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大佬在当清洁工》


 第1章

    《失忆后大佬在当清洁工》作者：蓝色灰【完结+番外】
    简介:
    重症洁癖患者沈连雾失忆了
    没了记忆能怎么办 还是得生活下去
    末世结束 全球一片荒凉
    沈连雾有了一份特别适合自己的工作，那就是清洁工，什么都不用干，纯擦地，偶尔收收尾。
    上个人在这里砍了一只十六爪鱼 沈连雾擦血迹
    海边的人鱼尸体泛滥成灾 沈连雾倒垃圾
    ……
    看着又脏又累 但是作为洁癖患者清理起来十分解压。
    直到某天，曾经的下属找到了他
    下属：“老大！求你回来吧！组织还需要你！”
    沈连雾：我不是 你认错人了。
    另一个下属：“大佬，你再不回来世界就要再毁灭了！”
    沈连雾：等我擦完这块砖再说。
    最后连曾经的宿敌也找到了他。
    纪残星皱眉：“你真不打算回来了？”
    沈连雾：“不回来，顺便走之前帮我把垃圾倒了。”
    之后沈连雾发现自己的身后多了一个尾巴。
    昔日死对头纪残星双手一摊：“我不干了，我要跟你一起当清洁工。”
    这下污染防控中心彻底炸了。
    两位大佬相继去当清洁工了怎么办?
    在线等！急！！！
    内容标签： 强强 异能 未来架空 爽文 升级流 废土
    主角视角：沈连雾 纪残星
    一句话简介：重建废土家园
    立意：永不放弃
    第1章
    沈连雾又被开除了。
    领导甩了一句“你走吧，明天不用来了”就把他赶走了。
    沈连雾沉默片刻，转身离开。
    这已经是沈连雾四年来换的第六个工作了，而大部分被开除的原因可能就跟他自身的洁癖有关，要么就是工位不干净常年招虫，要么就是工作地点开在了垃圾场旁.......
    这次沈连雾还没从这个开在大马路边到处生灰的工作场地主动提出离职就赶上裁员被开除了。
    旁边的同事有点可怜沈连雾了，递给他一张名片：“哥们儿刚好有个路子，可能有适合你这种的，死洁癖就不要挑工作了，你去试试吧。”
    沈连雾结果一看：【克林清洁公司】
    清洁公司。
    清洁工？
    其实沈连雾虽然带点洁癖，但是却很享受清理干净的过程。
    平时沈连雾最常见的解压方式就是打扫自己的房间，看着自己的房间从凌乱变成整洁会让人神清气爽。
    这个工作看起来的确很适合他。
    沈连雾谢过这位同事，拿着他为数不多的东西离开公司了。
    -
    【安定11区的居民们下午好，现在为您播......播报当前气候......侯，今天下午天......气晴，污染等......等级6级，请附近居民注意周围污染物......】
    五十年前一场奇怪的病毒袭击了地球，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人类跟动物开始变异，他们有着极强的攻击力和精神污染，被称为污染体。
    而经过防控中心组织的不懈努力，清除了这些入侵物种，还给了人类的大片栖息地，安定11区就是其中。
    街上，大屏幕上机器人主持人可能需要维修，播报声有些断断续续。
    这也是人类生存地最落后的区域。
    【请......请居民注意增添衣物......】
    屏幕前的机器人还在坚守它的岗位，尽管没人在听了。
    作为一个最落后的人类活动区，街上人类跟机器共处的现象不少见，但大部分的机器人都比较老旧，跑起来扬起漫天的飞沙。
    一个声音响起，沈连雾拿出手机调出最新的短信：
    “亲爱的用户，您好，您目前仍需对我院还款605764.7贡献点......”
    其实这笔欠款是沈连雾还没意识的时候就欠下的，五年前在污染区的边缘，浑身是伤重度昏迷的沈连雾被路过的丘杰母子捡到带回了安定11区。
    醒来的沈连雾什么也不记得了，还未等他先探究“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的人生三大问题，就被突如其来的医院贷款砸晕了脑袋。
    贷款还没还完，就已经被公司开除了怎么办？
    沈连雾两眼一闭，看不到自己的未来。
    ......
    根据前同事给的地址沈连雾去到了这家“克林清洁公司”，位于安定11区的西南角，安全区和污染区之间，连沈连雾都很少去那边。
    “你好，有人在吗？”
    却无人应答。
    沈连雾皱眉地看着面前摇摇欲坠的招牌，屋内看起来也乱糟糟的，一眼望过去看不见一个人。
    说是清洁公司，但是一个清洁公司脏成这样还能被叫做清洁公司？
    沈连雾进了门，却空无一人。
    来到了屋内的最深处只看见了满地的爬虫，这群爬虫堆积在一起企图将面前阻挡他们的大门撞开。
    这是......污染物？
    这里被污染物入侵了？
    此时见来了新的人类它们也顾不上房间里的人了，扭头直愣愣地向着沈连雾冲去。
    沈连雾很快反应过来，一眼低声道：“系统，调出数值。”
    一道只有沈连雾能听见的机械男声在沈连雾的耳畔响起。
    【正在为宿主读取数值......】
    【检测成功，污染物：食腐虫群】
    【污染等级：e，分类为低级污染物】
    【食腐虫以群居为主，最大的攻击是发动毒液，食腐虫有着强大的再生能力，如果不把他们从上往下一分为二，那么他们就会像蚯蚓一般无限再生，建议宿主......】
    一道声音及时提醒道：“帅哥！小心身后！”
    下一秒，在身后刺耳的尖叫声中，沈连雾的指尖凝结成无数的小水珠，这些小水珠经过不断压缩变成无数刀刃的形状。
    在那群食腐虫还没扑上来的时候，瞬间将他们切成两半，啪嗒啪嗒地落在了地上，如同下起了一场虫雨。
    【太帅了宿主！如同天仙下凡！救世主再临！】
    这个系统是五年前沈连雾在污染区失忆时意外拥有的，除了能像个百科全书能调取每个污染物的数值之外，也没别的用处了。
    无视了聒噪的系统，沈连雾收起水滴，转身进了清洁公司里侧，只见最里面的房间哆哆嗦嗦地蹲着两个人。
    一大一小，一老一少。
    见门口进来了一个人，两个鹌鹑抖得更害怕了，但定睛一看，这居然是个活人！
    年龄大的那个张了张口：“你......你......"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一时分不清门口这个人是人类还是污染体。
    沈连雾率先开口了：“你好，我是来问问招聘的。”
    那人缓和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去招人这件事，哆哆嗦嗦地问：“外面的食腐虫呢？”
    沈连雾答： “被我顺手解决了。”
    “好，你被录用了。”
    沈连雾：？
    现在找工作连简历都不要了吗？
    -
    沈连雾坐在办公室的主桌上，面前是他们沏的茶，但是一口没喝。
    “非常感谢这位先生出手相救，先生是来应聘的，不如我们先来聊聊？”
    年龄大一点的名叫丁甲，其实也不算完全的人类了，他的整个左半边身子已经被改造成机械臂了，因为常年的磨损有些部件不灵敏了，一动就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年纪小的叫做丁小乙，此时正在给他爹的机器臂上润滑油。
    “来，您看，这是我们的合同。”对于刚才解救过自己的恩人，这位老板的态度十分的客气，他递出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合同。
    都什么年代了，还用的纸质合同。
    但安定11区毕竟是最落后的区域，以前的高科技也进不来。
    沈连雾翻阅着手里的合同，一目十行地看着，他看到工作内容，问道：“工作内容只是清理现场？”
    “对对。”不知道是不是沈连雾错觉，这个丁甲的语气带着些讨好，“我们的工作主要是清理‘清道夫们’的现场，我司是污染防控中心的战略合作伙伴！绝对真实可靠！而且我司十分人性化，不会早出晚归！没有加班！有委托你就干！不想干就滚蛋！”
    沈连雾翻阅着丁甲递给他的资料确认真假。
    【跟污染防控中心合作的清洁公司，看商标看起来是真实的】
    沈连雾沉思着，话锋一转：“薪资怎么说？”
    见面前的人对这份工作有了兴趣，丁甲的眼睛瞬间亮了。
    “我司平时分发委托，按照委托分发报酬！基础委托按劳动分配，通常是这个数。”丁甲伸出手张开了五指。
    沈连雾的眼睛瞬间亮了，五万贡献点！
    【喂喂喂，宿主注意形象！虽然这个五万贡献点，我们能很快还完医院的欠款，但是吧......但是吧，以贫穷落后为代称的十一区能开的起这个价格？？】

