隐隐出现了一点重影，布兰妮抿起嘴，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生理状态调整好，然后才再次的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绿色，看上去十分苍翠的花园里隐隐约约的传来了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布兰妮猛地抬起头，看向了不远处。 此刻在原地的只有布兰妮自己一个人，原先抓住了自己手腕的瑟兰迪尔早就失去了踪迹，唯一留下他曾经出现的证据就是此刻布兰妮手腕被勒到发红的皮肤。 女孩却怔愣的没有在意这些，她站起身，任由还昏昏沉沉的脑袋操控自己的大脑，身边的灌木丛被修剪的整整齐齐，看上去几乎就要突破了布兰妮那死死防住的脑袋，将这尘封多年的记忆给释放出来。 不远处传来的笑声让她有点恍惚，女孩扶住了身边精细的灌木丛，稍稍有点尖锐的枝条尖端隐隐的扎进了她的指尖，些微的刺痛感才让布兰妮回过了神。 女孩有点急躁的跨了两步，稍稍有点透明的身体却被面前的灌木丛给挡住了去路，就好像这些东西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了她的维度一样。 布兰妮抿起了嘴，混杂着草地清新气味的空气在她深深呼吸的时候终于通过了气管，原先憋的女孩十分难受的无声的吐出空气，终于让自己急躁的几乎快要蹦出身体的心脏放缓了跳动的速度，不再像先前一样感觉像是要爆炸似的。 不远处传来的声音现在听上去已经没有先前那样遥远了，被心绪影响的声音此刻终于恢复了原本的强健有力，不再如同曾经的那样紊乱不堪。 “爸、爸爸！”带着点奶声奶气的声音不大，小小的哒哒声是小皮鞋踩在草地里安置着的大理石上发出的清脆响声，布兰妮终于缓步的走出了自己所在的位置，映入眼帘的就是那片已经离自己的记忆过于遥远的巨大花园，里面的一草一木陌生的让她想哭，酸胀的感觉刺激着女孩的泪腺，她眨眨眼，将一切的情绪吞回肚子里。 被那个女孩大喊着爸爸的男人穿着一身十分合身得体的西装，站在花园的边上看着像是刚参加完了会议，正回到家一样。标准的三件套剪裁良好，男人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蹲下身张开了自己的手臂，像是在欢迎着面前的女孩回家一样。 “布兰妮，跑慢点。” 无数的记忆就像是终于挣脱了禁锢着自己的牢笼，如同脱困的斗兽一样咆哮着冲出了那个被锈蚀的锁捆绑住的箱子。 曾经被时光冲刷所模糊掉的画面此时就像是被一双手抹去了上面沾染的雾气，岁月流年根本就没能在上面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她想到了自己跟瑟兰迪尔曾经去过的那个地方，精灵王曾经告诉过布兰妮，那是属于他的记忆。 而这也让布兰妮一下就抓住了最关键的那个重点。 ──这是她自己的记忆。 第68章 出现在面前的画面让布兰妮完全的愣住了，女孩湛蓝色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的几个人影，似乎以为自己通过这样的方式就能脱离这个地方。 “我只会说一次，放我出去。”布兰妮的声音里此刻完全的被酷寒的气息所覆盖，曾经被自家大人誉为甜美的声线像是淬了毒药一样，狂怒的恶意毫不掩饰的通过声音朝着四面八方飘散了开来。 然而将自己拖拽进这个空间的那道黑雾就象是完全没有听见这句威胁似的，整个空间里除了前方那布兰妮极力想要忽视的空间之外，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被隔绝在了第三个维度的布兰妮双手微微的颤抖了起来，前方的画面就像是被烧的火红的刀具直直的扎向自己一样，将女孩此刻急促跳动的心脏灼烧了起来。 “这是你逼我的。” 鎏金色的流光划过天际，原先根本不存在的空间能量撕裂了记忆的外部，点点黑色的雾气从被撕碎的边缘里飘散了出来，发出了尖促的惨叫声。 金色的能量划破了空间之后卷曲在了布兰妮的身上，十分依恋的盘在了布兰妮的腰上，像是一条金色的蟒蛇一样，甚至摆了摆头。 被誉为【恶念】的黑雾在自己的身体被金色的能量给撕成两半的时候，它才有点恍然地意识到，即便现在的布兰妮并没有吞噬过那么多的时空能量，她也依旧是操控着时空间能量的人类，是创造出自己这等【能量】的人。 ──根本就不是他能够匹敌的对手。 就在【恶念】痛嚎出声的时候，这个完全基于布兰妮的记忆所建构的空间出现了一瞬间的波动，水波般的波纹剧烈的动荡着，似乎在下一秒就会坚持不住溃散一样。 布兰妮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一幕，露出了她从未在布鲁斯他们面前出现的神情：“我警告过你们，这是属于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布兰妮痛恨面前这团黑雾，也痛恨这团黑雾那自称为【黑雀】的主人。她咬紧了牙关，才能将自己即将压制不住的狂暴怒意都给深深地按压回自己的心脏里，将那从未出现在自己家人面前的恶意给挤压进自己的骨血，不再露出。 她一直都不是什么乖孩子，逃家之后被杰森捡回了红头罩帮里，布兰妮的立足可不是靠着杰森那时有时无的关怀，而是自己切切实实的打出来的。 需要杀人的时候她就会杀人，更不用说替杰森报仇的时候杀掉的那群特工了，就像是羊入虎口一样，她──在突破了变种人抑制器之后──啃食掉那群毫无自觉的人类甚至没用多少力气。 