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 被研磨攻略中》 第1章 [bg同人] 《(综漫同人)被研磨攻略中》作者:先天下之喵而喵【完结】 本书作者: 先天下之喵而喵 本书简介:清水早苗即将病亡,获得乙女游戏系统,只要成功攻略一位角色,就能满血复活。 早苗:我试试……我一点都试不了!! 这群男生根本都是排球脑袋,脑子里都是排球!! 身心俱疲的她彻底摆烂。 不攻略了,她避开所有剧情触发点。 去排球部应聘经理? ——不如排队买新发售的游戏机。 与排球少年来场英雄救美or美救英雄? ——这福气还是给别人消受吧。 面对可以狂加好感度的约会机会? ——不如打游戏打到全服第一!!! 不知不觉,沉迷游戏的清水早苗,突然收到了系统的提示。 【系统提示】:您已成功攻略■■■■,返回现实世界获得健康身体。 清水早苗:啊? 【系统提示】:因为您不知道对方的姓名,所以系统无法显示他的名字。 清水早苗:啊?? 哪位自己攻略了自己啊? 清水早苗只能和自己游戏里的游戏搭子拆伙。对方意识一流技术精湛,只是她要回归现实生活了。 现实生活中,她转学到音驹,遇见了一个猫系同桌。 ———— 孤爪研磨,音驹高中一年级生,前段时间失去了游戏里的伙伴。 对方每天只能打2小时游戏,超时就会眩晕,两人的日常分享是各种治病急救小妙招…… 他知道对方身体不好,一直在休学住院,对对方说的以后不能再和他打游戏也有了些自己的猜测。 也许,没有再见的时候了。 新学期开始了。 他的新同桌是……? ————— 【系统提示】:玩家正被研磨攻略中~ >1v1的日常小甜饼。 >女主轻微电波系。 >段评已开,欢迎来玩! >ooc提前致歉,时间线和部分原著剧情也有魔改qwq 内容标签:甜文 排球少年 轻松 治愈 日常 暗恋 主角视角清水早苗研磨 其它:cp研磨 一句话简介:甜饼甜饼一切以he为最高准则 立意:总有人爱上真正的你 第1章 awayout我是清水早苗 “对不起,你是个好人。” “我以为我们只是朋友?” “不好意思,我是要走上排球之巅的男人,恐怕不能谈恋爱。” ...... 被多个周目的攻略目标拒绝的话语还犹在耳边,清水早苗终于下了一个决定。 ——她不会再攻略了! 且先不提她和他们之前不认识,需要自己努力接近他们的费心费力,更重要的是这些人真的一点恋爱脑都长不出来,所有人的心里都只有排球! 当然她心里也是敬佩的,想要看他们获得胜利,大概她自己也没有恋爱脑这个东西。 因为这个重大的决定是在内心世界完成的,所以属于清水早苗的系统——此刻漂浮在她身边的提拉米苏,并不知情。 [早苗酱,我们要快点行动了!马上就是排球部的招新了,你这次的目标是当上排球部的经理!] 提拉米苏风风火火地说。 早苗背着书包,望着天空,眼睛像玻璃珠映照蓝天白云,思考了一个深奥的问题。 “为什么男子排球部一定要有女经理,为了方便着想,比如说收拾更衣室之类的,还有体力,不是同是男生更方便吗?” [呃呃呃,你在说什么啦,男子队女经理不是约定俗成的吗?你不要在这里发呆啦。] “嗯......”清水早苗抬脚,转了个弯,朝着背对排球部的方向狂奔。 经过了好几个周目的她记得,今天是东京最大的游戏展开展来着,如果她去晚了说不定连现场票都买不上。 被她绑定不得不和她一起出现的提拉米苏,也同样因为她的狂奔被扯走了,发出来不明所以的[呜呜哇哇]的声音。 这么一路到了目的地,清水早苗果断掏钱买票进展。 系统给她的游戏攻略时间线,刚好就在她上高一的那一年——如果她没有生病的话。 这一年她真的错过了很多,但是现在想一想,居然都能在这时补全,真是太好了。 清水早苗狠狠地尽兴地逛了一次游戏展,不仅排队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游戏,还收集到了所有小游戏章,成功兑换了纪念品抱回了家。 提拉米苏对于她带回来的这个毛绒公仔爱不释手,不停蹭蹭亲亲,直到清水早苗开始吃晚饭了,它才反应过来。 [攻略任务还没有做完!不对,早苗酱你连见都没见到攻略目标,连攻略线都没激活啊!!] 清水早苗面无表情地吸溜面条,含含糊糊地说: “好像是这样的啊,但你玩的不开心吗?” 提拉米苏扭扭捏捏地说:[开心。] 系统想到自己和宿主的那些攻略糟心事,它也同样很久没有娱乐过了,虽然说硅基生物说累很奇怪,但是它也总需要保养和清理垃圾数据。 那今天就放纵这一天! 第二天。 [提拉米苏啊提拉米苏,明天一定要督促宿主开启攻略线!不能再这样堕落下去了!] …… [宿主买的游戏真好玩,嘿嘿=v=] “这可是载入游戏历史的佳作,恐怕百年里都不会有这样的优秀作品了。” 清水早苗一口吞了一个马卡龙,然后表情变得诡异。 ——齁甜。 这玩意是要和茶和咖啡一起吃的吧?不过马卡龙居然就是这种味道。 第三天。 [啊啊啊啊啊宿主!!我们真的不能继续怠工了!] 清水早苗的表情纯良。 [社团招新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不过我们可以用突发事件的方法来进入攻略线!] 提拉米苏絮絮叨叨说着。 清水早苗想起来自己在前面那些周目经历的突发事件:被人用排球砸、捡到不知道哪里来的排球、跑步受伤、跑步遇到别人受伤...... 综合起来的特点就是,在户外、和运动相关。 清水早苗低头看了一眼日期,把手机亮给系统看,“可是今天周六,周六还要去排球馆去碰运气遇到事件,那我们也太苦了吧。而且我们还有一个多人合作的游戏,蒸汽app上的评分超高,据说超好玩。” 系统犹豫着被说服了: [好像有一点点道理,那我们就玩一会儿吧,一会儿就可以了。] 她们两个双排,还遇到了一个技术流的队友,id叫applepi,只比英文苹果派少了一个“e”。 “啊,说起来我还从来没吃过苹果派呢。” 清水早苗喃喃自语,把这件事加入“想做的事”清单。 ...... [系统日志:今日周六,闲来无事。] [和宿主一起打游戏。] …… 时间就一晃过了三个月。 这三个月系统用尽了所有办法,但都未能战胜清水早苗和游戏。 不仅如此,早苗还有了固定的游戏搭子,就是之前她们组队遇到的那个没有e的苹果派。 眼看已经到了攻略时间线的最后一天,如果今天早苗还是不愿意激活攻略线,那么就会被主神判定为消极游戏,必须和系统解绑了。 清水早苗还是趴在床上打游戏,提拉米苏小蛋糕趴在她旁边。 [早苗酱,你真的要放弃攻略吗?] 清水早苗正在专注地打游戏,“对啊,我不是已经说了很久了吗?” 提拉米苏也不可能一直被她那些小花招糊弄三个月,所以早苗大概在第二个月的时候就和它讲明了。 系统幽幽叹了口气,[可是这件事对 你很重要啊,今天已经是攻略时间线的最后一天了,如果你还是不接任务的话,那我们就要解绑了。] 清水早苗按键噼里啪啦的声音停了一会儿。 “嗯,我知道。” 她回的这一声很轻,很温柔,都有些不像她了。 系统飘起来,仔仔细细看这位和自己经过了八九个攻略周目的宿主。 清水早苗,今年16岁,时常是一副没什么表情的三无模样,因为不爱说话,还总爱被人认为是电波系,属于是二次元中著名美少女类型。 不过她其实是一个内心世界很丰富的人,脑子里经常有一些奇怪但是很有趣的想法。 绑定了这么一位宿主,系统以为攻略任务一定是手到擒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攻略失败了,而且是每次都失败。 系统一想到早苗解绑会导致的结果,就忍不住伤心。 “我其实很开心。” 清水早苗游戏里操作的人物死掉了,不过她没有太在意,只是还没有放下游戏机,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屏幕。 第2章 “除开前面的周目,这一周目我不用想方设法和不认识的人交朋友,反而获得了好朋友applepi,打了很多自己在医院的时候没有打过的游戏,也去了自己一直想去的海边旅游,逛了动物园、吃了很多以前自己想吃却没尝试过的食物......” [哈,是那个诱拐你沉迷游戏的苹果派。] 系统听见了早苗提起这个人,就一阵牙痒痒,就是这个人一直陪着清水早苗打游戏! “我在和你说遗言啊,而且苹果派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 早苗提醒提拉米苏。 “我拍了很多的照片,那些照片我想通过你转交给我的父母......苹果派就不用了吧,我们一直是网友的关系,他也一直知道我身体不好的事。” “嗯,我还是给他发个消息告别一下,也不能突然消失。” 早苗想了想,还给他发了一张自己拍摄的美丽的晚霞,以及她的账号已经是全服第一的奖章截图。 收到她的礼物的亲人肯定会很震惊。明明一直躺在病床上的人,却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去了那么多的地方。明明上一秒还在为她哀悼,然后下一秒就能看到那么多她笑的很开心的照片。 [呜呜呜呜呜。]系统哭了起来。 清水早苗虽然经常一根筋,可是她依然是一个非常好的宿主。 系统正在伤心,和早苗一起等午夜12点到来的时候,突然系统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嗝?] 【系统提示】:您已成功攻略xxxx,现在即可返回现实世界获得健康身体。 这个系统提示在半空中浮现了闪烁了很久,甚至还加上了烟花特效。 一时间一人一统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早苗把游戏机扔了,像是诈尸了一样从床上坐起来。 [怎么回事!!] 系统也震惊到满房间乱飞。 [我们这周目一个攻略线都没进啊!!这个xxxx是谁?!] 系统冲进了后台,确定因为宿主的消极游戏,所有任务都是未激活的灰色,但是有一个不知名人物的好感度却满了。 “不是你出bug了吗?”早苗不可置信。 不知道系统点到了哪里,又弹出了一个提示,系统从后台出来。 [好像是因为我们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所以后台也看不出来那个人是谁。] 清水早苗懵了一会儿。 这件事发生得太突然了。 系统从一开始的震惊之后,立马变得欢喜。 [早苗!!你不用死了!!] 早苗也终于反应了过来,缓缓把脸和身体沉入了棉被和枕头。 “我刚刚说的遗言不算数,你就当没听到吧。” 早苗想想都觉得自己要尴尬死了。 她酷酷地平静地说完遗言交代后事之后,却发现自己死不掉了。这算什么,反向插旗吗?! 提拉米苏哈哈大笑。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但是本周目的攻略时间确实要截止了,]系统催促,[我们现在赶紧离开这里吧!] 这种好事当然事不宜迟,要赶紧抓住机会。 它的话音一落,一道光芒落下,一人一统就消失了。 第2章 转学生同桌很普通的中学生。 半个月后。 早苗在自己的病房里,把住院这么久以来的东西都收拾了一遍。 之前那种尴尬、震惊、喜悦,已经在这半个月里消化了。 她马上就要出院,步入正常生活了。 不过......这半个月系统却没有因为攻略完成而离开早苗,据说是主神的命令,让它待在原地等消息。 [啊啊啊啊!!经过半个月的排查,主神说我是真出bug了!]系统鬼哭狼嚎地对她说,[对不起,你受那么久的苦大概率都是我的错!] [还好奖励不会收回,但是主神现在要召回我了,早苗酱,我好舍不得你。] 清水早苗紧张了一下,打包行李的手停了下来,“召回你是要干什么?不会是销毁吧。” [只是修bug。]提拉米苏哭唧唧地说。 清水早苗松了一口气,“那我们就还有见面的机会。” 系统这么一想,虽然不舍但是也好一点了,[我一定会回来的,你一定要等着我啊!] “早苗,你在和谁说话?” 清水早苗转头看见了自家堂姐清水洁子,洁子有一头黑色的长发,长相秀丽。 “没,只是在自言自语。” 清水早苗回答。 清水洁子看着她这个叔叔家的妹妹,她住的比较远,也很久没见这个妹妹了。 早苗看起来总是呆呆的,以前的时候是天真无邪,但是经过这一场大病,虽然还是同样的神情,却让人想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了。 “叔叔阿姨去叫车和办出院手续了,我来帮你搬行李。” “谢谢洁子姐。” 清水洁子拎起来早苗的行李箱,却发现很轻,“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只有几本书和一些衣服,”早苗解释,“那些吃的和水果,我送给医生和其他病人了,他们都很高兴。” 不管是为了她痊愈高兴还是觉得可以沾沾喜气,总之确实全部都送出去了,行李本来早苗想要自己拿的,可是她现在的体力很差,估计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彻底恢复。 早苗再次看了看这间病房,现在这里空荡荡的,系统也已经不见了,应该已经离开了。 “你也在这里交到了朋友。”清水洁子有些欣慰地说。她想起来以前独来独往的早苗。 “嗯,算是吧,洁子姐现在还在田径社吗?”早苗问。 两人一起往外面走。 “没有,受了一些伤,所以现在在其他的运动社团当经理。”清水洁子无奈地笑笑。 “这样啊......”早苗想起来了以前的洁子,还有以前的自己。 她以前也是舞蹈社团的,不过这么久没练,估计也没办法继续了。 下楼梯下了一半,洁子的父母和早苗的父母都到了,他们一起回了早苗家。 早苗家在东京,洁子家在宫城。 现在正是3月,下个月就要开学了,早苗的父母也在帮她办入学手续。 早苗整整一年没有回到家,让她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早苗酱入学音驹一年级吧?”妈妈问。 “我想按照我的年龄上二年级。”早苗说。 父母有一瞬间的迟疑,“你能跟上课程吗?” 早苗点点头。 “好,不过那样你还要去参加考试,考试合格了才能跳级。” 他们夫妻平时很忙,这种事情都是早苗自己决定。他们相信自己的孩子,“和同学好好相处,你去了二年级,别人都已经是一年的同学了,要处理好人际关系……” “我知道了。”早苗说。 父母的叮嘱很细碎,不过已经几乎算死过一次的早苗,不觉得烦,只觉得温暖。 她在楼下待了一会儿,然后在父母的催促下回到楼上休息了。 时间一晃就来到了4月。 高中开学了。 音驹高校二年级三班此时人声鼎沸。 “我们班好像要来转学生了!” “很少有人会想转学转到我们这种公立吧,大家不是基本上都是一贯制的吗?” “听说好像是因为身体问题休学了,以前也是音驹的学生。” “那就不奇怪了,而且那也不叫转学,叫插班吧。我们是不是还要称呼前辈?” ....... 这些关于新来同学的讨论,都没有波及到孤爪研磨。 孤爪研磨趴在桌子上,头埋在胳膊里。 他最近新染的金色头发,虽然说本意是不想被别人说他夜里像贞子,但是似乎起到了一些其他作用——那就是好像真的不会有陌生人没事好奇盯着他看了。 是的,班里的人对他来说也只是知道名字的陌生人。至于没人再理他,估计是因为染这么张扬的颜色,看起来像不良吧,像阿虎一样。 被以貌取人孤爪研磨一点不满都没有,甚至还有点享受的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想法设法避免社交了。 听到班里人议论到新来的插班生,是因为身体不好才休学最终来到了他们班的时候,研磨突然想到了自己一个月前收到的短信。 【nike】:对不起,applepi,和你打了这么长时间的游戏,真的很高兴认识你,不过我以后没有办法和你一起组队了。 【nike】:我把我的账号托付给你了,这里是密码xxxxxxx,希望你以后每天都健康开心! 附带的还有一张风景照和账号后台截图,之后对方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很早就知道nike身体不好的研磨,也知道这样的告别和不再出现代表是什么意思。 只是......只是,他好像有种自己被落下的感觉。 他有一点在意。 孤爪研磨似乎早已经习惯有个人作为他的固定队友,也习惯突然有个人会给他几乎没有任何通讯的手机突然发消息,说一些生活里有趣的事,还有人和他一起开调侃自身疾病的地狱笑话,以及其他的点点滴滴。 第3章 明明挑出来讲都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已经困扰了他一个多月了。 从收到nike短信那天起。 他得想办法摆脱这种感觉才行。 因为......死掉的人已经回不来了。有再多的想法,有再多的依依不舍,对方都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了。 “大家好。” 突然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传入了孤爪研磨的耳朵,这个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孤爪研磨坐起来,这才发现老师已经来了,讲台上站着一个穿着校服,扎着对称的双马尾,背着书包,背对着他们在黑板上写字的女孩。 【清水早苗】 她写下了这四个字,字迹工整清秀。 早苗转过身来,把粉笔放进了粉笔盒才开口。 “这是我的名字,我从今天就加入班级了,希望能和大家好好相处,一起过完高中的剩下的时间。” 她湛蓝色的眼睛看了一遍班里的人,班里虽然也有人在看她,但是大部分都在做自己的事,所以直直看着她的孤爪研磨就格外显眼。 早苗和他对视了半秒,然后就低下了头,看向了旁边的老师。 “卡哇伊!”研磨听见了前座的同学低声说。 这位新同学的模样确实很可爱。 双马尾的少女在印象里总是活泼人设,但是这位清水同学显然不是,她的眼神里没有什么情感,只是平平无奇地看了他们一眼,似乎什么都没想,配上精致的眉眼和下巴,一个纤瘦但是似乎有些三无电波的少女就从二次元到了三次元。 “清水同学不多介绍一下自己吗?这样感觉有些简单了,”班主任感叹地说,“大家都很喜欢你呢。” “对啊对啊!”也有同学看热闹不嫌事大。 孤爪研磨:...... 他们的班主任真的很恐怖。 他的同学也有点。 虽然大家都是善意的,就是让内向的人继续站在台上真的是折磨。 讲台上的清水早苗似乎也有不安,她捏了捏手指,说:“我喜欢看书,以后会加入读书社或者文学社,我其实和大家是同岁的,是通过了考试才升入二年级的,希望大家就普普通通的叫我的名字.......”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介绍得很好~”老师终于放过了她,环顾了一圈教室,指了一个位置,“清水同学先坐在孤爪同学的旁边吧,等到过几天座位还会重新排。” 清水早苗顺着班主任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刚刚那个盯着她看着男生。 “好的,谢谢老师。” 早苗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终于不用在台上站着了,抱着书包,走过了被好几排座位夹道的走道,走到了孤爪研磨这里。 “还请多多指教。” 她小声说了一句,孤爪研磨听到了。 就算是在礼数很多的国家,清水同学似乎也有些太客气了。 孤爪研磨其实不太喜欢这样的人,总感觉相处不来,总是会和这种人隔着一层,但是一般也不会和礼节很多人的交恶,除非对方是喜欢拿着尊卑礼节来要挟别人听话的人。 他向里面挪了挪,“以后也请多多指教。” 他把清水早苗的话还回去了。 第3章 苹果派与胜利女神应该吧。 清水早苗坐在座位上没有着急把书包放进抽屉里,而是抱在身前,看起来像是在抱着自己的安抚物一样。 老师见她已经入座,就开始讲其他的事了。 孤爪研磨原本还有点担心,有可能对方看起来安静但经常和他说话什么的,但是她坐在那里两分钟,除了视线随着班主任的动作移动外,一点多余的动作多余的声音都没发出来。 安静得就像是一座沉默的雕像。 早苗感觉到旁边的同桌似乎一直在看自己,也转头看向了对方。 但是孤爪同学好像被吓到了,一下就把头扭了过去,只给她留一个金色的后脑勺。 ......不知道他的金色头发是染的,还是天生的。有可能是天生的,因为之前好像看见他的眼睛是浅琥珀色还是金色的? 早苗跑神了一会儿。 然后想孤爪同学到底是不是姓孤爪。 好像是的,只有老师说了一遍,她其实也不确定。毕竟她第一天来到班级,对方看起来虽然排斥她,但是并不像要排挤她的样子。这应该也算是比较良好的同桌关系吧。 “你可以把书包放下。” 用后脑勺对她的男生终于偏过了一点头,但是也没有看着她说话,是很内向的性格。 清水早苗看到了他的侧脸,孤爪同学其实长得很秀气,加上妹妹头短发,看起来有点像女孩子,还有一点点习惯性的驼背,似乎是习惯把自己藏起来。清水早苗几乎是迅速扫过了孤爪的外表特征,然后对方问了什么她就答什么。 “不了,过一会儿下课,我要去教务处领新的校服。”清水早苗说。 她身上的校服都是以前上初中的,现在都已经有些不合身了。 对方用了一种清水早苗看不太懂的眼神看着她,似乎是有些惊讶。 “原来是这样。” 孤爪研磨埋头趴在了桌子上睡觉。 ——原来不是因为紧张才抱着书包,甚至刚才说话的时候的第一反应也是干脆利落地拒绝。如果是他想的那种人,是绝对不会这么说话的。 倒是有些意外的直白。 班主任还在讲台上讲话,大概就是一些上个学期期末的成绩排名,还有假期春高的时候学校的排球队又获得了什么样的好成绩,孤爪同学的名字就在里面。 早苗对排球社有些ptsd了,偏头看了看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的同桌。 早苗已经打算进入读书社,这辈子她大概都不会踏足排球部了,读书社一般都是最稳定不用担心随时解散,每周交一篇读书笔记就能混过去的社团。 等到下课铃一响,她就抱着书包第一时间离开了教室。想要认识新同学的男生女生围到孤爪研磨这张桌子前,却没看见他们想见的人。 “清水同学去哪了?” “她好像出去了。” “她去教务处领校服。”孤爪研磨抬起头来说。 “哈哈这样啊。” 这些人终于散了,孤爪研磨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掏出来了游戏机。 这样的围绕新同学的热闹应该还会持续几天吧,研磨估计了一下班里同学的热情程度,已经清 水早苗有可能的受欢迎程度,做出来了判断。 刚才其实有一点,他很在意。 打游戏的时候,孤爪研磨也偶有连麦。清水早苗的声音和nike很像。nike说过她的id的来历,来自于胜利女神尼刻。 ——她会不会就是nike? 不会吧...... 在校园里奔跑,找教务处在哪里的清水早苗其实也在想,她的新同桌的声音,和applepi很像。 applepi的声音其实很有特点,是一种温柔清澈的声音。但是他不是系统创造的游戏世界里的人物吗? 大概也不会有人知道,看起来匆匆忙忙,找到教务处领取了校服,然后又跑回教室的少女,脑子在想的事和事实发生的事完全不相干。 早苗回到了教室还是没有想明白。 早苗和系统讨论过这个问题,那个周目里,她几乎没有深入和其他人交流过。那些好感度总要有个来处吧,有可能就是applepi给她的。 可是系统出bug了,说不定都分不清友情和爱情,要不然她之前又为什么会失败那么多次呢?这些疑问,如果系统没有被修好也不再出现,那大概是永远不会有个解答了。 但是不管怎样,早苗都很感谢那个人。她把这份无法再回报的感激放在心里,然后...... 然后好好的生活下去。 早苗能做的事似乎只有这个。 早苗再次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的时候,好多同班同学围上来了,她吓了一跳。 她想起来父母说的要好好和同学相处,也为了自己接下来两年的校园生活质量,清水早苗还是拿出来了自己的社交技能。 “你好!我叫佐仓千代,清水桑,可以叫你早苗吗?” “嗯,当然可以,千代。”早苗专注地看着她,这是一个橙色头发,但是身高不高的女孩。 佐仓看见清水这么认真地看着她,忍不住在心里小声尖叫真的好可爱,感觉野崎的漫画又可以有取材人物了。 然后又有一个人挤过来说:“我叫犬饲虎辅!可以叫我阿虎,是足球社的哦!” 清水早苗为这个人的个头惊讶了一下,真的少见踢足球个头还这么高的人,名字也很有特色。 不过他冲过来的样子还是太有压迫力了。 早苗不自觉向后靠了靠,然后就感觉自己碰到了身后的孤爪同学——孤爪同学好像是在打游戏来着,清水早苗突然想起来,又赶紧往前挪了挪。 “你好犬饲桑。” 第4章 “不用客气,叫我虎辅就好了!”犬饲虎辅热情洋溢,“早苗酱你擅长数学吗?” “姑且算擅长。”清水早苗估量着回答。 犬饲虎辅立马兴奋起来,“太好了!还请你一定好好教教我!” 佐仓千代原本还在笑着看犬饲同学和新同学的互动,但是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早苗背后的孤爪同学。 孤爪同学在班里已经一年了,但是佐仓和他并不熟,要确切形容的话,孤爪同学像是自己一个人把全班都孤立了,总是独自在角落里睡觉、打游戏。 可是现在—— 孤爪同学靠着墙,那双平时没什么聚焦,时时刻刻像缺少睡眠的浅琥珀色的眼睛,正越过清水同学的肩膀,盯着犬饲虎辅。 佐仓千代打了个激灵, 简直像是漫画里的大魔王出场一样! 佐仓琢磨怎么把过于热情的虎辅拉走的时候,这个时候上课铃响了,所有人都各归各位。 清水早苗浅浅地笑了笑,目送围在桌子旁的同学。 刚才除了佐仓和犬饲,还有三四个同学,已经把她一天的社交hp用完了。 不过她刚刚撞到同桌似乎还没有道歉。 清水早苗坐正身体,看向孤爪研磨,他还在低着头玩游戏机,她没有讨嫌去看他具体在玩什么游戏。 “对不起,刚才我碰到你了。” “没事。” 孤爪研磨说,还是没有抬头,他还在等对方会不会说别的。 “这样吧,待会儿下课的时候,我到走廊里,这样他们就不会围在这里了。” 清水早苗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孤爪研磨:......她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你玩游戏吗?”孤爪研磨问。 “有玩一些,不过也有一个月没碰过了。”清水早苗不好意思地说。 她虽然之前猛猛地玩了几个月的游戏,但是游戏并不是她生活里的必需品,她好像很难对什么事情持之以恒,即使是游戏一样。 清水早苗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让孤爪研磨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她都已经这么说了,他再把游戏机往她眼前凑是不是有些太刻意了? 研磨从来没有主动和别人搭话过,就连交朋友往往都是对方先开始话题。他的发小黑尾除外,小时候他们因为家住得近被父母被凑在一起,那个时候黑尾比他还要社恐,导致两个人在一起太尴尬,他才主动搭话了。 清水早苗是真的不太明白,孤爪同学为什么又用这种纠结的目光看着她。 她想了想说: “你正在玩的是什么游戏?” 这句话应该还是很适用现在的情况的。早苗毕竟之前硬是走了那么多次攻略线,社交技能还是有的。 “《怪〇猎人》,你要试试吗?” 孤爪同学盯着她看,那个眼神就像是要把她解剖了一样。 “呃。”清水早苗还是希望自己能和孤爪同学交上朋友,但是他这个眼神…… 到底是期待她接过游戏机,还是只是碍于社交实际上并不希望她玩呢 早苗很苦恼,她其实并不擅长看别人的眼色。不过他既然都已经把手伸过来了,所以那个奇怪的眼神应该是在期待吧? “我试试,我之前玩过一段时间。”早苗抬头看了一下教室门口。 老师没有来,只有几个同学在分发教材。 早苗这才接过了游戏机,面前是一个游戏前期的小boss,她之前和网友苹果派一起打过,他们甚至一起研究过对付这只boss的诀窍,所以很熟练地狩猎了它。 “还好没有变成怪物‘猎’人。” 早苗开了个小玩笑,把游戏机还了回去。 只是孤爪同学的手心却抵着游戏机边缘,他的手掌有长期托球留下来茧,推拒着她把游戏机送回去的力量。 清水早苗下意识抬头看他。 孤爪同学比她高一些,大概高了10cm左右,这一点距离听起来很短,但是她平视过去的时候,看到的是他的嘴唇,早苗要抬起一点下巴才能看到他的眼睛。 “你看看我id。” 孤爪同学的声音低低的,像是羽毛挠过了早苗的耳尖。 早苗有些不自然地捂了捂耳朵,用手假装撩了一下鬓角的头发——明明他们也没有贴耳说话,不过人在尴尬的时候确实会装得很忙。 “看id?......id,applepi。” 清水早苗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在做梦,她的大脑静默了一秒。 ——或许她一直在游戏世界里,是系统好心为她捏造了自己已经回到现实世界的假象。 不过她在下一秒就推翻了这个想法,系统已经离开了,系统没有见过她的父母和叔叔一家,又怎么会让他们表现得那么真实。 如果不是假象,那或许还有一个解释applepi就是孤爪同学。游戏世界才是假的。 她现在有些混乱。 清水早苗感觉有些窒息,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是屏住呼吸的,这才张嘴猛得呼吸。 不过有些事她坚信是真的,提拉米苏让她重新获得健康,提拉米苏是好的,applepi是孤爪同学,那些奇怪的行为是因为他认出了自己,他也是个好人。 而现在孤爪同学还在等她的反应。 清水早苗这次把游戏机,不容置疑地推了回去。 孤爪研磨从始至终也只能看见清水念出名字以后,坐在那里似乎是深呼吸了两次,然后就把游戏机硬塞给了他。 他握着游戏机,有些不知所措。 他是认错人了? 清水早苗的脸上表情始终是淡淡的,因为她的长相还有那双大眼睛,这种淡看起来更像是呆呆的,但是现在却出现了一抹坚定。 “你 好,重新认识一下,我是胜利女神尼刻,你也可以叫我维多利亚。” 第4章 表白?性别看名字应该能看出来。…… 清水早苗低声说出了十分中二的台词,此刻她就是游戏里那个nike。 她在桌子底下对孤爪同学伸出了手。 孤爪同学大概是没有反应过来,此刻呆呆地看着她,然后表情慢慢变了,眉头皱了起来但是嘴角在压抑上翘,原本秀气的脸变得皱皱的。 他在憋笑。 清水早苗:...... 坏了,她也觉得有点尴尬了! 尤其是他们现在在教室里,还有很多不认识的,以后会在他们三次元生活里和他们又很多交集的人在。而现在她正在介绍自己的网名。 “啪。” 两本书被放在了他们的面前。 佐仓露出了一个很好看的笑容,“早苗,这是你们两个的课本。” 清水早苗规规矩矩地收回手,对佐仓表达了感谢:“谢谢你千代,辛苦了。” 佐仓千代不知道他们两个刚才在干什么,早苗似乎是想和孤爪同学握手,但是孤爪同学在笑,孤爪听见了早苗的话,也罕见地抬起头对她说:“谢谢。” “不用谢,这是我身为课代表的职责。” 佐仓千代在心底的小人流下了拉面宽的眼泪,美少女果然是无敌的,连平时不爱说话也不爱和人对视的孤爪同学都被感染了。 佐仓千代继续去发下一个人的书。 孤爪研磨接过了早苗递给他的书。 “孤爪研磨,这是我的名字,你可以......叫我研磨,别叫我苹果派。” 教室里都是拿到新书以后哗啦啦的翻书声。 清水早苗认真回了他一个“嗯”,专注地看着自己手里的书。 “你也可以叫我早苗。其他名字随意吧,虽然有些尴尬我也会答应的。” 研磨什么也没说,她的话语还是太直白了,居然把心里也会觉得nike这个名字尴尬也平静自然地说出来了。 清水早苗又突然转头,刚好和他看着她的眼睛对视。 孤爪研磨愣了一下,低头看书。 他盯着别人看太久被抓到了。 不过早苗什么也没问,看见他错过眼神,她也没有什么异议的继续做自己的事。 清水早苗从书包里抽出来了书皮纸,只用尺子就把书皮裁到了合适的大小,当她包完这本书的时候,刚好下一本书也发到了他们的桌子上。 佐仓:“哇!早苗酱包得这么快吗?” 清水早苗:“嗯,你想学吗,我可以教你。” 佐仓:“我想学!不过我现在先发书。” 清水早苗点了点头,目光炯炯。她一直在优化包书技术,如今已经到了美观、技巧、速度的大成。 清水早苗顺手把新书又分给旁边的孤爪研磨一本。 “......你可以教一下我么?” 孤爪研磨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拿着自己的书问。 清水早苗沉声说:“当然可以。” ——她炫技的时候来了。当然表面上她不能表现得那么明显。 她拿新发的书作为案例。 第5章 “先把书皮纸盖在书上,然后用指甲沿着书的轮廓在书皮上掐出划痕,”她的左手牢牢捏这书皮纸和书,确保它们不会移位,翻面,把书两面的轮廓都压出来,“然后把书拿出来,在轮廓线外留下自己想要的长度,大概三四厘米吧,然后按住尺子开始裁。” 她三下五除二就裁出了一个长方形,然后在中线上下又裁去了一些,很快就沿着轮廓线把书皮折好,套在了书上。 刚刚好,量身定制。 孤爪研磨呆住了,学没学会是次要,而是包书皮她做到这种程度......倒是和游戏里她死磕boss的劲头很像。 他有些说不出来那种感觉,这些明明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清水早苗期待地看着他。 “嗯,大概记住了。”孤爪研磨试图复刻,但是书皮纸并不听他的使唤,他有点想买成品了。 佐仓千代这个时候已经发完了书,坐回了座位,扭过来身体对清水早苗说:“早苗酱,我来学习了。” 清水早苗当然没有一点吝啬,再次重复了一遍。孤爪研磨发现她说的话和刚才一模一样,莫名有些不开心。 佐仓千代没有发现孤爪研磨的不开心,她的手很巧,学了一遍以后虽然没有早苗那么快,但是也已经大大节省了包书的平均时长。 孤爪研磨:=-= 佐仓已经飞快出师,清水早苗看了看同桌。 研磨还在和书皮纸搏斗。 但是其他科目的新书已经发来了。 清水早苗纠结了一会儿,决定还是把他教会再说。 “不用太在意痕迹是不是对齐,只要裁出的大小能覆盖整本书就可以,边缘不漂亮也没关系,最后都是要折进去的。”清水早苗精通糊弄学。 孤爪研磨对糊弄也小有研究。 果然没多久他就学会了。 开学的第一天其实没有什么大事,都是一些发书、交作业之类,社团事务也是其一,不过因为清水早苗一开头就说了自己要加入读书社,所以到了社团活动时间,她就被本班的读书社的社员拉走填表了。 等到她忙完这些回来,教室里的人已经消失了大半,大家都是二年级都有自己的社团,不像清水早苗还需要提交申请表。 孤爪研磨还在座位上,看见清水早苗回来,他才背起的书包。 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大概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再等一会儿。不过看到她回来,他知道是该走的时候了。 清水早苗今天已经把一个月的社交量都花完,回来以后就无力地砸在桌子上。 孤爪研磨因为她“咚”的一声回头注意了一下。 “你累了么?” 清水早苗爬起来,开始收拾自己的书包,回答:“好累。” 她的动作很快,一分钟都没有就已经把所有书塞进了书包里,然后走到了研磨的身边。 “一起走吧。” 孤爪研磨的眼神微微偏离了一下,两个人并排走着。 “你之前给我发的那些......” 清水早苗想起来了,她当时把账号给了研磨,“那个账号还是属于你,我当时说的还算数。” 孤爪研磨又被噎了一下。按道理,不应该是她还活着,所以把账号物归原主,然后他们还可以一直打游戏吗? 清水早苗则是因为他提的话头,又想起来那些根本想不通的谜团。 为什么游戏世界会和现实世界有关系?是一开始所谓的游戏世界就是假的,还是在她通关了以后才成真? 越想她觉得,大概是前者。因为她和研磨同在的音驹高校总不能是假的,但是如果后一种,那一定是非常强大超出人类认知的存在改变了整个物理世界和人类的记忆。那就和她这个小虾米没关系了。就算对方想要毁灭世界她清水早苗也只能躺平。 清水早苗又变得愉快起来。 孤爪研磨并不知道她的心路,看她似乎莫名心情很好的样子,说:“还是你来用它,我拿着也没有什么用处。” 清水早苗想了想,答应得也很轻易,“好,我不会改密码的。” “所以你当时是经历了什么?” 清水早苗的脚步慢了下来,她的神态有点萎靡了。 “其实我也搞不清楚,唯一可以说清的是我以为自己要死了,后面能活下来也只是一个意外。” 这倒是和孤爪研磨推理的一样,应该是因为疾病做手术,但是成功率太低只能赌一把,这是最合理的推测了。 “不过我能活下来,还要谢谢你,研磨。” 清水早苗的话语一转,拐到了孤爪研磨身上。 孤爪研磨的心莫名跳了一下,从清水早苗的嘴里听到他的名字,感觉有点奇异。 他有点后悔让她叫自己的名字了。 “和我有什么关系,应该要感谢医生。” 清水早苗拦在他面前,非常认真地说:“不,最应该感谢的就是你,你确实救了我的命。” “以后你有任何事,都可以让我做。” 一阵微风从他们两个人中间吹过,孤爪研磨站在原地,看着清水早苗在他面前,她的双马尾上绑着粉色和蓝色交织的发带。 走廊里透明的玻璃折射着下午泛黄的日光,让此刻的他们似乎也 待在一个清澈透明的水塘里。 清水早苗看着他,赶在他说话之前,又补充说明了刚刚一时嘴快没有说的东西: “不能违法,不能伤害你和我及父母家人朋友,其他的什么都可以。” 一瞬间孤爪研磨的脑海里飘过了很多的想法,有逻辑的无厘头的、短的长的。他的嘴巴张了张,抓住了脑海中最响亮的,但说出来的声音却是最小的。 “做我女朋友。” “什么?” 清水早苗疑惑地歪了一下头。 孤爪研磨呼吸几口气,绕过她,这次他的音量正常了,虽然说话声音还是不大,但是已经属于和人沟通的正常音量。 “没,我不知道。” 清水早苗纠结地追上他,“你为什么突然走得这么快。” “你才很突然,我要你报答我干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孤爪研磨觉得他们两个人都很莫名其妙。 “我的听力很好,你刚说的我听清了。” 孤爪研磨瞬间站住了,她真的听到了吗? 清水早苗啪的一下撞在了他后背上,后退了几步。 “……你没事吧?”孤爪研磨问。 “没事。”清水早苗说,这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孤爪研磨怎么看清水早苗,都觉的她透着一种傻傻的呆萌,说实话,他觉得对方八成是听错了,或者听成其他的了,要不然不会像现在这么淡定。 “你听的是什么?” 清水早苗有点纠结的开口,她的理智告诉她,如果说出来,或许他们两个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如果和苹果派做不成朋友会很可惜,她现在只有这一个朋友。她期待他们两个的友谊天长地久,至少10年以后他们还能在一起打游戏。 但是…… 如果那就是他的想法,她也没办法忽视。 “做你女朋友。” 第5章 年轻真好,猫也不例外因为遭遇了一些…… 虽然心中有声音在提醒清水早苗,她不说出来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如果那么做了,就代表她明明知道孤爪研磨对自己有好感,却装作不知道。 人会对自己喜欢的人有不自觉的偏爱是常理。 即使是作为朋友,清水早苗也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正因为他们是朋友,清水早苗才确定这样做是绝对正确的,虽然可能会很伤人,但是长痛总是不如短痛。 ......但是似乎也不一定非要拒绝。 清水早苗想了一下。 好像、也许、他们还会相处得不错。 ——不可以,朋友就是朋友,怎么可以做男朋友。 清水早苗兀自纠结。 孤爪研磨睁大眼睛,后知后觉她说了什么。 不过,他说出那句话也很离谱。 所以接下来该是什么发展?他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比如嘴硬她真的只是听错了。 朋友可以在一起很多年,但是情侣一旦分手,大概率不是闹得很难看也会老死不相往来,他们还是做朋友比较好吧? 所以一定是她听错了。 孤爪研磨开口:“你——” 清水早苗突然转头看向了旁边的教室。 这是他们隔壁班级的后门,正对的教室中,有个身材高大的男生靠着窗台,正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野崎梅太郎面无表情,但是眼睛里闪过了一道光:“无心女主x别扭男主,可以调换一下。” “别扭傲娇口是心非女主x有口无心无表情直球男主,虽然是常见的人设但却是很少见的配对,好像还不错。” 清水早苗困惑,不知道他在碎碎念什么。 但她直觉对方写的东西和他们有关。 第6章 孤爪研磨拉了一下她,“他是佐仓的朋友,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这个人他知道,听说是一个少女漫画家。佐仓大概是喜欢他吧,经常听说他们要取材。 下楼以后孤爪研磨也没解释,只是说:“我去排球社了。” 清水早苗说:“哦,那我也去读书社看看。” 清水早苗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也不想提,几乎就是在一种默许的氛围中,两个人急匆匆分道扬镳。 他们都生怕对方提起话题,跑得比兔子还快。 反正清水早苗是信奉“想不通就不想”的原则,现在她想不明白,说明现在就不该是她想明白的时候。 不如放下,暂且搁置这个问题。 但是研磨和佐仓不熟,却知道她在隔壁班的朋友,还真是个细心的人。 排球馆。 大开的门口传来了拍门和哈气的声音,黑尾不用看都知道是谁来了,脸上带了一抹笑: “阿虎——你第一天就迟到吗?” 没人理他,山本猛虎才从更衣室里走出来,“队长,你在说什么,我衣服都换好了。” 黑尾意外地看过去,发现刚才闹出大动静的,是他一贯安静到活着也像躺尸的发小研磨。 “研磨?” 孤爪研磨像刚经历了非人折磨,一手扶着大门大喘气,整个人弯着腰,像是四月的麦穗。 “你怎么了!”山本猛虎吃惊地看自家二传,一下蹿了过去,自家二传研磨虽然蔫坏,但是个实至名归的脆皮,“有人因为你染发欺负你了吗?” 孤爪研磨感觉自己脸上的热度似乎退了,抬起另外一只手,轻轻拍了山本猛虎一下。 “不是,没人欺负我。你推荐发色不错。” 孤爪研磨用对方能听懂的话回答。 山本猛虎虽然剃了莫西干头还染了金色头发,外表很凶恶,却是感性的人。之前的一年两个人说不上交恶,但总相处不来,今年才慢慢成了朋友。 孤爪研磨稍微转移了一下注意力,想起来了刚才发生的事。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反射弧这么慢。 过来的路上,他的心跳加速,体温越来越高,脑子里不停回放之前在走廊发生的事,身体好像都不受他控制了。 虽然他觉得身体确实没怎么受他支使过,他的运动天赋一般,但是这次真的是—— 莫名其妙。 不可理喻。 超出想象。 他只有跑起来才能忘掉一些,但脸更热了。不过跑到排球馆,就没有人怀疑他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孤爪研磨终于平复了呼吸,抬起头。 在他对面是同样扶着膝盖弯腰姿势的黑尾铁朗。 还有蹲在地面上抬头看他的福永招平。 ……总有一种微妙的被猫包围的感觉。 “你没哭哭吧。”福永说。 孤爪研磨:=-= 福永在cos那个海鸥看同伴哭没哭的表情包,他get了。 “没。”他怎么可能哭。 福永招平眨巴眨巴眼睛。 “好,那研磨去换衣服,其他人继续训练吧。”黑尾见他确实没事,拍手吓唬其他猫去做自己的事。 山本猛虎“喂”了一声,走之前对研磨说:“如果有人因为发色就对你用眼色,要记得叫我,我叫他看看什么是真正的——” “打架要禁赛哦。” 夜久刚从更衣室出来,就听见了山本的不良发言,往这个笨蛋的后背打了一巴掌。 山本瞬间从猛虎变成了病猫,“我知道我就是去吓唬吓唬。” 福永招平抱着排球找夜久练球去了。 黑尾铁朗顺手揽过孤爪研磨的肩膀,带着他一起往更衣室走。 “研磨,今天我在新生开学典礼里,看见一年级有个高个外国人,叫灰羽列夫。” “哦。” 孤爪研磨应了一声,慢悠悠地犹豫了一秒以后,他察觉到了小黑这话里隐约的表现欲,还是问了一句。 “多高,进部了吗?” 黑尾铁朗爽朗一笑。 ——这种笑出现在他的脸上,总有种没好事的感觉。 孤爪研磨警惕地看着他。 “一米九四,人从大礼堂一出来就跟着我填了表,”黑尾手放在胸口,十分惋惜地说,“但他是个从来没接触过排球的新手,所以研磨——” “我要换衣服了。” 孤爪研磨窜进了更衣室里,把门关上了。 黑尾站在门外笑了起来。 二传是整只队伍的中心枢纽,在音驹二传更是他们的大脑,不过音驹没有强力的攻手,这也是为什么他连哄带骗把列夫拐进了排球社。灰羽列夫即使做不成强大的攻手,也能依靠身高优势拦网,再次加强音驹的防御,对于音驹百利无一害。 “研磨应该也会喜欢新血液吧。”黑尾自言自语了一句,研磨绝对喜欢称手的新工具人,这会让他的策略更多样化。 ——当然前提是,不能让他带新人。 黑尾在心里补全了研磨的想法。 不过研磨今天为什么是跑着来体育馆的? 黑尾纳闷,研磨在训练之外能不动就不动,而且看起来研磨不像被恐吓了,心情也不差。 黑尾沉思的时候,研磨换好运动服出来了。 “研磨,你有没有话想和我说。”黑尾多问了一句。 孤爪研磨看他还杵在这里,迟疑地看了他一眼,果断地说: “没有。” 他确实很想和小黑说一说清水的事,关于清水早苗的事,以及她这个人,一直莫名在他的心里留下印记。 但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时机。 他现在说,绝对全队人都会知道,然后今天接下来的时间,他就会被各种盯梢,各种旁敲侧击八卦。 不过—— “研磨今天状态不错!” 海信行夸赞。 “nice一球。” 福永招平眼睛亮晶晶,竖起了大拇指。 “今天干劲很足啊,少见。” 小黑惊讶地看着他。 孤爪研磨微微弓着身体,肩膀微耸,眼睛盯着球,这个姿势可以让二传的接球范围更大。 接过一球,托举出最适合山本猛虎的高度和角度后。 孤爪研磨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心。 虽然他自己没感觉,但是从客观结果来说,他今天的状态确实很好。 猫又教练坐在场边,身上穿着红色的运动服,像个笑眯眯的红色胖达摩,背着手看着场内的年轻小猫。 “真好。”老人感慨。 孤爪研磨虽然状态好,但队友没有让他一直传球,见差不多就把他赶到场边了。 他用手臂擦了擦脸颊,猜测自己今天不同寻常的变化的原因。 有可能是他长久以来的体力训练有了成果,终于让他的经验值达到了升一级的标准。 也有可能是...... 因为某个人。 如果这些变化都是由清水早苗带来的,他一时间也想不出来其他的词,他只想说:太可怕了,都不像他自己了。 他下意识想要离开这个让他的生活不再如故的人。 但是清水早苗现在确实不在他的身边。 ...... 更可怕了。 猫又教练看他坐在自己旁边,开口说:“你现在的状态比假期训练的时候好,已经调整过来了?” 孤爪研磨擦脸的动作僵了一下。 “嗯......算是吧。” 他胡乱擦了擦汗水,四五月天气已经开始热了。 他3月确实心情不好,但他觉得并没有影响正常生活里要做的事,可就连教练都看出来了,孤爪研磨自己也有些不确定了。 “我三月的时候,有影响队里的练习吗?” 猫又教练点了点头。 “有,大家都更努力了,因为你的努力他们都看在眼里。” 音驹是一只特殊的队伍,能被称为豪强的队伍里,往往都会有一个明星选手,但是音驹没有。因为音驹是公立学校,特长生的招生资源抢不过私立,在场的所有队员,都不是广义上的排球“天才”。 没有一个队员有突出的身高、力量,也没有一人有突出的球感。 他们只有把能后天练起来的一传接球练到极致,围绕着头脑聪明的二传,做赛场上灵活应变,但始终抓不到的最难缠的猫。 “他们觉得是他们还不够强,最好以后你能在原地不动做二传,他们要做血液,把球像氧气一样传给你。” 孤爪研磨:...... 他把毛巾重新糊回了脸上。 如果不这样做,他可以用脚趾抠出来一座新排球馆。 小黑搞得那个血液神教台词怎么连教练都知道了。 他暑假里也没怎么努力吧? 孤爪研磨想了想,他只是整个三月几乎没打游戏。因为看到游戏机就会联想到nike,空出来的时间也总要找点事情做。 第7章 训练量虽然多了点,但他也是做一会儿休息一会儿,身体并没有发烧报警,他不会像阿虎一样盲目加练。 ——这也算努力? 孤爪研磨在心里自有判断: 这并不算努力。 猫又教练微笑着继续看其他队员的训练。 排球社收工的时候天际已经泛红。 黑尾铁朗看到研磨的良好状态,之前的担心已然消失不见,两人一起坐地铁回家,他们两家住得很近。 研磨还是照常在上下学的地铁上拿出了游戏机。 黑尾铁朗摸了摸下巴,他知道研磨的游戏搭子突遭不测的噩耗,目前看研磨是走出来了? 是好事。 作为待人热情友善的幼驯染,黑尾也不会再提起来之前的事让好友再次难受。但他真有点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让研磨今天状态回满。 “研磨,今天你遇到开心的事了?” 孤爪研磨猛地按下了游戏暂停。 ——好惊险,他差一点就死了。 幸好他暂停的及时。 不过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他终于想起来自己要和小黑聊什么。 他要怎么和小黑说,他一时脑热说让nike当他女朋友。 之后试图蒙混过关,却被对方一字不差的复述糊脸。 然后还被人看到,八成成了恋爱漫画素材。 当然最最最最让人难以面对的是: 他明天还要上学,早苗是他的同桌! 第6章 第6章具体是什么事呢 黑尾:“噗。” 研磨把他今天发生的事精简成几句话,“……就是这样。” “所以,为什么我会因为她这样的情绪波动?甚至影响到了我身体状态?” 看着用手抠额头的研磨,黑尾实在没忍住笑出声。 黑尾铁朗从来都没想过孤爪研磨会有感情问题。 研磨,那个自己不找他他一个人能在房间里待到天荒地老的研磨,日常在学校里几乎不会和人说话对视的研磨,在赛场上能拿出数套方案,但始终把自己隐匿起来困死对面的研磨,怎么看都是一个恋爱绝缘体。 可换个方向想,或许正因为绝缘,所以在遇到感情问题的时候才会这么束手无策? “不用在意其他的那些,野崎画漫画你也没办法管,”黑尾笑完开始分析,“其实最重要的是清水桑那边吧?” “你可是‘失言’还被她听到了,你们现在究竟算不算情侣?” 孤爪研磨看着回家路上的砖纹,有些迟疑地说:“我先说,她重复了......” “应该算是了吧?” 他并没有及时的说出“你听错了”这句话,毫无疑问会让对方认为应该守约。 “糟糕啊,”黑尾单手叉腰,抬起手,“那你自己选择是说清楚还是继续?谈恋爱虽然也没违反对方的原则,但也不是什么随便就能决定的事吧。” 孤爪研磨的眼神游离。 “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我会和她说清楚。” ...... ——我们不应该在一起。 同一时空下,身为当事人的另一人,清水早苗是这么想的。 读书社的活动名存实亡,所有人都在社团活动室里补暑假作业。清水早苗没有作业也没办法提供作业,大家又很忙碌,就悄悄离开了。 这个点的公交车十分拥挤,清水早苗在车上放空自己,摇摇晃晃到了家附近的车站,她下车回了家,爸爸妈妈还没有回来。 清水早苗自己做了点饭吃,自我感觉那一点纠结心情消得差不多了。 下午的时候是她冲动了,在孤爪研磨不愿意承认的情况下还一意孤行。 不过回想起来,她也没有多少意外。她在游戏里不都是这样吗。即使有系统的好感度背书,但最后总会be。所以研磨大概也是这样。 清水早苗吃完把饭菜盖起来,这样父母回来他们也会吃。 她轻松很多,上楼学习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临近0点,清水宅的门才被打开,清水夫妇才下班回来。 他们远远就看到早苗的房间里还有灯光,两人悄悄上楼,看到书桌上压着书睡着的女儿。 “醒醒,”清水妈妈轻轻把早苗推醒,清水爸爸站在门口,“去床上睡吧。” 清水早苗迷迷糊糊醒来,“妈妈……爸爸,饭在厨房。” “好,我们知道。”清水夫妇有些心疼地看着她睡下,关了卧室的灯和门离开了。 或许是因为之前睡了一段时间,躺在床上的清水早苗没有睡着。 楼下有传来父母的声音,他们的声音很轻,应该是怕吵醒她。 清水早苗翻个身。 一些莫名的情绪翻上心头。 她白天想得很开,把那些无关紧要的问题通通抛到脑后,可是夜里它们又像星星一样冒了出来。 孤爪研磨、苹果派。他们就算是曾经相处过的好朋友,此前也没有见过面,在网络上聊的来,也只是在网络上,连面都没有见过的感情,又有多脆弱呢?毕竟直接少了一大半的考验,只要聊得来就可以。 哈,而且他们今天还没交换line。 她当时居然有一瞬间觉得似乎也可以。 ......可是好煎熬。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是不是因为她总是一个人? 大概率是因为她只有系统和applepi两个朋友,现在系统不在了,她才会对研磨投注了过量的关注。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他们就不该在一起。 清水早苗觉得她还需要一个朋友,一个就够了,多了她应付不来。然后她和研磨的关系,就会自然而然的恢复到正常的状态。 还好她下午没有直白到无法挽回,那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和研磨做朋友。 然后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做朋友…… 少女睡着了。 ———— 第二天。 今天是学校开始正式上课的时候了。 清水早苗对着镜子,选了今天戴的发带,然后出门。 她到了教室里,才发现孤爪研磨居然已经到了。清水早苗想起来体育社团通常都有早训来着。 “早上好,研磨。” 清水早苗和他打了声招呼。 “早上好。” 孤爪研磨有心事,所以应答得也有些迟缓,现在班里的人不多,正是说开的好时候。 可是孤爪研磨好像连叫出她的名字“早苗”都有些迟疑,感觉这两个字的音节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会变成了不得的魔咒。 “早苗,昨天......” 清水早苗还正在掏书,听到之后手顿了顿,说:“嗯。” “昨天的事我应该道歉,对不起。” 清水早苗觉得闹出来这种乌龙,有一大半的责任都在她身上。一个是她没有把研磨的说的那种情况排除,第二是她没有情商的追问。 说不定昨天孤爪研磨只是开个玩笑,但因追问搞得下不来台。 孤爪研磨不知道为什么清水早苗突然道歉了,下意识说:“没事——不对,是我昨天不小心说错话了,你没误会,就很好。” 清水早苗松了一大口气。 ——至少这件事就此结束了,是她能接受的好结果。 “我们还是朋友,对吧。”清水早苗问。 孤爪研磨趴在桌子上补觉,“这对话像小学生。” 清水早苗安心了。 看来他们确实还是朋友,接下来的步骤就是她要交个新朋友。 佐仓千代神神秘秘凑过来。 “早苗酱!你看漫画吗?” “嗯,看。” 清水早苗点头,佐仓应该会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吧? 佐仓千代把《月刊少女》合订本塞到了她手里,“梦野咲子老师的漫画很好看,拜托你一定要看。” 清水早苗接过来,点点头,但似乎懵懵懂懂的,“好的。” 佐仓突然有点担心早苗看不懂少女漫,但是都已经给出去了,也只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孤爪研磨脸埋在胳膊里,听见她们对话完毕。 清水早苗似乎开始看漫画了。 清水早苗翻过了一页,出现了一张插画封面,画的是被无数花朵包围的被精细描绘的帅哥。如果是现实有人背后突然冒出来这么多的花,大概会让人报警。 清水早苗在心里默默吐槽,虽然理解这是一种表现手法,烘托男主角的美貌和气质,但她总觉太浮夸了。 不过作为读者,只要欣赏画家带来的美就好了。 “......有研究说,爱情受激素的控制。” 旁边的孤爪研磨突然说话。 清水早苗看了一眼,孤爪研磨只是把头抬起来了,没有看她,还是趴着的,“你说的没错,我看论文说,爱情激素有三种,多巴胺、苯基乙胺、去甲肾上腺素。” 爱情这种精神世界的东西,很多人都想找到它的物理依据。 第8章 “所以爱情只是激素带给大脑的感受。”孤爪研磨说。 清水早苗是认同这个观点的,她翻过了漫画的一页,“这样也刚好解释了为什么看少女漫,也会产生恋爱的感觉,以及阿宅为什么会爱上纸片人。” 孤爪研磨:“......” 他们似乎是看过同一篇文章。但是孤爪研磨之前觉得那篇文章说的很对,现在却觉得有些逻辑漏洞。 “不过到底因为喜欢才产生激素,还是因为激素才喜欢,应该没有定论吧?” 孤爪研磨问。 清水早苗移开了在漫画上的目光,看着孤爪研磨的眼睛里充满呆呆的疑惑。 她不想辩论,因为她不是专业人士,研磨也不是,他们没有能力决定这样的专业问题。不过研磨说的从逻辑上也没有问题。 “你说的对。” 清水早苗直接赞同他的说法。 孤爪研磨感觉那种奇奇怪怪的不舒服又来了,让他想要趴下睡一觉补充精神和体力。 清水早苗短暂地关注了他一下,然后继续看少女漫,这一话讲的是男女主相遇了。 孤爪研磨掏出来手机,“你之前的联系方式还能用么?我们要不要加一下好友。” 清水早苗也想起来这件事,她昨天晚上还在想这件事。 “好的。” 她也掏出了手机。 之前的社交账号她不确定能不能找回来,因为她之前也没想过自己乙游世界的账号还能用,系统也没说,所以她现在用的是新手机号码和新社交账号。 孤爪研磨看着列表里两个【nike】,感觉有些微妙,需要区分一下,他给清水早苗的新账号添加了备注。 【早苗】 好像有些太亲近,但是他也不想重新打字。 孤爪研磨收起手机,又趴在桌子上睡了。 清水早苗又开始翻漫画了。 “你......” 孤爪研磨觉得翻漫画的声音有点吵。 “早苗酱!” 一个高个黄毛蹿了过来,叫着清水早苗的昵称吸引走了她的注意力,正是昨天的犬饲虎辅。 “这道数学题我不会,你可以给我讲讲吗?我数学暑假作业只差这道题了。” 清水早苗合上了漫画书,放到了一边,“可以,给我看看。” 她接过犬饲虎辅的作业册摊在桌子上,拿着铅笔,“你不介意我在上面写字吧?” 犬饲虎辅摇头,“没事的不介意。” “嗯......这个条件和这个条件......” 清水早苗的黑色双马尾垂在作业题册上,犬饲虎辅弯着腰,他们两个的头挨得很近。 孤爪研磨在脑海里翻了翻,犬饲虎辅似乎也喜欢打游戏,经常说起自己喜欢的一个二次元女角色,应该是更喜欢galgame。 ——他真的挺烦的。 孤爪研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不高兴什么。 过了令人感到煎熬的几分钟。 “谢谢你早苗酱!”犬饲虎辅双手合十给清水早苗行了个大礼,“你帮大忙了。” “不用谢,你快去写吧。”清水早苗摆了摆左手,她也觉得有些累了,双手交叠趴在桌子上。 交朋友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刚趴下她就看见了旁边直勾勾盯着她的研磨。 清水早苗:……有种被狸猫盯上,好像自己要被术法诈骗的感觉。 清水早苗继续拿起了漫画书。 “你刚才是怎么想的。”孤爪研磨突然说。 清水早苗不得不把遮挡视线的书放下,“刚才是指?” “和人社交很累,犬饲桑那样的人会更累吧,你在讲题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欸——是个好问题。 研 磨总是会提出这样奇奇怪怪的,但是想起来又很有趣的问题。 清水早苗虚着眼睛,“我只是在想,他问了我我就要尽责任让他听懂,仅此而已。和人社交确实很累,可我还是挺喜欢待在人群中的,只是不喜欢说话。” “你听说过吸猫吗?我感觉自己在吸人。” 清水早苗翻了翻漫画书,余光突然瞟见孤爪研磨的目光。 她把漫画书举了起来。 孤爪研磨的目光也举了起来。 一时间场面有点滑稽,但是清水早苗悟了。 ——研磨他也想看少女漫但是开不了口,所以这不到十五分钟里,才表现的如此奇怪! 她把漫画书放在了桌子中央。 “我和你一起看吧。” 孤爪研磨的表情,随着清水早苗的放书的动作和话语,变得越来越难言。 但是看看也没关系,他其实也有点好奇。 两个人不可避免凑近了身体。 孤爪研磨大概扫了一眼,少女漫的画面分镜简单,没有太多的注释解释,对话也比较日常,两页下来其实没有什么内容。 早苗的身体是有温度的,所以靠近会有温热的感觉,还有洗发露和洗衣粉的气味,很淡,不靠近不会闻到。 她的左眼下有一颗很小的泪痣,不凑近不会注意到,脸颊上还有一些细小透明的绒毛。 “你看完了吗?” 清水早苗问。 孤爪研磨:“......看完了。” 但是他不想看了。 他到底在看什么,眼神和注意力又不知不觉被清水早苗吸引了。 不过也就是这个时候,老师进教室了,看漫画活动终止,新学期的第一堂课开始。 下午社团活动时间,孤爪研磨弓着腰晃进了排球馆。 “夜久,你快来看看。” 山本猛虎一把把研磨扛起来,“研磨好像要死了!” 夜久听到赶忙跑过来,看到了颓然的孤爪研磨。 黑尾也过来了,不过他的脸上是笑着的,似乎对于研磨的状态早有预料。 “是因为昨天的训练太卖力,所以今天没休息过来吧。”夜久卫辅关切道。 “我没事,可以完成训练。” 孤爪研磨把手臂从山本猛虎的肩膀上抽出来,他就是感觉自己有点难以行动而已,生理上没什么问题,单纯是觉得身体很沉重,很想躺着不动。 夜久无奈地看了黑尾一眼,把山本猛虎叫走了。 对付研磨罕见的低状态,肯定还是幼驯染最拿手。虽然他知道研磨无论如何都会完成训练,但是作为朋友和学长,肯定不希望研磨对自己的情绪问题视而不见。 黑尾蹲了下来,看着摊在墙角恢复体力的研磨,咧开了嘴。 “你和清水说明白了?” “嗯,没有什么意外,她还道了歉。”孤爪研磨的声音也比往常更小了,但是依旧平静。 ——虽然他也不知道原因,但估计是为了她昨天的许诺没办法实现而道歉。 黑尾挑了挑眉。 “那你不应该高兴吗,看来对方相当积极地解决了这件事。” “我很高兴啊。” 黑尾的嘴角抽了抽。 “就是有点不舒服。”孤爪研磨看了小黑一眼,补充了一句。 “你骗骗我也就算了,不会把自己也骗过去了吧,”黑尾直接戳破幼驯染不自觉的谎言,“你有没有想过,你对清水有好感?” 孤爪研磨:? 黑尾用手指梳了一下发型。 他愚蠢的幼驯染噢,陷入了爱情的陷阱不自知。 孤爪研磨的身体松了下去,像流体猫猫滑了下去。 ——他其实隐隐约约知道,但是在黑尾说出来之前,总是隔着一层薄薄的迷雾,现在彻底知道了。 但是他好像在白天因为这层迷雾,顺水推舟的应答了清水早苗把昨天的事定为乌龙的话语。 “我当然知道,这是很容易得出的结论。”孤爪研磨努力支撑起身体,嘴硬地说道。 “哦,是因为清水主动说清了,说明她对你没感觉?”黑尾摸了摸下巴,瞬间搞明白幼驯染变成不可名状的史莱姆的原因。 “......” 孤爪研磨有时觉得有一名幼驯染,是万幸和不幸的叠加态。 不管是上一句话还是前一句话,都如此直指核心问题。 不过托黑尾的福,孤爪研磨大脑cpu过载的感觉总算是消失了,似乎有些力气了。 孤爪研磨从地板上爬起来。 “谢谢你小黑,我好多了。” 虽然还是不好受,而且疑惑为什么感情变化会如此控制他的身体。 “研磨,有人找你。” 福永招平抱着排球,从排球馆大门走进来,眼睛闪闪亮亮锁定了孤爪研磨。 “谁找我?”孤爪研磨疑惑地问。 “女孩子,这么高。”福永大概比划了一下,到他锁骨的样子。 孤爪研磨有了个猜测,但是她为什么会来? 第7章 猫薄荷懒得说 他走到门口,排球馆大门外墙,清水早苗靠在那里,看见他走出来,把《月刊少女》塞进了他的怀里。 第9章 “我问过千代了,她说可以借给你看。” 清水早苗没有什么表情,在研磨面前没有表情也不会被误会。 “你今天看起来不太开心,希望漫画让你心情好一点。” 来到排球馆面前,清水早苗是有点害怕迷茫的。 那段执着攻略的日子满打满算已经过去了四五个月,她期间一直远离各种各样的体育场馆,她觉得自己是已经受够了那些在排球馆里度过的生活。 但是今天来送漫画,她突然察觉自己原来是在害怕。 害怕失败,害怕所有人都在专心致志想要如何提高自己的时候,她在角落里不停琢磨让别人更喜欢自己,以求有个机会能让自己活下来。 别人的强光之下,是阴暗的她。 即使那段日子已经过去了,那种感觉还是在她的身上留下了印记,让她心虚,让她恐惧。 “心理阴影。” 清水早苗的嘴里冷不丁冒出来了这个词。 原来这就是心理阴影。 忽略现实发生了什么,身体和大脑还是在害怕。 ——研磨已经帮她摆脱那种境地了。 清水早苗靠着墙跺了跺脚。 “早苗。” 穿着黑短袖的金发少年从排球馆大门探出头,看到了她,轻轻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声音还是那么平静可靠。 清水早苗抿起了嘴。 她不会再遇到那种事,也不用再害怕了。 “......看完记得要还给千代。” 清水早苗把漫画塞给研磨,然后匆忙去读书社。 孤爪研磨是有点懵的,看了眼漫画书的封皮,才反应过来这是清水早苗试图让他心情变好的手段。 他神情恍惚地抱着漫画走进了排球馆。 那种感觉很难言,像是暖洋洋的热水涌遍全身,像是在跑步力竭之后又冒出来的那股力量。 虽然他并不喜欢少女漫,也不打算看,但感觉还不赖。这算是礼物吧,虽然不是早苗自己的,而且他还要还回去。 早苗不会再看到它了。 黑尾就在大门附近,张望了一下清水早苗的背影。 只能看出来是个身材纤细的美少女,身高在一米六左右。 黑尾铁朗回头看看孤爪研磨。 研磨大概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那种眼睛睁大,没什么表情却直勾勾地盯着某处的表情,分明是注意高度集中,他起了兴趣的表情。 “她很重视你啊,”黑尾说了一句,“不过对方很着急地离开了,没和你多说几句吗?” 孤爪研磨回过神来,嘴角弯了浅浅的弧度。 “她总是这样,做事急急忙忙的,好像不抓紧做完下一次就没机会了一样。” 孤爪研磨和她打游戏也是这样的,简直是她拖着游戏进度和他一起跑,恨不得打开游戏一次就能把游戏从头玩到尾。 他准备先把漫画书塞进书包里,不过想到这里,孤爪研磨的笑容也消了下去。毕竟她当时生病,在把每一天都当做最后一天来过。 黑尾看着研磨,也露出了看好戏的吃瓜表情。 “试着追一下清水君吧。” 黑尾铁朗伸手向那本少女漫,“看,这不是现成的教材吗?” 在他的记忆里,研磨和他讲起清水早苗到现 在,已经有好几个月了。但是之前黑尾铁朗都不知道nike是男是女,应该是研磨也没在意对方性别。 他鼓励研磨试试,不是相信清水早苗是个好人,而是相信孤爪研磨相处了四五个月还萌生好感的人,不会是一个坏人。 ......嗯,就算是坏也可能是和研磨臭味相投。 这样的话如果错过,他都会替研磨可惜。 “不行。” 孤爪研磨还是像昨天一样反驳他。 黑尾叉腰,“为什么不行,你要说出理由。” “不行就是不行。” 黑尾:“你每次说这种没有理由的否定,我就知道你其实只是嘴上说说。” 研磨脸皱成了一团,他还没办法反驳。 “......她会影响我的情绪,这就是理由,嘛,反正我在等一段时间,应该就不会喜欢了。现在只是因为以为她去世,却又见到了她带来的类似吊桥效应的东西。” 而且,他们两个人不是都已经说清楚了吗,现在突然折返说喜欢对方,怎么看怎么奇怪。 黑尾铁朗:“虽然很想说喜欢别人就是会有情绪波动,但是对于研磨来说,你在意的是因为对方失去对自己大脑的控制吧。”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孤爪研磨点头,早苗会直接影响到他的训练状态,这难道不可怕吗?如果某天因为这种情绪问题影响到比赛怎么办。 “叮咚。” 研磨的手机响了。 早苗发来了一张风景照,是一张天空的照片,白色的轻薄的云缱绻,有只鸽子停在风向标上。 很宁静平和的一张照片,仿佛是有个人倚靠在窗边现在所见到的安宁景象,于是随手拍了下来,传给他。 刚才还有些毛毛躁躁,和黑尾争论的研磨一下就静了下来。 黑尾铁朗:“清水的信息?” 孤爪研磨抬头,把手机和漫画塞进了书包拉了起来,“嗯。” 黑尾铁朗摇摇头,不再说什么了。 没救了,他的幼驯染,天塌下来都有嘴顶着。一张照片就能把人安抚好,不仅是对面魅力大,也是面前的人愿意吃这套吧。 清水早苗现在确实靠着窗户。 和她之前想象的摸鱼圣地差不多,读书社每天的社团活动就是——在社团活动室写作业。 也可以称之为在社团活动时间上自习,当然也可以自己看书。据说还有很多学生没来,那些人是摸鱼社团中的真正的摸鱼选手,只要每周交一页读书笔记作为活动资料,就能一直在社团里挂名。 清水早苗决定以后也做这样的摸鱼选手,她不喜欢在有这么多陌生人的教室里写作业。 她已经决定以后要考的大学,她要去做医生,因为她和洁子姐的经历,她希望以后不要再遇到这种事了。也是因为这样,高中剩下的两年她要好好学习,因为医科大的分数都比较高。 清水早苗把今天的作业写完,开始自学接下来的课程。 给孤爪发照片,也只是随手的事,也算是以前的习惯吧。 终于到放学的时间,清水早苗看见了走在一起的野崎和佐仓。心想果然和研磨说的一样,他们两个是朋友。 只是他们的气氛外人插不进去的样子。 ——佐仓千代好像比她还要矮一些,站在身高明显超过一米九的野崎身边,真的不会害怕吗? 清水早苗的思想抛锚一瞬,然后果断绕开了他们。从医院出来以后,她发现自己怕的东西似乎是越来越多了。 睡前的时候,她看见了研磨给她发的消息。 【孤爪研磨】:晚安。 清水早苗熟练地回了一条“晚安”。 说起来最开始互道早安晚安,好像只是为了确定自己成功活过了一天。 【孤爪研磨】:打游戏么 【早苗】:打! “晚上好,研磨。” 明明都已经是要睡觉的时间了,但是清水早苗却还是拿起了游戏机,顺便戴上了耳机在被子里缩成一团。 孤爪研磨的声音从耳机传到她的耳蜗里。 “嗯,那就开始吧,好久不见nike。” 清水早苗一下就把耳机抓下来了一只。 耳机绝对在漏电。 否则为什么她感觉耳朵麻麻的。 研磨的声音虽然好听,她偶尔也会感叹一下,但是也没有好听到这种程度吧。 难道是她突然对研磨的声音抵抗力下降了? “邀请你了。” 清水早苗看见了屏幕上弹出来的对话框,以及耳机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认命地重新把耳机戴上。 “我来了。” 清水早苗压低声音,小声说。 轻轻的,就像是在耳语。 两个人这一玩就过了0点,清水早苗先熬不住了。 “研磨,我要睡了。好瞌睡......” 清水早苗拖着长长的尾音说。 对面的研磨似乎是叹了口气,说:“好吧,那晚安。” “晚安。拜拜。” 清水早苗困困的,几乎刚放下了游戏机就睡着了。 ——对了,今天研磨声音特别好听好像不是错觉。 ——对方好像也是怕被父母发现,所以压低了声音吧。 另一边。 孤爪研磨看着清水早苗的游戏账号变成了灰色,这才退出了游戏。 ——他现在才觉得好一些。 白天的那本漫画书,感觉只是救急了一下。 其实他也有觉得游戏无聊的时候,毕竟好游戏也不常有,偶尔他也会空闲下来。 但这好像是他们放学以后,唯一能继续交流的方式。 第10章 清水早苗其实很少这么晚玩游戏,毕竟她的身体比他还差一些,晚睡对她带来的影响更大。 孤爪研磨躺在床上,继续翻了翻清水早苗的两个社交账号,看看她有没有发新的推文。 ——没有。 他好像个男鬼。 孤爪研磨把手机放下了,吐槽了自己几句。 她简直像个人形猫薄荷。理智上知道要远离清水早苗这种生物,可是感性上就是做不到。 他可是要捍卫自己大脑的人。再观察一下,说不定明天早上见到她,就能发现清水早苗的缺点了。 开学第三天。 清水早苗今天戴的是白色加浅蓝色的纱纺发带。 依旧像前两天一样,低着头走进了教室,然后扬起头在阳光面前对他说了一句:“早!研磨。” 第8章 第8章如果不是佐仓和野崎 清水早苗其实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孤爪研磨可以举例出来1234四个令人奇怪的点。 上课的时候,她总是用同一个愣愣的表情看着黑板和老师。有的老师误以为她没听懂,但是研磨知道她听懂了,因为她随时因老师的讲解产生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反应。 比如数学老师在讲选择题遇到很难的代数题时,最佳的办法是把四个答案带进去算,而不是直接解题。 她嘴巴会张开一点,大概是一个未成型“soga”。 ——所以这是因太过专注导致的没有表情。 她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像是一株安静的植物,即使吹过来一缕风,她都会跳起舞蹈。旁边人说的话,都会获得她不仔细观察就错过的反应。 有一种平静和生机勃勃共存的状态,安静的鲜活。 再比如,她把注意力放到自己手头做的事情时,眼神就会从呆呆愣愣的状态变成明显专注的神情,而且眼睛还会发亮,看起来就知道她兴致盎然,甚至还有点高兴。 ——做数学题有什么高兴的。 孤爪研磨的手一直在头发里,虽然这些题有点难度,但是他也有认真听,花一点时间也都做出来了。 偏头一看,清水早苗正在看他。 第三个奇怪的点,如果她出了专注模式,对周围的声音、视线、别人的动作会敏感到一种可怕的程度,有时候孤爪研磨会觉得她的后脑勺也长了眼睛,能在不回头的情况下捞起来后桌掉落的书和笔。 虽然孤爪研磨自认为自己对周围人的视线和动静也很敏感,但是他大部分时候都是处于回避状态,因为他无法不在意周围人的看法,所以只要不产生交集,他们就会和他划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 第四个令人奇怪的点。 清水早苗会和来找她的人积极互动,她其实并不喜欢多说话,但是却能 很细致的把题给别人讲明白。如果是不同的人来问同一个题,她会像背过稿子一样,几乎一字不差的把之前说过的复述一遍,从这点来说她的互动又充满了程序式的敷衍。 不过如果有人听不懂的话,她也会对听不懂的地方详细的,重新组织语言说一遍。 “还是因为责任感吧。” 黑尾铁朗放学路上,听孤爪研磨说起来今天发生的事,全程几乎都是笑着的。自从幼驯染陷入感情漩涡,他每天都快乐极了。 “研磨,你没发现你认为她奇怪的点,其实都是你自己有的吗?” “嗯?”孤爪研磨歪头。 “极度专注,对周围的一切很敏感,会做出即时的但是不明显的反应,还有责任感。” 黑尾铁朗都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是因为他们两个本来就相似,还是研磨只在对方身上看到了和自己相似的点呢? 孤爪研磨摇头,“我们不一样,她几乎是肆无忌惮地回应别人,根本不在意连带产生的那些人的看法和眼光,我只会安静地看着。” “更何况......责任感?” 孤爪研磨撇了撇眉毛,这个词用在他的身上,简直和“毅力”用在他身上一样可怕。他有责任感的话,就不会每天最多给列夫抛三个球就跑了。 黑尾铁朗摊摊手。 对于研磨来说,有些词他自有定义。但是很遗憾,其他人对那些词也有自己的定义权。 “不行,这些都只是奇怪的点,只能说有些反差,不能说是令人讨厌的点吧?” 孤爪研磨琢磨了一下,觉得再这么下去有些不妙。 “那么在意找缺点干什么,”黑尾铁朗拍拍幼驯染的后背,“只要你继续观察下去,就总会对她了解越来越深,缺点自然也会出现。” 孤爪研磨深以为然,没发现黑尾铁朗在给他挖坑。 接下来的几天,孤爪研磨开始尝试验证他在清水早苗身上发现的奇怪的点,试图搞明白她这么做的原因。 听课和专注这两点不需要太多的理由。 但是她的迅速反应的时候是真的迅速,有时候孤爪研磨觉得她好像会杂技一样。 至于给人讲题,他发现清水早苗在给人讲完题以后,偶尔会露出开心的表情,所以除了责任心,她应该有快乐和满足的感觉。 倒是和他对排球的感觉差不多,大部分时候是因为在排球队当二传,所以要做二传的工作,偶尔会有一些让他感兴趣的选手和局面出现。 关于清水早苗的研究,似乎可以盖棺定论了。 她只是在平平无奇地认真过自己的生活而已,他的那些奇怪地滤镜应该要摘下去了。 孤爪研磨甚至没看到过她发脾气。 ——对啊,人是会生气的吧。 要怎么让清水早苗发脾气? 孤爪研磨发现了一个还没有涉足的方向。 人会在情绪激烈的时候做出最符合自己性格的选择,所以她因为什么发脾气,怎么发脾气,就是和她相处需要搜集的重要资料吧? 孤爪研磨思考了大约5分钟就得出了结论: 让清水早苗保持高强度的社交。 她绝对会生气的。 就这么过了几天。 清水早苗总觉得研磨最近几天怪怪的。 之前她没有和研磨线下接触过,所以对于他在现实是什么样没有概念,但是线上的applepi她很熟,话密度属于中等,大概是闲聊少+游戏相关多,平均一下得出来的中等,其实她自己也是这样的。 清水早苗沉思着,面向右边发呆,没有看着研磨。 最近研磨的话太多了,白天的时候没话找话,晚上的时候也会给她发很多消息。 清水早苗有点吃不消,甚至有点讨厌他了。 大概发呆了3分钟缓解说了太多的话被掏空的感受之后,清水早苗倏然转头,刚好看见了坐起来似乎准备和她搭话的孤爪研磨。 孤爪研磨收回了手,有些犹疑地说: “你打游戏吗?” 清水早苗眯起了眼睛。 ——这次不找她说话了,是看出来她不想说话了? “玩。” 清水早苗抢过了他的游戏机。 孤爪研磨就坐在她旁边沉默地看着她打。 这一部游戏他和清水早苗早就打过了,也只能作为课间的消遣而已。 早苗对它还有热情,单纯是因为没有办法完美的0失误的通关,这种兴趣很鸡肋,如果有其他的新东西出现,就会吸引走她的注意力。 刚才早苗又在看谁呢? “我说,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太焦虑了。”清水早苗没用几分钟就把boss打死了,获得了一堆材料。 “......嗯?”孤爪研磨半真半假,疑惑地应了一声。 ——他感觉,清水早苗的生气要来了。 他也不是那种可以高强度社交的性格,其实也有些撑不住了。 这段感情似乎就可以到此为止了。 “你好像一直在缠着我,”清水早苗直白地说,“尤其是在我和别人说话,或者是说完话的时候,还有见不到我的时候。” 孤爪研磨眨了眨眼睛,心脏却紧缩了一下。 清水早苗已经看出来了他的紧张,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因为他让她感到困扰了,所以她也让他难受一下,很多时候,她也只是看破不说破而已。 “我觉得你不是那种粘人的性格,是因为发生了你没办法解决的事情吗?你这样一味的缠着朋友是解决不了的,你说出来我们一起想解决办法。” 孤爪研磨似乎是怔住了。 他怎么可能说出来,他还以为她要说...... 清水早苗挟持着游戏机,就像是挟持人质,“是不是排球社的问题?我听说一年级有个风头很盛的外国男生加入排球部了。” 课间有时能看见操场上,一群女生围着那个鹤立鸡群的男生打转,像集结成了蜂巢一样。 孤爪研磨的脸拉了下来。 “是灰羽列夫,是个排球新手。” 列夫是个很难带的新手,说的话记不住,每天都在傻乐。比起同是一年级的犬冈走,真是难搞了不止一点半点。孤爪研磨最近是真的不想面对他,有种生气都没地发的感觉。 第11章 清水早苗看着他的表情,也眨了眨眼睛。 她想笑但是憋住了,可是她的眼睛里也已经有了笑意。 “你是二传还是自由人,是自由人还能把教新人的任务分担一下吧。” “二传。” 孤爪研磨的嘴角抽动,二传必须配合攻手,知道攻手的具体情况,所以他根本跑不了,每天都要给臭球篓子托几个球。 “糟了——那就没办法了。” 清水早苗的话里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她当然幸灾乐祸,原来研磨是因为这种原因才这么粘着朋友吗?感觉太幼稚了。 孤爪研磨无语地看着她。 不过只过了一秒,她的表情就变了。 “不过对于研磨来说,应付了不想应付的人,应该有的反应是再也不想说话了吧。” 所以缠着她绝对不是在苦恼排球部的灰羽列夫,这点推理能力她还是有的。 清水早苗把游戏机塞回了孤爪研磨的怀里,然后离开了座位向他摆摆手。 “我出去一会儿。” 孤爪研磨怔在原地,看着她离开了。 ——找的借口被识破了啊,不过对方似乎没有追究的样子。 他等的生气没有来,反而是被轻轻放过了。 她到底会忍耐他到多久?连他自己都要忍耐不了自己了。 孤爪研磨想了想,清水早苗似乎默认灰羽列夫是攻手,也能大概判断出来他的位置,这是对排球有一定了解,至少清楚规则和职能才知道的事。 