 第2章

    对啊，这么贫穷的安定11区居然能开的起这个价？
    身后的丁小乙见缝插针道：“恩人，你不要担心，我们家是跟污染防控中心有正当合作的，平时顶多就是跟着清道夫，他们在前面清理污染物，我们在后方清理现场，扫扫地扔扔垃圾，两不误的！你这么厉害，肯定没问题！”
    说着拿出一纸公文展现在沈连雾面前。
    系统替沈连雾打着算盘：【说不定都是骗你入局的......不是，这公文居然是真的】
    系统扫描一遍，发现这群人说的都是真的！
    清理现场，超额的工资......
    这份工作对于沈连雾这个热爱打扫且极度缺钱的洁癖来说简直是天降工作！
    沈连雾回答的十分干脆：“行，我签了。”
    【宿主，你冷静！】
    系统还是在劝沈连雾。
    还准备耐心劝的丁甲没想到沈连雾答应的这么干脆，在愣神瞬间沈连雾已经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正准备签日期的时候，却被丁甲制止了。
    “等等！等等！”
    沈连雾抬眼看他。
    丁甲说：“不是签在这里！我们正式入职是需要去防控中心登记的！”
    沈连雾示意：“那现在去？”
    这么多年能够让自己满意且薪资不用愁的工作，这里还是同一家。
    丁甲示意沈连雾稍安勿躁：“您签完纸质合同目前算试岗，可以先干完一个委托我们再转正。”
    沈连雾问的很干脆：“试岗工资一样的吗？”
    “一样一样。”丁甲一阵肉疼中，他咬牙，“您放心，您试岗期间工资还是这个数！绝不会多拿您一分一毫！”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为了将面前这个厉害的进化者留住丁甲也是下了血本。
    丁甲的话音刚落，身旁的电脑发出“叮咚”一声，那是有委托发布的声音，他向沈连雾展示：
    “您看，现在刚好就有个委托。”
    -
    “为什么我也要去啊！”丁小乙被塞上车，表现得十分崩溃，他真的不想再去面对那些恶心的污染物了啊！
    要知道刚才出门看见被沈连雾切成一半一半的食腐虫，他都被恶心的在路边干呕。
    丁甲才不顾丁小乙的崩溃：“你让一个新人去他能认路？这次你带带新人，下次不用去了。”
    “真的吗，爹？”丁小乙泪眼朦胧。
    丁甲点头：“嗯。”
    丁小乙嘟囔着速战速决就上了车。
    说着丁甲不忘给沈连雾叮嘱：“小沈，你放心，我们的工作绝对安全有保证！你可以先跟着我家小乙放心打扫就行了！这一单我会按照正式员工跟你算的！委托定金我已经打给你了！”
    叮咚一声，是钱款到账的声音：
    到账：定金25000贡献点。
    沈连雾挑眉，没想到这个丁甲给钱这么干脆，算是对方给他的一颗安心丸。
    没想到这个丁甲这么想把自己留下，回答的也很干脆：“行。”
    说着，转身上了车。
    目送两人开着车离开，一个机器人溜达到了丁甲身边：“老丁，不就是一个进化者吗？用的着这么下血本留人家吗？而且我们家公司也不缺人啊......"
    要知道平时的清洁工，丁甲绝对是不会给他们这个数的工资的，现在丁甲又是提前给定金又是提工资的，摆明了想让这个沈连雾留下来。
    “你这破铜烂铁懂什么？”丁甲睨了它一眼，点燃了一支烟，“这个进化者绝对有来头，我上次见到水系异能者你知道在哪吗？”
    机器人：“在哪？”
    “是防控中心的那位......"
    第2章
    第2章
    这辆车不知道岁数看起来有些大了还是丁小乙车技的问题，走起路来有些颠簸，抖得沈连雾有些不舒服。
    丁小乙已经从后视镜忍不住看沈连雾很多眼了，沈连雾回他一个眼神：“有话说话。”
    丁小乙踌躇着开口：“你真的要这么早穿好防护服？”
    后座的沈连雾已经全副武装穿好了防护服，脸上还带着白色的口罩遮住了半张脸，只剩一双漂亮的眼睛露在外面。
    “你不用管。”沈连雾的声音从口罩传来，上车前他都检查过了，这辆面包车后座长期没有坐人都已经有一层薄薄的灰了！
    说是清洁公司怎么不把车也清理一下？
    沈连雾实在不能忍受这种灰跟自己亲密接触，出发在前也没有时间去清洁，提早就穿好了防护服用来隔绝。
    “哦。”丁小乙哦了一声没有多问了，只得当这个新来的沈连雾是个怪人，他见过的怪人太多了，毕竟谁脑子不好非要跑到污染区工作？
    沈连雾靠在后座，缓缓合上眼：“到了叫我。”
    丁小乙答应的很快：“好。”
    沈连雾虽然闭着眼，此时却听着耳边污染检测器的报告。
    【姓名：丁小乙】
    【种类：人类】
    【年龄：检测到估值年龄应该是21-22岁之间，危险程度为：0，异变值：12，应该是常年跟污染物接触沾染上的，如果人类或者进化者的异变值到达100那么将会变成污染物】
    【不过，宿主我觉得应该再观望一下，这个公司看起来并没有表面那么单纯，他们费尽心力留住你并不是什么好事。】
    “我知道。”沈连雾轻声说，他能毫不犹豫的签下这个公司就已经有了足够的考虑。
    【是因为你觉得跟你的过去有关吗？我觉得我们可以靠其他办法，而不是签下这个看起来黑心的清洁公司，宿主，这不像你啊。】
    沈连雾五年前在污染区失忆，据捡到他的人说他当时穿着污染防控中心的衣服，那人还以为自己是污染防控中心的清道夫，但事实证明污染防控中心并没有自己这号人。
    连这位自称百科全书的系统也不知道了。
    沈连雾冷嘲热讽道：“是啊，如果某个系统能有用的话我就不用这么费心费力去查了。”
    系统不说话了。
    系统委屈，系统失落，系统能有什么办法，他只是个百科全书。
    不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目的地是在一个医院，名叫圣玛尔医院，是一家私人医院。
    前几天这里的手术室发生意外，听说是他们接手的病人意外被污染物寄生，发生了一场小规模的污染爆发，被清道夫解决后，最原始的污染物尸体还留在了手术室，因为污染值过高，没有人敢去动它。
    见了丁小乙，院长眼含热泪地迎接：“终于等到你们了！自从那个污染物被解决了，里面污染度过高，咱们好几个护士都被影响了，医院就没有人敢去那个手术室。”
    丁小乙拍了拍院长的肩：“交给我们您就放心吧。”
    院长十分干脆：“行，我带你们过去。”
    这家私人医院建在11区的边缘，看起来十分有钱，摆脱了11区特有的破旧风格，一整个建筑都写满了高端大气，里面有不少的先进设备，听说是2区的一个富豪心存善意来到了医疗条件落后的11区，大手一挥捐赠了一栋楼。
    进入医院，看着一楼大厅来来往往的病人，沈连雾问道：“不是说污染值过高吗？怎么还会有普通人？”
    要知道污染侵蚀度过高，越容易受影响，轻一点的会陷入幻境，重一点的直接影响精神力，如果突破了极点则会陷入失控，变成跟污染物没有区别的生物。
    院长叹了一口气：“医院的病人太多，一下转移不出去，不过我们已经将污染区域封锁了，普通病人过不去。”
    沈连雾让系统扫描了一遍。
    【污染值：24】
    虽然沈连雾这种进化者没有什么感觉，但是污染值超过20会对普通人造成影响。
    “行吧，我们速战速决。”
    院长将他们带到了六楼，与楼下灯火通明不同，整个六楼被关了灯，只剩一抹幽绿色的安全灯在忽明忽暗地闪烁，黑暗一路通往深处。
    “污染爆发的时候这里电路全坏了，后面也来不及去修。”院长解释道，一来到这个地方他就有些后怕，“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就先走了。”说着连忙跑了。
    “系统，这里污染侵蚀度是多少？”沈连雾轻声问。
    【报告宿主这一层楼的污染侵蚀度：38%，是c级到b级污染物出没的环境，光是尸体就能达到b级污染物的区域，看来原先的污染物至少是个a级类别】
    【走廊最深处的污染侵蚀度应该更高】
    另一边丁小乙已经换好防护服，打好了一桶水：“别愣着了，我们今天下午之内得把这一层楼清理好。那个院长说最开始的爆发地是在手术室，我们先把外面扫一圈然后去清理手术室。”
    “行。”沈连雾答应道。
    丁小乙不知道从哪摸出一个矿灯，挂在了走廊顶上，瞬间照亮了走廊这一小片区域，这下沈连雾看清了。
    墙面跟地面上混杂着脓液跟血迹，地面上还散落着一些低级污染物的尸块，场面十分壮观。