过去了那么多年的、终于快要被自己遗忘的记忆，却在自己被拉进这个记忆碎片之后功败垂成，相较起再次回忆那根本无法回去的时空，布兰妮发现自己最恐惧的居然是曾经发生过的一切被自己的家人──现在的家人──所发现。 ──发现她是一个杀人如麻、毫无怜悯的怪物。 盘在布兰妮身上的鎏金色能量缓慢的浮起，看上去就像是有着自己的意识一样，正虎视眈眈的盯着那片被自己撕裂的缝隙，冲着那片缓缓溃散的黑雾露出了獠牙。 布兰妮垂下自己的脸，明明在空间里的天气看上去阳光明媚，却愣是在女孩的面容上映出了大片的阴影，使人看不清她的眼神，只有幽幽的湛蓝色微微的透过折射的光芒：“我警告过你了。” 此刻的【恶念】终于不再装作自己从未存在了，明明是【黑雀】分裂出来的意识，此刻却完全没有它主人的样子，看上去有点瑟瑟发抖的从自己被撕裂的地方探出了头，就像是一团黑色的雾气一样，没有任何的面容，缓缓地朝着布兰妮这边飘了过来。 “我没有恶意。”带着点嘶吼的嗓音，布兰妮发现【恶念】的声音离奇的跟自己有点像，女孩联想到了那个无论是面容还是能力都跟自己完全相同的黑雀，心情又恶劣了起来。 “你真的以为我是傻子”布兰妮恶声恶气的开口，脸上写满了不想跟你多逼逼这样的话语，先前已经浮在了空中的金色能量威胁性的靠近了黑雾：“我不在乎这些，现在、立刻、马上让我出去。” 【恶念】暗自叹了口气，明明不应该有情绪的它此刻却觉得有点心累，对于面前这个跟自己主子差不多脾气的小姑娘离奇的感受到了一丝无力：“你有一段记忆，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你在说什么鬼话。”布兰妮抿起嘴，过了两秒之后才反驳道：“我会连自己有没有失忆过都不知道吗” “所以你知道…或者说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恶念】没有被这个小把戏给骗到，它漂浮在布兰妮的面前，方才被时空间能量所撕裂的地方完全没有任何愈合的迹象：“我只是捅破了这层纸而已。” “是什么让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布兰妮沉默了好长的一段时间，才缓缓地开口，方才漂浮在空中的金色能量瞬间的钻进了女孩的身体里，就好像它从未出现过一样。 “我不需要让你相信，布兰妮德雷克。”【恶念】的身体缓缓的在空中消散，就像是完全融入了背景一样，然而这一次布兰妮却没有阻止它，方才的金色能量也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方才还欢声笑语的韦恩庄园庭院就像是被晕开的水墨画一样，所有翠绿色的色彩忽的渲染了开来，变成了黑色的墨点，下一秒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的人影。 第70章 布兰妮沉默的站在了原地，她所在的地方就好像是一个人类与变种人的隔离带一样，在两侧分别是重装上阵的人类大军，跟另一边看上去已经沾满了尘土，双眼却透着希望之光的变种人。 【恶念】的声音最终在这个空间里响起，成为了此刻定格着的画面启动的声音：“因为你早就已经相信了。” x 布兰妮站在了荒漠之上，脚上的靴子踩在了没有一丝一毫生机的土地之上，肉眼可见的尽都是沙土，曾被巨龙的烈炎所灼烧过的土壤并没有像是曾经的那样经过年月再次焕发出生命气息，被尼德霍格的龙岩所诅咒的土地，永远都将死去。 她已经在这个地方站了很久、很久了，久到【恶念】都悄悄地探出了脑袋，试图观看自己主人的同位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布兰妮却没有分出哪怕一点心思给它，女孩最终只是缓缓地开口：“所以这就是结局。” 结局就是，她因为能力失控，召唤出了传说中的巨龙尼德霍格，然后焚毁了整个世界。 ──就是这样吗 【恶念】没有开口，它居高临下的望着布兰妮，对于女孩此刻的平静感到有点不解，根据它自己的判断，在看见这样一段记忆之后，这个心理极度脆弱的小姑娘应该会绝望暴走才对，而这也是它的主人【黑雀】唯一的目的。 它忽然想起了自己被【黑雀】创造出来的瞬间，无数属于那个女孩的记忆如同永无止尽的浪涛一样，层层叠叠的拍打在它崩溃的边缘，过于强烈的痛苦、过于强烈的情绪冲刷着【恶念】的核心，让原本应该只是一个执念所形成的它离奇的拥有了人类的情感。 它跟着黑雀在无数的平行宇宙中穿梭着，习以为常的看着自己的主人不高兴的时候吞噬掉整个世界意识，将宇宙的力量化为己有。 黑雀就像是一个有着强大破坏力的小孩子一样，她不想控制、也根本不需要控制，所有的屠杀在女孩看来都只是因为她强大而已。 ──曾经禁锢着自己的人类因为强大，所以可以操控着黑雀做出她不想做的事情，也可以杀掉自己的家人。 ──所以此刻的黑雀也因为自己的强大，随心所欲的活着。 然而所有的一切平静淡然都终结在了那个黑雀无法进入的世界之中。它还记得那个时候的小女孩是怎么样讶异的开口，生平第一次感到有点兴奋：“这是什么地方” 就像是终于找到了另一个玩伴一样，黑雀第一次苦心钻营的去寻找那个世界的起源，以及为什么自己居然被阻隔在外，然后她就被关于布兰妮的一切故事给糊了脸。 “只是因为当时的我选择了留下…”【恶念】曾不止一次的听见黑雀这样喃喃自语道，它的主人不再随心所欲，就像是遇见了什么令自己痛苦的事物一样，黑雀开始变得更加喜怒无常，最后甚至将【恶念】给派了出去，决心要毁掉布兰妮德雷克。 曾经也是被呵护在掌心的黑雀静静的漂浮在这个平行宇宙的外围，在她的身边所有的东西都像是被静止了一样，时间、空间这两种能量在平行宇宙通道之中毫无作用。