但从前从没有听她说起过。 清水早苗去了一趟卫生间,剩下的时间在走廊的窗户旁边站了一会。 孤爪研磨看到她和别人说话就会找她说话,是希望她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吧?或者是不放在任何人身上? 她有些疲累地甩甩手,这分明是人际关系出问题了,导致对朋友的占有欲爆发吧,和她之前的情况一样。 总不会是因为喜欢她。 清水早苗扶着窗台,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天空很干净,从楼上往下面看,可以看见绿树旺盛的树顶。 不知道要多久,她才能活成自己想象中的样子?十年够吗? 还是 要做好现在吧。 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朋友很需要她,她会尽量帮助对方渡过难关的。 回到教室以后,也快上课了。 “周末你想出来走走吗?” 清水早苗试探性地问了问。 趴在桌子上,把整张脸都埋在袖子里的孤爪研磨缓缓移出来两只眼睛。 “好。” 这可是清水早苗自己说的。 时间一晃就到了周末。 清水早苗没有梳双马尾,只扎了一个高马尾,夹了一个浅蓝大蝴蝶结,然后又在脸颊两侧夹了两个小发夹,把碎发捋了上去。 “早苗,你出门去哪?” 清水妈妈今天难得休息在家,看到平时不爱出门的女儿要出门,多问了一句。 “出去和朋友玩。”清水早苗一边穿鞋子一边说。 清水妈妈十分惊讶,“真的吗?要不要妈妈给你一些钱。” 她从零钱包里掏出来了一些钱,往清水早苗的口袋里塞,“如果要在外面吃饭,要给爸爸妈妈打电话,遇到不好的事也要打电话。” “我的零花钱就已经够了。” 清水早苗没要妈妈给的钱,斜跨了一个小包就出门了。 清水妈妈看着女儿出去的背影,有些欣慰也有些担忧,自从那件事以后......早苗就没有朋友了。 这还是她这几年第一次听见女儿说出去和朋友玩。 清水早苗不知道妈妈在家想什么。 她乘坐车,到了她和孤爪研磨约好的公园,在那里看到了已经在那里的研磨。 研磨穿的很简单,就是一身运动服,整个人缩在花坛旁边。 清水早苗看了看手表,她没迟到。 “研磨。” 孤爪研磨抬头看见了她,站起来也向她走过去,“早苗。” 两人碰头,清水早苗问:“你不热吗?” “还好吧,我刚晨练完,不想着凉。” 清水早苗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一边向前走一边从挎包里拿出来了一小包卫生纸,抽出来一张给他:“你擦擦汗吧。” “谢谢。”孤爪研磨接过。 两个人并排走了一段时间,这个公园的中心是一个大湖。 在他们离开这里以后,灌木里突然冒出来一个黑色的脑袋。 “这就是清水君啊。”黑尾铁朗说。 “清水君?”旁边又冒出来一个浅褐色的脑袋,是夜久卫辅。 黑尾拍了一下夜久的脑袋,“就是研磨喜欢的人。” 夜久不甘示弱拍了回去:“这就是你说的研磨情绪问题的根源?这算什么根源?谈恋爱算是什么问题?” “总之你看看就知道了。” 夜久卫辅是真的不想和这组幼驯染胡闹,可确实对于黑尾卖的关子也很好奇。 两个人悄悄跟上,再次听到了前面两人的对话。 “你要去哪?” 这是研磨的声音。 黑尾拍了一下额头,“出来和女孩子玩居然连目的地都没想好吗?” 夜久卫辅:“也不一定是没目的地,或许只是提醒对方走错了。” “不知道,你有想去的地方吗?”这是清水早苗的声音,是个清凌的声音。 “没有。”孤爪研磨摇头。 黑尾&夜久:...... “那就先绕着湖走一圈,”清水早苗提议,“其实这个公园我很久没来了。” “也可以。” 两个当事人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开始绕着湖边走路。 黑尾和夜久现在处于一种困惑的、不解的、迷茫的状态。 “女孩子真的不会在意date事项是无这件事吗?”夜久用手遮住嘴,小声对黑尾说。 原谅他们排球部,大部分都是母单,而黑尾已经是他们中间最八卦、最擅长感情问题的人了。 黑尾摇摇头,这个摇头代表的是他真的不知道。研磨这些天一直在纠结和清水早苗之间的感情,黑尾也从最开始的吃瓜心态,变成了关切心态。 “我们排球部周末经常会在这个湖边跑步,跑两圈就是3km。” 前面传来两个人的闲聊。 “哦,怪不得你把地点放在这里,”清水早苗说,“我以前也会和朋友在这里散步,不过那是一两年前的事了。” “你以前的朋友呢?” “转学了。” “大概猜到了。” 黑尾&夜久:...... “这怎么听都不是正常的聊天吧??”夜久低声对黑尾喊。他甚至没听懂前面那两个人跳跃性极大的聊天是在讲什么! 黑尾的额角也滴落了一滴汗,“再看看?” 毕竟前面那两个人,爱情的小船不知道有没有,可是友情的小船一定没翻。 “你还挺聪明的。”清水早苗无奈地夸了一句。 她以前就是音驹的学生,即使休学了一年,在年级里她原来的朋友也应该是在的,但是却没有这样的人来找她。 研磨一定是早早的就发现了这件事。 第9章 第9章一定要我写点什么 清水早苗并非不愿意提起自己初中的事。 她初中有个朋友,最后那个朋友为了合群排挤她。 这就是在她的视角发生的事。 “如果是放在别人的眼中来看,大概是我的朋友为了讨好那些人,所以把我供出来当作霸凌对象。” 清水早苗觉得大家不和她说话,反而清净了很多。 “她们的霸凌方法很单调,直到那天和我以前是朋友的人约我出去。” “然后?”孤爪研磨问。 “是个人都会奇怪她为什么突然叫我出去玩吧,肯定有鬼。”清水早苗摸了摸下巴,太阳快要爬到他们的头顶了。 “然后我带着疑惑出门了。” 孤爪研磨:“......知道有问题你还去。” 清水早苗耸了一下肩,眼睛里出现了一些愉快的调皮神色,“我确定她们在哪里后报警了,警察把她们都抓走了。后面听说她们被学校劝退了。” “不是严重的问题不会被劝退吧?”孤爪研磨沉思。 “听说涉及了一些了不得的事,我之后就没有在意,只要她们彻底滚出我的生活,什么方式无所谓。”清水早苗对那些人态度很冷漠,没有恨,只有不在意和随意。 事实上,如果她们一直采取孤立策略,她大概也就会这么度过初中。 孤爪研磨想了想,虽然从他人视角来说,这似乎是一场悲剧,但是作为故事中心的主角并不在状况中。 “确实。”孤爪研磨说。 他们两个不约而同的,深刻地点点头。 但是在他们身后的黑尾和夜久,脑袋上几乎冒出来了如有实质的问号。 第12章 “你们音驹发生过这种事吗?” 夜久问黑尾,他初中不是音驹的。 “我记得好像是有这事。”黑尾想了想,但是奈何研磨初三的时候他已经升高一了。 “真是没用啊你,”夜久吐槽,“不过在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安慰清水吗?研磨是怎么说出‘确实’的。” 黑尾:“确实是那么个道理,虽然说出来确实很奇怪。” “......我住院就是单纯体检检出来问题了。”前面又有声音。 “没有什么戏剧性的事,还好是在升学考试之后。”清水早苗说完了之后,沉默了很久,看了眼孤爪研磨。 孤爪研磨迟疑地指了一下自己。 他不知道清水早苗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大概能知道是“是你救了我。”可是他到底做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清水早苗也没有想说的意思,她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都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说,就是很累。好像复述一遍,都会把自己的生机抽走。” 清水早苗茫然,她以前不是这样的。至少她以前不知道,原来抱怨自己经历过的事也会没有力气。 “那就不说了。”孤爪研磨说。 她看起来很痛苦,孤爪研磨也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心也在抽痛。 “你没有想和我倒倒苦水的事吗?” 清水早苗问,一副她已经准备好了的样子,“作为交换,我已经说了自己的事。” 孤爪研磨抬眼看她,清水早苗好奇探究的眼神看着他。 太阳光有些太晃人了。 那 些光在清水身上,把她照得如同水一样清澈。 ——他要承认他单纯只是希望看到她生气,所以这段时间才缠着她吗?这是多么没有逻辑又让人无语的原因,他是没办法说出口的。 清水早苗也是第一次看到他这副表情,孤爪研磨为难的模样,实在很可爱。 虽然他经常在自己的世界,但是小表情却非常丰富。 两个人都僵持一分钟了。 清水早苗想:不如就这么放过他吧。 也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样,愿意把自己不好的经历分享出来,尤其还是分享给现实中的朋友。 更何况她也有说不出来的时候。 “那——” “想和你靠近一点。” 孤爪研磨感觉自己的脸颊上浮出了一些余热,他很少会因为自己撒谎而脸红,不过不到一定程度的话,脸热也不代表脸红。 “想更了解你一点。” “想听你说话。” 今天一定是因为清水早苗太过真诚。 让他宁可说出这种话也不愿意说出真话。 清水早苗愣在了原地,被打断的话也没办法继续说下去。 研磨说的是什么意思。 是表白吗? 可是他只是平静地说出来,然后停在了这里。 表白,字面意思也只是对另外一个人说出自己内心的所思所想吧。不只是恋人之间会表白,历史上还有很多人和自己的挚友、下属表白。 “那样的话、那......” 清水早苗觉得心脏有些躁动太过,有些结结巴巴,但是大脑已经冷静下来,面无表情地说。 “你这么说我会害羞的。” “……你会害羞?” 孤爪研磨手揣在口袋里,“更过分的话你不是也说过。” ——什么要求都让他提的那种。 “所以你是在害羞么?”孤爪研磨困惑。 他们不远处传来了摔倒的声音。 “当然。” 清水早苗把手放了下来,她现在完全不害羞了,甚至想要丢给孤爪研磨白眼。 “可爱。” 孤爪研磨语气平平地棒读。 不过他确实心里觉得早苗有点可爱。 “多谢你觉得可爱,”清水早苗棒读回敬了回去,“后面是不是有两个人在跟着我们。” 孤爪研磨听见清水早苗这么说,心里已经有了预感,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了一个衣角。 “哦,大概是我的排球部队友吧,你想认识么?” “完全不。”清水早苗果断拒绝。 “那就甩开他们,”孤爪研磨看向公园外,“你想去哪。” 清水早苗在包里翻了一下,拿出来了手机,“先等一下。” “我要拍个照片给父母大人交差。” 孤爪研磨有点意外,“他们会监督你交了什么朋友?” “不,单纯是我想。你想拍么。” 清水早苗晃了晃手机,父母对她的交友有着不必要的担心,不管是高估她对于朋友的需求程度还是低估她交朋友的眼光,她要拍个照片作为证据。 “随意。” “咔嚓。” 两个人留在了清水早苗的手机里。 孤爪研磨微微侧着脸,但还是看向了手机镜头,清水早苗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罕见的灿烂的笑容。旁边是闪着碎光的湖面以及白色的栏杆,另一侧是绿荫草地。 清水早苗大概看了看照片有没有拍到他们闭眼的样子。 “你会笑?”孤爪研磨靠近看。 “这是美少女的笑容,”清水早苗调照片参数,让光线看起来刚好,景物的颜色更加清透鲜亮,“......是美少女在拍照时需要用到的技能,用来闪瞎狗眼和照亮人类的灰暗人生。” 她几乎嘴唇不动的碎碎念了一堆东西。 两个人凑在一起。大概做同桌的好处就是,他们两个在这几周以后,肢体距离近了不少。 “你长得不赖嘛。”清水早苗瞥了孤爪研磨一眼,肩膀抵着他的肩窝。 “啊。”孤爪研磨也不知道回什么好,感觉皮相评价离他很远。 清水早苗评价自己也像在评价别人,有种事不关己的庆幸,“我这次也没变形。” 孤爪研磨抽了抽嘴角。 不过在他的眼里,除了照片上的人的长相有些令人陌生之外,这是一张还不错的照片,看到就会令人心情变好的那种。 清水早苗向前走了几步,孤爪研磨的身体很热,她觉得有些热。 “我想吃提拉米苏,我记得公园外面有蛋糕店吧?” “嗯。” 清水早苗跑了起来,对孤爪研磨招手,“快点!” “来了。” 孤爪研磨懒懒散散,拖沓地跟了上去。 没办法,这是他自己要求的甩开他们。 黑尾铁朗和夜久卫辅从树后面走出来。 夜久卫辅有些感动,“真好啊,虽然听到了也没听懂他们在聊什么,但是真好啊,研磨居然会主动表白了。” 看着他们凑在一起的样子,就像是两只小猫挤在一起。 黑尾铁朗用手抹脸,“你没听懂我听懂了。” 听懂了的他只会觉得更无语。 托和研磨一起从小长大的福,他对于他们对话的逻辑只需要一秒就能理解。现在他只想把这两个人的脑袋都打开,好好看看他们的脑回路是不是异于常人。 一个在对方说自己害羞时,说“你还会害羞?” 一个是对方对自己告白后,两三句聊天以后就完全当作什么都没发生,邀请对方合照。 正常人不是应该说:“你害羞时很可爱”/“不好意思,我也同样。”吗?另外在对方告白完以后,不是要迅速确定情侣关系吗?他们两个但凡有一人主动一点,估计都不是现在的样子了。 “不管发生了什么,他们现在的氛围不是很好吗?” 夜久卫辅无奈地说,“相处的方式要他们自己摸索吧,反正我是很开心。” 他们也不打算再跟了,看着前面那两个人跑远。 第10章 第10章我大概是不会写 清水早苗和孤爪研磨没多久就到了甜品店。 清水早苗走进来的时候,脑海中第一个想法居然是:她明明不是第一次来,但已经完全想不起上次的经历。 人的记忆真的不可靠。 孤爪研磨对于甜品的热情没有太高。 鉴于两个人已经在外面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清水早苗提议在店里吃完甜品再离开。 他们挑了一个不靠窗的位置,在店里布设的屏风和绿植后面,避免会有来来往往的人盯他们看。 清水早苗吃了几口,居然觉得有些冷了。 她有些犹豫地看着穿着运动服的研磨,然后向着他的方向挤了挤。 坐近一点,应该就不会冷了。 孤爪研磨戳了戳冰淇淋泡芙,思考这东西真的好吃吗,然后就被凑过来的清水早苗打断了思绪。 “你怎么了。” “冷,接近你。” 清水早苗不知道怎么做到的,明明人还是那个人,但是肉眼可见的把自己缩小了,本来就比他矮一截,现在看起来更小了。 好像可以像搬花盆一样把她搬走。 ——热胀冷缩? 孤爪研磨的脑海里突然冒出来这个词。 第13章 “你要不要我的外套。”孤爪研磨迟疑了一下,拉开拉链。 清水早苗一把按住了他,“不用,你自己穿着吧。” 他们两个谁也不笑谁,谁也没多抗冻。 “......” 孤爪研磨看了眼她按在自己胸口的手。 清水早苗默默把手收回去了。 “我吃完提拉米苏,应该就会热起来了。” 清水早苗一口一口吃着甜品,期间孤爪研磨的表情有数次变化,不过他最后还是把注意力放到了眼前的泡芙上。 清水早苗感受着从孤爪研磨的身体传来的微量热意,思考自己刚才太冒失了。即使两个人的关系不错,也应该注意不能随意身体接触。 两个人沉默以后,不约而同放空了自己,机械地塞着甜点。 清水早苗沉默着把那块提拉米苏彻底吃完了,看起来真的很爱甜食。 孤爪研磨看着她想。 冷不丁清水早苗抬起头,盯着他看了三秒,用手指指了指她的脸颊。 孤爪研磨:? 清水早苗又专门侧脸对着他指了指。 孤爪研磨:...... 总不会是让他亲上去的意思。 尽管是这样,他还是觉得看清水早苗这样点着脸颊,有种微妙的感觉。 孤 爪研磨舔了一下嘴唇,奶油的甜味还粘在嘴唇上,他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摸到了一点湿漉漉的印记。 清水早苗低头翻出来了卫生纸递给他。 “接下来去哪?”孤爪研磨一边擦脸一边问。 “你定吧,我这次出门的愿望已经实现了。”清水早苗说。 “那就回家?”孤爪研磨说。 “也不是不可以。”清水早苗说。 他们走了一段路,还在甜品店里吃了东西,这次出门活动量对她来说也够了。 孤爪研磨把卫生纸折了几折,脸上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笑说: “好,那就去我家。” 清水早苗:?为什么要在这种事上玩文字游戏。 “去我家打游戏。” 孤爪研磨看着她补充说。 “......也不是不可以,”清水早苗迟疑地重复,“你父母在家吗?” 孤爪研磨想了一下。 虽然是他主动提出的,不过在这个时候,他又有些希望清水早苗拒绝了,说不出来什么,就是这么期待着,期待她离自己远一点。 “在。”孤爪研磨说。 “嗯,那就去你家看看。”清水早苗说。 如果孤爪研磨家里没大人,她去才是真正的恐怖吧。 清水早苗抿了一下勺子,说起来其实很奇怪,好像大家都喜欢避开父母去对方的家里玩,不过即使这样,清水家也很少有人拜访,大概是因为一家三口都没什么朋友? 两个人又花了一点时间走到了研磨的家,他家就在这附近。 走到孤爪家门口的时候,清水早苗有点忐忑。但是孤爪研磨已经把门打开了。 “我回来了。” 孤爪研磨特地站在门口喊了一声,然后蹲下来给清水早苗找拖鞋。 清水早苗看了看他家,并没有人出来。 “这个行吗?”孤爪研磨找出来了一双粉色的拖鞋。 “都可以。” 清水早苗也蹲了下去。 “研磨——”一个穿着围裙的短发女人从厨房里走出来,“欸?” “阿姨你好,我是清水早苗。”清水早苗站起来说。 孤爪妈妈和研磨长得出奇的像,都有一双大大的猫瞳,甚至他们的头发长度也差不多。 “你好你好。” 孤爪妈妈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盯着自己的儿子看,这是什么情况? 研磨和黑尾年纪差不多,所以从小被两家大人放在一起玩,只是小黑越长越大性格逐渐开朗,研磨却没有,因此孤爪家还是除了隔壁的小黑以外没有其他同龄的孩子来。 难道是女朋友?孤爪妈妈想,研磨也是到开窍的年纪了。 “她是我的同学。” 孤爪研磨换好鞋子站起来。 清水早苗点点头,模样实在乖巧,看着是一个长相漂亮,内向的,香香软软的女孩。 孤爪妈妈的心软化,“清水就先在沙发坐一会儿吧,阿姨去洗水果。” 孤爪研磨看着妈妈把清水早苗往沙发上按。 ——看,这就是父母在家时登门会有的场面。 在玩之前还要过礼貌程序。 清水早苗居然还挺受用的样子,露出来了猫猫嘴的愉快表情。 “她是来和我打游戏的,”孤爪研磨说,“我们要到楼上。” 孤爪妈妈听到以后,皮笑肉不笑地把研磨也按在了沙发上。 “你和清水说话,我上楼拿东西。” 孤爪研磨:...... 他给清水早苗倒了一杯水,直觉他妈是上楼收拾他的房间了。 “好像我带来了一些额外的麻烦?” 清水早苗明知故问。 孤爪研磨默默地给了她一个眼神。 “你之后打算在班里怎么办。” 孤爪研磨也明知故问,有他在清水早苗大概是交不到好朋友的,佐仓或许算,但是佐仓千代放学和野崎走,估计很快就能听到佐仓有男朋友的好消息了。 清水早苗翘起嘴角笑了笑,“不怎么办。” 孤爪研磨从她的笑里看出来了一点点冷诮,他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的表情,孤爪研磨觉得有人要倒霉了。 “我找到了。” 孤爪妈妈从楼上下来了,笑着说:“你们上楼玩吧。” 两个人的座谈地点,从楼下客厅换到了孤爪研磨的卧室。 这里干净整洁。 孤爪研磨透露着淡淡的死意,思考自己接下来要花费多少时间,来找自己想找的东西,不过只是想一下,还是要感谢妈妈给他做的面子工程。 “坐在这里吧。” 孤爪研磨把清水早苗安顿好,开始找他之前收来的游戏碟。 清水早苗四处看了看,其实研磨的东西不多。 她自己的房间也很乱,偶尔父母会念叨念叨女孩子要精通家务之类的话,奈何说了十几年,清水早苗仍然没有变化。 孤爪研磨找到了需要的碟片,回头看的时候,发现清水早苗坐在沙发里,真的没有移动一下。 就像他们第一天见面,她抱着书包坐在他身边一样。 ——好乖。 “这个,搭载它的游戏机只有那一批,炒得很贵,所以我这里只有碟片。”孤爪研磨从纸袋里抠出来光盘,塞进了dvd机中。 “啊,我也听说了。” 清水早苗从沙发上坐到了地毯上。 孤爪研磨在电视柜里掏了掏,掏出来了一只手柄给了清水早苗,他自己也拿了一个,再把线插好。 经典的,刻在灵魂里的8bit音乐响起。 清水早苗把手柄的键按了一遍熟悉,之后开始了游戏。 经典老游戏无愧于“经典”两个字,两个人打了个天昏地暗。 孤爪妈妈敲门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两个眼睛放着绿光的孩子,他们两个为了打游戏屏幕更清楚,还把窗帘给拉上了,室内昏暗,眼睛是真的在放光......她有些真的相信清水真的只是研磨的同学了。 孤爪研磨回头看见了妈妈手里的果盘,起身去接。 清水早苗暂停了游戏,也站起来,“谢谢阿姨。” 孤爪妈妈:“不用谢,过会儿下来吃午饭哦。” “嗯,知道。”孤爪研磨说。 他拿着牙签,却没有把牙签分给清水早苗,而是用牙签扎了一瓣苹果,亲手递给了她。 孤爪妈妈:=-= 她现在又觉得可能自己感觉错了,默默走出孤爪研磨的卧室。 清水早苗觉得有些烫手,主要是她不知道牙签这么短,她要怎么不碰到研磨的手拿走苹果。 思来想去,她低下头,一口把孤爪研磨送到她面前的苹果咬走了。 清甜的苹果汁液,沿着晃动的牙签,顺着研磨食指流了下去,滴在了地板上。 第11章 第11章这种无聊的自我介绍 那天手指上的苹果汁液没多久就干了,又甜又粘。 残留在孤爪研磨手上的感觉,他却一直都记得。 清水早苗捂着嘴,一口吞了一块苹果,脸颊鼓鼓的。 清水早苗行动之后才想起来,吃别人手上的东西和触碰手拿走别人手上的东西,比起来似乎亲密度不相上下。而且被喂食总有种自己生活不能自理的感觉。 “我自己来吧。” 清水早苗含含糊糊地说,从孤爪研磨手上抽取了牙签。 转过头,清水早苗就尴尬地摸了摸脸,她真的别再有这种明明思考了,还不如不思考的行为了! 清水早苗把苹果嚼嚼咽了下去。 “好吃。”她自然地说了一句 “哦,”孤爪研磨也像什么都没发生,自己扎着水果吃,“你要不要试试橙子,好像有些酸。” 第14章 清水早苗凑了过来,“酸吗?有点酸才会更甜,我吃个尝尝。” 孤爪研磨用牙签指了指某一片橙子。 清水早苗取了一个,但是入口一点都不酸,几乎可以说是把人甜齁的极品橙子。 清水早苗疑惑地看着他,“不酸啊,你吃的哪个是酸的。” “不会吧,我刚吃的就是酸的,”孤爪研磨眼角和嘴角耷拉了下去,他拿了清水早苗旁边的那一片,放进嘴里说,“酸的。” 清水早苗:“都是一个橙子里切出来的,差别这么大吗?” 她不信邪又吃了一片。 “甜的。”早苗说。 “下一个应该是酸的。“孤爪研磨表情平静地说。 直到把一个橙子吃完,她都没吃到酸味。 清水早苗怀疑了一下自己的味觉,又怀疑了一下孤爪研磨的味觉。 孤爪研磨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骗我!”清水早苗反应过来。 “好了好了,我要去洗手。” 孤爪研磨抬起胳膊,挡住想找他算账的清水早苗。 “只是让你吃了橙子而已。” 他手上还有苹果汁,挡她时候也收着手。 清水早苗也没有生气,只是闹着玩,对他皱了皱鼻子就放他走了。 孤爪研磨走到洗手间。 镜子里的他现在已经不是纯金色头发,开学差不多一个月了,黑色的发根长出来,但是他并不想去补染。 虽然说金发也让他有了另类的隐身效果——指别人以为他是不良不会和他说话,但他还是想低调一点。 现在想起来,第一面见到他就是他纯金发的样子,清水早苗居然一点都没有怕过他,也是一种奇迹。 他拨弄手上的运动手表。 心跳101。 孤爪研磨维持原来的姿势,脑子卡顿了一两秒。 这个心跳,对于没运动的他来说太快了。 ......他是心动了,对吧。 不对。 按照心跳来说,他正在心动。 孤爪研磨意识到这件事以后,他亲眼看到手表上的数字,又上跳了几个。 112。 115。 他把手腕放下去,找毛巾擦干手上的水。 ——简直像个鬼故事。 还是一个他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不信邪的鬼故事。 研磨卧室里的清水早苗,想破头也想不出来,为什么有人的恶作剧是骗别人吃甜橙子。一般的恶作剧不都是骗人吃酸橙子吗? 或许是因为他们关系好,所以研磨不希望让她的味觉受苦? 如果是这样,清水早苗对研磨的好感加了一点点,就一点点。因为明明是使恋爱坏心眼的好手,却用在了朋友身上。 清水早苗抱着游戏手柄,坐在原地等他回来。 门响了。清水早苗看过去。 孤爪研磨推开门,但是只是站在那里,探个头进来,“妈妈说可以吃饭了。” “噢。”清水早苗把游戏机放下,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 清水早苗有些紧张,但是让自己表现得平静。 她跟着研磨下楼,孤爪研磨看起来和平时一样,他感觉到她的视线,也回头看了她,似乎还笑了一下。 孤爪家的饭和她家的味道不一样,明明有些是相同的菜色,但是似乎每个家都有自己的味道。 吃完午饭,清水早苗从孤爪家离开了。 孤爪研磨也出门送她,清水早苗路上有些沉默。 “你下次想去哪?”孤爪研磨问。 “......下次?” 清水早苗看着他眨了几次眼睛。 这次出门,其实清水早苗的目标只是弄清楚研磨粘着她的原因,去甜品店,来到研磨家,也只是一些附带的临时出现的目标。 所以还有下次? “不太清楚。”清水早苗一时间还真的想不出来。 孤爪研磨说:“去游乐园吧。” 游乐园是一个不会出错的选择。 清水早苗点点头,“都可以。” 她其实没去过游乐园,小的时候去游乐园要父母陪同,她的父母没有时间;后来长大一些,也没有朋友说一起去游乐园玩。 孤爪研磨不知道为什么早苗突然变成了沉默模式,问一句答一句,不问就不答。 “你......不开心么?” “不,今天我还挺开心的。”清水早苗怕他误会,连忙说。 清水早苗也说不出来什么,那只是一种朦胧的感受,“就是想,原来研磨是在这样温暖的家庭氛围长大的,原来孤爪家会和我家这么不一样。” 她觉得自己的性格和研磨有类似的地方,还以为两家人也会很像。 现在看来,那些“以为”,也只是在不了解时的臆想。 她有一点点羡慕。 “还好吧,”孤爪研磨看着她,然后落下了眼神,“你要想了解我的话,我也不是很介意。” “我还有个幼驯染,高我们一个年级,也在音驹排球社,叫黑尾铁朗。” “......是不是上午跟着我们的,黑发的高个子,至少要有185cm了吧?穿着和你一样的运动服,还有白色的球鞋。”清水早苗问。 她说的太详细了。 孤爪研磨百分百可以确定就是小黑。 “是他,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清水早苗有点尴尬地摸了摸脸颊,因为他太高了,再高5cm她真的会在看到这个人的第一时间就消失在他附近。 据说这是什么人类的本能来着,面对高出自己一定高度的其他生物,会自然而然产生恐惧。 清水早苗恐惧的高度,刚好就在190cm。 “还有一个浅褐色短发,似乎比你矮一点的男生。球鞋上有几道红色的图案。” “夜久卫辅,我们的自由人,和小黑是同年级的。” 孤爪研磨听见她对于夜久的描述也这么详细,也就放过了之前的问题。 “如果你还想了解我,不如来——” 清水早苗猛的紧张起来,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抓了一把她的灵魂。 “来看我的比赛。” 孤爪研磨说。 清水早苗不自觉松了一口气,摸了一下额头,就在刚刚的那一秒她的额头出了一层冷汗。 “虽然我对排球的态度不是很热情,总是可有可无的样子,”孤爪研磨对自己的评价很客观,他知道自己的斤两,“但是我们的队伍很强。即使我没有那么热爱,排球也已经是在我的生命里存在10年的事物了。” 清水早苗点点头,“只是看的话,我可以。” 孤爪研磨笑了笑,说:“那就说好了。” “我们不久后,有和东京学校的练习赛。” 第12章 第12章有这点时间 孤爪研磨看着清水早苗坐上车离开,折回了自己家。 孤爪妈妈坐在客厅,看到儿子回来,放下了水杯。 孤爪研磨原来打算赶紧跑上楼的,但是妈妈就在一楼等着他,他即使想要逃跑也跑不掉。 “研磨,清水有说她吃饱了吗,她吃的很少啊,而且只吃她面前的饭菜。”孤爪妈妈问,她才不会问他们的关系,但是希望清水早苗在她家能玩得开心。 孤爪研磨愣了一下。 刚才在饭桌上,他并没注意到这件事。 清水早苗即使表现得和他很熟,但还是能感受到无形的屏障在他们中间。 现在想起来,除了他喂给她的苹果,以及骗她吃的橙子,她就没有再碰果盘一下。以及在卧室里,让她坐在哪里,她就会真的一动不动地等他回来。 这可以是礼貌的教养,但让人无法靠近。 孤爪研磨说:“我会问问她的。” 孤爪妈妈放过了他。 他明明是希望,清水早苗可以和他更亲近一点。 要怎么把一个人嵌进自己的生活里? 周末很快过去了,孤爪研磨再次背上书包去学校。 这个目标操作起来似乎没有那么难,或许只需要让自己的朋友变成她的朋友,让自己的爱好成为她的爱好,排除掉一切除了他以外的第三方影响。 这样就算她离开自己,也会发现离开他就会一无所有,或者是生活里处处都是他的影子。 孤爪研磨在思考这些的时候,完全没有什么道德可言。 毕竟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就像是在观察被石头压住的小苗如何生长,为了观察研究,他偶尔会成为那块压垮小苗的石头。 他也可以预料到如果成功了,他也就不喜欢清水早苗了。对被石头压住就不再向上生长的幼苗,和死去了也没差别。 不过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感情的怪人,即使没有兴趣了,也会和早苗继续做朋友。 周一学校再次塞满了人。 孤爪研磨踏进班级,得知的第一个消息,就是上周考试的结果出来了。 班长把成绩排名贴到了墙上,一群人围着那张纸,发出了“呜哇呜哇”夸张又兴奋的声音。 第15章 考试在他们踏入高二以后,成为了常态。 但是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 “这么 厉害的吗?” “我之前没有和她说过话,现在突然聊天,是不是有些太冒昧了。” “以后我们班也......” 孤爪研磨有一点点预感,他们说的话和清水早苗有关,但是现在那边聚的人太多了。 他绕过那群人,来到了自己的座位。 清水早苗也在10分钟后来到了教室,几乎是一进来,就有同学释放出来了非常强的善意。 “清水,你是全年级第一!” 清水早苗站在门口顿了一下,有点呆,然后就被兴奋的犬饲虎辅拉进了人群,推到了排名那里。 整个年级的名次都后移了一名。 清水早苗两只手握着书包带,看了看自己全科的分数,有一门的分数非常高,剩下的分数也不低,至少在3班里,她有三门都是班级里的第一。 清水早苗的心里也只有“果然如此”的感觉。 之前在游戏里,她可是连续上了七八次高一,她又没办法逃课,逼得她只能自学高二和高三的课程,要不然她真的会无聊死。不过她虽然聪明,也没到自学完就能完全掌握知识的程度,现在她也同样没有放松自己的学习。 “我就说早苗酱的数学非常好吧!” 犬饲虎辅得意地说,他可是在开学第二天就发现了清水早苗的实力。 清水早苗听着身边同学的溢美之词。 之前大家也只是例行关心,所有人有自己的交际圈子,即使佐仓和虎辅也是一样,对她是一种默契的忽视。 并不是说被排斥了,只是没事就想不起来她。 她真正融入班级,需要的是找到自己在班级中的作用。用成绩已经是最简单的方式。她一个人就能拉高班级的均分,老师也会对她不由自主多一份关注,这两点已经足够保证她安稳地度过高中。 ——交到浅层的,点头之交的朋友,就是这么简单,也只需要这么简单,就会让她日常生活的环境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清水早苗坐在座位上。 孤爪研磨看着她,说:“恭喜。” 清水早苗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谢谢。” 她这一会儿说的谢谢已经够多了,结果同桌还来凑热闹。 孤爪研磨单手撑着脸,他似乎想的还是不够全面。 现在全班人只要清水早苗想,那个人都会成为她的朋友,没有人不期待她的指导。整个社会就是这样,慕强,学生也会如此。 倒霉的不只是原来的年级第一,还有他。 ——有点像是他发现的宝石,突然有一天自己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发光。 宝石对他说:“我并不为你私有。” 孤爪研磨拍了拍自己额头,他又来了,那种不太把人类当人类的思考逻辑。他还想自己能排除掉所有人,结果他有可能是被排除的那个。 毕竟班里大家都对他敬而远之。 清水早苗和孤爪研磨,从始至终也只是同一个世界上同是存在的两个不同的人。 清水早苗则是在庆幸终于上课了。课上老师很激动,再次说了她的成绩,又激起了一阵讨论。 所有人都在说她的名字。 一时间这个世界似乎对她无比友好,她像是成了vip氪金用户。课间甚至还有其他班的人,站在门口试图看她长什么样子。 清水早苗没有骄傲,只是想: 她现在是否终于成为他人眼中的“强光? 她的光芒够强吗? 有没有强过自己记忆里的人? 她不知道。 最重要的是,有没有照亮她内心的那一片阴影? “你部活时间,要不要先来排球部见一下大家?” 孤爪研磨打断了她的沉(发)思(呆)。 清水早苗虚了虚眼睛,“......为什么?” “练习赛大家又不会穿队服,你也要认识以免认错人加错油吧。” 清水早苗是想去排球部看一看的,不过也不会被他的逻辑绕进去,“你在网的哪边我看不出来吗。” 孤爪研磨被噎住了。 他决定讨厌清水早苗三分钟。 清水早苗也静默了三分钟。 她想去的原因是确定自己是否还害怕排球,如果她还是怕到发抖的话,那不如尽早拒绝研磨的看练习赛邀请。 “只是想介绍你给他们认识。” 孤爪研磨三分钟后说,“你记住他们长相就可以了,你记人很快吧?” ——如果以后找不到他的话,就可以找他们问一问。 清水早苗:“......对不起。” 她十分歉意地看着他,因为嘴巴闭紧,脸颊看起来有些鼓。 “因为以前发生的事,所以我下意识怀疑没有正常理由的邀请,刚才说的话很冲,其实我也想去看看。” 孤爪研磨本来已经花了三分钟检讨逻辑漏洞,听到她的话猛地看着她。 清水早苗正式到肉麻了。 “你的回答不是很正常么。” 孤爪研磨看了她一眼撇过头。 但是想了想自己刚才确实有些生气,他又转过来看她。 “没事,我不生气了。” 清水早苗盯着他沉默半晌后,吐出来了两个字。 “……可爱。” 第13章 第13章我做什么都好。 孤爪研磨捋了捋自己的胳膊。 他的头发都炸起来了。 他后知后觉惊恐地看着清水早苗。 “你中邪了?” ——有人说过他像贞子,也有人说过他像是座敷童子,还有人说过他孤僻可怕。 就是不会有人说他可爱!! 清水早苗扣了扣手指,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端坐着。 ——可是她是真的觉得很可爱。 她刚才明明看见他生气了,但是他气鼓鼓的消化几分钟以后,重新找到了那个理由。 那个是他真心话的理由。 把他的真实想法剥出来,就像剥山竹,看到雪白果肉的时候。 会有人忍住不说一句“可爱”吗? 而且上次研磨不是也说了她可爱。 “我会去的,”清水早苗小声说,“不过我大概率就在门口看一眼。” “随你。” 孤爪研磨趴回原位,开始思考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让清水早苗认为他可爱。 反正被夸可爱的,通常都是弱势的,不会被当成可依靠的人。 所以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孤爪研磨突然想起来了那本少女漫。 小黑说那本少女漫用的词是:“教材。” 他不会真的,要去看少女漫来找解决办法了吧,但是他其实把那本《月刊少女》还回去了。 孤爪研磨看了看佐仓千代的位置,要他去借的话,又很难说出口。 不如他去买一本新的吧。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的部活时间。 清水早苗翘读书社活动已经非常熟练了,收拾好书包就跟着孤爪研磨走。 “再见,清水桑。” “再见。”清水早苗和一个不太熟的同学告别。 “拜拜,早苗酱!”佐仓千代也是迫不及待的样子,她是美术社的。 犬饲虎辅则是在部活时间开始的时候,人就消失不见了。 清水早苗落后了孤爪研磨一些距离。 孤爪研磨走到了门口,看见她和自己并排才继续走。他的眼睛扫过那些目光落在她身上和自己身上的探究的视线,然后慢慢垂落了下去。 他第一次感觉到其实不理会这些视线,居然也有一种快乐。 两个人一起走下楼,因为目的地明确,所以都没有说话,直到他们在操场上遇见了也往排球馆走的黑尾铁朗。 黑尾铁朗看见前面两个人的背影,一个是研磨,一个是扎了双马尾的清水,感觉他这个时候凑过去,是不是有些不会看气氛。 黑尾不知道他们两个交往没。 但是这是他们周末约会以后,首次在学校见到他们两个一起行动吧? 或许已经有了进展。 黑尾铁朗想,那他就更不能过去了。 曾经和他一样单身的幼驯染,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 黑尾还在思考的时候,前面两个人就已经齐刷刷回头看他了。 清水早苗看了看研磨。 孤爪研磨淡定地说:“这是小黑,黑尾铁朗。这是早苗,清水早苗。” 黑尾笑 着和清水早苗打了招呼,“你好,清水君。” “黑尾学长,你好。” 清水早苗延续了她的客气礼貌,看起来还有点拘谨。 三个人变成了并排走,孤爪研磨被一左一右夹到中间。 气氛难免尴尬。 但是黑尾不会纵容这样的尴尬的气氛。 “清水不用这么客气,也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黑尾铁朗把运动服外套搭在肩上。 第16章 “我平时都叫他小黑。”孤爪研磨说。 清水早苗虚了虚眼睛。 ——研磨对黑尾的称呼和她有什么关系。就像佐仓和野崎认识,她也不会和野崎打招呼一样。 她还是选择叫黑尾为黑尾。 他们一行人离排球馆越近,清水早苗的步伐就越慢,孤爪研磨和黑尾铁朗却越来越快。 直到清水早苗已经落在两个男生身后。 孤爪研磨下意识向后看,才看到了站在排球馆大门视野盲区的清水早苗。 她不知道在出神的想些什么。 孤爪研磨想起来上周末的时候,当他邀请她时,她凝滞的,然后又放松的神情。看来当时他观察到的没有错,清水早苗恐惧排球这项运动。 不是恐惧排球那个球体,也不是恐惧打排球的人,就是在恐惧这项运动。 清水早苗感觉排球馆里,存在一个透明的怪物。 怪物的视线从大门蔓延出来,差一点就会看到她,所以她现在浑身僵硬。 它虽然没有发现她,但是气息无处不在。 那种凉意从她的脊背慢慢渗进她的肺腑,把她的五脏六腑缓缓的,像是抓皱一张纸,揉皱捏碎,几近将她摧毁。 “早苗,就送到这吧。” 孤爪研磨开口,“谢谢你今天和我一起走。” 温柔清澈的声音响起,似乎在空间里荡出涟漪。清水早苗在听到自己名字的一瞬间,用力眨了眨眼睛。 ——名字是最短的咒语,把她的魂魄叫了回来。她也瞬间明白一件事。 研磨已经看出来了她的害怕和踌躇,他在不动声色的保护她。 “研磨......” 清水早苗呼出一口气。 她今天和研磨说好,她至少要看一眼排球馆里的人的。 “就这样吧,你先回去吧。” 孤爪研磨没一丝让她继续留下的意思,做了个驱赶小猫的手势,“明天见,早苗。” 清水早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却迟疑了。 胸腔里的心脏跳动的声音渐响,她把手放到了胸口——孤爪研磨确实是在关心她吧? 这样的关心,是特殊的吗。 至少对于几乎不和他人交往的研磨,是特殊的吧。 ...... 短短的几秒,她在内心自问自答。她在想什么,如果游戏世界是真的,那她不是验证过很多次自己毫无魅力可言么? 她本人,清水早苗的心跳,也只能验证一件事: 就是她现在正喜欢某个人的事实。 仅此而已了。 孤爪研磨看见清水早苗似乎还想说什么的样子,站在原地等她。 等到她放松了肩膀。 清水早苗浅浅微笑了一下,说:“明天见。还有黑尾再见。” 黑尾铁朗站在门槛上看着他们两个,感觉可能发生了他无法解读出来的事。 清水早苗迅速地跑走了。 孤爪研磨用食指扣了扣太阳穴,早苗怕排球这件事,平心而论,这也不是缺点,每个人都有自己害怕的东西。 所以选择改不改变也是清水早苗自己的事,而他无法看着她如此痛苦。 黑尾铁朗狐疑地看了看研磨。 “你们还没在一起?” 黑尾铁朗虽然不理解他们两个刚才在干什么,但是能看出来两个人现在根本没交往。 孤爪研磨:“......” 黑尾铁朗:“呵。” 他一把夹住了孤爪研磨。 “不是我说你,你现在很危险——”黑尾铁朗今天亲身体验了他们之间的相处氛围,感觉往日聪明的幼驯染,很大概率会翻车了。 孤爪研磨用手推他的胳膊,“什么危险。” 黑尾铁朗松开他,想了一会儿,终于想出来合适的话。 “你们如果还不在一起就会错过时机,再也没有机会成为恋人。所谓友情以上,恋人未满。” 黑尾是真的不太明白研磨的想法了,他不是已经认识到自己喜欢清水了吗? 为什么还要一拖再拖。 “大将优给你传授的经验么?” 孤爪研磨闷闷地说。 黑尾龇牙咧嘴,揉了一把怂起来的研磨的脑袋,“不准转移话题。” 孤爪研磨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他们两个走到了更衣室,更衣室里一年级的二传手白球彦看见研磨,拘谨地打了招呼赶紧出去了。 孤爪研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好像被害怕了。 黑尾铁朗还是长袖善舞,亲切面对后辈,然后在只有两个人的更衣室审问幼驯染。 “你好好和我说一说。” 孤爪研磨面露难色,看着旁边的置物箱,不敢直视黑尾。 ——因为他知道自己会讲一件很离谱的事。 “......你不觉得,喜欢是奇怪的事么?” 黑尾铁朗:“你继续说。” 孤爪研磨顿一下。 “......如果用更好理解的例子,很多情侣都会经历热恋、感情变淡、分手这个过程,即使走进了婚姻,也会面对三年之痒七年之痒,最终感情消失,变成亲情。” “即使我能确定喜欢,也只能保证我当下是这么想的。” “况且,我自己都没办法理解我为什么喜欢她。” 孤爪研磨甚至希望,他和清水早苗或许可以一直保持这样的“友情”,最后就不会有离散。 黑尾铁朗摸了摸下巴。 他情不自禁的“啧”了一声。 ——说真的,他觉得研磨说的还真有些道理。 如果无法承受最坏结果,那就一开始别开始。 尤其是研磨这种完全可以预想出最坏情况是什么样的人,趋利避害也是人类本能。 不过...... “可是你想过,你不和清水谈恋爱结婚,就会有另外一个人和她谈恋爱结婚吗?” 孤爪研磨突然感觉自己中了一箭。 黑尾几乎要把下巴磨出火花了。 “即使到时候你们还是朋友,她为了家庭考虑,也会和你疏远关系,把生活重心放在丈夫和孩子身上。” 孤爪研磨几乎瞬间想象出穿着围裙的成年清水早苗形象,身边还围着孩子,感觉自己又中了一箭。 “你要是这么想,那就从一开始没有竞争资格了,即使你们在高中就认识也没用。” 孤爪研磨感觉又是好几只箭插在身上,把他扎成了刺猬转世。 “反正我认识的研磨,不是这样的投降主义。” 黑尾笑得十分反派。 孤爪研磨已经在角落里蹲蘑菇了。 黑尾知道他已经转过弯了,过去拍了拍他的后背,“别灰心,一切都来得及。” 孤爪研磨确实有被安慰到,就是一时间有点难缓过来。 黑尾帮他把书包塞进柜子,劝说人也是要软硬兼施的。 但是从孤爪研磨的书包里,他看到了一个眼熟的粉色封面。 《月刊少女》的最新一期。 上面大大的写着——梦野咲子最新力作,傲娇与直球的火花! 黑尾想起来,如果没记错,距离研磨和清水被野崎取材的那天已经过了一个月吧,《月刊少女》,顾名思义,它是每月更新的漫画刊物。 第14章 第14章总之经历了这些事…… 黑尾铁朗看见这份刊物没说什么,只是默默把研磨的书包拉拢。 换好运动服,黑尾铁朗对孤爪研磨说: “猫又教练说,宫城县的乌野联系他想和我们打练习赛,对面的年轻老师坚持不懈打了好几个电话,他答应了,打算让我们这个月去宫城一天,当晚就回。” “是猫又教练念着的那个学校?”孤爪研磨说,“好像也和音驹以前一样,没消息了一段时间。” “我有小道消息,”黑尾笑笑,“他们县内练习的时候,用出来了负节奏快攻。” 负节奏快攻就是攻手先二传到位的扣球,这种球不论放在哪里都是罕见的必杀技,需要攻手和二传的才能和默契。 孤爪研磨抬了抬眼睛,直接问。 “有录像么?” “有。” 黑尾铁朗看着孤爪研磨的表情,得意地笑了。 今天的训练开始了。 孤爪研磨像是做每日的日常,重复的,按照自己的能力缓慢完成经验的积累,枯燥,但是应该有用。 结束训练。 回家吃饭。 写作业。 洗漱,躺在床上。 孤爪研磨侧身翻进被子里,手机屏幕的荧光照亮了他的眼睛。 【孤爪研磨】:你还好吗? 【早苗】:^。^不赖。 【孤爪研磨】:我之前说邀请你看练习赛,我们不久后就有。 【孤爪研磨】:不过在宫城,你去吗? 孤爪研磨敲下这两行字的时候,是犹豫的。 他或许不该提,但是他很想知道清水早苗的想法。 第17章 【早苗】: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去。 【早苗】:但是,我明天还是会去排球馆的。 清水早苗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她总要克服对排球的恐惧,就算不为看研磨比赛,也要为了自己消除心理阴影。 或者说,怕排球只是她的恐惧的表象。 而且宫城县啊,洁子姐也在那。 孤爪研磨很久之后才回了她一条消息。 【孤爪研磨】:好。 清水早苗发了一张自己拍的照片,是她在放学路上遇到的一只三花猫。 【早苗】:像你,黑、金、白。 尤其这只猫还是个中分花色,趴在花坛的边缘,懒洋洋眯着眼睛。 【孤爪研磨】:...... 【孤爪研磨】:不像。 孤爪研磨换了个方向躺,如果是他,那看到清水早苗眼睛应该盯着她才对。 两个人就猫猫到底像不像孤爪研磨,讨论了大约三分钟,然后话题就歪到宫城县的乌野了。 清水早苗这也才知道,原来音驹和乌野还有一段渊源。 研磨说起乌野,大段大段的话就发了过来,完全看不出来不爱说话的样子。 【孤爪研磨】:我看过录像,他们的新二传技术很不错,那样的快攻就是基于二传的精准诞生的。 【孤爪研磨】:目前没看出来他们两个的默契,这个快攻实际上是二传主导的,有些可惜。 【早苗】:也就是说副攻只管起跳,然后二传能把排球准时准点塞进他的手里吗? 【孤爪研磨】:是。 【孤爪研磨】:乌野一年级的二传天赋很高,那样的快攻都可以这么快的做到,我和小黑的招数也是练习了很多年才能稳定成功。 【孤爪研磨】:不过强行达到这样的效果,也不是没有缺点。 清水早苗想了想,发了两句话过去。 【早苗】:二传也随时能丢下副攻,给别人。 【早苗】:毕竟是基于二传主导的。 网线对面的研磨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孤爪研磨】:对,让二传放弃不能得分的副攻,是最快捷的方式。 【孤爪研磨】:不过乌野副攻是个很有趣的人。 清水早苗问:【怎么有趣?】 【孤爪研磨】:他很难被二传放弃。 【孤爪研磨】:他要球的欲望很强烈,是个二传都没办法忽视,是会为自己每一球都高兴的人,而且体能非常强,完全支撑起他如此消耗。 【孤爪研磨】:就算是在网的对面,也无法忽视。 孤爪研磨打完这段字以后,思考了一会儿。 如果是他的话,其实并不期待有这么一个攻手在他的队伍。 因为他会被迫活动起来。 他绝对会被累死的,当然大部分时间他会因为无法配合而摆烂,得到这样的攻手,不会是他的幸运,应该也要同样的执着的,技术高,活力高的二传手作为搭档。 但是作为网的对面,他有兴趣攻破这样的攻手。 因为—— 【早苗】:果然还是想办法让他自我放弃才能解决根本问题。 【孤爪研磨】:[大大赞同.jpg] 【早苗】:解决问题不如解决出问题的人.jpg 【孤爪研磨】:=-= 【早苗】:=-= 二人所见略同,不约而同发出了可爱的表情。 【孤爪研磨】:正常战术。 【早苗】:二传基本素养。 他们两个就是这么在游戏里坑其他人的。 某种程度上来说,黑尾看人是准的。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其他的事,比如作业之类,就睡去了。 第二天。 孤爪研磨照常去上学。 当然他不可避免的,再次看到了自己买的“教材”。 ——或许还是要学习一下。 学习怎么营造好的告白机会。 孤爪研磨翻到了“梦野咲子”的漫画。 「生日愿望?xx桑能做我男朋友吗。」 短发女孩脸颊上晕出淡淡腮红,但是在看清面前帅气冷酷的少年的冷淡神情后,立马改口。 「对不起,我、我刚刚是在练习剧目台词。」 短发女孩的身边漂浮着的泡泡对话框里:『我怎么可以对xx说出这样的话......都怪自己太得意忘形,居然把真心话说出口,他一定要讨厌我了!』 孤爪研磨“啪”的把《月刊少女》合上了。 刚刚他看见了什么?! 就算是换了性别和前置剧情,他也能看出来野崎画的就是那天的场景。谁能预料到自己会被画进漫画? 孤爪研磨也一样。 孤爪研磨的内心激烈斗争许久。 野崎梅太郎,这个人他记住了。 由于遭受精神冲击,孤爪研磨在座位前僵直了几秒。 “早上好,研磨。” 清水早苗把书包放在桌面上,开始掏作业,眼睛不经意看到了研磨面前很显眼的刊物。 “你居然买了最新一期。” 清水早苗没想到孤爪研磨喜爱少女漫到了这种程度。 孤爪研磨面无表情,竟无力解释,因为他发现自己居然真的很想看后续。 第15章 第15章我得到了一个男朋友…… 清水早苗走出去交作业,回来以后突然凑近盯着研磨看:“你是在发呆吧。” 孤爪研磨猛得向后靠,面露难色,“没有。” 清水早苗担心地看了他一眼。 “不用担心我,我不可能一直这么懦弱下去的。”清水早苗说,“我始终都相信自己会变得越来越好。” 清水早苗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没有底气,可是如果连自己都不肯定自己的未来,还有什么人会无条件的相信你呢。 “我也相信。” 孤爪研磨的神色放松下来,眼神柔和。 他相信不管早苗是因为什么害怕,最后都会在这些困难之中找出属于自己的路。 清水早苗感觉他比她还要相信“清水早苗”。 这下如果去不成练习赛就太丢脸了。 清水早苗感觉孤爪研磨又看了她几眼,然后听见了孤爪研磨翻书的声音。 孤爪研磨在看少女漫。 清水早苗还是觉得有点稀奇,偷瞄了一眼。 孤爪研磨立刻哗啦啦翻了好多页过去,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在找自己看的漫画。 “......好多相似套路。” 孤爪研磨看了一会儿说。 “嗯,什么拐角撞掉东西,摔倒会接吻之类。”清水早苗回应了一句。 孤爪研磨有点无语,“像装上了磁铁一样精准。” “哈。”清水早苗笑了一声。 “摸头还是比较合理的吧。”孤爪研磨看来看去,居然这个是最可行的。 但是在他说完的一瞬间,他就感受到了清水早苗无声的杀气。 “谁要是把我梳的发型摸乱,我就杀了他。” 清水早苗语气平静说出可怕的话。 孤爪研磨握住了自己的手。 过了一会儿,清水早苗听见了孤爪研磨写纸条的声音,但是不久之后就传来了字条被撕掉的声音。 清水早苗有些想不明白他想要做什么。 没几分钟,佐仓也到教室了,但是今天佐仓看见她的表情也有些奇怪,是一脸歉疚又兴奋的表情。 “早上好,早苗酱!” “早,千代。” 佐仓看到孤爪研磨桌子上的《月刊少女》,大惊失色,嘴巴瘪了瘪,欲言又止。 她虽然没有和野崎成功告白,但是却成为了野崎的漫画助手。上周她帮野崎涂黑稿件,才得知了一件事,就是野崎目击了她的两位同学告白现 场,而且画进了漫画里。 “早苗酱,对不起!孤爪桑,对不起!” 清水早苗被吓了一跳。 佐仓千代握住了懵住的清水早苗的手,“我们擅自把你们画进去,真的对不起!” 清水早苗的大脑有些过载,下意识地糊弄了一声,“哦,嗯。” 佐仓千代泪眼汪汪,“你们不介意真的太好了,祝你们百年好合。” 佐仓千代像风一样刮走了。 清水早苗呆呆地转过来看着孤爪研磨,“画、漫画?” 虽然还没理清事实,但是佐仓的话已经很明显了。 “你刚买的漫画在哪里。”清水早苗问刚刚还在看漫画的同桌。 孤爪研磨抓着漫画书:“你真的要看么?” 清水早苗想起来刚才研磨的一系列举动,觉得里面可能有些令人社死的东西,有点犹豫,但还是说: “看。” 孤爪研磨面露难色。 清水早苗看到研磨这样,越发好奇,“到底画了什么?” 她选择了强抢。 非常巧,或许也是因为孤爪研磨在这页看了很久的原因,清水早苗一次就翻到了正确的页面。 第18章 男主的身边漂浮的泡泡对话框:『她的心愿,居然就是这个吗?』 『这个愿望,太简单了,只要她说一声就可以,但是她却改口,是不是也说明了她的不自信。』 男主伸手摸了摸女主的头,「我可不知道话剧社最近在排这种剧目啊。」。 女主的脸色瞬间通红,「对不起,xx桑!」 男主:「你的愿望,是什么我都会实现的,女朋友。」 接下来是一幅接吻大跨页,各种花朵特效铺满,唯美、温馨、浪漫,可以想象他们会过上幸福的生活。 清水早苗:...... 孤爪研磨:“......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清水早苗把漫画合了起来。 一时间气氛凝重。 过了半晌,她指着封面说: “男女主性格一点都不符合‘傲娇’和‘直球’的标签。” 孤爪研磨以头抢桌。 “哦,这一期是副cp,所以傲娇和直球说的不是他们两个。”清水早苗仔细看看,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松口气。 另外这对副cp里的女生,发型也是短发,和研磨有些像。他们遇到的情况,显然也是参考了她和研磨那天在走廊上发生的事。 清水早苗有些尴尬。 ——原来那天,如果她没看到野崎,那还真的很像告白啊。 但是还好,除了当事人以外,没人会知道原型是他们,不管是人物还是故事走向,都完全不一样,甚至说除了研磨的发型外,野崎的漫画已经和他们两个完全不相干了。 孤爪研磨默默把漫画收了回去。 因清水早苗十分“直女”的反应,他现在已经对这个漫画脱敏。 不过他想了想,余光还是放在了肢体动作格外僵硬的清水早苗身上。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她在回避那天发生的事。 清水早苗恢复的很快,下午的时候,她就已经把那令人社死的漫画完全忘了。 既然能把那个漫画联系到她身上的,只有几个人,而且每个人都不会说出去,那就可以当做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清水早苗现在担忧的,还是自己,能不能离排球馆再近一点。 今天上次考试的卷子,已经讲完了。 老师每讲完一套卷子,清水早苗了解着哪些题是自己已经掌握的,哪些是撞运气,在这样的了解过程中,她确定自己这次考试的成绩不是偶然。 她的信心又充足扎实一些。 清水早苗和孤爪研磨两人,再次一起走向了排球馆。 这次他们没有遇到黑尾。 一开始清水早苗还和孤爪研磨有说有笑,但是离排球馆越近,能听清楚传来的“嘭嘭”声时,清水早苗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僵硬了一下。 连和研磨的对话都变得有些机械。 “早苗。”孤爪研磨察觉到了她的变化。 “嗯。”清水早苗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灵魂与肉/体分层了。 “把手给我吧。” 孤爪研磨向她伸出手。 清水早苗漠然地看向他,此时已经完全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了,因为她整个人只有应激的麻木。 她不知道孤爪研磨要她的手做什么,简单权衡把手给他和不给他的利弊。 过了三秒清水早苗,把手放到了孤爪研磨的手心上。 一瞬间,她的手被抓紧了。 冰凉的手像是把温热的手烫卷了,孤爪研磨就是这样把她的手握在掌心。滚滚的热量,通过体温传递给了清水早苗。 那有些粗糙的掌心,干燥而有力量。 手本来就是神经和触觉最敏锐的地方。 清水早苗的眼睛微微睁大,眼神逐渐回暖。 像是春天的第一汩暖流冲破了冰层。 她的手比他的手小了一圈。 “排球始终也只是一项运动,我们慢慢走一圈。” 孤爪研磨说。 他牵着清水早苗的手,沿着排球馆的墙壁,两个人一起向前走。 各种“嘭嘭嘭”的声音不绝于耳,他们都可以分辨出来,哪些是人接球发出的声音,哪些是球砸落到地板和墙壁上的声音。 “研磨。” 清水早苗轻轻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嗯,我们已经离开了大门附近,过会儿会有一个窗户。” 孤爪研磨说。 在他的身后,清水早苗能看见他的耳朵已经红了。之后清水早苗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们绕着排球馆走了整整一圈。 再次来到了前往排球馆的路上。 孤爪研磨的步子停了下来,松开了清水早苗的手。 “早苗,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清水早苗正看着自己的手。 “我喜欢你。” 声音温柔清澈的少年说 “不知道为什么,对你的在意已经超出我的预料了,所以你也不用问我喜欢你的原因。” 清水早苗的眼神飘了一秒,她刚想问来着。 “好吧。” “不过,我可能没你想的那么好。” 第16章 第16章现实中告白没有大朵的鲜…… 现实中告白没有大朵的鲜花和弥散的高光,却也让清水感觉夜色已经悄悄降临。 四周短暂的安静了一瞬,轻柔而强烈的光落在了孤爪研磨的身上。明明现在还是太阳未落下的时刻,但没有比眼前的人更光亮的事物。 清水早苗攥紧了手,掌心的血管与胸口共振。她攥住了自己的心跳。 ——她之前没有感觉错。 孤爪研磨喜欢她。 他牵住她的手时,也是抱着和她一样的心情。 当时如果不是孤爪研磨握住她的手,她大概会逃跑。 不管是因为她觉得今天的距离和昨天比有了进步可以离开,还是因为反应过来他们正在牵手时感到的无所适从,又或者因看见了他红了耳朵对接下来有可能走向的猜测。 不过“孤爪研磨”为什么会喜欢“清水早苗”呢? 她的疑问未提出就被孤爪研磨回答了。 他应该也想过这个问题,要不然不会给她这个答案。比起喜欢刨根问底思考明白的研磨,她的想法只会止步在已经发生的现实上。 因为只有现实发生的事才是真实的。 “我相信你现在是喜欢我的。” 清水早苗释然地,露出了恬静的笑,“我也喜欢你。” “不是因为你救过我,也不是因为今天你牵着我的手,以后不论我们是怎样的发展,我都会记得今天。” 孤爪研磨的瞳孔收缩。 清水早苗偏头扯下了左侧的发带,她弯腰拉起孤爪研磨的手,在他的手腕上一丝不苟地系上了天蓝色的蝴蝶结。 “你去训练吧,我回家了。” 清水早苗放下手,轻盈的像蝴蝶离开,消失在了日光里。 孤爪研磨留在原地。 他有些不适应地动了动自己的左手腕。 挺阔透明的纱料并不扎皮肤,但是很有存在感。清水早苗的手暖过来后温度仍然不高,温凉潮湿的手指在他手腕上留下的触感还虚幻的存在着。 孤爪研磨觉得自己,是被早苗轻轻拨动飘上天空的羽毛,他在这里站了不知道多久,悠悠才落回实地。 落地的一声是掷地有声的“咚”的心跳。 他的告白是蓄谋在她脆弱时的乘虚而入,清水早苗并不是个笨蛋,无论从哪个方面都不是,但是她告诉他,她的心动的不是他在那时牵起她的手。 喜欢就是喜欢,即使是“现在喜欢”。 他们能保证的也只有“现在喜欢”,这点他们是一样的。 孤爪研磨转身走进排球馆。 排球馆里大家都热火朝天的训练着,他也要开始今天的经验积累了。 海信行看到孤爪研磨进来,但是率先注意到了他手腕上的显眼丝带。 “研磨,你手腕上绑的是什么?” 孤爪研磨抬了抬手。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现在他的表情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区别,但是海信行觉得他心情还不错。 “女朋友送的。” 孤爪研磨说。 只是他要训练不能一直绑着它。 他轻轻把蝴蝶结抽开,然后绑在了书包带上。 海信行:...... “我今天会好好监督你的,和黑尾一起监督。” 海信行绷着脸,把球丢给了研磨。 孤爪研磨顿了一下,侧过脸,露出淡淡的微笑,“那就来吧。” 海信行嘴角也弯了起来。 比起排球馆里发生的事,清水早苗离开以后,大概有半个小时脑子里空空如也。 清水早苗翘社团活动已经很熟练了,身体也在半个小时以后自动走到了家。 直到吃饭的时候,她才恍然大悟。 “告白,我们是告白了啊。” 第19章 ——但是怎么感觉告白完,她那种喜欢的感觉反而少了?不过安心的感觉多了一些,所以应该是正常的。 清水早苗天人交战了一会,确定自己不是告白完就光速分手的渣女,放心了。 她情绪高昂吃完饭,才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恋爱要怎么谈?还有她的发带缺了一条。 对于恋爱怎么谈清水早苗没有头绪,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发带则是可以取下来折好当收藏品。 清水早苗又安定下来,自己一个人洗完碗,回到楼上做作业去了。 今天她的脑袋格外清晰,做数学题更灵敏了。 偶尔休息的间隙,清水早苗从键盘抽屉里摸出来了上周她和孤爪研磨的合照。 “嗯......” 清水早苗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摸了摸照片上的布丁头男友。 拍照片是出于她的私心。 但她现在可以光明正大地摸一摸照片了。 大概到了天擦黑的时候,清水早苗收到了来自孤爪研磨的一条短信。 “我部活结束了。” 清水早苗秒回了一句,“辛苦了,部活顺利吗?” 【孤爪研磨】:还好。 实际上今天他还挺累的。 【孤爪研磨】:有点想和你说话。 清水早苗把手机放在了桌面上,两只手握成拳头挤了一下自己的脸。 研磨变得直白了好多。 【早苗】:=v= 【早苗】:我也想你了。 【孤爪研磨】:你在干什么。 【早苗】:准备写日记,记一些令人高兴的事。 【孤爪研磨】:要记我要记我 【早苗】:[猫猫蓬松.jpg] 【早苗】:我会的,单独给你记一本。 清水早苗翻了一下自己之前的日记,最新的日期停留在上个月,或者说她的日记本称为月记本才对。 【早苗】:你在回家的路上吗? 【孤爪研磨】:嗯,上车了。 【早苗】:大概多久能回家啊。 【孤爪研磨】:十几分钟。 【早苗】:沉思.gif 【早苗】:所以我们的聊天,和没在一起前有什么区别吗? 【孤爪研磨】:有区别吧。 【孤爪研磨】:你可以在我的名字里选一个字称呼。 清水早苗虚了虚眼睛,和研磨熟的人都会直接叫他研磨。 【早苗】:那就是“研”吧。 【早苗】:听起来还像个英文名。 【孤爪研磨】:nae酱。 清水早苗打了个激灵,突然被人叫“阿苗”,即使只是文字版,她浑身的鸡皮疙瘩也起来了。 【早苗】:好肉麻。 【孤爪研磨】:我也是。 【早苗】:...... 【孤爪研磨】:...... 【早苗】:真是不幸啊,两个浪漫过敏的人。 【孤爪研磨】:还是怎么舒服怎么称呼吧。 【早苗】:我赞同。 清水早苗感觉自己逃过一劫。 【孤爪研磨】:还可以给你发送抱抱表情包。 【早苗】:嗯,, 【孤爪研磨】:还有亲亲表情包。 【早苗】:嗯—— 【早苗】:还可以改情侣网名和头像吧。 【孤爪研磨】:确实。 【早苗】:让我看看,你的网名还是applepi。 【孤爪研磨】:你的是nike 【早苗】:有些舍不得。 【孤爪研磨】:那还是换头像吧。 【早苗】:我找找。 过了一会儿。 孤爪研磨收到了清水早苗发给他的三四对情头。 他不是很在意用的哪个,但是在意哪个清水早苗比较喜欢,于是多问了一句,对面答曰:她挑出来的她都喜欢。 孤爪研磨纠结了一会儿,最后挑了一对小猫的。 “研磨,你一直在对着手机笑啊。” 黑尾铁朗突然说。 “没有。” 孤爪研磨把手机盖起来。 黑尾铁朗拉开嘴角笑起来,“真的不一样了,现在研磨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孤爪研磨低头,嘴角压不下去,一边的脸颊的鼓鼓的。 清水早苗或许并没有把外界的那些评价放在心上。 班里她的风评很好,但是年级里:高冷、漂亮、几乎不和不认识的人说话,即使说话,多数也是礼貌客气、突然出现的一番星...... 这些和她相关或者不相关的形容词,都放在她的身上。 但是面对她,孤爪研磨只觉得她像猫。 不开心的时候会不痛不痒的拍他一爪,聪明,直白,情绪稳定,但有时也会搞不清她在想什么,或许她什么都没想,只是凭借本能行事。 “其实我并不了解她。” 孤爪研磨说,“比如她喜欢摄影,拍照技术还不错经常自己一个人拍摄风景;面对差劲的队友的时候,也不会畏首畏尾,会把人教训一顿拉黑;还很在意外表,但是似乎除了发带,没有其他喜欢的东西;最近不跳舞了,也在努力增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胖不起来。” 黑尾铁朗默默听着,然后笑容越来越僵。 “你管这个叫不了解?” “是,她总是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得很好。” 孤爪研磨沉默了下去。 黑尾思考,“很独立的女孩。” “不过,她要是很依赖他人,我在遇见她的第一面就会离她远远的。” 孤爪研磨想象不出来清水早苗粘人的样子。 孤爪研磨看着几乎都是自己开头的聊天记录。 ——好像是,他比较粘人。 第17章 第17章但是在我的眼睛和大脑里…… 清水早苗见研磨没再和她说话,有一瞬间觉得是不是刚才换头像研磨并不是很乐意。 不过紧接着她就想到,研磨毕竟是在外面,有太多事会能打断回消息。 所以她把手机放到了一边。 她不会内耗,一点都不会。 人要勇于接受生活里发生的意外。 清水早苗把发带收进了相册的照片袋,就放在她和研磨的合照下面。 她看了照片很久,只是在日记本里写下来今天的日期,画了一个中分刘海小猫头,这是研磨。又画了一个圆润的饱满的桃心。这已经足够担当记忆的媒介,记下来如果被父母或者其他人看见,她会羞到难堪的。 清水早苗做完这些,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才过去了5分钟,研磨应该还没有到家。 她翻了翻手机相册,突然看见了他们之前打游戏的截图和一小段录像,是他们发现了游戏的bug,觉得有意思录下来了。 现在看还是觉得很有趣。 清水早苗突然想起来研磨似乎有 个游戏账号来着。 【早苗】:你的油管账号还在吗? 【孤爪研磨】:在,怎么了。 他秒回了。 看来现在是有时间聊天的,清水早苗想。 孤爪研磨等了十几分钟,终于等到清水早苗主动给他发消息,他瞬间就说服了自己。 果然清水早苗不是故意不找他说话,她只是话有些少而已。 【早苗】:你好像很久没新投稿了。 【早苗】:我翻出来了我们以前录的视频。 【孤爪研磨】:哪个? 【早苗】:[视频] 【早苗】:可以投稿吗? 【孤爪研磨】:当然可以。 那个账号主要放他的游戏实况,因为是学生他的时间还算多,但因为性格孤爪研磨也懒得做精细的视频。只要打通游戏并实时录制就能获得一份原始素材的游戏实况,门槛相对低。 清水早苗是知道这件事的,因为她在多人游戏中作为“队友”出现过。 她发给他的这个视频,他有印象。 是因为bug导致被boss攻击以后环绕在角色身边的特效一直存在,还挺好看的,他们两个研究了一下这个bug卡出来的过程,然后又试了一遍。 看着视频中成功再次卡出特效的nike,绕着他跑了一圈展示炫耀。 孤爪研磨os:她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孤爪研磨在路上已经想好怎么剪辑这个视频,回家就开始工作。其实也不需要多余的处理,剪掉一些无关紧要的画面,加上的配音和字幕就能发出去了。 不过他也是在做完作业的情况下才开始干这些。 晚上睡觉前,孤爪研磨给清水早苗发了晚安,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孤爪研磨给她看了视频。 【早苗】:好快! 【孤爪研磨】:一般般吧。 孤爪研磨心里稍微得意了一下。 【早苗】:配音很好听,但是步骤是不是有些简略了,你经常说“用这个”“那个”,指向不是很明确。 【孤爪研磨】:有道理。 【孤爪研磨】:我等下重新配。 第20章 【早苗】:已经是睡觉时间了 【早苗】:要好好休息 【孤爪研磨】:emmm…… 【早苗】:o.o 【孤爪研磨】:好的,我立马睡,zzz 【早苗】:晚安[贴贴.jpg] 【孤爪研磨】:[脸红.jpg] 清水早苗想象孤爪研磨脸红的样子。 嗯,完全想象不出来。 他绝对也和自己一样,现在是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屏幕。谁能想得到,面容冷酷无情的高二生,聊天记录是[贴贴][脸红]。 就像不能探究她的耳机里放的是什么歌一样。 清水早苗抱着手机,在床上翻了一个滚。 楼下声音响动,她听到了父母回家的声音,他们又一起回来了。 清水早苗的爸爸妈妈虽然很忙,但很恩爱,只是有时候顾不上她而已。不知道以后她和研磨会不会也是这样一起上下班? 清水早苗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她风风火火地起来,父母已经起床在客厅了,桌面上已经摆好了早餐。 “爸爸妈妈!” 清水夫妇一个正严肃的拿着手机,一个正怒目而视。 清水妈妈:“早苗,快点来吃饭吧。” 清水早苗坐下,叼起煎蛋,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们。 “俊介,你说我打呼噜了?”清水妈妈说。 “嘿嘿,不信的话你听。” 清水爸爸点开了手机屏幕,手机里传来了明显能听出来是清水妈妈的呼噜声。 清水早苗:噗。 由于清水爸爸的表情太欠揍,所以如愿以偿被清水妈妈揍了。 吃完早饭,清水早苗出门了。 今天她绑了淡黄色的蕾丝发带,还特意打了双层蝴蝶结,涂上了有香气的护手霜。 清水早苗双手一拍脸颊。 今天的她,完美! 音驹学校还是和平时没差,大家穿着校服,清水早苗轻快地跑进了班级。 孤爪研磨坐在座位上,目光刚好落在了班级门口的她身上。 “早上好。”孤爪研磨说。 清水早苗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摸了一下头发,然后娴静地走到座位上。 “早上好。” 清水早苗觉得自己有点装。 她用一点点时间反思了一下,开口说:“你昨天......” 孤爪研磨认真地看着她,“嗯。” 清水早苗愣了一下,研磨还是第一次这么直接的和她对视吧? “......你昨天睡得好吗?” “那个......”孤爪研磨吞吞吐吐,眼神也开始瞟到别的地方,“还算可以。” ——难道是黑眼圈或者眼睛里有红血丝,被她看见了? 孤爪研磨昨天晚上有些睡不着,所以干脆熬了一会儿夜,把视频的问题处理完才睡的,但睡眠质量似乎还不错,起来并不觉得疲惫。 清水早苗听着他这模棱两可的答案,琢磨了一下。 怎么听都是心虚的回答吧! 清水早苗斜着头,几乎要贴到桌面上,观察孤爪研磨的眼睛。 孤爪研磨眨了眨眼,看到清水早苗探头探脑地看他。 “你做什么。”孤爪研磨嘴角带上了一点淡笑。 清水早苗倒是没看出来什么,好像研磨也不像睡眠不足的样子。 “没做什么。”清水早苗顺势趴在了桌子上,感觉有点尴尬,然后旁若无人伸了个懒腰。 像是植物在早晨舒展枝叶,还伴随骨骼松开的清脆声响。 孤爪研磨看着她,小声说:“你今天很漂亮。” “欸?” 清水早苗的动作停住了。 “嗯,还算可以吧。”她若无其事地说。 心里噼啪放起了烟花——是谁一大早就被男友夸漂亮? 原来是她啊! 清水早苗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轻快不少。 或许是一点默契,他们两个人没有表现得很明显,只是照常做自己的事。 清水早苗有时也疑惑这样到底算不算谈恋爱,他们之前和现在的分别到底是什么。 她以前都没注意,他们年级有很多的情侣。 比如他们班里就有一对,课间的时候可以看见他们两个特地坐在一起,楼道里还有结伴靠墙的男女,去厕所,也能看见角落偷偷接吻的情侣...... 所以为什么会在厕所这种散发怪味的地方接吻!?? 就算情难自禁氛围也不合适吧!! 清水早苗发着呆,想着今天的所见所闻。 忽然她感觉自己的手被碰了碰。 孤爪研磨在桌下虚虚拢住了她的手。 清水早苗看过去,孤爪研磨和她是一样的单手撑着下巴的动作,现在在假装看风景。 清水早苗的脸有一点点泛红,两个人在桌子下面手拉手。 ——好了,她的发呆时间结束了。 过了一会儿,孤爪研磨把手抽了出去,清水早苗把手搭在自己腿上。 沙沙声响起,孤爪研磨推了一张字条过来。 [以后发呆,可以盯着我。不要看着别人。] 推过来的还有一颗荔枝味的糖。 清水早苗喜欢甜味充足的糖,荔枝、蜜桃她都喜欢,而且孤爪研磨带的糖,糖纸也漂亮得过分了。 清水早苗收下了他的“发呆视线订金糖果”,把那张纸条夹到了书里。 趁着老师不注意,背过身写板书的时候,清水早苗把糖含到了嘴里。 甜味瞬间就从口腔里绽放。 清水早苗呆萌地看着板书,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研磨很喜欢在她发呆的时候找她说话。 今天看字条上的内容,他原来是吃醋了? 可是她在发呆啊,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看谁。 清水早苗盯着孤爪研磨看了好一会儿。 孤爪研磨思索片刻,又写了一张字条,把离清水早苗远一点的左手从身前伸给了她。 [右手要记笔记,左手给你。] 清水早苗纠结了一会儿,把糖纸放在了孤爪研磨的手心。 孤爪研磨:...... 清水早苗把糖纸拿了回去。 孤爪研磨还以为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但是传来了清水早苗很小的说话声: “糖纸很好看,我不想扔想收集起来。” “所以手给你。” 清水早苗补充说了一句,把手轻轻搭在了孤爪研磨的手上。 她的手本来就比研磨的小一圈,但是却很 软,比他的软。 孤爪研磨没想到过女生的手会这么软,与她十指相扣,突然有点发愁。 他怎么感觉,早苗似乎还没明白恋爱是什么,反正绝对不是看到男友伸出手,第一反应是把糖纸放在他手上吧。 第18章 第18章认真来说 尽管说着清水早苗不太懂恋爱,但是午休的时候,是清水早苗先开口说: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找个地方吃便当。” 清水早苗看了看陆陆续续在往外面走的同学,如果她不和孤爪研磨一起,过一会儿应该就有人叫她走了。 她已经达成了自己的合群目标,基本上班里的人不会让她落单。 “嗯,”孤爪研磨说,“你有比较好的地方吗?” 现在他们的关系可不是像从前一样了,有时间当然要待在一起。 清水早苗摇头,她才来学校没多久,只是把平时会去的地方摸清楚了。 孤爪研磨带她去了天台,“这里人比较少,如果想要休息的话,也比较安静。” 清水早苗跟在孤爪研磨的身后,看了看天台的场景。 有个长腿黑发男坐在地面上,背靠着天台的缘边。 清水早苗拉了拉孤爪研磨的衣角。 “黑尾前辈在。” 黑尾铁朗笑着和他们招手,“hi,研磨和清水。” “午好,黑尾。”清水早苗说。 孤爪研磨并不意外,这里本来他和小黑的两个吃饭的地方,小黑出现在这里很正常。 他明明也预料到了,但面前是黑尾,身后是清水早苗的时候,孤爪研磨还是感到不知所措。 好像有些超出他的应付能力。 黑尾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说:“早知道你们俩来,我可就不会在这了。” “抱歉。”孤爪研磨说。 清水早苗没觉得有什么,和孤爪研磨走过去坐下来了,就算是他们在一起吃饭,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 不过这种时候如果她讲出来自己想的,难保不会惹人不快,所以清水早苗一贯沉默。 沉默总比说错话好。 清水早苗打开自己的便当盒,没什么要活跃气氛的自觉,小口小口地吃着便当。 黑尾铁朗没有和清水早苗相处过,就看了看研磨。孤爪研磨显然有些难受,甚至看起来比旁边吃饭的清水早苗还要拘谨一些。 黑尾突然觉得,自己以后可能会成为两个问题儿童的保姆。 第21章 黑尾这个角度,可以把孤爪研磨和清水早苗的头顶,以及便当盒尽收眼底。研磨的饭盒里就还是那些,清水早苗的饭盒里是米饭+海带+小西红柿,甚至还有几片水果。 好像还挺丰盛的。 黑尾这么想的时候,清水早苗突然开口说话了。 “我们三个,像信号格。” 清水早苗用手点了一下,从低到高,从高到低。 孤爪研磨吃饭的手顿了一下,“是的,好巧。” 黑尾铁朗: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 ……是听见福永招平讲冷笑话的感觉。他是不是应该笑一下。 黑尾铁朗还真笑出来了,不只是笑清水的冷笑话,还笑研磨的反应。什么“好巧”,他们的身高不同还能怎么巧,清水+研磨的整个对话,才是真正的冷笑话。 黑尾铁朗呛了一下,“咳咳,清水还挺有意思的。” 清水早苗浅浅笑了一下。这是她小小的试探,看来气氛没有僵硬,大家的关系还好。 清水早苗继续闷头吃饭。 得益于她的这个冷但有趣的开场,研磨和黑尾也终于不再顾及她聊了起来。 “和乌野的练习赛定在了这周六。” “好快。” “我们到时候就能看到你感兴趣的怪物快攻了,你应该是迫不及待吧。” 孤爪研磨:“……” 清水早苗旁听,嘴一动一动,心里想之前研磨和她说的乌野的二传和副攻。她有点好奇研磨说的“难以被二传放弃的攻手”是怎样的人。 “不能玩过火,对吧。”孤爪研磨和黑尾确认。 黑尾铁朗点头:“过去的目的是希望他们可以进步,拿到宫城县的名额。怎么看我们这一届,都是最有希望碰面的一届了。” 孤爪研磨:“猫又教练是我们强求回来的,今年之后,大概就是猫又教练选的直井作为教练。” 他们的对话跳跃极大,主要是研磨的思维太跳跃。但清水早苗不挑,她就是个听聊天的人,专注对付饭盒,听别人聊天只是配菜。 孤爪研磨想起了猫又教练不在的那段时间。 因为没有能组织起正常训练的教练,高三的人吆五喝六,排球社风气乱七八糟,正式比赛更是不能看。 如果不是小黑,孤爪研磨估计就退社了。 “什么叫强求——”黑尾铁朗拉长声音,“虽然是我们去请求他再次出山,但也是猫又教练自己愿意的,他对于带我们这届很感兴趣,这是双向奔赴。” 孤爪研磨勉强认同了黑尾的观点。 虽然说猫又教练原本是打算退休的,是他们打乱了教练的计划。 “周六是坐新干线过去么?”孤爪研磨问。 “是,要早点起。”黑尾铁朗说。 “早苗和我们一起行不行?”孤爪研磨靠着清水早苗那边的胳膊动了动。 丝滑温凉的头发落到了孤爪研磨的脖颈。 清水早苗的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孤爪研磨愣在了原地,肩膀上一沉,他听不到清水早苗的呼吸声,但是脸颊压实衣服带来的触感,却没有任何阻碍的电了一下他的心脏。 清水早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饭吃完了,现在睡颜很安静。 黑尾铁朗探头看了看。 清水早苗睁开了眼睛,目光有些呆滞,把脑袋挪正了位置。 她有些困了,在打瞌睡,但也没完全睡着。 靠人肩膀并不好受,再胖的人肩膀的骨头存在感都很强,很硌。更何况研磨根本不胖。少女漫里这么浪漫的场景,原来只是看着好看而已。 她的少女心死了一秒。 “新干线,”清水早苗揉了揉眼睛,“几点的新干线?” “要在平时上课的时间到的话,估计要提前2个小时,光在新干线上就要1个半小时。” 黑尾贴心地说。 “那就一起走好了。”清水早苗说。 练习赛又不是合宿,一般会找个正规的排球馆打,自然也是准许游客进入的,只是偶尔可能会禁止。 清水早苗动了动身体,孤爪研磨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校服外衣,递给了她。 上次他们在甜品店,孤爪研磨最后没有把外套给清水早苗,不是因为他怕冷,而是因为外套里他因为训练满身是汗,外套肯定也沾了。 