 第3章

    沈连雾的洁癖瞬间犯了。
    系统及时提醒道：【宿主，冷静，这份工作是你刚才毫不犹豫选的！】
    “行了，我知道。”沈连雾低声说。
    丁小乙将清洁工具分配好招呼着沈连雾：“来，你过来先把这些垃圾也就是这些尸块扫了，然后我把墙面清洁了。”
    说是将尸块扫了，其实是就是需要自己搬运，每个尸块都有大腿粗，平常的扫帚根本就扫不动。
    “哦对了，扫出来的污染物可以先堆在门口，到时候会运到污染物处理中心的。”丁小乙及时提醒道，
    沈连雾答应道：“哦，行。”
    丁小乙刚将抹布打湿，就听见身后传来几声闷响，就听见沈连雾说：“这边弄好了。”
    只见沈连雾的背对着他，他的脑后那一缕辫子的地方不知道何时生出了两根灵活的触须，每一根触须都有半个手臂粗呈现半透明的状态，仔细一看还有水泡流淌在里面。
    而那些不明尸块已经被沈连雾好好地堆积在了门口。
    丁小乙目瞪口呆：“你......你这是？”
    “我的异能，平时能用来搬点东西。”沈连雾回答道。
    不得不说这个异能真的很适合沈连雾这种洁癖，因为不愿意碰尸块所以索性用触须帮自己搬运了。
    但是，这人都洁癖成这样了吗！
    连双手碰尸块都不愿意吗！
    “这样可以吗？”沈连雾转身向丁小乙求证。
    丁小乙忍了忍：“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就不能用手也搬一下吗？这不是更快吗？”
    沈连雾闻言，眼睛不由得往上瞟过去，随便扯了一个理由：“唔......用手的话我容易分心操作不好。”
    想起自家公司门口那一堆食腐虫的尸体，鬼信啊！明明是你不愿意碰而已！
    丁小乙叹了一口气，怎么说面前这位也是进化者，处理这些确实比自己这个普通人快。
    他摆摆手，招呼沈连雾：“那你顺手过来帮我把墙上的血迹擦干净吧。”
    有了沈连雾的帮忙，走廊上清理的很快，血迹在水的清洁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那些血迹满满在自己手里消失，沈连雾一整个就是轻松！
    洁癖患者得到了解压，简直不能太爽！
    【宿主，看来你真的很喜欢这份工作，能看出来你现在整个人心情都十分美好。】
    系统在这个时候评价道。
    “我不排斥清扫，只是不想跟那些不明尸块亲密接触。”沈连雾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却十分干净利落。
    沾水，拖地，清理污渍。
    不一会儿沈连雾就将这片区域清扫干净了，看着一整个就是心情舒畅。
    “我去手术室看看。”沈连雾的打扫完自己的区域，对着丁小乙说着。
    丁小乙还在擦拭他的那一块玻璃：“行，你把另一个灯带上。”
    沈连雾拿起另一个矿灯，去到了走廊的最深处，也就是污染最开始爆发的地点。
    手术室门口的荧光灯摇曳不定，发出微弱的阴森光芒，阴风在门口吹着，回荡在走廊，传来奇怪的回音，一股阴黑的气息飘散在周围。
    污染侵蚀度肉眼可见地升高了。
    难怪那个院长不愿意踏足这里了。
    【宿主，这里面的污染度越来越高了】系统在一旁提醒道。
    “有多少？”沈连雾问，手术室的污染值已经浓到让沈连雾这个进化者都有些察觉了，他不禁皱了皱眉。
    【应该是45%，现在已经到了b级污染物的区域了】
    看来这个最开始污染爆发的污染物等级确实很高，光是尸体都能到达b级的区域。
    沈连雾推开了手术室的门，身后的门不知道受到什么影“吱呀”地一声重新合上了，里面凌乱的场面不禁让沈连雾一惊。
    如果外面的是不明尸块，那里面的就是一整个完整的尸体，那是一只形状类似蜘蛛的生物，体型巨大，无数形似眼睛的气泡遍布全身，呈现扭曲的姿态，上面却是一个女人的肢体。
    此时被人十分暴力地钉在了墙上，早就已经失去了生命活力。
    系统解释道：【这是魔眼蛛，主要能力是精神攻击和吐丝，a级污染体，看样子是寄生在了这个女人身上但是还没寄生完全变成寄生体就被人干掉了】
    污染物能够寄生在人类或者进化者身上，如果寄生成功的话就会变成拥有智慧的污染物也就是“污染体”，这种生物的攻击力跟污染力比污染物要强上不少。
    看来这个魔眼蛛打的就是这个算盘。
    沈连雾:“它现在死了这些攻击也就没有用处了吧。”
    【是的，宿主。】
    沈连雾对着这个污染物没有兴趣，他将水桶放到一遍，直接开始了清扫战场。
    沈连雾刚将地上的血渍清扫干净，就听见身后的手术室门被敲响了。
    “喂，里面的！还没出来吗？”
    说话的是一个女声。
    沈连雾一顿。
    【坏了，宿主，我们好像进入幻境了】
    ......
    第3章
    第3章
    沈连雾反应飞快，单手凝水化成刀刃向身后的魔眼蛛刺去，那具尸体在受到强烈攻击后化为云烟，飘散在了空中。
    高阶的污染物拥有强大的精神侵蚀度，有些污染物甚至能将人拉入幻境，但这种能够直接将人拉入幻境的能力单凭一个a级污染物尸体是绝对不能做到的。
    如此一来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医院里还潜伏着一只污染物！
    【看来这个幻境的主人并不是这个魔眼蛛，想要突破污染物的幻境我们必须找到这个幻境真正的主人也就是污染源。】系统在一旁提示道。
    门口的人还在疯狂敲门，语气十分不善：“喂，还没好吗？磨磨蹭蹭地在里面干什么呢！”
    【宿主我建议是先跟着幻境，说不定能有污染源的线索】
    沈连雾拉开了门，站在门口的是一个穿着护士装的女孩，但已经不能被叫做人了，因为她的下半身是六条整整齐齐的蜘蛛腿，每条腿上还长着眼珠，见了沈连雾过来所有眼珠齐刷刷地看向沈连雾，发出诡异的光。
    沈连雾看见了面前这个护士的胸牌：护士-小薇，他收回目光问道：“什么事？”
    听到沈连雾这个语气这个小薇就气的不打一处来，她双手叉腰怒气冲冲：“你还问我什么事？今天轮到我们俩查房了知道吗？再不去护士长又要怪下来了。”
    沈连雾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被套上了护士装，胸前别着一个金色的胸牌：实习护士-母母子。
    母母子又是什么鬼？
    【宿主，看来你被幻境识别成了这个叫母母子的小女生，在幻境会被自动安排身份，这些基本都是跟幻境主人关联的，还请宿主跟着他们继续演下去】
    沈连雾忍了忍，跟着那个叫小薇的护士出去了，小薇走在前面，六条蜘蛛腿踩在地上发出轻快的节奏。
    跟现实里的走廊不同，这个走廊灯火通明，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道，因为没有窗户的缘故显得周围有些惨白。
    “我给你们说，你们这些新来的实习生就知道偷懒，最近也不知道发生啥了我们院突然接手这么多病人，现在就业情况有多困难你们这些小年轻是不会懂的......"
    沈连雾感觉自己可能天生招话痨，上到系统下到幻境中的污染物都喜欢喋喋不休。
    “是是，薇姐说的是。”沈连雾跟在后面语气毫无感情。
    这位叫做小薇的污染物摆摆手：“算了算了，念在你是第一次，我就不跟护士长打小报告了......行了，我们到了。”
    小薇推开第一间病房，里面的景象十分让人愕然，只见三个孕妇挺着大肚子躺在病床上，她们跟小薇一样都是蛛腿人身的怪物，更诡异的是她们的肚子极大仿佛有什么在她们肚子里蠕动，下一秒要撑破肚皮开来。
    小薇敲了敲门：“一号床的在吗.....看来还在。”小薇往里面扫了一眼确认病人都在就离开了。
    一连去了好几个病房无不例外都是蛛腿人身的孕妇。
    沈连雾疑惑：“不过，怎么都是孕妇？”
    小薇闻言，有些奇怪地看了沈连雾一眼：“我们这就是妇产科啊你忘了？”小薇说着看了一眼值班室的时间，“时间到了，我该下班了，今天轮到你值班，我先去睡了，有什么问题随时叫我！”
    说着转身最里面的房间。
    系统在脑海里询问：【宿主，我们现在应该干什么？】
    沈连雾站起身：“再过去看看。”
    刚开始跟着小薇，很多地方没有看清，现在小薇睡着了沈连雾倒是可以肆无忌惮地检查周围了。
    墙上的时针滴答地转着，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了，病人们也该休息了，走廊上安静的可怕。
    沈连雾在走廊上巡视着，在白炽灯的照射下这里跟平常的医院并无两样，在手术室门口的一个房间沈连雾停下了。

 第4章

    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从这个房间传来：“救救我......救救我......"
    这里面的人竟然在呼救！
    沈连雾推开了门，出乎意料的发出这种声音的竟然是病床上的孕妇！
    她躺在床上嘴里不停重复着“救救我，救救我......",沈连雾一脚刚踏进这个房间，“吱呀”一声身后的门瞬间合上了。
    注意到门口来人了，床上的孕妇瞬间坐起，但是她的肚子实在是太大了，还没等她坐直就从床上摔下来了，手脚并用地朝沈连雾爬去。
    她的速度极快，嘴里嘟囔着：“求求你，快来救救我的孩子啊！”
    身后的门被死死锁住了，仔细一看还黏上了层层蛛丝。
    【这个孕妇已经变成c级污染体了，宿主小心】
    在蜘蛛女扑上来的一瞬间，沈连雾瞬间将脚边的推车踢到孕妇面前，巨大的力量将自己跟孕妇隔开了一段距离。
    他单手凝水，化成无数利刃刺进了蜘蛛女的身体里。
    “你为什么要拒绝我！给我止痛，我要痛死了！救救我！”
    沈连雾试着将那些水刃收回，却无济于事，他眼睁睁地看着蜘蛛女将自己身体的水刃吸收了。
    蜘蛛女嘴里喊着痛扭动着她怪异的肢体，下一秒她的身体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本上半身还像人类的她竟然长出了昆虫才有的口气，连眼睛都变成了网格状。
    【这是c级污染物魔蛛女郎的技能-吞噬，她将你的异能吞噬了，现在正在向b级污染物进化，宿主小心】
    这些水珠是沈连雾精心存储的，里面含有进化者自身的精神力，现在被污染物吸收产生了微妙的进化。
    沈连雾存储的水珠已经没有用了，现在看来只能普通的物理办法了，他背靠着门，顺手拿起了一旁的手术剪刀，在这个魔蛛女郎扑上来之前猛地将手术剪刀扎进这个它的脑袋里。
    这种力道换做普通污染物来说可能已经脑浆崩飞了，但是这个蜘蛛女却无动于衷，她嘴里大喊这痛，朝沈连雾张开了口器。
    沈连雾下意识地那水凝成的触须挡住，蜘蛛女一口咬在了触须上，她的身体开始长出密密麻麻的血泡。
    下一秒将沈连雾打飞出去老远，叮叮当当撞碎了一堆东西。
    【坏了宿主，这下她好像彻底进化成了b级污染物了，宿主你的精神力能够让污染物进化我还是第一次见，看来对于污染物来说，你是个香饽饽】
    “行了，有什么反制方法？”沈连雾吃痛地站起来，他也有些惊讶，自己的异能居然对这个污染物无效，甚至还能帮助他们进化，这是什么前所未有的事情？
    来不及去细想，系统在这时回答道：【魔蛛女郎的弱点在肚子，只要不让她把腹中的胎儿孵化出来就行】
    闻言沈连雾迅速起身巧妙地躲过了蜘蛛女郎的攻击，翻滚过去时捡起了地上的其他手术用具。
    蜘蛛女郎的速度很快，但是沈连雾的速度更快。
    在蜘蛛女郎下一次扑上来时，几乎是擦过了对方的口器，沈连雾猛地将手里的手术刀刺入她的腹部。
    “啊啊啊啊啊！”
    无数的血液跟脓液喷洒在四周，沈连雾拿剩下的水珠凝成盾挡了一下，没有沾到自己身上。
    蜘蛛女郎发出尖锐的惨叫后，不动了。
    沈连雾吃力地站起身，经过一场战斗他手里剩下的水珠也不多了：“系统，帮我查一下我现在的精神值。”
    【正在为宿主检测......】
    【姓名：沈连雾】
    【异能：寄生水母，等级：一阶（因不明原因降级为一阶，不清楚后续是否还有恢复可能）】
    【精神力：24（请宿主尽快补充精神力，少用异能，精神力降为0将会变异成污染物）】
    “精神力24啊......勉强还能用。”沈连雾感叹道，他看向地上的蜘蛛女郎的尸体，不禁吞了一口唾沫。
    有点饿了。
    【宿主请尽量不要再使用异能，你的精神力已经开始消耗，现在正逐渐向污染物靠拢，对同类产生吞噬想法只是第一步！】
    沈连雾：“行，我知道了。”
    不让用异能，大不了就用最原始的物理方法。
    【还有一个消息宿主，我已经检测到了污染源的所在地】
    “在哪？”
    【幻境的最深处——也就是那间手术室】
    “那去看看。”沈连雾移开望向蜘蛛女的目光，站起身像外走去。
    哪怕是刚才经历了惊心动魄的战斗，他的衣衫也是一尘不染。
    手术室的方向，只见门口漆黑一片，在幻境的作用下逐渐变得模糊。
    突然两个声音从楼梯间传来。
    “俞哥，总部只让我们俩来真的没问题吗？我们现在是在污染物的幻境吧？我好害怕......”
    “跟着你俞哥你就放心吧，你俞哥是正儿八经a级进化者，区区a级污染物保证让你安然无恙的。”
    “可是，总部说这里的污染物已经消灭了，现在又有幻境，我们要不要请求救援啊......”
    【宿主，是进化者】系统说道。
    沈连雾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只见两人身穿白大褂，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身后的沈连雾。
    因为靠近墙体的缘故，他的皮肤开始渐渐变得透明，逐渐与墙面融为一体。
    [伴生技能-拟态]
    这是沈连雾的伴生技能之一，不需要消耗精神力就能够模仿幻境将自身隐藏在周围。
    那位稍高的人开口道：“真是奇怪，明明最开始那个a级污染物已经被纪老大解决了，怎么现在又突然冒出一个污染物？”
    矮一点的人怯生生地说：“俞沛哥，我们还是快点找到污染源出去吧，这里的污染侵蚀度涨的太快了。”
    那位被叫做俞沛的男人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说道：“苗七七小朋友，做清道夫呢不要这么急躁，这种找污染源的事情你越急躁越找不到......"
    这两人居然是清道夫！
    【是污染防控中心的清道夫，怎么办宿主，要出去打个照面吗？】系统问道。
    “不，暂时先不。”沈连雾示意稍安勿躁，虽然他加入克林清洁公司的一个原因就是想查一查污染防控中心跟自己的过去，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有一股强烈的预感，那就是先不要打草惊蛇。
    他并不想跟污染防控中心的清道夫们接触。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苗七七问道。
    俞沛指了指自己的胸牌：“我们现在先观察一下，先在这个幻境陪污染源演下去，比如说我现在是主治医生-‘美人鱼战士’，而你就是我的助手-‘企鹅男孩’......"
    好一个美人鱼战士和企鹅男孩。
    墙上的时钟划到了十二点。
    俞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巨大的警报声打断了，“叮铃铃叮铃铃”在原先安静的走廊里显得十分刺耳。
    “啊啊啊啊啊！”
    一声惨叫从远处的病房传来。
    “快快快，208室的孕妇要生产了！”本还在休息的小薇夺门而出，东张西望没有看见沈连雾，“实习生呢？实习生呢？”
    急得她六条腿疯狂跺脚，下一秒她看见面前的两个清道夫：“医生！来的正好！那边孕妇要生了，刚好需要您！”
    被突然拽住的俞沛一脸懵逼：“啊？什么？我吗？”
    他只是个大男人根本不懂什么接生啊！
    奈何这个蜘蛛女的力气极大，俞沛拽了一下竟然没挣脱开。
    “俞哥，等等我！”苗七七追了上去。
    【宿主，我们要跟上去吗？】系统问道。
    “跟上去，手术室那边的门开了”沈连雾说着维持着拟态跟着他们去了。
    手术室里围了大大小小的人，那位孕妇痛苦的嘶吼着，惨叫声传遍了整个走廊。
    只见主治医师剖开了孕妇的肚子，里面竟然是一群密密麻麻的小蜘蛛！它们聚集在孕妇的肚子围成一团，里有些还掉落在地上，在房间里到处乱窜。
    沈连雾挪开脚，避免触碰到脚边的小蜘蛛。
    里面的护士惊喜地叫着：“生了！生了！”
    说着，将那一团小蜘蛛抱到了手术室里更里面的房间。
    【宿主，经过检测，幻境的最深处就是在那里】系统说道。
    沈连雾点点头。
    “俞哥！俞哥！你没事吧？”苗七七担忧地声音传来。
    “我没事......让我歇会儿。”俞沛有气无力的说道。
    并不是每个人接生出一堆小蜘蛛都会有很强大的心脏。
    只见剩下的护士推着孕妇离开了手术室，俞沛说道：“我们也先走吧。”
    沈连雾目送着这两位清道夫离开了手术室，没有继续跟上去。
    突然，他余光一扫，像是看见了什么。
    只见一个精致的老怀表躺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
    跟污染源有关的？
    沈连雾走过去打开了它，只见这个精致的老怀表里放着一个相片，那是一群人的合照，他们围在一起勾肩搭背。