女孩握紧的手心缓缓地松开，透着黑暗的金色悄无声息的卷上了黑雀的掌心，将那几个半月牙形状的指甲痕迹给抹了去。 她能够感受到这个平行宇宙的外围防御正在溃散，曾经遮挡住自己视线的能量正片片纷飞，黑雀微微的勾起了自己嘴角的笑容，看上去就像是曾经年幼无知的她一样。 浮现在她眼前的画面刺眼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捏碎手边所有的东西，那个与自己长着完全一样面容的布兰妮，正被这个世界的家人所环绕着，看上去无忧无虑，曾经刻在心上的伤疤就好像不存在一样，自己的同位体为了逃避甚至消除掉了自己的记忆。 ──这是不对的。 ──你本应与我一起，沉沦地狱。 第69章 黑雀在【恶念】将布兰妮攫进记忆碎片空间之后，就眯起了双眼，目光中隐隐透着复杂的扫向了此刻将武器对准了自己，看上去怒气冲冲的迪克跟杰森。 少女带着些微的不满开口道：“你知道那个女人跟我一样，都跟你们毫无关系，对吧” 相较于已经收殓了很多，性情变得十分温和的迪克来说，杰森几乎从幼年开始就是这么个火爆个性，因此就算面对面前这样跟布兰妮有着相同能力，看上去十分难以击败的对手，他也依然嘲讽的开了口：“忽然出现的冒牌货在这边找什么存在感呢” 似乎是被【冒牌货】这个词给戳中了自己的爆。炸点，黑雀的面目陡然的狰狞了起来，女孩的身上暗金色能量隐隐的盘旋在她身侧，似乎下一秒就会炸开一样。 “冒牌货！”黑雀愤怒的咆哮出声，少女忽然想起了自己在暴走完之后，回过了神却发现自己站在了一片焦黑的废土之上，张眼望去尽是望不见底的砾石沙漠，所有原本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生命在她睁开眼之前就已经灰飞烟灭了。 女孩曾经跌跌撞撞的翻遍了世界上所有的监狱，然而每一座监狱里却只是阴森森的如同还有着厉鬼在此徘徊一样，无数的水泥楼房被轰然炸开的能量以及尼德霍格这样的异界生物毁的灰都不剩，就算是监狱也只余下了废墟残骸。 ──布兰妮德雷克跟自己一样，她做了一样的事情，她杀了一样的人。 “毁掉了整个世界，封印了自己的记忆。”黑雀的声音有点哑，原先高高的漂浮在空中的女孩缓缓地降落到了地面上，让杰森跟迪克更能够轻易地看见她的脸。 那张过分熟悉的脸上对着杰森跟迪克尽是疏离，满满的嘲讽浮现在面容上却带着浓浓的悲哀，就好像现在对待布兰妮的抨击不光只是针对小姑娘一样：“她凭什么。” ──她凭什么这么幸福。 “你做了什么”通过自己通讯器里传来的声音，迪克警惕的开口，面前的女孩对他们并没有敌意，似乎所有的恶意都投向了跟她有着同样一张脸的布兰妮。 布鲁斯已经降落到外围，正跟几个正义联盟的英雄们一起朝内前来。 黑雀看上去似乎对这件事恍若无知一样，女孩沉默了好几秒，才自嘲的勾起了笑容，原先冷若冰霜的面孔上爬满了自厌与绝望：“我跟她做了一样的事…我杀了我的家人。” 黑雀的眼睛一直都没有露出原先的湛蓝色，满满的被暗色的鎏金给遮盖住了所有神情，她的音量并不大，却带着十足的穿透力，将曾经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就连黑雀自己也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忽然停下来说这么多话，面前的两个男人甚至根本与自己毫无干系，只是自己那个无耻的同位体找寻到用以替代家人的人类罢了。 带着浓重悲剧色彩的故事从黑雀的口里说出来就好像是别人的故事一样，黑雀平静无波的声音更是加重了这样的错觉，就在迪克抿抿嘴，正准备要对这个看上去被世界伤的够深的小姑娘开口时，黑雀忽然短促的尖叫了一声，阵阵黑色的雾气从女孩的身上抽离，她的瞳孔微微的缩起，第一次出现了过于鲜明的情绪。 “不！”她尖声的叫道，却只能徒劳的任由那阵黑雾抽离出自己的身体，消散在空气之中：“不！！！！” x 瑟兰迪尔冷着脸，单手覆盖在面前的空气上，原先应该触碰不到任何东西的手上覆盖着一层银色的流光，看上去跟瑟兰迪尔脸上覆盖着的魔法十分相似。 他修长的手指微微的用力，几乎是瞬间就在围困住自己的这片东西上面捏出了浅浅的指痕，精灵王敏锐的捕捉到了自己手上触碰到的那层薄膜微微的颤动着，他眯起自己的双眼，苍绿色的瞳孔里寒光闪闪。 并不与布兰妮在同一个空间的瑟兰迪尔却没有让【恶念】太过警惕，因此在袭击了布兰妮之后，黑雾就只是将瑟兰迪尔隔绝到了一个布兰妮看不见的空间里，然后就将全副心力放到了显然已经没有任何耐性的布兰妮身上。 瑟兰迪尔眯起双眼，映入眼帘的画面让这位已经活了将近三万年的精灵王者几乎是在瞬间就判断出来那团黑色的雾气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就算在精灵的世界里，他一向说一不二，也从不需要与人类一般勾心斗角，但是该有的帝王心计瑟兰迪尔却是样样也不少，经历过无数次战争以及衰败的他很多时候都能看的无比透彻。 瑟兰迪尔就像是一个第三视角的人，观看着布兰妮跟【恶念】的对话，就在面前翠绿色的大地忽然化作点点墨迹，猛烈地渲染开之后，出现的两军对垒的场景让瑟兰迪尔微微的挑了挑眉。 然而接下来的画面就连瑟兰迪尔都有点忍不住的抖了抖自己的指尖，面容上曾经被诅咒龙焰所灼烧过的面庞就好像重新的烧了起来一样，曾经的疼痛在那被名为尼德霍格的巨龙从传送门出现之后剧烈的刺激着瑟兰迪尔的脸颊。 瑟兰迪尔比谁都了解面前的巨龙只不过是存在于布兰妮记忆之中而已，根本无法威胁到此刻身处在亚空间里的自己，然而潜意识中的痛感让他隐隐的扭曲了自己的面容，过了好几分钟他才缓了过来。 