他自己都很讨厌汗流一身的感觉,这样的外套也肯定不会借给别人。 所以他就多带一件。 清水早苗“啊”了一声,“谢谢。” 然后她披着研磨的外套头偏向另外一边,睡之前还说:“不用在意我。” 她自顾自地睡了。 黑尾铁朗:“还真是……” ——还真是随性的性格。 黑尾铁朗倒是有些理解研磨为什么会喜欢清水了。 相比于看似活的很自我的研磨,清水早苗自由得恣意了。 不过这么自由,真的不会有代价吗? 黑尾思考,肯定是有的。 孤爪研磨看着清水早苗睡着的样子,她虽然瘦,脸上却还是有一点婴儿肥,他有种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冲动,但是闷声想了一会儿,还是扭过了脸。 他觉得快,是因为现在清水早苗还没有克服恐惧,让她周六去排球馆,孤爪研磨认为很难。 但清水早苗亲口说她要去,孤爪研磨也相信她一定会做到。 只是这其中理想和现实的巨大冲突,她又怎么去填平? 孤爪研磨有些担心,但还是对黑尾说。 “嗯,就是这样,我邀请她去看我们的练习赛。” 黑尾铁朗:“她要是去给我们加油,肯定所有人都赞成。” 黑尾铁朗心里还是嘀咕了一下,是研磨先说话打扰清水睡觉的,和他没关系。 不过也没过多久,他们两个也睡倒了。直到不知道是谁的闹铃响了,三个人都醒了过来。 黑尾揉了揉眉心和太阳穴,他们这些人运动量大,一天都睡不够。 清水早苗即使醒 来了,也是一动不动的,眼睛困乏地四处看了看,看到了趴在她腿边睡着的研磨。 “研磨。”清水早苗推了推他。 孤爪研磨迷迷糊糊地醒来,摸到了清水早苗的手。 “要上课了吗?” “……还有15分钟吧。下去时间应该刚好。” 清水早苗看了看手表。 午休的时间本来就不多,在学校里吃完饭睡一觉也就差不多了。 清水早苗放下手,看到黑尾正眼睛锃亮的看着他们。 这种慈爱的笑容是怎么回事? 清水早苗心里嘀咕了一句,感觉天台还是有点冷,但是有件衣服总不至于着凉。如果明天还来这里的话,她会带野餐垫来的。 至于为什么他们两个人之间,会突然多了一个黑尾,清水早苗没有太在意。因为如果按照在生活中先来后到,她才是那个突然出现在研磨和黑尾中间的人。 孤爪研磨动作慢吞吞,但做事情很迅速,醒来爬起来就走。 清水早苗抖了抖研磨的校服外套,抱在怀里也跟着他走。 黑尾铁朗则是走在研磨和早苗的前面。 三个人就像是毛毛虫排队实验的场景,由黑尾铁朗引路离开天台走下楼。 黑尾笑得蛮开心的,但是领君千里终于一别,身为高年级,他的班级的楼层甚至比早苗和清水还要高一层,所以只能目送两个半睡半醒的人远去了。 “希望他们两个不会出意外吧。” 黑尾铁朗想。 第19章 第19章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在…… 黑尾铁朗多虑了。 两个问题儿童成功抵达了高二3班。 即使这两个人问题再大,今年也已经17岁了。 下午的课程没什么好说的,清水早苗在空闲时间额外做了一页数学题,还和研磨讲了讲。 课间,清水早苗在脑海里想象自己靠近排球馆的场景。 她已经把音驹男子排球部外的景色完全记住了。在脑海里模拟,她这次已经能看到排球馆的大门里了。只要忽略那个“怪物”,想着自己想要在排球馆里想要见到的人,她就能好奇地看一眼。 ……还是不行。 清水早苗睁开眼,闭目养神结束。 这根本不是她想见到谁的问题,她好像并不是漫画里那种,因为朋友、恋人爆种的人。 不过就算这样,她如果强迫自己进排球馆,也是可以的,只要放空想法,想一想没有什么比死掉更严重,她就会觉得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变得轻松起来。 清水早苗想了想,关键还是在自己。 如果下次月考她还是年级第一,她应该就能坦然了。她只是缺乏一个确定。 孤爪研磨不知道清水早苗的计划就是没有计划。 两个人到了部活时间,清水早苗还是轻车熟路跟着孤爪研磨到了排球部门口。 第22章 清水早苗在来的过程中,已经在心里不断的催眠自己:走一步就好了,只要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就可以了。 清水早苗就这么木着脸,被排球馆大门口的阶梯绊了一跤。 “!”孤爪研磨捞了她一把,“你没事吧?” 清水早苗摇摇头没有什么事,她的反应很快,即使脚踝有扭转她也很快回正了,可以确定自己没有受伤。 清水早苗抱着孤爪研磨的胳膊,深吸了一口气——先不管那么多,她看一眼场馆里,今天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她...... 她抱住研磨的胳膊了?? 清水早苗微微皱了一下眉,这种感觉很奇怪,如果说牵手,她感受到的孤爪研磨传递给她的关心和温度。 现在她感觉...... 研磨是个活着的人。 这个形容确实很奇怪,她甚至摸到了他胳膊上的肌肉,会动,肌肉的温度叠加柔软的有韧性的感觉,还有它会自己动的,有自己的意识的感受。 她下意识地捏了捏,她的脑袋大概是宕机了。 “早苗。”孤爪研磨轻声说。 “抱歉,谢谢。”清水早苗以为他在抗议自己的不礼貌,站直身体收回了手。 清水早苗想,还是应该干现在最重要的事。 清水早苗看了一眼排球馆里。 有个眼熟的高个男生趴在门边,和她大眼对小眼。 “伍尔夫,哇哦。”(woolfwow) 清水早苗眯了眯眼睛,脑袋上弹出来了一个问号。 但是这应该是在释放善意吧,反正清水早苗没感觉到敌意。 “你好,上次的事谢谢你。”清水早苗说,她第一次来排球馆附近,还是他帮她把研磨叫出来的。清水早苗的目光再次向对方的身后看,有几个人正在打排球,她还看见了黑尾。 ——所以排球馆里不存在怪物,只有一个个在训练的同学。 清水早苗给自己洗脑。 “不用谢。”福永招平说,他看向了研磨。 “嗯,这是福永招平,我们队的主攻手。”孤爪研磨介绍。 清水早苗:“你好,我是清水早苗,孤爪研磨的女朋友。” 福永招平眼睛噌的一下亮了。 孤爪研磨没有把自己有女朋友的事藏起来,但是也没特意宣传过,再加上福永平时总是精神游离的样子,所以不知道。 孤爪研磨笑了笑。 “那我就去训练了。”他握了一下清水早苗的手,然后抬手说,“拜拜。” 清水早苗偏过头,说:“嗯,拜拜。” 在别人面前牵手什么的,孤爪研磨也太自然了。 清水早苗跑走了,她要回家。 上了几天的回家社,她也要给社团上供这周的读书笔记。 时间过得很快,不久就到了周六。 前一天晚上清水早苗和研磨没有聊天到很晚,研磨说了一下上次她的投稿的播放量的事,以及周六的时候列夫应该不会去,因为他还是没法上场的水平。 清水早苗对他们的队内安排没有看法,只是担忧了一下:“灰羽的进度有点慢了。” 孤爪研磨:“随意吧。” 给列夫托球毫无成就感,因为列夫会自信满满的挥空,即使是合适高度的托球。 然后两个人的话题就跑到了不相干的地方,直到互道晚安。 清水早苗早晨提前了两个半小时起床,简单地查看了一下自己昨晚准备的东西:保温杯、热水、卫生纸、创可贴、应急喷雾、笔记本和笔、充电宝和线、晴雨两用伞、一小袋糖果。 外加她现在手上的手机,她能想到的所有东西都齐了。 清水早苗想了想,又随身带了一片护垫。 她没和父母说自己去看排球练习赛,只是说了她今天会坐新干线到宫城县找洁子玩,当然她也先和洁子姐打过电话了。 清水早苗背上书包出门了。 这个时间点的新干线人不多,不是上班高峰期,清水早苗很快在这里发现了一群红衣服的音驹队。 清水早苗打扮的很低调,只是把头发扎成了一束放在背后,头上别了三个卡子,左边两个右边一个,把碎发全部夹住。 “清水来了吗?”黑尾看了看时间。 “我来了。”清水早苗说。 “啊,”山本猛虎向后一跳,动作夸张,“这、这是谁?!” 清水早苗简直像地缚灵突然出现! 就算是美少女地缚灵,也是会吓人一跳的! “别大惊小怪啦,”夜久拍了拍山本猛虎,“清水是和研磨一起的,她去看我们的比赛,所以要加油啊阿虎。” 犬冈走看起来也很意外很开心。 “那就只有教练了,猫又教练不会睡过了吧。” 黑尾铁朗看了看时间。 猫又教练不知道睡没睡过,反正孤爪研磨应该是没醒。 他一直呆呆地看着地面,看起来像是新世纪的思考者雕塑,看来早起对于研磨的打击有些大。 清水早苗观察了他一会儿,大概确定他站着睡着了,就算没睡着也是在休眠状态。她和热情的犬冈打了招呼,夜久和海没有大惊小怪,看起来很平淡,山本猛虎则是又喜悦又避之不及,离她八丈远。 黑尾给直井教练打了电话,但是是猫又教练接的,说他们快到了。 大约也就是几分钟,两位教练也到了。 “好!出发吧!” 黑尾说。 新干线上,两排高中男生在车厢两边面对面坐。 清水早苗拉 着孤爪研磨,两个人坐在了最边沿。 地铁上的空位不少,不过他们两个人挤在一起,清水早苗感觉安全一些。 座位倒还是一贯的样子,信号格,研磨的另一边是黑尾。 清水早苗抱着书包,开始补觉,虽然她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睡着。 “清水......好安静啊。” 清水早苗听见了,听起来像山本猛虎说的。 不过她闭着眼睛,不过一会儿,车厢里的人就都睡着了,传来了一些呼噜声。 清水早苗动了动,身边的研磨让她感觉很安心。 她倒不是害怕什么的,就是有些焦虑,一个是因为在场的人都是需要她仔细地应对的人,不是像同班同学那样敷衍一下就可以。 要主动社交真的很难。一个一个她还游刃有余,一群真的有些难。 她更贴近研磨了,几乎身体的侧面都和他贴在一起。 “你怎么了?”研磨突然低声说。 第20章 第20章两个人对彼此没有特别的…… 清水早苗的动作顿了顿。 ——研磨怎么醒了?她不想说自己有点社恐。 事实上被她这么拉住上车找位置坐下,孤爪研磨不醒才奇怪吧。 孤爪研磨误以为她一直向自己靠近,是在紧张。 “如果不想进排球馆的话,也可以在外面等到比赛结束再来找我们,你在宫城不是还有姐姐吗?” 孤爪研磨小声说。 清水早苗:“姐姐也是排球部经理,她也在排球馆。” 孤爪研磨沉默,那很坏了。 “不用在乎我,”清水早苗主动尝试碰了碰孤爪研磨的手,就像是小猫试探性地伸出了爪子,每一次都一触即离,她还没想好要不要牵手,“我自己消化一会儿就好了。” 孤爪研磨小小地叹了一口气,把她的手握住了。 虽然清水早苗这么说,但是他作为男朋友肯定是不能这么做,他需要动一下脑子,想要怎么舒缓她的情绪。 “睡着就好了,我想靠着你。” 没有等孤爪研磨思考出来结果,清水早苗就已经给出了答案。 清水早苗打了一个哈欠,靠着孤爪研磨的肩膀,另外一只手也放在了他的胳膊上。 孤爪研磨:“......你。” “嗯?”清水早苗疑惑。 孤爪研磨:“没什么。” 孤爪研磨另外一只手抠了抠膝盖。 早苗要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把他的胳膊这样抱着,他的手臂会碰到一些不妙的部位。 但是对于情侣来说,这样似乎也只是正常举动。 而且早苗似乎很喜欢这个动作。 孤爪研磨刨除有些不自然的因素,他其实也不讨厌清水早苗这样做。被人靠着的感觉很奇怪,是一种扎实的被人相信着的感觉。 是一种很容易让人忽略现实,确凿相信自己很有能力,不像往日里那种突然被人委以重托,让人觉得不踏实。 孤爪研磨微微动了一下头,他的头发被清水早苗压住了。 他这么一动,头发因为静电炸了起来,分外蓬松。 孤爪研磨:......他还是不要动了。 这么过了五分钟,两个人靠着睡着了。 清水早苗在离到站还有二十分钟的时候醒了。这一觉睡得并不舒服,但是恢复精力的效果似乎还不错,她感觉自己耳边毛绒绒的,然后才想起来那是研磨的头发。 第23章 头发的触感很好。 她发现,自己似乎还挺喜欢身体接触,头发、皮肤的接触,她都喜欢。 清水早苗看见车厢里的所有人都睡得横七竖八,没忍住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她调到了自拍的前置摄像头,托她选的位置的福,她稍微倾斜角度,就能把所有人都框进镜头。 “咔嚓。” 幽幽地从清水早苗的脸颊旁边伸出来了一个“耶”的手。 孤爪研磨醒来,在镜头里露出来了上半张脸。 “可爱。”孤爪研磨棒读。 清水早苗无声的笑起来。 车窗的风景已经是熟悉又陌生了。 清水早苗来过几次宫城,以前假期也经常回到这里。宫城县很久没变过了,一切都和她从前记得的一模一样。 清水早苗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研磨,我们叫醒大家吧。” “让他们再睡一会也没关系,而且他们大概也不会真的醒。”孤爪研磨说。 清水早苗说:“好吧。” 她感觉自己的左手有些麻,低头一看,她和研磨还在牵着手。 ......他们似乎牵着手过了一个小时了。 研磨的手难道不会麻吗?! 清水早苗震惊,她有些小心翼翼的问:“研磨,你的手有没有不舒服?” 孤爪研磨抿了抿嘴,说:“没有关系。” “手麻了等会儿影响发挥怎么办。”清水早苗小小地抱怨了一下。 “反正血液流畅了以后,一会儿就好了。”孤爪研磨说。 坐一个半小时的新干线全身都不舒服,手麻掉只是一个小问题了。他的腿估计因为久坐水肿了,现在有些酸胀不舒服。 清水早苗的表情消失掉了。 她仔细想了一会儿,确实是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还是不一样,恢复的时间不一定,说不定手会一直感觉还在牵着手,影响举球手感。”清水早苗说。 孤爪研磨的手指现在确实有这样的“幻觉”,所以他默认了清水早苗帮他活动手指。 清水早苗玩了一会儿他的手,估摸时间差不多了,就松开了。 孤爪研磨一言不发,拍了拍身边的黑尾。 “小黑,醒来,要到宫城县了。” 黑尾就像是鱼弹动了一下,“啊?到了?” 他看了一眼身边两个人,他们两个齐刷刷抬头看他,动作很一致。黑尾看过一个理论,如果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有好感,就会下意识模仿对方的行为。从这点来看,黑尾莫名其妙吃了一口狗粮。 不过十年的好朋友,突然有了更亲密的人,他多少有些小难受,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黑尾把其他人也叫起来,大家拿好自己的东西,在宫城县下车了。 清水早苗看黑尾也是看着地图找地方,就主动说:“我来指路吧。” 清水早苗对宫城还算熟悉,现在正是她有用处的时候,她自动跳出来了。 孤爪研磨有点意外,但是觉得也是情理之中。清水早苗对于她能帮到别人的地方从不吝啬,只要她有时间。 其他人倒是有一点迟疑,不确定要不要信清水早苗,如果走错了会耽误不少时间。 黑尾拿着地图说:“放心吧,清水以前来过宫城,而且我这里的还有地图。” 清水早苗点点头,双重保障么。 清水早苗背着书包走在队伍最前面,每走到一个路口都果断的选择了方向。 没过多久,他们就看到了目的地的体育馆的房顶。 “啊......你们是?” 一个橘色头发的少年在一个路口四处张望,之后愣愣地看着他们。 清水早苗还没反应过来,但黑尾已经露出了一副恶人颜,仿佛下一秒就要诱拐小朋友。 “你迷路了吗?”黑尾走到最前面说。 清水早苗:......? 黑尾怎么突然一副大反派的样子。她记得她第一次和他见面,他很亲切和蔼,还说不用说敬语来着。 她回头一看,发现除了夜久、犬冈、海,剩下的人都很像的反派。 没错,即使是研磨和福永,虽然不是经典的恶人颜,但是眼神都直勾勾地看着前面的橘子头,直井教练看起来则是有些严肃。 猫又教练的表情居然和黑尾如出一辙。 清水早苗摸了摸脸。 她面对排球馆怪物的不适感出现了。 “啊......” 日向翔阳额头上冷汗直冒。 这只队伍应该是来参加练习赛的吧?真是杀气腾腾。 “好了,还是赶路要紧。”直井教练说。 黑尾笑了一下,“走了,清水还要拜托你继续带路。” “好的。” 背着书包的文静女生声音很平静。 一队人从日向身边走过,虽然无声,但是日向觉得他们好像在和自己宣战一样。 夜久含着歉意,向被吓到的日向翔阳点点头。 猫又教练路过日向的 身边,像是狡猾的老猫笑了一下,“跟我们走吧,我们的目的地是一样的。” “哦,嗯。” 日向翔阳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走了一段路才想起来,之前那个黑发的人说“清水”? 难道走在前面的那个女生——应该是他们的女经理吧?和他们的清水前辈是一个姓氏?这个姓氏挺少见的。 他这么想的时候,那个背着书包的文静女生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淡淡的,但是毫无疑问看的就是他,莫名他有种被抓到的感觉。 好像、确实和清水前辈长得有点像。日向想,只是个子矮了点,眼睛颜色淡了点,好像没有痣。 他这才留意到这群人的红色运动服的背后,印的白字。 ——nekoma。 音驹。 日向翔阳的脑子卡了一瞬。 原来是音驹! 是小武老师特意联系的音驹,毕竟为了这所学校,小武老师可是说出了他的名言:他最擅长求人。 日向的背后仿佛燃烧起了熊熊火焰。 这可是东京豪强啊! “到了。”清水早苗说。 面前是体育馆前宽阔的场地,打排球的声音已经从里面传来了。 “那就到这吧,小不点。”黑尾说。 音驹要赶快适应场地,开始练习赛了。这次练习赛虽然他们是受乌野的邀请前来,但是也要和其他参与的学校打。 日向正要为那个“小不点”的称呼不服气,一直在音驹队伍中心,却始终没什么动静和声响的,染了头发的布丁头男生,却站在原地没动,直到脱出了队伍的范围。 “明天见,日向。” 孤爪研磨说。 日向翔阳眨了眨眼,然后突然眼神坚定,“好的,明天见!我一定会打败那个黑漆漆的人!” 走在音驹队伍里正装着起范的黑尾趔趄了一下。 孤爪研磨笑了,然后追上了队伍。 他走到了队伍里的清水身边,和对方说了几句话。 日向看着他们远去,吸了吸鼻子,郑重地向乌野所在的场地去了。 一进去,就看到了大地队长的脸。 “日向你回来了啊,阿菅呢?” 日向挠了挠脑袋,“什么,菅原前辈也迷路了吗?” “笨蛋,”影山飞雄抱着排球说,“前辈去找你了。” “啊!我没遇到他,我是跟着另外一只队伍回来的!”日向满脸挣扎,“我这就去找前辈!” 另一边,在十字路口的迷茫的菅原: “......这个翔阳,到底去哪了。” 第21章 第21章(他好像有一点) 靠谱的阿菅前辈带了手机,所以不用日向跑出去找。 泽村大地一个电话打过去,菅原就已经知道学弟回去了。 “好,那我不找了。” 菅原孝支说,他听见电话那边,影山还在骂日向“boke日向!不仅跑错地方还不带手机!”,没忍住笑了笑。 ——影山除了没迷路以外,也和翔阳没什么两样,都是因为跑步就热血上头的笨蛋。 菅原挂掉了电话,手指在屏幕上无意义地拨了拨,神色落寞。 他难得自己一个人呆着。 自从排球部来了一年级,风气和气氛全变了,原本摇摇欲坠都要凑不出来一支完整队伍的乌野排球部,终于有了他记忆中的样子。 这是件好事,只是让排球部发生这种变化的人不是他。 他既没有超绝的天资,也没有感染人心的热情。他的前面有小巨人一代,身后马上还有新的小巨人一代,谁来照顾一下他们这些普通的、落没的中间代的心情呢? 菅原孝支收起手机,双手在脸上响亮地拍了一下。 “天才也有普通人队友,作为普通人,跟着天才的学弟走上曾经仰望过的位置,已经是和生为天才同样小的概率了!” 菅原孝支这么一想就轻松了很多。 第24章 他还要挑时间和教练说明自己的心迹,乌野现在最优的首发二传选择就是影山。 菅原向体育馆的方向走,却看到了体育馆门口,有两个女生站在那里。 清水洁子和清水早苗在体育馆门口见面了。 “早苗。” “洁子姐。” 两个话少的人,就这么简单地完成了许久未见后的寒暄。 菅原孝支不知道她们在做什么,但是似乎气氛很沉闷的样子,他有些无措地走过去。 “清水,你......” 两个清水齐齐看向了他。 菅原孝支僵在了原地。 清水洁子和清水早苗虽然长得不是一模一样,但明显能从长相看出亲缘关系,好像是他多管闲事了。 清水洁子伸出手掌示意清水早苗的位置,“菅原,这是我的妹妹,清水早苗,从东京来看排球练习赛。” 清水早苗两只手扣着书包带,没什么情绪的神情,倒是和清水洁子相似度百分之百。 “菅原前辈好。” 从清水洁子的称呼,清水早苗可以判断面前的人应该和洁子是同年级。 菅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清水的妹妹啊,不好意思突然冒出来打扰你们聊天。” “没事,我们正打算进去。” 清水洁子看了看早苗,“你要不要也来看看乌野。” 清水早苗做了一下心理建设,说:“好。” 清水早苗跟着洁子往前走,这次练习赛比较正式,参与学校基本上都穿上了队服。 乌野的队服是黑橙配色。 因为一路上清水早苗都在自我催眠“走一步”“再走一步”“一步”......所以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在排球馆里了。 清水洁子对她招招手,“我们去观众席。” 早苗走过去,看见清水洁子手里拿着一沓黑色的布料。 清水洁子见她的视线落在她的手上,说:“这是乌野的应援标语。” 她们走到了观众席上,清水早苗帮姐姐展开绑好了黑色的横幅。笔触飞扬的,黑底白字的“飞吧”展开,布料的声音吸引了场馆里所有人的注意。 “清水旁边的人是谁?” 东峰旭有些疑惑地问。 他也很久没有见到这个标语了,现在看到还有些怀念。 田中龙之介和西谷夕眼睛一亮。 田中说:“是妹妹吧!” 西谷说:“真好。” 菅原孝支笑了笑,泽村大地也有些无奈。 “好了,练习赛马上开始了,阿菅、翔阳你们要不要再试几个球。” “好,再来一球!” 另一个场馆里。 孤爪研磨正在试球,因为腿部的不适感,他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看起来很令人担忧的样子。 不过他今天的手感还不错。 孤爪研磨专注地看着球。 ——抛出犬冈的高度。 “嘭!” 犬冈走双手握拳,“耶!” ——托举出福永的高度。 “嘭!” 福永招平给孤爪研磨一个大拇指,“nice。” ——还有海信行的高度。 “嘭!” 海信行微笑说:“研磨这球不错。” 除了队友的反馈,还有其他人的议论声,孤爪研磨也听到了。 “那个红色队服的学校,以前没有见过啊。” “今年又不是只有一个新面孔,那个、那个鸟野不是也来了?” “乌野啦。” “都退出宫城内的练习赛多久了,这次估计还飞不起来。” “下午就能和他们打,还是看面前这个吧。” “这个帮攻手扣球的,是他们的正选吗?是自由人还是二传?” “谁知道,路都走不稳的样子。” 孤爪研磨全都听见了。但是他没什么感觉。 如果是对手的话,赛前被看轻,比赛的时候才能猝不及防吓他们一跳。不过“白户”这个学校他没有听说过,这些人也不认识音驹队服,大概说明他们平时对排球比赛关注很少。 所以应该是个水平一般的学校,不管比赛时吓不吓他们一跳,音驹赢的概率都很大,完全对战局没有影响。 “有点无聊。” 孤爪研磨自言自语了一句。 黑尾从外面回来,也听到了白户的人议论研磨。 他用言语和气势,把那几个在排球馆入口聚众议论的人吓了一跳。 “......你们正在议论的人,是我们音驹的......” 孤 爪研磨抱着排球,表情变得嫌弃。 小黑又在宣传那个血液神教了,这和飞天意面神教有什么区别吗? 真的很令人尴尬,尤其是孤爪研磨自己。 黑尾把那几个人吓唬了一通后,走到了研磨的面前。 他四处看了看,发现似乎少了个人,“清水呢?” 孤爪研磨:“......去她姐姐那里了。” “也是,她的亲人在,肯定要去打个招呼的。” 黑尾铁朗已经自己解释通了。 “不只是打招呼,她这场比赛大概不回来。”孤爪研磨说。 黑尾铁朗:“嗯?” ——研磨和清水闹矛盾了? 孤爪研磨的手动了动,面露难色。小黑一看就想偏了。 “我们没有矛盾,她没故意甩脾气,我也没有惹她生气,只是暂时她不想看见我,我也不想看见她。” 孤爪研磨认真地说。 虽然清水早苗没有明说,但是她跟着音驹进排球馆前就说了她要去找一趟姐姐。清水早苗压制情绪的能力很厉害,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都没看出来她在紧张。她在排球馆里待了一会儿后,似乎好了很多,然后看着他欲言又止。 大概是因为之前和他说过要出去,所以思考之后没有打扰他们练球,直接走了。 孤爪研磨也有些想让她离开。 之前腻在一起的一个多小时,似乎有点太久了。他有点想自己待一会儿。这也是有点奇怪的事,明明做同桌每天都在一起,晚上甚至还会聊天,也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根据他的观察,早苗似乎比他更不安,要不然她礼貌的个性,至少会过来讲一声,而不是直接走。 “真的没问题吗?” 黑尾铁朗真的很担心,至少从他听过的见过的情侣,都是恨不得24小时长在对方身上。就算有一个比较独立,另一个也会粘人。 像这种双方前面还好好坐在一起,后面就互相在对方视线里消失的,怎么看怎么奇怪。 “没问题。” 孤爪研磨说。 他也觉得和他在网络上看的恋爱不一样,但或许具体问题还要具体分析。 黑尾铁朗对他们的相处模式表示费解,但是尊重。 但是研磨有可能,真的没这个女朋友就不会有女朋友了。黑尾想。 音驹的第一场练习赛开始了。 白户的表现一般,音驹还是全力以赴,把对方当做全自动发球机,打来一个球就接一个球。 孤爪研磨站在网前,除了偶尔几步挪动,基本钉在了原地。 白户越打,越感觉自己陷入了沼泽。他们完全无法打开局面,进攻也无法打破音驹的防御。 尽管音驹同样没有出色的攻击力,分数却毫无疑问拉开了。 白户和音驹练习赛结束,面对面鞠躬的时候,每个队员都感觉冷汗涔涔。 ——可怕。 尤其是他们感觉,音驹并没有全力运转起来。 这不是音驹的问题,而是在双方的见招拆招过程中,他们没能试探出对方更多的底牌。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那个不走动的二传真的很显眼。 孤爪研磨站在队尾,感觉到了对面有一两个聪明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以往他都是尽量回避这些陌生的视线,但是现在他却下意识的,淡淡地扫视了一下,发现确实是对面的教练,不是他意料之外的人。 ——真的有些无聊。 孤爪研磨想。 而且早苗还没有冷静完么? ……他有些想见她了。 第22章 第22章虽然听起来一副明天就拆…… 被孤爪研磨想念的清水早苗,在观众席打了两个喷嚏。 清水早苗从包里找出来卫生纸擦擦鼻子,思考是不是早起受凉,有了一些感冒的迹象。 乌野和对手的比赛你来我往了一阵后,乌野胜出了。 清水早苗也成功见到了怪人快攻——不愧是“怪人快攻”,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时排球就落在对面的场地上。 当时一片寂静,之前看不起乌野的学校惊掉了下巴。 清水洁子的嘴角轻轻上扬,现在的乌野排球部真的很好。 “我们的快攻还不错,对吧?” “嗯嗯。”清水早苗点头 清水早苗最初坐在这里,看着下面,虽然说都是一队一队的人,但是都是分散的,最多有几个人为一组,互相有默契,却对六人中的其他几人陌生。 第25章 现在看着乌野,却有了那种熟悉的感觉。 清水早苗托腮看着体育馆里的人。 她又想起来自己在音驹队伍里,走进排球馆的时候。那个时候,她没有觉得自己正在被排球馆怪物虎视眈眈,而是成为了排球怪物的组成部分,被夹带着,裹挟着到达了体育馆。 这还是第一次她有这种感觉。 因为欠缺对感性的认知,所以清水早苗反而很想搞清楚自己这些感觉的来源。 毕竟这些忽视不了的“感性”,会影响到她的行动。 而现在,乌野那种无形的“排球怪物”出现了,虽然不明显。 “所以乌野和他们到底有什么不同?感觉两支队伍完全不一样。” 清水早苗问了出来。 这种事问当事人最直接。 清水洁子迟疑了一下,她对对面的状态也看在眼里,虽然说也在认真打比赛,但是总有一种松散的感觉。 “有可能是因为,我们有认真训练,对胜利有强大的渴望吧。乌野曾经强大过,我们这届高三见证过,所以大家都有一种韧性,钻研获胜的办法,想要看到当年看过的景色。” 清水洁子也说不出来其中的细微分别,她只说了自己感受到的。 清水早苗听见她的话沉思。 “是凝聚力吧。” 因为所有人齐心协力,所以才会让她感觉有些队伍是散沙。一个队伍里,只有一部分人是认真的,另一部分人却没把胜负放在心上,自然也是没办法有力一处使。 “应该是。” 洁子真心实意地笑了。 平时清冷的洁子,笑起来非常动人。 清水洁子想起来排球社的大家,虽然每天都有争吵,但却在这样的吵吵闹闹中更进一步,乌养教练把排球部的训练拉出章程,武田老师不懈余力地联系练习赛、安排合宿...... 虽然很多人都把排球社当做高中三年的调剂,但是当他们为了排球付出的时候,感受到的不是付出和回报的不成比例。 是满足的快乐。 清水早苗捧着脸看她。 洁子的笑容有温度,看着乌野的人眼神很温暖。 清水早苗看向了场上黑橙色的乌野,他们再次把球扣到了对面的场地,记分板上再加一分。 清水早苗想:为什么她没有这种温暖的感受?肯定不是她没有在排球部呆过的原因。 她曾经有很多次,在不同的人身上见过这种温暖的神情,但一次都没出现在她自己的脸上。 她的问题没有现成的答案,需要她自己去找。 清水早苗看了看手机,孤爪研磨发来了一条消息。 【孤爪研磨】:你在哪? 清水早苗知道,这大概是音驹打完了第一场练习赛,研磨有时间了。 清水早苗回了他两条消息。 【早苗】:我在乌野这边。 【早苗】:马上就回去。 清水洁子看着堂妹拿起手机的神情,有些好奇地问:“你在和谁聊天?” 清水早苗没有被抓包的反应,收起了手机说:“和同学,我要回音驹了。” 清水洁子觉得清水早苗回消息时的浅笑的神情,不太像和普通同学聊天,但是清水早苗的反应又太坦然。 “我送你去吧。”洁子也起身说。 清水早苗没有拒绝,背起书包。 ——洁子姐就算送她到了音驹,估计也没办法说话。 清水早苗还是了解她的。 洁子姐和她不一样,对男生的态度会在“警惕”和“腼腆”之间相互切换,而这两种表现,看起来几乎都是清冷高冷,但是也让洁子在和人交往的时候,心里真正的想法是腼腆。 早苗是在初中长期被边缘过后,她看人只分两类: 可以敷衍的、不可以敷衍要认真对待的。所以她有时候“不社恐”,但是在另外一些时候又很“社恐”。唯一不变的是,她不喜欢没有必要的社交。 洁子在路上说:“你今晚就住我家吧,乌野和音驹的练习赛排到明天了。” “那就打扰了。”清水早苗说。 两个人走到了音驹所在的场馆。 果然,正如清水早苗预料的那样,洁子姐把她送到排球馆的门口,就准备离开了。 清水洁子看着身形依然瘦削的妹妹,心里有些心疼。 早苗的父母都是事业强人,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在东京站稳脚跟。在其他人看来,他们是事业和家庭的双重成功者,夫妻和睦,孩子懂事优秀。 但是从小和早苗一起长大的洁子却不这么认为,她们也就只差了一岁而已。 她思量片刻,伸出手抱了早苗。 “早苗,你小时候就很有主见,”洁子想起来小时候的一些片段,她感觉到早苗因为被抱住的紧张,松开了手臂,“不过你也要保护自己。有什么心事也可以和我说。” 清水早苗懵懵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好的,洁子姐。” ——洁子姐在关心她。 清水早苗也不知道怎么回应洁子的好意。 她的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了第一天自己上学的情景,是爸爸牵着她的手,把她送到了音驹小学。 “在学校里要听老师的话,不要给爸爸妈妈添麻烦,爸爸妈妈很忙,被老师打电话也不一定能来。” 清水爸爸是这样说的。 他并不是推卸责任,只是在说客观事实。甚至清水爸爸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温和和蔼。 清水早苗一直以来也是这样做的。做好自己的事,不给其他人添麻烦。 谈恋爱显然只是她自己的事,研磨也没给她添加一些需要倾诉的心事。按照清水早苗的理解,需要正式告知其他人的时候,应该是她确定要和某个人结婚的时候。 洁子说完这些话就离开了。 清水早苗站在原地纠结了一会儿,觉得洁子姐真的很狡猾。 相比于不认识的音驹队员,显然对她这个妹妹放大招既方便又治本。 清水早苗摸了摸脸颊。 她提起精神,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进了排球馆,在稍微高一层的观众席坐下。 音驹的标语就在她前面,是“维系”,在标语的背面坐着只能看见朦胧的翻转字体。 现在是休息时间,白户的人不在,应该是因为输比赛出去跑步了,音驹的人三三两两在场地里休息喝水,直井教练在和白户的教练聊天,猫又教练作为老人家,在场地边的凳子上打瞌睡。 清水早苗迷茫了一会儿,有种恐惧又没那么恐惧的感觉。 总不会是因为音驹没有“凝聚力”吧? 她又有些搞不明白了。 ——但是动起来应该会比较好,这样她就没时间害怕了,清水早苗想,她理性思考现在她应该要帮一些忙。 比如说帮忙冲泡运动饮料,还有递毛巾和清洗毛巾。 清水早苗把书包放在了观众席走了下去。 清水早苗看着毛巾,想刚才到底谁擦汗了谁没擦汗,毕竟她回来的时候音驹已经比赛完有一段时间了,说不定要用的人已经用过了,但是如果她现在把毛巾抱出去洗了,又会不会影响想用毛巾的人? 她有一种不知道怎么开始的尴尬。 清水早苗的大脑宕机了一秒,然后果断选择了另一个任务。 清水早苗找到了黑尾,“黑尾前辈,你们需要补充运动饮料吗?我来帮忙吧。” 黑尾铁朗愣了一下。 他有些猝不及防。 “那不是经理做的事吗?清水不用做,音驹的大家都已经习惯自己做这些小事了。如果实在想帮忙的话,去照顾一下研磨吧。” 黑尾铁朗贴心地给她指出研磨所在的地方。 孤爪研磨就靠墙坐着,刚才的比赛他的运动量近无,连脑子也没动太多。 队里的人都默契的让他一个人休息,不过如果特意想看研磨为难的神情的话,倒是可以在这种时候和他搭话。 清水早苗就算再迟钝,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很突兀了。 ——明明应该是排球部经理的职责,但是她一个和排球部关系不大的人,突然说要帮忙,怎么看怎么奇怪。 她忍住想要狠狠拍一下脑袋的冲动,但还是感觉自己的脸颊越来越热。虽然没有社会性死亡,但这和社会性死亡也差不多了! 好可怕,她想要主动交友的时候,总是无法把握其中的程度。 清水早苗走到研磨的身边,“咚”地一声坐了下去。 孤爪研磨看着她,脑海里突然出来了一个短句描述她的状态。 “……真是掷地有声的沮丧。” 第23章 第23章但是据说我们感情很稳定…… 孤爪研磨没搞清楚清水早苗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样,总之不是因为靠近他害羞,虽然看起来很像这么回事。 “吃糖吗?” 孤爪研磨递过去一颗蜜桃味的糖。 第26章 失意体前屈小怪兽裂了一个口子,接过了他投喂的糖。 然后一阵窸窣的剥糖纸声音。 清水早苗把糖含进了嘴巴里,腮帮出现了一个鼓包。 她抬起头,抱着膝盖,把下巴放到了膝盖上。裤子非常方便,穿裙子她是不可能做这个动作的。 孤爪研磨看她似乎好一些了。 “是归属感。” 清水早苗吃着糖,突然冒出来了一句话。 此时此刻,或许因为尴尬已经过了阈值,清水早苗的脑子超越平常速度转了起来,找到了那个答案。 像突然被神明点了一下脑袋,给了点甜头。 孤爪研磨:“嗯?” 他的思维就算再跳跃,也不知道她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集体中的人,对群体有归属感,共同抵抗来自外界的恶意,也只会理所应当地接受来自集体中的好意。” 清水早苗想明白了。 正常的情况,大家只会想起集体“抱团互相帮助、抵御风险对抗困难”,但是只有真正被集体排除在外的人,才能感受到那种即使散发善意也无法融入的感觉。 集体抵御的不止有恶意,也有善意。 清水早苗并非在批判,她在心中的用词不带感情色彩,只是在描述自己发现的事。 非要说的话。 她的感情是“羡慕”啊。 她在羡慕,所以自惭形秽。 羡慕排球社的众人,可以亲密无间向着一个方向努力,羡慕他们有至交的好友多年不分离,也羡慕少年相互支撑在危机时刻不掉队。 清水早苗动了动脚,把穿着帆布鞋的脚并在一起。 她没有这样的归属感,也怕自己成为他人的拖累。 “虽然集体听起来很讨厌,但每个人都在集体里。你到音驹,就是高二(3)班的一份子,我加入了社团,就是社团的一份子。” 孤爪研磨大概听懂了她在说什么。 “人这一生不可避免地进入很多个集体,所以不主动加入集体也没关系。” 孤爪研磨自己就从来没有主动交过朋友。 和清水早苗第一次遇到,只是游戏的随机匹配队友,现实里遇到,是因为清水早苗成为了他的同桌。 ……这么一想的话,他们两个在一起完全是偶然的偶然了。 清水早苗不知道孤爪研磨已经想到很远的地方去了,她懊恼的“啊”了一声,抱着腿晃了晃。 “确实是这样,不过只是挂个名和真的融入差别很大。” 清水早苗仔细回想了自己的感觉。 ——目前看来,她的心理阴影,有一部分是因为自己一直没有受到肯定,自信和自尊被打击,这部分她继续好好学习就能慢慢恢复;还有一部分是孤独,她的目标和攻略目标不一样,却一定要待在那个环境的原因。 孤爪研磨意外地看了她几眼。 “你怎么莫名反思起这个了。” 平时清水早苗做的很不错,至少比他好多了,是一个很合群的人,把合群和不合群的程度把握得非常好。 ——早苗难道想要变成女明星一样的人么? 孤爪研磨想象了一下。 好像挺好的,会有很 多人对她释放善意,不过她自己可能会有些烦,他......也会吃醋。 “因为它值得反思。” 清水早苗伸出一根手指,严肃地说。 “反思的结果是,要做自己,融不进去的集体不要融。” 孤爪研磨沉默了片刻。 “哈哈哈......” 孤爪研磨闷声笑起来,“我还以为你要说,以后要做一个受欢迎的人。” 孤爪研磨笑得很开心,虽然声音不大。 清水早苗从来没见过研磨这么笑。她用手指挠了挠脸颊,没想明白研磨为什么笑。 清水早苗琢磨的时候,倒是看见了黑尾看向这里的视线。 黑尾也很意外的样子。 但研磨似乎是在笑她。 “好了,要真变成特别受欢迎的人,我首先就没办法面面俱到,”清水早苗压低声音,推了推他的肩膀,“别笑了。” 孤爪研磨“咳咳”了两声,用手按住了脸揉揉。 “我的脸都笑僵了。” 清水早苗:>u<。 “我在笑自己猜你的想法猜错了,”孤爪研磨看着清水早苗的表情,手搭在了她放在自己手臂的手上,“不要生气。” 清水早苗:“我没生气。” 清水早苗也不是很在意自己被孤爪研磨笑一笑,她飞快地把手抽回来。 音驹的第二场练习赛要开始了。 清水早苗去到了观众席,这次她果然比之前的感受好很多。 知道自己具体在害怕什么后,看着偌大的排球馆,还有场中的排球队,她甚至还有点说不出的无趣——主要是针对她自己的。 她连自己都理解不了,千辛万苦想明白,为了这点事这么恐惧,真的很不像她。 但是……既然发生了就有道理。 对于自己来说,那种处境下连放弃攻略都做得出来,小小的心理阴影简直微不足道。也是因为现在生活很平稳,所以她才会注意到这件事。放在初中她被全班孤立,也就那么过去了。 清水早苗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场上的比赛。 逐渐的,她也投入进去了,和排球场上的人一起激动。 ——山本猛虎的直线球!非常利落凶猛! 清水早苗攥拳头。 ——研磨的二次进攻,太狡猾了。 她都已经看到对面副攻懊恼的神情,研磨,帅气! ——夜久学长又接了一个好球。 不仅接球的姿势标准,球垫得超级稳,落点也完美的在研磨的头上。 清水早苗捧着脸,表情一直在变,无声的虚空应援。 最后还是音驹胜了。 今天的练习赛也就结束了。 音驹的人要在这里住一晚,场馆里的房间很多,他们可以在一个大活动室里打地铺,其他离的远的学校也是这样的。 清水早苗和研磨黑尾打了招呼,说自己要住在表姐家,跟着洁子姐走了。 黑尾看着她们走远。 孤爪研磨把告别的手垂下。 “今天看见你和清水有说有笑,我都想说那句经典台词了。” 黑尾铁朗打趣孤爪研磨。 “什么台词?” 黑尾铁朗模拟老爷爷的声音:“我还是头一次见少爷这么笑——” 孤爪研磨的手指尴尬地曲了曲:“呃……没那么夸张吧。” 黑尾铁朗搭孤爪研磨的肩膀。 “我是夸张了一点,但是确实很少见。” 黑尾铁朗现在相信,他们两个人是真的没有矛盾。或许是因为他只有大将优和他的女朋友,作为观察样本,而世界上的情侣类型太多了。 打了一天的比赛,晚上当然要好好吃一顿,教练说请客。 孤爪研磨揣着手机,他手机很安静,没有清水早苗发来的消息。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他们回到了合宿住处,他给她设定的特殊铃声才响起。 【早苗】:我在姐姐家吃完饭了。 【早苗】:你们呢? 【孤爪研磨】:刚吃完没多久 【孤爪研磨】:过会儿准备去浴室洗澡 清水早苗靠着门,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洗澡是很平常的事,但是和她讲洗澡,她会很自然地联想到研磨手臂肌肉的触感。 还有氤氲的暖气。 …… 但是她可不能表现出来这种下流的样子! 【早苗】:啊 【早苗】:≧o≦ 【早苗】:注意不要着凉 孤爪研磨学着她的颜表情发了回复。 【孤爪研磨】:好的≧o≦ 【早苗】:[街道风景.jpg] 【早苗】:看!好让人怀念的画面啊 【孤爪研磨】:那棵树像在敬礼 【早苗】:! 【早苗】:确实 之后两个人就树的话题又讨论了一番,给各种各样的树,想象了它们各自的神态。 “早苗?”清水洁子看到站在卧室门口的早苗,“怎么不进去?” “噢,好的。”清水早苗瞬间站直了身体,有点窘迫,她一直和研磨聊天,忘了走进去。 清水洁子无意间看到,和她的聊天的人的备注,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连名带姓的名字。 并不像和清水早苗关系很好的样子。 清水洁子想,毕竟如果关系好的话,会给对方一个昵称吧。 因为清水家的房间比较少,所以清水早苗和清水洁子住在一间卧室里。 清水洁子的房间干净整洁,清水早苗踏进来,就不敢动其他东西了,虽然她自己的房间比较乱,但也很尊重其他人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房间。 之后她们两个人做了一会儿作业。 第27章 在同一张茶几上,清水洁子听清水早苗笔几乎没有停过,有时在草稿纸上,有时在作业本上,答题一气呵成。 清水早苗面对作业,神情十分专注。 清水洁子做题间隙的时候看了妹妹一眼,这样认真忙碌的时候,清水早苗展现了另一种魅力,也很让她敬佩。 “快11点了,我们准备睡觉了。”清水洁子说。 清水早苗答应了一声,把茶几推到了一边。清水洁子抱来了两床被褥,放在地面上铺开。 两人没一会儿就换好了睡衣,并排躺在被子里。 清水洁子想了想自己和早苗今天的相处,又有些不确定妹妹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喜欢一个人,是这么冷静的事吗? 清水早苗睡前玩手机,之前她在清水洁子进卧室时,就已经和研磨说了,所以研磨也没有在这段时间和她说话。 不知道他的澡洗得怎么样。 孤爪研磨的身材看起来也没有很壮实,但是有一层薄肌,她真的很喜欢这种身材,她以前也是。 ……还是不要想这个了。 清水早苗给孤爪研磨发了一条消息。 【早苗】:[贴贴.jpg] 【孤爪研磨】:[亲亲.jpg] 嘶—— 清水早苗把手机按灭了。 “嗯……早苗,你会给通讯录里的人打上备注吗?” 清水洁子看她回完消息了才问。 清水早苗愣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通讯录的人一般都备注全名。” “不是有那种事情发生吗?一直称呼对方的昵称,反而忘记了对方正式的名字。我不想和人多年后再见面,张嘴却只能叫出昵称,感觉很尴尬。” 不过她给清水洁子的备注,只是简单的“洁子”,因为姓氏早苗不会记错。 清水洁子:“是因为害怕忘记啊,但是……有了昵称不是会更亲近么?” 清水早苗握着手机,“备注了什么也不妨碍叫他什么,备注也只是给自己看的东西。” 清水早苗这么说着,心里还是左右互搏了一会儿。 ——过于亲昵的昵称如果被别人看到,她或许就社死了。 ——但是如果有人看到,却不满意她不给昵称…… ——可万一是骗子拿到她的手机怎么办,就能通过备注知道骗谁最有可能成功了。 清水早苗最后还是决定备注全名。 清水洁子也看了自己的手机。 【阿龙】:洁子晚安!!明天见!! 田中龙之介。 他在排球部里总是一副莽撞的愣头青样子的主攻手,两人见的第一面,他虽然很冒失,但是也很笨拙,说:“请和我结婚吧!” ——因为第一次见面田中龙之介的行为过于离谱,清水洁子并没有觉得被冒犯到,只有无语还有想笑。 后续的发展,却没有像清水洁子曾经遇到过的那些人。阿龙不会无休止地试图接近和骚扰她,给她发消息也礼貌,对于排球的热爱也赤诚。他是个有责任心讲道理,会维护朋友和家人的好人,她也被他保护过。 ——备注确实是只给自己看的东西。 不管是用来记住对方的全名,还是用来表达自己已经想要向前走一步的心。 “那个……早苗,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清水洁子有些磕磕绊绊地说,她想了很久,决定还是要问一问。 清水早苗沉默了一会儿,说:“有!” “那你和喜欢的人谈恋爱了吗?” “谈了。” 清水洁子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 清水早苗这么干脆果决,也不像是谈恋爱上头了的样子。因此清水洁子只干巴巴地关心一句,不只是清水早苗对于亲人的善意有些无措,清水洁子也甚少直接表达自己的关心。 “那保护好自己。呃……总感觉早苗还没有长大。” “还好吧,也十几岁了。” 清水早苗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老成,因此也有了一点滑稽的感觉。 “噗。” 清水洁子笑了起来。她有些确定清水早苗的恋爱属于没开窍的小学生恋爱了。 “……” 清水早苗知道,洁子姐大概是在想她很幼稚之类的。她格外直白和另类的表述,反而令人啼笑皆非。 这样正好。 也省去了她的解释。 但洁子姐应该有喜欢的人了,要不然不会突然纠结备注的问题。 清水早苗想了想研磨现在在做什么,或许会在打游戏吧,反正应该不会这么早睡。 她漫无目的地跑神了一段时间。 清水早苗觉得这种依托于某个人的神游天外,应该就是思念,然后她就在这种神游天外中慢慢睡去了。 另外一边,发了一个[亲亲.jpg]女朋友就消失不见的研磨在风中凌乱。 他翻来覆去看了手机很久,确定今天大概是没有“晚安”了。 第二天。 一大早,清水早苗跟着洁子姐起床了。 今天就乌野和音驹一场练习赛,清水早苗打着哈欠,和洁子姐一起收拾完东西,出发去体育馆。 或许是命运中的相遇,音驹乌野两队人在体育馆前,面对面地碰上了。 日向翔阳看见了黑尾铁朗和孤爪研磨。 黑尾十分开朗,但是又不怀好意地向他笑了笑。孤爪研磨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 日向当然是离黑尾远远的,和孤爪研磨打招呼:“我们又见面了!我想起来你居然知道我的名字,但是我却不知道你的名字哎!” 孤爪研磨:“孤爪研磨,我的名字。” “啊,那年级呢?” “二年级。” 黑尾铁朗看着他们就像是问答游戏一样的对话,想研磨对面前的这个橘子头真的太包容了。 “你是学长!”日向属实没有想到研磨居然比他高一年级。 “没事的,辈分不重要。”孤爪研磨说。 背包路过的月岛萤os: ——笨蛋就是笨蛋,居然也不想一下对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吗? 月岛萤推了推眼镜,和黑尾铁朗对上了视线。 月岛莫名有种被盯上的感觉。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月岛萤错开视线,和山口忠一起进体育馆了。 黑尾揩了揩鼻子,兴致盎然,“研磨,我们要进去了。” 孤爪研磨站在原地没动,“早苗还没来。” “嘶——”黑尾铁朗倒吸一口凉气。 不远处两个女生背着包走了过来。 日向翔阳看见了清水洁子,快乐地和她打招呼。 田中龙之介和西谷夕也看到了,已经自动地跟在了后面,成为护花使者。 “这是我们乌野的经理,我们乌野的妹妹!” 田中龙之介和西谷夕十分自豪。 ……虽然也不知道他们在自豪什么。 然后他们的清水妹妹,走到了音驹的队伍里。 “哈?”二人疑惑。 清水洁子抬手介绍,“早苗是音驹的学生。” “啊啊啊!”二人悲鸣。 山本猛虎恶人颜顶了上去,“怎么了?你们对我们的清水有什么异议吗?” 眼看气氛焦灼。 菅原孝支给了田中龙之介和西谷夕一人一个爆栗,“别闹,大地会生气噢。” 夜久卫辅敲了一下山本猛虎的后背,“收敛一下阿虎。” 三个人顿时气焰全消。 “真不好意思啊,我们队里有这样的后辈。” “我们也是,抱歉抱歉。” 夜久和菅原两个人相互握手。 乌养教练和猫又教练也在握手。 乌养教练抓住猫又教练的手晃了晃,过分热情热络,“真的很久不见您了!” 猫又教练臭着一张脸:“臭小子,赶快松开我!” ——这个小乌鸦和老乌鸦年轻的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武田老师和直井教练两个人,一个挠头,一个不知所措,只能相视笑了笑。 泽村大地走了过来看到了黑尾铁朗,两个队长也难免客套了一下。 孤爪研磨:== 大家有些太合群了,太“和睦”了。 “那个早苗……”孤爪研磨真的很在意,但是又很难说出口。 清水早苗听见他叫自己,眼睛从一幕幕大戏中离开,“嗯,怎么了。” “我的、晚安……” 孤爪研磨的眼睛一个劲往相反的方向看。 清水早苗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一点小小的喜悦爬上了她的嘴角,然后又被她压了下去,在她的心田开出一朵小小的花。 ——研磨原来这么在意。 她才突然发现这件事。 清水早苗在这么多人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她伸手拉住孤爪研磨的衣角,把他往体育馆里带。 明明在聊天记录里,以文字的形式发出来,感觉很正常。 第28章 但是要说出来却好难。 清水早苗和孤爪研磨都已经快靠近排球馆了,她的心脏几乎要炸掉,她才终于说。 “晚安,研磨。” ——在此时此刻,真的是好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孤爪研磨带着一点笑意的声音也从她的耳边传来。 “早上好,早苗。” 清水早苗“倏”地从他面前消失了。 她蹲在地面上,捂着耳朵成了一个蘑菇。 孤爪研磨愣住了,下意识捞了她一把,拉到了她背后的连帽。 清水早苗怯怯地伸出一只手,攀住了孤爪研磨的手,“松开,勒住我了。” 孤爪研磨低头看着她,脸也莫名其妙红了起来。 “对不起。” 他松开了勾住清水早苗帽子的手指,但是没松开清水早苗的手,两个人的手半空中勾缠着。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发的表情包?” 孤爪研磨昨天晚上纠结这件事纠结了很久。 “没有。” 清水早苗小声说,他一说她就知道说的是哪个表情了。 单纯就是她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然后后面又把这件事忘了。 “那也不讨厌……吧。”孤爪研磨吞音了两个字。 他没说出来,清水早苗当然也没听到。 清水早苗感觉过于激动的心脏已经平复了,她顺势站了起来。 这里可不是谈恋爱的好地方,一会儿还会有人来的。 “我们快点进去吧,你刚才说了什么?” 清 水早苗问,松开了他的手。 “没有什么。” 孤爪研磨把手揣进了口袋里。 和乌野的比赛是猫又教练心心念念的事,他们也要全力以赴地……给乌野喂招。 所以这场练习赛,他要稍微用些心。确保在不那么你死我活的氛围里,展现出更多音驹的战术。 清水早苗走进排球馆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七上八下,但是这两天走来走去,她也习惯了很多。 她还是挺感谢研磨的。 如果不是他,清水早苗也不会发现自己进不了排球馆这件事,现在她的弱点克服了一个,也让她感觉开心。 热身、试球。 两个学校都战意腾腾。 清水早苗上观众席的时候,两个她不认识的成年男子也上了观战席。 他们站在乌野的那边,看到对面的她还笑着交谈了几句。没有调侃没恶意,似乎只是在表达“英雄所见略同”,音驹和乌野的比赛不能错过。 随着裁判的一声哨响,所有人来到了他们该在的位置。 清水早苗趴在栏杆上,她的身下就是红底黑字的音驹应援旗“维系”。 发球员刚好就是孤爪研磨。 他用余光已经把对面的站位看清楚了,一个力道普通的发球,对准的却是乌野后排的影山。 二传因为本身职责,需要对传球的位置的把控以及对全局状态的了解,发球一般目的性很强很刁钻。 孤爪研磨逼对面二传影山先触球以后,音驹队员随着对面的站位动了起来,隐晦变成了以研磨为中心的模样——虽然实际上是因为研磨不爱动,所以所有人都把球往他头顶传。 孤爪研磨站在三米线边,面容冷淡,不和乌野的任何人对视。 影山已经感觉到了他是音驹里最麻烦的人。虽然说一个队伍里最出风头的一般是攻手,但是二传的风格很大程度上会影响队伍的风格。 音驹非常难缠。 虽然影山没有直接想出应对音驹的办法,但是直觉告诉他,和日向翔阳的快攻绝对可以立马破局。 日向翔阳在网边起跳的一瞬间。 孤爪研磨警惕地抬头。 他直视了闭着眼睛,半个身体从网边升起的日向,以及刚好这秒从他耳边擦过的硬排。 孤爪研磨的瞳孔紧缩,然后骤然放松。 不仅是他没反应过来,擅长接球的音驹每个人都没反应过来。 乌野众人看见音驹震惊,露出爽了的神情,这就是他们乌野的初见必杀。 清水早苗在观众台上没忍住跳了两下。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为音驹可惜,还是在为乌野欢呼。 对面的两个观众也是一样的。 日向这一球打开了焦灼的局面,接下来场上的节奏被乌野不自觉地加快了。 清水早苗感觉音驹和乌野的气氛欢快了很多。 ——也可以说是孤爪研磨欢快了许多。 研磨明显被日向的那球引起了真正的兴趣,他开始专注了。 节奏快显然对乌野有利,音驹最擅长的是慢节奏的拉锯战。 清水早苗的位置,也可以看到乌野众人的活跃,只是他们之中也有一些人,动作有过于敏捷的警惕。 ——他们察觉了。 清水早苗秀气地皱了皱鼻子。 研磨带动音驹的节奏,配合乌野,为的可不是让乌野如鱼得水,而是在搜集信息,观察乌野中每个人的情报。 音驹的每个人都深谙孤爪研磨的风格,他们也在默默的,陪着二传观察对面,了解乌野的球路,以求稳稳接住乌野的每个球。 不太了解研磨的一年级犬冈走,也直接被研磨交代了盯住日向翔阳的任务。 明明乌野尽力打开了局面,是好消息。 乌野却感觉对面音驹越来越粘着,越来越柔软了。 他们手中的硬排,现在更像是会反弹的柔软的弹力球。 他们砸到对面的球,总会弹回乌野的场地。即使是东峰旭的球,夜久也能接起来了,翔阳和影山的快攻,更是开始被犬冈一触。 猫又教练在场边,对着乌养露出了狡猾的笑。 乌养教练原本还在分析场上局势,但是看到猫又教练挑衅的笑容,立马跳了起来。 “冷静啊乌养先生!”武田老师像八爪鱼一样拉住了乌养。 面对成熟狡猾的成年猫,稚嫩的群鸦还是落下风了。 接下来被摸透的乌野,每个人吃了一遍亏。 理智聪明的月岛萤被研磨的视线诱导吸引走。 翔阳的快攻被犬冈走彻底拦下。 剩下的所有进攻手段,归音驹除研磨和犬冈以外的人控制。 孤爪研磨冷静地分析场上的局势。 现在这个难度刚刚好。 面对这样压力的乌野,要怎么变化呢?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的快攻,他们要怎么配合呢? “我来!给我!” 影山飞雄对自由人西谷夕喊。 “好!”西谷夕把球垫给了影山。 “砰!” 影山把球扣到了音驹的场地。 “日向,这样,你看见了吗!” 孤爪研磨在音驹的场地里,低垂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笑。 清水早苗对影山的行为十分吃惊。 这个攻速和准度,乌野的二传完全可以做攻手吧? 清水早苗看出来孤爪研磨在逼影山放弃乌野10号。但是乌野二传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他不会这样丢下同伴。 接下来的乌野失误变多。 影山有机会就会把球传给翔阳,以求能让乌野最锋利的武器有更多的技巧。 练习赛的三局,音驹胜下了两局。 清水早苗看见最后一球,是已经有些上头的研磨扑过去救的,心里小小的“哇”了一声。 排球也是一项有意思的运动。 让研磨也想要获得胜利。 清水早苗浅浅地笑了。 后面乌野的日向要求加练,音驹和乌野又加赛了几局。 孤爪研磨大概给乌野留下的印象特别深,尤其是他冷不丁两次二次进攻的时候。 后面的乌野再应对音驹的进攻时,明显都有些ptsd。 清水早苗比较欣赏乌野的武田老师在研磨二次进攻时的惨叫——就像是顶级恐怖片的惨叫也一定很顶级一样。 这一场练习赛,她看得很开心。 最后为了赶新干线,音驹提前离开了。 清水早苗跑过去,听见日向对研磨说一定要让他喜欢上排球,让他焦头烂额的话。 ——嗯,研磨其实还算喜欢排球,只是不是排球脑袋,他是游戏脑袋,把排球当做带对抗的策略游戏打。 清水早苗等他们两队告别完,清水洁子也背着包站在了她身边。 “……哪个是你男朋友。” 清水洁子弯腰,小声问清水早苗。 “二传。”清水早苗也小声和她交头接耳。 “哦。” 两个人齐齐站好,就像是真有个老师在看她们。 虽然只有短短的,不到一天的时间,但是两队人已经结下了深情厚谊。 黑尾和泽村两个人角力握手,清水早苗记得研磨说过,黑尾虽然是音驹的1号,但是力量在攻手里却不算强。 所以是谁手更疼呢…… 山本猛虎和田中龙之介抱团哭泣,夜久和菅原在相互告别,犬冈走和日向不知道在说什么自创语言。 第29章 影山……在缠着研磨。 幸好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清水洁子临走之前,又抱了一下清水早苗。 清水早苗已经有些适应了,就是还有点像个柱子。 “下次见。”清水洁子说。 “好。”清水早苗回答。 山本猛虎、田中龙之介、西谷夕,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们两个拥抱热泪盈眶了。 “没事,不用管他们。”清水洁子小声说,松开她拍了拍。 “嗯……”清水早苗沉吟。 她感觉,研磨好像也在盯着她们。 清水早苗跟着音驹的人一起上了新干线。 这次她不紧张了,一队七八个男生(男性)包围,让人觉得很安全。 孤爪研磨穿上了音驹的运动外套,在上车的时候拉着清水早苗坐在他身边。 清水早苗现在比上午活跃了很多。 “研磨,为什么你们的运动服短袖,领子是三瓣尖的。” 清水早苗好奇 很久了,今天练习赛只有音驹的队服是这样的,她伸手拉了一下孤爪研磨的运动服领尖。 孤爪研磨一下捉住了她的手,“别动。” 清水早苗:“噢。” 看来不能好奇。 对面的音驹队友:…… “我也想被女孩子拉衣领!!”山本被海信行和夜久按下去了。 清水早苗这次是真的乖乖坐好了。 今天的运动量饱和,新干线的后半程,男生们再次睡得四仰八叉。 清水早苗也因为身边的人在打瞌睡,而变得有些困倦,但是也没真睡着。 孤爪研磨一头栽进了她的颈间。 清水早苗:…… 她蹭了蹭孤爪研磨的头发,有点湿漉漉的。 然后清水早苗把孤爪研磨的头扶正了,扶到了黑尾那边。 她一个人玩起了孤爪研磨的手指。 新干线上并不安静,尤其是这边音驹还有人打呼噜。 但是清水早苗却觉得十分安宁。 她抬头看了看玻璃窗外的夕阳,一道一道的飞驰而过的电线杆,在车厢里布下一道一道的流驰的光束。 如果这一天这一刻,可以永远停留就好了。 清水早苗的心里浮现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这样的,孤爪研磨和他交付信任的教练、队友、幼驯染存在的场景,她和她喜欢的人的场景,如果永远一切不变,永远存在就好了。 每次她出现这样的想法。 清水早苗都会做一件事。 她掏出了手机,默默在自拍镜头里比了一个耶,把所有人收入镜头。 “咔嚓。” 清水早苗查看照片,发现在照片的小角落里,猫又教练也比了一个小小的“耶。” 她放下手机看过去,猫又教练笑眯眯地看着她。 清水早苗也笑了起来。 一个半小时后,音驹全员拖拖拉拉地出了车厢。 “明天见——” “明天见!” 现在的天空已经黑了,大家各自回家。 研磨和黑尾送了清水早苗回家,虽然研磨和早苗只是很普通的走路,但是黑尾感觉自己像个大号电灯泡。 有首歌是什么来着,情侣里的第三个朋友steve! 黑尾感觉自己就是这首歌里的steve。 “谢谢你们送我,”清水早苗和他们两个都道了谢,“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见。” “嗯,拜拜。” “拜拜~” 清水早苗在清水宅门口,注目看他们走出了三十米左右才进了家。 ……家里是亮着灯的。 清水早苗推开门,看见了妈妈。 “早苗,”清水妈妈有些迟疑地问,“外面送你回来的人是谁啊。” 第24章 第24章生活里加入另一个人 清水早苗看了看妈妈,“是音驹的同学,一起坐新干线从宫城回东京,看到天黑送我回家。” 清水妈妈想了想,也松了口气。 如果是一个男生送早苗回家,她可能还会担心早苗是不是谈恋爱了。三个人一起回来,是结伴的同学可能就大大增加了。 清水妈妈:“他们叫什么名字?去了学校要好好谢谢他们。” “孤爪研磨和黑尾铁朗。” 清水早苗回答。 清水早苗吃完晚饭,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把剩下的作业全部做完。 躺在床上的时候,清水早苗翻自己的手机相册,她删掉了一些不好看的照片,然后把和研磨相关的照片挑了几张发给他。 【孤爪研磨】:……你不觉得哪里怪怪的吗? 【早苗】:哪里怪。 【孤爪研磨】:我靠在小黑的身上,然后你在旁边比耶。 【早苗】:猫又教练也在比耶 【孤爪研磨】:…… 【早苗】:而且你的睡相很可爱。 【孤爪研磨】:[猫猫疑惑.jpg] 孤爪研磨盘腿坐在卧室的地毯上,脚掌动了动。 他再怎么看,都没从清水早苗发给他的照片里,看到自己可爱的地方。 【孤爪研磨】:好吧。 【早苗】:好的。 孤爪研磨向上翻了翻他们的聊天记录,很多都是一些漫无边际的废话聊天。如果是以前的他,他自己都想不出自己会有这么不厌其烦的和一个人聊天的时候。 但是……这样的生活会一直保持下去吗? 孤爪研磨也没办法准确的预测,因为这和另外一个人息息相关。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天,孤爪研磨规划了一下自己游戏账号的发展,然后他们互道晚安,睡着了。 第二天又是一个周一,一个月也没几周。 猫又教练在和乌野的练习赛后,气色好了很多。 “下周末我约了国平高中来音驹打练习赛,列夫要上场。” 猫又教练对面前的排球部队员们说。 孤爪研磨:…… “我吗?好耶!” 灰羽列夫自信放光芒。 但是其他人都和研磨一样,包括直井教练。 直井教练说:“列夫现在还没办法准确的扣球,上场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多练就好了,研磨,”猫又教练点了孤爪研磨的名,“你这段时间多给列夫托球。” 黑尾铁朗:嘿。 孤爪研磨一脸嫌弃,但猫又教练笑得很开心。 “就这样吧。”猫又教练说。 灰羽列夫欢快地跳到了孤爪研磨的面前,翠绿色的眼睛一个劲往孤爪研磨面前贴,“研磨前辈要给我托球!” 孤爪研磨不得不接过教这只西伯利亚缅因的巨大重担,他没忍住再次和清水早苗吐槽灰羽列夫。 “给他托了一个球,他挥空了。”孤爪研磨带着一点淡淡的死意说。 “然后他用头把球顶过了网。” 清水早苗没忍住笑了出来。 “接下来他和我说,这是一人时间差。” 别人的一人时间差,假动作是假装起跳,灰羽列夫的假动作是假装挥手。 确实是个令所有人意外的动作。 孤爪研磨的精神有些麻木。 他不理解为什么列夫几乎每次都挥空,每次还能傻乎乎的说笑,进步也微小,完全感受不到配合他打球的乐趣,做的不好列夫还要胡扯一些根本不相干的概念。 研磨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但他懒得发脾气,也懒得逐条批评灰羽列夫,最多就是拿眼睛去瞪。 清水早苗揉揉脸,笑一会儿也就够了,还是要解决问题,“灰羽应该也有自己的优点,如果只看到他的缺点,那后面你们的配合会有很多麻烦的。” “那不至于。”孤爪研磨说。 如果灰羽列夫能好好对待送到他手里的球,孤爪研磨还是愿意给他托球的。 “我至于,”清水早苗指了指自己,“我如果很讨厌一个人,连对方的衣角碰到我我都会特别讨厌。你也不能保证,灰羽会不会和我一样吧。” 孤爪研磨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讨厌这种事,也不能只有他讨厌别人。 他也相信人不会一直乐观,如果有天灰羽列夫也情绪爆发,那他的社交技能肯定是没办法让关系修复如初的。 清水早苗捧着脸,眼神看着周围,明显在思考,“其实听你说灰羽失败了这么多次,打球的时候还是很快乐,说明他很有韧性,对排球也有热爱,说不定只差一个关键点,就能击球了。” 孤爪研磨想了一圈,“我的托球中规中矩,没有很差。” “列夫蓄力起跳的节奏很诡异,每次都不一样,高度也是。” 清水早苗这个半个外行人摸了摸下巴,“要不要找个外援。” 研磨说他的托球没问题,清水早苗是信的。毕竟除了灰羽列夫,研磨还要配合队伍里的其他攻手,其他攻手没出现过这个问题。 “你的意思是……”孤爪研磨眼睛看向她。 第30章 “你们试试找田径社 擅长跳高的正选?“清水早苗和他对视,“灰羽既然主要是起跳的问题,那就去找擅长的人教他。” 孤爪研磨想了想,排球部大部分只单纯训练跳跃能力,而跳高那边好像还要训练助跑和跳跃衔接,对列夫确实是针对性训练了。 “可行,而且实现可能还不小。”孤爪研磨想了想。 只是教授技巧的话,花不了对方多少时间,想办法用一到两天的时间做这件事就有一定的效果了……应该吧,列夫应该不会笨到两天都听不懂一个助跑起跳技巧的程度。 不过可行的前提是拜托别人去找,比如小黑。 孤爪研磨自己不认识田径社的人。 清水早苗提出这个想法,也正是因为不用她去找人。 两个人同时想到了这点,居然感觉找人才是这个计划里最难的一点。 “如果世界上的人,都是机器人就好了。”清水早苗感叹。 “加一,大家都是机器人就好了。”孤爪研磨说。 “欸——前辈你们在讨论什么!” 一个高大的人突然在研磨和早苗的背后出现。 灰羽列夫能看到两个前辈的头顶! 清水早苗肉眼可见的炸毛了,一个激灵跳了两米远。 灰羽列夫的眼睛一下就亮了,他听说过陪研磨前辈到排球馆的女朋友,但是他从来没遇到过。 ——主要是因为灰羽列夫,擅长踩点到。所以次次都错过。 孤爪研磨的即时反应比清水早苗慢一点,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和灰羽列夫至少相熟,没那么警惕。 灰羽列夫灰发绿眼,明明是理智冷静的长相,但却是相当开朗的性格。 他热情地和清水早苗打招呼。 “清水前辈好!” 清水早苗和他不熟,不对,她除了知道这个人的名字以外,完全和他不认识。她是一个相当难套近乎的人,不认识就是不认识,不管对方认识谁都不行。 不过她也不是一个冷漠的人。 “嗯,你好。” 清水早苗如芒在背,硬着头皮回了一句,然后对孤爪研磨说:“我走了,研磨,拜拜。” 孤爪研磨一脸“为什么自己还要留在这里”的表情。 “我一来清水前辈就要走了吗!我现在就进排球馆!” 灰羽列夫三步并两步,一米九四又大长腿,几乎是瞬间就窜进了大门里。 孤爪研磨下垂的手抠了抠运动裤的侧边缝线。 他好想让灰羽列夫闭嘴,但是他的嘴和整个肉/身都像租来的要还一样。灰羽列夫这样说,肯定是个人都会赶紧离开这里了。 算了。 孤爪研磨和清水早苗告别:“拜拜。” 清水早苗抬眼张望,确定灰羽列夫是真的消失不见了。 她有点纠结,还有些惊魂未定,缓缓走到孤爪研磨面前。 孤爪研磨看着她走近,也看见了她的表情,但是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清水早苗迟疑了很久,最后只歪了一下头,“吓死我了。” “我会和他说的。”孤爪研磨说。 清水早苗又表情纠结地站了一会儿。 孤爪研磨在等她说话,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他的脑子慢慢动起来了。 “啊,你是被吓到了,对吧?”孤爪研磨看着清水早苗蓝色的眼睛。 清水早苗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睛,谨慎地点头。 她有些想接近研磨,但是又很难说到底是想要怎么样。 果然要先回去,看看《恋爱宝典》之类的恋爱教程吧,谈恋爱好像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她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早苗。”孤爪研磨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清水早苗下意识的,又向他靠近了一小步。 他们的距离本来就很近了,他们平时的身体距离就很近。 孤爪研磨轻轻抱住了她,只是简单地环住了她,拍了拍她的后背。 “别害怕。” 昨天他看见清水洁子那么抱她,他就想这么做了。但是他作为男生,肯定不能像清水洁子那样没有间隙地抱她。 清水早苗的手臂收在胸前,她呆呆地站着。 孤爪研磨松开她,“这样可以了么?” 清水早苗的眼珠动了一下,“应该……可以了。” 清水早苗的脑子有些懵,只保留了最基础的思考能力。 既然事情解决了,她就要走了。 清水早苗转身走了几步,和研磨挥挥手,“再见。” 她大脑里一片空白地离开了。 孤爪研磨看着她背影,手握成拳放在鼻子下思考了一下。 算了,他闻到了她衣服上的皂香……思考先搁置吧。 明明只是一次三秒都不到的简单互动,而且他之前脑子里还模拟过。 孤爪研磨被阶梯绊了一下,扶着大门站稳了。 就先这样吧。 再想的话,他就要爆炸了。 第25章 第25章是不安定因素 和清水早苗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开心。 她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在别人眼里看起来是高冷,但却是稳定的,专注的气势,仿佛她正在的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包括和他说话也一样。 孤爪研磨觉得或许这样才是正常的恋爱,没有什么切实的变化,只是给他的生活增加了一个正向buff。 他垫起了一颗球,汗水因为这颗球的撞击震落。 “研磨,不要用下手偷懒!” 黑尾一眼就发现了孤爪研磨的摸鱼。 孤爪研磨小叹了一口气,训练也要劳逸结合么。 他也要专注地做自己的事了。 另外一边。 清水早苗回到家踢掉鞋子,她靠着门站了一会儿。 她和研磨,是拥抱了对吧。 不对,应该没有“拥”,他们只是抱了一下。 清水早苗的心脏咚咚跳,她当时是感觉有点害怕……所以她下意识靠近孤爪研磨,是想要求得安慰吧? 清水早苗努力探索自己当时的动机,推理事情会这么发展的原因。 ——研磨看出来试图安慰她,所以抱了她一下。 清水早苗捂住脸,满脸绯红。 她跑上了楼,一头栽倒在了卧室床上,背后没有及时放下的书包给了她沉重一击。 清水早苗在床上趴了很久。 她拍了拍自己的头,换个让脑子冷静下来的方向想:她有感觉自己被安慰到了吗? ——没有。 她现在其实还有点感觉被吓到,只是因为研磨的行为太出乎意料,所以另外一种情感更浓郁。 那她需要什么,才能消除掉那种恐惧? 清水早苗爬起来,仔细想了想。 是更贴近的拥抱吗?她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和触感,对她不会有更好的效果。那是牵手吗?不是。那是像在新干线上抱住研磨的手臂吗? ……好像这样是有点用的。 清水早苗又纠结了一会儿。 “算了,不想了,还有其他事要做。” 清水早苗不打算在想不通的事上浪费太多时间。 她照常写作业和吃饭。 今天清水夫妇回来得早,清水早苗还没睡着的时候他们就推开了家门。 清水早苗听见声音,穿着睡衣下楼看见了父母。 清水早苗跑下去,扑进了妈妈的怀里。 清水爸爸还在挂衣服,笑着说:“都几岁了,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早苗就是我们永远的宝宝啊。”清水妈妈说。 清水妈妈意外过后抱紧了清水早苗。 她觉得可能是这段时间他们太忙,有点忽视早苗了,她是个独立的孩子,很少撒娇。 清水早苗在妈妈的怀抱里感受到了安心。 妈妈的怀抱可以舒缓一切紧张和不安,但是似乎有些太让人放松了。 清水早苗一下就困了。 ……这也不是她想要的。 后面清水夫妇吃饭,清水早苗上楼。 清水早苗通过实践和推理,终于搞清楚,自己需要的“安慰”,是让她可以迅速镇定下来,同时保持清醒,可以应对接下来有可能的突发情况。 所以最合适的方案,应该是对应她的脑袋。摸头发绝对不行的,她不喜欢头发弄乱是一方面,主要是摸头的感觉非常怪。 那就只有摸摸脸了。 清水早苗摸了摸自己的脸,看来以后被吓到,就有行之有效的方法了! 清水早苗想到这里十分开心。 因为现在逐渐进入夏天,是ih的备战时间,排球社比较忙,他们的训练时间增加了。 清水早苗这几个月里,艰难地长胖了一公斤,为了让自己能吃得更多一些、身体健康一些,清水早苗早起和研磨一起跑步。 当然她不知道。 孤爪研磨也是为了她早起跑步。 第31章 黑尾倒是有晨跑的习惯,但是研磨没有,只是不会错过周末的到排球部的训练而已。 两个人在早上碰头的时候。 ——大概都没睡醒。 黑尾铁朗站在他们两个身后:“……所以,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对,应该是你们两个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黑尾铁朗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那不重要吧。”孤爪研磨慢吞吞地走。 清水早苗呆呆地看着黑尾,“我来跑步锻炼身体,如果不行的话,我绕着别的地方跑。” 黑尾铁朗感到头疼。 不过好在他发现,清水早苗和孤爪研磨都是体力废物,所以黑尾很快就超过了他们。 一直跑到十字路口。 黑尾铁朗不放心他们,又改变路线折返跑回去,然后发现—— 他们就在路上慢慢地跑,互相也不说话。 就像两个人一起结伴出来梦游。 黑尾铁朗再次扶额,他早该知道这两个人的不同寻常。 梦游情侣看到他,终于有了一些其他的反应。 “小黑是跑完了吗?”研磨看他。 “不是。”黑尾否定。 “黑尾桑是不放心我们吧。”清水的脑子稍微清楚一些。 “答对了。”黑尾肯定。 “我们跑得很慢,不会出事的。”研磨说。 “撞到蜗牛都不会出车祸。”清水说。 黑尾铁朗叹气,笑了:“你们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啊,所以你们出来是干什么呢?” 清水早苗和孤爪研磨异口同声:“跑步。” 他们只是在跑步而已。 黑尾铁朗摇摇头,做了几次电灯泡以后,他已经熟悉了这对情侣的相处方式。 他们两个最喜欢不说话呆在一起。 两个人的嘴被缝上了一样。 黑尾铁朗想了想,不过要这样说的话,他们两个确实是出来跑步的。因为谈情说爱,他们既不谈也不说。 “对了,小黑,说给列夫找田径社跳高正选的事,可以做吗。”孤爪研磨问。 黑尾铁朗:“嘛,这件事啊,我确实联系到一个,不过他们的正选也在备战,所以很难抽出时间,有个替补愿意来试试。” 清水早苗听他们的对话,知道自己的建议用上了。 “清水君?” 黑尾铁朗突然对清水早苗说。 “嗯,请说。”清水早苗回答。 黑尾铁朗应对清水这种懂事礼貌的人还算有经验,“听说是你向研磨建议的找田径部的人教列夫,如果没效果你还有其他办法吗?” 孤爪研磨:“她只是提出的建议,是我们决定用的。” ——这就维护上了啊,黑尾铁朗心想。 研磨的言下之意,是说即使列夫没有改善,也和清水早苗没有关系。 “研磨,也听听清水君的想法么。”黑尾铁朗说,“说不定清水君对于怎么学习一个新技能,比我们更有经验。” “……我觉得助跑起跳只是个步骤,”清水早苗说。 “就算灰羽学会了,他万一手脚不协调,也会卡在第二个步骤挥臂上。比如说人跳起来了,但忘记挥手之类的……”清水早苗微微皱眉。 “糟糕,我已经能想到列夫张着手不拍球,直挺挺掉下来的样子了。” 黑尾铁朗觉得清水早苗说的,完全有可能在现实发生。 孤爪研磨也是这么想的。 “然后第三步,落地,还有再起跳。”清水早苗在大脑里,把一个攻手跳起来扣球的动作已经完全拆解成了一个一个步骤。 “这不用担心,我们经常练。” 黑尾铁朗说,排球多次起跳的能力非常重要,平时他们就会跳箱子。 “嗯,如果第一个步骤还是卡,那就再细分,”清水早苗想起来了一些当排球经理的经历,“把助跑和起跳分开,虽然这个过程密不可分,但是可以多次调整助跑,观察跳的结果,也可以调整跳的姿势……” “总能细分到他能做到的最简单的步骤。” “可是时间不一定够。”孤爪研磨说。 黑尾铁朗虽然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孤爪研磨直接说出来杀伤力还是太大了。 ——清水不会生气吧? 清水早苗没有生气。 “是的,”清水早苗说,“所以最快捷方法,还是让灰羽学会一种固定的起跳方式,保证他的击球点稳定。” “只要能先跳起来,打到球,没准他会渐渐调整适合自己的姿势和节奏。” 黑尾铁朗想起来自己和研磨,第一次在排球馆遇到猫又教练的情景。 ——要先享受到成功的快乐,才能在一条路上持久地走下去。 清水早苗和研磨不一样,黑尾铁朗确定了这个事实。 或许两个人都一样的沉默,一样的走神梦游,但是清水早苗所划分的每个步骤,她都会联系到现实的情况。 “清水君是怎么把这些概念完全和现实结合的啊?” 黑尾铁朗好奇。 黑尾时常担心研磨会过度在思维世界探索,而觉得现实虚无一片。 ——事实上这大概也是研磨对社交兴趣缺缺的原因。 如果有一个和他相似但不同人,把他的精神世界和现实世界联系起来,黑尾觉得那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了。 “做就可以了,”清水早苗说,“硬着头皮,按着概念做,然后再把做的写成概念。” 清水早苗觉得这没什么好说的。 每个概念一定有现实的基础,才会被提出来,就像是数学学了公式,就要一步一步套公式做题一样。 晨跑彻底成了讨论会。 “我说的也不一定对,”清水早苗最后说,“你们是专业的,根据现实情况调整吧。” “我就说成绩那么好的清水君,肯定是个有能力的人。”黑尾铁朗夸赞。 “谢谢。”清水早苗说。 黑尾铁朗:…… 清水这种人,不是经常因为被夸变得腼腆吗,清水君也太刀枪不入了吧? 清水早苗呆萌地看着他。 她刚才也算付出了脑力劳动,所以被夸完全不慌张,被夸难道不是人之常情吗? “噗。” 孤爪研磨笑了。 孤爪研磨相信,如果小黑再夸得夸张一些,清水早苗也不会有情绪波动,她只会想: 接下来是不是需要她干活。 ——早苗可从来不会拧巴。 第26章 第26章还好研磨是个很安定的人…… 不过清水早苗认为,就算研磨和列夫磨合成功了,和她的关系也不大,她只是动动嘴,如果她的建议有效,她也会觉得很开心,仅此而已。 三个人一起乘车去了学校。 清水早苗很瞌睡,早晨早起又消耗体力慢跑,她已经困到了极点,几乎是刚坐下她就睡着了。 等到醒来的时候,看见自己和孤爪研磨互相靠着睡觉,她也没什么意外了。 黑尾铁朗一手一个把他们揪下车。 “你们两个,”黑尾感慨,“如果早起起不来,就别勉强自己了。” 他也不知道 面前这两个人听进去了没有。 孤爪研磨要和黑尾去排球部早训。 