 第5章

    像是一群亲密无间的战友。
    角落的批注是：特勤九组全体。
    搭肩的那位沈连雾认识，就是刚才离开的俞沛，出乎意料的那个被搭肩的冷面男人沈连雾更加熟悉了。
    因为长得跟自己一模一样！
    “你说世界上非亲非故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遇上的概率是多少？”沈连雾问道。
    系统在这是冷不丁地开口：【宿主，我觉得这个概率很小，这个人不是长得和你很像，可能这个人就是你】
    沈连雾没有见过这个俞沛，只能确定的是过去的自己跟这个俞沛有关。
    看来自己真的跟这个污染防控中心有着关系。
    “那怪我从刚才就感觉有什么人......”
    沈连雾抬头，对上了倚靠在手术室门口的俞沛，俞沛对着沈连雾一笑：
    “说吧，小姑娘，你是什么人？”
    第4章
    第4章
    【姓名：俞沛】
    【隶属：污染防控中心-清道夫】
    【精神值：87】
    【等级：二阶进化者】
    【异能：念力控制（消耗4精神值，能够通过意念控制物体的移动，甚至远距离操控物体，他在污染防控中心最高记录是在七千米开外射杀了污染物）】
    俗称“狙击手”。
    沈连雾对上了俞沛的眼睛，面前的男人语气不善，为了防止自己逃跑已经将离开的去路堵死了。
    不过他叫自己小姑娘？
    沈连雾的手一顿。
    系统在脑海里及时提醒道：【宿主，他们没认出你，你的样貌被幻境修改过了，你现在是那个叫做母母子的实习护士！】
    沈连雾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门口的两个人。
    门口的人勾唇一笑，眼里尽是不怀好意:“小姑娘，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的话语很平淡，眼神却充满了攻击性，如果回答让他不满意的话，说不定会在这里把沈连雾当作污染物解决了。
    沈连雾目前不想跟清道夫有正面冲突，他只想安安静静地当个清洁工。
    他双手一摊，正想解释：“我....."
    突然倚在门口的俞沛右手一划，刹那间手术室里所有的利器都对准了沈连雾的身后，一阵凌冽的风闪过，沈连雾一看，自己身后刚露出头的蜘蛛女郎被狠狠地钉在了墙上。
    好快的反应速度。
    “没事吧？”俞沛伸出手示意沈连雾起身，大概是觉得面前的人是个女生，语气也温柔了起来。
    “所以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幻境的？”
    “污染物的幻境应该不会出现普通人才对......”
    像是察觉出什么，俞沛的语气严肃了起来，死死地盯着沈连雾：“不对，你是进化者！你是什么人？”
    下一秒原本刺向蜘蛛女郎的手术刀瞬间对准了沈连雾，充满了威胁意味。
    沈连雾叹了一口气，他站起身解释道：“我是‘克林清洁公司’的清洁工，今天在打扫时被意外拉进了幻境。”
    说着，沈连雾掏出了丁小乙给自己的临时员工证，还是丁小乙强行塞给自己的。
    希望这个东西能起到作用。
    俞沛接过工作证一看，有些疑惑：“清洁工？”俞沛常年奔波在前线，对这些后勤工作十分不了解，更别提这种清洁工职业了。
    “总部还需要找人打扫卫生？”
    平时卫生不都是组内分发的吗？
    但他身旁的田七七扫了一眼就了然：“俞沛哥，是那群清理污染残骸的清洁工，不是家政，跟我们总部还有过合作的那群人。”
    沈连雾有些挣扎：“其实也可以有家政......"
    会多一份工资。
    俞沛长长地“哦”了一声，虽然他并没有想起这个所谓的“清洁公司”是干什么的。
    “原来是个一阶进化者啊。”
    俞沛看着沈连雾，但他的目光仍然带着打量：“一个人呆在这个幻境挺危险的，不如我们带你出去？”
    对上了他的眼睛，沈连雾了然，看来这个人并没有相信自己。
    沈连雾也没有指望他们的信任，但目前并不是暴露自己的最好时机，他只能学着幻境内角色，点头：“好的，谢谢。”
    俞沛一笑，向沈连雾伸出手。
    沈连雾疑惑。
    “拿了那么久我的东西，能还给我了吗？”俞沛说。
    说的那个怀表。
    沈连雾递出那个精致的怀表，状似无意间问道：“这照片是你吗？看起来你很珍惜他。”
    闻言，俞沛叹一口气：“那是当然，当年我们组就只有这一张合照，当年那群兄弟死的死，伤的伤，现在也没剩几个了。”
    沈连雾对俞沛的话没有任何记忆。
    俞沛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小姑娘，干我们这一行可不好做啊，每天都在死线上过日子。”
    沈连雾没说话，半晌他问道：“那中间那个人是谁？你们看起来很熟。”
    俞沛扫了一眼一旁的沈连雾，砸吧砸吧嘴继续说道：“这是我当年的老大......”
    “不过小姑娘你的问题也太多了吧？现在还问起我当年的老大，虽然吧当年看上我老大的人确实多了点......”
    没想到被俞沛警惕性那么高，本想套话的沈连雾问不下去了：“没有，我就是，有点好奇。”
    俞沛看着沈连雾半晌，仿佛自己找到了理由：“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觉得我们家老大很帅好奇一点很正常，不过我劝你不要打我老大的注意。”
    大概是注意到沈连雾眼里的疑惑，俞沛替他解释道：“我的老大五年前就已经牺牲了。”
    沈连雾：“为什么？”
    俞沛露齿一笑：“听说是死在了一次爆炸，跟污染源一起炸没了，是真是假也不知道了，反正已经牺牲了。”
    牺牲？
    原来自己的现状对过去的人来说已经死了吗？
    还未等两人继续，田七七突然打断了他们：“小心！一个蜘蛛女郎npc来这边了！”
    来的人是刚才离开的护士小薇，她找了沈连雾一圈没找到人又找到了手术室这边。
    这已经是第二次它看见沈连雾在手术摸鱼了，见沈连雾两手空空地站在手术室怒不可遏：“母母子！你怎么又在这里偷懒！”
    “刚才那么忙都不见你来！查房查完了吗！还呆在这里！”
    沈连雾一顿。
    不好，差点忘了自己的任务。
    方才全注意到产妇的动静，没想到这个小薇找回了自己。
    俞沛一眼看出现状，替沈连雾解释道：“没事，是我找她来帮忙的。”
    小薇看见俞沛这个主治医生，神色瞬间缓和下来了：“是‘美人鱼战士’医生啊，既然是医生找她帮忙，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美人鱼战士医生......
    俞沛有些咬牙切齿：“以后我一定不会让技术部那群龟孙给我取代号....."
    见他们已经忙完，小薇对着沈连雾说：“你，忙完接着去查房，要在十二点之前！”
    俞沛对着沈连雾低声道：“先跟着幻境完成任务，待会儿我们来找你。”
    沈连雾点头：“好。”
    说着，跟着小薇回到了护士站。
    看着沈连雾离开，田七七终于问出了他一直以来的疑惑：“俞哥，我们要相信这个清洁工吗？”
    俞沛冷笑一声：“相信？这人就差‘我有嫌疑’写脸上了好吧？等通讯恢复先把这个人通报给总部，虽然我很不想找，但通知纪残星，这里可能需要他来收尸......"
    -
    回到护士站，沈连雾递出自己的查房记录，小薇一一核对后，发现事无巨细，十分满意。
    她点点头：“看来都在，你记得八点前再去查房一次，记住，一个病人都不能少。”
    沈连雾应了下来。
    小薇伸着懒腰：“真是的，突然有孕妇生了，把婴儿送过去，害得我休息也没休息好。”
    听到她的话，沈连雾抓住了重点：“婴儿被送去哪了？”
    小薇露出一副‘你没事吧“的表情，但还是回答道：“当然是母婴室啊，刚好，晚点你帮我把婴儿送去二楼洗澡，我就去休息了，没什么事情不要叫我。”
    说着她打着哈欠回到了原先的房间。
    婴儿是指刚才那个蜘蛛女郎生下的一堆小蜘蛛，那这个母婴室又在哪？
    沈连雾一时间没有头绪。
    但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系统在这时冷不丁地开口问道：【宿主，你对刚才那人的话怎么看？】
    因为俞沛的话，大概已经确定了自己可能是那个所谓的组长，但沈连雾本人并没有对那些记忆。
    沈连雾摇头：“没有任何印象，包括他照片里的任何人，你能查到他口中说的老大吗？”
    系统沉默了半分钟，不一会儿变探出了头：
    【姓名：？？（真名不详）】
    【隶属：污染防控中心特勤九组，已死亡】