第71章 就在这段时间里，当瑟兰迪尔终于再次睁开双眼之后，映入他苍绿色眼眸里的只剩下被诅咒龙焰焚烧过的大地，就好像曾经的密林一样，他几乎能够看见缓慢攀爬在这片荒土之上的黑色诅咒，层层叠叠的印记里浸透着死亡的气息。 “所以这就是结局。”他听见布兰妮轻缓的声音在这片就连风声都显得过于寂寥的土地上缓缓的响起，瑟兰迪尔的瞳孔微微的缩起，精灵王者快步地走到了布兰妮的面前，就算女孩看不见自己也一样。 布兰妮面上的神情他太过熟悉，就好像曾经的时光穿梭了千万年，将瑟兰迪尔重新带回到了五军之战的战场之上，那是陶瑞尔跪坐在奇力身边安静茫然的样子。 ──那是曾经的布兰妮看见索林橡木盾尸体时的样子。 “是的，亲爱的…”黑色的雾气缓缓地成型，飘浮在布兰妮的身侧，轻柔的开口：“关于你杀掉了所有人这件事，确实是真的。” 布兰妮没有回答【恶念】的话语，只是静静的垂下了自己的头，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然而就在下一秒，灿金色的光芒猛地炸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了【恶念】，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黑雾几乎是在瞬间就被撕碎成了好几片，尖利的惨叫声就像是最后的葬歌一样几乎划破了这片过于安静的天空，由黑雾构建成的空间却似乎没有受到半点影响，原先透着黑色的空间被布兰妮身上散发出的金色能量缓缓的补充上。 瑟兰迪尔抿了抿嘴，反手抽出佩戴在自己腰间的长剑。 银白色的长剑上头被阳光反射出了点点耀眼的光芒，折射在了那片隔绝着瑟兰迪尔的薄膜上时闪烁着微微的星光，看上去被点缀的十分漂亮。 瑟兰迪尔握住剑的右手上缓缓的泛起了银白色的光芒，浅淡的光芒看上去远没有布兰妮身上的灿金色那样耀眼夺目，却十分温和的爬满了整把长剑。 精灵王者眼中微微的闪过利芒，手中的长剑迅疾的袭向了面前的屏障，几乎是在尖锐的剑尖触碰到薄膜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几乎将瑟兰迪尔整个人给掀了过去，然而他却只是皱紧了眉头，手上再次的加重了力道。 “啪擦。”细小的碎裂声响起，就如同玻璃被敲出了点点裂缝，正在缓缓的碎开一样，瑟兰迪尔抽回了自己的长剑，站在原地平静的推了一下那片屏障，附着着银白色魔法的右手碰了一下已经龟裂开来的薄膜。 巨大的反抗力道通过瑟兰迪尔的手正极力的反抗着，然而却逃不过碎裂的命运，就在一声清脆的响声之后，隔绝在两人之间的那道屏障被巨大的冲击力道炸的四处飞扬，灿金色的能量碎片漂浮在半空中，缓缓地化为最纯粹的能量形式，回归到了空气之中。 瑟兰迪尔缓缓地蹲下身，伊露维塔最精致的造物本该高高在上，受千万精灵尊敬仰慕，但最终他却单膝跪在了布兰妮的身前，冷冽的面容渐渐的柔和了下来，曾经甚至被自己的子民误解为冷酷的王者放柔了自己的表情，他苍绿色的双眼之中映入了布兰妮那有点空洞的表情。 “哭吧。”他华美繁复的衣袍在荒土沙漠之中拖行着，袍角都沾染上了点点尘埃，然而瑟兰迪尔却只是单手按住了布兰妮的双眼，那曾经闪耀着灿烂金芒的眼睛此刻却空洞的没有伊斯灵魂，就好像所有的思想都从中被抽了去一样：“你会疼痛，你会绝望。” 瑟兰迪尔捂住了布兰妮双眼的右手隐隐被睫毛扫过，他细微的颤了颤，却没有移开：“失去心爱的人会疼痛、会绝望。” “因为那是真实的。” 第70章 黑雀的尖叫声让现场的超英们警惕的摆出了防卫姿势，然而方才看上去十分高冷、对于他们没有任何敌意的女孩第一次散发出了巨大的杀气，暗金色的能量刷的铺开在半空中撕裂出了巨大的缝隙，过于庞大的能量聚集让裂缝的周围都引起了小小的黑洞，再出现的瞬间就被巨量的能量给击的溃散。 “她这是怎么了，发疯”杰森撇了撇嘴，目光对着面前这个跟布兰妮有着同样一张脸的小姑娘没有丝毫的友善，毕竟对于他来说，布兰妮的身份从来都不只是小红的女儿──她可是自己的sidekick──因此就算面前的女孩跟布兰妮可以称得上是同位体，也没有让杰森对她有什么特殊优待，说出来的话也没有任何的顾忌，听上去相当刺耳。 “小翅膀，别这样。”迪克抿起嘴，湛蓝色的双眼里隐隐带着心疼。他皱起了眉头，四处望了望：“布兰妮跟瑟兰迪尔到底被黑雀弄到了哪里去。” 这也是在场的几个超级英雄有所顾忌的地方了，面前的黑雀虽然战斗力强大，却并非无法战胜，光是反应能力就绝对无法敌过拥有神速力的闪电侠、以及速度可以跟闪电侠媲美的超人了。 布兰妮跟瑟兰迪尔被对方弄到了另一个维度中，根据先前的情报来看，很有可能是之前【恶念】在瞭望塔里造的那个记忆梦境。既然对方手里已经有了人质，并且很有可能趁机搅和布兰妮的记忆，那么他们最好不要擅动。 然而黑雀这忽然出现的尖叫声以及狂暴的举动，将所有人默契维持的平衡都给打破了，迪克跟杰森对看了一眼，从两人身前的掩体窜了出来，灵活的躲过了在这片空间中胡乱大开的金色裂缝，对于空间裂缝的杀伤力有着足够认识的两人当然也不敢亲身去尝试这个可以把人一刀切成两段、可以说是无比锐利的刀具。 就在迪克跟杰森几乎快要离开攻击范围的时候，两人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道细小的暗金色缝隙，由于出现的太过突然，就连两个身经百战的英雄也无法避免惯性，看上去就像是自己朝着面前的缝隙撞了上去一样。 杰森的瞳孔猛的缩起，仗着自己的身体比起灵巧的迪克更为强壮，硬生生的将自己的大哥从缝隙前给挤了出去，自己一个人直面那道越开越大的空间裂缝。 “小翅膀！”迪克的声音像是近在咫尺又离的过分遥远一样，杰森忽然回忆起了自己第一次死掉之前，似乎也是这样的场景，作为背景音乐的爆炸声不绝于耳，尖利的哭嚎声让当时已经失血过多的杰森更想睡觉了。 ──一睡不醒的那种。 所以说人死前会有什么人生走马灯都是骗人的，他都要死两次了，也没看见过什么操/蛋的走马灯。 “j，你可不是这种舍身为人的人设啊，ooc了啦！”带着点笑意的声音在几个人的耳畔响起，天空之中高高浮着、方才似乎还在尖叫的黑雀咬紧了牙根，暗金色的光芒一闪就朝着出现在杰森旁边的布兰妮袭了*过来：“我杀了你！” 布兰妮抿起嘴，用力的推了推站在自己旁边纹丝不动的瑟兰迪尔，同时手中聚集起的灿金色光芒与面前袭来的黑金色光刃撞在了一起，竟发出了金石相击的声音：“你跟迪克还有杰森一起走。” “精灵从不畏惧战斗。”瑟兰迪尔垂下眼睛，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看着布兰妮，在望见女孩还有点红的眼眶时稍稍的柔和了，是那种让自己的儿子看见会用见鬼的眼神扫视他的那种温和。 “但这是我的战斗。”布兰妮看上去很坚持，女孩手中的金色能量同先前只能堪堪抵挡黑雀的攻击时完全不一样，此刻布兰妮身周的金色看上去就好像是高高悬挂于天空之中的太阳，无比耀眼的同时完全无法击碎，甚至就连看上两眼都像是会被那刺眼的光线给灼伤一样：“她是来找我的，而我会让她知道她犯了多大的错误。” 布兰妮从来就不是一个和善、软弱的人，从十岁的时候逃家开始一直到现在已经成年，女孩向来只懂得人若犯我我必还之这样的道理，因此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布兰妮双眼燃烧着的愤怒以及战意比从前的任何一次都还要耀眼，她推了推瑟兰迪尔，目光扫过不远处面无表情的杰森以及看上去就十分担心的迪克，微微的笑了笑：“别担心，我什么都有，而她一无所有…我是不会输的。” 这句话似乎穿透了无数的空间裂缝以及两人之间那剑拔弩张的气氛，直直的扎进了黑雀的耳中，与布兰妮有着同一张脸的女孩微微的呆愣住，随后原先暗金色的双眸被越来越深的黑色给浸染，身周的能量也开始剧烈的波动，化作无数尖锐的利刃朝着布兰妮面前的巨大屏障刺了过来。 就好像是金色的箭羽一样，从高空之中倾泻而下的光刃从远处看就像是无数坠地的流星，带着义无反顾的决绝朝着它们的敌人攻击而去，然而面前却挡着一面根本无法攻破的盾牌。 与黑雀那越发黑暗的黑金色能量不同，布兰妮面前的金色能量聚集的越来越多，却并非扩展了屏障的大小，而是将无数的能量压缩在了一起，将本来能够看到对面的灿金色一层又一层的堆叠了起来，层层叠叠的厚重感却奇异的给了所有在屏障这头的人巨大的安全感，就好像只要那面巨大的金色盾牌不消失，他们就永远不会被对面的黑金色箭雨给击败一样。 第72章 “你对它做了什么！”黑雀的声音带着极强的穿透力，传进了布兰妮的耳中，布兰妮微微的勾起了嘴角，下一秒从屏障的这头消失，出现在了黑雀的身后，距离自己的同位体无比的接近。她亲昵的搂住了自己的同位体，有点冰凉的手轻轻的按压在了黑雀的脖颈之上，明明只是轻缓的触碰，却让从未感受到恐惧这个词的黑雀隐隐约约的颤抖了起来。 “它”布兰妮凑在了黑雀的耳边，周遭的黑金色箭雨仿佛没有意识到现在是什么状况，依然在猛烈地攻击着那面灿金色的盾牌：“你说的是【恶念】” “还是…世界意识” x 在【恶念】消散的瞬间，跪坐在地上的布兰妮除了方才还未消失的记忆之外，还看见了别的东西。 那是宇宙的起源、那是七颗无限宝石的诞生…那也是宇宙意识们掩盖在世界起源的秘密。 一直到那个时候，布兰妮才知道原来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黑雀跑遍了所有的宇宙，却只找到了自己一个同位体。 ──她们本不应该属于地球。 与无限宝石一样古老的远古神祗，一个掌管着时间，另一个则是空间的支配者。她们是双生的姐妹，生来就只属于彼此，就连自己的权能都能够与对方共享。 可是有一天妹妹开始好奇了，对于姐姐禁止自己去的外界感到无比的好奇，她偷偷从自己的身体里溜走，成为了一对夫妻腹中的孩子，她抹去了自己所有的记忆，第一次试图用人类脆弱的躯壳活着。 ──她是布兰妮德雷克。 布兰妮的瞳孔空洞而无神，她无措的伸出手试图抓住什么，触手的却只有一片冰凉的空气。在记忆空间里的土地是一片巨大的荒漠，呼呼的狂风冲着脸席卷而来，似乎想要将布兰妮的所有一切都和风一起卷走。 然而下一秒，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的声音把正处于恐慌之中的布兰妮给惊醒了，女孩还没有抬起头，就被一只带着凉意的手给按住了眉眼。 “哭吧。” “你会疼痛、你会绝望。” “因为那是真实的。” 声音听上去并不大，却十分坚决，布兰妮茫然的抬起头，眼前是一片黑暗。然而总有光线能够透过手指间的缝隙钻进来，十分微弱却强势的映照在布兰妮的睫毛上。 女孩轻轻地眨了眨眼，感觉到自己的眼角似乎缓缓的溢出了泪水，发热的双眼被眼前的冰凉的大掌给按住，涌现的酸涩感缓缓的消退。 布兰妮是困惑的，在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就连变种人抑制器都无法控制的力量之后，她一直是困惑的。然而就算今天所有的疑问都解开了，也并没有让女孩比较好过。 隐藏在那【恶念】之下的是世界意识们，他们受时间女神──也就是黑雀，她曾经的双生姐姐──的托付，追寻着布兰妮的脚步出现在万千小世界中，每吞噬一个世界意识，那一丝意识就会汇聚到【恶念】的身上，让黑雀更强大…让黑雀走在寻找到布兰妮的道路上。 