清水早苗慢吞吞地独自走回教室,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早到校。 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慢悠悠走着,走上一楼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在地下室说话。 “那个‘清水早苗’到底是什么来头?” 清水早苗上楼的动作顿住了。 “谁知道突然就冒出来了。” 清水早苗面无表情歪了歪脑袋。这个点到学校的,除了体育社团做早训的成员,剩下基本都是提早来学校自习的好学生。应该不是混混,那就更有意思了,他们想要聊她什么? “能不能想办法让她在月考前一天没办法复习?我爸说下次月考前10名就给我买一辆跑车。” “你们好学生天天都在学,只一天有什么用。” “但要打她一顿,男生打女生也很没种。” 清水早苗探身,头从扶手边伸出去,看到了楼下交谈的两个男生——不是他们班的。他们语焉不详的前10名,不是3班的前10,应该是年级前10。 挺逊的。 那人距离自己的目标只差一个人,不去超过自己前一名,却想把她解决掉。 清水早苗放轻脚步,无声无息地走了。 她刚一进高二(3)班,犬饲虎辅猛地冲过来,“救命救命!sos!早苗酱!” 清水早苗:“哪题不会?” 犬饲虎辅面露难色:“不是数学,是语文,能不能给我借鉴一下。” 清水早苗:== 犬饲虎辅是个不折不扣的偏科生。 清水早苗掏出来了语文卷子,“抄完要帮我交。” “谢谢你早苗酱,”犬饲虎辅热泪盈眶感激不尽,“如果昨天不是被棘田桑拉到茗荷大学去,我肯定能写完作业的。” 第32章 棘田是犬饲的幼驯染,比他大了3岁的邻家姐姐。不过清水早苗没见过她,只是知道这个人名。 她来到自己的座位上,打开自己的课外练习册,继续做题。 等她做完一道题,班里的人已经逐渐多了。 清水早苗的大脑cpu运转过速,散发出了微微暖意和焦香,就像是刚刚烘焙出炉的面包,令她感到舒适。 ——理性的思考真的让人幸福啊。 清水早苗呆坐着。 孤爪研磨完成了早训,回到教室,看到的就是猫猫嘴的安宁祥和幸福的清水早苗。 孤爪研磨:“早上好。” 他看了眼清水早苗桌子上的东西,是物理练习册,那不奇怪了。他把书包放在桌面上,掏自己要交的作业。 “早,”清水早苗估计接下来的时间不够再做一道了,她把练习册收起来,“明天我大概不会去跑步了。” 孤爪研磨愣了一下,“为什么?” 他们今天早上没发生早苗不喜欢的事吧? “因为早起的感觉太痛苦了。” 清水早苗脸皱成了一团,“如果为了锻炼身体,我可以把走路上学换成跑步上学。” 孤爪研磨:“……好吧。” 她说的确实是真的。 孤爪研磨的第一反应是这个。 但是第二反应是: 他要怎么办,他想和她待在一起。 孤爪研磨知道自己的想法没什么道理,早上跑步也只有今天一天而已,以前起床到学校的这段时间,他们也没有在一起过。 况且在学校的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待在一起,他们面对面的时间至少有6个小时,晚上也会在空闲时间网上联机打游戏聊天,周末也会见面…… 孤爪研磨正复盘着突然哽住了。 他这么粘人么? 他觉得自己还是很喜欢独自呆着的。 ……和清水早苗在一起不算。 清水早苗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研磨,你在生气吗?” 她发现孤爪研磨的表情有些不对。 “没有。” 孤爪研磨否认,低头在书包里翻找。 这时候犬饲虎辅突然飞奔过来,“早苗酱,我把你的作业亲手送过去了!” “那就好。” 清水早苗回了一句。 犬饲虎辅再次对她表达感谢,然后宛如乱窜的大型犬跑走了。 “他……”孤爪研磨被他惊了一下。 “我把作业给他抄了。”清水早苗说。 孤爪研磨莫名感觉更不爽了,紧抿着嘴皱着眉头。 “你在生什么气。” 清水早苗疑惑。 清水早苗这段时间已经习惯自己的作业被借来借去,只要别把她作业弄坏搞丢就行。她就算没把作业借给别人,也会有人偷偷看她每页的答案。 在她的注视下,三秒钟后,孤爪研磨诡异地呼出了一口气,表情变得无奈。 “没什么。” 他认输了。 清水早苗不解:“你把事情讲明白啊,怎么突然生气又不气了。” “就是没什么。”孤爪研磨嘴硬。 他自己都搞不清为什么不高兴,但是基本都可以统称为“吃醋”,反正是没有一丝理智成分的。 这怎么说出口? 孤爪研磨逃离座位去交作业。 清水早苗看着他的背影,用手支着脸。 ——已知:研磨因为她不去晨跑,不高兴;知道犬饲拿走了她的作业,不高兴。如果两件事没关系,那就是研磨想要和她一起晨跑,还有他讨厌犬饲虎辅。 如果两件事有关系,那就是研磨想和她一起晨跑,还有讨厌犬饲靠近她。 清水早苗想了一下。 “晨跑”是不可能了,她和研磨早起都很难受,这种折磨两个人的相处时间不如不要。 但是讨厌犬饲靠近她——是感觉到了危机感? 清水早苗的手指愉快地波动了一轮。 孤爪研磨已经交完作业走了回来。 清水早苗看时机成熟,沉吟。 “研磨,你知道犬饲有一个幼驯染吗?” 孤爪研磨感觉脑后窜过一道闪电,他照常坐下,大脑一片空白。 “不知道,是女孩子?” “是的,”清水早苗说,“犬饲似乎喜欢对方,但是总说他不喜欢,所以他们一直没有在一起。” 清水早苗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不是她打听的,犬饲有时会突然和她讲起棘田怎么调侃他,总提他小时候的糗事,他这辈子喜欢谁都不可能喜欢那个小矮子幼驯染。根据清水早苗的经验,他这八成已经是喜欢上了。 孤爪研磨:“……他有点嘴硬了吧。” 清水早苗:“而且他最喜欢的二次元角色,和他的幼驯染姐姐长得非常像。” “这样不好。”孤爪研磨说。 不过孤爪研磨看犬饲虎辅似乎顺眼了一点。说到底,可能是因为犬饲和灰羽列夫的性格有些像,天生和他相性不合,所以他才讨厌他。 “不生气了?” 清水早苗探头探脑地贴过去。 孤爪研磨一惊:! 想到刚才自己说犬饲虎辅嘴硬,他艰难的从嘴里吐出两个字: “不、了。” 清水早苗嘴角翘了翘。 今天也是积极解决情侣之间情感问题的一天。 转眼到了下午部活时间。 灰羽列夫被黑尾叫过去,“今天要给你补课。” 灰羽列夫:“不用了!!我上次都及格了!” 黑尾铁朗没想到灰羽列夫的反应这么大:“不是让你坐在教室里看书,是有位田径社的前辈教你怎么起跳。” 灰羽列夫惊喜,“是这样吗?” 灰羽列夫满以为今天只有基础的训练项目以及和研磨前辈的扣球训练,但没想到一直等到部活快散了,他才等到了“补课”。 黑尾铁朗笑得很爽朗,“补课就是要在业余时间啊,怎么可能会占用训练时间。” 孤爪研磨也留了下来,在旁边旁观。 “这位是田径社的江田,二年级。”黑尾铁朗介绍自己找来的帮手,是一个黑发身材瘦高的路人脸同学。 灰羽列夫站直了身体,对江田鞠了一躬,“江田前辈!请指导我!” 孤爪研磨是坐在场边的,看到灰羽列夫这么郑重,眨了眨眼睛。 ——列夫确实对前辈很尊敬,即使研磨跟他说 了可以不用敬称称呼他,列夫还是很固执地叫着“研磨前辈”。这勉强算是优点吧。 主要是之前列夫明明还为了不能早点回家失望,现在展现出来的郑重,却让研磨知道,列夫大概率也为无法进步焦虑着。 江田虽然不是田径社的正选,但指导灰羽列夫还是绰绰有余。 “你跳跃能力虽然一般,但是爆发力还不错啊!”江田看过列夫的跳跃后说,“可以在人不注意的时候一下跳很高,还有这么高的个子,打排球应该会很厉害吧。” 灰羽列夫笑容露齿,被哄得找不着北,“我可是要成为音驹下一任ace的人!” 孤爪研磨在旁边啃了点零食。 ——小黑结交的朋友果然和他一样。 “好好好,你得先克服眼前这关吧。”现任主将黑尾如此说。 果然,灰羽列夫之后就受到了比温暖的言语严峻数倍的训练。 但他似乎还挺开心的。 孤爪研磨心想这也算是个优点吧,原来从旁观者视角看,还挺励志的。 部活结束的补课也没太长时间,要不然回家的时间就太迟了,他们现在就打算收拾一下走了。 孤爪研磨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 【早苗】:你到家了吗? 孤爪研磨看着这条消息,唇角无意识地上扬。 然后抱怨地回:“还没——” 【早苗】:啊,为什么还没到家啊? 【孤爪研磨】:在给列夫开小灶。 【孤爪研磨】:[列夫左腿绊右腿摔倒.mp4] 【孤爪研磨】:效果似乎还不错,就是列夫的头脑和肢体发生了冲突。 清水早苗看她研磨发来的视频,沉默了,这真的是佐证“效果还不错”的证据么。 灰羽列夫看起来连跑步都不会了,不会她的建议不仅没用,还有害了吧? 清水早苗将信将疑。 不过实践和理论的差距鸿沟也不小。他们在假设列夫忘记击球的时候,列夫在第一步助跑阶段栽跟头。 第27章 第27章恋爱还是合拍最最重要…… “研磨前辈!我觉得我现在强的可怕!” 灰羽列夫大汗淋漓,对着场边的孤爪研磨露出了一个闪亮的笑。 单细胞生物简直好懂得过分。 孤爪研磨虚起眼睛,“要回家了,我不会给你托球的。” “前辈——!”灰羽列夫像只螃蟹拦在孤爪研磨面前。 第33章 “就一个球试试,研磨在旁边也看了很久吧,一起来一次。” 黑尾铁朗也过来凑热闹,两个人张着手臂围了过来。 “别过来。” 孤爪研磨贴着墙,避无可避,而且旁边还有一个陌生人看热闹。 孤爪研磨叹了一口气,“就一球,我想回家。” 黑尾和灰羽都笑了起来。 “研磨前辈来吧!” 灰羽列夫兴致勃勃。 孤爪研磨去球桶里找了一个排球出来,抱着走到了网边。 黑尾和江田站在场边,抱着手臂看他们两个。 “江田,你和我说实话,列夫的情况怎么样。”黑尾小声问。 “一般强调说实话的时候都不能说实话,”江田调皮了一下,换来黑尾震耳欲聋的沉默,“不过灰羽确实还不错的,可能太随心而动了吧。” 场地中心灰羽列夫提醒研磨,“前辈我来了!” 孤爪研磨还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只是眼睛盯着灰羽列夫,一言不发,手已经持稳了排球。 灰羽这段时间已经知道,这个表情是研磨进入状态不想说话的表情。他咬紧牙向前冲。 孤爪研磨在场边看了这么久,已经把灰羽列夫的信息搜集到了大脑里。 被调整过助跑和起跳节奏的灰羽列夫,行动总算有些规律了,击球点也不再忽高忽低。 孤爪研磨的眼睛扫过灰羽列夫起跳的腿,还有他手臂的角度,无意间和他对上视线。 ——列夫似乎有些紧张? 孤爪研磨抛球的动作迟疑了一瞬,然后就是排球砸到地面,在空旷的排球馆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嘭!” 场边的黑尾和江田嘴巴成了o型。 震惊的不止他们两个。 “yes!!”灰羽列夫作“乌拉”状。 孤爪研磨偏过头,看着网的对面弹跳几次碰到墙面的球。这是一个界外球,但是是灰羽列夫第一个扣出的球。 灰羽列夫确实和之前不一样了,可孤爪研磨觉得变的东西远不止如此。 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感觉到灰羽列夫的焦虑和紧张,只看到了他的傻和盲目乐观。这对于敏感的他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孤爪研磨想起来了清水早苗说的“讨厌”。 如果他能因为喜欢影响到自己的身体状态,那同样也会因为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讨厌,忽略灰羽列夫那些细微的,没有被明显表现出来覆盖在笑容和自信下的情绪。 而很不巧的是,明显灰羽列夫是情绪指示行动的人。 或许他没有把这方面纳入对列夫的行动预测,也是他们配合始终错位的原因之一。 “研磨前辈还是被我的光芒吸引了!!” 灰羽列夫看见研磨在发呆欢呼。 孤爪研磨:...... “你还差得远呢,”黑尾铁朗让尾巴翘得有些太高的列夫冷静一下,“说不定只是巧合,要不然再来一球吧,研磨。” “不必了,不是巧合。” 孤爪研磨转身去找书包了。 黑尾铁朗挑了挑眉,“那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黑尾把灰羽列夫和江田包圆,“今天你们辛苦了,江田周末我请你吃一顿。” “那我呢前辈?”灰羽列夫指着自己问。 黑尾铁朗:“等你能稳定扣球再说吧,小子。” 孤爪研磨提着书包走了过来。 灰羽列夫还有点不可置信:“真的要走了?” 孤爪研磨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再不走天就要黑了。 四个人在校门口分道扬镳。 黑尾和研磨两个人一起坐上了车,研磨坐下后自动掏出了游戏机,低头打游戏。 “今晚的成果真是不菲,我也和江田学了一手。” 黑尾铁朗还挺高兴的,“你说的‘不是巧合’的意思,是掌握了列夫的动作规律了吧。” “......没,我也只能估测大概。” 孤爪研磨用力地按着按键。 他觉得要是彻底掌握列夫的行动规律,会花费很多时间和精力,完全没必要挤在今天晚上做完。 “也就是说,刚才你举球的时候停了一下给了个快速球,是你主动的调整。” 黑尾铁朗了然。 孤爪研磨没想到黑尾看得这么仔细,不过还是说了自己的想法,“他那个时候太紧张了,我觉得他会挥手挥得很急。” “你预测的很准。”黑尾铁朗直接夸了研磨。 “还行。”孤爪研磨闷闷地说。 但小黑确实夸到了点子上,他现在郁闷消失了一点,还挺开心的。 “你和列夫相处的还不错?”黑尾铁朗突然话题一转。 “......还行。” 孤爪研磨看着游戏机里的片手剑猎人死掉了。 ——这个新boss太难了。但小黑真是的,突然问他这个问题。 “感觉研磨和清水君在一起后,变了很多,”黑尾铁朗话语里有欣慰,“以前总是被动地接受别人的注视,现在的研磨也会主动地注视别人了。” 黑尾铁朗一开始因为研磨谈恋爱有些失落,毕竟爱情出现大概率会挤占友情的空间。 但是后来他发现,研磨和清水一起出现在他面前的时间并不多,甚至说和以前几乎没什么变化。毕竟他和研磨差了一个年级,细算下来相处时间并不多。 这何尝不是他们两人的细心和体贴。 他知道了清水 是怎样的人,也感觉到了研磨细微的向好变化,想让研磨变的稍微关注外界一些,他可是十年都没做到。 过去的十年里,他们是最了解对方的同辈人,所以是“幼驯染”,而现在他的幼驯染也终于染上了别人的颜色。 对于幼驯染找到幸福的高兴和祝福,足以把微不足道的失落冲刷干净。 “这种妈妈发言是怎么回事。” 孤爪研磨小声吐槽。 “哈哈,确实很像啊,”黑尾铁朗笑起来,“我现在就是要送孩子出去独立生活的感觉。” “呃,嗯,”孤爪研磨不好说,“不过我倒是能想象得出来小黑谈了女朋友的样子。” “欸?”黑尾铁朗意外,“你还会想这种东西?” “……”孤爪研磨抬眼看了黑尾铁朗,然后眼神放到一边,“小黑会把家庭照顾得很好。” 时至今日,孤爪研磨觉得自己和小黑区别最大的地方,并不是性格一个外向一个内向,一个不善言辞一个精通话术。 而是他打算毕业就从家里搬出去,而小黑大概不会。 孤爪研磨为了达到这个目标,打算做很多事,不过目前高中三年最重要的事情,除了学习就是把排球打好。 ……至于清水早苗。按照正常发展,她大概会考进一所东京的医科大学,所以应该是学校住宿,偶尔会到他那里吧。 孤爪研磨皱起眉头。 他有点期待,但又有点厌烦有个人会和自己住在一起,总觉得有些吵。但如果是清水早苗的话,大部分时间住学校和住他的家里相比,性价比差距也很明显吧。 明显他们住在一起要比住宿舒服很多。 不过想正式面临这个问题,首先是他们的恋爱能持续到两年后清水早苗上大学。 孤爪研磨轻轻地叹了口气。 旁边的黑尾,正因为孤爪研磨对他的肯定而感动。 研磨挺少说这样的话,就算是说了,表达的方式通常也差强人意,总有种夸了之后怕对方过度解读的感觉。 “真的很难说,”黑尾铁朗说,“说不定我的女朋友还是被我骗来的呢。” “大概就是被你骗了吧。” 孤爪研磨面无表情地说。 谁能不被黑尾铁朗骗?主要是他谁都骗,而且还能说出令人无法拒绝的条件,让人非常心甘情愿的上当。 说起来他就只见过一个人不吃黑尾那一套。 ——就是清水早苗。 清水早苗在家里打了两个喷嚏。 “怎么了?”清水早苗自言自语问了一句。 她走到床边抽了一张卫生纸擦鼻子,仔细思考自己是不是感冒了,应该不是吧,她没有去人很多的地方,而且也没有受凉。 ——那就是有人想她了。 清水早苗在心中信誓旦旦地想。 她打开了研磨的聊天界面,又有些迟疑。 上午她在学校里听见的那件事,要不要向研磨求助呢? 说实话她其实不想。一方面是想要找她麻烦的难度比较大,一方面是她不想在排球馆里久待。 如果要求研磨的帮助,研磨不可能不去部活,所以大概率就是她要在排球部等到一起回家,大家都在练球,她又不是经理,去了又有什么用呢? 况且她不出教室、不去社团、下午直接就回家的简单线路,不怀好意的人难以找到机会。 清水早苗纠结了一会儿。 第34章 她是比较希望自己有个安静的地方做作业的,但是不会去社团,根据她的经验,社团这种三个年级的人都在的地方,反而会更容易出事。 ……好像年级里有一个身材高大的,没有部活一个人在教室里呆的男生。 ——隔壁班的野崎梅太郎,听佐仓说是从篮球部退部的。 清水早苗沉思片刻,好像可行,这样她就可以在教室做作业,做完作业和佐仓、野崎一起结伴回家。 完美! 除了她“恐高”。 第28章 第28章我不知道和他这样相处对…… 不过已经决定了话,她“恐高”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了。 清水早苗想了想,先试试,真的不行再说。 她和佐仓开口并不难,佐仓千代最近似乎被什么事困扰着,几乎是清水早苗一和她说话,她就如同倒豆子一样全部说了出来。 佐仓已经当了一个月的工具人,几乎天天帮野崎的漫画涂黑、取材,但是谈恋爱的事还没影。 “……总不能一直被野崎桑当作小工使唤吧!” “你们没表白吗?”清水早苗问。 佐仓抿起了嘴,眼神悲怆。 她看了看早苗的同桌,孤爪同学的头栽在环抱的胳膊里,睡得很熟。 清水早苗直直坐着,一脸清澈单纯地看着她。 “告白了,”佐仓千代小小声说,“但是......他把我的告白当作粉丝的告白,当场给我了一份签名。” 清水早苗睁大了眼睛,“这样也可以吗。” “我也没办法再说了,本来趁没人冲进隔壁班,已经消耗完我所有勇气了。” 佐仓千代沮丧,“你们还好吗,谈了快一个月,有没有觉得激情减退呢?” 旁边趴着的孤爪研磨的耳朵动了动。 “没有。”清水早苗回答得很利落。 孤爪研磨心满意足的把头埋得更深。 “你可以换台词,再和他告白一次。”清水早苗说。 “欸??”佐仓千代眨巴眨巴了两下眼,脸色突然爆红,“这这这、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清水早苗有些疑惑。 “以前和野崎不熟还好,那个,我们现在也算是比较好的同学朋友了,万一野崎不喜欢我怎么办,如果我再次告白,估计也只会说‘我喜欢你’这样,这样即使再被误会关系也不会很尴尬......” ——千代的话突然密了起来啊。清水早苗的关注点偏移了一瞬。 但是趴着补觉的孤爪研磨,突然抬头。 “可只是朋友,你能忍受野崎成为其他人的男朋友么?” 孤爪研磨说了一句。 佐仓千代头顶一道天雷劈过,天都暗了。 清水早苗偏过头,看着他。 孤爪研磨埋进胳膊继续睡,就是耳朵有些红。 清水早苗如果面对这样的情况,倒不会有这种不成功就成仁,不是她对象就会成为别人对象的想法,所以也不会被说动,除非她本来就心有动摇。 在她决定不告白的那刻,就会做好心理预期。另一个人的人生决定和她完全没有关系——她没空纠结已经决定的事,时间拿去做什么都好。 但佐仓千代显然是个很容易内耗的人。 佐仓千代已经陷入可怕的想象,无法自拔。 “果然,我除了告白是没有出路的。” 清水早苗缺乏了一点想象力,她想象不出隔壁那个只会在速写本上“唰唰”写写画画的野崎有其他女朋友的样子,况且他面对女生的告白只会递出一张签名。 清水早苗说,“记得换句不会被误解的话告白。” “……我会的。” 佐仓千代虽然答应了,但看着是会临场退缩的样子。 清水早苗最开始只是想要听听佐仓有什么忙需要她帮,这样就好说一说她遇到的问题。毕竟想要和他们结伴,他们还是要承担一些风险的,她需要提前说明。 不过现在这样,她也不好太掺合进两个感情未定的人之间。万一被误会就不好了。 虽然这件事无果,但是清水早苗还找班里消息比较灵通的同学,问到了年级11是谁。 她回到座位上,写下了这个人的名字。 孤爪研磨听见了她在写东西,起来看她,发现她在写一个男生的名字。 “这是谁?”孤爪研磨问。 “上次月考的年级11,对我有些敌意。”清水早苗担心自己把 人名忘了,她虽然认人很快但是记性不太好。 孤爪研磨:“哦,嗯??” 孤爪研磨意外,这个人又不在他们班,和清水早苗也不认识。 “他找你麻烦了吗?” 清水早苗这个当事人,倒是看着非常冷静,“没有,只是听见他说要找人打我。” 清水早苗其实不想把这个消息告诉研磨,理智告诉她,就算说了得到的结果,估计也和她想得差不多,但她还是冷不丁没管住自己的嘴。 她或许也是期待着的,期待研磨的反应。 孤爪研磨的表情瞬间变得冷漠,清水早苗没见过他如此冷漠的神情。他沉默了几分钟,都已经上课了,孤爪研磨还是没有说话。 清水早苗知道研磨正在思考。 说实话,研磨的反应还挺出乎她的意料的。 她预想的大概是两种,一个是反应过激,气愤得要帮她当场报复回去;一个是反应过平,反过来对她说这段时间要警惕不要太招摇。 虽然都是维护她,但是两种她都不喜欢。 第一种太激动了,事件还没有发生,去找麻烦有可能激化矛盾,当然也有可能对方只是觉得帮她骂出口可以安慰到她,但她不需要这样的情绪宣泄;第二种虽然是在给她出主意,却太被动了,明明不是她的错,却像预备犯人是她一样。 清水早苗想到刚才研磨把她吓一跳的变脸,不知道怎么嘴角微微上扬。 ——研磨来给她一个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符合她期待的答案吧。 虽然这简直像个妄想。 “孤爪同学,起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孤爪研磨猛地站起来,凳子发出了很大的声响,一下惊动很多没有认真听课的人。 清水早苗没太大的反应,垂着眸,用笔在自己的书边给他写下了“c”。 “这道题选c。”孤爪研磨回答。 他平时在老师那里的印象还不错,是个安静腼腆的孩子,所以老师也没有为难他,让他坐下了。 “是的,这道题选c,有顶天的意思是没边际,虽然在它最开始来源的佛教里,指的是……” 老师继续讲着。 清水早苗用左手支着脸,手背在脸颊推出一个小包,右手在卷子上写字。 孤爪研磨坐下写了一张纸条,递给了她。 【下午部活时间我把你送到校门口,你坐上车我再去排球部。】 清水早苗看到这行字,眨了眨眼睛。 好像真是个好主意! 完美解决了她可能会单独行动的问题,而且只是改变了他们两个人的目的地而已, 从清水早苗送研磨去排球部,变成研磨送她到校门口坐车,不走路回家也没什么,她的零花钱很够。 清水早苗的脸皱成一团。 ——这么简单直接的方法,她之前怎么没想出来?果然是自己的大脑僵化了吧。 研磨才不会明知道她对排球馆不喜欢,还要让她去排球馆等着他部活结束!清水早苗用手捂着自己的下半张脸,防止自己的表情太过夸张。 这怎么不算她不知道却期待着的答案! 他直接帮她找出了最简单的解决办法,不会影响到她的生活,完全超出预料。 糟糕,她感觉自己更喜欢研磨了。 清水早苗咬着嘴唇,在纸条上写了一个“好”,然后在后面画了一个小爱心,推给研磨看一眼。 她确定研磨看到了,飞快把这张纸条和自己收藏的糖纸放在一起。 清水早苗打算把这张纸也收藏起来。 孤爪研磨看到了她画的小心心,知道她对他的提议十分满意,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他想过要不要和清水早苗一起回家,但是他不可能不完成部活直接走,让早苗待在排球社又让他觉得很奇怪,况且早苗也不会愿意在排球社久呆。 想来想去。 只要把他送清水早苗回家这件事提前就可以了。 喜欢一个人真是会让人变得奇怪的事。 会担心对方受伤,就像是自己突然有了怕别人伤害的软肋,但是也因此获得了双重的满足。 清水早苗在他走神的时候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湿润温凉的手心和他相合。 夏天要到了,手会热出汗的。 但是没有恋人会因为这个理由松开对方的手吧? 今天的天气有些过分闷热了,果然在部活时间天空中的阴云集结了起来,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而且越下越大。 第35章 清水早苗背着书包,孤爪研磨在她旁边,两个人面对这样的雨,站在了教学楼出口的地方。 这里好多人站着。 清水早苗想起来自己似乎有带着一柄小巧的五折伞,在包里翻找。 孤爪研磨突然碰了碰她的手臂。 清水早苗抬起头,看见野崎梅太郎顶着校服外套,下面还护了一个佐仓千代,两个人一高一矮,套在校服之下,像俄罗斯套娃,一脚深一脚浅向雨中狂奔去了。 清水早苗:“……我有点理解不了。” 孤爪研磨:“……我也是。” ——但能这么跑步不摔跤,他们还挺有默契的。 “找到了,我们走吧。”清水早苗掏出伞,对孤爪研磨说。 有这把伞,她和研磨就能走到校门口了,等到她坐上车,她就把伞给研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声音由远及近。 野崎与佐仓又披着校服跑回来了,刚才他们是从背面看到的,现在从正面看到他们两个的姿势,毫无美感,甚至还有一些猎奇。 他们颓丧地坐在教学楼的边角,拧着湿透了的外套。 早苗&研磨:“……” 这两个不是画少女漫的人吗。 好好的雨中共行,不管是披衣服还是打伞都很浪漫吧,他们是怎么搞成现在这样子的? 清水早苗迟疑地看着手中的伞。 实在不行,她把伞借给他们两个吧? 然后野崎梅太郎就站了起来,阴影覆盖了一大片地面,仿佛魔王出世。 清水早苗:算了,让她的善心死亡吧。 “……千代,我和研磨走了?”清水早苗僵硬地和佐仓千代打了个招呼。 “嗯嗯,”佐仓千代欲哭无泪,“拜拜,我等雨停再走吧。” 清水早苗支起了伞,她和研磨一起被伞遮蔽住。 刚走了没几步,孤爪研磨摸了摸自己的头,有几根头发有点痛。 “头发被伞骨挂住了。” “……对不起!”清水早苗抬高了伞的高度。 孤爪研磨的头发比较短,很容易的和伞骨分开了。两个人并排走了一会儿,孤爪研磨感觉早苗的手又有些下落了。 ——毕竟举着手也挺累的。研磨想。 孤爪研磨伸手握住了伞柄,“我来吧。” 清水早苗想了想,确实是个子高一点的人撑伞比较好,还好他们的身高差还不大,如果差距再大一些,说不定她举着伞,研磨的头已经包进伞面里了。 两个人挤在一起走着。 孤爪研磨一打伞,伞边抬升了十几厘米,他们能看到前面的人的后背,刚才那种仿佛世界里只有他们两人的感觉消失了。 “研磨……”清水早苗刚想说话,突然听到了略有耳熟的声音。 “那个清水早苗不是读书社的吗,那种好学生也会逃部活?” 清水早苗沉默了一下,心里想确实会逃,她逃了还不止一次,好学生就不能逃了吗? 孤爪研磨微微抬了下伞,向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过去,眉眼间有些冷意。 那个人和他们交错而过。 清水早苗和孤爪研磨都在看着那把伞,却没看到那伞下的人长什么样,对方的背影就已经消失了。 “真逊,以我为目标还认不出我。” 清水早苗平静地说。 孤爪研磨看着她,眨了两下眼睛。 “但也不算坏事。”孤爪研磨说,他也挺认同清水早苗的话。 两个人走到了校门口,站在公交车站,站台顶的棚檐可以挡住雨。 孤爪研磨把伞还给清水早苗。 清水早苗没有收起来,把伞斜着拿在手里。 上面残留的雨水,顺着伞面缓慢滴 落,在雨天里,伞也开出了一朵雨花,倒影着车站的棚檐和天空的波澜。 刚才他们撑着伞,都没办法牵手。 清水早苗其实还是有些不安的,迟疑地说:“研磨,你能摸摸我的脸吗。” 孤爪研磨本来低着头,看着她拿伞的动作,听见她的话,抬头看她。 “摸脸?”孤爪研磨迷茫。 这是一个有些奇怪的请求,但是说的人是清水,似乎就没那么奇怪了。他当然也会满足。 只是抬手他才觉得有千斤重,再次确认: “真的么?” 清水早苗看着他,确定地点点头。 孤爪研磨手的触感,她已经很了解了,他手心的茧子不多,手指指腹上却有很多,茧有一点粗糙和坚硬,但按一下还是能感觉是柔韧的。 她的手上也有,主要是右手的中指。 孤爪研磨的手触碰她的脸颊,传来在她预料之中的触感,但是却有意料之外的感受。 是温热的、贴近的、鲜活的。 清水早苗不知道自己的瞳孔放大,眼睛情不自禁想要把面前这个人看得更清楚。原本阴暗的天气里,她的眼睛却不知道从哪里借来了一点光。 孤爪研磨手心中,传来的手感不可思议的软。 清水早苗的眼睛吸引他再靠近一点。 摸脸的意思,不会是接吻吧……主要是动作太适合了。 他稍微抬手,清水早苗的下巴就上抬了一点,氛围很合适,伞把他们的上半身挡住,早苗还用那种眼神看着他,简直是犯罪。 孤爪研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思绪流淌过去,他低头在她淡色的嘴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一种轻轻的,微甜的香气也沾到了他的嘴唇上。 清水早苗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没有其他的动作。 “……嗯,要涂唇膏吗,我的唇膏是蜂蜜味的。”清水早苗的声音如蚊呐。 不过她并没有拿出唇膏。 第29章 第29章但是没有参考经验的情况…… 这是一个没有歧义的邀请。 清水早苗握紧了雨伞的把手。 孤爪研磨的眼睛本来就如同猫瞳一样,现在盯着她更像了。 清水早苗紧张地呼吸,在伞和站台的这个角落,她听不见那些来自外界的声音了。 孤爪研磨俯身,这次他们嘴唇的形状完全贴合。 要怎么形容接吻的感觉? ——仿佛灵魂的沉重有了缺口,那些他察觉的、未察觉的重量全部决堤。 灵魂终于轻盈。 他离开了清水早苗的唇珠,却发现自己握住了清水早苗的手臂。 空气似乎又安静了几秒。 “那个......涂好了么?” 孤爪研磨磕磕巴巴地问。 他感觉自己脸很热,肯定已经红了,清水早苗的脸上也有淡淡的红晕。 清水早苗如梦初醒,很不平静地呼吸着。 她倒是不介意再涂一次。 但是公交巴士却已经轧着雨来了,带来了一串噪音。 清水早苗咬了一下嘴唇,嘴唇上似乎有余温。 她有点赌气地说:“没有!” 没有涂匀又怎么样,她还是要走了! 清水早苗把伞塞到了孤爪研磨的手里,“你拿着去排球部吧。” 清水早苗用手挡在眉前,肩头淋了点雨跨上了车门。 她刷完卡以后,回头看了他一眼。 孤爪研磨还像个呆子,在那里拿着雨伞站着。 然后车门就关上了,切断了她的视线。 巴士缓缓开走了。 清水早苗找了个座位坐下,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她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连忙故作看风景看窗外。 “笨蛋……” 清水早苗小小声地念了一句,尾音消散在空气里。 孤爪研磨留在站台,透过看见玻璃窗里的清水早苗已经坐下,巴士也冒着烟雨离开了。 之后他就看向了清水早苗留给他的伞。 伞的把手还是温热的。 把伞留给他,那清水早苗下车到家的那段路怎么办? 孤爪研磨担心起来。 ——可是她把伞给他了。有种陌生的暖流一下冲进了他的心里。说实话,他已经过了被妈妈担心下雨淋湿要怎么办的年纪了,小时候还有可能父母会亲自打着伞来接,高中还这样做不管是家长还是学生,都是少数中的少数。 和同学就更不可能了,倒是有可能会和小黑他们打一把伞。 不过由于都是男生,说不定也会发生全部没带伞,然后全体“呜哇呜哇”冲进雨里的情况。 “嗯......” 孤爪研磨感觉全身暖暖的,下雨带来的那点凉意完全没浸染到他。 他打着伞来到了排球部。 “阿啾!”山本猛虎冒着雨,擦着孤爪研磨的肩膀冲进了排球部,打了个喷嚏。 “不要对着人打啊!”夜久凶凶地递给了山本猛虎一张卫生纸,“快去换衣服,不能穿着湿衣服。” “只是偶然,我身体很好的!”山本猛虎拍了拍胸脯。 夜久一边把山本猛虎往更衣室推,“好好,知道了。” 第36章 他抽空看了眼研磨。 孤爪研磨打着伞,完全没有淋到雨,而他拿着的伞,伞面明显是女孩子喜欢的蓝底白花。 夜久卫辅笑了笑,原来是清水君带伞了啊。 孤爪研磨正在收伞,他有点搞不懂五折伞到底是怎么收的,折腾了一会儿,还是放弃了,把伞撑开放在角落里晾着。 这一会儿排球部里又冲进来了几个冒雨的人,只有海信行撑着一把英格兰条纹格伞走了进来,之后直井教练和猫又教练也带来了两把伞。放在角落里的时候,那把蓝白小花的就更显眼了。 外面的雨声在部活时间过半后停了,只是排球部里的汗水还没停。 “嘭”的一声,又是一球被拍了出去,晶莹的汗珠也从灰羽列夫的下颌滑到下巴。 “out。”福永招平猫猫嘴,抱着球路过边界线,顺嘴说了一句。 “啊啊啊啊!!”灰羽列夫懊恼。 孤爪研磨看着他,轻笑了一下。 今天抛给灰羽列夫10颗球,他打中了5个,不过不擦网的只有3个。 孤爪研磨感觉自己也累了,摇晃着身体去场边找水喝。 “你这是干什么,”山本猛虎过去拍了灰羽列夫一巴掌,“今天不是进步很大吗?比前几天好多了吧。” 前几天列夫偶尔几次才能碰到球,且不能限制触碰排球的身体部位。 “这倒也是。” 灰羽列夫瞬间乐观。 孤爪研磨坐在场边,旁边是黑尾铁朗。 孤爪研磨靠着微凉的墙壁,侧耳听了听。 “雨停了啊。” 黑尾铁朗的手里也拿着瓶子,双腿岔开坐着,“是啊。” 孤爪研磨休息了这一会儿,不想动的心越来越强烈,从书包里扒拉出来手机,看到了十几分钟前清水早苗发来的消息。 【早苗】:我到家了 【早苗】:淋了点雨 【早苗】:洗澡换衣服了 黑尾铁朗原本以为孤爪研磨大概是拿手机玩点小游戏解乏,看过去却看见孤爪研磨诡异的脸红了。 黑尾铁朗: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八成和清水有关,这种时候他最好装作没看见。 他还挺高兴的,列夫和研磨的配合逐渐踏入正轨了。 过了几分钟,他旁边响起了游戏的声音。 孤爪研磨打起了手机自带的贪吃蛇。 黑尾铁朗沉思,这么快就和清水说完话了?是不是有些太快了。他有点想要八卦,但是看了看角落里的那个伞,有种微妙的吃饱了的感觉。 他还是找研磨聊一聊列夫的问题吧…… 作为虽然不在排球馆,但是存在感很强的清水早苗,现在刚刚洗完澡从浴室里走出来。 她的脸白里透红, 洗完澡气色总是会很好。 清水早苗从车站跑回家,是把书包抱在怀里,顶着自己的校服外套跑的,因为那个时候雨势已经变小,她倒是没淋到多少。 清水早苗换上了长袖长裤的睡衣,坐到了书桌前。 她翻出日记本,今天是一定要记录的。 清水早苗面对着翻开的日记本,却迟迟不能下笔,苦恼地皱眉。 这要怎么记。 总不能直接大大咧咧写“今天我和研磨接吻了”吧? 而且还亲了两次。 清水早苗捂着脸栽在日记本上。 她把其他的都忘了,就只记得研磨真的很好亲,很舒服。要形容的话,是吓她一激灵,但是非常非常幸福的感觉。 然后就是还想亲。 还想要体验那种轻飘飘的感觉。 清水早苗锤了两下桌子,桌子hp-1。 她最后在今天的日期下,画了一只中分猫猫,还有一只暹罗猫,中间画了一个嘴唇。 反正她日记记得也不多,这么简单记下来也不会忘。 清水早苗晕晕乎乎地开始写作业,都忘了看手机。 等到清水早苗感觉眼睛很困的时候,她终于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 她一般不会这么早瞌睡的。 清水早苗在书桌下面的柜子里翻了翻,没翻到体温计,于是又下楼找。按照她的经验,打瞌睡+眼睛困,如果是发烧了,应该是37度,没到38度。 清水早苗晕晕乎乎在电视柜里翻找,碎碎念:“完蛋了,怎么就发烧了,不会是病毒性感冒吧,那研磨怎么办......” 她翻出来体温计夹在胳膊下,坐在沙发上躺着等时间。 整座房子都很安静,只有墙壁上的挂钟在响。短短的几分钟里,外面的天又暗了几分,昏暗里,清水早苗听见了厨房里冰箱的声音,以及一些不明显但尖锐的电流声。 “哪个插座出问题了么?”清水早苗想。 她站起来在客厅里找了一下,电流声一般非常小,有异常的时候她才会听见。 清水早苗找了一阵,发现了一个很老的插排,把它拔了下来,果然电流声就没有了。 她还记得这个插排是以前他们在宫城就用的,后来被带来了这里。它现在没有电流音了,很安静地躺在她的双手上,上面有很多旧痕迹。 它该退休了。 她要去买一个新的。 她好寂寞。 清水早苗抽了一口凉气,然后吐了出去,把插排扔到了垃圾桶里。 她把体温计拿出来,37度3。不是很严重,大概睡一觉就会好。今天她要早点睡,不做课外题了。 清水早苗揉了揉自己的脸。 今天也要加油,加油养病! 清水早苗吃了点东西,上楼写作业。写完之后窝在被子里,吃了点药把自己包成团。 【孤爪研磨】:没有着凉吧? 【早苗】:没有。 【早苗】:但是今天要早点睡。 【孤爪研磨】:......嗯,早点睡,多喝热水。 【早苗】:=-= 【早苗】:喝了很多了。 【早苗】:今天的排球进度怎么样? 【孤爪研磨】:比昨天好很多了。虽然列夫空挥的次数也很多,但他起跳的节奏越来越熟练。现在大概二分之一的几率碰到球吧。 【早苗】:也算进步神速吧! 【孤爪研磨】:这么夸他,他会飘起来的。 【早苗】:那就是研磨对于配合灰羽的这件事进步神速! ——对不起,他也会飘的。 孤爪研磨搂紧了被子,翻了个身。 两个人聊了点有的没的,清水早苗坚决地结束对话睡了,但是他们都没再提接吻的事。 第二天,清水早苗醒来。 她的脸上散发着淡淡的死意。 因为她一坐起来,感觉有什么东西涌了出来。 “受不了了!” 清水早苗爬起来,窜进卫生间,把身上脏了的衣物扔进洗衣机,万幸她的动作比较快,床上还没有。 发烧当然是不烧了,但是更不舒服了。虽然她是不怎么痛的类型,但是她会在这段时间超级瞌睡,大概是因为失血过多吧,但去医院看没有到贫血的地步。 止痛药也止不住瞌睡啊! 清水早苗丧丧地起床,去学校。 ——今天就和研磨并排趴着睡觉好了。 第30章 第30章只要出发的心是好的…… 孤爪研磨不是精力旺盛的体质。 清水早苗知道他早训以后,会有一段清醒的时间——大概是因为刚刚运动过所以精神,在上第一节课的中间,他就开始瞌睡,课间会趴倒睡觉。 剩下的课间,在趴着睡觉和打游戏之间循环。 不过因为有她,所以两个人也会聊天,有时候因为她一直在狂做练习题,所以研磨也会跟着做一些题。 清水早苗漫无边际想着一些关于孤爪研磨的事,踏入了教室。 孤爪研磨坐在座位上,听到门口的声音看向她,怀里抱着什么东西。 清水早苗觉得应该是自己的伞,想到昨天把伞给他,清水早苗心里有些温和的喜悦。 “早啊,研磨。”清水早苗坐下。 孤爪研磨有点呆呆地看她,眨了眨眼睛,把手里的物品塞给了她。 “这个给你。” 清水早苗拿在手里一看,发现一个黑色的保温杯,还挺重的,里面应该装满了水。 “给我这个干什么?” 清水早苗疑惑,她的伞呢? 孤爪研磨抿起嘴,红色渐渐爬上脸颊。 “你多......喝热水。” 天气已经转热,商店和饮品店也不再贩卖热饮了,想要喝到热水的话只能自带。 清水早苗把保温杯放在桌子上。 她沉默片刻。 研磨给她带热水这件事,显然是平常不会发生发的事。 或许重点不是研磨为什么给她带了一瓶热水。 而是这件事背后的含义。 昨天晚上研磨让她多喝热水,清水早苗还没有多想,以为只是对她淋雨的关心,但是现在研磨的行为和表情,他明显是知道什么。 第37章 “你怎么记得这种事啊!!!” 清水早苗“啪”得捂住了脸。 虽然这种事也不是很机密,女生总会有几天被它影响状态,但是是私密的事啊!! 孤爪研磨慌慌张张,他预先想过清水早苗可能会害羞,但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就是你上个月的这个时间——” 作为男朋友,关心女朋友的身体状态也很正常吧。 “嘘!不要说了。” 清水早苗脸颊红着,叫停了他的话,她冷静不下来,这种又气又开心的感觉怎么回事。 “别生气了。” 孤爪研磨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都比平时凉。 清水早苗看了看,举起来在他手背咬了一口。 孤爪研磨:!! 女朋友好像因为他记得她的经期气疯了,不过这样能让她消气的话也行。 孤爪研磨看着手背上两排小巧的牙印,思考要不要告诉她,他打完球没洗手。 清水早苗咬了他一口后,诡异的安静了。 清水早苗也看着他的手背沉默了良久。 “下次你要洗干净,即使手背不碰球也要洗。” 孤爪研磨读出了她的言下之意:“......你下次还要咬?” 清水早苗默认了,起身跑了,她要去交作业。 孤爪研磨想了想,那他现在去洗手。 清水早苗咬得不疼,但是留下的印子还挺唬人的,倒没有沾上口水。 孤爪研磨走到楼道尽头的洗手间,打开洗手池的水龙头,水流“哗啦哗啦”冲洗双手,他以前倒是没发现她 喜欢咬人。 ——不,看起来她也才知道的样子。 有点像猫,那种会没事咬人手指玩,但是只是轻轻的,不会咬出血的猫。 “我们班的xxxx请假了呢,让我带的请假条。” 从楼梯间慢慢走上来两个人,一个人挥了挥手中的纸条。 “不会是因为昨天被雨淋感冒了吧。”另一个人迟疑地说。 “昨天的雨不是放学之前就停了吗?好像是脚滑摔倒了,你和他关系不错,知道得应该比我清楚吧。” “……” 两个人的声音离开了这一层。 孤爪研磨拧紧了水龙头,几滴水顺着管道滑了下去。 那个人滑倒不怪他,他只是部活结束过后偶然遇到了对方,然后对方不小心踩中一颗圆滑的石子,滑倒又踩中了破损的下水道盖,腿被卡住了而已。 对了,还是他帮对方叫的救护车。 虽然不确定对方是不是真的想打人,但既然已经打听到早苗不去读书社,是已经决定行动的前置准备了。 那个问xxxx行踪的人,似乎也是知情者,不会就是昨天和对方打电话的人吧? 孤爪研磨表情淡淡地想着,走回了教室。 清水早苗趴在桌子上,精神不是很好的模样。 孤爪研磨一边看着她一边走到自己的座位上,试图分辨她是因为疼痛精神萎靡不振还是单纯的想睡觉。 ......说真的,他只是觉得这只是种身体不舒服,对于私不私密没有太多的意识。 所以在清水早苗嘘他之前,他完全没意识到这种事有可能让她生气。 清水早苗动了动头,侧过了脸,睡眼惺忪看了眼他,天蓝色的眼睛从浓密的睫毛里露出一点,确定是他后就闭上了眼睛。 ——看来只是有点瞌睡。 孤爪研磨想。 这么睡着的她也有些可爱。 真是的,为什么现在教室里还有其他人呢? 如果没有他就可以亲一下她的脸颊。 孤爪研磨抿起嘴,有点生气。 在他跑神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碰了碰,清水早苗的手指放在他的手心上,捏了捏他大拇指指肚的茧子。 孤爪研磨愣了一下,试图想明白她是怎么想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大脑才会想出来这种动作,就像小鸟在他的手掌之上轻轻啄食。 不过很大概率她根本没想那么多。 孤爪研磨想。 清水早苗的手耷拉了下去,她又睡着了。 今天课间果然和清水早苗预想的一样,本来平时就精力不济的她,课间的瞌睡更多了。尤其是旁边还有一个陪睡的,有几次醒来,但是清水早苗看到研磨也在趴着睡觉,她又安心地睡着了。 不过相对的清水早苗在上课时,感觉精神了许多。 中午他们去天台吃了午饭。 他们两个并排贴着坐着吃便当,安静了好一会儿。 清水早苗想起来一件事,“我的伞呢?” 孤爪研磨顿住了,“忘掉了,在我家。” 清水早苗:“它除了当雨伞也是遮阳伞,夏天午休很有用。明天带过来吧。” 孤爪研磨往嘴里噎了几口饭,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 昨天他拿着那把伞回家的时候,妈妈倒是没说什么,孤爪爸爸却惊讶了很久。 孤爪爸爸后面更是去了他的卧室,私底下问他是不是谈女朋友了,同时摆出了相当有力度的证据。 “我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带女孩的东西回家,如果对方不是你认可的人,你也不会接受对方的好意。” 这是父母第一次在家看见清水早苗的东西,之前清水早苗给他的发带,因为部活结束后他担心弄脏放进了口袋里,所以他们并没有看到。 孤爪爸爸的语气问他是否恋爱的语气,虽然温和但是笃定。 孤爪研磨都有了一种被审问的感觉,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说:“是的,是我的同班同学。” 说完他就有点后悔,因为他爸的眼睛一下就亮起来了。 孤爪爸爸拉着他做了一系列的恋爱知识科普。很恐怖,即使是父亲拉着滔滔不绝地讲话,孤爪研磨也呈现了一种想学,但也想逃却逃不掉的状态。 “......我当年就是这样追到你妈妈的。”孤爪爸爸以此作为结束语。 “嗯。”可是他和早苗已经在一起了,孤爪研磨想。 孤爪研磨没有自找麻烦非要说这一句,父亲的经验还是有很多可以借鉴的。 孤爪爸爸看着这个长得很像妻子的儿子,眼神也有些复杂。研磨长相像妈妈,很好;研磨有了喜欢的女生,也很好。就是有点让他追忆青春,感叹孩子已经长大了。 孤爪研磨则是在父亲离开了以后,研究了很久怎么收五折伞,而且并没有成功。 他的回忆到此结束。 “如果我没有把它整理好,你会生气吗?” 孤爪研磨试探地问。 孤爪研磨没想到有天自己会在折伞这方面,发现自己可能是个手残。 “不会,它本来就很难收,只要别胡乱卷起来。” 清水早苗嘴一动一动吃着饭,拿回来她自己收也一样。 孤爪研磨安定下来,和清水早苗沟通很简单,这一点不变。 就算他之前没有谈过恋爱,也知道这样的相处氛围有多难得,不用小心翼翼的思考对方会不会难受,自己会不会突然踩到对方的雷点,这些他之前最讨厌的和他人相处的困难之处,遇到这样的人就会完全消失。 孤爪研磨不自觉地看了清水早苗好几眼。 清水早苗专心致志吃饭的样子像松鼠。 可是清水早苗并没有专心的吃饭,她在放空自己。 清水早苗知道孤爪研磨在看她,有可能是昨天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的原因,她现在很想很想亲一口他。 ——可是他们在吃饭欸。亲人绝对会有食物残渣,即使擦干净嘴唇,也会有食物的气味。 清水早苗纠结了很久,甚至想如果能想亲就亲就好了。 第31章 第31章不论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 清水早苗吃完便当后用纸擦了擦嘴。 这段时间里她下定了一个决心。 清水早苗看向孤爪研磨,孤爪研磨吃饭比她慢,侧脸上黑金色的发丝也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 她伸手撩开了孤爪研磨的头发,然后迅速的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不管孤爪研磨感觉怎么样,她感觉好多了,做完自己一直想做的事,她能好好睡觉了。 孤爪研磨愣在了原地,看向清水早苗。 清水早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把便当盒子的盖子合上,动作丝滑流畅。 ——这算什么。 因为清水早苗表现的太过坦然。 孤爪研磨也机械地继续吃饭,大脑不运转了。 主要是她没有任何预兆,也不知道为什么亲了他一口,然后又一言不发,继续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 孤爪研磨的大脑死机半晌后终于开口问。 “为什么突然亲我?” 清水早苗正在等困意来,听见孤爪研磨的话语,立马回答。 “看你可爱,想亲就亲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孤爪研磨。 孤爪研磨知道她在试图蒙混过关,沉默不语地扒拉饭。 第38章 他想了想,其实挺奇怪的,虽然有点神经兮兮,搞不懂她为什么这么做,但是如果刚才她黏黏糊糊的话,他也并不觉得舒适。 孤爪研磨姑且当作目前还是搜集信息,给她在自己脑内专门建个文件夹。 清水早苗坐了一会儿就开始瞌睡了,躺在野餐垫上,用手臂盖着眼睛。等到孤爪研磨吃完饭,也开始午睡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孤爪研磨已经习惯她这样说睡就睡,他也要睡一会儿。 半睡半醒间,他感觉有毛绒绒的东西在他胸前蹭,说“好冷”之类的话。 孤爪研磨抱住了蹭他的人,世界又安详静谧了。 提醒午休停止的铃声响起。 清水早苗先一步醒来了,她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了孤爪研磨的怀里,甚至感觉有点热。 孤爪研磨的手臂放在她的手臂和身体上,睡 着的人手臂很重,清水早苗被这个姿势硬控了三秒。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在孤爪研磨的身上闻到了一种很好闻的味道。 清水早苗嗅了嗅,说不出来是什么气味,就是很好闻,但总感觉她和研磨好像还没熟到,可以在他的怀里拱来拱去的程度。 清水早苗假装自己还没有醒。 孤爪研磨的手臂动了动,压在她身上的重量一下就轻了。 “嗯?” 孤爪研磨也对现在这个场景疑惑,不过下一秒他就想起来,怀里的这个黑色脑袋是他的女朋友。 他也想起了之前半梦半醒间发生的事,脸色瞬间涨红。 “早苗,你醒了吗。” 清水早苗的身体总给他一种很轻的错觉,虽然说再怎么样都是一个人的重量,但是孤爪研磨总有一种,自己好像重一点就会把对方抱碎了的感觉。 清水早苗这才睁开眼。 就算她再不情愿,下午也要开始上课了。 “醒了。” 清水早苗忍住想要闻一闻的冲动,坐起来。 “走吧。” 孤爪研磨不敢看她,“嗯。” 不管怎么样,醒来发现自己怀里躺着一个女孩子,冲击力度太大了。 清水早苗把野餐垫收了起来,“你不是说,下一次我们要去游乐园约会吗?” 孤爪研磨想起来,是上一次他送清水早苗离开孤爪家的时候,他和对方约定的。 “嗯,是啊。”这段时间还发生了蛮多事的,他们一直没有去。 “这周末你们又都要在排球馆训练吧,下周末是练习赛。”清水早苗想了想说。 孤爪研磨点点头,周末他们要和别的社团均分时间用排球馆。 ——虽然说是排球馆,但是只要把中间的网放低就可以是羽毛球馆、网球馆,把网收起来就是篮球馆。 音驹毕竟没有那么财大气粗,没有太多的体育馆能用。 “我们只有周六周天下午的时间空出来,”孤爪研磨说,“下午要一起去游乐园吗?” “你下午不休息可以吗?” 清水早苗的态度有些犹豫。 如果要给事件重要性排个序的话,对于研磨来说,应该是游戏=休息>排球吧,清水早苗想。她只是很凑巧的作为游戏搭档,经常和游戏放在一块而已,约会的重要性应该在排球之后。 “两个下午都去游乐园的话,我肯定会吃不消,”孤爪研磨嘟囔着碎碎念,“但一天的下午还是可以的。” “那就周六吧?” 清水早苗的眼睛亮了起来。 孤爪研磨隐隐感觉她的态度不同寻常。 但想了想,也许是清水早苗很期待去游乐园的原因。 清水早苗开开心心拉着孤爪研磨下楼去了。 清水早苗的开心,一直延续到了下午的部活时间。 孤爪研磨送她出校门口,她临走的时候跳起来双手双腿都抱住了孤爪研磨,在他的脸上啃了一口。 ……是真的啃了一口。 清水早苗像是做了坏事的小猫咪,跳上巴士逃走了。 孤爪研磨觉得,还是不应该低估一个曾经学过舞蹈的人的敏捷灵活,至少他有时是真的反应不过来。 连孤爪研磨自己也不知道,应不应该顶着一张有牙印的脸进排球社。 不过万幸的是,他的头发经常挡着脸颊,而大家通常也不会盯着他的脸看,给了蒙混过去的契机。 清水早苗的牙印,大约5分钟就只剩下了一点不明显的红印,15分钟就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这个时间。 他下次绝对不会让清水早苗啃脸了。 不过清水早苗也没有类似的行动了,这天被啃了两口,好像只是他的错觉。 很快时间就到了周末。 周六清晨,音驹全队围着湖边跑步。 全队人默契的留下了研磨和列夫作为吊车尾,研磨不必说,列夫因为高中才开始打排球,体力也不是很好。 孤爪研磨虽然最近已经和列夫的关系变好了,但是他并不喜欢跑步的时候,身边有一个人叽叽喳喳。 “研磨前辈,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灰羽列夫大声保证着。 孤爪研磨:…… 好歹他也算是跑了10年的步了,体力不行是体质制约的原因,但是拼耐力还是可以胜过菜鸟列夫的。 “喵……”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一阵弱弱的猫叫。 孤爪研磨四处张望,发现了在路旁树上的猫咪。 ——是一只橘猫。 “欸,猫咪困住了!” 灰羽列夫也看到了,跑到了树下,一跃而起,试图将猫抓下来。 他甚至已经抓到了猫的爪子,但因为这救援突如其来,橘猫冲着列夫的手打了两记猫猫拳,灰羽列夫的手也因为撞到树枝发痛。 “嘶啊——” 灰羽列夫懊恼地甩手,好像这样就能把痛觉甩走一样。 “哈——!” 橘猫哈气。 孤爪研磨走神了一秒,这只猫有点像山本猛虎。 “你的手受伤了么?”孤爪研磨关心了一下列夫。 现在要是受伤了,可就会影响到下周的月考,以及下周末的练习赛了。 “没有啦,只是被撞痛了而已。”灰羽列夫露出了傻白甜的笑容。 “要不试试叠人梯。”孤爪研磨看他确实没事,看向树上的猫。 他们两个一个敢说,一个敢做。 没一会儿人梯就搭好了,孤爪研磨坐在灰羽列夫的肩头,努力稳住重心,伸手向树枝上的猫猫。 猫又冲他哈了口气。 ——猫有点受惊了。 孤爪研磨想,他虽然不讨厌猫,但是也没有太多和猫相处的经验。 这个时候。 他的脑袋里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他不能主动的触碰猫,要把手稳定的放在一个位置,消除猫咪的戒心。 “列夫,你还能坚持多久?” “完全没问题!” 孤爪研磨:==完全的欧亨利式回答呢。 他的手半张着,伸到了橘猫面前。 猫猫果然啪啪打了两下他的手指尖,但是发现他的手没有任何的动作,逐渐变得有些好奇,靠近低头嗅了嗅。 ——就是现在! 孤爪研磨猛地伸手,把猫抓了下来。 一阵风吹过,两人一猫手忙脚乱。 最后以猫猫踹了他们两个各一脚,扭身从灰羽列夫的身上跳了下去,甩甩尾巴跑走了作为结局。 灰羽列夫狼狈地蹲下把孤爪研磨放下来,“好厉害的橘猫,还好我和研磨前辈配合的好!” 孤爪研磨看着自己的手沉思。 总感觉自己莫名其妙,对猫更了解了。 “喂,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前面先跑走的人又折回来了,黑尾看着他们两个人有点无奈,“要回去加紧利用体育馆的使用时间了。” “没什么。”孤爪研磨向路面走。 “刚才有一只好大的橘猫!”灰羽列夫说。 一群人吵吵闹闹,回到了音驹排球馆。 而另外一边。 清水宅里,清水夫妇因为最近有个大单子,所以周末也不休息。 清水早苗紧张地对着镜子换了一身衣服,白色花苞袖小衬衫配短裙,她还是不太满意。 这身虽然好看,但穿着短裙行动实在太不方便,游乐园有些项目就不能玩了,第1次过去玩,她还是比较希望能够玩得尽兴。 清水早苗最终还是搭了一条牛仔背带短裤,背着一个小黄鸭背包。 ……镜子里的自己还挺可爱的。 清水早苗侧过身体看了看。 第32章 第32章(但是也要保护好自己)…… 清水早苗从早晨起床就开始紧张了,她这辈子都没在穿搭上花这么多心思,可最后搭出来的结果,似乎也只是平平无奇的可爱。 清水早苗看了镜子里的自己很久,想来想去,觉得这肯定不是她自己的问题。 第39章 只能证明她平时就很可爱吧。 时间一晃就到了中午。 清水早苗出门了,心里也有点担心孤爪研磨。他上午训练应该很累了,下午自己还要让人家出门。 她拿出 手机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早苗】:研磨你出门了吗? 【孤爪研磨】:已经在路上了。 【早苗】:我才刚坐上车没多久。 清水早苗看着孤爪研磨回的消息想,既然他已经出门了,那就把前面的担心都丢掉吧。今天就在尽量不消耗体力的情况下,玩得开心。 ——谈恋爱真的好麻烦啊。 明明对方并没有说累,是她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自动这么担心的。可清水早苗又觉得很开心,以前没有人陪自己做的事情,现在有了。 她也正是因为知道研磨很累,所以才会格外珍惜这次出行。 等到了游乐园的站台,清水早苗迫不及待的下车跑向了游乐园的门口。 孤爪研磨已经到了。 今天的研磨和往常不太一样。穿着宽松白t恤,上半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了一个小揪揪,露出了侧脸。 他现在单手插着裤子口袋,站在自动贩售机的面前,似乎正在挑选饮料。 清水早苗的眼神动了一下,没想到研磨打扮的还挺帅气的。 ……这么看起来,背着小黄鸭挎包的她,简直就像是一个小学生。 她有些懊恼地想:他们是在约会啊!研磨打扮的帅气当然很正常,她也应该打扮得更像个成熟点的女孩子,这样才更登对。 但是都已经出门了,又不可能再折回去。 清水早苗走了过去,“研磨!” 正好赶上饮料从出口掉出来,易拉罐和金属碰撞发出了哐当的响声。 孤爪研磨回头看向了清水早苗。 她扎着两条对称的麻花辫,带着顶蓝色的帽子,乍一眼孤爪研磨没有认出她,直到她手挑起帽檐上扬。 清水早苗蹲下来,拿起了两罐饮料。 “苹果汁和白桃汽水!” “嗯,”孤爪研磨后退了一步,让出了贩售机出口,“白桃是你的。” 清水早苗也心知不会是给别人的,她有点别扭地收下了,心想待会儿也给研磨买东西还回去。 “那我们现在进去吧。”清水早苗指了指游乐园,进游乐园免费,但是要玩项目的话需要花钱。 孤爪研磨点点头。 游乐园有些年头了,有些设施能看出来岁月的痕迹,但是各种装饰和新颖的东西却不少,人很多。 孤爪研磨走过去牵住清水早苗的手,“……小心不要被挤散了。” 清水早苗紧紧抓着他的手,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们已经牵过很多次手了,她的脸却有些热。 “上午的训练辛苦吗?”她问。 “还好,就是正常训练吧。”孤爪研磨想了想,没说列夫非要加练的事。 清水早苗突然摸了摸他的手肘,“你这里怎么了?” 孤爪研磨明明平时没有什么触觉的地方,现在却有暖暖的刺痛,他抬起手看了看,发现手肘有一道不明显的血痕。 ——这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孤爪研磨看着伤口思考了一会儿,“应该是上午和列夫救了一只在树上下不来的猫,那只猫留下的。” 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结果和清水早苗才待了几分钟,她就发现了。 “猫咪也太不小心了,爬树的技巧需要修炼。”清水早苗叹息地说。 孤爪研磨点头,“人做了一半,发现骑虎难下的事也时常发生么。” “但是你要去打一下狂犬疫苗,”清水早苗话锋一转,“不只是被狗咬了需要打,猫也有可能是狂犬病毒的宿主,你也提醒一下灰羽吧。” “嗯。”孤爪研磨虽然觉得遇到狂犬病是小概率事件,但去打一下也有备无患。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着。 清水早苗突然看到了孤爪研磨背后的鬼屋,“研磨,你想去鬼屋玩吗?” 孤爪研磨没想到,由清水早苗提出的第一个项目就如此刺激。他倒是看过很多网络上的人说,情侣一定要看鬼片去鬼屋,这样男生能展示自己的男子气概。 ……所以这些人有没有考虑过,男生也会怕鬼? 孤爪研磨是不怎么怕的,但他讨厌一大群人在他耳边吵来吵去,所以他对这种集体活动一直都兴趣缺缺,但清水早苗看起来很感兴趣的样子。 “那就去吧。”孤爪研磨说。 两个人排队买了票,一共七八个人结成了一支队伍,进入了鬼屋。 清水早苗一走进去,就抱住了孤爪研磨的胳膊。 她虽然喜欢恐怖游戏,但身临其境也不可能不害怕,尤其是鬼屋的氛围还制造得挺到位,开了空调凉意扑面而来,她闻到了一种不太好闻的味道,还听到了墙后的人走路的声音。 清水早苗当然知道那是工作人员走路的声音,可是当“鬼”跳出来的时候她还是吓了一跳,抱紧了研磨。 孤爪研磨:好奇怪的感觉。 被喜欢的人抱住当然感觉不错,但是他也被吓到了。 为什么他这么镇定? 因为他没反应过来。 鬼把他们两个吓了一通之后,转头又去追其他跑散的人。 清水早苗立刻站起来,在小房间里翻找重要道具。 孤爪研磨缓了一两秒才明白她在干什么,陪她一起找,但是他找东西的能力比较弱……很多时候东西放到眼前都看不到。 果然,清水早苗先翻到了道具。她转过身来给孤爪研磨看,但表情还是被吓到的模样。 ……反差也有点太大了吧。 孤爪研磨想,正常人会前面被吓到拼命往他怀里钻,下一秒就冲出去惊魂未定地找道具吗? 接下来重复了很多次这种场景。 清水早苗一被吓到,就往孤爪研磨身上身后躲。 孤爪研磨迟钝地看着鬼,把她拉到门后,把门“啪叽”关上,把鬼关到门外。 后来鬼都知道他不怕吓,过来走个过场就走了。因为他们的绝佳配合,一个挡鬼一个找道具,很快他们就凑齐了通关条件,从鬼屋出去了。 从原本阴暗逼仄的鬼屋,来到了欢声笑语不断又明朗的游乐园,孤爪研磨都松了一口气。 他回头看了看清水早苗,清水早苗也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孤爪研磨:“你被吓惨了。” 清水早苗眼睛简直在发亮,“很吓人,我进鬼屋就是希望被吓到,体验很好!” 孤爪研磨想了想,她的逻辑竟然完全合理,鬼屋的卖点不就是恐怖和刺激吗?如果完全不怕的话,那和普通的游乐项目也没什么区别。 他想到了之前和清水早苗一起玩的恐怖游戏……原来那个时候,早苗麦里听着很镇定,其实电脑前的她已经被吓得哭丧着脸了。 “花了一个小时在鬼屋,消耗的时间好长,”清水早苗看了看时间,有点遗憾地说,“选择这样的游乐项目要谨慎。” “开心就好,我们去下一个吧。”孤爪研磨说。 两个人路过了旋转木马,孤爪研磨记得,他见过很多女生喜欢在旋转木马上拍照。 “要去坐吗?”他问。 清水早苗摇头,“看起来没什么意思的样子。” 对她来说在一个地方转圈圈,即使骑得是真独角兽也没有意思。 孤爪研磨其实也看不出来,旋转木马有什么有趣的,两个人牵着手路过了。 “研磨有什么想玩的?”清水早苗问。 孤爪研磨:“想玩不用跑动移动的项目。” 清水早苗想了想,“套圈、飞镖、看表演?” 孤爪研磨觉得都还行,不讨厌。 清水早苗和他说着话,目光又被棉花糖吸引走了,她跑去买了两串棉花糖,塞给了研磨一个。 孤爪研磨对于棉花糖的印象:被吃掉的时候会粘在脸上。但是好在它看起来很大一坨,其实很快就能吃完,所以过分的甜度也恰到好处。 刚刚过完鬼屋,他觉得自己也确实需要一点糖分。 两个人拿着棉花糖走过了分叉路口,清水早苗发现了有人在表演街头魔术。 “看看?” 清水早苗问。 “嗯。”孤爪研磨说。 魔术师是个帅气的青年,女助手放起了灵动热闹的音乐。他表演了一些时常能在电视上见到的魔术,丝滑的从袖子里掏出了鸽子,从丝带里抽出了大号棒棒糖。 清水早苗惊讶地看着。 和电视上看魔术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尽管知道这知道都是人为没有非自然因素,可现场看真的像魔法。 她看向了孤爪研磨,他果然专注地看着,完全已经被魔术师钓走了注意力。 魔术师大概也是看到了孤爪研磨的样子,指了指他,“这位年轻的先生,请你伸出手指。” 第40章 孤爪研磨的眼睛动了动,带着探究和好奇,伸出了食指。 魔术师和他对了一下指尖,两个人的指尖突然开出了一朵红色的花。 魔术师又对清水早苗伸出了手指。 清水早苗碰了一下,开出了另一朵红色的花。 魔术师一路碰了一遍前排人的手指,撒了一圈的花 ——好神奇! 十几分钟后魔术师的表演结束,他们给魔术师投了打赏,离开了这个路口。 孤爪研磨还在好奇,“虽然知道大概原理是转移观众注意力,外加隐藏视角,但是具体是怎么做到的?” 清水早苗摇头,她也不知道,但是研磨看起来挺喜欢的。 “如果是技术没那么精湛的魔术师,应该能看出来破绽。”清水早苗说。 “我们接下来去坐摩天轮吧。” 清水早苗指着远处的那个大家伙。 孤爪研磨不说话了,因为他的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想法——他应该在摩天轮最顶端的时候,亲一下她。 第33章 第33章他即使…… 他即使没有刻意去想,可“在摩天轮升到最顶端的时候接吻,情侣就会永远在一起”的想法,也在第一时间跳进了他的脑海里。 孤爪研磨尽管对很多社会里约定俗成的事不屑一顾,但既然生活在人群中,总会被影响。 孤爪研磨有点为难,觉得不亲和亲都很奇怪。情侣能不能持久的在一起,分明和一个特定时间地点的吻毫无关系。 但他也不是不能理解,这只是讨个吉利,就像过年嘴里说的好话一样。 孤爪研磨给自己做心理工作。 清水早苗小口小口吃着棉花糖,在向摩天轮走的这段时间,她倒没什么纠结。 她只是有点羞涩和紧张,当然从她的表情里并不能看出来。除此之外,她的脑海里还浮现出了淡淡的疑惑。 ——她真的会和研磨一直一直在一起吗? 听起来真的太遥不可及了。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就算是在摩天轮上接吻,情侣之间该出现的问题还是会出现吧? 她只是想体验和喜欢的人在摩天轮上接吻的感觉,万幸这种体验不会因为分开而褪色。 说到底,他们没有一个人信传言,但都愿意一试。 清水早苗和孤爪研磨排队的过程中,还有很多人从摩天轮上下来。 工作人员给他们打开了舱门,一对对情侣,又或者是亲朋从舱门走出来。 “像流水线。”清水早苗小声对孤爪研磨说。 “嗯……好像坐一圈的时间也没有多长。”孤爪研磨说。 “但听说可以在最高处俯视东京,是很罕见的风景吧。”清水早苗语气里有一点点向往。 终于轮到了他们。 清水早苗踏入摩天轮的第一步,感觉脚下的铁皮震动了一下,似乎因为她的踏入,平衡被打破了。 清水早苗:……真是一种意外的、不可靠又廉价的感觉。 但是票都已经买了,也不能临时逃走。 果然她走进去之后,座舱的整体角度偏移,她选了左边座位。 孤爪研磨走进座舱也惊讶了一下,想了想,座舱只有头顶一个连接点连接摩天轮,而且还会随着摩天轮高度变化而角度变化,这种灵活也是情理之中。 ……但是这样的话。 他要是也坐到了左边,整个座舱就会完全的向左偏移吧?好危险的感觉。 孤爪研磨不由自主选择右边坐下了。 虽然他们的体重不一样,座舱的角度还是略微有点倾斜,但总不至于被重力牢牢按在靠背上。 两个人都沉默了。 他们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相似的想法: ——这就是摩天轮吗? 工作人员把门锁上了,他们缓缓升起然后又停住了。 清水早苗从玻璃处往下看,看到工作人员打开了下一个舱门,旧人出去,新人进去。 孤爪研磨耷拉着眉眼,无语凝噎。显然他也知道下面正在干什么,而且如果不出所料的话,这样的停顿还会有很多次。 ——这就是摩天轮吗?!浪漫到底在哪里? 清水早苗恢复了坐姿,视线从玻璃窗看向了远处。 摩天轮本来就在地势比较高的地方,现在他们升一格,已经和一些树的树冠等高了,也比周边的围栏高。 虽然在这里还能听到下面人的说话声,但因为空间的隔绝,座舱里独成小世界,像在喧闹的世界里,他们藏在了一个别人都无法看到他们的地方,遗世独立。 “咔。” 座舱又缓缓上升了一格,然后顿住了。 “研磨,你看那是我们刚刚去过的地方。”清水早苗伸手指着一个方向。 孤爪研磨看过去,点点头,“从另一个视角看还挺不一样的。” 游客变得渺小了,在游乐园里像是被俯视小操纵的像素游戏主角。 “那边还有项目,但是被树遮住了看不见。”清水早苗指了指另一个方向,在下面的时候他们只能见路就走,在摩天轮上,反而有看到世界地图的感觉。 “再高点应该就能看清楚是什么了。”孤爪研磨说,“看到想玩的待会儿可以过去。” 但太阳虽然明亮,却也已经走到了西边。 清水早苗看着外面的天色说:“再有一个半小时天就应该黑了吧?” 孤爪研磨看了看时间,也看到了手表上自己逐渐加速的心跳。 “嗯,再玩一个项目就该送你回家了。” 两个人东拉西扯,慢慢地聊着天,聊了聊月考,聊了聊排球部,聊了聊最新出的游戏,还聊了聊研磨的油管账号下的粉丝留言。 摩天轮继续卡顿,他们两个都已经渐渐习惯了,习惯了摇晃又不平衡的座舱。 清水早苗有点蔫巴巴地叹了口气,“没有玩尽兴。” 孤爪研磨:“那下下个周末?” “我都可以,看你吧。” 清水早苗周末倒是没有什么事,但孤爪研磨不一定。 他们的座舱随着摩天轮的转动,越来越接近摩天轮的最高点,他们的视野也从游乐园内看到了东京。从这么高的角度看以前熟悉的景色,清水早苗有种恍然。 他们的聊天速度也越来越慢。 直到最后陷入了双方都心知肚明的寂静。 ——到底要不要接吻? 清水早苗是上了座舱以后才发现,就算是她想要体验,也需要另外一个当事人同意,而且这也算某种要一直在一起的承诺,她总感觉说出口会有种道德绑架研磨的感觉。 清水早苗坐着,低着头捏紧拳。 “你想不想——”孤爪研磨有些踌躇地问。 清水早苗想也不想地甩出了答案:“想。” ——如果是对方先说出来的话,那就没有问题了。 “要怎么做,是不是要先坐在一边?”清水早苗积极地追问。 孤爪研磨被她如此干脆的回应震惊了一下。 ——她到底了不了解,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确实听回答她没理解错,但听起来就像是她说想要喝汽水一样。 清水早苗已 经在想,他们要怎么在摇晃的座舱里完成接吻这件事了。 他们又不可能站到中间,舱体的高度太矮了,连她站起来都要担心会不会碰掉帽子,如果研磨站起来肯定会碰到头。 ——这种浪漫的情节,怎么总有一些不合逻辑的痛点啊? 孤爪研磨站起身,几乎瞬间座舱就荡了一下。 清水早苗身体直接向后倾,有一瞬间她以为他们要掉下去了。 孤爪研磨也顿了一下,把落到脸颊的头发撩到了耳后,座舱的重心稳定了下来。 他抬眼看了下清水早苗,走到她身边坐下。 舱体完全倾斜。 他们两个几乎是躺在座位的靠背上——当然从外面看来没有这么夸张,可是真实的感觉确实就是这样。 清水早苗浑身紧绷,一想到身下就是百米高空,她就紧张得不得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孤爪研磨。 “好了,我们不会掉下去的。” 孤爪研磨摸了摸她的帽子,然后把她的帽子取下来了。 清水早苗脸颊变得红了一点。 谁能想到坐个摩天轮,居然和走吊桥差不多,她的心脏怦怦跳。 孤爪研磨看着她的模样,迟疑地抚摸她的脸颊。 “你知道在摩天轮最顶端接吻的意义吗?” 孤爪研磨问。 “当然知道。”清水早苗小声说。 她抿了抿嘴,即使现在因为害怕想要和孤爪研磨贴近,她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总感觉一动,舱体又会摇晃。 “……你就没有一点特别的感觉?”孤爪研磨追问,如果不和清水早苗弄清楚这个问题,他总有自己正在白白付出感情的感觉。 “还要什么特殊的感觉?” 第41章 清水早苗有种想要尖叫,想要从这里离开的冲动,如果她没猜错的话,研磨其实也根本不相信那个接吻的传言。 但是她直觉不能把这句话说出口,如果说出口,那两个不相信的人坐在这里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清水早苗嘴巴嗫嚅。 可是她该说点什么? “……虽然那个传言很假,来到这里也不浪漫,还有些吓人,”清水早苗绞尽脑汁地说,“但是我们还是坐在这里了,等着摩天轮到位置。” 坚决的,又没有任何的迟疑地坐进来。然后研磨又坐到了她的身边。 清水早苗还在想,要怎么表达这种荒谬验证出来的“特殊的感觉”。 孤爪研磨突然低头在她的嘴唇上印下一吻。 清水早苗眨了眨眼。 看到玻璃窗外的景色突然停顿一瞬,摩天轮又在这时候停下了。 舱体卡顿的震动,让他们的牙齿撞了一下。 清水早苗这才反应过来。 孤爪研磨捂着嘴把身体转了过去,舱体又不安静地晃了晃。 他明白清水早苗想说的。 他们不信,但是又抱着一点点的期待,坐上了摩天轮。 明知二者之间的联系是无稽之谈,可是还是有一点点的相信。 如果说恋爱就是荒谬绝伦的东西,那他们可以宣布,是恋爱在和理智的战斗中获胜了。 那个所谓的可以永恒在一起的意义,或许都不如这个意义来的重大。 孤爪感觉自己的嘴有点疼,但不是很重要。 清水早苗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也摸到了一点血。 清水早苗沉默了。 第34章 第34章这是她的血还是…… 这是她的血还是研磨的血? 清水早苗的大脑转了一下,两个人都有吧。她又摸了一下嘴唇,新鲜的血液在手指上擦出一道痕迹。 孤爪研磨咬着嘴唇,把嘴唇上的血吮吸干净,看向了清水早苗,却见她掏出了手机,对着窗外“咔嚓”拍了一张俯视东京的照片。 她看了一眼,刚拍的照片确定没问题,就抬头对孤爪研磨说。 “再亲一下吧。” 清水早苗感觉亏了,明明只是轻轻碰了一下,但最后的结果却看起来很激烈的样子。 她的好胜心莫名在这个时候被激起了,想胜过的对象大概是这个摇晃的摩天轮。 不等孤爪研磨说话,清水早苗飞快凑过去,在他的嘴角留了一个带着血腥气的吻。 孤爪研磨察觉到她的嘴唇有些湿润,如果他没想错的话,应该是一点血迹,他感觉有点怪,不讨厌,但是有点刺激。 她的血也是铁腥味的吗? 孤爪研磨舔了一下,尝了,是甜的。他想起来了,他们之前吃了棉花糖。 清水早苗因为唇瓣上突如其来的触感,身体瞬间退了回去,脸红地捂住嘴。 摩天轮又开始动了。 孤爪研磨面色微红。 “就这样吧。”孤爪研磨说。 再怎么亲他也不知道,或许需要查查攻略。 他原本打算做另外一件事。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盒子,比巴掌还要小一些,只有三四厘米高的样子。 清水早苗眼睛看着那个盒子,心里有个猜测。 孤爪研磨原本打算把盒子打开给她看,但是想着礼物还是给本人拆开的比较好,所以把盒子递给了她。 “生日快乐,早苗。” 孤爪研磨的脸比刚才更红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明明只是一句简单的生日快乐吧。 清水早苗怔住了,她并没有和研磨说过她的生日。 她的生日一直都在学期内,她在上课,而且父母也很忙,她已经很久没过过生日了。当她想说的时候,也会觉得这么多年都没有过生日,突然要过,也很奇怪。 更何况研磨这周还很忙。 “……谢谢。” 清水早苗有一瞬间想要掉眼泪,但是她忍住了。 研磨送的礼物的高度像戒指盒,但是戒指盒没有这么长,而且他们没有到送戒指的关系吧。那可能是项链或者是手链? 清水早苗有点好奇地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个胡桃木的长方体盒子。 “八音盒?” 清水早苗把八音盒抬到了眼前,看到在开口的檐盖上,有一个凿了字的铜皮装饰。 《tothemoon-forriver》 她恍然大悟,眨了下眼睛。 空灵清脆的音乐响起。 两个人都有点怔然。 清水早苗揉了揉鼻子,笑着说:“谢谢你,我很喜欢。” 他们现在就在摩天轮的高处,可以看到太阳对面那枚白色的上弦月。 清水早苗抱着八音盒,鼻尖有些红,认真地说:“我真的很开心。” 孤爪研磨也笑了笑,“那就好。” 他那天回去之后,觉得早苗可能有其他的原因才会那么高兴,日期或许就是一个关键性的因素。后面他查看了她很多账号登记的生日,有些生日明显是乱填的,但是有几个却是相同的,填写着这周六的日子。 孤爪研磨想了想,那肯定就是清水早苗真正的生日了,留给他准备礼物的时间不多。 最后还是从他们都打过的游戏入手。只是刚才听到八音盒的声响,他的脑海里却不是游戏中,男女主即使忘却对方,也会在月球上相会的画面。 八音盒在代替他,笨拙地对自己喜欢的人说话。 孤爪研磨也不知道它在说什么,但他安静着也很好。 清水早苗捧着那个八音盒,两个人听了两遍forriver,就下了摩天轮。 清水早苗出舱门的时候,吐出了一口气。 她已经调整好情绪,把八音盒放进自己的小黄鸭背包。 “我怀疑摩天轮的传言是营销手段。” 清水早苗舔了舔嘴唇,有点愤愤。她嘴唇上的血已经止住了,有点深红的痕迹。真是太可恶了,好好的一个亲吻变成了流血事件。 “他们加上和爱情相关的象征,来吸引情侣游客。”清水早苗说。 “八成是的,”孤爪研磨也深表赞同,心有余悸,“因为不会有回头客。” 孤爪研磨表示再次踏上地面的感觉真好。 他们前半段的体验简直是灾难,后面两个人乖乖坐着不动,倒是没有发生意外了,就是那种肖似悬空的感受令人难受。 虽然后半段还是留下了美好的回忆,不过暂时两个人不会提,总感觉提起来会有点尴尬。 之后的时间里,他们沿着主干道,看到有兴趣的项目就玩一玩,没有兴趣那就以闲逛为主,转了一圈走到了游乐园门口,时间也刚好。 孤爪研磨把清水早苗送到了家,才回了自己家。 他今天应该表现很好吧,孤爪研磨想。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一下。 【早苗】:=v= 【早苗】:喜欢你。 孤爪研磨握紧了手机,努力抿起了嘴巴。 ——干什么突然给他发这种消息? 不过这也证明他想的没错。 【孤爪研磨】:嗯,我也喜欢你。 回完这条消息之后,他足足有一分钟没有看手机。 总体来说,今天下午研磨虽然没有休息有点累,但是精神上却并不疲惫,甚至第二天早上起来依然神采奕奕。 只是周天早上,他一踏进排球馆,就发觉每个人都会在他的脸上看过去、然后突然紧盯、最后露出各异的表情。 孤爪研磨才想起来,他嘴上好像破皮了……是被误会激吻了吧。 黑尾铁朗拍了拍孤爪研磨的肩膀,“看来你们昨天下午的date很不错。” “……只是因为游乐设施的不稳定……撞破了嘴。”孤爪研磨试图苍白地解释。 “你可以说的再不确定一点。” 黑尾铁朗调侃。 孤爪研磨放弃了,盯着他看,然后也盯着看着他的人看,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果然没人看他了。 ——难道很难理解吗?约会的过程中总是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意外吧。 黑尾铁朗看着孤爪研磨的动作,捂嘴笑出来。怎么说呢,幼驯染真的幼稚了很多,而且还大胆了很多。 “不过大家也没有恶意,就是磕到了。” 黑尾铁朗感慨地说:“这么下去,大家都会理解阿虎的,女孩子真的是世界上第一美好的生物。” “如果‘生物’这个词,被女孩子听见用在她们身上会生气哟。” 夜久卫辅路过说道。 “你不要拆我的台了!”黑尾铁朗说道。 周末很快过去,进入了新的一周。 这周的月考紧张的氛围更浓厚一些,毕竟离期中越来越近了。 清水早苗做题的时候沉稳安静,有些题她也拿不准,但是她算过了其他她能拿到的分,已经对自己能考多少有了预估。 第42章 老师们加紧改卷,也终于在几天内就把分数公布了出来。 “清水早苗,年级第一。” 班主任十分骄傲地拿着成绩排名,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每一个路过的老师都会被他炫耀一下。 “有些卷子我们做都不一定能拿到这么高的分数,也是佩服这种学生。”另一个老师也拿着成绩表感慨。 教室里,这一次清水早苗遇见了比上一次更加隆重的欢迎。显然在大家心中一次是偶然,两次就逐渐会向信服转变。 清水早苗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因为欢迎既不会让她的成绩上升,也不会让她的成绩下降……等到第三次第四次她还是第一,大家就会很平静地对待这件事了。 周六周天排球部和国平高中的练习赛,如约而至,孤爪研磨几乎没有时间和清水早苗发消息。 排球部里,山本猛虎和灰羽列夫正在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我有一门不及格,你呢?” “我有两门。” 孤爪研磨路过不语,他的成绩上升了20个名次。 “你们要是再这样下去,后面参加枭谷组织的合宿要怎么办?”