 第6章

    【精神值：？？】
    【能力：？？？】
    【技能：？？】
    【抱歉宿主，我查不到任何关于俞沛口中老大更多的消息，这方面的消息好像被加密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些信息跟自己没有能对的上的，唯一能证实的也就是俞沛手中的怀表。
    但没想到自己的档案居然被划在了已死亡。
    沈连雾看似在感叹：“但我现在又好好地活着......”
    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沈连雾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他靠在护士站的椅子望着惨白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系统不明白沈连雾的反应，问道：【宿主，你在想什么？】
    沈连雾回答：“我在想，小薇口中的母婴室在哪？感觉可以从那些‘婴儿调查一下。”
    没想到话题转换的如此之快，系统有些不理解：【宿主，你对你的过去不好奇吗？根据大数据计算，人类对于自己未知的事情是抱有十分大的好奇心的。】
    沈连雾被系统的话有些逗笑了：“大数据？你是什么机器人吗？”
    这话问住系统了：【不算吧？】
    沈连雾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那是什么？异能吗？系统我还没有问你，你的来源是什么？”
    系统沉默良久，他对于自己的出身也一无所知：【也算吧，抱歉宿主，我对于我的认知也是模糊的。】
    沈连雾轻笑一声，语气仿佛是在开玩笑：“那我们算是同病相怜了，好了，我们该去干正事了。”
    系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沈连雾带偏了，等他想要追问时，沈连雾已经起身，离开了护士站。
    沈连雾一路去到了走廊的最末端——手术室。
    【宿主，你不是要找母婴室吗？怎么又回到了这里？】
    因为沈连雾的离开，方才留在手术室里的俞沛他们也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对，我们就是要去母婴室。”沈连雾说。
    最开始那个孕妇在分娩时，其中一个护士就是抱着那一堆小蜘蛛往里面去了。
    沈连雾二话不说推开了手术室的最里间，门内的幻境像极了某个科研站，一排排大门交叉重叠，像极了一个迷宫。
    但这些如同迷宫一样的布置并没有难住沈连雾，他轻车熟路般推开重重叠叠的门。
    仿佛十分肯定这个迷宫的出口。
    沈连雾能感觉出来俞沛他们并不是很信任自己，当然沈连雾也不是很信任他们。
    俞沛虽然能察觉到拟态的沈连雾，但如果他再仔细些就会发现怀表上沾着的一块小水渍......
    第5章
    第5章
    “好了，我们到了。”
    沈连雾说着，推开了那间门牌上印着“母婴室”的门。母婴室是一个巨大的空间，里面铺满了婴儿床，每个婴儿床都被标上了编号，床里鼓起的黑压压的一团是密密麻麻的小蜘蛛。
    屋内的装修充满了童趣，马卡龙颜色的玩具布满了整个房间，煞风景的是，这些玩具地毯上都沾上了血迹，看起来诡异极了。
    沈连雾刚踏进屋就踩到了一脚粘腻。
    是血。
    看色泽应该还是新鲜的，跟那些玩偶沾染上去的完全不一样。
    沈连雾蹲下身观察着：“能查出这个血迹是刚才那俩清洁工的吗？”
    【并不能，宿主，不过这个血迹应该是人类的。】
    沈连雾心想，要你这个系统有什么用。
    还未做出任何反应，母婴室另一侧的门被打开了，一个小护士抱着婴儿急急忙忙地过来了。
    “快点快点，又生了一个。”
    她嘴里念叨着，连忙将怀里的婴儿放进婴儿床。
    怎么还有个npc？
    与外面那些蜘蛛女郎不同的是，这个npc是有着和沈连雾一样的双脚，看起来像个正常的人类。
    【这个npc名叫茗茗，与母母子是同专业的室友，现在与母母子被分配在了不同科室。】
    【和母母子执勤不一样的是，这个茗茗被安排在了负责照顾婴儿的工作，每天干着脏活累活。】
    等忙完手里的事情，这个小护士终于注意到一旁的沈连雾，她有些诧异地问：“母母子，你怎么在这里？薇姐又把她的活丢给你了吗？”
    沈连雾一顿，一时间没有说话。
    这个小护士茗茗是一个热心肠，十分怜爱地看着沈连雾：“你不是咱们科室的，对这里的工作也不熟悉吧，我教你。”
    这个茗茗看起来是个自来熟，大概是习惯了沈连雾这副不搭理人的样子，自顾自地说道：“这里的前辈也真不当人，以为自己又资历就欺负实习生吗......”
    沈连雾：“没事，我......"
    茗茗看起来很熟悉这里的构造，她轻车熟路地抱起一旁的小蜘蛛，对着沈连雾说道：“走吧，我带你去，反正我刚好也顺路。”
    架不住她的热情，沈连雾只得跟着她走了。
    搜索俞沛他们踪迹的行动只能暂时搁置了。
    沈连雾见茗茗抱着那一窝刚孵化出来的小蜘蛛，这些小蜘蛛爬出了毛巾，因为好奇爬满了她的全身，她仿佛没有察觉，任由那些小蜘蛛钻进她的耳朵和鼻腔。
    见沈连雾一直盯着自己，茗茗将手里的婴儿举起来：“你要抱吗？它们可乖了。”
    随着她的动作，不少的小蜘蛛从她手里抖落，掉在地上企图往沈连雾身上爬，被沈连雾不动声色地拿水珠包裹住了。
    沈连雾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手上没劲，别摔着孩子。”
    刚好有人愿意代劳，沈连雾这种洁癖的性子才不会愿意抱这种污染物。
    见沈连雾拒绝地十分强硬，茗茗收回了手：“也对，平时让你多吃点，你天天嚷嚷着减肥，现在就不行了吧。”
    沈连雾笑笑没回答。
    茗茗带着沈连雾去的是母婴间的最深处，而且跟方向却是跟俞沛他们相反的，直到沈连雾逐渐感觉不到水滴的存在。
    直到彻底断开信号。
    为什么俞沛他们会往这个相反的方向走？
    心里疑惑着，但沈连雾还是跟上了茗茗的脚步，直到两人停在了写着“机房重地，请勿进入”的牌子前。
    【宿主，这里的污染侵蚀度越来越高了】
    “会是污染源吗？”沈连雾问。
    【不排除这个可能】
    茗茗推开了门，只见屋内漆黑一片，能听见滴答滴答的水声以及一股不可名状的气味。
    沈连雾皱了皱眉，将口罩往上拉了点，向茗茗问道：“这里是哪？我们是要将孩子送到这吗？”
    站在前面的茗茗却没有回答他，她将手里的小蜘蛛放在了地上，向前做出了虔诚的跪拜：“我将您的养料已经带齐，今日也给您带来了另一件礼物，请您慢慢享用......"
    她的话音刚落，那群小蜘蛛挣脱出了包裹它们的毛巾，向着深处爬去，一条条蛛丝四面散开，将这些小蜘蛛全都收拢。
    不一会儿，深处传来咀嚼的声音。
    渐渐的，黑夜里出现了八个红色的“灯泡”，一个蜘蛛形态的庞然大物出现在了眼前。
    【宿主，是魔眼蛛。】
    系统的话音刚落，沈连雾刚想转身让茗茗先走，却见茗茗不知何时退到了门前。
    她装了一路，终于露出了丑陋的嘴脸：“都是因为你母母子！凭什么你的工作就这么轻松，而我每天都要累死累活！在学校凭什么都是你拿奖学金！我明明也很努力！”
    “你就在这里去死吧。”说着，她重重地关上了房间了，房间里微弱的光线，瞬间消失不见。
    【宿主，这个茗茗在大学时期就不待见母母子，现在因为嫉妒母母子，才想在这里偷偷杀了她。】
    【原来她刚才那么热心肠地帮你，都是装出来的啊。】系统若有似无地感叹着。
    沈连雾叹了一口气：“是啊，人类比你想的复杂多了。”
    他的话音刚落，魔眼蛛已经朝他扑来，干脆利落地向他吐出了蛛丝。
    到手的食物怎么可能让他逃脱。
    沈连雾干脆利落的躲过了魔眼蛛的暗杀，却摸到了一手粘腻——是血，也不知道是污染物还是人类的，沈连雾皱着眉，还好戴上了手套。
    “系统。”
    沈连雾叫了一声，系统瞬间得令：
    【魔眼蛛，b级污染物，目前正在往a级污染物进化】
    【变异度：98%】
    【弱点：它的八只眼睛】
    “这只魔眼蛛是我们在手术室看的那只吗？”沈连雾问道。
    【是的。】系统肯定的回答道。
    那看来这只魔眼蛛可能就是污染源了。
    沈连雾再次躲过了这只魔眼蛛的偷袭，手腕反转，无数的小水刃出现在了他的一旁，劈里啪啦地朝魔眼蛛刺去。
    密集的攻击并没有刺穿魔眼蛛，只能逼得它后退几步。
    【这个魔眼蛛因为常年生活在阴湿的环境，所一一定程度上能够免疫水属性。】