可是他们太自信了，黑雀自信的抹掉了自己的记忆，认为凭着妥帖的安排就能顺着计划找到自己的双生妹妹，找回那个为了体验人类情感一言不发消失在神殿里的妹妹，却没料到其中会付出如此之大的代价。 ──她也付出了感情。 布兰妮轻柔的环抱住了黑雀，目光之中隐隐的带着难过，然而湛蓝色的双眼却没有丝毫的质疑。女孩脆弱的手掌按在了黑雀的脖颈上，她能够感受到被自己制住的黑雀正在微微的发着抖，这完全证实了布兰妮的猜想。 ──她的双生姐姐并没有恢复记忆。 金色的利芒伴随着布兰妮缓缓闭上的眼睛在空中划过，喷溅出的鲜血远在触碰到布兰妮之前就完全蒸发殆尽，被女孩半抱在怀中的黑雀悄无生息的断了气，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极为恐怖的能量，在战场的中央震慑性的扩散了开来，布兰妮被这剧烈的震波撞上，喉中一甜，几乎就要呕出鲜血来，却艰难的憋了回去。 女孩松开手任由手中失去生命气息的残破躯壳向下坠落，在坠落的路途之中，那具与布兰妮有着完全相同容貌的尸体缓缓的化作了灰烬。 女孩的眉眼微微的抬起，湛蓝色的双眸凝视着不远处的天空，巨量又强大的能量正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好久不见了，姐姐。” x 一切结束的太快，在瑟兰迪尔他们面前的金色屏障溃散的同时，精灵王者以及杰森、迪克等人就看见布兰妮轻巧的落在了地上，眉眼弯弯的朝着他们快速的跑来，与之同时出现在战场上的还有终于被灿金色屏障给放行的诸位超级英雄。 布兰妮跑到了自己家人的跟前，甚至还没能开口说上几句话，女孩的头上就重重地挨了一下，面前的杰森似笑非笑的举着拳头，像是在告诉布兰妮就是我打的，你有种来找我算账一样。 女孩不由自主地放低了音量，看上去颇为委屈的按住了被杰森狠狠敲过的脑袋：“为什么打我啊” “让你逞强。”杰森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听上去颇有些气急败坏：“我当初是这么教你的吗，面对攻击不闪不躲的冲上去，你以为你是氪星人” ──虽然不是氪星人…但是是宇宙至高神啦。 这种话布兰妮也就敢在心里随便说说罢了，虽然晚点回到家里肯定还要跟家里的大人们解释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有跟着自己一起的瑟兰迪尔…瑟兰迪尔就算了，管他呢。 女孩皱着一张小脸，看着不远处的正义联盟以及复仇者联盟大集结，感觉自己可能逃不过这一劫了，不过转念想想，反正自己是宇宙至高神，总不能被打死了吧。 在杰森听上去毫无止境的唠叨中，布兰妮的目光缓缓的移向了方才有着巨大能量的地方，此刻那片天空看上去完全没有任何的改变，似乎时间女神从未神临过此处，只有布兰妮才知道，自己在天空上都被威胁了什么。 恢复了记忆的时间女神对于自己调皮捣蛋的妹妹恨铁不成钢，觉得自己浪费时间──虽然严格意义上她根本不可能浪费时间，因为她就是时间本身──离开至高神殿寻找妹妹简直就是一件最愚蠢的举动，然而在望向远处的天空时，时间女神空茫的语气之中却第一次有了浓重的情感：“或许你才是对的。” ──我一直都是对的！ 布兰妮骄傲的对着自己的双生姐姐宣布，然后被扇了一下脑袋之后，晕呼呼的目送了自家姐姐归回了至高神殿。 神殿中有了代行自己职责的姐姐，代表了布兰妮不需要再回去。时间女神这一举动简单来说代表了允许小姑娘在外面玩到天荒地老，想玩多久玩多久。 布兰妮想到这里就小小声的笑了出来，原本传进耳中的责备声嘎然而止，杰森挑了挑眉，恐吓性的眯起了双眼：“什么事情这么好笑，说出来让我们都笑笑啊。” “唔…不是，也没有啦。”布兰妮退后两步，小心翼翼的抓住了瑟兰迪尔垂在身侧的手。精灵王者的手指纤长而白皙，一旁垂着的灿金色长发似乎还被女孩的举动卷了几缕在两人的掌心。 “就是，今天的太阳可真好看啊。”布兰妮眯着眼睛，感受到被自己握住的手掌也缓缓的收紧了力道。女孩笑了出来，直直的面向着阳光。 ──今天的太阳可真好看啊。 第71章 “我不喜欢那个人。”布兰妮扬起头，有点疑惑的望向了坐在自己身边，面容冷峻的精灵王者： “你说谁？” “哈尔乔丹。”瑟兰迪尔抿起嘴，左手轻轻的抓住了布兰妮的右手，对着自己的恋人低声的说道，目光从不远处挂在墙上的照片上扫过： “他看上去有点奇怪。” 身为一个常年居于顶点、从未与人争夺过什么东西的精灵王者对于那个男人的目光感到很不满意，看上去令人生气。布兰妮歪了歪头，任由自家的男友抓住手掌，张开五指将纤细的手指给完全包住：“什么奇怪？” 实际上布兰妮还挺心虚的，终于恢复了原本记忆的女孩当然知道自己跟哈尔曾经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可是最后两个人虽然心知肚明，却什么都没有再说了。女孩笑了笑，将自己的脸凑到了瑟兰迪尔的耳边，小小声的开口：“你这是吃醋了？” ──吃醋。 一个特别有趣的词语，瑟兰迪尔挑了挑眉，义正词严的否定了：“我没有。” 一对加起来年龄可能比人类历史都要久远的情侣缩在了三人沙发上，看上去像是热恋中的恋人一样耳鬓厮磨。女孩稍稍收殓了自己面上的笑容，让自己看上去有点难受：“可是他们都说，只有很喜欢的人才会吃醋...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 第一次经历被伴侣刁难这件事情，瑟兰迪尔表现的十分冷酷无情，就像是个大猪蹄子一样，对于布兰妮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凝视，让女孩有点坐立不安，本来的搞事情绪都被吓的干干净净的。 