海信行拿着他们两个的卷子,担忧地说。 “不可不补课。” 福永昭平举着球路过说。 山本猛虎和灰羽列夫给海信行五体投地,“请,帮助我们!” 海信行:“……你们要是再趴下,我立马丢下不管。” 地面上的两个人立马就像鱼一样弹了起来,“我们一定努力!” 清水早苗是从黑尾铁朗那里听说到这件事的,研磨一个字都没和她说起过。 “清水君,要不要来试试辅导一下他们?” 清水早苗犹豫了一下。 “只要周末给他们补补课就行。”黑尾铁朗说。 “可以试一试,不过我也不是所有题都会。”清水想了想说。 “把他们的成绩拽到及格线就可以了。”黑尾铁朗说,“而且这样你就能见到研磨了。” 清水早苗:== 清水早苗:“不用,我不会在他打球的时候打扰。” 黑尾铁朗:他忘了这对情侣有时候会不想见到对方了。 第35章 第35章补课的地点,在…… 补课的地点,在音驹排球部的休息室。 清水早苗打开门就看到对她鞠躬的山本和灰羽二人,人有点麻。 “不用这样,我只是来帮忙的。” 清水早苗艰难地说出了这句话。 “唔,”山本猛虎抬起头,眼睛成了蛋花眼,“总之很感谢清水同学。” “谢谢清水前辈!还有我上次吓到前辈很抱歉。”灰羽列夫印象里,清水早苗是有些脆弱胆小的前辈。 “没事的。都没关系。” 清水早苗眼神游离,想他们到底要谢到什么时候?她过来的动机很简单,只是想要一点简单的社交,最近有很多不是很熟的人不停的找她客套。 但是黑尾没跟她说,补课的人里有灰羽,现在也只能赶鸭子上架。 山本猛虎精神一震,清水早苗的表情他可太熟悉了,这不就是研磨不耐烦的神情吗? 他赶紧拖着灰羽列夫到了桌子前面坐下,他们坐下后整个休息室里的光线都变好了,也让清水早苗舒适了很多。 清水早苗没有关休息室的门,正好可以通风。 “你们需要补哪几门课?”清水早苗开门见山。 他们掏出了自己的卷子。山本猛虎是数学,灰羽列夫是语文和英语。 “你不是外国人吗,语文不及格也就算了,英语为什么还不及格?”山本猛虎问。 灰羽列夫理直气壮地解释:“我是混血,而且是俄日混血。” “那怎么解释你日语也不好啊!”山本猛虎看到灰羽列夫的语文卷子,感觉天都要塌了。他作为二年级的前辈,看一年级的卷子没有难度,而且他语文成绩还算不错。 清水早苗觉得灰羽自己可能也不知道原因,不过要抓紧开始补课了,“灰羽带语文书了吗?有些错题是书上的原文,你先对照着语文书改错。” 灰羽列夫答应,掏出了课本。 清水早苗看了山本猛虎的数学卷子,发现他很细心,会的知识点基本不会错。于是她把难题直接踢出要讲的范畴,重点放在简单题,打算让他拿到基础的分数,至少保住及格。 灰羽列夫的语文阅读理解很难讲,语文书上没有答案,清水早苗决定先放过自己,先讲大部分都是选择题的英语。 休息室离排球馆太近,两个男生能听见打排球的声音,因此注意力总是被带跑,不过都很快被清水早苗发现,通过提问把注意力拽回来。 三个人一边对话一边写字,休息室的门边冒出来了一个脑袋。 孤爪研磨在门外探头看了看。 ——他们好像相处的还不错。 清水早苗某种程度上来说,很有当老师的天分,给同班同学讲题的时候,孤爪研磨就发现她从听者的角度拆解步骤很有一手,不过她显然不会喜欢老师,因为当老师会很麻烦。 专心致志在做一件事的清水早苗,看起来很耀眼。 孤爪研磨离开了休息室门口,他只是摸鱼来看看。只是他刚走出去没几步,就看到站在排球馆门口的黑尾铁朗。 黑尾铁朗向他招手,笑着说:“不进去打个招呼吗?” “算了吧,没必要。”孤爪研磨说。 “你们两个的回答真是如出一辙,”黑尾铁朗摊手,“我查到的资料说,这叫回避型依恋欸。” 孤爪研磨的表情呆了一下,盯着飞过去的虫子,然后把眼神转回来,看 着小黑说: “不算吧,我们只是很需要自己的空间。” “任何时候,打扰别人专心做事,都是很可恶的行为。” 黑尾铁朗用一种沉思的表情应对他——有点表演性质的那种沉思。 “这个角度理解也很对,毕竟如果喜欢的人在身旁就总是会转移注意力,没办法专心做事。”黑尾铁朗说。 孤爪研磨有点不自在,稍微有点害羞,“差不多。” “不过说起来,小黑你把早苗叫过来补课,其实没有必要吧?”孤爪研磨有点迟疑地问。 这次说到底也只是个月考,再怎么说也比不了接下来的期中考试重要。猫又教练也不会因为一次月考成绩就不让人参加训练赛,只要期末考试别翻车就行了。 “哦。” 黑尾铁朗把手放了下来,“上次被你弄掉进下水道的那个人,听说养好病回来了。果然还是让清水君待在排球部附近更安全吧。” 孤爪研磨沉默。 他没和黑尾铁朗说起过这件事,但是他的发小却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而且就列夫的成绩,我觉得他期末有点危险。” 黑尾铁朗也很无奈,每个排球部总是会出现一两个这样的人,大概是因为有运动天赋替换了学习成绩吧。 “我只是不小心的踢了一个石子在他脚边,”孤爪研磨解释,“掉进下水道是他自己不小心。” 黑尾铁朗勾起唇角:“那就当做他不小心吧。” 清水早苗让这两个人把错题的知识点写到了卷子上,这样他们回去的时候能重复看。 好记性还是不如烂笔头。 她加快了讲述的速度,如果因为补课过度压缩了部活的时间,她也会感到焦急和愧疚。 “灰羽,你把语文书上有的题背下来就可以了,我讲的那些英语语法也要背。” 清水早苗最后交代了灰羽列夫,然后她看着这两个人,突然脑子里冒出了一个想法。 “我会给你们两个人一人出一份卷子,大概只有一张a4纸的题量。” “欸!!”灰羽列夫惊讶地说。 “辛苦了!清水桑!”山本猛虎从没有感受到有人对他学习上的如此关怀,有了年级第一出的卷子,他还有什么好愁的? “我也只是想要试试,从另一个角度看知识点是什么感觉。”清水早苗收拾东西。 两名学渣不明觉厉。 “清水桑现在离开吗?”山本猛虎突然反应过来,“要不然在这里写一下作业,等和研磨一起回家吧。” 清水早苗的手顿了一下。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对啊对啊,送女朋友回家本来就是男朋友的工作吧。”灰羽列夫兴高采烈地说。 “就这样吧,拜拜~” 灰羽列夫和山本猛虎出去了。 清水早苗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总体来说也算干净整洁,至于排球馆的声音,她现在也没有那么在意,只要做起题都会听不见。 ——那就在这里待过部活时间吧。 清水早苗安静地写起了作业,这一写就到了下午放学的时间。 孤爪研磨背了书包,穿着长袖运动服防止着凉,在休息室的门上敲了敲。 第43章 “早苗,该走了。” 清水早苗的精神这才从题海中脱出,看到把脸埋在运动服领子里的研磨,点点头说:“好的。” 她赶紧把作业和笔全部收进书包,起身拍了一下校服裙。 “走吧。” 清水早苗出来的时候,看到山本猛虎和灰羽列夫刚从体育馆出来,也正要走到休息室这边拿书包。 他们见到清水和研磨并肩站在那里,笑了笑向他们挥了挥手。 “再见。” “嗯,”清水早苗有点茫然地点头,回答:“再见。” 孤爪研磨小声笑了一下。 “好了,你们快一点。”黑尾铁朗催促他们。 三个人像手机信号格一样的走了。 “糟糕啊,”夜久卫辅看到这幅情景皱眉笑起来,“黑尾因为和研磨住的太近,这该多吃多少的狗粮。” “那怎么办?也不能说让他们错开上两班车吧。”福永招平目送他们三个远去,突然冒出来了一句损损的话。 “……真是该死的有道理。”夜久卫辅拍了拍福永招平的肩膀。 福永好沟通的时候是真的很好沟通,就是会说出一些令人意外的大实话。 比起外人眼里看起来的难受和奇怪。 黑尾铁朗的感受是,自己又成了毛毛虫实验中的那个带头的毛毛虫。 反正一个研磨也是带,加一个清水早苗也没有什么。更何况清水早苗没有边走边玩手机或者游戏机的习惯,而且有她在研磨也不玩了。 大大降低了黑尾铁朗的工作量。 黑尾铁朗每天和研磨在一起上学,有一个很重要的工作,就是防止不看路的研磨掉进坑里或者是撞到路灯。 他身边的两个问题儿童,在沉默了大约10分钟以后,才聊了第一句天。 “晚霞很漂亮。”清水早苗说。 确实很漂亮,今天的天边有恰当的,不薄不厚的云朵,色彩妍丽。 “确实。”研磨说。 “……”黑尾铁朗原本想说的话,都被研磨的这句“确实”噎住说不出来了。 “这好像是我第二次,在正常放学的时候走放学的路。”清水早苗说。 “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孤爪研磨问。 “第1天加入读书社的时候,”清水早苗说,“要装作自己很合群。” “……”黑尾铁朗再次沉默。 他是不是应该接话呢? “噗。”孤爪研磨笑了一下。 “我今天给山本猛虎和灰羽列夫辅导,”清水早苗看了看,不知道该不该接话的黑尾铁朗说,“他们的成绩其实还不错。” 黑尾铁朗:还不错…… ——希望清水早苗没和他开玩笑吧。 第36章 第36章清水早苗用可以及格…… 清水早苗用可以及格的标准来看待的,所以在她的概念里当然是“不错”。 三个人坐上车以后,清水早苗拿了孤爪研磨的游戏机在玩,玩了一会儿就把游戏机还给了孤爪研磨。 因为她有点晕车了。 接下来的时间她迷迷糊糊的打瞌睡,要不然她会一直在晕车的状态里。 清水早苗抓着孤爪研磨的手臂,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源源不断的热意,模模糊糊思考自己还能靠着他多久呢? 或许再有一个月,天气热到就人们不愿意贴着另外一个热源了。 “嗤——”车停下来了。 “我就先走了。”黑尾铁朗说。 “嗯。”孤爪研磨点头。 清水早苗惊醒了,但是电车的门已经关上,黑尾铁朗已经下车了,研磨还在她身边没动。 “研磨,你不回家吗?” 清水早苗困惑地问。 “我把你送回家再说吧,”孤爪研磨把她按回自己的肩膀上,“你继续睡,我会听着到没到你家的站台。” 清水早苗表情微妙地眨了眨眼睛,不过贴他更紧了。 “你和黑尾为了我做了什么吧。”清水早苗说。 孤爪研磨沉默不语,只是按着游戏机按键。 “不回答就当默认了。” 清水早苗说:“我感觉黑尾叫我过来补课,有点奇怪。山本和灰羽没到需要补课才能够及格的程度,他们大概下半学期都努力听课,过期末考试是没有问题的。” “又一想到月考刚过的这个时间,我又在课间看到了那个人,所以觉得大概和你们有关吧。” “……嗯。”孤爪研磨出声,算是认下了这件事。 不过黑尾主动叫清水过来补课,孤爪研磨估计他也是抱着“有这样的人脉不用白不用”的想法,况且清水早苗似乎还很擅长讲题。要不然往常部里,还要在训练之余操心队员的课业,那是谁接手谁头疼。 清水早苗笑了一下,“感觉黑尾桑也是个有过度保护欲的 人。” “他一直这样。”孤爪研磨说,这也是孤爪研磨认为黑尾以后估计会很顾家的原因之一。 ——现在这样的保护欲,也蔓延到了清水早苗身上。 “那我还挺高兴的,”清水早苗说,“但是我也不会经常去排球部休息室的。” 偶尔一次就可以了,比如说她去收给山本和灰羽出的卷子。 “都可以。”孤爪研磨说。 清水早苗停了一会儿说:“如果一直都去的话,我也觉得很吵,而且一直和你、和黑尾回家的话,也有种奇怪的感觉,虽然大家都是朋友。” 孤爪研磨从游戏机上移开视线:“有时候你和小黑也挺像的,他也不喜欢和陌生人相处,和熟悉的人相处又会想得太多。” 清水早苗:“真的吗?” “你们都不会和完全陌生的人说话,有种警惕。”孤爪研磨说。 清水早苗:“......我确实是这样。” 但是她不知道黑尾是不是这样,如果研磨没说错的话,那他们去宫城的时候,黑尾看到乌野的日向是那个反应,也就不是她的错觉了。 说到底,黑尾第一次见到她和蔼可亲,也应该是从研磨这里早已经知道了她的缘故。 “不过我分明已经是和人相处,想得不多的类型吧。”清水早苗表示抗议。 孤爪研磨:“是的,你不会在私下里想太多,只是会把想的大部分都说出来。” 清水早苗想起来自己刚才的长篇大论,沉默了。 “你高中毕业了以后打算做什么?”清水早苗问。 “上大学,做兼职,赚钱,从家里独立出去。”孤爪研磨说,“……你要是想和我一起住的话也可以。” 清水早苗没发现孤爪研磨说起后半句话时候的赧然,她还认真考虑了一下说:“我应该会去看你,但是不会住一起吧。” “为什么?那个时候我们不是恋爱好几年了吗。”孤爪研磨问。 “因为我想啃老。” 清水早苗的神情有一点点的严肃。 “学医很花时间和金钱,大学毕业要花比正常大学多几年时间,毕业之后还要继续进修到更高学历才行。” 她的父母应该会在她的学业上一直资助她,这点清水早苗很确定,医生的晚就业,也让清水早苗确定自己不会太早的从家庭里独立出来。 “我也可以的。”孤爪研磨小声说。 清水早苗决定当作没听见。 “我说,我也可以被你啃。”孤爪研磨大声一点说。 清水早苗这下没法当作没听见了。 “……不一样,”清水早苗努力不让自己说出“那简直听起来像是恐怖片”的话。 “我会感觉心理不平衡。” “爸爸妈妈资助我可以坦然收下,但是作为同龄人的你,如果扮演这样的角色,我会难受,你已经是独立的人,而我不是,我甚至没有进入社会,会很有落差。” 清水早苗说,“所以我不会接受的。” 孤爪研磨知道她说的意思,“那不会连恋爱的礼物都不收吧。” 清水早苗用下巴用力敲了敲他的肩膀,“那些除外,但是也别送超出我零花钱价格的东西。” 孤爪研磨摸了摸被敲痛的肩膀,不敢说话。 “……这算吵架了吗?”孤爪研磨突然问。 他这么一说,清水早苗也愣住了。 “不算......吧,”清水早苗迟疑地说,“算有分歧的讨论?” “嗯,那就算讨论。”孤爪研磨说。 两个人信誓旦旦,讨论了这么久很久以后才会发生的事,都没发现有可能这件事有概率不会发生。 清水家附近的站台到了。 孤爪研磨把游戏机塞到了口袋里,牵着清水早苗的手走了出去。 清水早苗用力摇了摇头,把一些质疑他们两个人到底能不能走那么远的想法,全部都从脑袋里摇了出去。 从今天的“讨论”来看,清水早苗还是有些信心的。 至少两个人都愿意说出自己的想法,而且就她的感觉而言,彼此应该都没说什么客套的违心的假话。 第44章 她心里是知道的。 研磨有的时候也会有点过度的保护欲,只是大部分时候都被他“与我何干”的想法挡了回去。但是说不定遇到她的事,就会变成“确实和我有关系”,于是就控制不住保护欲了。 清水早苗心里想了想,可惜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人。 虽然她也很渴望父母的那种关系,仿佛她这个女儿都插不进去的关系,但是心里也知道可遇不可求。而且也不是没有负面结果,比如时常被丢在一边的她就是。 “研磨,以后有事情就这样讨论吧。” 清水早苗说。 孤爪研磨带着走神的她往清水宅走,听见她的话,点点头:“就这样讨论吧。” “那有的时候,有不满也不能不说话。”清水早苗进一步提出要求。 “可是……说出来没用还有点累。”孤爪研磨说。 清水早苗想了想,“万一以后,我因为完全不知道你的想法,做出来错误的决定怎么办?” 孤爪研磨想了想。 ——应该不会吧。 反而是他,如果清水早苗不拒绝的话,他说不定会变成一些不可名状的东西。 但是说出这种话,他也没办法像清水早苗一样,那么坦诚的面对自己,而且还能说的那么准确。说的过程中也总觉得羞耻。 “不会的,我不可以让步的不会不说。”孤爪研磨有点为难地说。 “好了,你到家了。”孤爪研磨松开了她的手。 清水早苗轻轻抽吸了一口气,“那就约定好了。” 有了研磨的这句话,她又有信心了一点,如果能和他走到很久以后就好了。 清水早苗踮起脚尖,在孤爪研磨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然后她飞快跑进了家里:“拜拜——” “……明天见。” 孤爪研磨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倒是有点习惯了。 清水早苗的行动逻辑也很好理解,如果她喜欢的话,她就会直接说喜欢,或者是采取行动。 就像是游戏里送了npc合心意的礼物,对方就会做出相应的动作,弹出来相应的动画一样。 还有点可爱。 孤爪研磨自己一个人坐上车,不过没有感觉孤独,反而觉得心脏里都是满满的充实。 清水早苗到家以后的任务,今天除了吃饭、写作业,还加了一项出卷子。 她之前也只是偶然看到了这个学习方法——是从油管的一些学习博主那里看到的,但是一直没有实践的机会,因为自己出自己写,早都知道答案了,就会很无聊。 现在有了实验对象,清水早苗也有了一点干劲。因为许诺给他们的题量不多,所以清水早苗也没想到自己花了很多时间在这上面,竟然比做同等题量的时间还多。 “好杀时间啊。” 清水早苗自言自语,可是她确实体验到了自己想体验的感觉,果然就像她想象的那样有意思。 于是第二天。 山本猛虎和灰羽列夫真拿到了他们专属定制作业。 ——没有一道他们能凭借瞎蒙混过去的卷子。 第37章 第37章清水早苗今天上午一…… 清水早苗今天上午一直在拟题目。 孤爪研磨看着她在课间忙活,那么的认真,突然有种想要趁她离开座位的时间,把她写的题目全部做完的想法。 不过孤爪研磨知道自己这么做,八成会被清水早苗打,因为那样她就要重新再抄一份新的了。 孤爪研磨虽然没有付出行动,但是他的目光清水早苗实在是忽视不了。 清水早苗见他蠢蠢欲动,眼睛一亮,“你来给灰羽的语文卷子贴阅读理解选段吧?” 孤爪研磨猝不及防,手里被塞了胶水和一页被清水早苗预先撕下来的文本。 孤爪研磨看了看手里的两个东西,决定试一试,反正也是没事做。 五分钟以后。 清水早苗看着溢胶的a4纸,以及面前满手胶水,张着十指的男朋友,心中十分茫然。 这张纸的背后已经完全写不了题目了,只能等干透再 说。 男朋友也不能要了,需要拿出去洗洗。 清水早苗沉默,觉得不能打击研磨的工作积极性,不管怎么说,她都不用贴卷子了,请人帮忙就要做好对方做的东西不是那么合心的准备,完美主义万万要不得。 于是她收下了这份卷子,说:“你做的很好,现在去洗个手吧。” 孤爪研磨的猫眼突然锃亮,“好的。” 他还以为自己搞砸了。既然已经被验收,他就去洗手了。 清水早苗拿过卷子,见他走了,用尺子刮走了上面多余的胶水,放在一边晾干。 总之有研磨的加入,确实让她的效率提高了不少,而且在纸上面做题的人也不是她,不美观就看列夫能不能忍受了。 午间二人在天台吃饭,靠在一起午休,明明恋爱还没有两个月,但是好像已经提前进入了老夫老妻状态。 清水早苗迷迷糊糊入睡,思绪逐渐飞出身体,好像看到了只有在海岛上才有的椰子树。 她向上看,太阳很大,不过被伞遮着。 清水早苗看向周围,发现四周看起来像是某处旅游圣地的海滩,有很多不同肤色的人在晒太阳聊天下水冲浪。 研磨从远处的沙滩走过来,他戴着一个粉色边框的心形墨镜,看起来居然有些随性的帅气,就是上身是长袖,和周围人的清凉装扮格格不入。 “睡醒了吗?”孤爪研磨问。 清水早苗疑惑,他们明明还在学校,现在怎么到了海边。 而且研磨在海边还穿着长袖外套。 一定是她在做梦。 清水早苗从躺椅上坐起来,身上盖的薄毯滑落。 孤爪研磨弯腰,用自己的额头碰了一下她的额头,随手把滑下去的薄毯拉到她的肩头。 “睡迷糊了?” 孤爪研磨看她呆呆的样子说。 他通过相碰的额头感受到她的体温是正常的,“有不舒服要说,如果再发烧,我不可能放任你还在海边呆着。” 清水早苗手下意识的放在胸口,压住衣服,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也穿着一件泳衣,虽然说不知道上半身是什么样式,但腿很长一段都在外面。 研磨如此自然的悬空在她身体之上,让她有些脸红。 清水早苗即使和研磨已经亲过了,但被他这么靠近还是感到吃惊和羞涩。 ——他们有这么亲密吗?果然梦里什么都能发生。 清水早苗的耳尖有些烫,低下头说:“嗯,我会注意的。” 孤爪研磨笑了一下,从她身上起来,“那我们现在去那边吃饭。” 清水早苗懵懵懂懂地站起来,这才发现研磨似乎比高中长大了一点,身高、肩宽、脸型,都是成人的样子了。 她低头拉开薄毯,看了一下自己。 她自己穿着一件一字肩白底粉色碎花连体泳衣,下半身其实还有能遮住屁股的裙摆,头发只是简单披在肩膀上,确实是自己的身体,但也确实有哪里不一样了。 她盯着手看了一会儿,小指上有一枚银色的素戒。 ——他们订婚了? 她对着阳光调整角度,白光炫目。 看清了上面刻的确实是她和研磨的名字。 清水早苗蓦然睁开眼。 头顶还是被伞挡住的强烈阳光。 她的身边还是孤爪研磨。 但是一切都回归了正常,这里是音驹教学楼的天台。 清水早苗松了一口气,果然是做梦。 不过梦里长大的研磨,脸和孤爪阿姨居然更像了,性格好像也变得强势了一点。 清水早苗沉默,总感觉自己是想象不出来研磨长大的样子,所以大脑偷懒省事,直接把阿姨的脸按到了成年研磨的身上。 清水早苗抨击了一下自己大脑的想象力匮乏,安静等午休终止的闹钟响。 孤爪研磨还在睡,清水早苗看着他的侧脸。 清水早苗在心里默默想,或许研磨长大以后,会真的很像孤爪阿姨?男孩子的脸型轮廓会变得直线条一些,不过因为研磨天生是个尖下巴,所以也不会太有成熟的感觉,说不定因此更贴近孤爪阿姨现在成年女性没有婴儿肥的脸型。 ——她都梦见自己和研磨订婚一起出去旅游了,果然还是在期待着吧。 清水早苗胡思乱想的时候,孤爪研磨侧过身体,胳膊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她的身上,把她抱进了怀里。 清水早苗甚至还听见他模糊地说了一句:“冷么?”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每天中午还会被研磨抱住睡,她以为只有那一次。 怪不得最近总觉得很热,清水早苗本以为是夏天来了的原因,还想过要不要换个阴凉的地方午休。 可是她每天中午她醒来的时候,也没见研磨也抱住她啊! 第45章 清水早苗一秒就得出了答案。 研磨在她醒之前就偷偷地松开了她。 她现在因为被抱住,贴在研磨的胸口,不知道是不是幻听了,她好像能听到研磨的心跳。 ——好像热一点也没关系。 清水早苗安静地待在他的怀里。 孤爪研磨的手臂动了动,清水早苗感觉他醒了,但是没办法看到他的表情。 他没有松开,而是抱得更紧了一点,脸似乎蹭了蹭她的头发,然后是呼吸落了下来,轻轻了亲了一下,甚至还有轻轻的嘴唇开合的声音。 清水早苗的脸瞬间爆红。 研磨最近每天中午都这样吗?趁着她睡着,偷偷亲她头发......是不是有点太、太隐蔽了。 “早、早苗,你醒了?”孤爪研磨磕磕绊绊地说。 他看到了清水早苗突然红得过分的耳尖,她睡醒和睡着都安静乖巧得过分,孤爪研磨在清水早苗耳朵没红之前,完全不知道她醒了。 “嗯,醒了……”清水早苗小声说,她终于大口呼吸了两口,身体起伏,抓紧研磨身侧的衣服,把自己完全埋进了孤爪研磨的怀里。 她真的害羞得没处躲了。 为什么要在她睡着的时候亲她?她想不通。 孤爪研磨身上还有一种好闻的,让她晕乎乎的味道,他到底用的什么沐浴露或者洗涤剂。 孤爪研磨原本以为,她会像是被吓到的小兔子立马离开。 她似乎很不适应这种亲昵拥抱。只有她自己主动的和他有身体接触,她才不会身体僵硬,而且除了牵手、抱着他的手臂和他坐在一起,她大部分都会一触既离的逃开。 往他怀里逃,算是往哪里逃啊。 孤爪研磨这一瞬间,突然有种想要好好教训她这么相信自己的想法。 早苗一定是在鬼屋的时候,习惯受到惊吓就往他身后躲了吧;甚至可以更早的追溯到她被列夫吓到的那次,那么可怜地站在他面前寻求安慰。 真的,太相信他了。 明明这次吓到她的不就是他吗? 孤爪研磨抬起了她下巴,看到她如同冰雪初融的眼睛,太柔软的眼神也让他有种莫名的感受。于是他轻轻在上面落下一吻,她就有点慌张地闭上了眼睛。 清水早苗对于周围事物和变化的敏感,让她时刻警觉着,应对着,但是孤爪研磨在此列之外,因为她的信任,才让他如此顺利的把她吓住了。 清水早苗的大脑一片空白。 闭上眼睛后,孤爪研磨的吻落在了她的嘴唇上。 这是一个有些超出她想象的吻。 她的嘴唇被他一点点的,亲着?算是吧,带着散乱的气息,温柔的。 很温柔的,一点一点的。 ……她被研磨衔着小口小口地吃掉了。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嘴唇爬到了耳垂。 清水早苗惊醒,或许也并没有很清醒。 她迟钝的,试图搞明白这种感觉,但是似乎也不用特别的分析。 周围的一切都离她远去了。 比那天在车站更隔绝,更不像在现实中会发生的事似乎发生了。 清水早苗不知道灵魂是否已经飘得太远,被身体“咚”的拉拽了下来,她突然听到了研磨的呼吸声,然后就是双方如擂鼓的心跳。 她的嘴唇麻麻痒痒,过度充血,似乎要破了。 清水早苗觉得有些可怕,都这样了,为什么她还想要继续亲下去。她甚至期待有一点血液,可以从嘴唇渗出来,就像是研磨真的要吃掉她一样。 闹铃响了。 亲吻戛然而止。 第38章 第38章孤爪研磨突然被闹铃…… 孤爪研磨突然被闹铃声拉到现实。 他伸手熟练地按掉了铃声。 午休的时间要结束了,原本安静的楼下也变得吵闹。 孤爪研磨调整着呼吸。 虽然刚终止这个吻,但他现在就有些想念那种感觉了。 清水早苗微微仰着头,呼吸似惊魂未定,杂乱无章。 孤爪研磨脸色微红,想起来清水早苗的嘴巴很软,有一丝微甜的香气,还有刚才她没有抵抗,但也没有回应。如果说还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似乎也没有,他就是很想再亲。 但是没有时间了。 孤爪研磨控制自己。 他思考起清水早苗的没有反应是什么意思,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是乐意还是勉强的半推半就...... 孤爪研磨皱着眉,敛着眉眼,看着清水早苗的嘴唇。她的唇瓣红润,比平时的淡色看起来健康了很多。 清水早苗平复好呼吸,抬眼看研磨。 孤爪研磨的表情,像是下一秒还要亲上来一样。 她猛得坐起来,嘴上酥麻的感觉甚至还没有褪去,她用力地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嘴唇,出现类似伤口愈合的麻痒,她的嘴唇明显已经不堪重负了吧。 孤爪研磨也跟着起身。 清水早苗警惕,支吾了一句,“不能再亲了,虽然......还挺舒服的。” 清水早苗绝对不想下午上课迟到。 “真的舒服吗?” 孤爪研磨的神色一松,放心下来,追问道。 “你难道不舒服吗?” 清水早苗恼羞成怒,瞪了他一眼,有些尴尬紧张地碎碎念,“我怎么感觉肿了,马上就要回教室了,你真的太可恶了。” ——她生气了,太好了,还有点可爱。 有个情绪太稳定的女友是这样的,研磨总会不自觉想要试探一下。 孤爪研磨全盘接受她的抱怨,表面上站姿标准,认错态度端正,不过心里想下次他还会这么做的。 “对不起,看起来没有肿,我很轻的,”孤爪研磨小声说,“可以用手机照下来给你看。” 清水早苗也想到了,对着手机的自拍摄像头看了一眼。 “没有肿但是好红......” 清水早苗也想不到让嘴唇恢复原状的办法,自言自语道: “没关系的,反正也不会有人贴脸来问我嘴巴为什么红了。你的嘴巴也红,知道我们关系的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也不会问的。” 同学大部分都在她“可以敷衍”的名单里,就算有人来问,她随便想一个理由就好,而孤爪研磨嘴唇颜色显然也不清白。清水早苗在几秒钟里,完成了在预想中社死,排解完毕彻底无所谓的心理路程。 孤爪研磨看着她就这么冷静下来了。 但是清水早苗用短短三句,击破了孤爪研磨的防线。不管怎么说,这么明显的痕迹被别人猜到他们干了什么,很让人羞耻。他几乎也能预感到自己的社死了,他才是没办法完全自然面对的那个人。 但是现在来不及说,他们需要赶快去教室。 他们几乎刚到教室,上课铃就响了。 一节课上完。 清水早苗嘴上麻麻痒痒的感觉消退,她照小镜子看了看,嘴唇的颜色已经不会被人一眼看出来她接过吻。 她也碰了碰孤爪研磨的胳膊,让他转过来,他嘴唇也恢复了正常。 “我说了不需要紧张么。” 清水早苗给他也照了一下镜子。 孤爪研磨贴过去,和她的脸一起出现在镜子里,他只是“嗯”了一声,用余光扫了一眼自己的唇色,然后目光就落在了他和清水早苗的脸同框的画面上。 有种淡淡的,幸福安稳的感觉。 清水早苗也是鲜少露出笑颜的人,但是乍一眼看过去,神采轻盈欣然,镜子里他也是平和好奇的模样。 他倒是有些理解,为什么大部分时间清水早苗的情绪都那么的稳定了。天台上她迅速排查了有可能会社死的因素,发现没有什么她在意的,就不会再因此内耗紧张。 而他进教室上课,倒是不担心同学的询问,却担心起了老师的目光。 孤爪研磨思考一下。 ......清水早苗未必不担心,只是老师更不可能问这种事,大部分有人即使观察到了,他们也不会说,因为他们本质上不会关心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她才会坦然的上课。早苗有这样的思考方式,所以才会活得自在吧。 孤爪研磨感觉自己又了解她一点。 下午的课上完以后,孤爪研磨把清水早苗送到了校门口坐上车,山本和列夫的卷子是他带到排球社的。 山本猛虎和灰羽列夫拿到卷子,都石化了。 “早苗说,看你们自己的情况,明天或者后天写完交给我带给她都可以。” 孤爪研磨还是平时面无表情的样子。 他说完清水早苗交代的话以后,自作主张多说了一句:“她花了很多时间,今天上午也在出题才能让我下午拿来的。” 孤爪研磨希望早苗的心血被好好对待,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因为如果是他的话,他大概会觉得麻烦,补课就已经是极限,不可能出题给他们做。 “我肯定会认真做的!!”灰羽列夫保证说,清水前辈很用心的在教他们,他能感觉得出来。 第46章 山本猛虎已经把卷子捧起来了:“这是神赐的卷子。” 孤爪研磨受不了这样肉麻的氛围,溜达走了,总之他们认真对待就好。 今天天台接吻过后,他和清水早苗上课的时候,甚至连手都没牵,后面送她出学校,他们才有身体接触。 不过两个人都没感觉有什么不对。 就像是电池蓄满,不需要再充电了一样。 孤爪研磨甚至想起来了,佐仓千代曾经问过清水早苗的问题,他们恋爱的激情减退了吗? ——好像就没有激情过。 但是到现在也没有厌烦。 如果说情绪的绝对值是一定的,有多少的喜悦就有多少的悲伤,那对于他们这段感情,现在的喜悦温和,也代表会有的悲伤也不会很难过。 孤爪研磨真的很难不想和清水早苗在一起更长的时间。 明明是做什么都好的时间,但是会出现“那就和清水早苗待在一起”的想法。她出现在自己身边,或者自己出现她的身边之后,才会真正的“做什么都好”。行动当然就不由自主的,全部被当场的另一个人被带着走了。 他就是这么被清水早苗牵着鼻子走的,孤爪研磨想。 “叮。” 他的手机响了。 【早苗】:我到家了~ 【早苗】:你有把卷子给他们吗? 【孤爪研磨】:给了。 【早苗】:[夸赞.jpg] 【孤爪研磨】:我有点想你。 【早苗】:......等一下。 【早苗】:[自拍.jpg] 清水早苗挑了一张自拍,给孤爪研磨发过去了。不就是想她了,都现代社会了,可以看照片。 照片里是她上周约会出发前,不停的试衣服的时候拍的,是她穿裙子的那一身。 手机另一边的孤爪研磨沉默了很久,都没发新的消息过来。 清水早苗还以为他是放下手机去打球了,也打算继续干自己的事的时候,讯息列表出现了红点。 【孤爪研磨】:好像没见过你除了校服裙子以外的裙子。 【早苗】:有的,只是我很少穿。 【孤爪研磨】:嗯,但是很好看。 【早苗】:那我下次约会穿裙子。 【孤爪研磨】:好的。 【早苗】:那你要保护我不能走光。 【孤爪研磨】:@#嗯。 清水早苗疑惑了一下他前面的那两个符号是什么,不过研磨下一秒就撤回了,发了一个“嗯”过来。 ——好吧,应该单纯就是研磨手滑打错了。 不知道为什么,清水早苗突然想起来自己午间时候做的那个梦。 梦里研磨在沙滩上的衣着也很保守。 她自己的泳衣也是比较保守的连体类型,但是研磨看见她的习惯性动作居然是,把薄毯再次提到她的肩膀上,把她的身体遮得严严实实。 清水早苗的想法有点跑偏了。 说真的,如果研磨只穿一个男士泳衣,没人看他还好,如果有别的年轻女性看他,她绝对会吃醋的。 研磨会不会也是相同的想法? 清水早苗想到这里,打断了自己的胡思乱想,那是她的梦,当然所有的事情都按照她的想法来,所以梦里的研磨会有那样的动作再正常不过了。 清水早苗继续着自己的日常生活,做饭、吃饭、写作业......今天有新意一点,打乱科目的顺序写、洗漱、躺在床上和研磨聊天联机打游戏、睡觉。 她没用多长时间就进入梦乡。 她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一空。 “啊!”清水早苗瞬间醒了,额头渗出冷汗。 突然有一条手臂把她整个人从床边捞了回来。 清水早苗惊诧,心脏怦怦跳。 “早苗……” 研磨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清水早苗吐出一口气,摸了摸自己腰上有力的手臂,努力翻了个身,看清了研磨的脸。 ——她又在做梦了。 这是个成年研磨。 成年研磨眯着眼睛,好像还没完全醒,向着她的方向又贴过来挤了挤。 清水早苗分明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向床边推了一点。 ......看来梦里她一翻身就能掉下床的原因找到了。 “研磨,你向里一点吧。” 清水早苗有些脸红地说。 ——怎么感觉成年体研磨,比高中版的还要粘人一些。 居然在她掉下去的一瞬间就把她捞上来,这是有多少次经验。 第39章 第39章成年研磨露出了她熟…… 成年研磨露出了她熟悉的不情愿的表情。 “不要。” 清水早苗甚至感觉他勒住她腰的手臂更紧了一些。 他的气息也细碎洒在她的额头和脸颊,像一只大型猫把她抱在怀里乱蹭,柔软的发丝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清水早苗的。 顿时世界里都是他的气味、温度、触感、声音。 清水早苗好像是小人国生物掉进了打呼噜的猫团。 她迷失在这样暖呼呼的生物里了。 “......”孤爪研磨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外面已经是清晨,浅蓝色的光晕在房间里散开,光线也越来越亮。 他看见怀里的人静静地蜷缩着,脸颊红扑扑,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反应。 就像是他们刚在一起不久那样。 那时候早苗压根不适应任何亲密接触,遇到不知所措的事就会这么安静地呆着,后面过了很久,才学会回应他。 清水早苗感觉到他的动作停下来了,浅浅呼吸了两口,目眩神迷的感觉终于消退了。 ——这是撒娇吧。 好可恶,她都没对他撒娇过。 可是撒娇也不能解决她要被他挤掉下床的事实啊。 清水早苗有点气愤地在他肩头上咬了一口。 成年研磨突然笑了一下。 他松开了她,转身向床的另外一边移。 清水早苗一瞬间感觉有什么灼热的东西擦着她的大腿过去了。 “过来睡。”孤爪研磨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清水早苗呆在原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他。 虽然……刚才是他早晨的正常反应吧? 成年研磨现在的动作,简直像是在诱捕她一样。 她哪敢过去。 清水早苗脸色通红,掀开被子,绷着脚尖找拖鞋。 “我要起床了。” 这里又是一个她不认识的地方。 卧室里很多都是木质的家具,装修也相当老派,不像是海边的酒店,虽然拉着窗帘,但是她听见了外面有很多虫鸣鸟叫。 他们像在郊外的别墅。 清水早苗站起来以后,感觉浑身不对劲,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太正常,身体没什么力气。 床上的研磨叹了口气,“今天小黑他们要来,听说木兔也会来。木兔说还要带人来,应该是赤苇和宇内,说不定野崎和佐仓也会来。” 清水早苗歪头,眨了眨眼睛。 研磨像是绕口令一样说了一长串句子和人名,清水早苗听到了几个不认识的名字。 木兔、赤苇、宇内是谁?听起来像是小黑和木兔有关系,是朋友,木兔和赤苇、宇内认识,然后这两人又和野崎佐仓有关。 ——但总归是要在这里举办一场聚会对吧。 清水早苗想了想,那就要准备吃的喝的,她还从来没有组织和参加过聚会呢。 “需要补充食材和饮料吗?他们几点到。” 清水早苗问。 “嗯——”孤爪研磨在床上埋在被子里,“不想这么早起。” 清水早苗想这倒真的会像研磨会做的事。反正聚餐一般也不会在上午举行,不着急。 她走出主卧,四处看了看,对面还有一个房间。走过走廊,她看见了分隔两边的客厅和餐厅。东西很多,没有什么收纳可言,基本上都是平铺在桌面上和沙发上,不过地面上倒是干净没有垃圾。 清水早苗走出客厅,看到了一个小院子。 院子外就是绿色的树林,早晨淡蓝的晨雾和清新的空气让清水早苗清醒了,丁达尔效应的光束落在她的脚边。 “喵呜。” 清水早苗看过去,院子墙上趴着只脏兮兮的猫。 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那只猫没有动,只是看着她靠近。直到她走到墙下,猫才“呜噜”威胁了一声,舔了舔嘴唇。 ——是饿了吧。 清水早苗想。 “我给你找点吃的,你在这里乖乖等着我好吗?” 清水早苗叮嘱它。 这只猫看起来像布偶猫,但是脸黑乎乎的,不清楚是因为沾了灰还是有暹罗猫血统的重点色布偶。 清水早苗折回屋里,研磨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卧室里出来了。 他在电视柜里翻出来了猫条,“这个它可以吃。” 第47章 清水早苗有点意外,但是没有多问。 他们一起走到了院子里,那只猫不在墙上了,两个人找了找,墙角下的灌木抖动,清水早苗才发现猫藏在了那里。 孤爪研磨撕开了猫条,蹲下来。 猫起初还有些警惕,在空气中嗅了嗅,向着他的方向走了几步,又仔细观察清水早苗有没有动作。 孤爪研磨始终没动,手臂稳定伸向着它,几分钟以后,猫才终于靠近舔起了孤爪研磨手上的猫条。 清水早苗屏住了呼吸,生怕吓走了它。 孤爪研磨试图用另外一只手摸摸它,但它警惕地后退了,直到再次确定他没有恶意,才又前进几步。 清水早苗蹲在旁边,捧着脸看着他和猫的互动。 “前几次这只猫只愿意在院里的水洼喝水,”孤爪研磨说,“我前天也见过它,给它喂了吃的。” 清水早苗恍然,“原来不是陌生猫了。” 孤爪研磨侧过头看她,没扎起来的短发柔顺散乱,轻轻“嗯”了一声。 今天已经可以在喂它过程中摸一下它 了。 “要收养它么?”清水早苗问。 “那要经过你同意。”孤爪研磨看着她浅笑。 清水早苗的心漏跳一拍。 她目光仓皇下落到猫身上,猫似乎也若有所感的和她对视了。 猫猫看起来都比她镇定。 清水早苗想了想,在梦里的话,那就更坦诚一点吧。 “养吧。” 梦的最后,清水早苗就只记得那只猫在研磨的脚边喵喵叫,还有研磨说“想养熟一只猫就要有耐心”之类的自言自语。 清水早苗醒来以后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思考自己最近脑子里是不是全是研磨,导致梦里都是他。 她起床吃过饭,背着书包跑步去学校,她已经能跑一半路程不间断了。 到了学校,她倒是偶遇了那个年级11,他很颓然,不知道遭遇了什么打击。 清水早苗不是很在意。 读书社的同学,在那天的之后就和她说有陌生人打听她部活时间去哪的事,他们其实也不知道她部活时间在哪。 她并不想压过谁,但是如果有人想要以战胜她为目标的话,那她一定会是胜利的那个。 这种人的斗志太容易被打败了。 清水早苗迅速地上楼去。 孤爪研磨说起了乌野在宫城的ih预选赛的表现。 距离之前音驹宫城远征也过了几个星期,夏季到来ih预热,各地开始为ih的名额厮杀。 “乌野大概会打三四支队伍吧,”孤爪研磨吃着清水早苗投喂的糖说,“希望他们可以走出宫城。” 清水早苗已经把全身心扑在学习上太久,听到ih,脑筋转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是高中排球锦标赛的缩写。 木兔——木兔不就是高中排球主攻手里的知名人物吗? 清水早苗突然想起来了梦里的人名。 “木兔、赤苇、宇内你认识吗?”清水早苗问。 “木兔和赤苇我认识,枭谷的主攻和二传,小黑和木兔关系很好的样子,”孤爪研磨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起来这个,“宇内的话,是乌野几年前的攻手宇内天满吧。” 清水早苗恍然大悟,这些人她也都知道,只是很少想起来。这样梦到就有道理了。至于野崎和佐仓,和前面的三个人八竿子打不着,应该是大脑潜意识拉过来凑数的。 “我昨晚做梦梦到你说这些人,还有小黑,要来家里聚餐。”清水早苗说出自己问这件事的原因。 孤爪研磨很会抓重点,“家里?” 清水早苗:“……你家里。”虽然很有可能,梦里是她和研磨的家。 孤爪研磨眯起了眼睛,表示了不信,如果是他家,那清水早苗不会直接说“来家里聚餐”。 清水早苗装作很忙。 ——什么梦到成年研磨,是根本没有发生过的事。 ih预选赛是夏天的标志,夏天缺不了棒冰和冷饮。清水早苗和孤爪研磨牵着手路过小卖部,买了棒冰。 清水早苗扫了一眼,就发现了新一期的《月刊少女》,拿起来给研磨示意。 “研磨,你要看吗?” 孤爪研磨:……少女漫还在追着他杀。 清水早苗已经迅速掏钱买下了,在车站等车的时候,她迫不及待地翻开了漫画。月刊少女毕竟是业界里有名的刊物,厮杀十分激烈,清水早苗发现有些成绩不理想的作品腰斩了。 但是连载的依然精彩。 孤爪研磨看着她低头看书的模样,思考清水早苗是不是也会想他们的未来是什么样子。 “早苗。”孤爪研磨叫了一声早苗的名字。 清水早苗抬头看他:“怎么了?” “......没什么。”孤爪研磨说。 清水早苗低下头继续看。 “早苗。”他又叫了一声。 清水早苗感觉有点奇怪,再次抬头看他。 “......没事。” 孤爪研磨说。 清水早苗觉得自己懂了,研磨想要抢夺她注意力的毛病又犯了。她合上了漫画书,目光只落在他脸上。 孤爪研磨反而被她盯得难堪了,“......你看我干什么。” “你之前不是还特意写了纸条,让我发呆也要看着你发呆么。”清水早苗转动身体,捕捉孤爪研磨的视线。 “嗯......” 孤爪研磨想在这种事上她的记性倒是很好,余光和她对视上以后,他又撇过头。她又拉着他的手臂踮起脚尖,眼睛和他同水平看他。 “研磨,我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清水早苗看着他的眼睛,还有他现在有一点点婴儿肥的脸,心里有了一个疑惑。 孤爪研磨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臂,担心她踮着脚站不稳,对于她突如其来的问题,也没什么意外,“你说。” “听说男生的那个地方很容易有反应。”清水早苗斟酌用词。 孤爪研磨睁大眼睛,因为太过吃惊反而没及时阻止她说完。 “你对我有没有?” 孤爪研磨松开手,“......你、你说什么啊。” 他感觉现在自己扶着她的手都在发烫。女生真的会对这种事好奇吗? “就是——” 眼看清水早苗还想重复一遍,孤爪研磨打断她的话。 “有一点。” 清水早苗茫然,“有一点”算是什么回答?答非所问吧。 “车来了。”孤爪研磨突然说。 “哦,”清水早苗也看见了,“拜拜,我上车了。” 孤爪研磨目送清水早苗,这是他第一次认为她离开也是一件好事。 他捂着下半张脸走到了排球社,路上想来想去,早苗估计真的是出于好奇心才问这个问题。 好奇心真会害死猫。 第40章 第40章“研磨!”…… “研磨!” 黑尾铁朗一眼就看到了魂不守舍走进来的孤爪研磨,原本严肃的表情突然变得调侃,“怎么了,今天清水君又语出惊人了吗?” 总是让他吃狗粮,那他可是要落井下石了。 “没有的事,”孤爪研磨放下手,抿着嘴像是在忍耐着什么,“我去更衣室。” 黑尾铁朗乐观开朗地笑了。 孤爪研磨到了更衣室才发现,自己今天有点低落,毕竟今天只是和清水早苗牵手了而已,午休要克制不亲她,所以并没有拥抱。 就像手机充电没充满,但是也能用。 孤爪研磨打开手机看了看清水早苗的照片,还有她的社交平台。 阿虎和列夫把卷子交给他的时候,正好看到他在玩手机。 “欸,研磨前辈喜欢插花吗?” 灰羽列夫看到了他的手机屏幕上的东西,兴奋地问。 孤爪研磨把他推开,“别看我屏幕。” 山本猛虎敲了敲边界感不强的学弟,“还用说吗,肯定是清水喜欢。另外随便看别人手机屏幕很不礼貌的。” “可是我也挺喜欢花,”灰羽列夫指了指自己,“我姐姐也喜欢。” 孤爪研磨没把灰羽列夫的动作放在心上,他知道他没有恶意。 他看的确实是清水早苗的账号,不过不只是油管和x,她全平台的账号他都知道。有可能是因为她懒得换名字,总之他很轻易的全部找到了。 今天她也没有发任何的东西,只点赞了一个插花博文,前几天她发的摩天轮照片多了佐仓的点赞。 孤爪研磨收起手机,检查他们的卷子,没有一道空题,字迹也能看懂,他收下了。 “我先拿着,明天给她。” “好的!”“谢谢前辈!” 孤爪研磨和他们一起走出更衣室。 清水早苗在排球社的存在感有的时候很强,有的时候没有;有时孤爪研磨带来一些明显是女生才有的东西时候很有存在感,但是研磨本人对于这些东西的态度很正常的时候不明显。 第48章 他现在头发越长越长,掏出来一根蓝色的皮筋把头发扎起来了。 放在以前,排球社的大家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研磨留长头发就是为了遮挡别人看自己脸的视线。 夜久卫辅、海信行、福永招平三个人 站在场边休息的时候,夜久卫辅真的很难不看到研磨的转变。 “我也算两年来第一次看到他的全脸,”夜久卫辅感慨,“真是爱情的力量啊。” 海信行:“或许因为大家都是熟人了。” 福永招平的眼珠盯着场上的排球动来动去,明显没在听他们两个人的讲话。 “难道是之前大家不够熟吗?”夜久卫辅说。 “反正都是研磨。” 福永招平神游回来,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正在相互垫球的手白球彦和芝山优生感觉到了一阵恶寒,他们怎么感觉头发扎上去的研磨前辈更可怕了。 不仅是他们可以看见研磨前辈的表情,研磨前辈也能看到他们了啊! 手白感受尤其明显。 研磨前辈本来就是很聪明的人。手白知道自己和研磨前辈是同类型的二传,也是因此被选进了正选替补,但是他也要找到自己其他的优点才行,所以他也是音驹的救场发球员。 他是以研磨前辈为目标的。原本对于前辈的恋爱不关心,他认为前辈是绝对理智的人,但那位清水前辈的影子还是渗进了研磨前辈的性格。 不隐藏自己的研磨前辈,像时刻会折射其他人面庞的刀。只要和他对视一眼,就会被冷冽的光吓到还会反省自己是不是状态不佳。 ——原来研磨前辈平时真的有做二传的基本工作,观察每一位队友。 这是手白的第一个想法。 第二个想法就是清水前辈到底是什么人。 同是一年级的灰羽列夫有观点发表。 “小小的、很可爱、很厉害,发现我走神就会立马提问,把我吓到出冷汗,出题却很精准,”灰羽列夫说,“她很喜欢研磨前辈的样子,书包上有个三花猫挂件。” 手白球彦:…… 虽然灰羽列夫形容得很确切,但手白听着这位清水前辈像个翻版研磨前辈,会庆幸和她同阵营而不是对面的那类人。 联想到二年级里说清水前辈是无法被超过的一番星——因为成绩实在太夸张了,这次考试她比第二名高出了70分,彻底把二年级所有好学生的心态压爆了。 手白球彦在了解到这一点后,就没在后续的时间里对清水前辈有太多的了解了。 他们很配。 尤其是压力人心态这一点上。 如果清水早苗知道这件事的话,她大概没什么反应。 早就已经说了,如果以胜过她为目标的话,那她一定是胜利的那个,不以她为目标反而会更快乐一些。不过这次有这么大的分差,纯属是因为卷子比较难。 清水早苗在家里啃着零食,翻看相册,发现里面已经有很多的孤爪研磨。 趴着睡着的孤爪研磨,懒洋洋看她的孤爪研磨,苦着脸的孤爪研磨...... 在她心里最珍贵的是,在做自己的事的孤爪研磨。 如果像是其他情侣那样,黏糊到对方什么事都做不了,清水早苗肯定就把对方踢出恋爱关系了。 像这样在教室大家哪也去不了,也知道对方根本没有时间和别人有纠缠,同时还能充满安全感的做自己的事,保持着对方的闪光点,是最好的状态。 人的一辈子不会只有恋爱,反而现在要是学习不好,才有可能毁了一辈子。 清水早苗翻完相册,充能完毕。今天数学老师告诉她,她会在周末上午开设补习班,清水早苗答应去了,这样她周末的上午也有事情做了。 她吃完零食以后洗手写作业,睡前孤爪研磨发了他剪辑的游戏视频过来,是他们两个玩胡闹厨房的实况片段。 【早苗】:你居然对着菜板发火了,我重看才发现。 【孤爪研磨】:......不要在意。 【早苗】:www我前面玩得挺好,不过后面忙起来就菜菜的。 【孤爪研磨】:你明明玩得很好,我们也三星了。 清水早苗来回仔细看,只看出来了两个人手忙脚乱但是又因为手速操作勉强冲过去,再加上两个人都是及格就好的心态,所以居然一路都算和谐。 她记得他们只打了前面几关来着,看来要继续和研磨打下去,才能让他的投稿有结尾了。 和孤爪研磨定好了周末的行程,清水早苗沉沉睡去。 转眼到了第二天,清水早苗拿到了山本和灰羽的卷子,她给了研磨答案,两个人批改完毕。 孤爪研磨一脸疲惫:“这就是老师的感觉吗?” 有些答案出现在视野中时,真的满头问号怀疑人生。 清水早苗看着卷子上一半的错题,觉得需要达到预期目标,可能还要来好几次。她觉得还是不要寄希望自己还有出题的耐心,不如给他们推荐一些合适的课外练习册。 “我今天部活时间去给他们讲讲题,之后应该不会再用这种方式了,效率不高。”清水早苗说。 “嗯,我也觉得。”孤爪研磨赞同,而且他看清水早苗似乎也玩够了。 清水早苗趴在桌子上,看了孤爪研磨很久,然后小小地叹了一口气。她真的希望不要有那么多人在教室,她就能悄悄地亲他一口。 孤爪研磨听见了她的叹气声,若有所思。眼见到了大课间,很多人都出去的时机,孤爪研磨伸手摸了摸清水早苗的耳垂。 清水早苗原本以为他只是想摸摸脸,没想到他会摸耳垂,甚至还捏了捏。 “原来有耳洞的耳垂是这样的手感。” 清水早苗的耳朵脖颈瞬间红了一片。 孤爪研磨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收回了手。 清水早苗有些牙痒,研磨那些时不时就冒出来的坏心眼真的很可恶。 “咔嚓。”孤爪研磨拍了一张生气的清水早苗的照片。 “我也要摸!” 清水早苗伸手,孤爪研磨推拒。 “别这么生气么。” “你让我捏一下我就不生气了。” “......” 孤爪研磨沉默不说话了。 他其实以为没多少感觉来着,毕竟自己捏自己的耳垂,真的没有感觉。但是被早苗轻轻地揉捏,就像是有某根筋被弹了一下。 他有些不自在地按着脖颈,“好了吧。” 清水早苗看到他的耳朵赤红,终于松开了手。 “你理解了吧。” 清水早苗撅着嘴说。 孤爪研磨:......何止是理解,他感同身受了。 清水早苗倒是感觉好一点,她扒拉研磨的桌洞,把他的校服外套抱在了怀里。 “我借一下你的外套。” 孤爪研磨奇怪,“你拿这个干什么,没到午休。” “想借就借了。”清水早苗还嘴。 她好惨,人就在面前她只能抱着衣服。 清水早苗把他的校服铺展在桌面,然后趴了上去,“睡觉!” 孤爪研磨看着她的动作,好像明白了什么。 细微的烦躁在二人之间滋生,提醒他们从昨天到今天有什么事没做。 直到午休时间。 清水早苗面色绯红,抓着孤爪研磨的衣服。嘴唇被细腻吸吮,她的注意力全部被面前的人夺走了。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孤爪研磨才松开她。 “感觉好些了么?”孤爪研磨哑着声音问。 清水早苗双手捂住脸,“好多了。” 纠结两个人一上午的烦闷都消失了。 清水早苗捂上眼睛,闻到了属于天台的水泥和铁锈的工业气息。 这样的解决办法,真是相当的令人羞耻啊。 第41章 第41章“你真的好讨厌。”…… “你真的好讨厌。”清水早苗用力地擦嘴,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孤爪研 磨倒是很理解她生气的点在哪里。 他抿起嘴,想笑又不敢笑。 ——大概是因为她发现不触碰他就会焦躁,亲吻就会缓解,发现他可以掌控她的情绪,自我控制力全线溃败吧。 某种程度上他们真的很像。 不过他比她早一点知道这件事。 “还要吗?” 孤爪研磨轻咳了一声,嘴角微微向上勾起,看着清水早苗。 清水早苗咬了两下嘴唇,咬着牙说: “还要。但是这次你不要动,我来亲你。” 清水早苗真的很不理解自己,每次都被他亲到晕乎乎算什么,难道孤爪研磨就不会晕乎乎的么? “随你。” 孤爪研磨虽然这么说,但是已经站好了。 清水早苗从第一步就开始犹豫了,她的手应该放在哪里?研磨是因为比她高一点,所以托着她的脸很正常,但是她把研磨的下巴托高了要怎么亲。 第49章 清水早苗停顿了几秒后,把双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踮起脚尖抬起头含住了他的下唇。 ——好软。 孤爪研磨想,被亲的感觉好像真的不太一样。 清水早苗的睫毛扫到了他的鼻梁,有一点点的痒意,她似乎睁开了眼睛。 她有些生疏的学习他的亲吻,亲了一口后不知道为什么停了下来。孤爪研磨有点心焦,但是又记得她说这次她主动。 温热的呼吸交缠。 她终于又动了,小口啄着他的嘴唇,淡淡的属于她的香气扑面而来,嘴唇柔软动作又软弱,然后是不同寻常的温暖的濡湿。 孤爪研磨僵在了原地。 清水早苗鼓足勇气,舔着他嘴唇上细细的纹路。她总觉得研磨亲她的方式有点不对,她没办法咬他的嘴唇,担心会咬出血,所以选择了这样的方式。 亲人的时候是另一种清醒的上头,不会晕,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口齿之间的细微的声音,这些以前她都没听到过。 孤爪研磨的双手不禁握紧了。 清水早苗亲了一会儿停下来了,若有所思地说: “难怪你亲完会问我感受。” 研磨完美cos了她每次的状态,原来她不动像一块木头,很难不让人怀疑她的体验是不是很糟糕。作为主动的一方,真的会很在乎对方的反应。 孤爪研磨舔了一下嘴唇,则是说: “嗯......我确实不太敢动。” 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要他忍耐得很辛苦。 清水早苗看了时间,“我们已经把睡觉的时间亲没了。” 只剩下十几分钟就要上课了,他们互相看着对方红色的嘴唇,空气安静了一会儿。 “不用担心,”清水早苗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只裸色口红,“这个可以遮颜色。” 孤爪研磨意味不明地说:“你提前准备了啊……” “你用不用吧,反正我先涂了。” 清水早苗用手机当镜子,在嘴唇上涂了薄薄一层,嘴唇的红色就被压下去很多。这个用多了反而会把嘴唇完全变成肤色,看起来气色会变得非常差。 孤爪研磨觉得作为男生涂口红很怪,但试一试似乎也不是不行,反正他也不是没有涂过清水早苗的唇膏。 清水早苗仔细地给他上唇涂了一层,“抿嘴!” 孤爪研磨用力抿嘴,这样下唇也就沾上了薄薄一层。 她又用手指补抹没涂好的地方。 “......研磨,你看到那个新闻了吗?”清水早苗一边工作一边问。 “什么新闻。” 孤爪研磨绝大部分注意力,在她触摸自己嘴唇的手指上。 “某县一男子和女友接吻,因为对女友的口红过敏死掉了。” “......我应该不会吧。” ——之前也没对她的唇膏过敏。 “反正应该一节课后颜色就正常了,到时候擦掉,不要吃口红哦。” 清水早苗严肃地提醒他。 孤爪研磨猫猫嘴:“记住了。” 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如果因为这种事死掉,显得他智商不高。虽然清水早苗像在吓唬小朋友,不过他乐意。 两个人聊了一些有的没的,走到了教室。 “早苗,今天口红的颜色很好看。” 佐仓千代发现了朋友今天的不同,然后她就看到了跟着清水早苗进来的孤爪同学。 “......!” 佐仓千代意识到了什么。 孤爪同学,是涂了口红对吧,涂没涂口红的差别真的很大,男生可能分不出来但女生一定能看出来。 佐仓千代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尴尬还是要脸红,或者是两者皆有,孤爪同学嘴上有早苗的口红,还有什么比这更实证的证据!主要是早苗和孤爪同学平时在教室里最多看到他们牵手,佐仓千代完全想象不出来他们亲吻的样子—— 不对她想这个干嘛!! “我也觉得这种裸色好看,很自然。”清水早苗掏出来给佐仓千代看色号。 “我会买回来试试的,画素颜妆一定很合适,”佐仓千代觉得自己大概突然升天了,所以才冷静下来,“那个,上周末,早苗是和孤爪桑去坐了摩天轮吗?” “是的。”清水早苗和孤爪研磨已经回到了座位。 “欸,你们有没有……”佐仓千代工作脑突然上身。 “有的,”清水早苗想起来还觉得有些无语,“但是体验非常不好,摩天轮一点都不稳定,简直堪比高空吊桥,容易磕到牙。” “这样啊,也是排除了一个不够浪漫的桥段,但是说不定也能产生吊桥效应?”佐仓千代迅速在笔记本上记下了珍贵的素材,“谢谢你早苗,帮大忙了!” 孤爪研磨在旁边瞳孔地震。 佐仓问早苗他们是不是去了摩天轮他觉得还很正常,但是后面的话题是不是尺度有些大了。 女生之间的话题也会这么狂野么......可是旁边还有他在啊。不过他好像因为一直不爱说话,在大家眼里是人形摆件一般的存在,自然而然就把他忽略了。 孤爪研磨释然了,尤其是看到佐仓千代记素材的动作。 此时他与清水早苗共脑。 ——看起来佐仓和野崎在一起遥遥无期啊。 一节课后研磨擦掉了裸色口红,两节课后是部活时间。因为轮到了清水早苗和孤爪研磨值日,他们打扫完教室卫生才向排球社走。 清水早苗拿着三张卷子,这是她今天的补课任务,“还好我当时出的题不多,要不然现在就要苦恼了。” 孤爪研磨想了想。 “可以把答案丢给他们自己看,有不懂的再问你。” “不能高估男高的自制力吧,”清水早苗对同龄人的心理还是很明白的,有了答案就不太愿意动脑,“你和黑尾保护了我,我肯定要把补习这件事做好的,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人因为成绩掉队。” 孤爪研磨:“......原来你是因为这个才答应了这种麻烦事。” 清水早苗“欸”了一声,自问自答: “这有问题吗?这一点问题都没有。” 孤爪研磨看着她,她对着阳光看卷子,研究待会儿要讲什么的神情很漂亮。 相比于自己不喜欢排球,只是因为小黑和填充时间的想法打排球,清水早苗活得像是一棵笔直的树苗,主动剪除了所有枝桠,只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她不参加社团活动,读书社的读书笔记也是她在学习时候的副产物,娱乐就是和他约会,和佐仓犬饲他们聊聊天,偶尔看看少女漫,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学习,只有学习。 孤爪研磨相信,如果有一天他成了阻碍她的那个人,她最多会有点犹豫,依然会把他从生活里剪除,就像是她剪除自己曾经的朋友那样。 可怕的是,他居然无比欣赏她 的冷漠果决。 也喜爱她建立在交换前提下的柔软。 “……早苗,你昨天给我的皮筋丢了。” 孤爪研磨说。 他拨动着口袋底的皮筋,是蓝色的那根。 清水早苗没有察觉异常,把手上粉色皮筋捋给他,“我这里还有,但是颜色有些太明显了。” “没事,有的用就行。” 孤爪研磨接过来,套在手腕上。 “周末的时候我给你带一罐皮筋吧,”清水早苗提议,“黑色的,这样男生用也不会很突兀。” “完全不用,我用的也不多。” 孤爪研磨拒绝了,黑色就没有意思了。 清水早苗不太理解,却没有在意。 ——但是研磨要是用一根丢一根的话,她肯定要给他单独买一罐皮筋,要不然她自己用的都没了。 今天的补课要比之前的困难一点,清水早苗压着灰羽列夫抄了一大堆语文的主题思想,列夫补习结束的时候嘴里还念叨着“思乡之情”,记忆十分深刻;山本猛虎经过讲解后再一次重做了自己的错题,还从清水早苗那里领取了制作自己的错题集的任务。 孤爪研磨在排球馆里,感觉其他人又盯着他的头发看。 粉色确实很显眼。 他身体轻盈,托出了一颗球。 第42章 第42章周末下午。…… 周末下午。 清水早苗穿了给研磨发的照片上的衣服,上身是雪纺的有花边的衬衫,下身是黑色的短伞裙。 她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打扮的一点都不幼稚。里面当然也穿了打底裤,防止自己真的走光。 敲孤爪家门的时候,清水早苗有一点忐忑。可能是因为这身衣服没有口袋,但是他们只是打游戏,也用不到口袋。 “稍等。”研磨的声音朦朦胧胧在门后响起。 清水早苗不自觉站直了一点。 孤爪研磨打开门的时候愣了一下,他的头发还在滴水。 “进来吧,”他让开门口的位置,给清水早苗准备的新拖鞋已经提前放在了门口,“穿这双。” 第50章 “我进来了。”清水早苗松了一口气,“叔叔阿姨不在家吗?” “……不在,过一段时间会回来吧。” 孤爪研磨头上搭着白色的毛巾,他胡乱地揉了揉,企图尽快把头发里的水分全部吸出去。 还好他赶在清水早苗来之前洗完澡了。 早晨训练回来以后,他睡了一觉,没想到就到了下午了。 但是这样湿着头发也很麻烦。 清水早苗看到他头发被揉得乱七八糟,“拿吹风机吹一下吧。” 孤爪研磨沉默,吹风机?是见妈妈用过但是他没用过的东西。 “嗯。”孤爪研磨走去了卫生间。 清水早苗跟了过去。 “要怎么用,打开然后对着头吹吗?”孤爪研磨拿起来吹风机问她。 “没错。”清水早苗说,她还偷瞄了镜子里的自己,很完美很漂亮。 孤爪研磨打开吹风机的第一秒被它的声音吓了一跳,有些笨拙地尝试对着头吹。 清水早苗盯着他看,研磨的头发似乎是细软的发质,有可能也是漂过的原因,才变成了这样的发质。 “我来帮你吹吧。” 清水早苗对于摸摸研磨的头还是很感兴趣的。 “......”孤爪研磨也确实感觉有点搞不定,把吹风机递给了清水早苗。 清水早苗看着他低下头,手掌碰了碰。 嗯......有种很乖的感觉,但是有种古古怪怪的感受。她没有细究,开着热风,细细地吹过他的头发。 “还好你的头发不算很长,要是我的头发像你那样揉,早就已经打结了。” 清水早苗的手指在他的头发里穿插。 孤爪研磨低着头,头发都翻到了前面,她手指温柔地轻触。 很舒服,他居然又有点瞌睡了。 “好了,吹到这种就可以了。”清水早苗放下了吹风机,拿起来台面上的梳子。 “吹太干对头发不好。” 她把孤爪研磨的脸从头发后面梳出来的时候,沉默了一下。 “你这是什么表情?” ——可能是猫被梳顺毛,想要呼噜的表情吧。 孤爪研磨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但是他的大脑现在不怎么运转是真的。 清水早苗没忍住,凑过去在他嘴角啃了一口,继续若无其事地给他梳头发。 孤爪研磨:...... “你这绝对是可爱攻击症吧,”孤爪研磨的肩膀都垂下去了,“突然咬一口然后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简直就像变异了。” “欸——”清水早苗把梳子放在他手里,撇着嘴想了想,“有可能吧,你现在也是丧尸了。” 孤爪研磨:“......要不要玩生化〇机?” “生化有好多部不想选,想好玩哪部再说......” 清水早苗说着说着停下来了。 “你能不能,站着不动,给我吸一下。”清水早苗一字一顿地说,试探地看着他。 “可以?”孤爪研磨也不太确定,主要“吸一下”是什么动作? 孤爪研磨话音刚落。 清水早苗伸手抱住了他的脖颈,埋头在他的颈窝深吸一口气,他身上清爽的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全部被她闻到了。 这种另一个人切实存在的感觉太好了。 孤爪研磨张着手臂,脸红了,手不知道要放在哪里。 几秒过后,清水早苗松开了他。 “我好多了!”清水早苗看起来开心了不少。 “你开心就好。” 孤爪研磨嘟囔,反正不用管他死活。 他们一起上了楼。 清水早苗虽然没有带皮筋来,但是带来了一个发箍。 孤爪研磨戴上了以后,觉得自己有点像乌野的乌养教练,不过视野确实是清晰了不少。 为了可以把素材音频录下来,两个人都带了耳机。按照上一次玩的进度,继续玩胡闹厨房剩下的关卡。 “......在两个半挂卡车上做饭真的没问题吗?”清水早苗看着新地图疑惑,操纵着小人切菜。 “说不定是提供给高速公路上的司机的食物,”孤爪研磨切肉,且拿过清水早苗切好的菜一起烹饪,“很有趣的。” 两个人的语速完全倒了过来。 “虽然不理解,但是尊重。”清水早苗连切几份菜。 “肉。”“给你了。” “要糊。”“拿走了,还好没着火。” 两个人简单的交谈,游戏倒计时结束以后,他们平平无奇地获得了满星评价。 “这关还算简单欸,两个人在不同的卡车上,分工明确,不用担心撞在一起。”清水早苗愉快地说。 “就是有的时候太着急,把半成品丢到地面上,”孤爪研磨也说了两句,“希望顾客别发现。” 清水早苗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是在录实况,还要和素未谋面的观众说话。 “因为被发现了也不会改。”清水早苗接了一句。 厨房的卫生问题已经被抛到脑后,他们来到了下一关,不知道怎么到了冰面上。 “那是企鹅吗?”研磨突然问。 清水早苗一头栽进了水里,“不,是顾客,爱斯基摩人。” “噗,你怎么掉进海里了。”孤爪研磨笑出声来。 “跑太快了。”清水早苗自我反省。 因为四周没有围栏直接是海,所以太过着急就会掉进水里只能等复活时间。甚至也不乏出现 连锅带人都跳海的情况,不过好在两个人还是磕磕绊绊地完成了一个二星评价。 两个人玩了大概一个小时,清水早苗说:“先停一下吧,我想喝水。” 孤爪研磨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都忘记给清水早苗倒水了,这可是重大失误。 清水早苗看着他忙忙碌碌,低头打开了手机,看研磨前面的那个投稿的播放情况。 《胡闹〇房的十大美德:(请自行填写)》 【suger】:默契!! 【sunanananana】:这不是分手厨房吗? 【月咏咲子】:隔壁双胞胎已经打翻天了,applepi和nike岁月静好,离谱。 【sanae】:前面的是不是suna? 清水早苗倒是想起来了suna是谁,好像是稻荷崎排球部的人,因为研磨会关注排球的视频,所以清水早苗有时也会刷到。 稻荷崎的双子在网络上还挺有名的,各种意义上都挺有名。果然她点进了suna的主页,发现他的最新视频是双子的打架视频。 标题:《给大家送一些稻荷崎特产》 清水早苗干脆利落地点开看了。 灰色头发的人骑在黄色头发的人身上:“不要借了不还说得理所当然,有借有还才应该理所当然!” “啊那个是你的吗?我以为是我的。”“哈?别装作不知道!!” 手机镜头调转,角名的脸出现了画面里,“接下来的画面不宜播放,请大家理解。” 孤爪研磨还以为清水早苗在看一些儿童不宜的视频,打架视频的声音真的很容易让人误解。 他走近,发现果然是“奇怪”的视频。角名从各个角度拍了宫双子打架,不过都刚好用自拍角度挡住了可能被下架的画面。 “......”孤爪研磨唯有沉默,真是相当熟练的躲审核技能。 “稻荷崎的角名,他的视频赛道很难闯进去。”孤爪研磨把纸杯子递给清水早苗。 清水早苗点头,“确实。” 两个打架的,长得一模一样的帅哥,真的很难找,还是关西腔,自带喜剧效果。 清水早苗退回上一级,又回到了研磨的视频评论区。大部分的观众在说其他博主玩这个游戏时的不易,对于他们的视频讨论的不多。 孤爪研磨也看了,“其他人有节目效果,所以观众记忆深刻,我们这种也是独特的赛道,我觉得也不错。” 清水早苗显然懒得揣摩观众心理,“嗯,数据确实不错的样子。” 视频的数据情况是判断质量的重要标准。 两个人简单的休息了一会儿又开始打游戏。 一直打到了孤爪夫妇回家。 因为发现了玄关出现了年轻女孩的鞋,孤爪爸爸拉着孤爪妈妈到了研磨的卧室门口。 但他们只看到了两个打游戏打到眼睛冒光,胜负欲战胜一切的孩子。 孤爪爸爸:...... 孤爪妈妈:“我说了,应该是清水来找研磨打游戏了,上次就是这样,他们打游戏能打到一起。” 孤爪爸爸:“那是儿子的女朋友。” 孤爪妈妈:“啊?” 孤爪爸爸:“算了,这样也挺好。” 喜欢的人如果同时也是能玩到一起的朋友,才是最大的幸事。 打游戏的时间过得非常快,几乎一转眼就到了清水早苗要回家的时间。 清水早苗和孤爪研磨为了操作不受干扰,两个人除了都坐在电视机前,没有任何的接触。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放松一些。 第51章 “我送你回家吧。” 孤爪研磨盘腿坐着,没动。 清水早苗伸了个懒腰,说:“好啊。” 第43章 第43章清水早苗放下手柄站…… 清水早苗放下手柄站起来,孤爪研磨就那样看着她。 清水早苗歪头,疑惑他为什么不动。 孤爪研磨看懂了她的肢体语言。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孤爪研磨感觉光是说出来,他的脸颊就有点热意了,他想要驱散这些令人上头的情绪,但只是让他的表情变多了。 他还是有点期待的,抬头看向清水早苗。 这里是他的家,每一件物品都是属于他的,这里是他的房间,他的女朋友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现在他的状态是放松的。 但是清水早苗的状态是紧张的。 “这里是你的卧室,我不敢亲你。”清水早苗看了眼四周。 孤爪研磨眨了两下眼睛,“没有安全感吗?” “算是吧。”清水早苗说。 在陌生的环境里,她不确定这种情况下,孤爪研磨的行为会不会超过某个界限。 孤爪研磨虽然有点失望,但是没有怨怼的情绪,比如抱怨她为什么不信任自己,他又能把她怎样的想法。早苗有担心再正常不过,和信不信任无关,因为他也不一定有多信任自己。 “那好吧......”孤爪研磨说。 清水早苗看着他跑神的样子,走到他的背后抱住了他。 她也整个人半蹲了下去。 ——研磨应该挺喜欢拥抱的。清水早苗想,第一次他安慰她的时候,选择的就是拥抱。 一个人想要别人对他是什么样,自然就会对别人如何——仅限于好人之间的相互交往,不过用别人对待自己的方式对待回去,总不会出错的。 清水早苗感觉他的背肌绷紧了,蝴蝶骨收缩。 孤爪研磨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话。 两个温热的身体相贴,清水早苗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 “这样怎么样?”清水早苗问。 孤爪研磨:“......” “我能摸摸腹肌吗?你有的吧,这个姿势真的好适合。”清水早苗突发奇想。 孤爪研磨:“......” ——就算孤爪研磨拒绝,她也摸到了,因为她拦腰抱过去就是腹肌。 孤爪研磨的浑身都绷紧了。 清水早苗的手隔着衣服,轻轻地抹过。 孤爪研磨的喉结动了一下,“摸好了吗?” 清水早苗停下了,乖乖地抱着他,“摸好了。” 她其实并没有摸出个所以然,但是气氛好像不对了。 孤爪研磨偏过头,看着她的侧脸抿了一下嘴,静默良久,却没有什么动作。就这么安静呆着,他也能感觉到自己正在恢复能量,只是更温和。 说起来,今天因为是和清水早苗打游戏,本来也没有损失多少精气神。录实况的时候他甚至有些亢奋,有点像以前他们遇到过的带妹的笨蛋,只是他们的组合没那么坑。 人果然会被回旋镖扎中自己。 孤爪研磨也回蹭了蹭她脸,“好了,再不走就天黑了。” 清水早苗静默了一下,思绪不知道跳到了哪里,但还是说:“走吧。” 离开孤爪家的时候,清水早苗在一楼看见了孤爪夫妇,他们有点惊讶,还问“打游戏这么快吗?要不要多玩一段时间。”之类的话。 清水早苗回到自己家的时候,天倒是没有彻底黑下去。 偶尔的时候,她觉得自己一个人住着倒也不错,但是不是应该养点宠物?她想了想自己时间安排,养猫狗肯定需要父母同意,花的时间心力也会很多,养鱼鱼又很容易死掉,死掉的话还是不开心。 倒是可以养养花之类的。 周天的上午,清水早苗去了补习班,回家的时候专门去买了一盆花。 下午她在家里自己呆着,和研磨和其他人发发消息聊聊天也不错。就算是上班,也是要放放假的,七天全部都黏在一起,还是太难为他们两个了。 清水夫妇这天也在家,看见清水早苗搬回来一盆花十分惊讶。 “不重吗?”清水爸爸连忙把她手里花端走了。 清水早苗一身轻,“还好。” 清水妈妈倒是对花爱不释手,把花摆在了阳台上,“我们经常不在家,以前买的绿植没人管都枯萎扔掉了,后来也没想着买。” 清水早苗点点头,“我以后会负责给它浇水的,它不会死。” 清水爸爸下厨去了。 清水早苗想这样的下午倒是难得,坐在沙发上,什么也没做,只是看着父母。 清水妈妈走到了厨房里,对清水爸爸说:“你都很久没送我花了。” 清水爸爸说了什么清水早苗没有听清,大概也是什么哄人答允的话吧。 清水早苗才发现,原来爸爸妈妈也算是恋爱中的男女,用这个角度看他们也挺有意思,有没有可能她未来和研磨也是这个样子? 清水早苗摸了摸下巴,想不出来自己对研磨说:“你很久没送我花”的样子,甚至她给自己尬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恋爱真是可怕的事情啊! “早苗,你周末不和朋友出去玩吗?”清水妈妈突然从厨房里探头问。 “昨天出去和朋友打游戏了,今天不想出门。”清水早苗坐直身体说。 “哦——”清水妈妈不知道明白了什么,反正没追问下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清水早苗忙了一阵。 学期中开始的补习班,很多都是因为竞赛活动老师才办,被数学老师重点关注的清水早苗当然也报名了。说起来是竞赛,实际就是把所有人关在房间里继续考试而已。 清水早苗也见到了其他数学成绩优异的高中生,她在里面倒不是很特殊的那个,最后也拿了不错的名次。这一忙就跨过了期中考试,再有一次月考就要期末考试了。 孤爪研磨说ih乌野没能走出宫城,不过暑假里ih结束后的8月,春高预选赛又会开始了。 乌野在宫城县里的表现还不错,猫又教练请他们参加东京学校的合宿集训,也算是给乌野邀请他们去宫城县远征的回礼。 ——这是猫又教练言不由衷的说法,他就是想要拉乌野一把。 音驹成功进ih全国赛了,不过第一天就撞见了去年的冠军,所以止步八强。 黑尾倒是忧心忡忡地说过: “不知道乌野的三年级能留下来多少。” 没打进ih全国赛,春高又在学期末,三年级要各奔东西,不少人都会选择淡出社团,全力以赴学习或者准备进入社会工作。 清水早苗不语,只是一味拉扯列夫和山本的成绩,另外补课天团还新加入了犬冈走,清水早苗随手整理了一些笔记,排球部和她的朋友有需要的自取。 黑尾铁朗知道和清水早苗抱怨这个没有意义,因为清水早苗对不认识的人不关心,不过这样正好,不会引发听者的焦虑。 黑尾铁朗看了看清水早苗给他的笔记复印件,突然说:“清水君,你会不会三年级的知识?一定会的吧?” 清水早苗:……她是会。但是好麻烦,排球部三年级生的学习成绩不是还都不错的吗? “算了这样已经超出预料的好了。”黑尾铁朗见好就收。 孤爪研磨在旁边听着他们讲话,直到清水早苗以沉默拒绝黑尾后,他才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 ——小黑也有低空飞过的学科,有时候还要问他。 清水早苗在排球场边,在研磨的旁边坐了一会儿。 两个人也没有什么动作,就像是两只并排坐的小猫,盯着排球仰头点头。 “我以前当过排球部经理。”清水早苗突然说。 “啊。”孤爪研磨应了一声。 “不过我现在好像把那段经历忘得差不多了。”清水早苗现在都有些回忆不起来,自己当时是怎样的难受,是什么样的感受让她无法靠近排球馆。 孤爪研磨“欸——”了一声,“不是什么好的记忆吧,大脑为了保护自己会自动淡忘。” “大概吧。”清水早苗微微耸肩。 “列夫的技术还是不行。”孤爪研磨看了一会,恹恹地说。 清水早苗:“他好像掉肘了。” 孤爪研磨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也是没办法让灰羽的技术好起来的,”清水早苗地声音从他的身侧传来,“只有陪他练习才可以。” 孤爪研磨无法反驳,因为清水早苗说的确实是事实。 掉肘的事黑尾已经上前和灰羽说了,清水早苗看了看,也打算回家。 孤爪研磨跟出去送她。 眼看两个人离开了排球馆,场馆里的男生们都松了一口气。 “清水桑真是另一种心直口快啊。”这是听到了他们谈话的人的想法。 只看到他们并排坐的人:“居然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第52章 清水早苗送过来的笔记帮了大忙。 不久之后的期末考试,排球部的部员最差也低空飞过,无一门挂科,暑假马上到来的两次合宿都能安心参加了。 时间一晃而过。 “泽村,你们队看起来好像少了两个人啊。” 黑尾站在音驹门口接乌野。 “他们啊。”泽村大地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因为挂科所以在补考,很快会过来的。” 第44章 第44章“那就没办法了。”…… “那就没办法了。”黑尾铁朗摊手。 清水洁子和谷地仁花也从大巴车上走下来,谷地仁花紧张的手扣着双肩背包带,四处看了看,看到了一个金色莫西干头。 清水洁子知道仁花会害怕,走到了她的前面。 但仁花怂莽怂莽的,还特意探头看清了山本猛虎长什么样。 山本猛虎不知道怎么,看到清水洁子以后拘谨了不少,没有很夸张的花痴状,和田中勾肩搭背走了。 “姐姐。” 清瘦的黑发少女从通道的另一边叫了清水洁子一声,走了过来,她扎着编成麻花辫的马尾辫,穿着白底肩膀胸口有红蓝撞色块的运动服外套,里面衬衫胸前口袋里别着两只笔。 谷地仁花睁大了眼睛。 脸好小,眼睛好大,穿衣服的撞色也好大胆,表情也是淡淡的冷,看起来就是有个性的清爽美女! 出身设计师家庭的谷地仁花瞬间变成了星星眼。 清水洁子的神情温和下来,“早苗,你是音驹的经理?” “嗯,暑假没事过来帮几天忙。” 清水早苗走过来,这还是她这几年里过的第一个暑假,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以前的暑假好像就是单纯的每天自己玩,抱着手机和电脑在家里窝着,偶尔参加一下舞蹈社的活动,为了不让自己瘫在家里,清水早苗就来当临时经理了。 “欸?你们——”谷地仁花听出来了一些东西。 “这是我的妹妹,音驹的二年级,清水早苗。”清水洁子和谷地仁花说。 “啊,你好前辈!我是乌野一年级的谷地仁花!”谷地仁花这才发现她们两个的眉眼有些相似,刚才太专注欣赏了,还以为美丽的人都是相似的。 “你好。”清水早苗对她点点头,带着她们向体育馆走。 谷地仁花摸不准这位清水前辈的态度,感觉似乎有些冷淡。 虽然乌野赶了个大早,但还是所有队伍里来的最晚的那个,还没走进体育馆,已经能听见里面令人胳膊酸的“嘭嘭”声。 谷地仁花还回头看了队里其他人的情况,不少都在打哈欠。 清水早苗拉开体育馆的大门,属于运动少年的夏天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清水洁子把耳边的头发拨到耳后,“仁花,我们去准备一下要用的东西,早苗,拜托你指一下路了。” “好,”清水早苗点头,“我先带你们去拿椅子吧。” 提前准备好的椅子已经从库房拿出来了,只是收在墙角,总不能让乌野的老师和教练坐地上。 “也不用担心队员的状态,他们过一会儿就会变成和这里的人一样的模样。”清水早苗路过谷地仁花的时候说了一句。 “欸好的。”谷地仁花猛得缩了起来。 谷地仁花刚一进来就被升腾的热浪吓了一跳,看见其他学校的人都龙精虎猛,不免担心起了乌野。 ——是她 总回头看被早苗前辈注意到了吧?好敏锐! 谷地仁花这一刻和曾经的翔阳有了相同的想法。 清水早苗还带着她们认了枭谷的白福雪绘、雀田薰,生川的宫之下英里,她们都是要在这两天的合宿里要共事的经理。 乌野的队员比教练先来一步,乌养教练和武田老师单独去找猫又教练表达感谢去了。黑尾铁朗正在和泽村说明练习赛的规则,如果被打败就要绕场鱼跃一周。这可是容得下五只队伍的体育馆,鱼跃一圈作为惩罚不轻松。 孤爪研磨正在休息,音驹刚刚赢了一场比赛,对手去鱼跃了,他看着排球馆的门口陈述: “日向和影山没来。” 灰羽列夫也在看乌野,毕竟乌野可是音驹“命定之敌”,他一点都不会输人输阵。 乌野:.....