 第7章

    【宿主小心，这只魔眼蛛因为把刚才的小蜘蛛消化掉了，现在变异度99%，距离进化成a级污染物只差一个你】
    魔眼蛛居然有抗性，也就是说沈连雾的水刃虽然能击退它，但却不能对他造成伤害。
    手边也没有趁手的武器，这下有点麻烦了。
    沈连雾想。
    在魔眼蛛再次扑上来的瞬间，沈连雾用水刃拉开了自己与魔眼蛛的距离。
    [伴生技能——拟态]
    沈连雾将自己的身形隐蔽在角落，脑内飞速运转，水系技能对他没用的话，看来只有最原始的物理攻击了。
    沈连雾悄悄地挪动身体，也不知道踩到什么发出一声轻响。
    啪唧。
    沈连雾低头一看，看样子应该是某个人类内脏的碎屑。
    【看来这个茗茗一直在偷偷给这只魔眼蛛喂人。】
    【宿主，魔眼蛛已经发现我们了。】
    接二连三地被水刃戏弄，魔眼蛛已经很愤怒了，它吐出蛛丝形成一个防护罩，将沈连雾剩下的水刃格挡在外，快速地着朝沈连雾扑来。
    几乎是一秒中的功夫，沈连雾向魔眼蛛扔出一把手术刀，那是之前在蜘蛛女郎那剩下的。
    这一刀重重地扎在了魔眼蛛的眼睛上，魔眼蛛发出剧烈的惨叫。
    随着它后退几步，魔眼蛛的身体逐渐变得通红。
    【宿主，魔眼蛛要暴走了】
    沈连雾后退几步，瞬间亮出触须，在瀑布般的蛛丝扑上来之前将攻击尽数挡在了外面，整个人因为冲击力被撞在了墙面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唔......”沈连雾吃痛地闷哼一声。
    【宿主，实在不行，我们出去找那两个清道夫吧，一阶进化者对上b级污染物还是有些吃力了，更何况这只魔眼蛛马上变异成a级污染物了......】
    “行了。”沈连雾靠着墙站了起来，他的眼神沉了下来，“谁说我会去找清道夫帮忙了......”
    他几不可闻地说道：“虽然不想用这个......"
    他摘下手套，露出了他骨节分明的左手，左手的食指上赫然戴着一个银戒！
    沈连雾咬破嘴唇，用食指抹过嘴唇，一把通体漆黑的唐横刀出现在了沈连雾的手中。
    “嗡”地一声，整把刀在黑夜发出嗜血的红光。
    ......
    仿佛是共鸣般的声音，俞沛停下脚步，十分疑惑地朝周围嗅了嗅：“奇怪，我怎么闻到我老大嗜血刀的气味？”
    自家老大的那把刀的味道太独特了。
    苗七七跟着俞沛跑着，险些撞上俞沛的背：“俞哥，俞哥，你等等我.......哈.......我快跑不动了......”。
    “别歇着，这里很危险。”俞沛说着拍了拍田七七的肩让他继续跑着，自己用念力操控着一旁的架子将面前扑过来的蜘蛛击倒。
    他们被身后蜘蛛群疯狂追赶着。
    苗七七被最开始母婴房的小蜘蛛咬在了手臂上，毒素已经发作他已经两眼发黑了，眼见着没站稳将要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
    俞沛停下脚步伸手捞了他一把，第一下险些没抓住,他吃力咬牙：“我说苗七七小朋友，你该减肥了.......”
    苗七七欲哭无泪：“俞哥，我们是撞见污染源的陷阱了吗？这里全是蜘蛛......"
    “这是魔眼蛛的幼崽，c级污染物，攻击力跟食腐虫差不多......但就是量多难缠。”
    俞沛终于停下了脚步，因为前面已经是一个死胡同了。
    也不知道谁设计的这个破烂医院，俞沛晃了晃手里将要晕过去的苗七七。
    “还活着吗？能力续多少了？”
    苗七七伸出有气无力的手：“好......好了。”
    他的话音刚落，两人面前瞬间出现了一个火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大。
    灼热的火球照亮了俞沛的脸，苗七七释放出能力后已经晕过去了。
    俞沛叹了一口气，看来是不能指望苗七七控制了，等事情结束他一定去督促苗七七减肥。
    他目光一凌，手掌猛地向前一推，面前的火球受到了强大的冲击力，如同一个毁灭性极强的导弹向前炸去。
    将一路上的小蜘蛛全都卷了进去，还打通了面前所有的墙面。
    整栋楼发出巨大的震动。
    俞沛：“完蛋了，力道没控制好......"
    火球飞向远方，俞沛舒了一口气还好面前的那几个房间都没什么人。
    直到沈连雾重新出现在了他面前，因为墙面打通的缘故，俞沛清楚地看见沈连雾，一脚踩在一个巨大的魔眼蛛尸体上，因为被火球波及的缘故这只魔眼蛛的尸体也不是很完整了。
    看见俞沛，沈连雾第一句话就是：“怎么是你？”
    俞沛：......
    “这话是我问你才对吧！怎么又是你！”
    话音刚落，俞沛看清楚了沈连雾手里握着的刀，他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
    “这是我老大的刀，你怎么会有我老大的东西？”
    第6章
    第6章
    因为离得太远，俞沛一时间没看清，等沈连雾凑近的时候俞沛才看清那是一把十分普通的刀，这种刀在污染处理中心那群人模仿自家老大时有十分多的同款。
    常见的不能再常见。
    不是那把嗜血刀？
    俞沛愣住了，刚才他分明闻到了嗜血刀的气味，要知道当年他是最清楚那把嗜血刀的人员之一。
    难道因为自己跟污染物呆太久了，连自己也产生错觉了？
    老大已经死了，面前的站着的又是一个女孩，难道真的只是自己想多了？
    俞沛不禁自我怀疑了。
    沈连雾走到俞沛面前，眼神十分冷漠：“你说什么？”
    因为刚才隔着一段距离，沈连雾一时间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此时的他已经收起了嗜血刀的血光，在外人看来这只是一把十分普通的唐横刀。
    俞沛也是这么认为的。
    自己的怀疑被自己打消了，见沈连雾走到了自己面前，俞沛只能气急败坏道：“小姑娘家家的，玩什么刀啊！”
    沈连雾：......
    想到之前那个差点把自己卷进去的火球，沈连雾朝着俞沛一抬下巴：“刚才那火你放的？”
    俞沛回击他的目光：“是我又怎么样？”
    沈连雾朝他竖起一个拇指：“你是这个。”
    要不是自己反应快，刚才那一击自己已经被卷进火球了。
    俞沛一时间分不清面前这个人是在夸他还是骂他，还没说什么，只见面前的人将手里的唐横刀收回了戒指里，银色的戒指发出微弱的蓝光。
    这居然是个有空间存储能力的道具！
    俞沛不可置信地一把抓住沈连雾的手：“你认识纪残星？”
    沈连雾不咸不淡地扫了他一眼：“什么？”
    俞沛这下是真的开始用另一种目光重新打量沈连雾了，他沉声向沈连雾解释：“这是利用空间系异能做成的东西，要知道空间系异能只有我们总部一组组长纪残星那货才有，你跟他什么关系？”
    沈连雾对俞沛口中的这个人没有任何印象。
    他装作无所谓地耸耸肩：“谁知道呢......"
    打明了不想跟俞沛多说。
    俞沛却是没资格站在纪残星的角度上决定自己的异能制品送给谁。
    但他这下彻底确定了，面前的这个人跟自己的老大没有任何关系了。
    要知道从前自己老大和纪残星的关系那可是水深火热。
    纪残星脑子坏掉了才会给自家老大送东西！
    面前的这个人顶多就是自家老大和纪残星的脑残粉丝罢了！
    俞沛像是突然顿悟了：“我知道你是谁了！”
    沈连雾不咸不淡地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俞沛指着沈连雾：“你一定是我老大的粉丝！我就知道，之前总部也有人喜欢模仿我们家老大还有纪残星那货，什么都喜欢用同款，连穿搭发型都喜欢模仿......”
    沈连雾十分无语地抽回手，不想跟他掰扯。
    “现在的人追星都讲究什么同款，我看你这个水母头也是学我们老大的......”
    在俞沛的目光下喷上清洁酒精，慢条斯理地戴上手套。
    这个动作就像是告诉俞沛，你很脏。俞沛像是受到极其大的侮辱与嫌弃，简直气急败坏：
    “喂！你......”
    “等等，你的搭档好像不对劲。”
    像是注意到什么，沈连雾突然说道。
    只见俞沛背后的苗七七发出痛苦咕噜声，紧接着他的后脑勺像是被什么冲破脑袋裂开了一条缝，八条狭长的蜘蛛腿从缝隙里伸出，像是将要爬出来了。
    【宿主，不好，他被寄生了。】
    沈连雾立刻对俞沛喊道：“快离开他！”
    几乎是同时，俞沛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推力，多年来的战斗几乎让他形成条件反射——迅速地拉开身位，躲开了苗七七的撕咬。
    苗七七以一种奇怪的身姿站起身，他已经完全失去意识了，身体也仿佛被后脑勺的东西控制了。