第73章 要知道对于布兰妮来说，瑟兰迪尔的身份可不完全是纯粹的恋人，对方简直在用自己无人能比的年龄对她进行智商以及经验上的碾压，女孩老是会在自己说出什么话然后被对方凝视时感到不安。 “怎么了？”布兰妮有点犹豫的松开了自己的手指，这让握住布兰妮右手的瑟兰迪尔有些不满，精灵王者抿起嘴，用力的将布兰妮试图缩回去的手抓了回来。 ──今天的布兰妮有点奇怪。 瑟兰迪尔心想着，脑中又出现了那个总是复杂的凝视着布兰妮的男人，他微微的低下头，将自己的嘴唇附在了女孩的耳朵旁，充满着磁性的声音带着精灵贵族特有的缓慢节奏：“我觉得，是你在生气。” 布兰妮其实没怎么听进瑟兰迪尔的话，女孩忽然响起了最近几天一直在自己脑海中盘旋着的画面，面上因为瑟兰迪尔的举动泛起的红晕渐渐地消散，她侧身躲开了精灵的怀抱，有点局促的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就消失在了空气中，只留下溃散在原地的灿金色能量，以及自家看上去即将开始生气的男朋友：“我我我...达米安跟我说今天让我回庄园一趟，今天不回来了，明天见！” 带着落荒而逃意味的布兰妮显然并不知道将一个正在不满的、心眼特小的君王兼男友一个人丢在房子里一天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在这样的时刻之中女孩对于恋爱的苦手倒是展现的淋漓尽致。 布兰妮几乎是在瞬间就闪现在了韦恩庄园的大厅里，把坐在沙发上随手捏着一块小饼干的迪克给吓了一跳，差点没被噎住：“甜心？” “哦嗨，迪克。”布兰妮匆匆的掩饰了一下自己的慌乱，却没过两秒就被名义上的大伯给打破了：“你看上去不怎么好，甜心。发生什么事了吗？” 要知道迪克在整个韦恩家里的称号只有几个是公认的，诸如：人形自走炮...咳咳，不是，是鸡妈妈。简单来说就是对于家人特别的热心，尤其是才二十多岁就已经经历了世间百态，并且还交了一个不老不死男朋友的布兰妮，迪克简直就是操碎了心。 因此就在布兰妮难掩慌乱的出现在迪克的面前时，鸡妈妈当仁不让的挺身而出，忽视了下一秒从楼梯上下来，刚好听见这句话的杰森。红头罩翻了个白眼，对于接下来将会出现的谈心环节感到烦躁，甚至想要现在就从旁边的窗户翻出去，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小翅膀，你快来，甜心好像有大烦恼！”迪克十分【热情】的大喊，与此同时布鲁斯看上去有些疲惫的面容刚好从蝙蝠洞的入口处出现，杰森发誓他能看见布兰妮跟布鲁斯同时僵硬的背，伴随着迪基鸟越发兴奋的高呼声，显得颇为凄凉。 ──最起码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死。 抱着这样的想法，杰森凶恶的冲进了蒂姆的房间里，无视了自家三弟虚弱的哀嚎着“我已经三天没睡了求求你放过我吧大红！”将他给拖了出来，同时还踹开了达米安的房门，迅速敏捷的闪避过了朝着面门而来的罗宾镖，以及随之跟上的锐利长剑：“陶德！你想死吗！我可以成全你！” ──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魔鬼嘛。 因此在所有人都坐定之后，布兰妮有点尴尬的瞅着迪克，好半天才从对自家看上去疲惫x4的爷爷、叔伯还有爸爸愧疚的心情里走了出来，有点不知所措的对着迪克开口：“我以为今天大家都不在家？” 所以她才会在不知所措的时候选择出现在这里啊啊啊啊啊啊啊！不然她就躲复仇者大厦去了！ “只是紧急任务。”布鲁斯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从两天没睡的疲惫感中打起了精神，随时准备为自己的孙女开导感情问题...虽然让一个众所周知的花花公子来开导感情问题本身可能就是个大问题。 “唔...要我帮忙吗？”布兰妮瞬间就将自己的纠结给抛到了脑后，面容看上去颇为担忧的望着自家几个【有年纪】的长辈们：“又是小丑？” 要知道小丑几乎是名列布兰妮最讨厌反派的榜首，没有之一。自从女孩不小心从达米安那里听了一嘴关于【复活前的陶德、复活后的陶德、复活时的陶德】这样的故事之后，她就对于以犯罪为兴趣的小丑产生了莫大的恶感，在哥谭地区只要有复数个超级反派同时出场，那么布兰妮肯定气势汹汹的先去找小丑的麻烦，这让混沌恶的小丑第一次感受到了苦不堪言。 因为他没有办法打过、威胁、强制一个拥有着神祗权能的远古空间女神，简单来说，每次小丑只要一搞事，布兰妮就把他关进亚空间里，由于同时拥有时间与空间两种权能，小丑饿不死、也打不坏，基本他就算想走出阿卡姆也没事，反正他谁都碰不到，完全的被隔离在了另一个没有任何东西的世界里头。 要不是一个人不能疯两次，而小丑已经是个疯子了，他早就憋不住这样的寂寞疯了。 虽然最后布鲁斯还是让布兰妮把小丑给放了出来，因为小丑在空间里不停地试图攻击女孩的精神，由于亚空间完全由布兰妮的能力所造，因此她能够完全的控制，这让女孩每天听着小丑说的话烦不胜烦，甚至想进去亚空间亲手把小丑给宰了关到至高神殿里让自家姐姐整治他。 听见布兰妮的话，布鲁斯摇了摇头，满是疲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没什么大事，我们都已经处理好了。” 布兰妮点点头，随后将目光落回到了对自己虎视眈眈的迪克身上，不由得抖了抖：“迪克？” “所以，发生了什么？”迪克拿出自己无往不利的知心大哥哥形象，温暖的湛蓝色双眼中满满的盈着关怀，就好像下一秒就会让人溺死在其中一样。