又是那种被猫盯上的感觉。 乌野不管是经理还是队员,都迅速接入正轨。 清水早苗帮洁子姐做好预先的准备工作以后,就回到了音驹队里,音驹也开始下一场练习赛了,这次是和枭谷。 枭谷里最显眼的当然是王牌木兔光太郎,不管是黑白的发色还是超级活力的表现,都很引人注目,其次是身高突破了190的一年级尾长涉。 ——这是清水早苗的私人排序。 理应第二个重点注意的是不偏科的二传赤苇京治,各方面都很均衡,而且是把队员使用得十分得心应手的二传。 就是会被研磨骗过去。 而研磨在身体条件上比赤苇差一些,不管是体力还是跳跃力亦或是随机应变的速度,所以赤苇临时救场的反应也相当不错。 清水早苗翔实记录每一球的情况。 有的球经过充分拉扯,得失已定;有的则有机会争取。这些清水早苗都会迅速标记,用速记符号,标明是发球、扣球、拦网等等的得失原因。 有意思的是音驹的全员精神状态都相当的稳定,大概是因为习惯了拉锯战,以及相信研磨的头脑。而枭谷除了木兔所有人也都很稳定,感觉像是木兔一个人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带走了,他们不用也没功夫情绪起伏。 “真的讨厌和你们打,黏黏糊糊的!” 木兔又被黑尾拦下一球,握住拳吼黑尾。 黑尾铁朗不怀好意地笑,“是吗,那我们可要再接再厉了。” 白福在记分板那里给音驹翻了一页,雀田在清水早苗身边,看见她记录的手速有点眼晕。 “清水前辈,你记的这串数字是什么意思?”雀田是枭谷的一年级,就像是仁花是清水洁子的继任者一样,雀田是白福的继任者。 “叫我早苗吧,”清水早苗说,“这个是录像的时间点,方便后面对照笔记复盘。” “原来是这样!!”雀田顿时心生敬畏。 清水早苗看了她一眼,“不一定要记得这么详细,看你们枭谷的惯例吧,我是因为闲得很。” 雀田:......有人会用“闲得很”来形容自己么? 说起来音驹确实是一个相当特殊的队伍,各方面都是,刨除队员素质普通,球队风格独特,队内气氛似乎也是冷静成熟派的,和其他队伍的热血相比真的安静不少。 “呼吓!”山本猛虎成功扣球怒吼。 雀田薰收回了自己的想法。 清水早苗觉得山本和研磨都挺帅的,如果山本安静一点就更好了。 研磨刚才那个传球拉开了枭谷的防守,估计是因为上一球失分,枭谷的前排有点浮躁,被研磨利用了。 “啊——!”枭谷王牌懊恼,音量和山本也不相上下。 赤苇对后排的木叶等人递了个眼色,是要鼓舞木兔的时候了。 孤爪研磨只是扫了一眼,面无表情转身,换位置顺便对前排说:“封木兔的直线球,限制球路。” “欸?”灰羽列夫没听懂。 “就是拦他正面的空间,”黑尾拍了一下灰羽的后背,“伸手的时候不允许乌拉样式。” “好的!”灰羽列夫自信满满。 福永招平双手垂在身前,看着木兔光太郎,皱了皱鼻子。 孤爪研磨对木兔很熟悉,一旦状态不好,木兔会用比较冒险的打法,这个时候拦网再稍加引导,很容易操控木兔的球路。 夜久卫辅此刻也兴奋起来。 ——木兔的斜线球要来了。 音驹和枭谷的比赛如火如荼,乌野已经输了第一场了,整整大半个上午过去,乌野输了八局。 他们也绕场鱼跃了八次。 让人不禁怀疑乌野是来借场地练习鱼跃的。 森然高中的1号疑惑地看着这支队伍,乌野是音驹带进来的,不至于是这种水平吧。 “啊,赶上了。”体育馆厚重的大门再次被拉开。 金发的田中冴子大汗淋漓,咧开嘴,“进来吧,小伙子们。” 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登场,音驹正好在休息时间。 “狡猾的主角最后登场啊。”黑尾铁朗笑着说。 音驹全员都暗自雀跃,列夫和犬冈明显雀跃。 清水早苗正在给其他人递运动饮料,动作也停了一下,对这两人行了注目礼。 乌野终于全员到场了,给其他学校一点颜色看看吧。这大概就是列夫口中的“命定之敌”,期待他们越来越强,打败这样的敌人才不会丢脸。 “谢谢。”孤爪研磨从她的怀里直接拿走了饮料瓶。 “发挥得很完美。”清水早苗说。 第53章 她觉得自己应该夸一下研磨。 孤爪研磨在原地顿了一下,眨了眨眼睛。 “嗯,好的。” 清水早苗呆了一秒,“好的”算什么回答。 孤爪研磨若无其事地喝饮料,他还会继续发挥得很完美,虽然这次还是和乌野玩,但是翔阳可是答应他,要让他精疲力尽。 “你也很专业。”孤爪研磨放下了饮料瓶。 直井教练现在正在对着清水早苗的笔记本惊叹,虽然他要保持稳重所以惊讶得并不明显。 清水早苗略有骄傲,“我应得的。” 孤爪研磨也体会到了被已读乱回的感觉。不过他大概知道,清水早苗是在说这是她经历过那段不好的排球经理生涯后,应得的技能成果。 他轻笑了一下。 “要继续观察我哦。” 孤爪研磨伸出了手,就像是对待成功扣出一个好球的攻手那样。此时的清水早苗也是排球部和他们并肩作战的一员。 清水早苗愣了一下,也弯起了嘴角和他击掌,“加油。” 第45章 第45章孤爪研磨的回答平静…… 孤爪研磨的回答平静没干劲:“我努力。” 清水早苗知道,这就是他相当于“全力以赴”的保证了。 上午几近过完,受罚的队伍在鱼跃,胜利的队伍在做肌肉拉伸放松。 谷地仁花和白福雪绘先一步去准备厨房了。清水早苗也在音驹上午最后一场打完后去了帮忙,经理并不是轻松的活。 “也算轻松了,毕竟是我们枭谷牵头,”白福雪绘一边说,一边核对送来的食物,“不需要我们做饭哦,五只队伍加上教练六十几个人,我们才几个人要忙到什么时候啊,我订了午餐。” “私立的财大气粗啊.....”谷地仁花在心里悄悄感叹。 宫城合宿乌野是洁子做的饭,在东京订餐送上门,经理们也算解放双手了。不过肯定也不能一味的吃大户,经过商量以后金额各队分摊。 谷地仁花给乌野排球部设计的海报已经成功拉来了赞助,这次乌野合宿的资金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充足,虽然不如东京的学校有钱,但也让经理在这些后勤事务上不露怯。 清水早苗数出来音驹的午饭,和白福登记。 “需要帮忙吗?” 福永招平突然出现。 “哇!”谷地仁花被他吓了一跳。 “是福永啊,”白福雪绘招了一下手,“刚好你们经理要拿东西回去。” 以前音驹没经理,队里会做饭的福永就会到厨房帮忙。 “11份。”清水早苗再次数了一遍。 “好的。”福永迅速看了看一手薅起5个,另一手又薅起5个,拔腿跑了。 清水早苗:...... 她抱着剩下的一份在风中凌乱,“等等我!” “啊,看来我们来晚了。”大地和菅原也在门口出现。 他们正好撞见福永招平过来,得知枭谷联盟合宿一般都是统一订餐,所以也来厨房帮忙了。 “没有,正好。”清水洁子不是很意外,转身对白福雪绘说,“谢谢。” “不客气,反正你们也是掏钱的。”白福说。 厨房里的人和东西渐渐少了,其他学校也来拿走了饭,雀田折回来叫白福雪绘了,两个人并排走着。 “音驹的清水经理做事好细心啊。”雀田薰把自己在场边和清水早苗的交谈和白福雪绘说了。 白福雪绘懒洋洋地嚼碎棒棒糖,“嗯,确实是比较的麻烦的记法,一般来说我们记个比分,有些表现很突出的场次教练本来就有很深的印象,毕竟后勤事务他们可是不会管都是我们在做。” “不过我也见过这样的人,”白福雪绘说,“稻荷崎里有个发色和木兔一样的人,赤苇也算,这种人还挺可怕的。” ——比起那些热血笨蛋,这类人虽然既不热血也不笨蛋,但分明也在向着目标全力冲刺,甚至因为不说话旁人也不知道他压上了什么筹码。 清水早苗不知道这些评价。 她觉得白福订的饭很好吃,听音驹其他人聊天说每次合宿枭谷的订餐都好吃,白福雪绘似乎对吃很有研究。 清水早苗对于探索店铺没有太高的积极性,但她可以从订餐的袋子上看到哪家店。 “真好。”清水早苗一边嚼嚼嚼一边自言自语。 “嗯......”孤爪研磨也在努力塞饭。 他只庆幸大家中午普遍吃不多,因为吃太多会影响下午的练习赛。如果是晚饭的话,有可能他就要被追着塞饭了,很讨厌。 孤爪研磨大概扫一眼,在吃饭时间面露难色的还有乌野的月岛萤。 “真好。”孤爪研磨也说了一句,有人能理解这种吃饭吃不下的感觉。 他们两个人一人一个“真好”,邻边的福永招平也被传染了。 “真好+2。” 另外一边的黑尾铁朗:“......” “是真的挺好,”夜久卫辅说,“感觉木兔的压线球也越来越厉害了,我也要学着接上。” “是很好啊——今天就是很开心啊。” “翔阳的快攻也很好!我好想再拦一次。” “不错不错。” 在音驹旁边吃饭的枭谷:...... “他们怎么突然互夸起来了?” 木兔光太郎一边大口扒饭,一边看着音驹的桌子。 木叶懒散地说:“不知道啊,我还想稍微休息一下,下午还要打那么多场。” 赤苇京治:“有可能是在互相鼓励,好像夜久还夸了木兔前辈吧。” “heyhey,我也听到了。” 下午音驹和乌野打了两场,加上上午的一场,一共和乌野碰到了三次,都是音驹胜了。 猫又教练在场边看完了全程。 乌野比起之前的宫城合宿确实进步了,但是还不够。 之前在音驹给的压力之下,二传和10号选择了共同应对,现在面对更大的压力、双方都看到了有更多可能的未来,他们的组合还是那么牢不可破吗? 清水早苗不语,只是一味的记录。 虽然列夫在这一个学期,短板只补上了体力和耐力,但列夫对于补全音驹的进攻能力作用已经肉眼可见了。 大高个很少同时拥有敏捷的反应,而列夫可以跟上日向,做到这一点挺惊人的。用研磨的话来说,列夫是用本能打球的人,追逐排球,对他而言就像是追逗猫棒上的羽毛一样。 清水早苗在笔记本上点了两下。 今天下午的练习赛结束了,晚上大家出去吃了顿好的回来。 手白球彦来借走了她的笔记本,和芝山优生不知道说什么去了——大概是自己提前复盘吧,清水早苗不是很关心。 女经理们住单独的一间宿舍,商量着互相交换一下录像资料之类的事,顺便也一起去澡堂洗澡。 清水早苗抱着盆子和其他经理走到浴室那边,刚好也看到了从男浴出来的研磨、山本、日向他们。 ——是湿头发的研磨啊。 清水早苗盯了他一会儿,因为她不怎么说话的原因,所以除了知情的清水洁子,谁都没有注意到清水早苗跑神了。 孤爪研磨本来有点烦躁地擦头发。这个点洗澡,还不知道睡前他的头发能不能干,这是他留长头发唯一的缺点,其他男生头发十分钟就干了。 他察觉到不同寻常的视线后,把毛巾拿了下来。 孤爪研磨有点无措的和清水早苗对视了一眼,好像是在说他没有再乱揉头发了。 清水早苗没有再看他,低头摆弄手机。 几秒钟后,他的手机响了。 【早苗】:我带了吹风机,就在我的包里。 孤爪研磨好一阵才回: 【孤爪研磨】:好的,我去拿。 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阿虎和翔阳已经很久没说话了。两个活泼的人沉默不语,气氛挺诡异的。 “清水桑,我现在看到她就会想起被题海淹没的恐惧。” 山本猛虎沉重地说,“就连看到乌野的清水前辈,也是。” 日向翔阳疑惑,“我就是单纯感觉刚才背后凉凉的,研磨你有感觉到吗?” ——何止凉凉的,就是冲着他来的。 孤爪研磨心里默默地想,抿起了嘴。 “你别问他,他的表情就是在暗爽,”山本猛虎攥了攥拳头又松开,“啊!真是,时不时一口狗粮塞过来,刚才清水桑一定是发消息关心你了是吧。” 孤爪研磨不经意地说:“她让我去拿她的吹风机,把头发吹干再睡。” “什么什么?”日向翔阳蒙圈。 “他们是一对啦!”山本猛虎忍不了了,“快走吧,在外面呆太久说不定会着凉。” “我没理解错就是字面意思吗?”日向翔阳原本洗完澡后还有点困倦,现在瞬间清醒。 “嗯。”孤爪研磨简要回答。 “噢——你以前都没和我说过!”日向翔阳给情绪价值一向慷慨大方。 第54章 他们回到宿舍那边后,孤爪研磨就去了经理住的宿舍那边把清水早苗的吹风机借来了。 孤爪研磨举了一会儿,觉得手酸,又想起来那天清水早苗帮他吹头发的情景。 没有什么意义,就是想起来了而已。 孤爪研磨吹干头发就和其他人一起铺地铺,铺好就能坐在松软的铺面上打游戏了。 日向翔阳跑过来串门,加上犬冈走,他们三个坐在一处。 孤爪研磨打着游戏,和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日向对列夫很有兴趣,研磨就大概讲了讲列夫的优点和缺点,缺点可以总结成一句话:基本功比日向还差,完全不过关。 日向还是头一次被作为正面例子,把他都夸成了豆豆眼。 孤爪研磨聊着聊着,突然说:“我离开一下。” 他站起来拿走了吹风机。 日向眨了眨眼,“好的!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啊......” 孤爪研磨走出了宿舍。 清水早苗刚洗完澡回来,她洗澡的速度还挺快的,也不知道孤爪研磨是怎么把吹风机还回来的时间卡得刚好。 清水早苗用手背碰孤爪研磨的头发,感受湿度。 “吹得还不错。” “一般般吧。”孤爪研磨说。 她的头发披在身后,接近及腰,刘海也被掀到了上面。 ——和平常的她有点不太一样,孤爪研磨想,发丝滴水总是引导他视线。 清水早苗洗得快回来的也快,和她一起出门的经理还没回来,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自然而然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或许只是清水早苗把吹风机放到床上,转身和他对视的时机。等到两个人都回过神来,感受到嘴唇上的温度的时候,他们已经亲吻了对方。 有点不一样了。 孤爪研磨想。 清水早苗会回应他了,可能也是时间地点的原因,这个吻远比他们第一次亲吻还要慌乱青涩,才三分钟,两个人都喘着粗气双双败下阵来。 完全配合不上! 清水早苗没有办法,只好啃了啃研磨的脸颊。 孤爪研磨:“我又要顶着牙印见人了。” “这次我没用力,没有牙印。” “嗯——” “你怎么还有点不满啊,”清水早苗明知故问,摊了摊手,“好了,其他人要回来了,拜拜~” 第46章 第46章孤爪研磨出去回…… 孤爪研磨出去回来一共花了十分钟。 他在楼道里走路的时候看了时间,10分钟对于还个吹风机的时间来说有点长,对于和女朋友贴贴来说有点短。 孤爪研磨叹了口气。 他也不是很想有太多亲密接触,今天已经够累了,他提不起来精神,他想要像日常那样,和她呆在一个地方,不管是睡觉还是各自做着自己的事,这样已经很满足很安心。 可是在合宿里这点都做不到。 不过在白天,和清水早苗在一个队伍里,齐心协力的并肩作战的感受倒是可以弥补一些。 孤爪研磨拉开音驹宿舍的门。 日向翔阳还没有离开,和犬冈走在玩他的游戏机。 孤爪研磨走过去,站在他们背后,弯着腰看了一会儿。 “这个怪物有个机制,它扬起头的时候要跑到场边避火,虽然也有其他的方式躲开,但这种方式最保险。” 孤爪研磨说了一句。 “原来是这样吗?我之前都没发现。”犬冈走露出来不甘心的表情,还是把游戏机给了翔阳,他们约好轮流玩的。 “我来试试!”日向翔阳重新挑战这个boss。 孤爪研磨找了位置盘腿坐下来,日向打游戏好像是声控的,整个人很投入,操纵角色闪避的时候他自己也会挪一下。 “我过了!”日向翔阳几分钟后,开心地举起游戏机说。 孤爪研磨抬起头看日向翔阳,感觉有点困了。 “欸?研磨,你的脸怎么了?”日向翔阳指了指自己的右脸。 孤爪研磨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滑落到耳边后,右脸有两道浅浅的虚线痕迹。 “嗯?”孤爪研磨警觉。 “你的脸上有……牙印?”日向翔阳迟疑地说。 孤爪研磨捂住了右脸,惊疑不定。 ——早苗说好的没留下牙印,结果还是有? 她很少开这种玩笑,他罕见的被捉弄了。 “大概是被早苗摆了一道。” 孤爪研磨的眼神游离。 日向翔阳表情惊讶,有些想笑。 孤爪研磨低下头,头发重新把牙印盖住,赶紧提起另外一个话题,“好了,把游戏机还给我。” 犬冈走在吃瓜。虽然他经常能看到研磨前辈为难,却很少能够见到研磨前辈害羞。不过看到游戏机就要被收回了,他赶紧说:“前辈,我也想打一次!” “打完还给我。” 孤爪研磨把游戏机给了他,其他洗澡的人也陆陆续续回来了。 今天的时间过得很快,所有人满负荷的运动量,几乎都在熄灯以后睡着了。 孤爪研磨在黑夜里,看着天花板。 ……少女漫里好像有在合宿时情侣因为白天忙见不到面,所以夜里偷偷来到对方宿舍私会的事件。 “……” 到底是什么合宿这么能妄想?他离开游戏机撑不过三分钟就睡着了。 孤爪研磨睡着了。 一夜无梦到了第二天。 清水早苗爬起来,从上铺爬下去洗漱。 她当然也不可能会夜袭音驹宿舍的,经理虽然不打球但是也很累,更何况她又不是什么高精力的人,可以夜里不好好睡觉。 清水洁子早早起来了,清水早苗进水房看到她已经在刷牙洗脸了。 “早上好,洁子姐。” 清水早苗的头发乱七八糟,四处乱翘,因为昨天编了一天的辫子,今天的发型成了卷发。 经理起得相当早,因为还要准备早饭。 “早,早苗。”清水洁子说。 “今天乌野就要回去了……”早苗说。 “8月还会再来一次的。”清水洁子说。 早苗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了,“你们队的影山和日向还好吗?” “他们两个……”清水洁子也有些拿不准,昨天因为日向的快攻逐渐失效,他们两个的氛围已经不太对了,“都会变好的。” 早饭之后,练习赛继续进行,熟悉的机械性记录工作让清水早苗感觉到精神放松。 乌野的问题也在其他四支队伍适应怪人快攻后完全暴露出来,菅原还把影山和日向单独叫出去说话,不过似乎结果并不理想。 猫又教练老神在在地看着年轻的乌养教练和武田老师,“小乌鸦们又出问题喽。” “!”乌养教练还没办法反驳,总之先打完练习赛吧。 音驹这边还是一贯的平稳。 大家刷刷经验,磨练列夫等一众一年级,一年级也要尽快在队伍里找到自己的位置。 下午乌野离开的时候,还是黑尾去送的。 “虽然现在说这个有点晚,但是你们的三年级也全部留下来了啊。”黑尾铁朗感慨地说。 “嗯。”泽村大地的声音有种心照不宣的意味,他们三年级已经等了乌野重新飞起来太久,现在看到一点希望,都舍不得放弃。 “听日向说你们ih遇到了去年的冠军队。”泽村大地说。 “是啊,止步于全国八强了。”黑尾铁朗说。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运气太不好了。 音驹的三年级也全部都留下来了。 黑尾铁朗一年级的时候,音驹也没落过,那个时候的学长给他们下的任务还是进八强就行了,如果他三年级还要以这个名次谢幕,那不如让他回炉重造吧。 两天一夜的合宿结束,音驹排球部的正选除了日常的训练之外暂时也没有其他活动,不需要经理了。 清水早苗在日常里给自己增大了运动量,希望让自己的食量变多一些,效果显著,体重缓慢增长中。 步入夏天,还让她发现孤爪研磨对外界的变化真的很迟钝。 8月已经热到不行。孤爪研磨即使已经难受了,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舒服。 清水早苗才发现原来世界上有人真的热了不知道让自己凉快,受伤不知道疼也不清楚伤口在哪。 她第一次主动改变了研磨的卧室环境,翻出来了空调遥控器,认真对研磨说: “每天要看天气预报,或者是看家里的温度计,发现气温超过30度了就要打开空调,记住了吗?” ——如果没有办法从身体感受到温度的变化,那就从数字上来感知吧。 清水早苗想。 孤爪研磨的不舒服随着空调的打开凉气的输送骤然消失,他对自己也有点无语。 “好的,我记住了。” 孤爪研磨是真忘了还有气温升高这回事。 第55章 两个人窝在卧室里,打了两三个小时的游戏,或者是讨论一下油管视频,等外面的天气凉快了一些,才出去散步,这差不多是他们暑假约会的常态。 直到夏日祭才有所改变。 夏日祭每年都在七八月举行,夜晚花火大会更不能错过。 清水早苗穿了蓝色的浴衣,用粉白的花簪把头发盘了起来,挎着小包出门了。 和孤爪研磨在夜市上相遇,孤爪研磨在她抱住自己胳膊的时候,若有所思地捏了捏她的胳膊。 “你好像真的胖了?”孤爪研磨不确定地说。 清水早苗惊喜,“你看出来了!应该算胖了点吧。” 孤爪研磨不言语,他单纯感觉清水早苗压在他身上的重量重了一点。不过抱起来感觉似乎松软很多,不像以前那样担心她碎掉了。 第47章 第47章清水早苗的目标…… 清水早苗的目 标是增重到标准体重,体重太轻虽然平时注意也会动不动有些小病,很让她苦恼。 “你今天穿的也是蓝色的袴,我们穿得好像情侣装。”清水早苗有点意外,明明他们之前没有约定过穿什么衣服。 “想穿这个颜色就穿出来了。”孤爪研磨说。 孤爪研磨猜到了清水早苗会穿蓝色,才会选这件,目前的效果他也很满意。 “要不要去捞金鱼?”孤爪研磨指了指夜市入口处的小摊。 纸网捞金鱼,如果下手不稳准狠,纸网就会在捞起鱼前在水里破掉。 清水早苗之前还想过养鱼的问题。 ——不过玩一下应该也没有什么吧,她想,祭典的氛围太好了,热热闹闹的,有喜欢的人在身边。 “买两个网试一下?”清水早苗说。 充气水池里的水浅而清澈,一尾尾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细小鱼苗在里面游动,周围的光照在跃动的水面上,碎光和小鱼一起逃跑。 捞金鱼的大部分是小孩子,玩得热火朝天。 清水早苗一手拿着碗,一手拿着纸网,在水花中看见了一只游动的金红色的小鱼,伸手试图捞起它,它却在网边弹起逃走了。 清水早苗小小地叹了口气,继续下网,这次终于捞到了一只小小的银灰色,尾巴有点雀蓝色的小鱼,不是很起眼。 接下来她又捞到了一只红色的小鱼,纸网就破了。 清水早苗擦了擦额头,才发现自己出了一层薄汗。 孤爪研磨的网还没有破,眼睛专注地盯着水面。 清水早苗看了看碗里的两条小鱼,把破了的纸网放到一边,打算把碗里的鱼交给店主打包起来。 但是刚起身,就发现自己被拽住了衣服。 孤爪研磨的眼神在他的发丝后,在灯光下看着清水早苗,“先别走。” 清水早苗站在原地,想到研磨似乎确实很难应付有这么多陌生人的场合,还是留了下来。 孤爪研磨见她不走了,继续捞鱼。 清水早苗看着碗里的金鱼抖着尾巴游动,突然笑了一下,掏出来手机,变换角度,把手里的碗和专注的研磨框在一起。 “咔嚓。” “好了!”孤爪研磨站起来,“你看。” 清水早苗去看他的碗,发现里面只有一条鱼,是最好看的金红色。 “你捞到了!”清水早苗开心地抬头看他。 “嗯,我们带走养吧。” 孤爪研磨拉着她到了店主那里,把三条鱼一起打包进了透明的水袋。 清水早苗拎起水袋,从水袋这边看研磨,能看见他不知道在思索什么的表情。 “我们是不是还要买个鱼缸买鱼食?”孤爪研磨说。 “对啊。”清水早苗放下手。 “感觉又掉进了商家的促销陷阱。” 孤爪研磨后知后觉。 清水早苗浅笑起来,“就当为祭典氛围买单吧,至少除了钱包,人身还是安全的。” 为了接下来逛街方便考虑,他们只买了鱼食,没有买鱼缸。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对着透明袋子说话。 “你知道它是什么鱼吗?” “好像是孔雀鱼......” “这条呢?” “喷火灯?我也不是很清楚,有很多叫什么什么灯的鱼。” “这个这个。” “是花鳉吧,哪种就不知道了。” “你懂的好多。” “不多,只是看过了解一点。” “扑通。” 旁边的巷子里传来了人栽倒的声音,正在聊天的两个人看过去。 一个穿着蓝色短袖的男生趴在地上,另外一个高个子短发的似乎也是男生的人正低头看对方。 “堀前辈?你在干什么。” 堀政行一个激灵说道:“你别动。”然后以这个仰视的视角“咔嚓”拍了张照片。 “这样就有英雄救美的素材了……” 清水早苗以为自己听错了,满口“素材”的人好像她身边就有一只,隔壁班还有一只。 “好像是我们同年级的鹿岛。”孤爪研磨说。 清水早苗从记忆里扒拉出了鹿岛是谁,每个年级里总是有几个名人的,相当耀眼还会有外号,“我想起来了……鹿岛是‘王子’对吧,很英俊的女孩。” 不过和她,和研磨都没有什么关系。 “我们去吃金平糖吧,苹果糖也可以。” 清水早苗指了指前面。 孤爪研磨看到了卖花簪的小摊,不过对于早苗来说或许吃糖更要紧,所以他们先去买糖吃了。 金平糖是一颗一颗的,像小星星。 “你也来一颗!” 清水早苗拿起一颗给孤爪研磨。 孤爪研磨张开嘴,“啊。” “……”清水早苗一脸慌乱,但还是把糖放进了他口中。 清水早苗过了好几秒都没缓过来。 孤爪研磨也喂过她,所以她喂他糖也很正常吧,更何况还是研磨主动张开嘴明示的。 ——可是有点太腻歪了,好肉麻! 孤爪研磨其实只是不想用手去拿糖,不过清水早苗突然不敢和他对视的眼神,让他神清气爽。 金平糖没有太好吃,但也绝对不难吃。 “还挺甜的。”孤爪研磨给清水早苗反馈。 “嗯……嗯。”清水早苗的回应不明所以。 “试试苹果糖吧。”孤爪研磨指了指摊位上那看起来就很显眼,通红比拳头还要大的苹果糖。 “只买一个?”清水早苗问。 “我吃一口尝味道就好了。”孤爪研磨说。 清水早苗先啃了一口,甜脆的糖层先在牙齿的咬合下碎裂了,接下来是苹果沙软清甜的口感。 “这个苹果甜唉!”清水早苗嘴巴鼓起来,另外一只手敲着研磨的肩膀。 孤爪研磨就着她的手啃了一口,“确实。” 两个人不知不觉就把苹果糖吃完了,就连一开始清水早苗有点介意的他吃过的地方,也全部吃完了。 清水早苗后悔信研磨的了,刚才是谁说只吃一口来着? “或许是因为抢着吃比较有食欲?”孤爪研磨迟疑地说。 清水早苗想了想。 “不,因为它又是苹果又是糖,完全正中我们两个的好球区,我们应该多买一点。” 清水早苗这才醒悟过来,这种好东西当然不够吃。 “我们可以先去吃别的,后面再回来买。”孤爪研磨说,他不想折回去了。 清水早苗也遗憾地赞同了研磨的想法,既然已经吃过了苹果糖,那么还是把胃留给没吃过的食物。 “你看这个好看吗?”孤爪研磨指了指一根簪子,“这个簪子会发光。” “里面应该装了小灯泡吧?”清水早苗有点好奇它的开关在哪。 孤爪研磨蠢蠢欲动,他很想看清水早苗带上。 “这个小灯泡用的范围还挺广的,我在好多地方见过。”清水早苗换个角度看,终于看到了灯泡的具体模样。如果不是还没有买下,清水早苗可能会当场把它拆开看看。 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一件合双方心意的礼物。 不过过了一会儿,孤爪研磨就不这么想了,花簪会晃眼睛。 清水早苗自己看不到,所以晃的是孤爪研磨的眼睛。 清水早苗也手疾眼快地把它拔了下来。 “它会发热,烫头。” 两个人默然无语。 “我们真的不是出来踩消费陷阱的吗?” 清水早苗也不禁发出了灵魂拷问。 “……它可以插在瓶子里,夜里可以当小夜灯?”孤爪研磨绞尽脑汁,想要给它赋予一些其他的意义,“算了,它没用就没用吧。” “噗,”清水早苗笑出声来,“我们两个,简直跟笨蛋一样。” 孤爪研磨也想说,他十几年的生活很少连续上这么多的当,明明他们两个人平时绝对不是笨蛋吧? 孤爪研磨也笑了起来。 第56章 “不是要看花火大会吗?”孤爪研磨说,“时间快到了,我们找个开阔的位置吧。” ……主要是清 水早苗负责找。 “走出夜市,到大路上应该就好很多了。”清水早苗说,拉着他快速跑出祭典街道。 他们刚离开人头攒动的夜市不久,还没来得及到旁边的公园,不远的天空就炸起了烟花。 破空的尖啸音,也像极了嘹亮活泼的哨声。 漆黑的天空中明亮一刹,夺去所有人的目光,诸多人在此刻安静驻足了。 “慢了一点啊。” 清水早苗抬头,耀眼的光芒在她的瞳中绽放。 第48章 第48章“不慢,在这里看也…… “不慢,在这里看也很好。” 孤爪研磨快走了一两步和她并肩。 第一发烟花结束后,天空陷入了短暂的寂静,黑暗比之前更黑。 “研磨。”清水早苗轻轻向旁边靠了靠,感知到了熟悉的人。 “嗯。”孤爪研磨应了一声。 “……刚才那算是开场的烟花吧?” “嘭——” 孤爪研磨说了什么,清水早苗没有听清。 在盛大的烟花雨下,他们只是地面上的两个挨在一起的小点,连声音都被烟花绽放的声音消弭了。 “研磨——” 清水早苗凑到孤爪研磨的耳边,放大声音说:“刚才那个银白色的烟花,我好喜欢!” 她要把自己的喜欢的东西,全部都说给研磨听。 “我也觉得好看。” 孤爪研磨也不得不大声和她说话。 “那个像是柳树的烟花,我也喜欢!”清水早苗把手卷成喇叭状。 “你的偏好很明显啊。” “啊——?”清水早苗把手放到了耳边,在隆隆的烟花声下,她也听不清研磨的声音。 孤爪研磨贴近她的耳朵,“我说——你好像很喜欢像瀑布的烟花!” 他很久没有这样大声讲话过了。 清水早苗倏地捂住了耳朵,眼睛也兀然睁大,有星星点点亮起又熄灭的光。 ——靠太近了。 “是又怎样......”清水早苗小声说了一句。 孤爪研磨松了一口气,身边的人总算安静一点了,刚才只能听见清水早苗说“喜欢”“喜欢”什么的。虽然能理解她大概是在说喜欢天空中的烟花,但是一次听到这么多的喜欢,还是让他的大脑有些过载。 烟花不断升空,经过设计的流光鳞次栉比,下坠时又“唰”得再次绽开,天空一片粲然,循环往复,不同类型的烟花把那片照成了白昼。 在有点暧昧的氛围里,清水早苗再次抬起头看起了烟花。耳朵和眼睛都被烟花牢牢占据,心才能从声色中脱离出来。 她第一次想,她和研磨的以后会是什么样。 从前清水早苗主要想的是,自己考上了大学,然后考研,或许还有考博,之后毕业,成为医生。 这里面研磨的位置在哪里?她大概是没有时间从学校里出来找他的,而高中生约定考同一所大学的事,从现实考虑就知道有多少因素影响结果大概率是不可能。 他们最多会同在东京吧。 研磨的未来又是怎么规划的? 未来的事明明不遥远,一年两年,过得很快,却因为是“未来”,因为是两个人的未来,而充满了不确定性。 “研磨,我想要和你看明年的烟花,以后的也可以。” 清水早苗放下了手,在烟花声中小声地说。 “嗯?” 孤爪研磨感觉清水早苗说话了,看过去也发现她的嘴动了,却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 孤爪研磨贴近她耳朵大声问。 “没说什么!” 清水早苗喊回去。 清水早苗看到了孤爪研磨眼中的烟花,转瞬即逝,明灭不定。 “你怎么知道我说话了?”清水早苗问。 她刚才明明超级小声。比起说明自己当下心意的告白,表达想要和对方以后都在一起的愿望还是不想让对方听见。 “......因为,我在看你啊!”他在看她这件事,有什么难以理解的么? 清水早苗感觉自己心跳随着烟花“咚”的一声,然后又是接连不断的烟花在她的耳边心田绽放开。 她踮起脚尖,亲在孤爪研磨的嘴角。 孤爪研磨的眼神动了动,手压在了她的后脑勺。 这次终于能配合上了。 在他亲吻早苗的下唇时,她舔了他的上唇,想要后撤的时候却没有办法后退,舌尖相碰,然后她的舌尖就被卷走了。 清水早苗猝不及防,“唔”了一声,但声音都被孤爪研磨吞下了。 她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感觉好奇怪,有种酸麻的感觉传到了耳朵,有可能她的脖颈都已经红了,但好像也不难受,就是……太舒服了。 孤爪研磨感觉清水早苗轻轻锤了两下他的胸口,稍微松开了她。 清水早苗仰着头稍微喘了两口气,眼睛已经水润得像两汪清泉。 孤爪研磨亲了一下她眼睛下的泪痣,把她抱进了怀里。 清水早苗的身体很柔软,双手收在胸前,不知道是在推拒还是在抓着他胸口的衣服。 十几分钟过去,最后的一处从地面喷射的烟花消散。 两人的身影才终于分开。 清水早苗捧着自己的脸,看着地面,跺了两下脚。 “......”孤爪研磨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要关心一下她的感受的,“你怎么了?” 清水早苗咬了咬牙,那种奇怪的酥麻的感觉还没散,她觉得腿没力气所以跺脚确定一下,结果当然是她的错觉,她的腿好好的。 “......感觉身体有哪里坏掉了。” 清水早苗咬牙切齿地说。 “嗯......坏掉了?” 孤爪研磨坏心眼的缓慢重复。 “别说了。”清水早苗当然也知道这个短语有点奇怪的意思,可是她真的感觉就是这样,“总之好奇怪,浑身都不对劲。” 孤爪研磨也不说话了,他其实也有相同的感受。 而且这个话题似乎会越说越糟糕。 花火大会结束——这毕竟不是竞技花火大会,二十分钟已经是相当高的规格了,夏日祭的重头戏就已经结束了。他们只是站在夜市不远处的河堤边,这几分钟里,已经又感觉到人群的喧嚷了。 “……那你舒服吗?”孤爪研磨想知道讨不讨厌这样亲吻。 清水早苗结结巴巴,“还、算吧。挺好。” 两个人一起向河堤上走。 “我们好像没有拍照。” 孤爪研磨突然想起来这件事。 清水早苗摇摇头,“没事,每次用手机都拍不出烟花的好看,不拍也没关系。” “虽然说这个感觉有些不靠谱......”清水早苗低头走着路。 “我们明年还能一起来看花火大会吗?” 清水早苗都要从河堤走上去了,还是没有听见孤爪研磨的回答。 她的心沉了沉。 入夜良久,河边的风也都有些凉了,这些凉风拂过她身上的薄汗,带走了刚才身上的热意。 孤爪研磨拉了她一把,才说话:“只有明年么?” 清水早苗惊讶地看着他。 路灯之下,孤爪研磨还是那副没什么表情,但是眼睛盯着她的样子,歪了歪头。 “只有明年么?” 孤爪研磨又重复了一遍,“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们甚至没有上大学吧。” “好多人都会在高三分手,我和你都打算考东京的大学,应该不会 因为各奔东西的分手吧?” 清水早苗听他的话,慌乱地眨了好多次眼。 “可是不能像现在......天天看到对方怎么办?”清水早苗的语气里不自觉带了点委屈。 “......” 孤爪研磨抬头数小虫子。 他打算大学在外面租房住,如果清水早苗愿意和他一起住的话,他当然会很开心,不过她之前已经拒绝过他的冒昧邀请了。 “所以不会因为那些原因分手对吧,想念那就天天见面,都在一个城市里,没有那么困难。我不接受长痛不如短痛之类的分手理由。” 清水早苗无奈,她确实有想过。 如果大学不在一个学校太痛苦,她会拒绝适应,直接选择一刀两断。 “好的——” 清水早苗拖长声音回答他。 两个人在路上缓慢移动,主要是研磨拉着早苗走。 “如果是你要分手,会是什么原因?” 清水早苗问出来相当致命的问题。 不过孤爪研磨和她都没什么自觉。 孤爪研磨还认真想了想,“……是因为烦了吧,而且还是要很烦才行。你大概是不会让我烦的。” 孤爪研磨觉得自己忍耐力挺强,有很多事他不是很在意,但是如果他被胁迫要挟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又或者是在生活里太管着他,他才会觉得烦。 第57章 ——而且他通常还会再忍很长一段时间。 清水早苗放空了眼神,“那不一定吧。虽然我不喜欢管别人,但指不定什么时候会让人觉得事多很烦呢?” “......交往四个月才主动动我房间第一件东西的人,应该没资格说这种话吧。”孤爪研磨吐槽。 清水早苗终于过脑子想了想。研磨说的烦,是指打扰他的决策和日常轨迹,以及他的东西摆放吧?那么说的话,她确实是一点不会招他烦,她才懒得管这些事。 “好像是欸?” 清水早苗一秒就开心起来了。 孤爪研磨心想,她的情绪起伏相当明显。 “但是你把我带到哪里了?” 清水早苗疑惑。 孤爪研磨站住了,“不是你在带路吗?” “我以为你有想去的地方。”清水早苗看着他。 “......” 街道四下无人,除了路灯下的小虫子还能看出来点热闹,这里安静到让人陌生,两个人面面相觑。 “那就是……迷路了。” 孤爪研磨艰难地说。 第49章 第49章——真的太糟糕了。…… ——真的太糟糕了。 在夏日祭的约会就要结束的时候,他把早苗带到了两个人都不认识的地方。他们都是平时不会没事外出,把整个城市都摸透的人。 “我们沿着原路走回去?”孤爪研磨问。 清水早苗正在四处看,“也是个好办法,只是我也没有把来时的路记得很清楚。” 孤爪研磨低着头,想还要怎么办。 不远处就有一个路牌。 清水早苗拉着研磨走过去,“是xx啊,我来过这附近。” “别担心,我肯定能带着我们走回去的。”清水早苗晃了晃和孤爪研磨拉着的手。 她看出来研磨有些沮丧了,但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你不生气吗?”孤爪研磨问。 清水早苗对于迷路的不满情绪几乎没有。 “迷路了那就找到自己在哪,然后找到路就可以。”清水早苗简简单单地说。 “如果实在找不到路,最差最差我们还有手机,可以报警,又有什么可生气忧愁的。” “……” 孤爪研磨心想,就这么简单吗? 对于清水早苗来说,就是这么简单。有很多事,只要去做就会有答案,那种真正的沉没成本大到难以承受的事少之又少。 清水早苗站在路口,根据大脑里的印象思考,“走哪边呢?我记得这边的街道类似矩形的吧,那么不管那边都可以......” 她莫名有些耀眼。 孤爪研磨没办法移开眼。 说起来这种想做就做,行动永远在前的感觉,他在日向和列夫身上也感受过,就像是野兽一样的本能......只是早苗的这种本能要更理智一点。 ——大概如果要撞南墙的话,日向和列夫直接用头去撞,早苗是会评估一下墙是不是能被头撞开,可以的话就用头去撞,不可以的话就用工具。 清水早苗不知道研磨脑补到了这么失礼的画面。 她左右顾盼,拉着研磨走向了光源充足的那条路。 孤爪研磨只要跟着她就好了,反正在这方面,她有多擅长,孤爪研磨就有多不擅长。 “说起来我小的时候,因为自己一个人去超市买菜迷路过。”清水早苗想起来了一些有趣的记忆,“我不敢求助路人,担心被不怀好意的人带走,然后超级幸运的在超市门口遇见了邻居奶奶,跟在她身后才回到了熟悉的街区。” “确实很幸运,也没有迷路太久。”孤爪研磨莫名感觉心抽痛了一下。 “对啊,”清水早苗边走边说,两人鞋子踏在地面上,留下轻快的脚步声,“不过邻居奶奶报警了,因为她没见过我父母以为我是独居的孤儿,实际上只是我父母早出晚归和她碰不上面而已,哈哈哈哈哈。” “.......好大的乌龙。” 孤爪研磨握紧了清水早苗的手,“我小的时候没有迷路过,因为基本不出门。” 清水早苗一本正经的替他总结:“最好的避免迷路的方法就是连迷路的机会都没有。” 孤爪研磨想了想,“没错,在遇到小黑之前我经常呆在家里打游戏......有可能也是因为出门总是会莫名其妙的生病或者受伤,所以才没有出门的习惯。” “等到小黑带着我打排球以后,胳膊上经常出现血点或者淤青,我那个时候还把这个当作男孩子的勋章,觉得自己帅气得不行。” “你还有这种时候?”清水早苗惊讶,孤爪研磨看起来像完全没有中二期的人。 “啊......确实是也有呢。” 经过了一段没有路灯的地方,清水早苗把那个发光簪子掏出来,当作小灯。 “好像深海鱼。”孤爪研磨有端联想。 “那种在漆黑的深海里点个灯当诱饵的鱼?我知道,但是我们也钓不到什么吧。” “我以为你要说那种鱼很丑来着。” “人家生活在深海随便长长也没人看见,不是它本意的。”“说的也对。” 两个人聊了一些有的没的,面前的景色豁然开朗。 远处就是他们之前去过的夜市的另外一个入口。 “正好,我们再买个苹果糖吧,还有关东煮!”清水早苗说。 “嗯。”孤爪研磨应答。 这天的最后,清水早苗还买了一个风铃回家,小鱼最后孤爪研磨带回去养了,因为清水早苗担心自己会养死。 在此之后,清水早苗好像就发现了什么新大陆,经常给孤爪研磨塞一些小金鱼、水缸、水草之类的东西。尽管金鱼真的很容易死......但是孤爪研磨的金鱼数量似乎从来都没少过。 孤爪研磨有时候也有点奇怪,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养鱼的爱好?但是貌似还挺适合他的,因为盯着鱼发呆很治愈,大脑空空的感觉对他来说属于罕见的放松。 八月下旬开始春高预选赛,在此之前枭谷联盟还有一次集训。因为8月太热,一般都是在琦玉的森然高中合宿,他们那里因为在山上凉快一些,森然排球部沟通了学校的食堂给他们做饭。 参加合宿就要离开家一个星期的时间。清水早苗和爸爸妈妈说了一声,他们很支持她参与社团活动。 毕竟他们如果放假在家,最爱问早苗的话就是:“你不出去玩吗?” 所以也算是满足了他们的愿望。 这次也是音驹接的乌野。 “......森然环境好,所以也有——啪。”孤爪研磨面无表情的在胳膊上拍了一下,拍死了一只蚊子。 “所以也有很多蚊虫。”孤爪研磨接着说。 日向翔阳豆豆眼,热血少年对蚊虫可是大补。 清水早苗从排球馆前面的楼梯上走下来,日向看到她十分热情的打招呼,“早苗前辈!!” “......你好。” “早苗前辈第一次和我打招呼了,研磨!!” 日向翔阳对旁边的研磨说。 “嗯... ...“研磨无奈地笑着,和早苗对视一眼。 “驱蚊水。” 清水早苗把手里的小喷瓶塞给了日向。 “啊!谢谢前辈!”日向翔阳喜悦地说。 “不用谢。”她主要是给姐姐准备的,乌野其他人是顺带,清水早苗看向孤爪研磨,然后眼神后移,看向了后面的清水洁子,就错身走了过去。 “哎,早苗前辈不是来找研磨你的吗?”日向意外。 “不是。”孤爪研磨大概知道清水早苗那一眼的意思——她要去找清水洁子。 “翔阳——” 灰羽列夫从高处的排球馆跑下来,“有没有长高啊?” 孤爪研磨旁听他们两个关于身高的对话,偏过头看了一下后面,影山在后面。 ——过了两个星期,乌野的二传是不是也有新变化了?孤爪研磨能看出来之前是翔阳想要变化,但是影山不想变。他看乌野众人的神色并不沉重,还挺轻松,或许回到宫城的这段时间,他们已经有可以当作底气的底牌了。 谷地仁花也收到了清水早苗的赠礼。 早苗前辈明明还是没什么表情和关怀的语句,但是莫名她就感觉自己被照顾到了。 早苗前辈也是非常温柔的人啊! 盛夏不只是蝉鸣吵人,队员们打排球的出汗量也明显增加。八月已经是可以中暑死人的季节了,出汗太多也很容易电解质紊乱。 经理们专门搬了一个带水龙头的大水壶......或者说是水缸也不一定,来满足大家饮水需求,这样经理调配运动饮料也不用来回跑。 清水早苗在场边继续记录着。 乌野这次的表现,每个人都很丝滑,能看出在这两个星期里每个人都做了专门的训练,但是配合在一起,球就从他们中间滑过去了。 她抬头看了看,发现场上的人只要是在休息的,都在有意无意地观察乌野。 第58章 乌野的变化有目共睹。前三天乌野的胜绩很少,总是被罚跑后山坡和鱼跃,但大家都有乌野会放个大招的预感。 所有学校也都有人在练习赛结束之后,依然留下来加练,就算是研磨也不例外。 孤爪研磨和日向影山,加练在一个场馆。不过研磨可能只是想要多观察一下现在的怪人快攻,清水早苗也会在场边多看一会儿。 仁花留下来是为了帮影山递球,一进来就看见了并排坐在一起的情侣前辈,直勾勾地盯着场中的她的同学。谷地仁花递球的时候都觉得自己背后的汗毛一阵一阵的立直。 ——前辈们难道不是应该好好谈恋爱吗?这难道就是他们的恋爱方式? “你觉得问题出在哪里?”清水早苗小声问研磨。 孤爪研磨托腮,“影山再准一点应该就能配合上了,日向已经能睁开眼了,可是我也没办法确凿的说是影山的问题。” “因为我做不到这种传球。” 清水早苗想了想,觉得日向和影山像在变魔术,知道原理但是看到还是会觉得不可思议。 “看来还要再等等才能看见他们的快攻。”清水早苗说。 影山在又一次配合失败以后停了下来,和日向说了几句话,谷地仁花看起来很慌张。不过下一秒,日向就喊着“研磨”冲过来了。 “研磨帮我传球吧!”日向翔阳说。 ——研磨肯定无法拒绝。清水早苗想。 研磨果然被翔阳拉起来了。 清水早苗走过去,自动扮演了仁花的角色,给研磨抛球。 虽然研磨总说自己只是为了不让朋友为难才打排球的,但在摸到排球的时候,还是很认真。 孤爪研磨给翔阳托球后看向网对面,发丝飞起映衬他的侧脸,他看着第一球的效果,心里想的却是: 果然意志不坚的二传,很容易被翔阳牵着鼻子走。 这是他给翔阳托的第一球,普普通通不是翔阳的最高打点,甚至因为面前的人太过期待,导致他的托球不是很理想,但是也不是很出乎研磨的预料。 孤爪研磨给日向托了第二颗球。 日向舔着嘴巴,看着排球像嘴馋的不二家。这一球算是研磨的正常发挥,也是研磨看影山日常给日向托的高度。连续托了五球以后,研磨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了,日向根本不会累。 “研磨!”日向眼睛闪闪亮亮地盯着孤爪研磨,无声催促。 清水早苗表情微妙地抱着球,没有抛出去。 孤爪研磨看到日向的表情也哽了一下,稍微琢磨措辞:“......你要不要找其他人练习?我好像对你没什么提升,而且我有点累。” 日向难过得脸都皱起来了,“好吧!” 孤爪研磨的肩膀顿时放松下来,清水早苗已经在收拾他们打出去的球了。 影山还在和仁花练习滞空托球,日向去了其他排球馆。 孤爪研磨也弯腰捡球,把球放进球框。 “我们出去转转吧?森然这边夜里很凉快。”孤爪研磨问清水早苗。 第50章 第50章清水早苗答应了,“…… 清水早苗答应了,“好啊。” 东京城里倒是很少见森然这么多的树,大家都喜欢在森然的校园里散步,清水早苗看见枭谷的两位经理就饭后散步去了。 清水早苗和孤爪研磨走出了排球馆,周围其他的排球馆里仍然有打排球的声音传来,走廊的两边都有铁网。 和研磨走出体育馆附近,视线一下就开阔了。 “你们好啊!”白福雪绘和雀田薰结伴而来,刚好遇见了他们。 “晚上好,你们回来有什么事吗?”清水早苗问,经理现在应该没有什么事要忙了。 白福雪绘摇了摇手指,“有几个没吃饭就加练的,食堂快要关门了,我来催一催他们。” 雀田薰看他们的组合,“你们要出去散步?森然的这边校园里有独角仙!” “独角仙?”清水早苗惊讶。 “嗯嗯!”雀田薰连连点头。 孤爪研磨看着她们交谈,四人各自分开以后,清水早苗突然感叹了一句。 “真的温柔和我装出来的不一样,我只想着她们去通知了我就不用去了。” 清水早苗对白福雪绘和雀田薰很佩服。 “难道不对么,人也不能全部面面俱到吧。” 孤爪研磨挠了挠脸颊。 “洗手。”清水早苗蓦然想起来的这件事。 “好的——” 两个人去洗手池那边洗手洗脸。 “其实看着乌野进步飞快,我也有点着急。”孤爪研磨慢慢地说。 “嗯,有种自己还在原地踏步的感觉吧。” 清水早苗有的时候也有点,她自己学习成绩只能和自己比,只有参加竞赛有点意思,有久违的刺激。 “但是我努力也很难进步,我的体力锻炼没有拉下却也没办法迅速提高,音驹的短板也要看列夫能不能提高得分能力。” 孤爪研磨抬起头,一副摆烂的表情。 清水早苗也在晾脸,水滴从她的下巴滴下,她摇了摇头,“那不是还在焦虑吗?” 孤爪研磨微微偏头看她。 “不再想这件事,才是不焦虑,”清水早苗说,“你明明已经想到进步的方法了,就是自己依然坚持锻炼,多多督促列夫,继续做就好了。” “我努力。” 清水早苗看周围没人,小跳一下抱住了他,在他的脸颊上啃了一口。 孤爪研磨:=-= 清水早苗啃完以后脸用力蹭了蹭,对受击脸颊进行安抚。 摆烂表情的研磨太可爱了,她真的很 难不攻击他。 孤爪研磨呼出一口气。 他已经逐渐习惯女朋友时不时不看气氛的贴贴,没有任何应激反应,虽然他也不太清楚她出于什么动机。 ——但总归是她表达自己喜爱的方式。 可是他内耗自己的时候有什么可爱的? 孤爪研磨抱住她,神奇的是因为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了他的思考,他确实心情舒缓了。 两人牵着手随意在学校里走。 去食堂那边的路他们已经很熟悉了,清水早苗选了另一条路,充实自己的脑内地图。 清水早苗很喜欢走着陌生的路,然后突然发现和从前去过的地方交汇的感觉,好像拼图拼上了新的一块,和之前的画面完美连成一体。有时候还会有殊途同归的宿命感。 孤爪研磨感觉自己仿佛又在被清水早苗拽着开地图赶游戏进度,不过现在她显然没有那么着急。 他们走走停停。 月色下的校园,都是银白、暗蓝、黑色的世界,学校也没有为了他们就把路灯全部打开,难免会走到没有灯的地方。 “这好像是我们第二次这个时间点在外面吧,”清水早苗突然说,“第一次是在夏日祭。” “是啊。” 孤爪研磨想,他甚至也很少这个时间点在没有灯漆黑的地方走路。 夏季的月亮太明亮,云也潦潦倒倒地飘着,看人也朦胧。 倒很适合情侣幽会。 孤爪研磨觉得似乎可以亲吻,但不知道为什么又不是很想,心理活动被卡在中间态。 他们那次祭典之后就没亲过,到现在差不多一个星期。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或许是因为那次亲吻对于两人有点太超过,到现在影响都没没消解。 他似乎经常被这样的中间态困住,以至于迈不出第一步,不停的内耗,然后躺倒睡到第二天。 “这里不会有人来,”清水早苗停住,“要接吻吗?” “......”孤爪研磨的身形顿了一下。 他这才发现自己嘴唇干得发紧。 清水早苗靠近他。 孤爪研磨从善如流地抱住她,轻轻贴上她的嘴唇。 他其实有点不太适应按着她后脑这样有很强控制欲的动作。他的心情可能像今夜的云一样散漫,想着就算配合不好也没任何问题。 ......是温热的触感,但发丝和风是凉的。 清水早苗朦胧感知着研磨的存在。 他的气味还是很好闻。 之前的亲吻她总是很紧张,没有办法做出回应像个木桩。 她回去想了很久,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紧张,毕竟如果只觉得刺激不至于身体僵硬吧?她虽然没想明白这件事,但她想清楚了和研磨亲吻是一件安全舒适的事,她要学着接纳紧张,放松自己。 ......至少不要让研磨每次亲完,都要问她吧。 真的有些难以启齿。 两方唇瓣几次分分合合。 渐渐有一点黏黏糊糊的水声。 清水早苗颤抖地伸出手抱住研磨的脖颈,下定决心,把自己身体用力的和他贴在一起。 孤爪研磨感觉怀里的温暖突然一空,好像很轻很软的棉花糖扑进怀里环绕他的身体。以前早苗总是防御的姿势,即使抱住她,她的手臂也在两人的中间。 第59章 孤爪研磨的大脑空了一瞬,意识到了她是什么意思,收紧手臂抱住她,加深这个吻。 清水早苗摸到他肩膀的肌肉也在紧绷。 而她不知道是因踮起脚重心不稳,或因其他原因在发抖。不过,她现在就算缩紧身体,也只是把他抱得更紧而已。 ……其实说不定是太舒服了。 她舌尖都有些发麻。 清水早苗在接吻的间隙换气,满脸绯红,额头抵着他的肩膀。 思绪全部被面前的人占据,冒出来“喜欢,好喜欢他”之类的句子。 孤爪研磨不知道怎么,亲到她的脸颊去了。 细密的吻落下,突然在她的耳垂咬了一口。 孤爪研磨肩膀瞬间一沉。 清水早苗浑身酥酥麻麻软在他身上,无力地带着哭腔说:“别......” 她知道这样只会让人更激动,可她也没有其他办法。 她投降了。 别再乘胜追击了。 面对彻底放下所有防备,坦诚面对他的清水早苗,孤爪研磨很难克制住自己,但是他克制住了。 孤爪研磨蹭蹭她的脸颊,有冰凉的水渍。 他舔了一口,是咸的。 她落泪了。 清水早苗一动不动,只有呼吸证明她活着,直到他亲到她的眼睛,她才有些反应,眼球颤动,微微睁开眼。 “眼睫毛被亲湿了......” 清水早苗的声音浅浅淡淡,没什么起伏,“都是你的问题。” “嗯,都是我的问题。” 孤爪研磨的声音低低的在清水早苗耳边盘旋,清水早苗的后背发麻,抿起嘴。 她有点犹豫还要不要再亲,总感觉有些超过了,她甚至不太清楚如果超出自己心理准备的阈值后会发生什么事,她的反应还可不可控。 但在她还没做出决定的时候,孤爪研磨的下一个吻就来了。很轻柔,拖曳她的舌尖一起共舞。 与其说是吻,倒不如说是在安慰她才对。 清水早苗在吻结束了以后,在原地站了很久。 孤爪研磨一直试图擦干净她脸上的眼泪,但是她的眼神空泛,眼睛向外涌着眼泪。 “早苗......” 孤爪研磨感觉她的眼泪一直在从他的手背上滑落,泪珠一颗一颗得掉,像是这小小的一方天地里下起大雨。 “nae!” 这个略显肉麻的称呼终于拉回清水早苗的注意力。 清水早苗迟疑地摸脸,“我哭了?” “我还以为你只是在摸我的脸,”清水早苗有点对自己的懊恼,“抱歉。” 孤爪研磨看着她,眼神里都是思量,“为什么会哭?” 是因为他的行为太过分么…… “......不是你的原因,我都不知自己哭了。” 清水早苗意识到自己哭了后,眼泪总算止住,她努力擦了擦脸,“中间是有一点害怕,但好像是后面那个吻太温柔才让我哭的。” 清水早苗看不太清研磨的表情,估计研磨也是一样的。 她笑了一下。 “......那我们现在回去吧,要不要洗脸。”孤爪研磨重新牵起她的手。 “回到宿舍再洗吧。”清水早苗点头。 她其实没说,她的害怕不只是因为亲吻发展到了她无法理解的地步,还因为她在安静的那段时间,突然不受控制的想到很多事。 比如如果他们分手,她绝对无法接受研磨会温柔地亲别人。 清水早苗从来不觉得自己坚强,她只是很沉默而已,总归时间是线性,不好的事迟早都会过去,事情永远不会等人。而人的一生又很长,喜欢不止一个人也理所当然吧? 她一旦开始想未来就难免无法活在当下,她的心脏钝痛。 “如果以后我们到了不得不分手的时候......”清水早苗突然感觉研磨握着她的手猛得用力,都把她的手指夹疼了。 “我是说如果。” 孤爪研磨不言语地盯着她。 “我们肯定不可以继续当朋友,所以一定要好聚好散。”清水早苗坚持把这句话说完了。 孤爪研磨想了想觉得也有这种可能,早苗肯定是走得干脆利落的那个,他虽然会难受,但大概也不会去联络她,所以如果分手的话,八成是非常体面的。 “说 出来就不许再想了。” 孤爪研磨闷声说。 他一路上想了很多清水早苗会哭的原因来着。 比如说单纯是她身体太敏感了,这点从很多方面都能看出来...... 也有可能是心理原因,早苗和父母的关系似乎从小不是很亲近,比较难以接受亲密行为也是很正常的,说起来她不是标准的回避型依恋,研磨觉得都已经是万幸了。 “嗯,说出来就不想了。” 清水早苗拍了自己的脸。 想那么多,人的肉/身还是活在现在,即使是未来,也是一天一天的“现在”相加的,还是要过好当下才能尽量避免不好的未来。 “……也别攻击自己。”孤爪研磨说。 “好的——” 两个人一路走到了宿舍,一直上了楼,清水早苗才松开了手。 目前这个时间点大家都醒着,各房间亮着灯。 “有事的话,手机上说。”清水早苗犹豫再三后说。 “嗯,”孤爪研磨点头,“明天见。” 清水早苗放心地浅笑,她果然还是不会变得粘人。 第51章 第51章……虽然清水早…… ……虽然清水早苗还是很想腻在他身上。 清水早苗有点颓丧地回了宿舍,感觉自己好像打开什么不得了的新大门,以前虽然想和研磨呆在一起,但是绝对没有想挂在他身上过。 她倒是听过班里的女生说过这种情况,可是那不是恋爱开头的热恋期才有的事吗,难道说她的热恋期才刚开始? 恋爱真的好可怕。 清水早苗以头抢床,哐哐哐哐。 刚进来的清水洁子:“......” “早苗,你怎么了?”清水洁子关心了一句。 清水早苗不动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 “没事。” 她要让自己忙起来才行,做正事才不会因为想太多浪费时间。 清水早苗从书包里找出来了暑假作业。 清水洁子看见她忙了一天还有写作业的行动力,也拿出来了作业和她一起写。 过了一会儿谷地仁花回来。 “!!!”谷地仁花看着正在用功的两位前辈震惊。 她们只是出来合宿一个星期而已,需要这么用功吗? 她思考了一会儿,即使刚刚陪影山训练完,也从书包里拿出来了作业。 是的,她也带作业了。 合宿的第四天。 清水早苗站在排球场上,满脑子全都是孤爪研磨。 孤爪研磨二传进攻的时候很帅,骗对方拦网的时候很帅,预感到这球接不住,只是微微动弹一下的时候也有点帅,在赛点的时候用尽全力去接球的时候也很帅。 他简直是个魅魔。 清水早苗知道这是自己的问题,甚至脑子里一直在走神想这件事。最后她只能翻过来笔记本,在末页把脑子里盘旋的想法写下来,这才终止想法的增殖。 她终于可以正常工作了。 今天乌野还是输得很惨,洁子姐那里数据记载,到目前为止乌野只赢了一场。 乌野总在鱼跃和跑步不是清水早苗的错觉,但是明明所有人也都有另外一个感觉:乌野很难缠。 和音驹的难缠不一样,乌野的对手要时刻提着注意力,不知道他们突然从哪里掏出来不曾预料到的进攻方式,时刻保持专注本来就是对队员的最大挑战。 清水洁子看着记录也轻轻呼出了一口气,身为乌野一员的她,更能感受到这是乌野艰难蜕变过程,他们的赛绩甚至比上次合宿还差。 “要去洗毛巾吗?”清水洁子问清水早苗。 排球少年的出汗量增加,还代表经理清洗毛巾频繁。 “嗯,我正要去。”清水早苗说。 现在正是午休的时间。 两个人一起去了洗手池。 水龙头泻出的水打在池壁上,溅起清凉的水雾,晕出小小的彩虹。 清水早苗面容冷酷,对待毛巾丝毫不手软地搓洗,因为上面只有汗水没有其他污渍,所以还算好洗。她看着毛巾里的水被绞出来,心中觉得十分舒适。 ——如果毛巾能换成其他颜色的就好了,白色真的很不耐脏。清水早苗想,这样她也能稍微偷懒。 “要帮忙么。” 孤爪研磨路过问。 清水早苗被他突然搭话吓了一跳 “......怎么一副和我不熟的样子。” 孤爪研磨吐槽,明明昨天晚上他们还很亲密。 他站在清水早苗身边,和她一起洗起毛巾。 “只是太专注了,又对你没有防备,你走路又那么轻,”清水早苗吐槽回去,“洁子姐呢?” 第60章 “没看到。” 孤爪研磨来的时候可没看见什么人。 他一边洗还一边想,以前没有经理的时候,洗毛巾都是大家自己做,也看不出来多少麻烦,有了经理就丢给一个人做,工作量真是肉眼可见的增加。 清水早苗没想这么多,夏天做这些活很凉快,如果是冬天的话,她大概是不会来的。 孤爪研磨也看出来了。 两个人并排搓毛巾,孤爪研磨看她欢快的动作,幻视了正在玩水的小动物。 ——有点可爱。 还有刚才她被吓到,感觉像只一天不见就会反生的小鸟,需要顺顺毛才能记起之前的熟悉。虽然说起来不是很可爱,听着还有点心累,但就是莫名其妙的有点可爱。 孤爪研磨突然好像有点理解为什么清水早苗偶尔会突然啃他一口了。既然她经常这么对待他,那就做好自己也会被这么对待的准备吧。 他眯起眼睛,湿漉漉的手插在洗手池里,偏头飞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清水早苗愣在原地。 额头的触感残存,她的大脑宕机cpu都转烧了,都没想明白研磨突然亲她一口是为了什么。 他们可是在排球馆附近的洗手池,这边时不时就有人过来的,而且他们现在是在为了排球部工作,为什么会突然有亲亲的想法? 她微张着嘴,转头看向他。 沉默半晌。 “......洁子姐,谷地桑。” 清水早苗好半天叫出来了两个人名。 清水洁子和谷地仁花站在不远处,清水洁子看着孤爪研磨,谷地仁花用手挡住了眼睛。 孤爪研磨蓦然转头,也僵在原地。 ——亲女朋友的时候,被她的家人抓包了怎么办? 清水洁子其实没有其他的想法。 只是有种——啊,他们确实是情侣的感觉。 说起来她一直没妹妹有男朋友的实感,三次合宿里,有两次早苗尽职尽责做经理,每次夜里甚至和她一起做作业不是出去约会,一副完全的学习脑模样。而孤爪研磨她观察过,也不是很活跃的类型。 清水洁子想象不出他们在一起的模样,因为他们看起来都很被动,甚至音驹来迎接他们的时候,他们两个人也几乎不会走在一起出现..... 她甚至以为他们感情破裂了,所以看到这幅场景,居然有点放心。 或许还是因为,孤爪研磨亲的是额头,不论在什么场合都是很尊重女生的亲昵。 小仁花虽然捂住脸,但她该看到的都看到了。 ——好纯爱!! 她在乌野见过小情侣抱在一起亲,每次撞见都特别尴尬,她只能不知所措地溜走,当自己是存在感薄弱的小透明。 原来前辈的恋爱谈得这么纯洁吗?她被甜笑了。 她不笑还好。 清水早苗听见谷地仁花的笑,终于反应过来了,凉凉地看了孤爪研磨一眼。 孤爪研磨结结巴巴地说:“洁子姐好。” 清水洁子“嗯”了一声,走到水池边,和仁花一起洗起了毛巾。 清水早苗和孤爪研磨脸色微红,在煎熬中度过了十分钟,把所有的毛巾洗完了。 然后他们继续和清水洁子和谷地仁花一起去晾毛巾,这场沉默的刑罚长达半个小时。 最后孤爪研磨和清水早苗也麻木了,反正就这样吧,他们是正当的男女朋友关系。 午休过去以后,清水早苗才觉得好了一些。 托午休的这件事的福,她真的一点都不会在工作的时候想孤爪研磨了,统计完今天所有的数据,和其他经理交 流了一些情报,今天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清水早苗给大家分发饮料补充水分和电解质。 孤爪研磨眨了眨眼睛看她,“去吃饭吗?” 清水早苗点头。 其他人加练就由他们吧,尤其是灰羽列夫,他每天在夜卫辅和黑尾铁朗之间来回被揉搓扁圆。 两个人走出排球馆,看到不远处的水池不约而同沉默。 “我大概有一段时间不会想看到这个水池了。”清水早苗沉痛地说。 “我也是。”孤爪研磨附和。 但他们要先在这里洗手和脸,他们抱着白天的回忆走到了水池旁边。 ——水是真的很凉快啊! 清水洗掉了他们身上一天的疲惫,两个人都带着清新的颓然走向了食堂。 “以后还是不要在公共场合亲吧?”清水早苗小声说。 她想来想去都是自己的错,因为他们第一次亲在公交车站,虽然有伞面遮挡,但也毫无疑问是公共场合,后面她似乎也没明确说过这件事。 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助长了他们不合时宜的勇气,所以今天也是发展的必然。 “嗯,不会了。” 孤爪研磨也进行了反思,昨天虽然清水早苗也在水池旁边亲他了,但那是在训练结束后,排球馆这边的人不多,光线还比较昏暗,看不清他们两个。 ——而且那好像也不是亲吧,她就是十分迅速地啃了他一口。 究竟是什么人用这种方式秀恩爱啊? “但你为什么会突然想亲我?”清水早苗问。 孤爪研磨仰起头,长长沉吟了一声。 “可能就是……和你一样,”孤爪研磨说,“就是觉得你很可爱吧。” 清水早苗:“……不,我一点都不可爱。” “就是可爱。” “不可爱。” “可爱。” 孤爪研磨好像找到了一点小黑平时不停反驳他的乐趣,就是直击对方不愿意承认的本质的快乐。 不过下一秒。 清水早苗语气平平地说:“对,我超级可爱。” 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孤爪研磨。 孤爪研磨后知后觉,她反驳好像是为了听他夸更多的“可爱”。 孤爪研磨手攥成拳头放在嘴前,笑了出来,“你也太……可爱了。” 清水早苗微皱眉头,“本来就是客观事实,我自恋一下没问题吧,你难道是在笑我吗?” “不,就是……”孤爪研磨也想不到什么好的解释,他这个反应真的很像嘲笑。而且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他回答不好,清水早苗真的会生气。 面对女朋友问出的真送命题,他拼命在记忆里挖掘类似的情形,参考其他人的应对。 “你非常可爱,今天穿的运动服很可爱,卷发的发型也是,真的,眼睛很可爱……”他颠三倒四地把类似的话说了三四遍。 “好了,停!”清水早苗眼看有其他人来了,赶紧让他停下来,她真的信了! “所以看见你就会心情好。”孤爪研磨做了收尾。 “这倒是真的。”清水早苗认可了他最后一句的逻辑。 路过的田中和西谷:…… 走出去了足够的距离后。 西谷突然说:“你非常可爱,眼睛很可爱,打扮很可爱!” 田中:“好了,停下~” “我学到了。”西谷夕双手握拳,眼神坚定。 “以后我也会用这样的话夸洁子,”田中龙之介背后也出现了佛光,“她在我心中也是处处都可爱的女孩。” 排球馆里加练的手白球彦和芝山优生,正在休息的间隙看经理笔记。 因为一个手抖,手白翻到了笔记的最后一页。 [研磨][研磨][研磨][>v<][>v<][>v<]…… 整整一页都是。 手白球彦手一抖,又翻了回去。 第52章 第52章喜欢一个人的痕…… 喜欢一个人的痕迹可能不起眼,但绝对藏不住。 手白球彦当作没看见。 清水前辈和研磨前辈的感情很稳定是他们都知道的事。 清水早苗和孤爪研磨正在食堂吃饭,突然双双打了个冷战。 “......总感觉有什么事被我忘记了。” 清水早苗摸了摸胳膊,喃喃自语。 “能被忘记应该不是大事吧,”孤爪研磨的动作停了一会儿,“一会儿还出去散步么?” “出。”清水早苗实在想不起自己忘了什么就不想了,低头继续吃饭。她也想长高。如果是因为身高惧怕高个子的人,那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她也长高。 其他学校的人也在食堂里走来走去。 她和研磨吃完饭就离开了,外面已经天黑了。 今天的天气没有昨天好,大朵的云布设在黑夜上,看不见星星,空气闷热。 “明天会下雨吧。” 清水早苗像蔫掉的禾苗,闷热的天气还带着隐隐的潮湿,让人的呼吸困难。 他们还有没有走过的路口,清水早苗拉着孤爪研磨过去,看到了有很多树包围的网球场,这里倒是稍微凉快了一点。 孤爪研磨想如果是白天到这里,应该十分舒适,因为走到哪都是树荫。 走到尽头是一道锁起来的大门,他们已经到了森然的边界,贯通树林的风吹过,披着阴影的树发出沙沙的声音。 第61章 孤爪研磨有点累,“nae酱。” “干嘛!”清水早苗鸡皮疙瘩起来了。 “我想休息。”孤爪研磨说。 清水早苗松了一口气。 她刚才想起昨天他是在什么时候叫她“nae”的,原来他只是想要休息了。 “旁边有长椅,我们坐下来。” 清水早苗借着手机的微光,观察椅面上没有不好搞的脏东西,用纸巾擦过之后两个人坐下了。 两部手机,映照出来两双眼睛。 清水早苗看孤爪研磨,说:“我们两个好像恐怖片里漂浮的人头。” “……也是没办法的事吧。”孤爪研磨应答。 毕竟这里也没有其他光源。 他们挨着对方的身体,刷了一会儿手机。清水早苗刷到了猫猫的剪辑,感觉心都要被萌化了;又刷到了狗狗的视频,又被小狗的开朗快乐感染。 两个人安静许久。 孤爪研磨才反应过来他又把早苗晾在旁边了。 他观察着清水早苗,发现她观看动物视频有丰富的表情,顿时觉得这段沉默或许是双向的休息。 清水早苗察觉他的动作,拉扯他的手臂,“你看这个,给小鸟掐羽管。” 视频里是一只神似半熟芒果的鹦鹉,因为主人给它掐羽管,露出眯着眼的舒适表情。镜头中鸟羽根根分明,洁净柔软。 也不知道这个视频哪里好看,孤爪研磨和她一起看完了。 他们头挨着头,视频的进度条已经走完。 “还挺解压。” 孤爪研磨一偏头,就亲到她的眼下。 清水早苗的睫毛扫过他的唇峰。 这是个浅淡的吻,只是无心之举。 清水早苗的身体顿住了,而孤爪研磨也没有动。 一时间空气寂静,她垂眸静思。 ——她好像被钓了。 清水早苗迎了过去,她也不管自己亲到了哪,可能是孤爪研磨的脸颊。 手机的光源被放到一边,他们陷入绝对的漆黑。 在黑暗中,呼吸声如此明显,气息乱七八糟地交融。 明明没办法看到对方的脸庞,但清水早苗却感觉这更能让她随心所欲的行动。 她真的。 很想…… 清水早苗以为自己对研磨的嘴唇狠不了心啃咬,但现在她却做到了……或许有些愤懑也不一定呢。 原来昨天未完的想念,现在都变成了她的动机。 孤爪研磨扶住清水早苗的肩膀,不知道她的情绪究竟从何而来。 ……哪有接吻还带着委屈的意味? 主动权一点一点被他抢回来。 其实周围漆黑,对于他而言,和平时接吻也没什么区别,他 本来也关注不了外界的事。 接吻中场休息。 “……我们是不是离得有点远?” 清水早苗气喘吁吁。 孤爪研磨一时间没懂她的意思。 他们的距离还要怎么近?他们已经贴着坐在一起了。 清水早苗手压在他的大腿上,微微一用力,坐在他的腿上,然后抱住了他。 孤爪研磨听见她一声叹息。 ……像某次在他家一样,把头埋进他的肩颈,轻轻地蹭着。 孤爪研磨微沉着下颌,也抱着她。 她身上有种淡淡的香气,而且不管哪次,他都觉得她的身体很软,很好抱。 ——但是他们是不是有些太贴近了? 孤爪研磨在懒洋洋的放松状态下,直觉阻止了他直接把这句话说出口。 他故意用嘴唇蹭了蹭她的耳垂,不出意料她有点慌乱,等到把她亲到晕乎乎以后,把她移到了旁边的座椅上。 离太近不好。 清水早苗可能也是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亲完以后趴在椅背上不说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无聊了?” 孤爪研磨神经一紧,难道要来了么?真正属于情侣之间的不小心就会要命的回答。 “没有。” “不用否定,”清水早苗小叹了一口气,“我感觉我现在很喜欢你,被拒绝有点难过而已。” 不论来多少次,孤爪研磨还是会被她的直球击中,以至于陷入绵长的沉默中。 “你是个聪明人,在学习上不用花太多的功夫,保持着不会被老师特意关照也不至于不好的成绩……在球场和游戏上就更聪明了,猜对手的想法,猜游戏制作者的想法,对你来说很简单。” “我觉得四个月已经足够你了解我,你现在也能准确的猜到我的想法了,对吧。” 清水早苗和研磨在一起的时候,会碎碎念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却鲜少把事情说得很深。 她很会制止自己和研磨的胡思乱想,一旦超出限度,她就会立马停住思维,只是这次她似乎并没有这么做。 ——他已经找到攻略她的方法了。 “……所以我才会越来越喜欢你。” 清水早苗感觉孤爪研磨此刻,已经不再想什么样的回答才能讨她欢心,用手盲揪长椅背后的灌木叶子,才说出自己真的想问的事。 “等我特别喜欢你,好感度到了100,你会不会觉得攻略结束,故事该完结了?” 清水早苗的声线有点冷,略带着颤抖,这才是她没有期待很久以后的未来的原因。 “你已经开始觉得无聊了。” 开始频繁和她玩哄人的把戏,似乎恋爱渐入佳境。 但其实他感觉无聊了,试图找公式代入她。 代表孤爪研磨的那团黑影一直没说话。 清水早苗的情绪稳定下来。她对自己的认识很明确,即使以前不知道,在和研磨的相处过程中也知道自己有问题。 有问题改就好了。 她会学着明白和接受会有一个人进入自己的生命,如果没有这个人,她也可以独自活下去。 活着就只是这样的事而已,她又不可能为了某个人放弃生命。 对研磨说出这样尖锐的话,说不定会让他们的感情到此为止,但她宁缺毋滥。 她坦然了。 “研磨,我们走吧。” 清水早苗声音重新变得轻松。 孤爪研磨听她的声音,觉得她仿佛是如释重负的语气,“你真的这么想我么?” “道德绑架对我没用。”清水早苗说。 清水早苗向他伸出手,她不会因为一时生气就把他丢下。 交战的第一回合,两句话孤爪研磨就失败了。 孤爪研磨确实想过,等他完全了解清水早苗,让她完全成为自己私有后,他就不会喜欢她了。 但是相同的话从对方的口中说出来。 他很难直接承认。 他看着清水早苗向他伸出的手,第一次感到了对她整个人的疑惑。 “你为什么不直接走?”孤爪研磨问。 为什么不把他丢在这里,这算是一个不过分还解气的报复方式吧。 清水早苗反而在这时有种轻盈的幼稚,主动拉起他的手,跑出漆黑的阴影。 “因为我喜欢你是事实,即使这样,我依然喜欢你。” 孤爪研磨在她身后跌跌撞撞。 天上的云恰在此刻散开,有一束白月光落入他眼中。 第53章 第53章孤爪研磨觉得不该是…… 孤爪研磨觉得不该是这样的发展。 “喜欢她”,他当然认可。 他会因为清水早苗情感波动,会纠结,会多想,也会把她的事当作自己的事对待,可是他没办法确凿地说出这就是喜欢。 他说不定只是和她共同在一处的石块,因为她在生长的时候遇到他,彼此磋磨成契合对方的模样,看着天生一对,却全是并非偶然的纠缠与相合。 可是他突然被清水早苗拽出躯壳,叩问他的灵魂到底喜欢还是不喜欢,只准回答是不是。 这一刻,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是喜欢”。 刨除了以上所有考虑,没有任何的附加条件。 喜欢就是喜欢。 孤爪研磨心底某处的墙壁碎裂,流淌进清澈轻盈的月光。 “你这样戳破一切又示好,难道不是一种奖励么,”孤爪研磨被她拉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想要干什么?”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有些失控,他竟然如此失态。 ——清水早苗的行为难道不矛盾吗,为什么她会这么做?明知道他的恶劣,她却还是再次靠过来。 “你确定要在宿舍楼下讨论吗?” 清水早苗带着他站定。 反正她已经想明白了,研磨有没有想明白是他自己的事,她对自己造成的困扰概不负责。 孤爪研磨看了眼在夜色下伫立的宿舍楼,“……那我们现在算分手了还是在一起。” 清水早苗故作轻松地耸肩,“看你,或许能在一起很久,也可能是某天我们顺手推舟的散掉。” 第62章 ——最好不是在暑假分手,要不然她还要很艰难地突然戒断。 ——最好也不要在高中吧,要不然每天还要当同班同学,多尴尬......不过也说不定可以加速走出这段情感,因为如果真的看不见,总是会在记忆里美化对方,记忆是最不靠谱的东西。 “我不要那样。” 孤爪研磨把她抱在怀里。 直觉告诉他,如果他松开她他会后悔。 清水早苗有点意外。 孤爪研磨的情绪一向都很内敛,很少直接说“要”或者“不要”。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笑了笑,“你想好明天再说吧,我都有些瞌睡了。” 清水早苗迫不及待地跑回经理宿舍。 孤爪研磨恍恍惚惚,感觉自己可能像个鬼,滑进音驹宿舍。 原本在宿舍里吵吵闹闹的男高安静一瞬,只有几个神经大条的还在讲话。 不过孤爪研磨也没注意到他们。 “你怎么了?”黑尾铁朗问。 孤爪研磨低着头随便坐下,“小黑,你不是在三馆加练么。” “现在都几点了啊,不过今天确实回来的早,”黑尾铁朗看了时间,“你怎么这么一副表情,列夫让你生气了?他不是在夜久那里么?” “不是,我什么表情……”孤爪研磨茫然地看他。 “像被气懵了。”黑尾铁朗摊手。 “啊……”孤爪研磨四处找游戏机,“原来是这样。” 黑尾铁朗看他乱七八糟的动作。 研磨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时候,眼睛都是这样睁的很大没什么情绪透出来,可以从下半张脸看他是开心还是生气。 但现在他好像除了生气还有些六神无主。 ——难道他和清水分手了? 黑尾铁朗首先排除了这个选项,他们今天白天还好好的,合宿又封闭又忙碌,也没有起冲突的条件。 果然只能等他自己说出来。 孤爪 研磨终于找到游戏机,打开对着菜单页面发呆。 “没心情打游戏?”黑尾铁朗问。 “……嗯,”孤爪研磨颓然放下手,情绪消化得差不多,“和早苗吵架了。” 黑尾铁朗的耳朵“叮”一下地竖起。 他听错了吗?这两个人会吵架,怎么吵,难道用手语吵?楼下他们刚才不是还抱了一下么…… 孤爪研磨抬头看天花板,脑子里过了一遍刚才发生的事,都是比较私密的聊天,他也不可能在这里说给小黑让他帮忙分析。 黑尾铁朗看见他逐渐露出苦瓜般的表情。 “喂,不会是你的错吧。” 黑尾铁朗绝对相信,如果是研磨认为自己没错的吵架,即使是和清水吵,他也不会露出“生活好苦”的表情……不过排除列夫这类吵不清楚也吵不明白的人。 清水显然不是,说不定骨子里也和研磨一样据理力争。 “是观念上的分歧没有人错,只是她说的很对,我也觉得她说的很对,她让我再想想再和她说。” “……虽然这样说,但这不是女孩很经典的让你哄她的话吗?” 黑尾铁朗摸下巴。 孤爪研磨有些头痛,“完全不是,如果用那样的态度对待,绝对会踩爆雷点。” 他都不会谈恋爱了,不对,他本来其实也不会。 黑尾铁朗看他的活力回来了,摊了摊手,“肯定还是你了解她。” 别的他不知道,但清水如果想要哄研磨,黑尾觉得她手到擒来。至少这几个月,研磨的情绪一直不错,从没有因为恋爱而焦头烂额。这次可能是恋爱重大事故,清水不会退让。 孤爪研磨这边思考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度过这次危机,他的答案已经确定了。 另外一边,清水洁子打开了宿舍的灯。 早苗的床铺上躺着人。 清水洁子还以为没人回来,看到她这么早躺在床上有些惊讶。 “早苗,你不舒服吗?” 躺下的清水早苗动了动,把头埋进被子里,“没事的,就是想睡觉了。” 清水洁子沉默不语,仁花还在陪影山练习,还有一段时间才会回来。她先去放了东西,期间几次犹豫,最终在做完手头的事后,还是开口问: “早苗,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清水早苗蜷缩在床上,天气本就闷热,她盖着被子捂出了一身的汗。她抱紧被子,哭出来的眼泪都被棉花吸走了。 清水洁子坐在床边,轻轻拍她的后背,“如果孤爪有问题,我会帮你撑腰。” 清水早苗狠狠吸了一下鼻子,“姐姐,我觉得自己要求太严格。” 她回来的时候就一直在想这件事。研磨虽然会觉得无趣,但他本人不是坏人,没有意外情况也不会和她分手。这样到最后拖着拖着,也就成了亲情,她说不说未来应该也没改变。 清水洁子叹气,果然是恋爱的问题,“有什么严格的,爱情本来就很严格,如果不严格很容易糊涂的开始又糊涂的结束。” “我想......”清水早苗坐起来,“我希望爱就是爱,即使老了也不是亲情之类的东西。” 清水洁子愕然地看着她。 清水早苗泄气了,“我在纠结什么。” 她脑海里想了一堆东西,出口过了一遍脑子,才发现是幼稚的无稽之谈。 清水洁子笑出来,“没事就好。” 她倒不是很意外早苗有这样的想法,因为她父母就很恩爱。 清水早苗深呼一口气,“嗯!” 所以到头来,她自己想法其实也没因为这次难过有什么改变,就当哭一次给自己解压了吧。 清水早苗这天晚上睡得很安稳,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也很精神,工作也兢兢业业一丝不苟。 孤爪研磨中场休息时,目光总瞟向她。 ——她看起来真的完全没被影响。 孤爪研磨麻爪。 清水早苗面色如常把运动饮料和毛巾递给他。 孤爪研磨接过后纠结半晌。白天和夜晚真的不一样,明明昨晚可以轻易说出口白天就不行。 “午休我有话想和你说。”孤爪研磨鼓起勇气说。 清水早苗抱着笔记本,点了点头,“好的。” ——只回答一个“好的”吗? 孤爪研磨担心她觉得自己是变卦了,又追加一句,“我的回答没有变。” 清水早苗似乎有些别的反应了,看着他“嗯”的一声。 孤爪研磨这才放心离开。 清水早苗抿嘴,摸了摸脖颈,挺奇怪的,她耳朵有点热。 第54章 第54章她翻到了笔记的最后…… 她翻到了笔记的最后一页,停了一会儿,写下了“=-=”和一个空心的桃心。 清水早苗握拳敲头,懊恼地咬着嘴唇,突然有点怯懦了。 研磨如同背后灵飘过,“不要攻击自己。” 清水早苗一个激灵,“好——” 时间越接近午休,清水早苗就越紧张,心脏都要从胸口跳出去。 今天确实下雨消解了昨日的闷热,空气中飘着细丝的雨水。 孤爪研磨和她一起去吃饭,从食堂出来的时候疑惑这种天气到底要不要打伞。 微雨太绵软,湿不了衣服,凉快倒是很凉快。 “我们去那边吧。”孤爪研磨指了个方向。 “那边是网球场吧?”清水早苗问。 她心下嘀咕,今天居然是要去那里聊吗。 “嗯。” 孤爪研磨拉着她,果断地往网球场那边走,到底已经来回走了两遍,孤爪研磨记得怎么走。 清水早苗途中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工作。研磨选择这里她有点惊讶但不抗拒。细究下来选那里,应该代表着研磨会正面面对,不会顾左右而言他。 “这里果然很适合白天来。” 孤爪研磨走到昨天的位置。 雨水也完全被树叶挡住,细腻的水珠在叶片上打滚。 他松开她的手,准备把自己昨晚思考的东西告诉她。 早苗不会喜欢他用哄人的态度对待她,因为这是非常严肃的问题,他要把自己想得东西,一五一十地告诉她。 “我喜欢你。” 孤爪研磨开口就说重点。 清水早苗正在惴惴不安等他说话,听到这句开场愣住了,研磨除了表白那天,就没有跟她说过喜欢,他的情绪一直都比较内敛。 她仔细看着研磨的眉眼,但眼睛好像并没有看清。 “虽然我也说不清,但是昨天晚上我有一种别的感受,和以前不一样。原来那就是‘喜欢’,我心里是这样想的。以前的应该也是喜欢,但我会想很多前提,假设各种表现都是喜欢才能确定。” 孤爪研磨看她站在原地呆呆地眨眼睛。 他抓了抓自己头发,眼神看向其他的地方,“以前那不算真喜欢,可能只是友情和占有欲应该还有性吸引力的混合,听起来很混蛋,但是我想了一晚上差不多就是这样的。” 第63章 清水早苗抿起嘴,眼神担忧。研磨之前对她是有喜欢的,清水早苗很确定,她觉得大概是喜欢再加又默契,还有觉得她有趣组成的感情。 ——他说的意思,是昨天听到她的话,更喜欢她了吗? 对于他来说“喜欢”已经大过“有趣”,成为那个和她在一起的决定性的因素了吗? “你为什么用这个眼神看着我?”孤爪研磨没忍住问出来,几乎都要从耳朵里喷蒸汽了,难道是他刚才说的话太白痴么。 “不......我想研磨一直很喜欢我,你想让我开心,这种期待本来就是发自内心的喜欢,”清水早苗也说出来自己的想法,“现在看来有可能是研磨对于喜欢的标准很高,所以才不敢下定论说喜欢我。” “现在我完全放心了,因为在你的标准里也是喜欢我,我想这样的人一定少之又少吧。” 不过她又怎么回馈这么高标准的喜欢? 清水早苗手放在胸口——她有点想逃跑。 都是她的 问题,不希望他觉得自己无聊,应该对应的解决办法是让自己变得有趣。现在又怎么收场?她只预想过最坏的结果,她现在该怎么办。 清水早苗握着拳头,脸越来越红,用极大的毅力站着不离开。她不能回避,要想出来办法才行。 “结婚吧,毕业就结婚。”孤爪研磨突然说。 清水早苗震惊的“啊?”了一声。 “那也太快了吧!” 孤爪研磨眯起眼睛。 “因为感觉已经是和早苗你待几十年也不会腻的关系,哪怕我摸透了你的行动和想法——比如刚才你很想逃跑但又强忍下来,看着你为了我忍耐的表情还是很有趣。” 他突然不避讳说“无趣”“有趣”了。他以为这两个词会让早苗感觉不适,但他在她的话里,只听出来一件事—— 她很用心站在他的视角思考他的想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标准,但是为了他去明白去迁就理解的几乎没有,比如阿虎他们就总是把一些莫须有的好词往他身上套。 早苗是理解了,她本人的看法却和他不一样......这种感觉,就像是他借清水早苗的眼睛重新看世界一样。这其实是很奇怪的感受,一个人又怎么可能成为另一个人的眼? 清水早苗的关注点完全跑偏,困惑极了,“忍耐的表情为什么有趣?” 她脚趾扣地。明明对话很日常,但是她久违的害羞。是因为聊得太深了吧,简直像是思维出门没有衣服裸/奔。 “不知道。” 孤爪研磨突然抱住她。 清水早苗都没反应过来,感觉到脸乱七八糟的被亲,额头、脸颊、眼睛、鼻梁、唇角、下巴......研磨的头发不仅隔绝了他的视野,也把她的视线拘束,她有种被他的气味染一身的幻觉。 ……她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个场景来着。 清水早苗懵了,想不起来,大脑晕晕乎乎,她小小地抽吸了一口气,听见孤爪研磨闷闷不乐说:“都怪你把我传染了,我也想吸你。” “我们的吸还是不一样的吧。”清水早苗小声反驳。 “你刚才那个表情很好看。” 清水早苗放空,八成说的是她心理活动是想不通又尴尬又纠结的表情吧,就是他说的“忍耐”?他喜欢这个表情,让他把她抱住乱亲一通? “嗯......” 不理解,但是尊重,因为她也突兀偷袭过研磨。 清水早苗敛着眉眼,盯着研磨的嘴唇。 还是亲了上去。 亲着亲着,孤爪研磨若有所思地说:“你不发抖了。” 清水早苗心里“咯噔”一声,好像是的。 孤爪研磨脸上有点微妙的笑意,又在她脸上亲了好几下,发出了相当大的声响。 清水早苗觉得自己像是社交平台上被主人一大口咬住脸颊的猫,好无奈,跑又跑不掉。 她会报复回去的。 研磨再次亲她嘴的时候,她把研磨的腮帮子吹鼓了。 孤爪研磨:“……?” “噗。”清水早苗笑了出来。 她有些眷恋的在他身上蹭了蹭,在他脖子上啃了一口,“最喜欢你了。” “......”孤爪研磨红着脸沉默,还是复刻了她的句子,“我也喜欢你。”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聊起来合宿这些天里发生的怪事。 比如夜里突然爆发的“月岛萤!”的喊声,还有枭谷某猫头鹰挥之不去的“heyheyhey”,还有小黑挑衅失手,没让人焕发出斗志反而把人逗生气了。 清水早苗长长的“嗯”了一声,“虽然我和乌野的月岛不熟,不过倒是很能理解他为什么生气。” “小黑和我说的,他也没想到月岛会对翔阳的存在那么有危机感,真的觉得自己比不上翔阳。”孤爪研磨回忆当时黑尾的原话。 “一点都不奇怪,”清水早苗嘴角塌下去,“有的人在充满斗志的人身边会被感染,有的人只会自惭形秽,因为自知没有那么热爱,所以不管怎么样都比不上全身心热爱的人。” “欸......”孤爪研磨好像理解了,“在我的印象里,月岛是个聪明冷静的人。” “是啊,但感性还是会冒出来,”清水早苗有点感叹,“我觉得他还是喜欢排球的,或许某一天他突然认识到自己不可能放弃排球后,就不会别扭了。” 孤爪研磨感觉自己似乎又更新了一点信息库。 如果说他们的闲聊有什么不一样的话......大概就是会直白表达自己的喜欢和讨厌了吧。比如孤爪研磨和早苗吐槽,他每天吃饭就像上刑场,真的讨厌吃饭而他又不得不吃;清水早苗也吐槽了自己讨厌吃的食物,她很喜欢吃某种食物,不过为了身体健康她也会吃一些不那么讨厌的。 感觉双方的活人气息,似乎变得更足了。 下午的练习赛,乌野赢了一场,整整一周过去乌野只赢了三场。 最后这天下午,教练们请大家在森然的后山坡上吃烤肉,经理们从前一天已经大概知道了这件事。 各类的肉和蔬菜都在第七天上午运来了,准备在训练赛的最后一场结束后就开始聚餐。 清水早苗因此缘由,还看到了乌野的四个人跳了一场很有部落风格的“肉肉颂歌”。 旁观的众人都是沉默的。 黑尾铁朗更是捂着肚子笑出声来,“他们在跳什么鬼啊,影山的手脚像新装的。” 孤爪研磨看完了全程,“还挺有意思。” 如果他以后能设计游戏的话,可能也会把这种歌颂肉食的舞蹈设计进去吧。 孤爪研磨在旁边看到了他们的新快攻,满足了,走到旁边打游戏。 乌野这个星期虽然已经有长足的进步,但想要打过枭谷还是有点难,总之结果也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下午的烤肉聚餐开始了。 第55章 第55章清水早苗和其他…… 清水早苗和其他经理推了食堂的送餐车过来,给每个烤肉炉都分发食材,之后剩余的可以自取,肉类最受欢迎,其次是解暑的西瓜。 清水早苗喜欢吃烤肉,肉类平铺发出“滋滋滋”的响声和焦熟的香气对她来说很有趣,她像只狸猫盯着烤肉炉。 洁子在旁边看她的表情,没忍住摸了一下她的头。 清水早苗看她,见她没事又低头看了一会儿烤肉过程,然后去给大家倒水了。 孤爪研磨的胃口不是很好,连续一个星期的大量运动以后,虽然没有把他逼到要发烧的地步,他的身体也不是很能吃消,以至于食欲全无。 他勉强吃了一点水果,看见了清水早苗在盯着烤炉。 ......好有食欲的表情。 孤爪研磨走过去,跟在清水早苗身后。 清水早苗转身的时候差点撞到他,这才发现自己背后跟了个小尾巴。 “你怎么在这?” 经理们单独一个烤炉,不用和烤肉大军抢肉,所以她和研磨是分开吃饭的。 孤爪研磨摇了摇身体,“……嗯,反正在这里了。” 清水早苗想了想,“那和我一起看烤炉。” bbq总要有一个人担任烤制任务,清水早苗是自请的,蔬菜在烤炉的平面上不是很听话,大家穿了签子放上去,这样翻面可以直接翻。 孤爪研磨陪她看烤炉,听着烤制食材的声音。 “早苗,这个可以吃了。” 孤爪研磨碰了碰清水早苗的胳膊。 清水早苗转过来看,孤爪研磨已经把那串蔬菜拿起,是她喜欢的蔬菜。 “你吃么。”孤爪研磨把签子凑近她的嘴唇。 清水早苗呆了一下,孤爪研磨的手没动。 她咽了口口水,只好叼着最上面那片蔬菜的小角,把它从签子上带下来,洁白的牙齿和淡红的嘴唇吸溜凉气,她用手护住,把那片蔬菜吃掉了。 孤爪研磨看着她的耳尖霎时间红了,喂她吃东西还挺有意思的。 清水早苗觉得自己要被肉麻死了,抱怨了一句,“好了吧——” 第64章 “好了。”孤爪研磨看了她一眼,把剩下的蔬菜吃完。 “真是的。”清水早苗小声说。 “哦呀哦呀哦呀。” 黑尾铁朗端了一个食堂的餐盘过来,上面已经盛好了米饭,蔬菜和烤肉。 “研磨原来跑来抢清水的食物了?那可要把这一盘都吃完。” 孤爪研磨一个激灵,有点食欲不代表他就能吃完这么多东西啊! “清水,拜托你盯着他了。要不然他今天回去精神放松下来肯定会发烧。” 黑尾铁朗郑重地说。 “好的,我会盯着他,全、部、吃、完。” 清水早苗笑不露齿,黑尾铁朗笑且露齿。 孤爪研磨最终还是像个幼儿园的小朋友,坐在烤炉边吃饭。 “如果实在吃不下,能吃多少就吃多少。”清水早苗想起来他说自己吃饭的时候很痛苦,有点担忧地看着他。 “没事。”孤爪研磨无奈叹气。 事实上他确实是该多吃一点,经过七天的大运动量的合宿训练,他处于生病的临界点,不好好吃饭可能就会把他放倒。 而且他现在食欲还行。 经理们的食量没男生们大,商量把烤炉上的分吃完就不再烤新的了。 清水早苗听着大家吵吵闹闹,还有身边围坐的经理们的聊天,有些出神。 今天的天气非常好,蓝天绿草树荫,微风吹拂。 这好像就是她理想中的生活。轻松惬意,没有太多社交,听热闹的人群讲话。不过也太安逸了,久了她肯定也会有不满。 这次乌野离开,除了音驹枭谷也去送别了,少年的友谊轻易简单又深刻,大家约好一起春高赛场见。 山本猛虎倒是在返程的路上找到了清水早苗。 “清水,我想问你一件事......” 清水早苗:“你说。” “我的妹妹想要你的联系方式,”山本猛虎不好意思地说,“我的妹妹,可以叫她小茜,她也是音驹的,在初中部。” 山本猛虎解释山本茜组织起了音驹应援,知道清水早苗是音驹的临时经理,所以想要联系她。 “啊……可以,”清水早苗说,她想了想,有可能是想要她一起过去帮忙,“不过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没事没事!”山本猛虎连忙说,“她只是喜欢交朋友,列夫的姐姐她也认识。” 清水早苗通过了山本茜的好友申请。 森然合宿结束以后,只间隔几天,乌野就要参加宫城地区第1轮春高预选赛,赶在了暑假结束的尾巴。 东京预选赛的竞争不算太激烈,东京作为主办地区多一个名额,预选赛的时间定到了11月。 回程的大巴上。 清水早苗和孤爪研磨两个人并排坐在一起,约定好了接下来在学校开学之前,只出门一次。 ……剩下的时间,两个阿宅就全然的窝在了各自的家里,偶尔连线打打游戏,经过合宿一个星期的高强度贴贴后,给足双方的独立空间。 清水早苗倒是接过了一部分素材剪辑的工作。 孤爪研磨也正式把油管名字改成了kodzuken,很明显是来源于他自己名字的罗马音。 “投稿的时候能不能带上你的账号?”孤爪研磨问清水早苗。 “嗯……”清水早苗看最近剪出来的素材,其实是研磨自己一个人玩fps的,她对第一人称射击游戏不是很感兴趣,技术也不是很好,所以视频内容和她没什么关系。 “都行,”清水早苗说,“但是作为剪辑占游戏视频投稿位有些奇怪。” “没关系的。” 孤爪研磨闷声捣鼓,过了一会儿在电话那头说:“你在后台点一下确定。” 清水早苗爬上自己账号后台操作完毕。成为视频联合投稿位,带来的粉丝增长量立竿见影。 她后知后觉,研磨好像是想帮她做账号。可惜她主要精力并没有在这方面,也只是蹭到了一些播放补贴当零花钱。 ……不过这好像应该就是研磨的目的吧。 清水早苗感觉自己提前吃上了软饭。 一晃时间就到了开学,夏天渐渐转凉了。 清水早苗见到了音驹初中二年级的山本茜,很厉害的女孩,有一头橘棕色的茂密头发和元气可爱的外表,很难想象是她小小的身躯里迸发出如此大的能量,组织每次音驹比赛的应援团。 灰羽爱丽莎则是身材高挑的混血美女姐姐,性格也很可爱。 清水早苗感觉一个学期再加一个暑假过去,感自己已经完全融入了班集体,不再有陌生感。 佐仓千代则是说夏日祭的时候,她和野骑也同样去了花火大会,在一个小公园里看了烟花,“……但烟花的声音太大了,还是没有让他听清楚我的告白。” 佐仓千代埋头猛锤桌子。 清水早苗低头为她默哀,“再继续努力吧。” 佐仓千代抬头看清水早苗,又看了看低头打游戏的孤爪同学,“总感觉你们,有哪里变了。” 清水早苗困惑,“没有啊。” 佐仓千代连连摆手说,“那可能就是我感觉错了,或者说是情侣间的正常现象。” 越来越了解对方,相对应的也就会越来越放松吧。 “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佐仓千代用最小的声音问清水早苗。 “……kiss。”清水早苗说。 “和放假前一样啊。”佐仓千代有点激动的说。 之后她们聊了一些年级里的八卦,有些相当炸裂的八卦,让清水早苗怀疑大家是否真的生活在同一个世界。没准有的人是生活在少女漫世界,有的人生活在青春疼痛题材的世界,还有的人生活在运动番。 每个学期都有自己的主题,在这个学期最大的活动就是校园祭,即使是社团也放假一天。 犬饲激动地说:“茗荷大学的校园祭刚好和我们是同一天。” 清水早苗原本以为,犬饲可能是想要偷跑去大学看校园祭,但是在当天她见到了棘田惠那。 大学生棘田穿着音驹校服混进高中校园,毫无违和感。 “呀,你们好~”棘田惠那嘴里含着棒棒糖,小虎牙尖尖。 清水早苗和孤爪研磨:“你好,棘田前辈。” “不用这么拘束,我就是进来到处逛逛,虎辅这个笨蛋多谢你们照顾了。” “我才不是笨蛋!!”犬饲虎辅的声音完全成了背景音。 棘田惠那出手阔绰,塞给他们一大包零食,“好好享受校园祭吧,我就让笨蛋给我带路了。” 犬饲虎辅很自然的走到前面。 清水早苗和研磨两个人沉默不语,庆幸地握住了对方的手,还好他们两个人没有一个人是木头。 否则看面前的这两对,要走多少年的弯路啊。 第56章 第56章校园祭全称是校园文…… 校园祭全称是校园文化祭,主要是宣传校园文化的,有一些吃的玩的活动,学校还请来了教授讲座,请了茶道大师表演。 只是对清水早苗和孤爪研磨没吸引力。 两个人简单把各个项目转了一遍,看到有趣的就驻足看一会儿,纯当在校园里散步。 棘田惠那送给他们的零食,孤爪研磨称为“补课费”。 他们散步逛了一圈以后,零食也吃得差不多,两个人去了洗手池洗手,很巧又在这里遇到了棘田和犬饲。 清水早苗听见棘田惠那说: “音驹还是没怎么变。” 犬饲站在水池旁边洗手,嘴里还嘟嘟囔囔不知道说了什么,像只安静但是不怎么安分的金毛犬。 棘田惠那笑起来,刚好也看见走过来的清水早苗和孤爪研磨,“hi~又遇见了。” “棘田前辈好。” 棘田惠那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那么客气。 清水早苗和孤爪研磨也去洗手了,那边的两人还在聊天。 “都说了是五六年前的栏杆,不让你爬,还好没发生意外。”棘田说。 “什么叫我非要爬,不是你说爬上去可以看到天空树吗?”犬饲虎辅哼哼唧唧。 “滋——哗啦!” 清水早苗刚拧开水龙头就滑丝了,水势不可挡地喷出来。 她下意识闭上眼睛后退。 清水早苗还没看清楚眼前的情况,身上又凉又湿,她突然被孤爪研磨拉开,兜头用外套裹住。 清水早苗:“嗯?” “……”孤爪研磨偏过头不看她,只一味拉紧衣服。 清水早苗低头看了眼,也有些脸红。 孤爪研磨的衣服其实也湿了,毕竟他们离得太近都没反应过来,不过他里面还有一件黑色短袖,所以现在还好。 “噗。” 旁边响起棘田惠那的笑声。早苗和研磨看过去,发现犬饲背对着他们把棘田惠那抱了起来。 “好了,犬饲你的反应太激烈了,我站在这边水过不来的。”棘田惠那拍拍犬饲,让他把自己松开。 第65章 犬饲虎辅连忙松手,他的后背被打湿,“可恶,我怎么又做傻事了。” 清水早苗看着还在喷水的龙头,拨开湿掉的鬓角,拢着校服裙蹲下去。 孤爪研磨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弯下腰去看,只见她在满是青苔的洗手池下摸到红色的水阀旋紧,水池上的水龙头就不再出水。 ……他都没想到关水阀,完全被水呲慌了。 棘田惠那调侃犬饲:“没事没事,大家不会把你被水龙头坏掉吓到抱住我的事说出去的~” “我明明是怕你被水溅到!!” “接下来和校工或者老师说一下就好。”清水早苗起身,对研磨说,擦了擦从额头落下去的水珠。 “你们三个去换衣服吧,前辈我去找校工,”棘田惠那说,“别着凉哦。” 棘田走一步踮一下脚尖,心情很好地离开了。 刚好他们三个人还是同班的,一起结伴回更衣室。 清水早苗脱掉身上的研磨的红色运动服外套,这个外套其实也湿了一半来着,但是总比湿了就透色的白衬衫好。 拿出来柜子里的毛巾包住湿头发,换上运动服,清水早苗总算舒适了,她有些庆幸内衣没湿透,要不然去哪里换。 换好衣服后她开始擦头发,争取让头发不滴水。 可能多花费了点时间,清水早苗听到有人在敲更衣室的门。 “我是棘田,清水我进来了。” 棘田惠那打开了一条门缝,确定清水早苗已经换好衣服才走进来,“你男朋友在外面有点着急,所以我进来看看,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快好了。” 清水早苗回答,擦头发的速度加快。 棘田惠那眯着眼叉腰看她。 ——真是情绪稳定的可怕。从之前水龙头出问题到现在,这对情侣表现淡淡的,难道不会因为这种事沮丧吗? 棘田惠那嘟嘟囔囔,“你们好像机器人,遇到这么倒霉的事难道不会不开心?” “呃……有点?” 清水早苗想了想,觉得自己是有点不开心。 但并不是很重要,因为她第一时间把水龙头解决了。 想来想去,她明白了。怪不得棘田会在水龙头坏掉以后逗犬饲,犬饲是会因为倒霉事情不开心的性格。 棘田惠那看她的样子,不知道怎么就想多说点,“虎辅虽然比我小三岁,但是他小时候经常保护我,所以面对突发情况总有一些应激。” 棘田惠那笑了笑,不知道想起来什么很感慨。 “过去总是会刻在人下意识的反应里。” 清水早苗想了半天,“确实是这样。” ——这种东西俗称就是“经验”。她以前遇到过家里的水管爆掉的事。 此时早苗的想法和棘田的对话,未尝不是牛头不对马嘴。 清水早苗的头发擦到半干,她把毛巾放回柜子里,另外把她和研磨的湿衣服放进袋子,准备带回家洗掉。 棘田惠那和她一起走出去,犬饲虎辅和孤爪研磨就在不远处站着。 孤爪研磨看到清水早苗走出来松了一口气。 “我们今天就先回家吧。”孤爪研磨换上了音驹的校服,有点英伦风的帅气。 清水早苗点点头,自然地牵起他的手。 她也很想回家。 棘田和虎辅还要在学校里逛一会儿,四个人分道扬镳。 “衣服我带回去一起洗了。”清水早苗举起袋子示意他。 孤爪研磨也没想太多,答应下来了。 他在想其他的事,一路上一直沉默,直到坐上车,他用手机打了一行字给清水早苗看。 【你会不会觉得我不成熟,没有保护好你。】 清水早苗疑惑,“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因为我总是受小黑和你在生活上的照顾,今天既没有及时帮你挡住水,也没想起来关水阀。” 孤爪研磨思考自己在生活上是不是太废物了。 清水早苗皱眉沉思。 孤爪研磨想她会给出个什么答案,她沉思的时间很长,他已经不会预测清水早苗会说什么,全然等着她说出想法。 “......所以生活技能和成熟是等同的吗?” 清水早苗没想通这个。 孤爪研磨眉头扬起,思考了一下,“不等同吧,但是成熟的人生活技能也会很熟练,大概是这样的。” 清水早苗摸摸下巴,“我会这些,是因为我从小要照顾自己,小黑可能也有类似的情况。与其说成熟不成熟,不如说只是因为生长环境所以掌握了必要的生存技能。” “下一次你就知道这种情况要先关水阀了,只是经历过就能得到的‘经验’,和变成熟的‘阅历’差远了。” 孤爪研磨猫猫嘴看她。 感觉女朋友有点帅。 清水早苗看着他,也抿嘴变成了猫猫嘴。 “而且一直以来你都把我保护得很好,很完美,是我很喜欢的保护。” 清水早苗没有刻意夸他,是她的真实想法,她真的很怕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密接触,这种情况她也没少见,而研磨平常就是和她牵手。 说是尊重也好,说是对彼此在外的形象保护也好,这方面不用沟通就能合拍真的太好了。 孤爪研磨忍不住嘴角上翘,他被夸得很开心。 ——早苗说他完美,她很喜欢。 不过还是要装一下。 “原来是这样。”孤爪研磨说。 他想了想,自己刚才似乎是心情有些不太好,所以才会看似理智地问出逻辑不严密的问题。 清水早苗看他带着笑意的脸,似乎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把人哄开心了。 孤爪研磨把清水早苗送回家了才回。 清水早苗把两个人的衣服丢进了洗衣机。她丢的时候还迟疑了一下,这还是第一次......他们的衣服放在一起洗吧? 清水早苗心下转过很多想法。 ——什么人的衣服会放在一起洗? 思考这个问题总有若有若无的暧昧。 清水早苗脸颊泛红摇头,把自己的白衬衫挑了出来,校服裙放进去。 白色衣服不能和红色衣服混洗! 清水早苗去手洗白衬衫了。 洗衣机把衣服洗好后,清水早苗悄悄把研磨的衣服藏着,挂在自己的房间晾干。 第二天,清水早苗摸了摸研磨的衣服,干了。 她在把衣服装进袋子里之前,没忍住自己穿了一下。 研磨衣服的尺码要比她大了至少两个号,而且运动服还会更宽松一些。 镜子里这件外套完全盖住了她的臀部,把领子立起来还能盖住半张脸。 她一抬手袖管就下滑,露出来手臂。 宽松、舒适、还是研磨的。 ......有点不想还给他了。 清水早苗苦着脸,还是把衣服脱了下来。 今天她要把衣服还给研磨。 到了学校以后,清水早苗看见孤爪研磨居然还穿着红色的运动服外套,有点愣神。 “你有两件?” 孤爪研磨底气不是很足的“噢”了一声,“有换洗的另一套。” 清水早苗:“......” 她早知道就不会把衣服带来了。 清水早苗有点气鼓鼓 的在孤爪研磨身边坐下,把袋子递给他。 “你的衣服。” “……嗯。”孤爪研磨静默地坐着,嗅到了袋中和她身上如出一辙的香气。 第57章 第57章清水早苗身上有香气…… 清水早苗身上有香气,这件事她可能不知道,因为很轻。 孤爪研磨抱着运动服,不太敢拿出来,脸颊上有些淡淡的好气色。 他有种这是自己的衣服但又不是的感觉,僵持半天,最后把衣服放进了书包里,就好像清水早苗在书包里跟着他到处走一样,有种淡淡的幸福。 校园祭一般会持续两三天,今天他们去照看班里开的铺面,忙忙碌碌过了一个上午,等到了其他同学来换班,他们的工作结束。 中午两个人跑去天台吃了午饭。下午孤爪研磨还要去排球部加练,清水早苗则是在哪里吃都无所谓,所以不如和研磨一起。 吃完饭他们在天台上午睡,十月的天气已经有些凉了,他们盖上了衣服。 清水早苗觉得自己可能养成了条件反射,居然躺下被研磨一抱,就开始瞌睡了,而且入睡神速。 等到她睡醒了,迷迷糊糊抬头亲了研磨一口,然后摸出手机看了时间,还差十分钟闹铃响。 清水早苗想自己醒来的时间刚刚好,还能睡个小回笼觉。 “嗯......”孤爪研磨也有些醒来的意思,搂紧她又拢衣服,似乎是有些怕她冷。 事到如今,研磨也有点习惯了。 ——是指抱住早苗的时候,脑子不全是“好软”“不能用力”之类的想法,有富余想到了其他的东西......早苗的腰好细。 第66章 ——醒来的时候身边有另外一个人的感觉好幸福。 孤爪研磨胡乱亲了她两口,手抚过她的后背,然后怀里的人就炸毛了。 清水早苗感觉冷不丁有股如同般触电的酥麻,跟着他的手划过,连忙扶住他的手臂,不让他动。 孤爪研磨的大脑放空,逐渐清醒。 ——早苗的耳朵不能碰,后背可以抱着不动但是不能摸.....耳垂他可以理解,后背是怎么回事?她敏感的地方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清水早苗沉默良久,酥麻虽然消散了,但留在她的大脑里的印象还没消。很难说是舒服还是难受,就像是勾引她一样。 她还挺想让他再摸摸的。 她一头撞进孤爪研磨的胸口,脸色爆红。 孤爪研磨:“……” 她看起来真的很好欺负。 他迟疑地拂过她的后背,明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动作,怀里的人却给出一点小小的反馈,有可能是瑟缩一下,有可能是把他抱得更紧,有可能是呼吸乱了一次。 就像是某种花样繁多的奖励机制。 ……有点让人难以停下。 清水早苗身体重新在他怀里柔软下来,主动和他接吻。 孤爪研磨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有些新奇,很冷静,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很沉迷。 换来的就是两个人狼狈分开,面红耳赤。 “有一点?”清水早苗问。 “呃。”孤爪研磨扶额。 清水早苗捂住脸深呼吸几次,他们各自冷静了一会儿才下楼。 都不太敢看对方。 除此之外,今天还是很完美很快乐的一天。 下午在排球部训练。 其他人看到孤爪研磨的表情,心想着“研磨今天心情也不错”,同时也感觉到了开心。 心情好是会传染的。 因为整个下午都在训练,所以排球部回家的时间也提前了。 孤爪研磨到家以后,先拿出来了清水早苗给他洗的运动服。 上面还有独属于清水早苗的香气。 孤爪研磨闻了闻自己其他洗干净的衣服,明明都是洗衣粉味,但是不一样。 他思考片刻,下楼偷偷翻到了孤爪妈妈的护手霜涂到手上,他记得清水早苗也用的是同一种包装的护手霜。 “研磨,你在干什么?” 孤爪妈妈看到研磨背对着她,在茶几前不知道在做什么。 孤爪研磨:“啊......涂一下护手霜,嗯。” “哦,秋天到了很干燥,你别只今天涂。” 孤爪研磨见把妈妈糊弄过去了,松了一口气。 他上楼,把自己的手放在其他衣服的下面再闻,看看是不是和清水早苗身上的气味一样。 “......还是不同。” 孤爪研磨纳闷,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他琢磨了好一会儿都没想明白。 他试图复刻清水早苗的气味失败了。 而另外一边,借口回家的清水早苗在逛街。 清水早苗看到新出的游戏手柄,果断从货架上取了下来。 孤爪研磨的生日在10月,就在下周,只是很不凑巧在上课日而不是周末。 采购完毕的清水早苗回到家,不经意看到自己的日记本。 ……不,月记本。 上面虽然记录的时间不是挨着的,但是把每一件她觉得值得纪念的事都写在了上面,还有她的相册记录的瞬间。 清水早苗从头翻到尾,如果送给研磨,也是一份很有意义的礼物吧。 ——不过送给他了她自己看什么。 清水早苗的思维卡壳。 本来就是她记给自己看的,作为记忆的索引,送给研磨感觉有些尴尬。首先他未必能看懂她的这些符号,其次就算看懂了,有些事他不觉得感动怎么办。 清水早苗把相册和月记本收起来放到了柜子里。不如给他换一套外设实用,虽然她目前没有那么多钱。 ——考虑到他在自己生日的时候,还给自己送了个摆件八音盒,有一点表达感情的因素。 她给他写份情书? 清水早苗想自己要写的内容,感觉有点肉麻,但是决定还是硬着头皮写一写,她觉得他会开心的。 想好自己只差写一封信后,清水早苗轻松地去换了睡衣。 清水早苗路过镜子,又想起来了研磨外套。 镜子里的她撇撇嘴,自己劝自己:没办法还都还回去了,再后悔也是没办法改变的事。 她看向研磨送她的八音盒。 每次她看到它的时候,都会想起来孤爪研磨,和那天他们在摩天轮发生的事。以后研磨用手柄打游戏的时候,应该也会想到她吧。 收拾好心情,清水早苗又开始了学习。 她今天也要努力! 清水早苗不知道。 孤爪研磨其实忘了自己的生日。 其实也不算忘,他在过生日的前一个星期还记得自己下周过生日,但在生日这一天,却忘记了。因为这一天还是平平无奇的一天,过着和以前一样的日子。 直到清水早苗来上学,往他的手里塞了一个包好的礼物。 “生日快乐,研磨。” 清水早苗按住了他的手,“里面有除了礼物还有一封信,你回家在没人的地方拆。” 孤爪研磨眼睛瞬间亮了,把礼物塞进了书包里。 第58章 第58章孤爪研磨还是第一次…… 孤爪研磨还是第一次收到情书。 以前可能是因为他不会主动结识别人,总是自己一个人打游戏或者去社团,现在不一样了。 原来收到情书,是这样的感觉......很难形容。 以前他见过别人收过,有的人激动有的人惊喜有的人嫌烦,但他只是看过了根本没在意,因为和他没有关系。 事到如今,要他比喻的话,就像在开放世界里野外偶遇宝箱。 清水早苗看他很开心的样子,心想看来礼物和情书没白准备。她在里面其实也没写什么,就是写了从一开始遇到他到现在她心中的情感变化......以及一点对未来的期待。 情书情书,就是表达自己真情实感的书信吧。 孤爪研磨整整一天好几次想要打开,但是最后还是忍了下来。他也有点怕里面写了一些不方便公众场合看的字句,又或者里面可能有些他不爱听的话。 这种期待结果的时刻,或许才是最开心的时刻。 终于等到了下午回家。 孤爪研磨进屋脱掉鞋子,就急匆匆地往楼上冲。 听到声响的孤爪爸爸探头看了看,心想儿子今天这是怎么了? “研磨,待会儿记得下来吃饭,今天有蛋糕!” “哦!” 孤爪研磨 在楼上应了一声,听起来中气很足精神饱满,孤爪爸爸就没再多问了。 孤爪研磨走进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取出礼物。 包装纸和礼花蝴蝶结是同色系顺色,能想象出来包礼物的人精心挑选的画面。 他想了想,掏出来手机拍摄,原本想要录像的,但是发现自己搞不定一手拿手机一手拆礼物的事,只好作罢。 孤爪研磨沿着包装的缝隙,小心翼翼用美工刀削开,他想要一张完整的包装纸,最好不要破了。终于把礼物拆出来的时候,研磨感觉自己完成了一件壮举。 这个时候看到里面的手柄盒子,他倒不是很惊讶了。 他的手柄有几个,但好用和不好用的差别很大,最常用的那个摇杆确实有点问题。如果清水早苗来他家打游戏的话,也可以把这个新的给她用。 而且他记得这个手柄据说打fps很好用。 孤爪研磨脸上不知不觉带上了笑容,他看到了一个渐变蓝色的信封,信封上还用金粉色的火漆封口,看起来十分的正式古典。 里面手写的字迹端正清秀。 清水早苗虽然会很直接的表达自己想要的,但是却很直接说出来自己的情感。有的时候孤爪研磨觉得她和自己是一样的,他们不一定能全然的感受到细腻的情感。 但是清水早苗即使理不清,却可以通过剖析,确定自己想要的和不想要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在作祟。 这方面他虽然也能做到,但是似乎没办法像她那样的果断。 ......总之除了一些剖析感情的话语,信件里还穿插了一些相当直白露骨的夸赞,都是清水早苗平时不会说的话。 比如说“第一次看到你的练习赛,汗珠从你的脸颊上滑过,我觉得很性感......其实还蛮奇怪的,明明大家都在流汗。” 孤爪研磨想不到有一天“性感”这个词用在自己身上的。 不过下面就看到,“或许聪明本身就是性感。”虽然还是不知道聪明有哪里性感,但是孤爪研磨接受了这句出自福尔摩斯的台词。 这句话的下一行清水早苗点了好几个点。 “…… “我一度想要成为你的优先级最高的选择,我从来未被这样选择过,我妄想过自己成为你记忆里最闪耀的存在,不行的话留下一点浅淡的印象也好,作为我曾经在这个世界上,我的精神世界留在这个世界上的证明。 第67章 “不过我很快就认清了一件事实,不会有人会记得一个消失在自己生活里的人多久,不管她离开了还是死去了。 “能证明自己存在的只有‘自己还活着’。能让我自己变得‘值得’的,不是被选择,也是自己。 “为了让你记得我久一点,我会在你的生活里呆的时间长一点。长到什么时候,你觉得烦的时候吧。具体的时间就不框定了。 “为了我记得你久一点,你会不会也有相同的想法?我希望是到我死亡后的第二天。 “——据说这是永恒的浪漫一点现实一点的说法。 “>o<有点肉麻,受不了。 “总之,生日快乐。” 落款是简笔画的暹罗猫和一颗心。 孤爪研磨看完皱着眉头笑起来。他大概看过这一遍也不会再看里面的内容了,因为已经知道内容看到信封就被肉麻到。 存在主义危机有时也会在他心中冒出来,觉得万事皆空,反正每个人都是要死的,人生的究极意义就是死后都是骨灰,所以现在怎么样活着都不要紧。: 谈恋爱说不定就是两个人在虚无里看到自己的过程。 至少孤爪研磨觉得,自己和清水早苗在一起,绝对不是没有意义的。每天开心的活和不开心的活,区别很大,如果最后所有人都是虚无,那就像一场公平的限时游戏,看谁到最后最能得偿所愿。 他把信塞回了信封,然后琢磨把它藏在哪里比较好,最后在书架上选择了一本书夹进去。 ——应该算隐蔽吧。 孤爪研磨摸着下巴想。 他要下楼吃饭了。 生日的这一天过去,没有其他的感觉,只是孤爪研磨把自己的签名换掉了。 周末的时候他们两个人照例见了一面,这次的约会目标是逛街。 清水早苗想要买秋冬的衣服。 孤爪研磨想了想,他在网上看陪女朋友买衣服是比较具有考验性的事,因此也做了十足的心理准备。 到了约定的地点,刚好两个人谁也没有等谁恰好碰头,真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 清水早苗穿了长裤长袖,头发披在肩膀上,脸颊旁别着两枚发卡。见到研磨,她指向一家店铺,“我们去那里看看吧,我想买一件秋天穿的新上衣。” 孤爪研磨看是一家比较大的连锁品牌店,没有什么异议跟过去了。 从进店到看衣服,清水早苗花了十分钟试了两款,然后礼貌对店员说:“很抱歉,我想再去其他店铺看看。” 然后带着孤爪研磨离开了这里。 孤爪研磨跟在她身后,思考他其实不怎么会拒绝别人,但是早苗说这种话的时候完全看不出内向。 清水早苗走出店铺长舒一口气,去了另外一家店,这次她试了衣服,让研磨看了看,然后光速买下。 孤爪研磨看着她一系列的操作,走在人行道上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购物结束了?不多试试了么。” “嗯,”清水早苗歪头看向他,说:“我已经买到想要的衣服了。” 孤爪研磨无所谓逛还是不逛,但是这么快结束,他们接下来的时间要做什么。 他接过她的袋子,“我们现在去哪?” 清水早苗顺势扑进他怀里抱了一下他,说:“去散散步吧。” 散步是两个人最常见的约会项目之一。 秋季的气候比夏天舒适,阳光虽然明亮但不炙热,公园里也有些树的叶子开始泛黄。 清水早苗和他一起走了一段路,思维不知道跳去了什么地方,突然问他,“我们是不是没有试过树咚?” 孤爪研磨回忆,“确实没有。” “很好,就这棵树吧。” 清水早苗严阵以待,靠在路边的树干上,期待地看着他。 孤爪研磨沉默了,用手摸鼻子,“这合适吗?” “快来。”清水早苗说。 孤爪研磨走过去,怎么都觉得自己现在有点滑稽,一只手提着购物袋,而树干是没有早苗的身形粗的,所以他只能把另外一只手按在清水早苗的头顶上方。 “......这样可以了吧。” 孤爪研磨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累了扶墙的人,衣服都随着身体倾斜的姿势擦过了清水早苗身前。 他微低着头看清水早苗,这个角度和平时也没有任何的区别。 清水早苗却“噌”的脸红了,眼睛睁大看他,吞咽了一口口水,说:“可以了,我也要试试树咚你。” 孤爪研磨不明白,他们比这个更亲密的接触也有吧,难道就因为“树咚”这个名号让人脸红? 换成他靠着树,第一感觉是背后有些硌,不是很舒服。 第二感觉—— 清水早苗的手臂遮住了斜上方来的光,清新的热气还有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明明只是正前方被她的身体挡住,孤爪研磨却莫名有种自己已经被困住的感觉,手不自觉扶背后的树干,却扶了个空,整个人直接就向后倒过去了。 清水早苗一把拉住他,自己却也被带了下去。 “唔......” 两个人一起倒在了草地上。 清水早苗手撑着草地,从研磨身上起身,急迫地问:“你还好吗?” 孤爪研磨没有说话,又把她拽了下去。 “没事,草地和你的衣服都很柔软。” 清水早苗默默埋头,其实刚才她脸红是因为孤爪研磨明显的攻击性......或许他不是有意的,但树咚的姿势似乎自带 侵略属性。 清水早苗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奇怪的心理,平常她不害怕但也会默默远离攻击性强的人,但她现在还挺享受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 “好了吧。”清水早苗小声说。 毕竟是在公园里,摔在一起就算了,一直抱着有点奇怪。 孤爪研磨“唔”了一声,眼睛看着她的嘴唇松开了她。 清水早苗无知无觉,起身拍了拍衣服,“我们继续向着那边走吧?” “好的。” 孤爪研磨说,这里确实不是个好地方。 他们走走停停穿过公园到了另外一条商业街。 孤爪研磨在无人的消防通道里,把清水早苗被困在墙角。因为体验过他知道清水早苗是怎样的感受,这点甚至是他这么做动力。 “不管是树咚还是壁咚,最后应该还有一个步骤吧。” 十几分钟后。 清水早苗勉力支撑身体,呜咽着:“别亲了......我站不住了。” 消防通道的大门外甚至还有人路过说话。 孤爪研磨手撑着墙上,低垂着眼睫看她,“我抱着你不会掉下去了,要不然你抱住我也可以。” “来吧。” 他把清水早苗的手臂举起来放在肩膀上。 第59章 第59章清水早苗感觉孤爪研…… 清水早苗感觉孤爪研磨的手扶住了她的腰,她从来没意识到研磨的力气有这么大。 在这个墙角里,她与世隔绝了。 明明有嘈杂的人声通过墙壁传到她耳边,但是她却只用接受属于研磨的气息就可以了。 ......这是,被占有的感觉。 但有根弦一直在她脑内绷着,每个路过消防通道大门的人都让她这根弦猛颤一次。 让她变成了软骨头。 让她更想要躲在研磨圈出来的小角落里。 这场亲吻结束的时候,清水早苗还有些恍惚。 孤爪研磨抱着她,头埋在她颈窝,甚至她脚尖离地,被他像大型布偶的浅浅拖曳。 清水早苗反省自己是不是太低估男女身体力量上的差距,研磨好歹也锻炼了那么多年。 不过占有也是双向的。 清水早苗咬孤爪研磨脖子:“放开我。” 孤爪研磨仰着下巴,“别咬。” 他从角色扮演的中脱离,把早苗放到地面上。 孤爪研磨不是霸道的性格,他完全无法想象自己能对另外一个人长时间全方位的身心控制,对方累不累是一回事。他自己会先累。 情趣偶尔来一次还好,清水早苗貌似挺喜欢。 清水早苗抱着他的脖子让他弯腰,她黏黏糊糊地啃了他几口,然后停了下来。 “你喜欢这样吗?”清水早苗问。 孤爪研磨眼睛看向别的地方,沉吟着,“是指什么,刚才壁咚那样的还行,现在这样,呃......” 清水早苗睁大眼睛好奇看他,“说啊。” “......就挺好的。”孤爪研磨不知道说了个什么东西出来。 清水早苗突然笑起来。 孤爪研磨才反应过来她刚才故意的。 “我也觉得还行,有点刺激。如果真的是那种相处模式,我应该会很窒息。”清水早苗想了想,毕竟她父母都从来没有管束过她做什么事,“如果被我啃还挺好的话,我还想多啃几口。” “我们现在不是刚在一起,你应该不是不好意思拒绝我吧?”清水早苗小声说。 第68章 孤爪研磨觉得早苗有点过于兴奋。 他现在可能是在扮演猫猫的磨牙棒之类的角色,大概清水早苗啃到满意,她才放过他。 两个人回家的路上,清水早苗看到花店,拉着孤爪研磨走进去。 孤爪研磨还在琢磨给她送花,但是又想送了花以后回去被叔叔阿姨看到会不会有些问题......之类的问题,就看见清水早苗抱起一盆花。 “阿姨,请问这是什么花?”清水早苗问店长,花盆里的植物开着小朵小朵重瓣白花。 “是茉莉。”店长回答。 就这样他们抱了茉莉上路。 茉莉花清甜的香气在两个人之间飘散,小小的黑色塑料包裹着一把土和茉莉的根。 孤爪研磨思考为什么会这样发展,这好像不是正常的送女朋友花的类型吧?算了,反正他们似乎都不是大众认知里的“正常人”,都是可以用孤僻形容的人,那既然清水早苗喜欢就没有问题。 除了花,清水早苗还买了一些合适的花肥。 到了清水宅,她把门打开。 孤爪研磨这才反应过来,他要进清水家了。 “等等,叔叔阿姨在么?” 清水早苗回头看他,这问题真熟悉,她第一次去他家的时候也问过。 “不在,但是他们今天会回来的比较早。” 孤爪研磨小心翼翼踏进清水家,他下意识地看了一圈。 清水早苗的家比他想象的要......整洁一些,客厅里的东西很少,说是干净整洁,更像是没什么人气的样子。 窗台上摆了一盆绿植,长得很茂盛。 清水早苗把茉莉花提到卫生间放进小桶里,花肥放到储物室。然后从储物室抱出来一个花盆。 孤爪研磨看到慌忙去接。 清水早苗把花盆给他端着了,“我们到门外,把里面的土倒出来。” 孤爪研磨抱着花盆出门,有点不知道要做什么,“门外”到底是哪个具体的地点? “我打算用这个花盆种茉莉,里面之前死过一株植物,在种之前要晒土消毒,”清水早苗解释,她指了离门两三米的位置,“就先放到这吧,我去拿凳子。” 孤爪研磨心里忐忑,把花盆放到了她指的地方,试图把花盆里的土弄出来。只是盆里的土虽然干燥,但也不是纯用手就能解决的。 ......他有一种自己好笨的感觉。 但是想到清水早苗的经验论,他这次就先当作是一次实践教学。 清水早苗拿着凳子水壶和小铲子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在原地放空的孤爪研磨。 莫名有点可爱。不过种花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是一件无聊的事,大部分人只喜欢看花。 清水早苗也只是为了打发时间,还有希望家里变得温馨一点。 她先试着用铲子把花盆里的土挖出来,但是土已经干燥到铲子扎不进去,她只好往上面浇水,希望把土浇透好搞一些。 两个人在门口围着花盆忙活得热火朝天。 清水夫妇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场景,两个高中生对着一个花盆刨土。 “早苗?”清水妈妈惊诧,“你们在干什么?” 清水早苗和孤爪研磨齐齐回头一愣,脸上甚至还有灰印,两个花猫脸。 “叔叔阿姨好,我是孤爪研磨。” 孤爪研磨“噌”地站起来。 清水早苗用抬手擦脸颊掩饰尴尬,“妈妈,我和研磨打算种花。” 清水爸爸和气地向孤爪研磨笑笑,清水妈妈想起来她听过这个名字,是早苗的同班同学,连忙热情地叫他们进屋。 清水早苗脸上有点淡淡的死意。 比起孤爪妈妈相对自然地迎接客人,她的爸妈热情得有点像假人——表面上热情但实际上生疏。 孤爪研磨也很努力的在和清水夫妇互动。 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慌乱,最后是清水早苗叫他洗脸才拯救了所有人。 “我爸妈,因为家里比较少有人过来,所以太热情,”清水早苗小声 和他说,“你想看书还是看电视,还是打游戏?” 孤爪研磨迟疑地说:“花盆放在外面没有问题吗?” 清水早苗:“……那我们还是出去吧。” 他们两个偷偷摸摸的又到了门口。 清水妈妈过来送果盘,发现两个孩子不在,“怎么又到外面刨土了?” “他们本来就是想要种花,”清水爸爸拦住她,“让他们玩去吧。” 清水早苗和孤爪研磨大概用了半个小时,才把花盆里的土全部弄出来,还包括上一任植物的根须。 “接下来晒就好了。”清水早苗说。 孤爪研磨出了一身汗,显然想要当个花匠也需要不少的体力。 “你为什么想养花了?”孤爪研磨以前从来没听说她有这个爱好。 清水早苗摸脸,“因为去你家看到你家有花。我带回来第一盆花的时候妈妈很高兴,只是它不会开花。我想既然第一盆被我养了几个月都没死,那我就养一盆会开花的,应该也能活。” 清水早苗煞有其事地说:“应该有利于家庭氛围。” 孤爪研磨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这是早苗对于父母的爱。以前没见过,但是在见过以后想要让父母感受到爱的早苗,也很可爱。 清水妈妈站在门里听着他们讲话,沉默走到清水爸爸身边,“俊介,我......” 清水爸爸感性地抹了抹眼角。 清水妈妈刚才有点想要落泪的情绪全憋回去了,只有感叹:“我们平时对早苗的关心太少,尤其是你。” “我希望早苗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管太严孩子会很不开心。”清水爸爸扭头说,他从前就被管太严。 清水早苗不知道门里的争执,她和研磨把土平铺开,算是完成了工作。 孤爪研磨过了一会儿看时间也差不多就离开了。 孤爪研磨之后收到的清水早苗的日常照片里,多了一盆茉莉花。 茉莉养得很好,那天之后所有的花苞都开了,陆续地开了小半月,过了花期才停。 孤爪研磨很少听早苗说她家里的事,但从她的日常里知道似乎她家里氛围变好了。他觉得清水早苗挺厉害的。 “......”清水早苗听着他说话,认真地说,“因为和你交往,我知道就算是再合得来的人,也表达出来对方才知道你的想法,而且我父母对我也有感情,不会对我的表达视而不见或打压,他们会开心。” 她羡慕研磨的父母,但她有自己的父母。 “不过我父母滤镜碎裂了,”清水早苗低头吃饭,“我原本以为爸爸妈妈是社会精英,非常强悍,结果发现是胆小鬼父母。” 孤爪研磨:“......” 他仔细想了想,他印象里自己父母的形象还是比较正面的,不知道是他滤镜没碎还是父母本身没太大问题。 他也默默扒饭,思考似乎也只有这样的“胆小鬼家庭”,才能养成早苗沉默却大胆的性格。而他似乎因为身边的人“大胆”的比较多,所以温吞一点。 当然关键时刻他也可以变得大胆应急。 “明天你们就要打东京预选赛了,”清水早苗想起来这件事,“乌野是今天打第二轮宫城预选赛吧。” “嗯,翔阳说等他们的好消息。”孤爪研磨说。 音驹明天的对手是老朋友枭谷,孤爪研磨不太紧张,东京地区本来就有2个名额,作为春高举办地还会有个东道主名额,一共3个名额。 一晃就到了11月1日。 清水早苗已经和山本茜联系上了,这次比在主体育馆旁边的小体育馆里。 小茜穿着音驹校服,身上背着大喇叭,正在指挥应援团喊应援口号,旁边还有一个灰色长发的女孩。 清水早苗走过去,有点被大家的活力感染。 她看见场下的人聚在一起,可能是在交流战术。 11月初气温比较微妙,不至于供暖也有点偏低,这段时间才是最难熬的,很容易受凉。不过场馆里有很多人倒不至于冷。 清水早苗脑子里在想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山本茜以为她紧张,说:“清水前辈,不用紧张,相信我们音驹的实力!” “嗯,我们实力不差。”清水早苗说。 下面的比赛开始了。 枭谷发球被音驹成功接住,一传非常稳健落在孤爪研磨头顶。 孤爪研磨的二传技术从来不差,在音驹一传到位的情况下,对面根本看不出来他要把球传到哪。 “嘭!” 枭谷的地面上砸了一球。 孤爪研磨和扣球的黑尾看着排球在对面的场地上弹动,不约而同勾起嘴角。 “冲啊冲啊音驹!”观众席的呼声再次响起。 清水早苗扶着栏杆,看着球场上的二传闪闪发亮。 第60章 第60章音驹的风格向来…… 音驹的风格向来不温不火,枭谷则是会把气氛炒热的类型,因为木兔是外放的性格。 第69章 清水早苗看着网两边的人你来我往,列夫换上去的时候,旁边的爱丽莎大声给他加油。 不过列夫发挥并不稳定。 孤爪研磨被猫又教练叫过去,“列夫就交给你了。” “......”孤爪研磨沉默不语成了苦瓜脸。 猫又教练笑起来:“你这种时候表情倒是很多。” 孤爪研磨耷拉着手臂,知道调试队员状态本来就是二传的分内之事,他虽然不善交往,但也不能把这种活全部推给别人,如果三年级走了,他必然要在接下来的一年里承担更多类似的职能。 ——列夫的话,情绪化未必不是好事,只是要先打击他现在过于急躁的情绪,然后再激发他的斗志。 “列夫。”孤爪研磨走过去。 灰羽列夫正在擦汗喝水,见到孤爪研磨有些心虚,因为他刚刚又打了个“头球”。 果然研磨前辈说了一堆他的失误点,让他“抬高手肘”“重视高度”......灰羽列夫感觉现在研磨前辈好可怕。 “好多项!我都没听清。” “都是平常和你说过的,你太急躁了。” 孤爪研磨看向旁边,眼神平静,“看来你比不过翔阳。” 灰羽列夫:“!” 孤爪研磨走开去喝水,看到了看台上的清水早苗,即使隔着不短距离,他也知道自己和她对视了。 清水早苗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默默伸出两根手指给他比了一个“耶”。 旁边山本茜正在安慰爱丽莎。 孤爪研磨收回眼神,拿起凳子上的运动饮料,喝了一口后再次抬眼,也比了一个耶。 “咔嚓。” 清水早苗按下快门,把孤爪研磨比耶这一幕拍了下来。她拍完头从手机后面歪出来看他,另一只手比了个“ok”。 孤爪研磨仓皇转过去,用毛巾擦脸。 旁边正在聊天的夜久和山本猛虎:“......” “饱了。”黑尾总结发言。 今天也是吃饱了的一天。 看台上山本茜和爱丽莎目瞪口呆。 “你们是商量好的吗?”山本茜震惊,孤爪前辈平时最擅长的就是一动不动,更别说配合拍照了。 爱丽莎也从刚才弟弟失误的羞愧中脱离,捧着微红的脸微笑。 “......倒也没有商量好,”清水早苗苍白解释,脸有点红,“我也没想到他会学我的动作。” 山本茜捧脸+1。 清水早苗其实就是想拍研磨喝水。 她能说研磨喝水的时候有点色么,没人会在排球场上突然对男朋友起色心吧。 她觉得自己色心其实还蛮重的。 接下来的比赛比较辛苦,最终枭谷先胜两局。 音驹接下来要和户美争夺最后一个名额。 后台休息室的角落,孤爪研磨看着日向翔阳之前给他发的好消息。 音驹的队伍里迟早都会进入新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在三年级离开 后音驹的实力不会断层,没有上过场的新手需要磨练才能融入队伍。春高名次充裕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正式比赛机会。 他也不应该让翔阳、乌野和教练失望。 “研磨,要上场了!”山本猛虎来叫他。 户美学园最突出的特点也是难缠,不过不是像音驹这样的防守上的难以攻破,而是他们会用一切办法,不管是排球技术上的还是搞人心态上的办法来获得胜利。 孤爪研磨听对面的大将优和小黑对喷毒液作为赛前友好交流,余光扫过对面,已经有人在挑衅山本猛虎和灰羽列夫。 ......他们倒是会挑人。 “那是怎么回事,怎么看起来不太愉快。”灰羽爱丽莎说。 “赛前垃圾话,通过言语让人心态爆炸,我哥哥才不会上当!”山本茜有点生气地说,“嗯?户美的1号在做什么?” 户美的1号在和对面打过嘴仗后,向主裁判鞠了一躬。 清水早苗抿起嘴。 路人观众已经开始讨论。 “户美还是第一个向裁判鞠躬的吧?” “好孩子,好孩子,这才像个高中生。” “对面不是莫西干头就是布丁头,不像好学生。” 山本茜涨红脸,体育馆里除了两支队伍的应援团,大部分人都是路人,“这群人怎么就轻易被骗了啊!!” “没办法,”清水早苗也知道只要面子上对大人恭敬礼貌,平时有什么小错都可以糊弄过去,自由度会大很多,“对裁判来说只是两边在说垃圾话,对观众也不痛不痒,他们只会觉得户美既会用计策又懂礼貌。” 灰羽爱丽莎面露担忧。 山本猛虎虽然沉不住气,但忍住不理户美的挑衅,只是他被户美来回的吊球和扣球换着的打法乱了接球,情急之下用脸接球。 大将优也干脆利落给他鞠躬道歉。 裁判看户美的眼神又温和几分,户美触网判罚的时候队员也态度良好,主动向裁判认错。 ——户美在裁判和观众眼里的印象分拉爆了。 他们都忘了户美没间断过的挑衅和规则擦边,或者说,因为大部分是路人,其实也不并不是很懂。 “我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氛围......”灰羽爱丽莎喃喃说,“这就是被蛇缠上的感觉吗?” 氛围是很玄的东西,但毫无疑问它存在。 全场的氛围都支持户美,为音驹的界内球改判界外球欢呼。 山本茜拿起喇叭。 “跟着我喊——” “冲啊冲啊nekoma!上啊上啊nekoma!!” 清水早苗张了张嘴,没有听见自己的声音,但声音已经融进了为音驹加油打气的呼声里。 “勇往直前nekoma!!” 孤爪研磨在场上,听到应援团的声音大概是音驹和户美一半一半。 夜久因为跳到围栏外接球踩到路人崴了脚,黑尾也因为接球失误手受伤,现在音驹场上有两个一年级,灰羽列夫和芝山优生。 户美应援团的话语在排球场上能听到,他们高兴音驹已经换了两个队员,其中还有个是1号,要户美加把劲一举打败音驹。 ——这些人知不知道情绪不稳定的人容易爆种。 孤爪研磨拉开拦网,传给列夫。 “嘭!” 户美根本来不及拦的直线球砸在地板上,灰羽列夫咬紧牙关,紧盯着排球。 “哔!” 裁判判得分。 孤爪研磨冷眼看这无法靠擦边规则更改的一球。 音驹拿到了赛点。 列夫似乎终于明白没有人给他兜底,他恨不得把自己横在网上的拦法改变,学会和背后年轻的自由人打配合,而不是给自由人找麻烦。 孤爪研磨有一点点意外,其实现在才第二局而且第一局他们胜,斗志昂扬的列夫和基本功扎实的芝山足够拖到小黑回来,这是他最坏的打算。 不过这样就可以稍微提速。 孤爪研磨又摸到了球。 山本猛虎打了本场最后一个打手出界,这原本是户美很擅长的,但是这次却出现在了他们这半边。 大将优向飞往观众席的排球冲过去。 ......可惜这是连崴脚救球机会都没有的球,就在他们赶过去的时候落在了观众脚边。 世界好安静。 “哔——” “音驹音驹音驹!!” 观众的欢呼是最好的礼花,他们最后只会为胜利的一方尖叫。 比分26-24。 孤爪研磨在网边长舒一口气,不用打第三场了。音驹明年的队伍也基本成型,列夫能开窍和芝山配合好是意外之喜。 孤爪研磨略有疲惫地看着抱在一起的音驹众人,目光落在受伤的夜久和黑尾身上,然后看向了看台。 “做得不错,你鼓舞全队的时候有模有样嘛。” 黑尾铁朗走过来拍研磨后背。 孤爪研磨回头。 “嗯?” 他想了想,是他在夜久受伤暂停的时候对大家说的话么,那算鼓舞士气吗? ——那算是实话实说,孤爪研磨想。 对面户美ace有手伤只能作为救场发球员,对户美的实力影响很大,只是音驹进攻能力略差所以才拉不开比分。他主观没想鼓舞士气,但那是大概也起到了稳定军心的客观作用。 孤爪研磨视线下移,看黑尾包扎起来的手。就是小黑一人既分担自由人的工作又参与进攻,伤了手。 “小黑,你的手伤。” “指甲劈了而已,”黑尾铁朗摆摆手,“没多久就能长好,夜久才难受,估计要我们架回去了。” “嗯。”孤爪研磨点头,他已经累得不想说话。 黑尾作为队长,又和今天比赛中其他表现突出的人说了话。 孤爪研磨默默拿了香蕉补充体力,跟着队伍出赛场。 夜久卫辅确实是被架着走的。三个三年级现在有说不完的话,都充满希望。 走出后台区,孤爪研磨就看到了三个家属。 第70章 山本茜看到山本猛虎迫不及待地冲过来,“哥哥,最后打手出界真的太帅了!!” “列波奇卡!”灰羽爱丽莎也很激动。 “姐姐,有看到我光辉的扣球吗?” 孤爪研磨走到清水早苗身边,一头栽到她身上,“好累。” 清水早苗拍了拍他的背,“恭喜,我们回家休息吧。” “唔……” 孤爪研磨手在清水早苗背后,把香蕉啃完。 “……你在我背后干什么。” 清水早苗无语了,研磨绝对是想偷懒一次做拥抱和吃香蕉两件事。 “吃完了。” 孤爪研磨先斩后奏。 孤爪研磨如愿以偿被早苗恼怒地啃了两口后消停了。 出去时候他们还遇见了大将优和他的女朋友,黑尾铁朗架着夜久没法尽情打嘴炮,不过还好大将优的本领不好在美华的面前施展。 孤爪研磨和清水早苗路过,清水早苗好奇地看他们。 “别看。”孤爪研磨假装没看到,提醒清水早苗。 “嗯?”清水早苗疑惑。 “人生赢家?不好意思,我们也有——” 黑尾铁朗唰得示意路过的幼驯染和他的女朋友。 清水早苗:“!!!” 火怎么突然烧到他们头上了。 大将优的表情凝固,美华不好意思地向清水早苗点点头。 孤爪研磨假装若无其事把她拉走了。 打嘴炮也没能打多久,黑尾和海把夜久送上车后,遇到了说户美坏话的他校学生。 户美虽然在球场上那个作风,球场下却乖顺得不行,从不和其他人起冲突。 黑尾回来的时候冷笑,“户美真本事在接球和攻击上,如果硬实力都胜不过,也就只能在台下说风凉话。” 孤爪研磨倒是想起了户美的12号,在夜久下场后,这人几次打穿音驹的防守,以后成熟了绝对是个难缠的主攻手。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常。夜久卫辅修养了一段时间,排球部其他人的训练有条不 紊。 十一月中旬落了今年冬天第一场雪。 清水早苗出门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冬天真的到了。 第61章 第61章冬季第一场雪飘…… 冬季第一场雪飘飘忽忽地下,有种做了美梦没醒的感觉。 清水早苗出门的时候天还昏沉,街道上的灯亮着,一时间有点让人分不清是早晨还是晚上。 “早上好。”清水早苗到约定的地点,看见研磨已经等在那里。 今天研磨穿着黑色的羽绒服,里面搭了一件白色的卫衣。 “早上好,”孤爪研磨看到她的脸突然说,“等一下。” 清水早苗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孤爪研磨突然贴近,呼吸近到可闻。 清水早苗还以为他要亲自己,闭上了眼睛,没想到他只是摸了一下她的睫毛,从左边到右边。 眼睫毛上的冰霜融化成水落下。 孤爪研磨的身体又回到了原位,嘴角带着笑看她,好像在说“你想歪到哪了?”。 清水早苗皱鼻子哼了一声,她一路过来眼睫毛白了一片,她自己倒是没怎么在意。 一大早就逗女朋友,她判他没有对象1分钟。 “你戴着口罩,我亲不了。” 孤爪研磨解释,拉过她的手,白色的雾气从嘴唇散逸,他把她的手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清水早苗用另外一只手摸了摸口罩,她把自己戴着口罩的事给忘了。 今天他们要去游戏展。 清水早苗被研磨抓住放进口袋的那只手暖洋洋,过了一会儿之后,竟然比她另外一只手要热。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关于新发布的游戏的事,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起了一大早的原因,毕竟去晚了,想要体验游戏搞不好要排很长时间的队。 等到他们来到了展馆门口,这里的人还不算太多,他们验票进去,各个厂商都根据自家主推游戏的风格布置了展台。 清水早苗一眼看过去,恐怖解谜类的风格最突出。 孤爪研磨则是在找最新推出宣传片那个的fps游戏。两个人对视一眼,用力握了握对方的手,为了效率各自直奔主题先去抢体验位。 清水早苗试玩恐怖游戏demo,工作人员帮她调到菜单重新开始游戏。周围很多人围着她,不过还好她戴上耳机后就不用在乎了。 阴渗的音效爬进耳朵,画面昏暗,在她解密时还能听见狭小空间之外的惨叫。 清水早苗人有点麻,但脑子清楚。根据她玩游戏的经验,她解完谜后会和惨叫的主人来一场刺激的追逐战。即使清水早苗有预料,还是被冷不丁的boss突脸吓了一跳。 jumpscare百试百灵却乏味老套,她被吓到的瞬间有点失望。 清水早苗试玩结束,心里已经有了预期。 她脱下了耳机,在体验台下看到等她的研磨。 孤爪研磨看她的表情,问:“怎么样?” 清水早苗在这里不好说,两个人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她才开口,“恐怖氛围很到位,但是jumpscare有点多。不至于有多好玩,但也不拉胯,你那边呢?” 孤爪研磨抬起下巴看上方,他的用词倒是比清水早苗专业一点,“工业水平还不错,不过还是fps的老一套。” 两个人齐齐叹气,身为玩家只是想要新奇好玩的游戏又有什么错。 “请问是kodzuken吗?” 一个男生过来礼貌地问。 清水早苗眨眨眼睛,意识到研磨可能是被粉丝认出来了。 孤爪研磨宕机一秒,飞快回了一句“不是。”然后拉着清水早苗匆匆离开。在游戏展被粉丝线下认出也太超出他的心理底线了。 孤爪研磨至少现在没办法应对陌生人突然叫出自己的网名这件事。 粉丝穷追不舍。 清水早苗拍拍研磨的肩膀,“稍微说几句话吧,你的反应太大已经暴露了。” 孤爪研磨感觉自己死了一遍。 粉丝君还有点不好意思,“没想到kodzuken私底下是这么内向的性格,冒昧打扰了。” 清水早苗正准备努力客套说点缓和的话,粉丝君也恰好看向了她。 “请问你是nike酱吗?” 清水早苗冷汗滴下。是研磨的粉丝就算了,可是她粉丝量是研磨的十分之一吧,为什么会突然问她? “……是的。”清水早苗硬着头皮说。好像突然对有很多人认识自己这件事情有实感了。 “祝你们幸福,要一直在一起!”粉丝君兴奋地从背包里掏出一枚心形捏捏乐塞给他们,和他们合照后走了。 清水早苗麻木地捏了两下粉色小心心,看向研磨,“你在油管上说了我们在一起的事了?” 孤爪研磨疯狂摇头,“我还没有说!” ——主要是两人都没公众人物的自觉,普通人谈恋爱是不用和陌生人报备的。即使研磨的账号有起色,仍然有个心态转变的过程。 “那他怎么看出来我是nike?”清水早苗疑惑。 孤爪研磨也掏出手机查看。 近期的视频,有些是和清水早苗的联合投稿,还有一些虽然没有她的账号,但是在简介里也会艾特她,因为她是剪辑。 更早还有两个人一起玩游戏的视频,时间跨度很长,至少研磨划下去的时候还要再等等加载…… 即使一字未提,从客观角度看也太明显了,根本藏不住两个人是情侣的事实。 “……就这样吧,”清水早苗伸手盖住孤爪研磨的手机屏幕,“只是这样你就和别人组不起来cp了。” “……我也不需要吧。”孤爪研磨说。 他打游戏完全可以吸引粉丝,他有这个实力。 “你难道不会吃醋么?” 孤爪研磨转而感觉她说炒cp似乎太自然,他有点不明显的酸。 清水早苗沉默了一下,“是有一点,想到你可能会有些cp营业,难免会有点……但是那样的行为很多投稿者都在做吧。” 孤爪研磨的表情严肃。 “你明明介意,要介意起来。” 清水早苗被他的态度搞得有点懵,“啊……嗯。但那样我控制欲不是就太强了么。” 孤爪研磨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都不知道怎么说她。以前是觉得她不粘人,注意力总是跑掉,但有些时候明明是她太没控制欲了。 ……教女朋友吃醋的男朋友,他是不是头一个? 但是他也没办法说出“为了我多吃一点醋让我感觉到你的在意”这种话! 孤爪研磨霎时间脸红。 清水早苗歪着头看他,不明白为什么研磨突然害羞,顺便也捏捏他的脸。 孤爪研磨张了张嘴,“反正你要么介意,要么不介意也不能是‘这样看起来控制欲太强’的理由。” 清水早苗若有所思地点头,孤爪研磨难得强硬地表达自己,作为女朋友肯定要认真对待。 第71章 孤爪研磨也不知道她明白了没有。 他随便挑了方向牵着她的手走,反正展会就这么大,不可能走丢。 “那你不能和别人组cp炒作,这样可以吗?” 清水早苗问。 “语气请坚定一些。” 清水早苗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琢磨语气。 “你以后不准和其他人在一起!” 孤爪研磨有一瞬间感觉有道电流从他背后闪过,他蓦然转头看向清水早苗,“什么?” “……你以后不准和其他人在一起。” 清水早苗尴尬地挠孤爪研磨的手心,“这个坚定吗?” 这种话她在心里想过,但是说出来真的好尴尬,感觉非常幼稚,逼着对方这辈子只喜欢她一个,比“永恒”还幼稚。 孤爪研磨捏紧了她的手,他的手心被挠得痒痒的。 “唔,挺强硬的。”他语气努力自然,“以后的态度也要这么强硬,拿出这辈子我就只能喜欢你的气势来。” 第62章 第62章清水早苗眼神游…… 清水早苗眼神游离,点点头。 孤爪研磨知道她听进去了。 与其说是他要她拿出气势,实际上却是他在向她索取保证。 孤爪研磨很清楚这个事实。 只是早苗能明白吗? 清水早苗的思维跑到别的地方了。 万一她以后真到处吃醋,表现霸道,研磨会觉得开心还是难受?首先如果她是装的,好累;如果不是装的,真到处吃醋更累。其次太霸道研磨八成也会难受,本质上他们都是需要陪伴而不是干涉的人。 清水早苗面露难色。其实她更害怕,以后自己会不由自主的吃醋。 毕竟研磨都已经说她就要拿出这种态度,她以后说不定会放松安全线……但那样她觉得自己的注意力估计全部都已经到了研磨身上,无暇照顾自己,她和研磨也就到头了。 偶尔来一次,最好是自己确实感觉不舒服的事件。 清水早苗欣然点头,肯定自我,“所以最后的结论,还是要适度。” 孤爪研磨:“嗯?” 恕他再了解清水早苗的脑回路,也无法在这种情况下,得知她说出这句话的原因。 不过她看起来挺开心的。 他们不知不觉走到了个冷清偏僻的展台。 本着来都来了的原则,孤爪研磨和清水早苗试玩了一下,游玩结束后,却在对方的脸上看到如出一辙的惊喜。 孤爪研磨果断向工作人员要了联系方式。 “……嗯,我是kodzuken,你们可以在油管搜索我的账号,如果你们以后想要找推广我很乐意,可以免费帮你们。” 工作人员十分激动,“好的好的,谢谢你,我这就给你拉群!” 孤爪研磨被拉进小群。小群只有他一个博主剩下的都是游戏组成员,处处都透露着小厂商捉襟见肘的气息。 两人离开展台私下聊了几句。 “……在fps里加新设定有点冒险,毕竟这不是dota,”孤爪研磨有点担忧,“以前也有类似的游戏,下场很惨。” 清水早苗眯着眼睛,“我只是纯玩家视角,我觉得好玩。” 她的游戏知识仅限知道fps、dota代表游戏的类型。 但玩家对游戏的评判标准终归只有好不好玩。玩家或许不知道术语,却永远选择好玩的游戏。 清水早苗和孤爪研磨牵着手,在游戏展里又逛了一圈,确定没其他感兴趣的游戏就离开了。 外面已经积了一层厚雪。 孤爪研磨看着天上飘下来的大朵雪花,“倒是不太冷。” 清水早苗点头,“下雪不冷化雪冷,明天或者后天会很冷吧。” 毕竟现在温度还在零度附近,没彻底降到0度以下都有可能化雪。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路过公园看到正在打雪仗的小孩子……也有大孩子。 有的人把雪搓成雪球打雪仗,但打到热闹就随地抓一把雪,捏紧成个硬邦邦的纺锤状扔出去。 孤爪研磨和清水早苗放慢脚步,看了一会儿此刻的欢声笑语,然后就加速离开这里,以防止被殃及。 他们一个天天训练,一个天天参加补习班,在今天好不容易腾出来的休息日里,绝对不会做这种事了。 他们接下来的行程是一起打游戏。 “你想喝什么?我去买。”孤爪研磨指着前面一家饮品店说。 清水早苗看过去点点头,说了自己想喝的东西。 孤爪研磨去买的时候,她站在店门口发呆。这边除了门口,还有一片地方是干净的雪。 清水早苗慢吞吞的在上面走,用脚底板擦开雪露出深色的地面。 孤爪研磨拿着饮料走出来的时候,看到清水早苗蹲在地面上画画。 “……喝的好了,你在干什么。” 孤爪研磨走过去把热饮递给她。 清水早苗还是蹲在地面上,面前是一个爱心和一个猫头。 她偏过头看他,没什么表情,却乖巧得不像话,好像只是随便画了两个图案。 “这是你,”清水早苗指了指猫头,然后用手指比了个小爱心,“爱你。” 孤爪研磨一呆,低头看了看,嘟囔:“突然示爱是什么情况……” 清水早苗接过饮品,插上吸管吸溜。 “想说就说了,”清水早苗说,“你好像很少对我说这种话。” 孤爪研磨:“……确实。” 图案大大咧咧的放在那里,孤爪研磨出于羞耻心想要毁灭却无法出手,所以它也只能存在这里了。 清水早苗拉着他离开。 “反正雪还在下会把它盖住的,就算没有盖住也肯定会被扫走。” 孤爪研磨又觉得有些可惜,所以即使被拉走了,还是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清水早苗看着他的动作,觉得男生的心,真的难以捉摸。 孤爪研磨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 到了孤爪家以后,两个人轻车熟路的来到研磨的卧室开始打游戏。 期间孤爪研磨抬头看窗外,雪还是没停只是变小了,他感觉现在的生活安稳的不像话。 “……好像在做梦一样。”孤爪研磨喃喃自语,他突然有种可能会这样过一辈子的感觉。 “什么,”清水早苗问,“做了什么梦?” 孤爪研磨回过神,摇摇头,“没事,感觉我们两个似乎已经相处熟悉了,有点老夫老妻。” 清水早苗沉默了一会儿,瞪了他一眼,“我其实想摸一下你的腹肌,但我知道你不肯让我摸。” 孤爪研磨不觉得现在是在做梦了,“啊……嗯,那个的话,还是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他觉得自己的腹肌并不是很明显,所以还是一段时间之后再说。 清水早苗长叹一口气,看着屏幕两眼空空,“我好像网络平台上骚扰少女的大叔。” 孤爪研磨抽了抽嘴角。 ——他又不是少女,她也不是大叔。 “你之前在信里说,觉得我流汗很……性感来着。”孤爪研磨说。 孤爪研磨之前确实不理解,但是在比赛之后撩拨了她两下,她确实也没有嫌弃啃了两口,这在她的行为里确实是表达喜欢。 清水早苗肉眼可见的震惊和脸红,“你怎么说出来了。”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 “嗯……”清水早苗勉强接受了他这个说法,“就是挺性感的,嗯,感觉和你聊这个你会觉得扫兴,比如前面明明都在交流想法和配合打游戏,结果突然精神交流变成了肉//体觊觎。” “而且就算女生之间也很少聊起来这个,大家如果聊起来男生,最多夸赞身材和肌肉。” 孤爪研磨警觉。 “你们聊过谁?” 第63章 第63章清水早苗想了想…… 清水早苗想了想,没回忆起来几个,“佐仓说过野崎把她举起来过……其他的不认识,不记得。” 孤爪研磨无语地看着她,“好吧,你继续说。” 清水早苗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 “我刚说到哪儿了?” 被打岔一次后,她忘了刚才他们的话题是什么了。 “……” 孤爪研磨再一次见识她无与伦比的记忆力,明明在学习上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在生活琐事里有时候就会冒出来一点呆呆的傻气。 “说到你觉得我会因为这些话题不开心。”孤爪研磨提醒她,不过他又忍不住接着说了下去,“为什么会这么觉得,我们也不是陌生人搭讪的关系吧?” 觉得自己的男/女朋友,有比较性感的地方 很正常吧,没有才不正常。 清水早苗眼睛看向另外一边,有些心虚的样子。 “噢,也就是说可以和你说是吧?那你有没有觉得我哪里……算了算了。” 清水早苗捂住脸。 这种话她是真的说不出口啊。 第72章 主要是研磨又能说出来什么,说她的身体部位吗?而且她好像也不用问……男生,会有反应。 孤爪研磨倒是十分仔细地思考了这个问题,他好像没有对早苗的哪个身体细节很动心,反而对她有的各种反应很感兴趣。 比如她现在的状态。 清水早苗虽然是鸭子坐,但是坐在一个圆形的抱枕上,脸红捂脸的模样,他就想要过去……做点什么都好。 清水早苗听到了一点窸窸窣窣的响动,放下手,看到的就是贴近正看着她的孤爪研磨。 如果是冷不丁这么看到孤爪研磨的脸,她肯定会吓一跳的,但现在还好,因为她大概知道他是向她挪动了。 清水早苗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 孤爪研磨的眼睛里没有情绪,像镜头观察她。 他凑上前亲了一口她的眼睛,然后就坐回去了。 “……”清水早苗再次睁开眼,心想原来只是想亲她的眼睛而已。没准研磨最喜欢的就是她的眼睛,因为除了嘴唇这算是他亲过得最多的地方。 “我其实想摸你的手。”清水早苗提出了自己的需求。 孤爪研磨把手递给她,她经常玩他的手。 清水早苗缓慢地摸了一遍他的手,好像要把每一个茧所在的地方都记清楚,捏着他的指尖,孤爪研磨有理由怀疑她是在记他的指纹。 她低着头,看不清她的神色, “我向上摸可以吗?” 清水早苗两只手握持他这一只手,手指尖缓慢地向上撩,拂过他桡骨,长且持久地贴着皮肤,把他的袖子撸到了他的手肘,然后又返回来顺着肌肉线条摸了下去。 孤爪研磨很难形容那种感觉,她未必有那个意思,却有浅淡的火苗从她的皮肤阴燃到他的心里。 他肉眼可见自己胳膊上的皮肤起了鸡皮疙瘩。他在清水早苗身上看不到的占有欲,仿佛在此刻沉默的倾泻,像蛇一样,吐着信子。 明明只有几秒的时间,但好像过了几年之久。 孤爪研磨的喉结动了动,没忍住向后撤。 清水早苗也恰逢此时收回手,“其实我一直想这样摸你全身的肌肉。” 孤爪研磨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是好像有些太变态了。” 清水早苗撇过脸不看他。 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确定他真的存在——偶尔冒出来的想法是这样的,在见不到他的时候最深刻。 孤爪研磨流汗时,她偶尔也会有“如果自己是水珠就好了”的想法,这样就能顺着他的身体的纹理滑过。 不过回过神来,她觉得自己称得上阴湿。 孤爪研磨自己捋了捋刚被摸过的胳膊, 他看着清水早苗的侧脸,清水早苗的脸颊微红。 明明刚才几乎都可以说是在挑逗他了,但是现在又非常纯洁的模样。 孤爪研磨“咳”了一声,“我也要摸你的胳膊。” 他倒不是想挑逗她,就是学习她的行为,让她感同身受。 清水早苗倒是干脆利落把自己袖子拉上去,放到他面前。 孤爪研磨的手比她的手大了整整一圈。 她的手写字用笔的位置有厚茧,掌心的位置也有些薄茧,但除此之外的部位也完全被照顾到了。 清水早苗在他摸自己的手的时候,脸色越来越红,这种刻意的在五指之间游走的摸法,像极了某种暗示。 不过她想到自己摸的时候,完全没有暗示的想法,于是在心中催眠自己:都是一样的,只是摸和被摸的人感受不同,研磨也没有暗示的意思。 研磨一只手就可以握住她的手腕,干燥温暖的手心覆盖她的腕骨上,之后手心就一路向上,温暖的温度也几乎变成滚烫。 她咽了口口水,浑身的汗毛都炸起,警告她赶快离开这里。 清水早苗不可避免的在这几秒中胡思乱想……比如想如果不是男女朋友这肯定是性骚扰行为,还想为什么只是摸了这一段,她却有种自己仿佛整个人都被摸了的错觉? 千言万语总结成一句话—— “可怕。” 清水早苗想回抽手,手腕却还被孤爪研磨抓着。 他分毫不让,沉默着劈开她的手指和她十指相扣。 “以后不要这样摸我。” 孤爪研磨说,心想她应该明白了吧。 这种抚摸不像是人能够长时间承受的,而且对面的人再怎么没有其他想法,也总会让人感觉到不同寻常的意味。 清水早苗面露难色,她在脑内想了想,感觉还是无法放弃。但经过这一遭她觉得如果研磨想要逃走也很正常,她总不能拿手铐铐住他……铐住他…… 清水早苗打了个激灵,真是相当不妙的想法,毕竟她本来底线不是很高。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让大脑把这个想法甩出去。 “嗯,我知道了。” 孤爪研磨松了一口气。 清水早苗说出口的保证还是有效力的。 “那就继续打游戏吧。”孤爪研磨说。 清水早苗点点头。 不过接下来她改变坐姿,收紧双腿,把下巴放到膝盖上打游戏。 孤爪研磨也悄悄换了个姿势。 第64章 第64章打完游戏的两个章节…… 打完游戏的两个章节后两个人停手了。 清水早苗还仔细看了孤爪研磨养的金鱼。 “里面有块心形的石头欸。”清水早苗记得自己上次来的时候没有看见这块石头。 孤爪研磨站在她旁边,说:“我走在路上的时候看到捡回来的,形状不错。” 鱼儿静谧的在水缸里游,看到孤爪研磨和清水早苗走过来,都聚到了玻璃旁边。现在里面已经不是光秃秃的了,有沙砾有石子有水草,旁边还有一个小灯。 “里面有条鱼很厉害,”孤爪研磨说,“不过还好,它只是很会抢食。” ......所以这就是某条鱼的身形比其他鱼大了一圈的原因吗?清水早苗想。 “能吃是福。”清水早苗深沉点头。 两个人看了一会儿金鱼,清水早苗发现还有一条鱼害羞,总是躲在水草后面不出来。 “我要走了。”清水早苗看鱼都有些瞌睡了。 他们穿上外套出门。 孤爪研磨送清水早苗到车站,穿着棉衣的清水早苗身形蓬松许多,但有时孤爪研磨还会担心衣服会不会压垮她。 “......你是不是长高了一点?”孤爪研磨突然问。 清水早苗“唔”了一声,“长高了一厘米吧。” 不知道是这一厘米真的对提高她恐惧的身高上限有用,还是说单纯的心理作用,亦或者是她已经和列夫、野崎比较熟了,她现在确实看他们两个不再害怕了。 孤爪研磨点点头,“是好事。” 清水早苗撞了撞他,“我想钻进你的怀里。” “嗯?”孤爪研磨不知道这是什么新要求,伸出手抱了抱她。 清水早苗“唰”的一下,把他衣服拉链拉开,一头栽了进去。 孤爪研磨:“......” 他裹了裹衣服,拉着衣襟把她包起来。他想起来这好像是网络平台里流行的趋势,说情侣这么抱着很甜之类的。 ......确实挺甜的,虽然奇奇怪怪的,只是比平时的拥抱多了一件衣服,但是把清水早苗裹起来,好像可以把她包起来带走,把她掩耳盗铃的藏起来了。 而且居然没有很冷。 清水早苗在他怀里动了动。 “你冷不冷?”清水早苗问。 “不冷。” “确实好暖和,”清水早苗确实没感觉到冷,但是她有点担心研磨,“但总感觉会让你热量流失。” 孤爪研磨抱紧了她,“还好。” 他想把衣服拉链拉起来,但是奈何衣服已经尽力了,它就是一件简单合身的衣服,并不能超量容下两个人。 清水早苗轻轻挣扎了一下:“好了放开我吧。” 孤爪研磨犹犹豫豫的松开胳膊。 清水早苗低着头,又把他衣服的拉链拉上去,她的眼睛跟着手和拉链向上移,直到和研磨对视。 ......现在的研磨又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呢? 反正清水早苗能在他的眼睛里看到她的倒影。 似乎什么也不用说。 清水早苗浅浅笑了一下,“明天就是 ‘休息日’了,我们周一见。” 他们约定好一周里有一天不会粘着对方,去做自己的事,基本上只会手机联系。 孤爪研磨微微挑眉,看向别处,“嗯”了一声。 清水早苗到家的时候父母也在家,他们已经做好了饭。她有种自己居然也有天可以回到家吃现成饭的荣幸。 清水妈妈很开心的样子,说:“出去玩回来了?” 清水早苗用力地点点头。 吃完饭回到自己的卧室,清水早苗给孤爪研磨发了自己已经到家的消息。 第73章 不过她看到了研磨给她发的几条链接。 【研磨】:你看这几个东西怎么样? 【研磨】:小黑生日要到了。 清水早苗沉默,挨个点进链接查看里面的东西,看完之后觉得又有些不对。 【早苗】:是你送给黑尾生日礼物,如果我来挑总有些怪怪的。 【研磨】:==这样吗? 【研磨】:每年挑礼物我都要死掉一堆脑细胞。 【早苗】:黑尾值得。 【研磨】:确实。 清水早苗想了想,自己知道了黑尾的生日,或许也要送点什么,可以不是很贵重,但至少应该有点表示。 她看了看自己桌子上的东西,她最近在看营养学的书,对照书上说的缺乏维生素的症状,买回来了一些维生素......不过她买回来了却没有吃,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真的缺维生素,还是自己看了书以为自己有病的心理作用。 ——送维生素吧,清水早苗想。 于是,今年的生日,黑尾收到了相当令人困惑的生日礼物。 孤爪研磨和清水早苗特地早一点从教室出来,在楼道里蹲下楼的黑尾铁朗。 选在这个时机是因为这样最顺路。 黑尾铁朗从楼上下来,看到并排站在楼梯口直勾勾盯着他的两个人,就知道他们两个是特地来找他的。 一时间他也没想到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黑尾铁朗心里嘀咕做出各种设想,走到他们身边,刚想张口问的时候—— 清水早苗面无表情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长方形盒子,上面扎着丝带。 孤爪研磨睁大眼睛,从书包里掏出来鼓鼓囊囊的大袋子。 黑尾铁朗有点慌神,“你们要干什么。” 别以为包装起来了,他就没听到清水早苗手里的东西发出像是装着药的药瓶的声音,孤爪研磨脸上的表情,分明是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兴奋的表情。 “......小黑,生日快乐。” 孤爪研磨把袋子塞进他的怀里,“一年份的护膝,你拿着吧,我不想背了。” 黑尾铁朗:...... 他低头看了看这个黑色的袋子,抬头看好像是定住的清水早苗,“你......” “听说你最近口腔溃疡,维生素b。”清水早苗看着他目前已经没办法腾出来的手,拉开孤爪研磨送的那一大袋护膝把维生素b塞进去。 “请根据说明书吃,不过吃多了维生素b一般也会排出身体不会有问题。” 黑尾铁朗的表情扭曲了一下,看着清水早苗又把那一袋不知道多少副护膝的袋子拉起来封口。 “你们啊。” 黑尾铁朗咬着牙笑起来,鼻子眼睛有点酸,“谢谢了。” 或许是因为过早懂事的孩子总会被不经意的忽略,黑尾铁朗已经习惯过生日没有仪式感。 今天他真的很高兴。 孤爪研磨去送清水早苗出校门了,黑尾铁朗想办法把那一堆东西塞进书包里。 清水早苗的脸红扑扑的,送完礼物之后她就有些兴奋。 孤爪研磨问她为什么。 “这还是我几年来第二次送生日礼物,你说黑尾他感觉怎么样。” “唔……挺感动的吧,应该。” 孤爪研磨深思熟虑,点了点头。 第65章 第65章孤爪研磨把清水早苗…… 孤爪研磨把清水早苗送上车后,折回排球社。 刚好黑尾铁朗也没走多远,两个人结伴一起走。 黑尾铁朗的背包鼓鼓囊囊,“说是一年份的护膝,我看我到毕业根本用不完。” 孤爪研磨端详了一下,“用就是了。” 小黑喜欢排球,就算上了大学也应该会继续玩。 黑尾铁朗摊了摊手。 往年收到研磨的生日祝福,今年多了一个和研磨相关的人来祝他生日快乐,多少让人感慨。 黑尾铁朗想,人和人的羁绊想要增加可不容易。通过一个朋友结识另外朋友,在研磨身上发生的可能性,他以前以为是0%来着。 孤爪研磨低头摆弄着手机,黑尾铁朗像往常一样在他的肩膀上搭手,防止这个人走路不看路出意外,不过也凑巧看到他的手机界面。 “这是什么,股票?” 孤爪研磨“嗯”了一声,“我想了想如果要在大学就凑齐搬出家独居的钱,普通的赚钱手段没有炒股快。” “……股市赚的多也赔得多吧。” 黑尾看这些曲折的红线和绿线,感到一阵头疼。 “股市风险确实大,”孤爪研磨不断拉回屏幕里的曲线,“我也只投了少部分钱进去,等到资金够了大概会选择投资一些资产。” 