 第8章

    俞沛有些慌了：“喂，苗七七，你清醒点......”
    剧烈的疼痛让苗七七瞬间醒了，他睁开了双眼：“痛......好痛啊俞哥......”
    这下在场的人看清了，苗七七的左眼已经变成了昆虫那样的网格状，额头上已经开始长出魔眼蛛那样血红色眼睛。
    苗七七看起来痛苦极了，剧烈的疼痛使他的面部都扭曲了：“俞哥......救救我......”
    俞沛瞬间按住了苗七七，准备再去掏一支药剂：“你坚持一下......”
    固定住了苗七七的四肢，但是他后脑勺的蛛腿却以一种诡异的速度越长越快，直到盖住苗七七整张脸。
    下一秒，沈连雾出手了 ，在这些尖刺般的蜘蛛腿刺向俞沛的瞬间将那些蜘蛛腿瞬间砍下。
    这些蜘蛛腿连接着痛觉，苗七七发出痛苦的呻吟：“唔唔......”
    接着，俞沛眼疾手快地朝苗七七的脖颈刺去药剂，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只见苗七七后脑勺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额头上的眼睛也开始淡化。
    俞沛舒了一口气：“还好走之前从蜂姐那提前拿了点解毒剂，现在也算派上用场，你也真是不小心，回去我一定让上面给你加课程......”
    “你在看什么？”
    安顿好苗七七，俞沛注意到沈连雾的异样问道。
    沈连雾站在一旁，看着一旁的魔眼蛛尸体若有所思。
    “我在想污染源不是已经被消灭了，为什么我们还在幻境？”沈连雾疑惑，按理说那只魔眼蛛已经被自己消灭了，连尸体都因为俞沛刚才的火球一半变成了灰烬。
    为什么自己还在幻境里？
    俞沛的关注点显然错了：“你的意思是你一个一阶进化者解决了一个b级污染物？！”
    他的声音洪亮，久久在走廊上回荡。
    沈连雾不置可否。
    “我说小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俞沛看着沈连雾的眼神全是探究，“算了，回总部总能查到......”
    “你是怎么发现污染源的？”俞沛向沈连雾问道。
    沈连雾将茗茗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俞沛摸了摸下巴：“刚才消灭了那只魔眼蛛幻境还没消失，那么只有一个原因了，这个幻境不是那只魔眼蛛的。”
    “还会有这样的污染物？”沈连雾疑惑。
    “不，那不是污染物，是污染体。”俞沛解释道，“你在外面可能不怎么了解污染体，这是与污染物截然不同的存在，我当清道夫这么多年也没遇上几次污染体。”
    “一般来说，我们进化者就是受到污染物寄生并且活下来有意识的人类，而污染体也是受到污染并且活下来的人类，但唯一不同的就是污染体没有人类的自主意识，并且有着很强的破坏欲。”
    “现在这个幻境，我更偏向于这个污染体与污染物是共生关系。”
    说到这里，俞沛顿了一下，转身问沈连雾：“你说带你去见魔眼蛛的小姑娘在哪？我们现在必须找到她。”
    “她很有可能就是最后的污染体......”
    ......
    “呼......哈......”
    茗茗手里抱着被毛巾裹起来的不明物体向前奔跑着，直到不小心撞到了什么人。
    “茗茗，跑这么快干嘛？”小薇一把扶起差点摔倒的茗茗。
    “啊，小薇姐。”茗茗定睛一看居然是护士站的小薇，她收起自己狠厉的目光，对着小薇淡淡一笑，“我这边有点急，不小心撞到你了，不好意思。”
    “没关系没关系，你先去忙吧，注意点。”小薇说，转身又忍不住抱怨，“这个母母子又跑去哪偷懒了......”
    母母子，又是这个人！
    茗茗气的牙痒痒。
    她没有想到那个她恨了那么久的人居然杀了她养了这么久的魔眼蛛！
    她气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都是因为你......”
    好在她还有一手准备——她推开了一边的房间门，里面的空间是比原先那只魔眼蛛更大的空间，黑暗里是密密麻麻的红色眼睛，在这里居然藏着更多的魔眼蛛！
    茗茗叫住了一旁将要离开的小薇：“小薇姐，能帮我个忙吗？”
    小薇停下脚步，转过身问道：“什么事？”
    还未等她走近，只见黑暗中伸出无数条蛛丝，将她卷进了房间。
    “啊啊啊啊啊啊啊！”
    ......
    沈连雾带着俞沛回到了原先的母婴室，俞沛将苗七七靠在墙角上让他休息。
    和原先的母婴室不同，因为俞沛他们那强大的那一击的缘故，母婴室变得凌乱不堪，但是却没有任何茗茗的踪迹。
    沈连雾环顾四周，那些婴儿床里的小蜘蛛也不见了
    “怎么了？”俞沛问。
    沈连雾回答：“那些小蜘蛛不见了，这些小蜘蛛是污染物的养料。”
    他曾亲眼见过茗茗将这些小蜘蛛喂给污染物，污染物的变异程度更高了，或许这些小蜘蛛对污染物来说更像是经验的存在了。
    而外面的妇产科则是喂养这些经验，再把这些经验喂给污染物。
    茗茗带走这些“经验包”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还有更多的魔眼蛛需要这些。
    “滴——滴——滴——”
    突然外面警鸣大作，无数的脚步声与惨叫声传来。
    “救命啊，救命啊！”
    “啊啊啊啊啊，快跑啊。”
    只见远处无数的魔眼蛛以成群结队地往前走来，一路上的蜘蛛女郎npc全都都被他们吞腹入肚。
    周围的警报声越来越大：
    [警告，警告，魔眼蛛进化已完成]
    [警告，警告，魔眼蛛进化已完成]
    ......
    “这些魔眼蛛已经进化成a级污染体了。”俞沛说道，他将苗七七丢给沈连雾，下意识地将沈连雾当成弱者，“照顾好他，我来解决。”
    他的话音刚落，俞沛站起身，身上白大褂的衣摆随风而动，他抽出胸口的一支圆珠笔，在灵活的手指间转了两圈，如同一个魔术。
    一把银色的弓箭赫然出现在他手中。
    下一秒俞沛拉开弓箭，“噌”地一声，一道强劲有力的声音擦着墙面飞过，没人看清弓箭的速度，只见魔眼蛛群最前面的蜘蛛受到了强力的攻击被硬生生地钉在了地上。
    一击必杀。
    下一秒，无数的弓箭射出，原本黑压压的蜘蛛群瞬间倒了一片。
    沈连雾看着俞沛的攻击，系统在一旁感叹：
    【原来这就是二阶进化者，宿主，你当年是怎么说服他来当你的下属的？】
    沈连雾：.......
    下一秒，像是感觉到腰侧传来轻微的疼痛，沈连雾撩开衣角一看，只见一条细长的裂口慢慢从他的手臂裂开.......
    【不好宿主，你好像也被寄生了......】
    空中的警报声传来：
    [警告！警告！a级污染物入侵！警告！a级污染物入侵]
    [进化目标——s级污染物]
    [预计进化时间：一小时，正在吞噬......]
    第7章
    “刷刷刷”
    无数的箭矢划过，将前方的魔眼蛛尽数化为灰。
    这场持久战足足有二十分钟。
    俞沛喘着粗气，低声骂道：“妈的，怎么就杀不完，老子是后方狙击手，又不是先锋队......"
    对啊，这个数量太多了。
    多到从后方看不见这些魔眼蛛的尽头。
    沈连雾皱眉想，这些魔眼蛛的数量也不对劲，这个茗茗究竟是养了多少污染物？
    他从后面望着前方的俞沛，只见俞沛的手背上，额头上已经陆陆续续出现鳞片，这些鳞片正在侵蚀他的皮肤，开始渗出血。
    这是进化者精神力开始下降，开始往污染体变异的前兆。
    沈连雾让系统扫描了一边俞沛。
    【进化者：俞沛】
    【精神力：18（技能消耗中）】
    这样看来，俞沛也不一定能坚持住了。
    “那我呢？”沈连雾问。
    【进化者：沈连雾】
    【精神力：22（受到寄生侵蚀中）】
    【异变度：15%】
    差点忘了，还有刚才寄生的魔眼蛛。
    右侧腰上传来的疼痛打断了沈连雾的思绪，只见上面的裂口渐渐扩大，隐约间有一种刺痛硬生生地扎在手臂上，如同一群小虫在皮肤里侧爬过。
    沈连雾问：“系统，距离我变异还有多久？”
    苗七七是被直接出现在了后脑勺，所以污染物可以寄生在脑内，而沈连雾出现的裂口跟苗七七的不一样，是出现在他右侧的腰上，如果想要直接控制大概还需要一段时间。
    【大概还有十分钟。】系统回答道。
    “够了。”沈连雾将衣摆卷起，方便随时查看寄生情况，他的手指从那枚银色的戒指划过，那把黑色的唐横刀再次出现在了他手中。
    俞沛站在前面不停地阻止魔眼蛛的前进，但无论他怎么攻击都没有看见尽头，豆大的汗珠从他脸颊划过，如果不再快找到污染源的话，他也不确定自己能够坚持多久......