布兰妮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最后才开口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你们不觉得瑟兰迪尔有点粘人吗？” ──粘人？ ──那个精灵王？ 迪克跟自己的几个兄弟对视了一眼，才小心翼翼的开口：“你刚刚说的是粘人吗，甜心？” 而杰森就更直接一点了，他大咧咧的往后一靠，无视了布鲁斯无奈的表情，充满着嫌弃的说道：“那个把仪态跟高贵气质摆在世界第一位的精灵王？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不是那种意义上的粘人，只是，我老觉得他不是跟我呆在一起，就是自己一个人。”布兰妮拧起眉，忽然想到了自己在下课回到家之后，打开家里的大门，却发现瑟兰迪尔静静的斜倚在沙发上，就好像那张软乎乎的椅子是他密林中的王座一样，他手中捏着一本看上去晦涩又难以理解的书，由辛达精灵语书写而成。 ──他看起来就像是仍然活在中土时一样，唯一将他跟世界链接起来的只有布兰妮。 女孩看上去十分难过，身为血缘上的父亲，蒂姆眨了眨眼，目光扫过了布兰妮，然后就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样，跳了起来冲回自己的房间里，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奔三的人。达米安挑了挑眉，看上去就好像同样思考到了什么东西一样，嘴角似笑非笑的扬了起来。 “达米安？”布鲁斯显然也注意到了，他低沉的声音在韦恩大宅中响了起来，达米安撇了撇嘴，过了两秒才轻描淡写的开口：“只是一个新发现的星球而已。” 过了几分钟蒂姆带着他的电脑回到了临时家庭聚会，而电脑上漂浮着的立体投影上，有着与瑟兰迪尔看的语言完全相同的图形。 第72章 “瑟兰迪尔！你在哪里！”布兰妮刚踏上家门口，就兴奋的直嚷着，却意外的没有听见自家男友那矜贵高傲的语调以及声音：“瑟兰迪尔？” 女孩困惑的皱起了眉头，要知道瑟兰迪尔从来都不会让她等待过久，几乎是布兰妮呼唤他的第一声话音落下，精灵王就会出现在女孩的面前。 忽然间，布兰妮的双眼锐利的扫向身后，同时抽出了腰间的短匕就捅了过去，那架势狠戾的像是要将对方捅个对穿一样。 然而女孩的手却被轻而易举地接住了，铂金色的长发顺着他们之间晃动的轨迹扬起，让布兰妮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你为什么不...” 话音尚未落下，在她身后的男友维持着握住布兰妮手腕的姿势制住女孩，狠狠的朝着布兰妮的嘴唇啃咬而去，细密的吻落在了女孩的唇角、眼角、眉心，将面前的小姑娘弄的一愣一愣的。 一直到瑟兰迪尔将布兰妮的手给松开，尖锐的匕首随着女孩脱力的手滑落，匕首的剑尖直直的没入了原木地板中，女孩才回过神来：“你这是...？” “我想你似乎忘了很重要的一点，亚当之女。”瑟兰迪尔的眼睛威胁性的眯起，他按住布兰妮的肩膀，高大的身躯微微的弯下，使得站直了身的布兰妮能够跟自己平视：“精灵不接受遗弃。” ——遗弃？ 女孩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似乎在昨天丢下瑟兰迪尔一个人在家里，就匆匆的跑回了韦恩庄园。 一直以来瑟兰迪尔都没有表现出这么强烈的情感，这让布兰妮有点呆愣，然而女孩的犹豫似乎让瑟兰迪尔很不满，他威胁似的凑近了布兰妮，看上去就要进行下一轮蛮横的啃吻了，才让女孩吓得回过了神。 第74章 “我很抱歉。”布兰妮抬起双手，轻轻地覆盖在了瑟兰迪尔搭在自己肩上的大掌上，女孩纤细的手指小力的勾住瑟兰迪尔白皙而纤长的指尖：“这只是一次意外，我不会再这样离开了。” 一直以来——或者说，从布兰妮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以来——瑟兰迪尔一直都被噩梦所侵袭着，离开了伊露维塔的掌心，出现在一个不被至高神所掌控的世界，曾经被伊露维塔所钟爱的精灵终于第一次感受到了何为噩梦。 ——离去。 ——离去。 ——离去。 他想起了每一个族人的离去，他们郑重的来到他的王座之前，向他们至高无上的王宣告前往阿门州的意愿。 他想起了陶瑞尔的离去，他最忠心也是留守最久的侍卫队长，最终还是熬不过被中土大陆排斥的绝望，搭上只有一人的船只，向着西方遥远的未来之乡前去。 他想起了莱戈拉斯——他唯一的儿子——他与自己的友人金雳离开了生活许久的中土大陆，朝着精灵们最后希望的愿土而去。 只有他还留在中土。 只有他。 瑟兰迪尔苍鹰般的双眼中隐隐透着一丝狠戾，布兰妮看的一清二楚，然而女孩只是将自己的手紧紧的扣住了精灵王者的掌心，湛蓝色的眼眸中带着坚毅：“你知道的。” 过了半晌，瑟兰迪尔才缓缓地松开了紧紧按住布兰妮肩膀的手，但精灵王者并没有离去，而是顺势搂住了布兰妮。女孩稍稍抬高自己的手臂，环抱住了瑟兰迪尔看上去瘦削却意外有力的手臂与背部。 布兰妮拍了拍瑟兰迪尔的肩膀，忽然觉得有点好笑，感觉自己在安抚小孩子一样。女孩低微的笑声被瑟兰迪尔敏锐的捕捉到了，已经被安抚好了的精灵王有点不满的抬起头，苍蓝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了布兰妮：“怎么了？” “唔...感觉瑟兰迪尔好像小孩子呢。”布兰妮笑眯了眼，垫高了脚在精灵的面上轻吻了一下，蹭了蹭他的胸口：“所以我有事情要告诉你，要不要听啊，伟大的密林之王？” “什么？” “我想我们找到了......阿门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