黑尾铁朗听明白了他的意思,“选择走资本路线吗,真是可怕啊。” “……真的叫我去做项目,我大概会被累死,不如只掏钱,看项目的好坏我还是能做到的。” 孤爪研磨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既然赚到了他的预期,作为散户最重要的就是别贪心快点跑。 黑尾铁朗拍额头,“话说你搬出去,清水会和你住一起吗,我们其他人能不能去你家玩?” 以前他没细想过,但是现在一想,同龄人有一个人居然搬出来自己住,简直是天然的聚会场地。 孤爪研磨抿着嘴,“她和我住不住在一起,你们都可以来玩。” 之前他不是没和清水早苗聊过这个问题。 黑尾铁朗看他这个反应打趣地看着他,“看来是没说服清水啊,她干的漂亮。” “才不是,”孤爪研磨嘴硬,“她大学学医学,肯定会很忙。” “嗯,我也能理解清水的顾虑,毕竟女孩子面对这些事确实要更谨慎。”黑尾铁朗完全赞同清水早苗的选择,他在这方面反而是保守党,“再说了,这些事还有些远,是我三年级不是你们三年级啊。” 另外一边,清水宅。 清水早苗也觉得思考大学里才会发生的事太远。但如果总结这大半年对她的影响…… 清水早苗看着花盆里葱葱郁郁的茉莉,心中最大的感慨是,果然爱是需要学习的技能。 如果让她自己评价自己的话,那就是她似乎从机器人变成了人。只是研磨的爱容易让她变成软骨头,她要抢夺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也有骄傲的地方。 清水早苗转了几圈笔,在草稿纸上演算。 为了自己的未来,更努力一些吧。 冬季让人懒惰。 不管是长久的夜晚,还是天空经常有欲雪的阴云,都让人提不起精神,又觉得这样令人昏昏欲睡冬夜是如此的温暖。 都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孤爪研磨给她打了电话。 “早苗,你还没写完作业吗?” 清水早苗看着自己额外加的卷子,今天是写得比较久,说:“差一点就写完了。” “那我去洗漱了,你快点写。”孤爪研磨说,打了个哈欠。 “嗯。” 清水早苗应了一声,写下答案,但是耳机里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研磨没有挂电话吗? 清水早苗刚想要拿过来手机,自己这边把电话挂掉,但是那边衣料摩挲的声音后,研磨一声轻轻的“唔”声让她愣住了。这是……研磨在换睡衣脱掉上衣时发出的声音。 清水早苗抱着手机,不知所措。 研磨轻缓的哼声像羽毛扫过她的耳朵,她的耳尖瞬间就红了。 她无措地左右看了看,手放在耳机上还是没有把耳机取下。相处了这么久,她好像还没怎么见过私密空间里的研磨发出这样可爱的声音。 她甚至能想象出来研磨把衣服套头衣服拔掉,迷迷糊糊的表情。 ……都很让她好奇,且引人遐想。 不过这么偷听真的好吗? 清水早苗捂着脸,明明可以天天在学校见到对方,而且研磨趴桌子上睡觉的时候她叫醒他也听过一点点动静,可现在是—— 这是脱衣服的声音啊。 之后研磨似乎是换好衣服去卫生间了,清水早苗听到了一些水流声,还有研磨洗脸时的叹气声。 她定了定神,决定还是把电话挂掉吧。 在她刚做出这个决定之时,电话那边突然清晰的出现了研磨的声音,“早苗,你现在写完了么?” 清水早苗突然意识到,手机的收音显然距离有限……也就是说,研磨是一直把手机放在手边才让她听到声音的。 孤爪研磨听到对面有些兵荒马乱的声音,微微翘起嘴角笑了笑。 “还差一题了,”清水早苗说,“我吃完饭就洗漱过,所以你慢慢来吧。” “嗯,好。” 孤爪研磨刷牙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清水早苗那边传来一阵沙沙声,然后是她合上书册的声音。 孤爪研磨觉得清水早苗应该会喜欢这样的电话活动,她毕竟对声音挺敏感……说起来,他好像没有见到她对什么东西很感兴趣的样子。舞蹈说放下就放下了,打游戏也是纯娱乐态度。 第74章 就算他这样对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的人,小黑也说他打游戏的时候明显是喜欢的,但是清水早苗似乎没有这样的爱好。 ——难道清水早苗的爱好是数学题? 孤爪研磨开始思考,或许收集发带也算一种爱好。和他相比,清水早苗似乎爱好种类很多。 “我结束了。” 电话那边的清水早苗说。 “唔,嗯。”孤爪研磨回应两声,结束了洗漱。 两个人的睡前话题什么都说了一点,远一点说到年级里的八卦,他们两个都是很奇怪的体质,总是会莫名听到一些人聊天,孤爪研磨是总被忽视,清水早苗是总被人倾诉。 近一点到今天有哪些题有点难,某科老师上课说的话,还有排球部的一些事,以及之前孤爪研磨联络的那个游戏工作室最近的近况。 孤爪研磨挂断电话后在想的,除了清水早苗说的“晚安”,就是他们怎么这么能聊,到底每天都在说什么,居然能说这么多。这是以前放在他身上根本不会想的。 ……不过好在,他已经习惯了。 孤爪研磨躺在床上,不多久就睡着了。 十一月的初雪过后,温度在0度上下跳了一段时间才终于完全进入了零下,雪逐渐厚积。 清水早苗看着外面的冰天雪地,鼓起勇气说:“我们去堆雪人吧。” 孤爪研磨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样下定决心的表情,他又不会拒绝她。 “好啊。” 孤爪研磨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清水早苗这才说出自己的担忧,“希望不会太冷。” 她以前没堆过雪人,小时候父母会告诉她玩雪太冷把她带走,她自己也不是很喜欢寒冷的冬天,剩下接触雪的时机就是扫雪,那时大家又都专注清除所有雪,她也不是在大家都忙的时候去玩雪的人。 不过每年都能看到雪人,都在不断提醒她“你还没堆过雪人哦”,这个小小的愿望,似乎已经被种种原因无限期推迟十几年了。 第66章 第66章“冷就停下暖手,或…… “冷就停下暖手,或者我们堆快一点?” 孤爪研磨说,他有点不解清水早苗明明平时很会遵照自己的想法走一步看一步,但面对堆雪人这件小事却畏首畏尾。 “好吧。” 清水早苗嘴上嘟嘟囔囔地答应了,蠢蠢欲动戴上了手套。 广场上还有其他人在玩,清水早苗和孤爪研磨挑了一个雪多的角落。 清水早苗小心翼翼用手捏起来一把雪,有可能是因为有手套的隔离,手心的热量没有那么快的传到雪上,等她松手的时候,手心里雪还是散的,没能结成一团。 她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看向孤爪研磨那边,他手里已经捧着一个雪团了。 清水早苗有点着急,偷偷把手套摘掉,用力捧起一把雪揉在一起,这次果然要快很多,有水滴从指缝留下。 清水早苗的十根手指也在一瞬间冷透,她把雪块放在地面上。 孤爪研磨听到动静,看到她搓着手指的样子,“怎么把手套取下来了。” 他走过去,把清水早苗的手夹在手心帮她捂。 “没事,不冷。”清水早苗说。 “......” 孤爪研磨看手心里她的十根手指白的似雪红得发艳,怎么看都不像不冷,他这才发现原来清水早苗也有嘴硬的一面。 不过嘴硬就嘴硬吧,开心最重要。 “接下来就是在雪地上滚雪球对吧?”清水早苗问。 “嗯。”孤爪研磨点头。 清水早苗迫不及待地就去滚雪球。 孤爪研磨看她玩得兴起,也回去继续滚自己的雪球。 可能是清水早苗的“雪球核心”一开始就不是很大,毕竟孤爪研磨是已经团了大约十厘米才放到地面上才滚,也有可能是因为清水早苗第一次团雪球有些生疏。 孤爪研磨已经滚到可以做雪人头大小的时候,清水早苗手里的那个直径才刚过十厘米的样子。 孤爪研磨看她半蹲着在雪地上推雪球,还有她时不时投过来的视线,大概知道她应该有点着急了。 “我这个做身体,你那个做头,刚好一大一小。”孤爪研磨说。 清水早苗松了一口气,她想了想也是,不需要两个同样大的雪球,她老担心是自己提出来堆雪人的,结果自己进度跟不上拖后腿了。 孤爪研磨的话抚平了她心理的焦虑。 其实雪球大到一定程度以后,粘雪的能力就会变得越来越强,要不然怎么会有个短语叫“滚雪球的速度”。 清水早苗推着雪球滚了好几圈,对雪球的大小惊喜,然后又回头看了好几次研磨。 孤爪研磨猜她应该是在比对雪球大小合不合适。 他把雪球滚到她身边,现在这个雪球已经比膝盖高了。 “我的也好了!”清水早苗说。 清水早苗把雪球抱起来放到了大雪球上。 她的眉宇间有些天真的活泼。 孤爪研磨愣了愣,低头看了看雪人,说:“向右移一点好像会正一点。” “是吗?”清水早苗蹲下来看了看,对着自己的手哈了两口气。 孤爪研磨自己上手稍微移了一下,“你先戴上手套吧。” 清水早苗也觉得玩够了,低头把手套戴上,“我们还要鼻子眼 睛吧,我去找石子。” 孤爪研磨看着清水早苗的身影,思考或许雪人对于清水早苗的意义不只是冬日里的玩乐,有可能也是她在弥补童年……想到她第一次堆雪人也是和自己,第一次去游乐园也是和自己,就觉得这些事的意义又上了一个台阶,清水早苗大概率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 ......没准其实两个人在一起,其实就是把对方编织进所有经历的过程。清水早苗也带着他体验了很多不一样的第一次。 清水早苗手里拿着三颗石子跑回来了,“两个小一点的当眼睛,最大的当嘴巴。” 她把石子塞到雪人的脸上。 孤爪研磨如梦初醒,在地上找树枝,给雪人当手。 雪人完成的时候,清水早苗很兴奋,对着雪人拍了一张照片。 孤爪研磨缩着脖子,抽吸了一下鼻子,“我们回去吧,感觉有点冷了。” “好的。”清水早苗其实觉得也有些冷了。 她拉着孤爪研磨跑回了家里。 今天他们是在清水宅附近玩。 清水早苗和孤爪研磨在房间里暖了暖,这还是研磨第一次到女生的卧室里。 清水早苗的卧室主要是白色的,白色的墙白色大理石的窗台,就连床头也是白色,相当的朴素,却有一面墙的大书柜。 孤爪研磨在上面看到了从小学到高中的教辅书籍,甚至还有一些大学医学类的书籍,摆放看起来没有什么规律,但是仔细观察都是放在坐在书桌上方便拿的地方,早苗应该经常看。 另外一些不方便拿的地方,比如高处摆放着手工摆件,有的是拼图画框,有的是乐高拼豆。 这是一间除了放置的衣服能看出来屋主是女孩,其他压根看不出性别的房间。 清水早苗比较放松,她之前就已经把内衣之类的收好了,至于房间不那么整洁......嗯反正也不乱,研磨的房间也和她的差不多。 她出卧室去洗了两个的苹果,回来的时候看见孤爪研磨正对着书架端详。 “你是哪里找来的大学的书?”孤爪研磨疑惑地问。 清水早苗递给他一个苹果,“二手市场,尤其是大学的二手市场,而且登上大学的官网,也能查到医学生不同专业的科目和教材名字。” 孤爪研磨眯起眼睛:“欸......听起来既难又容易的。” “坐吧。”清水早苗示意了一下。 孤爪研磨没敢坐到她的床上,坐在了椅子上,也不是很敢动清水早苗房间里的东西。毕竟是第一次到她的房间,是完全未知领域,他倒是理解清水早苗去他的家前几次为什么是那个表现了。 清水早苗给他拿了漫画看,“如果想要打游戏的话,我家只有主机电脑,没有你家那么齐全的设备。” “这样就好。” 孤爪研磨接过来一看,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少女漫。 清水早苗坐在床上,靠着床头拿着营养学的书籍继续看。 孤爪研磨看了会儿漫画,不由得关注清水早苗。 她已经趴在床上,头下面垫着枕头,表情是过于专注的面无表情,手边放着取出来的书签,头发柔顺的贴着脸颊垂落。 清水早苗感觉到他在看她以后,偏过头看他,微微歪了一下脑袋。 ——是在问他“有什么事吗?”的动作。 孤爪研磨小声说了一句:“没事。” 他就是想,或许之前在他家总是陪他打游戏并不是早苗的舒适区,她或许更喜欢去图书馆之类的地方,或许下次约会可以由他提出去图书馆。 第75章 虽然知道清水早苗对于大部分的约会项目都是可有可无的态度,因为她的目的始终只有和他度过一段时光,但是孤爪研磨还是希望她可以更开心一点。 “我说你,漫画已经很久没翻页了吧。” 清水早苗觉得他的视线太烫,打扰到了她看书,有点轻微恼怒地说。 “唔,我在看来着。”孤爪研磨赶紧把视线放到漫画上。 清水早苗又趴了下去,“......你是不是觉得有点无聊了,只看书是有点,要不要玩游戏机?” 清水早苗脚一勾,从床上坐起来,在书架旁边的纸箱里翻找。 “不用的。”孤爪研磨弱弱反驳。 不过他蹲到了清水早苗身边,好奇的看她翻东西。纸箱里的东西很多,能看出来都是电子类的东西,但是没怎么整理的就塞到了这里。 “找到了!”清水早苗把游戏机塞给了孤爪研磨。 孤爪研磨被她拉到床边坐下,她又趴在床上看书去了。 或许是因为本来就在她的房间里,她比往常更放松,看了一会儿书,清水早苗就从背后趴在他的肩膀上,看着他打游戏。 “......有点影响操作。”孤爪研磨耸了耸肩膀,晃了晃她的脑袋。 “好吧。”清水早苗缩了回去,在背后抱着他的腰。 孤爪研磨真的没心思打游戏了,他暂停了游戏,思考在这里亲她的风险。 清水早苗额头抵着他的后背,似乎是瞌睡了。 孤爪研磨放下游戏机,扭过身体看她。因为冬季的原因他们不能去天台,他们倒是很久没有这样抱在一起睡觉了。 只是这样的睡姿,绝对会不舒服,一定会落枕。 孤爪研磨把她抱着自己的手臂解开,想给她换个姿势。 清水早苗醒了,她用手臂撑着上半身,揉了揉眼睛,“……感觉好像研磨你好像给我养出什么条件反射了,安安静静抱着你就会瞌睡。” 孤爪研磨一个激灵,这话怪怪的,“哪有......可能有吧,毕竟之前中午都是这样休息的。” 清水早苗看向旁边,然后又看向他,眨眨眼睛,皱了皱鼻子笑了笑,重新拿起书来看。 “在床上看书真的很舒服......” 清水早苗感叹。 孤爪研磨也有同感,在床上玩手机也很舒服,不过被父母发现以后,总会被提醒不要这么做。 孤爪研磨重新拿起游戏机,随便玩了玩,开口对清水早苗说:“明天我们要不要去图书馆自习?” 明天就是他们的休息日,按道理来说是不会见面各自独处的时间。 孤爪研磨听见“呼啦”一声,是清水早苗放下书的声音,他屏住呼吸。 “......好。” 少女的声音犹豫片刻后说。 第67章 第67章清水早苗感觉答应这…… 清水早苗感觉答应这个要求有点冒险,长时间呆在一起不会出现密不透风的窒息感吗? 但研磨提出来有他自己的考量吧。 她也不排斥多见他。 孤爪研磨听见她的回答松了一口气,又过了一段时间,孤爪研磨回家了。 “明天见。”清水早苗送他上车的时候说。 孤爪研磨点点头,“明天见。” 孤爪研磨想了想,生活里这样的学校的放假时间,被分割成了三部分,一是排球部加练,和小黑一起,二是这样的约会时间,和早苗在一起,三是他的独处时间,倒是丰富得不像社恐。 孤爪研磨庆幸了一下,清水早苗不是很吵会主动吸引他注意力的人——往往都是他自己跑神在看她。 他理想的情侣生活,就是两个人在同一空间里,但是各自做着自己的事互不打扰,就像是在学校的上课时间那样。 “唔。”孤爪研磨捂住下半张脸。 看来他已经完全实现了。 或许有人会不满足,但孤爪研磨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很明确,人总不能既要又要。他既然觉得她的不粘人好,那就不能要求她所有的生活都围着自己转,这两点压根完全无法共存。 孤爪研磨回去的路上想了一些有的没的,比如说他陪早苗经历的这些,弥补她小时候的缺憾会让的她心理变得更健康吗?还有他和早苗的情感,果然友情和爱情是不一样的,他才会这么迫切的想见她...... 他马上就要下车的时候,手机上收到清水早苗的消息。 【早苗】:你到家了吗? 孤爪研磨感觉到一阵暖意,拢紧了衣服,回了她:“刚准备下车,快到了。” 早苗发了几个拥抱的表情。 【早苗】:早点回家不要受凉了。 孤爪研磨睁大眼睛看了看四周,十分快速的下车小跑回孤爪家。 黑尾铁朗正站在卧室的窗户前伸懒腰,周末休息最佳活动就是睡觉,他可是在训练结束后 睡了个饱。 此时他看见研磨疾步走回家,黑尾铁朗挑了挑眉,这绝对是刚从清水那边回来吧。 平安无事的度过一天,第二天清水早苗穿的是简单的毛衣和裤子,里面都有保暖的夹层,再穿上羽绒服,绝对不会冷。 清水早苗和父母说了要去图书馆,背着书包出门,里面也没忘记放作业,而且如果她突然想借书,也可以把书放在书包里。 她赶到图书馆的时候,孤爪研磨已经到了,他今天戴了围巾。 孤爪研磨在图书馆门口看到她,塞给了她一杯热饮。 “我们进去吧。”孤爪研磨说。 清水早苗抱着热饮,手心暖暖的,心想这是谁的男朋友这么暖心,原来是她的啊。 图书馆翻新之后清水早苗就没有来过。现在条件好不少,不仅桌椅板凳变多,书架上的书也重新添购。他们还能看见一些非常老的书,书皮都破破烂烂,是清水早苗和孤爪研磨小时候看过的儿童读物还有漫画。 “这个系列居然现在还在连载?”孤爪研磨不可思议,拿出来一本漫画。 清水早苗拿过来里里外外翻看,“确实是小时候没看过的,都已经是第五十三本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大的原因,现在看这本书觉得里面的措辞幼稚,小时候明明记得故事很精彩,不过依然是好看的。就连她的阅读速度,也比小时候快了很多。 清水早苗记得以前这一本她可以看两三个小时,现在半个小时就看完了。 清水早苗抬起头,发现坐在她对面的孤爪研磨在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那么出神。 冬日浅白的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投下浓郁的侧影。 孤爪研磨的五官尤其精致,眼角鼻尖下巴都是尖锐的线条,眉毛也是细长的,但是脸颊的线条却十分柔和,空泛的眼神在这样的光影下莫名有神秘的矛盾和故事感。 清水早苗吸了一口饮料,思考他什么时候才会回神。她翻出来手机,对着他拍了一张。 孤爪研磨的眼睛重新聚焦,看着清水早苗。 “……你看完了?” “嗯,”清水早苗说,“我们写作业吧。” 孤爪研磨就猜到会有这项活动,从包里取出作业。他倒是很习惯和清水早苗一起做作业,学校里他们就是这样。 他从来不是差生,不过清水早苗的做题速度太快,他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那么快,有可能是题目做多的手感,也有可能是有他不知道的技巧。 他已经习惯了,倒不如说这样的清水早苗正在闪闪发亮才对。 两个小时后。 做完作业的两人,都有些萎顿。 清水早苗扣了扣手指,有点恍惚,“好像没有ddl要赶了。” 孤爪研磨同样有些恍然,“确实不习惯。” 恕他们都是喜欢在周日晚上才赶ddl写完作业的拖延症学生,没有了作业,现在感觉心底空空的。他们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无语,以及: “以后还是回家自己做做作业吧。” “嗯。” 清水早苗站起来收拾桌面,孤爪研磨也默然的往包里塞书。 孤爪研磨研磨觉得图书馆约会应该还算顺利,只是以后要少来,这个环境很容易切换到校园模式。 两个人收拾好东西,离开时看到了楼道里的安全通道。 孤爪研磨只是一直盯着那个发光的绿标而已。他其实觉得亲也可以不亲也可以,只是在外面少有合适的地方。 “……我们快走。” 清水早苗扫到他看的方向,脸腾的红了。她想起来之前在另一个安全通道他们做的事。 研磨很多时候都是那副没什么执念的萎顿模样,但有时他保持这种状态,硬坚持到他自己彻底坚持不下去。 清水早苗拉着他走了几步,感觉身边这人的意念不在往前走上,长舒一口气,仿佛蒸汽火车刹车。 “好吧——” 清水早苗把他拉进安全通道。 孤爪研磨低着头,垂落的发丝把他的表情掩盖了。 第76章 阴暗的安全通道里,清水早苗在他的怀里软成一滩水。 孤爪研磨垂眸看着她,有意无意摩挲她脸颊和耳朵的轮廓,用自己的身体支撑着她的身体,自己的温度去温暖她的温度。 有时他也会质疑这种情形的不合理。不是早苗反应的不合理,毕竟现状就是他故意造成的,而是质疑自己为什么想要这么做的不合理。 ......但是直面自己的欲望,似乎也没有错,对吧。 第68章 第68章清水早苗感觉孤爪研…… 清水早苗感觉孤爪研磨好像越来越会了。 她定了定神,在孤爪研磨的脸上嘬了几口说:“回家吧。” “我怀疑你是在用我的脸擦嘴......”孤爪研磨摸了摸自己的脸。 清水早苗闭上嘴巴无辜地看了他几眼。 回去的路上,清水早苗的一只手一直放在孤爪研磨的口袋里和他牵着手,清水早苗如今牵手已经没有特殊的感觉,但在冬日里这样走,心里还是暖暖的。 清水早苗回到家,在客厅里看见了妈妈。 清水妈妈看起来有点担忧,犹豫地开口问: “早苗是谈恋爱了吗?” 清水早苗有点意外,点了点头。 清水妈妈原本是想说点什么的,但看着清水早苗单纯平静,没有一点害羞窘迫的脸,又觉得女儿好像没开窍。 “是之前来过我们家几次的孤爪,他现在是我的男朋友。” 清水早苗见她不问,主动开口说。只是语气平淡,顺便低头换鞋子挂衣服。 清水妈妈的语气变得十分轻柔,是清水早苗从来没有听过的轻柔,却炮语连珠,“他的家庭情况你了解吗,父母怎么样,学习怎么样?” “他家和我们家的条件差不多,父母双全,学习成绩不错能上大学,所在的排球部是东京四强之一。”清水早苗一早就准备好了自己要说的。 背稿的母女面面相觑。 清水妈妈也没想到清水早苗会如此顺畅的,没有岔开话题正面且平静地回答她的问题,有些讪讪,“那很好啊,妈妈去做饭了噢。” 清水早苗看着她的背影,歪头微微耸了耸肩。 倒还是验证了她对父母的认知,即使看起来比较强势的妈妈,也是和爸爸一样的胆小鬼。 她跟着妈妈进厨房,帮忙洗菜,“妈妈不多问一点吗?” 清水妈妈假装很忙的样子,“关于孤爪吗?妈妈想你一直都很有主见,而且看那个男孩也不坏,所以也就稍微放心了。” “但是没有成年不能做那种事情哦,对没长成的身体不好,万一有了小宝宝也不好。如果对方对你不好,要对爸爸妈妈说,我们永远都是你的后盾......不好的行为不用和你讲了吧,爸爸妈妈在方面可没有做坏榜样。” 清水妈妈的语气越来越自然,还带着一点欣然的愉快。 清水早苗一边洗菜,一边慢慢抿起了嘴。 “首先打人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偶尔迁就对方但不能事事迁就,生气要好好说话,不要说出来伤人的话......” 清水早苗很认真地听着她说话,鼻子有点酸。 她突然想起来,以前父母出门的时候会很认真地叮嘱她天黑之前一定要回家,有一次她回家晚了,父母就在外面到处找她,找到她以后开心的把她带回家。当时她只当寻常,但是现在年纪大一点,却发现她的父母虽然没有厚待她,可也没有薄待过她。 这样就很好,没准他们作为孩子的时候,也没有被好好对待过,所以面对自己的孩子,也只能给出自己想象中的理想答卷。 “……当然最重要的就是,不要像爱自己一样爱对方。”清水妈妈有点慨叹地说。 “欸,为什么?” 清水早苗吸了下鼻子 “因为世界上不可能存在一 模一样的两个人,再相似都会有不同,又怎么会适用你爱自己的方式。会说出这种话的年轻人,到底是在和另一个人谈恋爱,还是在和自己谈恋爱啊......这样的爱情一般下场都很惨。” 清水早苗有点被绕进去了。她还以为这种爱应该非常美好才对,因为有句著名的情话就是“我爱你如同爱我一样”,却没想到在妈妈嘴里,这是另外一种“爱惨了”。 她的第一反应,还以为妈妈是说她对自己也不是很好,所以用爱自己的方式爱别人别人会受不了......例子就是被她扔进题海的山本和灰羽、犬冈。 清水早苗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清水妈妈没忍住摸了摸她的头,“你知道什么了啊就知道了。” 清水早苗平时倒是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她在和孤爪研磨的恋爱中,思考的最多的是自己有没有保持独立。 ......原因大概就是她讨厌无能。好像喜欢上研磨,也是因为他有能解决问题脑子和能力。 清水早苗还想了想以后会不会因为研磨丧失智商就不喜欢他,结论是想不到他没有智商的样子。不过到现在,她喜欢他已经不仅仅因为智商,研磨还有很多优点,所以她大概是不会因为一个优点的消失就不喜欢他的。 不过后来妈妈倒是给她上了生动的一课。 虽然妈妈知道她在和孤爪研磨谈恋爱,但清水爸爸是在很久之后才知道的。清水早苗还以为他们信息会完全同步,一个人知道就等于另一个知道了,就像生长在一起的菌丝。 这大概也是“不可能如同爱自己一样爱另外一人”的证明吧。 不过这是后面发生的事,现在的清水早苗感觉一身轻松。 进入十二月后,紧张刺激的期末复习开始了。 春高在一月初举行,排球部的加练也提上日程。 清水早苗以前比较少注意这个,但是现在看孤爪研磨兼顾两边依然游刃有余,觉得他真是天才。 而实际上,孤爪研磨每天都在想:什么时候到期末、什么时候到春高。他每天都挺累的,还好没事可以吸一吸女朋友。 不过虽然心里这么想着,孤爪研磨从来不翘掉任何,就算体力跟不上,也会慢慢把所有的训练磨完,只是经常全队最后一个完成训练项目的人。 对于他来说,这是慢慢练级的过程。 山本、列夫、犬冈,也在这时候再次加紧补课。 清水早苗在最后的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给他们划了重点,讲解可以让他们及格的知识点。 十二月底出成绩的时候,排球部再次无人挂科,为此黑尾邀请清水早苗春高结束后一起吃大餐,清水早苗答应了。 一月一日这天,清水早苗早早起床。 这天据说最早去神社参拜的人,会获得一年的好运气。 不过他们肯定是抢不到第一的。 清水早苗原本想着研磨可能会多睡一段时间,毕竟这是春高之前排球部最后一次因为节日不加练,不过孤爪研磨还是和她约好要在这天早起。 “因为前面都是这个点起,成生物钟了。” 孤爪研磨打着哈欠说,其实就是以前在学校的正常起床时间。 “不用担心他,我可是早晨五点就起来跑步了,那个时候他还在睡。” 黑尾铁朗贴心地解释。 清水早苗默默给黑尾铁朗举起大拇指,黑尾一直都有晨跑习惯,春夏秋冬风吹雨打都没改变。 东京毕竟人口众多,现在上山的路也已经人满为患。 海信行也在,他们上山的途中遇见了猫又教练,倒是把所有人都吓到了。 猫又教练冬天这么早爬山很让人担心。 猫又教练给出的解释是:“人老了,就是睡得少不如爬山。” 一行人抵达神社,遵守流程参拜过后,从神社里走出来,没一个人说自己许了什么愿望。 不过清水早苗猜,可能都是和这次春高有关吧。 他们围着猫又教练走,猫又教练也想起来关于排球的往事,不免多说了一点。 “等你们长大了,回忆起这段时光也会很快乐吧,真心实意喜欢过一个事物是一件幸运的事,会在长大成人以后也不迷失自己。” 其他人的想法清水早苗不知道。 清水早苗在听到猫又教练的这句话的时候,她想自己有没有真心实意喜欢过什么东西吗......好像没有。毕竟研磨不算东西。 做题算吧,她喜欢那种大脑cup微微焦香的感觉。 不过清水早苗也知道,这么不确定的回答,估计她内心也没有多喜欢。果然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她也不讨厌学习。 她看向其他人。 孤爪研磨的眼神沉静,他肯定知道自己喜欢什么。黑尾的眼睛在发光,海信行带着笑意看着猫又教练。 清水早苗没由来地产生了羡慕。 别说是长大以后,现在就已经有明显区别。 第69章 第69章不过好像也没有人规…… 不过好像也没有人规定,没有自己喜欢的事物人就不能活了吧。 第77章 清水早苗想,或许它只是可以让人活得更好一些? 从神社离开以后,黑尾和海信行两个人去排球馆了,孤爪研磨和清水早苗在路上慢慢走着。 “......据说新年的第一天是什么天气,接下来一年就会是什么天气更多,”清水早苗抬头看天空,“今天是晴天。” “没什么科学依据吧。”孤爪研磨也看天。 “确实。”清水早苗说。 行道树木的枝杈如织,他们聊到了刚才猫又教练说的爱好。 孤爪研磨听到清水早苗说自己没有爱好的时候挠了挠头,他也是持没什么大不了的观点,不过和清水早苗的想法有些不一样。 “我觉得有爱好比较好,是因为做自己喜欢的事心理比较平衡,不计较得失,不管结果怎么样都会得到快乐。” 孤爪研磨看着清水早苗笑了笑,“可能对于你来说不需要,因为你即使三分钟热度,也是完全发自内心的,长时间坚持更是因为你就是想要那么做。既然这样,在乎什么时间长短。” 清水早苗摸了摸下巴,“我感觉你像是在骂我,但是居然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孤爪研磨笑起来。 清水早苗也不计较,因为他说的确实是实话。 “我觉得你很特别,”孤爪研磨说,“遵从自己心意自然而自由地活着。” 清水早苗感受到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心底爬上来,“如果我以后没这么特别了你会怎么样?” 她有点好奇。 “……那你一定经历了很痛苦的事。” 孤爪研磨想了半天说。 清水早苗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按道理来讲他不是应该就事论事的继续聊下去么。 她赶紧说:“只是假设,我也只是在担心自己以后可能会变。” 她也不会因为研磨的期待,刻意让自己一直保持自然自由,那样到底谁才是清水早苗啊。 “不过我也很想看看你有一天为了某个爱好,露出开心表情。” 孤爪研磨在脑内预想了几个可能的场景,好像有点理解小黑和翔阳了,不过或许也不是完全理解,毕竟他只是好奇心作祟而已。 “那就等吧。” 清水早苗轻松说,她也不知道那一天什么时候到来,就等着生活给她出招了。 很快就到了春高比赛的时间。 音驹在见乌野之前还有两场需要打,第一场是清川,第二场是早流川工业。 这次总算比上一次幸运,没在出东京赛区的第一轮就遇到去年的冠军队。音驹成功挺进全国大赛的第二轮。 体育场里,观众席上。 清水早苗紧张地看着研磨。 小茜手握紧红色的应援小旗子。 爱丽莎也紧盯着记分板,两方的分数已经纠缠到赛点,可球始终在中 间飞跃,砸不到地面上。 对队员来说赛况焦灼,对在场的观众也是的,声音都卡在喉咙里,满场躁动的哑然。 大将优和美华也在观众席。 大将优还打算如果音驹输了就好好嘲笑黑尾一番,不过看着面前的情况,没忍住捂住嘴......这两支明显防守风格如出一辙的队伍对阵,局面比他想象得还要恶心。 只是现在音驹的一传,在对面刻意刁钻的球路下被打乱,平常稳定落在孤爪的头顶的球不再,需要他持续跑动举球,把他累得不轻。 “是想拖垮音驹的二传么.......嗯。”大将优沉吟。 美华听着男朋友的解说,问:“好像没见你们这么做过。” “刻意针对一传施压二传会影响攻击,在赛场上当然还是分数最重要,再说了这也不是短时间就能生效的计谋,实在太冒险了。” 大将优解释。 美华理解了但也有点担忧,“可是现在......” 现在的音驹二传看起来快撑不住了。 “呼......” 孤爪研磨低着头,汗珠通畅从额角滑到下巴,然后重重砸在地板上。 这一场比赛打的,完全是两场的运动量。 又是一球飞过网。 孤爪研磨企图去接,脚下一滑,摔倒在地面上。 “研磨!” “研磨前辈!” 孤爪研磨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自己摔倒了。 还好多年来的锻炼没白费,下意识的动作不至于让他摔倒就受伤。 “没事。”他爬起来对队友说,下意识看观众席,又飞快地把眼神收回来。 ——遇到尴尬场景会下意识看向喜欢的人这条定律居然是真的。 清水早苗感觉耳边“咚”的一声,研磨摔倒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响。同一时刻,几乎就是相同的痛感传到了她的身上。 她扶着栏杆的手一软,不过好在她还有理智。 她不在乎比赛到底谁胜,只有研磨受伤她是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清水早苗盯着场中那个被包围的摇摇晃晃的人,已经看不见他人影,她就观察裁判的反应,如果流血了,裁判绝对会判研磨下场。 “没事吧没事吧没事吧。” 灰羽爱丽莎焦急地碎碎念。 裁判吹哨子,挥旗示意比赛继续进行。 山本茜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早苗前辈不用担心,如果真的情况严重会让研磨前辈中止比赛的。” 清水早苗这才听到了她们两个的说话声,“没事就好。” 观众席上的他们不知道音驹的战术安排,但是知道音驹在和早流川工的这场比赛里,赢得很艰辛。 孤爪研磨始终坚持在赛场上,赛场边手白球彦手里始终握着5号牌。 排球似乎永不落地。 ......但终有那么一刻。 排球落在了早流川工的场地上。 电子计分板上的数字跳动,一瞬间的寂静后,场馆里响起了欢呼声,属于音驹的应援响彻。 清水早苗匆忙跑下观众席,在出场口安静等待音驹出来。 她看了几次时间,才看到研磨他们从里面出来。 孤爪研磨看到她不知道为什么愣住了,被黑尾推了推才走过来。 清水早苗的目光落在他的肌肉分明的腿上,膝盖有护膝保护没有伤口,护膝看起来也完全汗透,上半身手肘什么的都在外套的包裹里,脸上还有一些打湿的发丝。 “呃……”孤爪研磨瞟了一眼她的表情,眼珠又转了回去,“你要陪我一起去看乌野的比赛吗?” 清水早苗咬了咬嘴唇。 她犹豫片刻还是问了一句:“没事吧,摔得疼不疼。” 孤爪研磨一下炸毛了,眼睛都成了豆豆眼。 清水早苗有点奇怪地看他,她刚才说的那句有什么问题吗? “啊,嗯完全、完全不......疼。” 孤爪研磨结结巴巴。 清水早苗无奈地看他一眼。 “......摔倒怎么可能不疼,既然没下场应该没出血,但是淤青肯定跑不掉。” “打排球已经习惯了。” 孤爪研磨居然还说出了云淡风轻的自豪感。 清水早苗其实对淤青也没什么好办法,不过亲眼看到他没事就放心了。 “走吧,去看乌野比赛。”清水早苗牵起他的手。 “唔,嗯。”孤爪研磨跟着她走。 或许是因为他刚刚打过排球的原因,他的手格外的热,清水早苗下意识地摩挲着他的手心。 找到乌野的时候,乌野还在和稻荷崎比赛。 围观的人群里,音驹的红色校服十分显眼。 “......真是吓了一跳,不知道研磨要花多少时间把清水哄好。” 这是夜久在说话。 “当时我们在场上都被吓到了,她不了解情况只会更担心。嗯,某种程度上,似乎也是研磨作茧自缚。” 黑尾铁朗笑着说。 清水早苗思考自己难道是什么洪水猛兽么......要被哄很久才能和研磨和好的表情到底是什么样的,她等在出口时的表情那么可怕么。 孤爪研磨握着清水早苗的手蓦然收紧。 “......” 清水早苗回头看他。 他们倒是离前面那两个人还有一段距离,在观众的后面。 孤爪研磨在她背后把她抱进怀里,埋在她颈窝小声贴着她耳朵说: “抱歉,那其实是战术安排......” 清水早苗动了一下,却没挣脱,耳朵颈侧泛红,“嗯——我后面看见你骗对面拦网就知道了。你想伪装出来自己很累来让对面放松警惕么。” 孤爪研磨手臂收紧,似乎突然有些不满似地。 他吸了一下鼻子,“但摔倒是真的。” 清水早苗撇开头,“毕竟好大一声砸实了,下次还是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 “我肯定不会了——” 清水早苗听着他在耳旁黏黏糊糊地低语,还有他说话时胸腔的震颤从背后传过来,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逃到哪里去。 第78章 她真的讨厌他!! 大庭广众之下她又不能对他怎么样。 孤爪研磨“唔”了一声,把她松开了,只是头还戳在她肩膀上。 清水早苗松了一口气,手无措地攥成拳头放在嘴边,不知道说什么好。 黑尾铁朗和夜久回头,看到的刚好就是这一幕——在清水早苗肩膀上生长的研磨头。 嘁,这么快哄好来秀恩爱了? 他们两个又看赛场去了,莫名胃突然有点饱。 第70章 第70章为了看着更舒适,音驹…… 为了看着更舒适,音驹全员最后还是坐上观众席了。 稻荷崎也是最近风头正盛的队伍,二传能力上佳,主攻手副攻手的能力均衡,甚至还都有长处,队里最矮的自由人也有174cm,硬件配置上几乎没有缺点。 就是他们的应援,很吵。 孤爪研磨歪了歪头。看着稻荷崎那个经常在油管视频里出现的骚包二传手一攥,乐团瞬间息声。 乌野想要打败这样的队伍,可能性十分渺茫。但孤爪研磨觉得,不能以常理推测日向和他的队友.......他们似乎都被日向传染成一个模样了。 清水早苗看着场内的情景。 乌野和稻荷崎的比赛,像不同的攻击方式大赏,和此前音驹和早流川工的比赛氛围完全不同,现场十分热闹。 在这样热烈的氛围中,大家坐成两排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聊天,剖析场上的局势。 “.......宫侑刚才的那个传球,我是完全做不到的。” 孤爪研磨对黑尾说,“不管是反应速度还是身体素质,我接不到那么低的球,还是上手。” 黑尾铁朗想了下,“不,你可以,不用给自己找理由。” ——研磨要是愿意多动一动,是绝对可以接上的。研磨只是体力跟不上,技术在二传手里绝对不算差。 “就是接不上。”孤爪研磨词穷,他戳了戳旁边的清水早苗,想让她作 证。 清水早苗正在专注看比赛,眼睛没什么情绪地盯着场上,让人不禁怀疑她到底是在看比赛还是在发呆。 孤爪研磨对她的表情再熟悉不过了,这就是她在上课时经常会出现的表情,是注意力太集中,已经完全陷进去的表情。 “你怎么看比赛这么注意力高度集中啊!” 孤爪研磨凶巴巴地说。 乌野和稻荷崎的比赛确实很精彩,但是他记得以前早苗也没这么喜欢看排球比赛,难道她特别喜欢场上的某个球员吗? “啊,研磨你的反应一点都不慢,视力还好得出奇,扫过一眼就能看出来哪里藏人谁的状态如何,说你反应慢的话,那游戏里被你打败的人要怎么说。” 清水早苗说。 “噗。”黑尾铁朗笑出声来,“清水就算是看着比赛,也有在听我们的聊天啊。” “……因为你们没有在场上,反而能好好看进去比赛了。” 清水早苗面无表情地回答。 孤爪研磨辩驳无能,用手撑着脸。 不过虽然说抱怨了清水早苗,孤爪研磨看得也十分入神。 稻荷崎和乌野这场,最终是乌野爆冷获得胜利。这是大部分人都没想到的事。稻荷崎去年获得了全国第二的成绩,乌野只是宫城县里的无名小卒,今年才在全国赛上出现的新面孔。 明天就是音驹vs乌野。 孤爪研磨睁大眼睛,眼神放空。 乌野打败了稻荷崎,似乎变得更有“趣味”和“打败价值”。 音驹全员,等这天已经很久了。 他们回到了叫做松鸦庄的住处,清水早苗也回到了家里,踢掉了鞋子,上楼躺在自己的床上。 清水早苗没对孤爪研磨说谎。 她从前对排球一无所知,遇到游戏系统后在排球部里,看其他人打球,其实都是一种“局内人”的心态。 这种心态或许对一些人还挺好的,很有体验感参与感,但是对于清水早苗来说,因为一开始和排球和“初遇”并不美丽,她只能模糊感受到自己和其他人的不一样。 她是那个既没有“理想”也没有“热爱”却混迹其中的杂鱼。 直到今天才是她真正身为局外人,真正的客观又沉浸的看第一场排球赛。 清水早苗翻开手机相册,举起手机。 照片里的人们都是如此耀眼。 今天她不是在排球场角落里看着其他人发光的人,也不是在场边担忧己方会不会胜利,而是看他们十二个人在赛场上挥洒汗水,爆发出青春最强光彩。 ——然后借由这样的感染,期待自己也会成为发出耀眼光芒的人。 或许和“排球”的初遇不是很好,但是走到现在,也算是一个好结局吧。 清水早苗放下手臂,躺在床上。 ......游戏系统似乎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了。 现在她的朋友虽然不多,但是也不是当初只有提拉米苏和研磨两个人的情况了。 它还好吗? 清水早苗从床上翻起来翻箱倒柜,找出来自己初三到高一那段时间的住院病历。上面清清楚楚的记录着她病情的急转直下和突然好转的情况。 “.......提拉米苏确实存在过。” 清水早苗翻着这些旧纸页。 那段经历毕竟太过奇幻,有的时候她自己都会质疑那段时间的真实性。还有大脑的防御机制,可能是因为那段记忆不是很好,所以她几乎把那段经历忘光了,只有一些排球知识和资料还留在她的脑子里。 ——不知道提拉米苏现在还好吗,这个名字还是她给它起的,召回它的主神有为难它吗? [呜哇!!宿主,你终于想起我了!] 纯白色的小光团突然出现在她眼前。 清水早苗懵了,一如她第一次见到提拉米苏那次。 “提拉米苏?” [是我是我!!早苗,我已经回来了!]提拉米苏快乐地绕着清水早苗转圈圈,就像一只小精灵,[因为保密协议,所以我只能在提到我的时候才能出现在你的视野里,毕竟我们现在不是绑定关系了。] 清水早苗有点不好意思:“抱歉,现在才想起你,你是不是等我很久了。” [也没有等很久......]提拉米苏有些心虚地说,[其实你想不起来我也有我的原因,我也想让你忘掉那段不愉快的经历,所以帮了你一把,把它当作废纸一样,团一团从大脑里清出去。] “呃......”清水早苗不好评价自己的大脑对系统来说像后花园,“不是我自己把它忘了吗?” [人类的记忆也没有那么差,现在才甚至还不到一年。] 它其实很纠结,一方面希望清水早苗尽快忘掉记忆走出阴影,一方面又期待她想起来自己能和她见面。 不过比起和早苗面对面说话,它果然更希望她能尽快过去的阴霾。 清水早苗摸了摸脸,“确实是哦,哈哈。” ——不过有些时候她的记性确实很差。 “你走之前说的,自己要回去检修bug,现在修好了吗?”清水早苗有点欣慰自己居然还记得这件事。 [修好了!qaqaqaqaqaqaq] 提拉米苏输出了一串相当长的哭哭颜文字。 清水早苗感觉一切都回来了,这熟悉的感觉。 [早苗酱还记得,我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说自己是《dokidoki心动排球部》的测试版的系统管理员222号吧。] 提拉米苏欲哭无泪。 [我携带的游戏并不是完全版,是测试版的be结局部分,但出现的bug用he的结局条件来要求,按照be的攻略步骤来走当然行不通啊!!] 清水早苗倒吸一口凉气。 “所以什么事都要自己做,努力表现出自己坚强的一面是错误的?” [是。] “认真尽责完成排球部经理职责,不闲逛闲谈是错误的?” [是。] “即使遭遇意外事件,也要尽善尽美不拖累其他人处理好也是错误的?” [是,你怎么还是记得这么清楚啊!] 提拉米苏哇哇大哭。 清水早苗很久没有逗它了,蓦然放松下来笑了笑,“我觉得都是对的。” “能坚持了那么多周目,其实是因为我自己本身也是那样的人,即使现在我不是排球部经理,也是自己能做好的事就自己做,男朋友愿意帮忙的事我也尽量回报他。” “没准其实behe结局不在选择的对错,只是性格不合。” 提拉米苏扭扭捏捏地说,[我看到你和孤爪研磨了,他就是苹果派对吧。] “是......”清水早苗说。 [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只要好感度70就是喜欢,是大部分人告白可以成功的点了,80就是爱,是可以结婚的好感,90是百年好合,100是此生唯一......我帮你看看吧。] 清水早苗想了想,“是爱吧......他或许之前是稀里糊涂的喜欢,但是在后来他和我说了一次,我觉得他说的纯粹的喜欢就是爱。” 第79章 [……是100啊!!] 白色小团子在清水早苗的卧室里到处乱撞,从天花板弹到了地面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清水早苗眨了眨眼,“没这么夸张吧......我完全没感觉到他这么喜欢我。” 提拉米苏一边尖叫一边说,[他装的!!] [100说明他对你不只是有爱,你对他也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会跟随他一生的那种,你就是他心里最特殊的人。] 清水早苗歪了歪脑袋。 她沉思片刻,得出结论。 “我还是更相信你出bug了。” “研磨有可以相交一生的幼驯染,他活多长时间减去7就是和黑尾桑认识的时间,他也有爱他的养育他父母,也有让他始终打起精神想要追逐的对手兼朋友日向。会影响 他一生的人不止有我。” 清水早苗说到这里笑了笑,“嗯,如果以后结婚了,一天至少有一半时间都呆在一起,或许因为时间的累积会成为‘最’特殊吧。” 提拉米苏急刹车。 ——它的宿主(前),真的太务实了。 真的务实,真的一点都不浪漫。 但是作为无所不能的可爱系统,它会给她送一份务实又浪漫的礼物。 第71章 第71章清水早苗和提拉…… 清水早苗和提拉米苏久别重逢,这次聊天让清水早苗感到久违的愉快。好像自从提拉米苏离开后,她很少和人聊得这么开心......和研磨是有很多可以聊,但有些事情总是不能和男朋友说的。 今天晚上音驹要开会,研磨也要早睡为了明天养精蓄锐。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明天清水早苗也不自觉想搓手。 第二天。 清水早苗和提拉米苏一起出门。 “别人还是看不见你啊。”清水早苗说。 [嗯嗯,不过你也不能和我脑内交流了,要小心被其他人看见。]提拉米苏提醒清水早苗。 “无所谓,走在路上见到的绝大部分人,都不会和我有什么交集。”清水早苗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和围巾,嘴巴盖在围巾后,其他人也只能看见一些白气而已。 音驹和乌野的比赛观众很多。就连音驹的应援团人数也比往常多,占了三个方阵的位置。 小茜忙得手忙脚乱,不过还是成功把这么多人都组织起来。 灰羽爱丽莎今天穿了件连衣裙毛衣,更有大姐姐的感觉。 清水早苗帮忙分发应援物品,她手里也拿了两个充气应援棒。 经历昨天的防守vs防守,攻击vs攻击的比拼,胜者在今天要决出哪个是最强之盾,哪个是最强之矛了。 清水早苗站在“维系”旗帜的后面,睁大眼睛打起精神看着赛场。 提拉米苏:[早苗酱还是这么中二我就放心啦。] 清水早苗:“……” 今天的比赛开场十分活跃。乌野和音驹完全在第一局就拿出来了所有本领。音驹的节奏完全没有拖沓。 身为二传的孤爪研磨在网后移动,冷静观察今天乌野的轮次站位。 要折断乌鸦的翅膀,需要双管齐下。 孤爪研磨这次不是抱着轻松的心态来的,他会用比之前残酷千百倍的方法达到自己的目的。 强迫翔阳一传接球、利用球的落点指使乌野其他一传割断翔阳的助跑路径、一次一次地针对拦网。 乌鸦就会……劳累、准备不充分、跑不起来、跳不起来。 明明身在赛场,也在鸟笼中。 孤爪研磨眼中放大的排球迫近,再次又被他击飞落在乌野二传跑身后,所有参与攻击的人交错跑动的空地。 排球轻轻落地,甚至没人去接。 “……”孤爪研磨微笑了一下,走到自己的位置。 可以合围了。 “乌野的那个10号是来凑热闹的吗?” 音驹应援团里有人笑着说。 “都已经这么久了,完全没看到他有什么突出贡献。” 山本茜扭头龇牙——要做到不让10号发挥实力音驹绝对付出十分的努力了!! 清水早苗手里的两个应援棒机械地碰了碰,发出来“嘭嘭”的声音,她本人却是和赛场上的黑尾的说出来同样的话语。 “希望日向永远向上......”清水早苗喃喃。 [\音驹/\加油/\音驹/\加油/]提拉米苏沉浸式应援,[哎?你说了什么?] 清水早苗努力摇摇头,“我支持音驹胜,但日向如果这么简单就让研磨的计谋得逞,研磨绝对会十分失望的。怎么说呢,就像是玩一个百万投资的恐怖游戏,结果第一个惊吓点居然是跳脸的失望。” “早苗前辈你到底站哪边啊!”山本茜咋呼。 ——在大家都希望稀里哗啦把对手打败的时候,有人居然在期待一波三折的趣味,也太变态了吧!! “抱歉抱歉。”清水早苗安抚小茜。 场中的研磨未必有这种自觉。 孤爪研磨只是再一次扮演“出题人”的角色,在乌野在日向的头顶上放下一块巨石,期待自己成功也期待他们破局。 不过他成功了,果然对日向没兴趣了,连带对这局排球的兴趣也减半,面无表情脸吊得比球网还长。 乌野也察觉到音驹对日向的封锁。之前影山已经试着突破过一次,但反过来被孤爪研磨利用。但是影山从前选择相信日向,这次也选择相信他,但是更相信自己也能在这样的跑位封锁中,为日向打开局面。 一个高球长攻。 日向依靠高球争取来的时间,起跳高度更高,滞空更久,球直接飞过孤爪研磨的手指上方,落在音驹这边地板。 孤爪研磨落地之后回头看,排球已经弹到远处。 乌鸦从笼中飞走了。 他的战术被破解了。 真有趣啊。孤爪研磨蓦然看向教练席。 猫又教练笑着看着孤爪研磨的表情,他的好胜心已经完全被激发出来,不复刚那副无聊透顶的模样了。 “给他吧。”猫又教练对直井教练说。 二传主动要求升级自己手里的武器了,身高更高的犬冈上场,原本作为候补二传的手白球彦,也作为救场发球员上去了一次。 手白球彦对于教练这样安排的潜台词很明白,他作为发球员上场后,就没办法作为研磨前辈的替补上场,研磨前辈要打完整整三场。 孤爪研磨往常这种时候已经疲惫不堪了,可现在虽然有体力不支的迹象,注意力却始终集中。 清水早苗在看台上“砰砰砰”地拍着应援棒。 灰羽爱丽莎莫名在清水早苗身上幻视了海豹拍手。 纵使结果论很有市场,但是对有些人来说,过程也很重要吧。 这场比赛打满了三局,每一个人都大汗淋漓,几近脱力。 音驹输了。 这是乌野在音驹手上拿到的第一次胜利,却是在不会说“再来一场”就能再重复一次的练习赛上。 孤爪研磨躺在地板上。 看着天花板上的大灯。 即使是输了就绝对不能回头的比赛,输了也没有世界毁灭。在小小的球场上,胜负欲的存在比他想象的还要玄妙,他并没有因为输了难过,心里却涌现出无数的希望。 “好有趣。” 孤爪研磨想起来黑尾铁朗小时候拉着他打排球的经历,突然笑了出来。 “小黑,谢谢你带我打排球。” 黑尾铁朗刚想要关心他来着,突然被直球打中,捂住脸另一只手情绪激动指着他,说不出话。 孤爪研磨不明所以。 “怎么突然生气了。” “那分明是想哭吧,不是所有这种表现都能被归类为生气的。”夜久对于研磨的情绪分辨能力表示无奈,但是他自己也是又哭又笑。 孤爪研磨抠抠额头,他的大脑有些不转了。 他今天的运动量完全超标,回去一定会发烧。 海信行说了句“这三年很开心”,把三年级都整哭了,一年级的犬冈和列夫在鞠躬谢观众的时候哭得不能自已,他们大概是在悔恨自己如果实力再强一点就好了。 清水早苗抿着嘴,眼圈红红地看着场下鼓掌,山本茜和爱丽莎也都热泪盈眶。 [真好啊。]提拉米苏说。 它蹲在清水早苗的头顶。它看见清水早苗这么开心,它也很开心。 之后音驹一起去聚餐,虽然不是庆功宴,但大家竭尽全力的笑。 清水早苗坐在孤爪研磨身边,看着他默默地努力扒饭。 孤爪研磨一边吃饭一边还在玩手机,和日向翔阳发消息。 【日向翔阳】:研磨!!我听到你说排球有趣了。 【孤 爪研磨】:嗯,你赢了。 【日向翔阳】:嘿嘿,在让你对排球改变观念这方面,我确实赢了。 【日向翔阳】:我们以后还要再打一场!! 提拉米苏就落在他们两个人的中间的桌面上。 第80章 不远处山本猛虎在吃眼泪拌饭,山本茜在拍哥哥的后背。灰羽姐弟情绪稳定,福永招平不知道在想什么,三年级的三个人还在插科打诨,刚才哭过一次后现在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芝山不要哭丧着脸啦,你不是和列夫配合得不错吗?” 夜久卫辅拍着他的后背,“以后就要交给你们两个了。” 芝山优生瘪着嘴,眼泪汪汪。他就是想到今年是前辈的最后一年了,他们却没有更好的成绩很不甘心。 “研磨!不要吃饭的时候玩手机,清水你也管管他!” 黑尾逮住了不好好吃饭的研磨。 清水早苗的表情放空,她看向研磨。 研磨正在把手机往桌子下面塞,企图做出压根没有发生过吃饭玩手机这回事。 猫又教练看着这些孩子,和直井教练跟服务员说加饭。 “你是不是有点不高兴?” 清水早苗听见旁边的孤爪研磨问。 “……没有,”清水早苗摸了摸脸,有点莫名其妙,她没有不高兴啊,“吃饭慢慢吃吧,但是要吃完。” 她觉得如果研磨吃饭很痛苦的话,那玩手机稍微转移一下注意力也行。 “不会因为我没关注到你不高兴么……明明我这样挺过分吧。”孤爪研磨突然捂住了嘴。 清水早苗睁大眼睛看着他,“你在说什么东西。” “我为什么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孤爪研磨比她更惊讶。 清水早苗视线下落看在桌子上的提拉米苏。 [嘿嘿~是我给他上了只讲真话buff,]提拉米苏说,[会持续1天,我马上就要走了,临别前送你个礼物。] 清水早苗:“!是对所有人吗?” [不是,只是对你。]提拉米苏说,[怎么了……这个在宿主里是很受欢迎的buff。] 清水早苗想想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她觉得实际行动和心理应该分开才对,什么心里话都往外面讲绝对会造成不便。 不过只是对她的话,她不问就是了。 “没事。”清水早苗说。 孤爪研磨满腹狐疑,这其实只是一件小事,他也打算放过,但是嘴上却不自觉问出来:“你在和谁说话?” 清水早苗:……失算了,她不问,研磨现在可是长嘴了。 第72章 第72章“啊我没有刨根问底…… “啊我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孤爪研磨慌慌张张地说。 清水早苗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研磨似乎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他们两个人的性格看起来很像,这点很多人已经认证过了。 清水早苗只是社会化更好一点而已,她自己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他们都不太爱说话,边界感比较强,有话直说,对其他大部分事情都无所谓,没有洁癖卧室有些乱,对游戏有自己的品味,对事情有类似的看法....... 这些都是用来佐证他们缘分的东西。 孤爪研磨震惊,“哪里和你想的不一样,好的坏的?” 他觉得自己今天一定是太累了,所以才会想什么就说什么。不过好在早苗不是会介意这点的人。 清水早苗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我以为研磨也是在生活里不会想太多类型......” “我也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就是很在意你难道对我......唔唔——” “你还是赶紧吃饭吧。” 清水早苗直觉他会说出来一些惊世骇俗的东西,现在可不是说这些话的好时候,赶紧用食物堵住了他的嘴。 [哈哈哈。]罪魁祸首提拉米苏在旁边笑。 清水早苗看着它,努力用眼神说:不能把buff取消吗? 提拉米苏当作没看见。 [那我就走了,拜拜早苗酱~] “等一下!” “嗯?” 清水早苗看着面前一光球一人,明明现场没那么混乱,但她却觉得自己应付不过来了。 “聚会结束以后,我有话想说。” 清水早苗满头黑线,转过去面对食物去了。 孤爪研磨满脑子问号,“为什么……好吧。” [不看人就模糊了说话的对象,早苗好狡猾!好吧我还能再停留一段时间。] 提拉米苏飘起来,还是留了下来。 聚餐结束后时间还早。 孤爪研磨没和黑尾一起走,黑尾说了句:“你今天还是要早点回家。” “嗯,我会的。”孤爪研磨对他挥挥手。 “我不会耽误他太长时间。”清水早苗也对黑尾挥手。 相比于其他人的离别情绪,孤爪研磨和黑尾铁朗倒是没太多想法,他们两家人就是邻居,黑尾就算高三毕业了他们也不会见不了面,大学开学的时候可能才会见的少一些。 “别说的像我棒打鸳鸯啊。”黑尾铁朗无奈地说。 黑尾走了以后,孤爪研磨看着清水早苗。 孤爪研磨打算等一等清水早苗主动说的,但是自己却不自觉的问了出来:“你要和我说什么,和你之前的异常行动有关吗?” 问完他自己都僵住了,好生硬地审问。 清水早苗捂住脸猛搓,十分无奈,真话buff明明都是被施加的一方窘迫,怎么到了她这里却是这样,“我打算给一个快离开的朋友挑礼物。” “快离开的朋友,是谁,小黑吗?为什么要送他.......” “不是黑尾!”清水早苗解释。 “……不是小黑还有谁,三年级里有你很关注的人吗?排球部没有吧——” 孤爪研磨的嘴被捂住了。 清水早苗低着头,孤爪研磨有点心虚。 他是起了一点玩心,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今天这么想说话,但是清水早苗好像比他想象得更有耐心,就算是一些无厘头的问题也会全部回应他。 “是一个其他人看不到的朋友,你刚才问我和谁说话,我就是和它说话......它就要离开了,我想给它送个礼物,就是这样。” 清水早苗松开他,“绝对不是对三年级的某个人有意思。” 清水早苗说完就有一点绝望,她这么说出来了,后面要怎么解释,她也不能向别人提起系统,研磨要是还好奇怎么办。 “......好。” 出乎意料的,孤爪研磨只说了这一个字。 孤爪研磨拉起她的手,“虽然我大概不认识对方,但是我可以和你一起挑礼物,我也想送给它一份礼物,就像是你送给小黑礼物一样。” 提拉米苏绕着他们两个一圈又一圈,十分开心。 清水早苗不自然地拢了拢帽子,她不适应这么直球的研磨。 “......当然如果对方是男性的话,这个礼物也能提醒他你有男朋友。”孤爪研磨说。 清水早苗:“呃......” 原来研磨这么有占有欲吗?真的是很强劲的醋意。 或许是因为她欲言又止的表情,让孤爪研磨察觉自己言语的不妥。 孤爪研磨平时都是能控制住的,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因为比赛低血糖了,低血糖的症状之一就是情绪波动不能自控来着。 ......但是他刚刚吃完饭。那是用脑过度导致智商-1了? 因为他的跑神,两个人安静地走了一段路。 清水早苗带着他走进一家店,提拉米苏比较喜欢公仔,而且本人就在身边,礼物挑选十分迅速。 孤爪研磨也在咨询了清水早苗——实际上是提拉米苏本人授意下买了一个小挂件。 “你的朋友,是个女孩子吧?“孤爪研磨看着手里的东西问。 清水早苗想了想,“可能没有性别,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孤爪研磨想起来一点他们两个人刚认识时的闹剧,“我们只是游戏队友的那段时间,你也认为过我是女生。” 清水早苗挠头,“与其说是以为你是女生,倒不如说我根本没想过你的性别。” ——打游戏不连麦根本不会知道对方是男是女。 他们两个知道对方性别是因为他们排到了其他人,那个人玩得菜又一直在骂人,清水早苗直接开麦骂回去了......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清水早苗确实是会骂人的,嘴巴很毒。 把人踢出队伍以后,孤爪研磨憋了半天只说出来了一句“别生气”。 清水早苗才发现苹果派是男的。 两个性别意识不强的人撞在了一起,知道对方性别以后,清水早苗是感觉有点怪,不过很快发现他们的相处没有什么改变。最多就是为了打游戏方便他们经常连麦,而且清水早苗还挺喜欢他的声音的。 “好了,我们赶快回家吧。” 清水早苗对研磨说。 孤爪研磨点点头,走出了精品店以后,他突然问:“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这个么。”清水早苗有点难为情,或许从听到声音就有点,但是完全到不了想和他在一起的程度,后来的话...... “应该是第一次去音驹排球部。” 第81章 清水早苗拍了一下自己的脸,到底是谁中了buff,怎么都是研磨在问她在回答。 她有些恼羞成怒,推着研磨上车,两个人还是坐在一起。 孤爪研磨挡着嘴笑,咳了一声。他也记得那天,但他不觉得自己那个时候有多帅气,可清水早苗的反应真的很有趣。 “我下午可能就开始发烧了,好在半决赛在三天后。” 孤爪研磨靠着清水早苗说,他现在已经有些不舒服。 “没有什么方法可以不发烧吗?”清水早苗问。 “不运动过量吧。”孤爪研磨说。 清水早苗更贴近他,“那没办法了。” 她试着摸了摸研磨的额头,孤爪研磨蹭了蹭她的手心,突然说出来了一句。 “好喜欢你。” 清水早苗“啊”了一声,脸颊有点红,“怎么突然说这个。” 孤爪研磨低着头,抹了一把眉眼额头,“我今天是怎么了......” 清水早苗不敢说这个话题。 “是什么样的难受,我有什么可以做的吗?”清水早苗问。 孤爪研磨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但是清水早苗知道他最后肯定会说出来的。 “就是感觉难受……想要你陪着我。” 清水早苗又沉默了,虽然说她知道研磨说的一定是真话,但是怎么听都像撒娇,有点心旌摇曳。 “那我送你回家。”清水早苗说。 “嗯。”孤爪研磨大概是真的很难受,不说话了。 到了孤爪家,孤爪研磨匆匆忙忙直奔楼上的卧室。 清水早苗看他一头滚进被子里,看起来实在难受。 她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怎么样,要不要喝水,我给你倒一些来吧。” 孤爪研磨头从被子里探出来,“想喝水但是不想让你离开。” 清水早苗扶了扶额头,“都开始说胡话了。” 她去倒水,顺便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放在研磨的床头柜上。 清水早苗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事情做,但或许坐在这里就是陪着他,而且这么看着他也不无聊。 孤爪研磨喝了口水,见她呆呆地坐在那里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不合适,“我躺着你在这里,会不会无聊。” “我可以发呆,玩手机也行。”清水早苗手撑着脸说。 “要不然.......你也躺下睡觉吧,”孤爪研磨向里面挪了挪,“刚好睡午觉了。” 清水早苗似乎是没反应过来,看着孤爪研磨拉开被子没有动作。 孤爪研磨拉了她一把。 “好了,我来就是了。”清水早苗有点害羞,虽然以前不是没有一起午睡过,但是不管怎么样睡在同一张床上还是比之前奇怪的。 她躺进研磨的被窝,第一反应是研磨果然是发烧了,被子里的温度似乎真的有些烫。 孤爪研磨把被子合拢,抱住她就不动了。 清水早苗在思考,“你吃退烧药有用吗?” “没用,”孤爪研磨在她耳边叹气,“只能休养,等到恢复得差不多了就会退烧。” “这样啊......”清水早苗偏头,她告诉自己研磨是病号,不能欺负病号。 第73章 第73章孤爪研磨看着清水早…… 孤爪研磨看着清水早苗有点困意的模样。 他突然有一个想法,“要接吻么?” 清水早苗一下就精神了,看着他,但是又因为距离太近不太方便。 “.......我就是好奇发着烧接吻和平常有什么区别,我也不是因为感冒发烧的,所以完全不用担心你会生病——” 孤爪研磨解释一堆,突然停住了。 清水早苗吻住他的嘴唇。 “比平时热一点。”清水早苗舔了舔嘴唇。 她觉得研磨的嘴唇还比平时软一点,另外就是有点干。 孤爪研磨眨了眨眼睛,“还想亲。” 他感觉早苗的嘴唇比平时凉,好像和她嘴唇相碰,有一些热量就被散出去了。 清水早苗犹豫一会儿后还是亲上来了。 孤爪研磨觉得自己好像终于掌握了和清水早苗相处的方法......她其实像个机器人,或者是游戏玩家,要和她说清楚要求和想要的结果,她就会酌情来做。 清水早苗则是感觉这个吻确实和往常不一样。 研磨因为生病,连接吻也变得懒了一些,以前大部分时候都是研磨在亲她,这次是她在主动亲研磨......她的吻技确实一般,但在这种过于温暖的环境,似乎连氛围都变得迷离起来。 清水早苗感觉自己可能是有点兴奋,因为研磨没有强迫她适应更长久的接触.......以前他总是这样做,所以这次,清水早苗受不了的时候就保持理智停下来,像玩一样小口小口咬他的脸颊。 孤爪研磨半眯着眼,“以后不要住有楼层的房子吧?” 清水早苗“嗯?”了一声。 “跑上跑下,很累,我想住平层的房子。”孤爪研磨补充说。 清水早苗沉思,这应该是和她有关的事吧,要不然研磨的话题不会跳得这么快。 “……我也觉得上下楼好麻烦。” “你是更愿意一人一个枕头,还是干脆是一个长枕头?”孤爪研磨又问。 清水早苗:“......你的居心也太明显了。” “想也不可以么,”孤爪研磨碎碎念,“我其实就是很想天天都见到你,就算什么都不做也可以。” 想当然是可以的,但是现在孤爪研磨的想法都会说出来。 清水早苗沉默。 孤爪研磨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语了一会儿,他已经相当习惯现在的状态了,不久就睡着了。 清水早苗见他睡着了,从被窝里小心翼翼出来。 提拉米苏躺在礼物袋里,和公仔睡在一起,她伸手把它拿出来,耳朵贴上去还能听到“zzz”的熟睡特效。 她捏了捏提拉米苏。 系统当然是不用睡 觉的,熟睡只是提拉米苏的待机特效,它可不会在早苗谈恋爱的时候扫兴。 [噗,]提拉米苏醒了,[别捏我啦。] 清水早苗停手,“你什么时候走,以后还会回来吗?” [你还是那么直接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赶我走,]提拉米苏小小吐槽了一句,[随时都可以走,但是我不是很想工作,离开这里我就要进行下一项工作了,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 “那可以待到我死掉吗?” [那样主神是傻子也能看出来我在摸鱼了!] “好吧。” 清水早苗有点失望。 [不过我有空摸鱼的话,一定会回来看你的。]提拉米苏说,[等到我工作有积分了,再给你送好玩的东西。] 清水早苗点点头,“你还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提拉米苏扭扭捏捏地说:[还有要一直记得我哦,你是我的好朋友。] 清水早苗眨了眨眼,第一次被提的要求是记得对方。 “好,我会一直记得你的。”虽然可能不会在日常生活中经常想起,但是一定不会忘记它。 上次离别匆忙,这次总算是好好告别了。提拉米苏把送给它的小东西都带走了。 清水早苗又躺回床上。 她想了想,其实研磨的卧室也算是一个隐形的意义特殊的地方,毕竟就是在这里研磨拿着手柄组队遇到了她,然后她的命运也开始变化。 想了一会儿她睡着了。 十几分钟以后,孤爪夫妇归家。 孤爪妈妈看见了门口清水早苗的鞋子,知道清水早苗来了,想过来送点饮料和吃的。 她以为他们两个在打游戏,但是卧室里静悄悄的。 她轻轻推开门,张望一番,首先看到的是清水早苗的长发。 两个孩子头碰着头,在床上蜷缩着睡着了。 孤爪妈妈眨了眨眼,有点犹豫,先把托盘放到柜子上,无措地愣了一阵后,还是不忍心把他们叫醒,默默关上门退了出去。 不过刚退出去,她就张牙舞爪地小跑到楼下。 “亲爱的,”孤爪妈妈一把拉住孤爪爸爸,“早苗和研磨睡在一张床上,要怎么办?” 孤爪爸爸震惊。 “......睡在一张床上?!” 两个大人慌张了半天,才发现他们说的不是一件事。 “我们就当做没看见吧,”孤爪爸爸松了一口气,“看见了反而让他们尴尬,他们也没做什么。” 孤爪妈妈拍了拍脑袋,“肯定是研磨打完排球太累,没办法陪早苗打游戏才提出的睡觉,又只有一张床他们才睡在一起的。研磨真是的,就算是这样对女孩子也太轻佻。” “……现在也不是我们那个时代了,只要不伤害对方,就让他们自己把握吧。”孤爪爸爸说。 再者说他们谈恋爱的时候,也忍不住和对方亲亲抱抱。 他们暂时放下这件事,琢磨了一下晚上吃什么,因为研磨打完比赛一定要好好吃饭补充能量,他们的晚餐不能敷衍。 第82章 清水早苗和孤爪研磨这一觉睡了两个小时。 清水早苗看着研磨卧室的天花板,大脑空白了几分钟,想起来自己是在孤爪家。 孤爪研磨在她身边,睡觉时的呼吸很轻,清水早苗看了他一会儿。 她动了动身体,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研磨的手臂和一条腿都在她身上,把她压住了。 清水早苗在心里默默估重,一条胳膊大概一公斤吧,腿可能有三四公斤......可能还估小了,她记得研磨体重有五十多公斤来着。 她到底是午睡还是在负重训练。 清水早苗脑内跑马了一会儿。 孤爪研磨皱着眉头,看起来很不舒服。 清水早苗掏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有一点点热,她猜他还在低烧。而她的手大概有些凉,抚过他的脸颊的时候,他的眉头松开。 他无意识的表情变化,让清水早苗又看了他一会儿才转移视线。 ......柜子上什么时候多了两份饮料和水果? 清水早苗的大脑宕机。 首先排除她自己,其次排除研磨,那么送来饮料和水果的人已经呼之欲出了。 除了叔叔阿姨还能有谁啊!!小黑确实也会不打招呼直奔研磨卧室,但是不会送吃喝过来。 清水早苗深觉在不知情的时候,已经在世界上社死了一次。 她在大脑里,不受控制的把自己过往所有的黑历史都翻出来想了一遍,甚至在脑海里比拼哪次社死是社死之王,但是她又确实是有点渴了,所以默默把自己的身体从孤爪研磨的禁锢下抽出来。 清水早苗拿起来床头柜上的水喝了一口,拿着小叉子默默啃水果。 孤爪研磨醒来感觉身边好像空了一块地方。 他睁开眼,看见的就是缩成一团但是在吃东西的清水早苗。 她转身看他。 孤爪研磨看着她的表情沉默了,“爸爸妈妈来过了?” 清水早苗十分萧瑟地点点头,“水果好吃。” “……吃吧。” 孤爪研磨和她并排坐,顺便去拿了体温计。 清水早苗说:“我要回家了。” “不回去可以吗?”孤爪研磨说了一句,但是下面他就自己接上了,“不可以。” 清水早苗的心突然就软了下来,但是就算软下来了她也不能不回家。 “我明天还会来看你的。” “好吧。” 清水早苗离开孤爪家的时候尴尬的和孤爪夫妇打了招呼,他们的态度倒是很自然没什么变化,主要是清水早苗和孤爪研磨感觉很不好意思。 回到家里,她看了看研磨发的消息。 他纠结她走之前好像没拿东西,但是他发现自己卧室里也确实没有,所以就以为只是他没看见清水早苗把礼物拿走了。 清水早苗回了个【嗯嗯】。 她现在想起来研磨那些话,都觉得会打直球的研磨可怕,原来他会在心里吃八百遍醋。 ......而且愿意为了素未谋面的人,只是因为和她有关系也会释放出友善,至于吃醋,可能也有一些这方面的原因,但是清水早苗相信这样的行为还是善意居多,要不然可以直接忽视提拉米苏也没有任何问题。 清水早苗还是开心居多。 想到这里,清水早苗给研磨发了条消息,说他们买的礼物提拉米苏都很喜欢。 孤爪研磨断断续续烧了两天才慢慢好转。 春高半决赛也如约举行。 “看台上的人格外多啊。”黑尾铁朗说,他看见了很多老熟人都在观众席上。 清水早苗和黑尾铁朗把研磨夹在中间,光是目之所及就能看见枭谷、户美、森然的人。 孤爪研磨裹得严实,“嗯”了一声。 他们这次也只是看的一方了。 乌野和鸥台的比赛很精彩,只是中途日向突然因为高烧退场。孤爪研磨起身,说:“我去看一下翔阳。” 黑尾铁朗挥挥手,“去吧,日向一定很着急。” 清水早苗也摆摆手。 “我们在这里等你。” 孤爪研磨笑了笑,他突然有种自己好像真的是人生赢家的感觉。 “我很快回来。” 他去给日向送了平板,让他在休息室里也能看到比赛直播,日向的情绪不是很好,他和他说了几句话。 孤爪研磨希望自己确实帮上忙了。 乌野走到这一步确实已经是很艰难了,又缺失了日向和影山的快攻得分,最终败下阵来。 黑尾铁朗看到这个结果的时候,说不上是遗憾还是什么,或许只有一点欣慰的怅然。 打败了猫的乌鸦停在了这里,而此时或许才是猫止步的地方。 接下来的短暂的第三学期,三年级的准备考试陆续退部。 孤爪研磨还是不可避免的成为了挑大梁的人,对于这个结果他只能自己承担一部分然后分出去一部分。 山本猛虎成了勉励后辈的前辈,犬冈和列夫负责活跃气氛,芝山是体贴大家的另一个“夜久”,福永可以查漏补缺,手白接过了 一部分组织活动的工作……这么算起来,其实“挑大梁”的工作也没多少。 在四月开学前,也传来了黑尾成功考上大学的好消息。 清水早苗和孤爪研磨都对黑尾表示了祝贺,如今他们已经是三年级了。 第74章 第74章其他人的感…… 其他人的感觉清水早苗不知道,但是从二年级变成三年级后,确实身边的氛围陡然一变。 老师一直在课上强调你们三年级了,要以学业为重,再不济也要为自己的未来考虑。 紧接着而来的就是学业压力。学生也分为了两派,一派是要考大学,每天都投入忙碌的学习中;一派是毕业要去工作,对学习应付完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清水早苗属于前者,但是她还算忙得来,成绩对于她来说也只是全面积累的成果而已,高三已经几乎没有新的知识。 所以她也会也会帮衬孤爪研磨。 开学的时候排球部又进了一批一年级。 宫野悠介就是其中一员,他进部的一天,遇见的是一位高个子看起来在神游的前辈,对方守在门口,看到他手里拿着报名表就一直盯着他,把他盯得十分慌张。 “表交给我。”福永招平说。 “哦哦哦哦好的。”宫野悠介连忙把社团报名表给他,这位前辈应该是音驹的那位球路刁钻的主攻手。 宫野悠介并不是初中部直升的,要说来到音驹的原因,也只是因为家里搬家,音驹是一贯制公立,学费少学习氛围好一些才来到这里,音驹排球部只是一系列选择权衡后的副产物。 不过他在来之前,也看了音驹在春高上的表现,这是一只很特殊的队伍,比起很多人对音驹的印象是“防守的音驹”,他看到的是副攻灵活的拦网,主攻手刁钻灵性的球路,自由人坚固扎实的防守,以及二传极其聪明冷静的风格。 “宫野……喵~。” 福永招平看到报名表上的名字,念了一半突然笑起来。 宫野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是因为自己的姓氏谐音“喵”。 但是被前辈当场念出来,音驹排球部真的靠谱吗? “你先进去,一年级都在里面练习。” 福永招平让出了门口的位置示意他进去。 宫野悠介有点意外,连忙说谢谢走了进去。 视线豁然开朗。 “阿虎去看一下他们垫球,犬冈和早苗去统计仓库里的东西……列夫,你和一年级一起去练球。” “啊!!研磨前辈,我也想当前辈!” “球技不会因为只变成二年级就变好的……” 站在排球馆中间发号施令的布丁头前辈悠悠吐槽了一句。 整个排球部忙碌但是井井有条。 宫野悠介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加入一年级的垫球还是帮前辈整理排球馆。 孤爪研磨就转头看向了他。 他的视线里带着审视和思考,一瞬间宫野觉得自己被看穿了。 宫野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身体有点僵硬。 “垫球、热身,一会儿一年级有3v3比赛。”孤爪研磨指向了其他一年级练习的地方。 “哦哦好的。” “列夫你可以不用垫球,一年级有攻手来了。” “好耶!”一个身高绝对超过了190,灰发绿眼的混血儿跳了起来,弹跳力看起来很出众。 手白球彦和芝山优生推着移动篮球框走过来。 “研磨前辈,摸高可以开始了。” 孤爪研磨叹了口气,“好。” ——好累。 孤爪研磨望着排球馆天花板,想为什么他会变成三年级,他只是想再打最后一年排球而已。 宫野悠介暗中观察其他一年级,看个头应该是二传和自由人。 孤爪研磨扫了一眼,有看了眼篮球框旁边的手白球彦。 第83章 嗯,音驹特色,每个年级都会有个聪明的家伙。大概是因为有其他特长的人都容易被体育特招走吧,只有脑子很聪明的家伙有自己的想法又难以被发现。 猫又教练和直井教练姗姗来迟,看见每个人被孤爪研磨指使的团团转,欣慰地笑了。 “研磨,做的不错么。” 孤爪研磨吐出来一口魂。 清水早苗和犬冈走在仓库里盘点,因为刚开学肯定比较忙,所以清水早苗过来帮忙,排球部的东西其实不多,除了排球和号码背心,还有队员重新上交的队服,除此之外就是打扫工具了。 他们数的很快,清水早苗拿着滑石粉盒子和笔记本出来。 “大家先来测试一下摸高。”直井教练说。 众人大家排好队,手放在滑石粉盒子里粘粉。 “呼啊啊啊!!” 山本猛虎冲刺一巴掌拍到篮板上,把篮板拍了个趔趄摇晃,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三年级的山本猛虎又长高了一点,肩宽也更宽,看起来也就更不好惹了。 清水早苗低头记录数据,波澜不惊。 “是女经理!美女经理!” 宫野悠介听见同级的自由人说,他心里想的却是“愚蠢的同级哦。” ——女经理又怎么样,又不能上场打排球。 “清水前辈不是经理,只是过来帮忙的,”站前他们前方的精神抖擞的灰发二年级前辈说,“是我们的补课班班长,全科成绩都很优异,如果学习不及格就会被拎去补课。” 一年级自由人:...... “我也来!”灰羽列夫紧接着冲了过去,高度很高,但是他却折回来探头看自己的手印,哭丧着脸。 “我怎么只比去年高了一点点,教练我想再来一次!” 宫野悠介觉得音驹真的有些奇特了。 怎么看每个人都是不好搞的样子,但是又奇特的形成了一个整体。大概在赛场上,他们就是这样每个人截然不同但是又能紧密配合吧。 他开始期待自己也能融入了。 下了部活,清水早苗和孤爪研磨一起走。 “......音驹现在其实缺少一个可以组织拦网的副攻。” 孤爪研磨边走边说,“以前是小黑做这件事,我虽然也能组织,但如果我在后排的话就太忙了,我的高度也不是很够。” “列夫的脑子不够用,和芝山配合起来才勉强达到效果。” 孤爪研磨感觉自己像是在玩生存策略游戏,要用数值有限的队友搭配出可以闯关的队伍,“那个一年级的副攻似乎可以用。” “他似乎在3v3里表现还不错。” 清水早苗回忆。 “嗯,”孤爪研磨说,“没准他和手白一起,也是不错的组合。” 孤爪研磨也是需要思考交接位置的时候了,不过好在手白也是聪明冷静的类型,而且在体力和发球方面比他好很多......或者说猫又教练手下的队伍都是需要一个聪明二传的风格,所以他倒是不是很担心。 说不定今年手白可以多上场几次,这样他就能轻松了。 音驹下一次成熟,可以预见的是在列夫、犬冈、芝山成熟的时候,现在的山本猛虎、福永招平和他搭配起来虽然还算不错,但是在防守上确实略逊。 这样也好。 孤爪研磨也期待在劣势下他们能走到多远。 清水早苗看着他,觉得现在的孤爪研磨散发着人生圆满的气息。大概就是自己很美满,对生活也很满意,遇到麻烦处理一切也都从心所欲,整个人和世界很融洽的感觉。 她也想啊......不过或许她还需要一点时间,找到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吧。在此之前,她就尽量按照世俗观念里的“好”,为自己积攒选择的权利。 他们三年级还发生的一件事是,之前她和研磨关注的那个小游戏工作室的fps游戏,在暑假档上线了。 孤爪研磨作为第一个联系他们的主播,当然也是在第一时间就进入游戏,拉起了队伍。他们之前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融合的新元素没有拖垮游戏反而成了游戏的爆点。 好的游戏和主播相辅相成。 孤爪研磨的粉丝也在短时间内疯 涨,有了一些名气,不过他还是没有露脸直播,因为不适应。 孤爪研磨挑了个时间,对新粉丝正式说明自己有女朋友,一时间哀鸿遍野,不过还好大部分都是痛斥他背叛的fff团组织的。老粉丝出来秀优越感,他们早就知道了。 高三这一年,音驹没再和乌野对上。 清水早苗坐在考场,安静又迅速地答题。平静的表面下,是波涛汹涌的情绪,直到她做完题,还剩下二十分钟。 她把卷子检查了两遍,把自己拿不准的题挑出来,最后估算了一下分数,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 走出教室,清水早苗唯余轻松。 不久之后,研磨发来消息。 【研磨】:一切顺利? 清水早苗和他聊了几句,研磨也说他考的不错,与此同时佐仓和犬饲也给她发了消息,她一一回过。 清水早苗收起手机,在考场校园的路上走着。 ——大学的生活会是什么样,未来的生活会变得更好吗? 她也不清楚。 从前她畏惧想未来的事,总觉得计划赶不上变化,但她现在却有了不同的体会。每一个今天,都是昨天的明天,过好当下,未来也是每一个今天拼成的。 清水早苗看见了校门外来接她的父母,和等她的研磨。 ——嗯,爸爸为什么情绪有点激动。 算了不想了。 少女提着包跑出校园,跑向了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人们。 早春的雪压着晶莹的花苞,风带着春季的手信吹向了郊外的嫩绿禾苗。世界一片欣欣向荣。 【正文完结】 小贴士:找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