 第9章

    “帮个忙。”
    沈连雾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俞沛回头看着沈连雾，接着沈连雾指了指最前方的方向。
    “掩护我去里面。”
    俞沛瞬间明白沈连雾的意思：“你是说那个污染体很有可能在蜘蛛群里面？”
    沈连雾点点头：“对，我需要过去看看。”
    俞沛回答地很干脆：“好。”
    下一秒他的手里同时了三枚箭矢，这些箭矢被金色的光芒包裹在全身，在俞沛射出去的同时金色的尾羽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这道攻击居然都比前面更加有破坏性，三枚箭矢的射出硬生生地将前面的魔眼蛛开辟出一条道路。
    俞沛脸上的鳞片更多了。
    他咬牙：“快去。”
    下一秒，沈连雾冲出去了，脑后的触须瞬间爆发，身旁无数的水刃划过，将试图阻挡他的蛛丝们尽数隔绝在外面。
    俞沛目瞪口呆地看着沈连雾的变化，这把带着血色的嗜血刀太熟悉了，熟悉到他每晚做梦都能梦见那个人还活着。
    当老大的死讯穿来时，俞沛是不信的。
    “你说那个x-01真的死了？”
    “哪个？那个没有异能的九组组长？”
    “对啊，而且听说他临时带队去处理安定4区的污染爆发，现在都在传他已经死了。”
    “我去，真的假的？他那样的变态还能死在污染物手上？”
    “不知道啊，听说是出现了s级的污染物，现场直接爆炸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听别人说的哈，那个一组组长纪残星亲自带着研究所那位去现场确认了，那个现场......我滴马，简直不能看，进化者要活不下去了，更别说他一个人了......”
    俞沛及时地出现在身后，他皱了皱眉，十分不满：“喂，我说你们，训练够了，在这里说小话？”
    三个人瞬间散开了。
    “就是他吧，那个九组组长的精英组员。”
    “是他，听说他们老大去第四区一个精英组员都没带，也不知道在想啥......"
    ......
    “喂，你！”
    但他还未来得及去问，沈连雾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他视野范围内了。
    俞沛的眼眶有些泛红，他已经顾不上鳞片带给他的疼痛了，看着沈连雾背影消失的方向低声骂了一句：
    “草。”
    沈连雾这边完全没有听见俞沛的声音，因为俞沛开辟道路的帮助，沈连雾潜入魔眼蛛群十分地容易。
    技能-拟态发动，这下这些魔眼蛛更不会注意到自己了。
    【根据污染侵蚀度分析，最终的污染体就在这后面了。】系统说道。
    沈连雾站定了脚步，推开了面前的门。
    与医院的装饰不同，这里的房间铺满了白色的防滑瓷砖，看起来像一个硕大的浴室，房间里所有的布置一览无余：一个简单的床垫，一个浴缸和一个桌子。
    刚推开门，幻境里沈连雾的伪装消失了，没有了那一身护士服，此时的沈连雾穿上了他清洁工的那一身防护服。
    沈连雾一愣：“这是？”
    【看来这个幻境的主人在这个房间解除了幻境。】系统解释道。
    沈连雾了然，他在这个惨白的房间踱步着，脚步声在空间里久久回荡。
    “你确定她就在这里吗？”沈连雾向系统问道。
    【确定，宿主，她就在这里。】系统的语气十分肯定。
    “你果然来了。”
    一个女声从天花板传来。
    沈连雾抬起头直视着天花板上的茗茗，此时的茗茗头发已经变换成了蛛腿，眼睛下多出了一双赤红的眼睛像昆虫网格覆盖在了上面，连下半身也与蜘蛛融为一体了。
    茗茗的目光始终在沈连雾脑后的触须上，她盯着那个触须半晌，像是自嘲一般：“呵，我就说，一个实习生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会有那种能力，果然是你。”
    沈连雾没有打断她。
    “这么多年没见，听研究所的家伙们讨论你已经加入那个什么污染防控中心？但是最近不是说殉职了？当然我是不相信的，不过没想到能在我的幻境里遇到你，x-01。”
    沈连雾终于开口了：“x-01是谁？”
    茗茗：......
    这个茗茗的话虽然说的云里雾里让人搞不清情况但沈连雾很快读取了关键的信息——他们以前认识，而且关系匪浅。
    茗茗用一种奇怪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沈连雾，觉得有些好笑，或许是看着沈连雾的眼神过于真诚，面前的人似乎并没有撒谎。
    她嗤笑一声：“看来人类把你调/教的很好，居然连你的编号都忘了。”
    不过下一秒她很快反应过来：“你失忆了。”
    她说的是陈述句，但很快她自己就认同了这个观点。
    听了茗茗的话，沈连雾愣住了。
    编号？
    什么编号？
    原来的污染研究中心还有编号这玩意儿？
    【宿主，这个编号是研究所进化者独有的编号，这位女士看起来是污染研究所的进化者。】察觉到沈连雾的疑惑，系统在这时开口。
    【既然她自称和你是一类人，那么过去的你应该也和污染研究所有关系。】
    沈连雾：......
    自己的过去这么这么精彩，又是当清道夫，又是和研究所有关系的？
    或许某天有个首富找到他认儿子他也不意外了。
    茗茗勾起嘴角：“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m-22，和你是同类。”
    她将“同类”三个字咬的很重，眼睛死死盯着沈连雾，在观察他的反应。
    沈连雾的话很平静：“我觉得我和污染体不会是同类。”
    他的刀剑轻点在地上，经过白炽灯的照射发出幽人的寒光。
    听了沈连雾的话茗茗嗤笑一声，这类的嘲讽她听了太多仿佛已经不在乎了，她接着解释道：“当年的我和你一样都是进化者，后来出了意外变异成s级污染体，是当年的你亲手把我抓回去的！”
    “后来听说你死了，我高兴极了，我就趁乱逃出来了，虽然现在不知道什么原因我退化成了a级，一直在这家医院潜伏，不得不说这里的小护士都是绝佳的口粮。”
    沈连雾想起手术室那个蜘蛛女郎的尸体：“手术室那个尸体也是你制造的假象？”
    茗茗勾起唇角，像是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对，那副躯壳只是我的某个时间段蜕的皮用来应付防控中心的清道夫罢了，毕竟要是防控中心派出那个纪残星，我可就麻烦了......”
    纪残星，又是这个纪残星。
    这已经是沈连雾在第二个人口中听见这个人名字了。
    “但我没想到的是，居然把你引过来了。”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沈连雾，沈连雾的身影倒映她网格状的双眼中，仿佛要将他吞服入肚，“看来你真的把我忘了，不过我可记得很清楚，是你亲手把我送到那个地狱的！当时的我还有意识，无论我怎么哀求你，你就再次亲手把我送回那个地狱！”
    说到这，茗茗的话里夹带着恨意：“我们今天就新仇旧恨一起算！就算是你，来到我的盘丝洞也未必能周全！”
    系统在这时吐槽：【本以为是旧友，没想到是仇人，这下我们好像不得不打一架了宿主。】
    沈连雾：......
    “闭嘴。”
    茗茗的话音刚落，无数的蛛丝从四面八方向沈连雾攻击，沈连雾猛地退去，这下他看清了这个房间已经不知不觉布满了蛛丝，因为几乎是透明的缘故，在这个惨白的房间里几乎是隐形的。
    周围的水刃瞬间滑过将那些蛛丝尽数斩断。
    “系统。 ”沈连雾喊道。
    系统瞬间明白了沈连雾的意思：
    【姓名：m-22，a级污染体】
    【能力：蛛网诱捕，蛛丝缠绕，毒液侵蚀，蛛神领域......】
    下一秒无数的蛛丝再次喷洒而出，无数的小蜘蛛从天花板上的茧里涌出。
    沈连雾立马释放出水刃企图将他们隔绝在外面，只可惜数量太多，还是有小蜘蛛咬在他的手上。
    “你变弱了。”茗茗一眼看出，但有些庆幸般地舒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变成了一阶进化者，不过也好，今天你必须死在这里。”
    说着，更多裹着毒液的蛛丝向沈连雾刺去，这些蛛丝比之前的更加有韧性，沈连雾的水刃切不开它们。
    “唔......”
    沈连雾吃痛地闷哼，已经有些蛛丝缠在了他身上，毒素已经开始蔓延。
    沈连雾想要用水刃切开，却无济于事。
    茗茗居高临下地说道：“没用的，你的水系异能对我造不成实质性的伤害。”
    沈连雾用血在唐横刀上一抹，漆黑的唐横刀瞬间泛起血光变成了那把嗜血刀，但还未等他往身上的蛛丝与小蜘蛛砍去，却被另一只手拦住了。
    沈连雾一愣，他的右边身体因为寄生的缘故逐渐开始麻木变得不受控制了。

 第10章

    这个变化没有逃过茗茗的眼睛，她不禁有些洋洋得意：“没想到你居然能被我的小蜘蛛寄生，那么刚好我来加把料......"
    说着，她的手往空中一点。
    “啊！”
    一瞬间，沈连雾手臂上的变异程度加深了，上面的裂口已经开始向外扩张，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像是有人活生生地撕开了他的伤口，隐隐约约的有蜘蛛腿从里面伸出。
    【警告！宿主！你的精神力正在极具下降！】
    【警告！宿主！你的精神力正在极具下降！】
    【正在将为17，16......】
    蛛丝限制了沈连雾的行动，使他动弹不得。
    茗茗的语气十分得以：“早就说过了，这里是我的幻境，是我的领域，在这里没有人能够打败我。”
    “再见了，x-01，希望下辈子不要再遇到我。”
    越来越多的蛛丝将他缠绕住，直到将沈连雾彻底地裹成一个茧。
    [魔蛛女王最终技能-茧刑]
    能够将对方彻底裹成茧，利用毒素麻痹敌人，直到将敌人彻底溶解变成自己的木偶。
    蛛丝已经将沈连雾厚厚地包裹住，沈连雾忽然觉得有一阵晕眩，或许是一秒又或许是一分钟，他好像看见了很久远的事情。
    -
    “喂，想什么呢？”
    沈连雾回过神，看着面前的男人，男人身穿一身修身的黑风衣，一头金发留着狼尾发型，尽管黑夜里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沈连雾还是能够看见男人优越的骨相以及眼眶下深邃的眼睛，但沈连雾的目光最终在他的眉钉和唇环上。
    他皱眉，这是什么非主流？
    男人在他眼前凑了凑，不知道为什么沈连雾看着他那张嬉皮笑脸的脸有些不高兴，他淡淡地说了句：“你挡我路了。”
    男人勾起唇角，似乎并不在乎沈连雾态度恶劣。
    男人身高腿长，在前面走的很快，他说话的语气是十分轻佻的，像是在讲述什么趣事：“这次多谢队长，愿意带上我这个新人。”
    他将“新人”两个字咬的很重。
    一个看不惯他这么懒散的态度的队员忍他很久了：“喂，我说你，明明刚来污染防控中心，能不能有点新人的样子？”
    “专门给你分配在第九组，就给我听从命令！”
    无视了他们的拌嘴，沈连雾回过头，可身后人的脸却对他来说十分陌生，直到他在队伍的末端看见了那张他稍微熟悉的脸——俞沛。
    俞沛走在队伍的最末尾，背着他的那把弓箭低着头，沉默地走着。
    那个时候的俞沛居然是这么安静的吗？
    “够了！纪残星！别以为你三阶进化者就了不起！在这里我是你的前辈！ ”
    男人的语气充满了嘲讽：“好的，前辈~”
    纪残星？
    他就是那个纪残星？
    沈连雾的目光又回到了这个金发狼尾的身上。
    像是注意到沈连雾的目光，纪残星悄悄地对着他眨了眨眼。
    沈连雾：......
    第8章
    第8章
    沈连雾直视他的眼睛，面前的人虽然带着笑，但这股笑意却没有直达眼底，更多的像是一个装饰，而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却是探究的。
    那副故作亲近的姿态只是为了去试探自己。
    沈连雾清楚地感觉到梦里自己的厌烦，连看向对方的眼神里都带有敌意。
    烦躁。
    一股无形的战意在两人周围蔓延。
    梦里的沈连雾收回目光看着前方，没有回答他，“好了，到了。”
    只见他们一行人在一个山洞前停下了，哪怕只是站在门口就感觉到浓烈的污染侵蚀度。
    “老大，里面的进化者精神力已经清零，现在已经快变异成污染体了，正在变异成s级污染体，我们可以趁现在......”
    沈连雾伸手打断了他的话，“我进去看看。”
    说着他率先进入了山洞，只见漆黑的山洞里一个女孩头发散乱狼狈地趴在地上，周围的蛛丝凌乱地缠满了她的全身使她动弹不得。
    她发出痛苦的呜咽：“唔......”
    等到她看清来人的时候，她愣住了，她整个下半身已经被裹成了茧，下半张脸已经腐烂了，能够看见下面的白骨。
    但至少在看清来人时她的眼里是庆幸的：“0......01,是你，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变成污染体，救救我......”
    沈连雾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见沈连雾没有任何反应，m-22这才看清沈连雾的一众清道夫，这个污染防控中心的标志她可太熟悉了，那个未闭合的三角形标志，她比任何人都熟悉。
    这下，她彻底看清了沈连雾胸口也别上了污染防控中心的标志。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01，你怎么会是跟清道夫......不对，你！”
    沈连雾还没说什么，身后的一个下属及时上前：“老大，要动手吗？”
    m-22的意识尚存，迟疑了一秒，她很快反应出了现状：“01，求你！不要带我走！我不想死！求求你！”
    因为她的哭喊，她周围的蛛丝越来越多，缠在她身上因为她的剧烈挣扎冒出了血，但她顾不上那些疼痛了。
    她的身体状况越来越虚弱，得不到足够的养份，那些蛛丝开始寻找新的养份，也就是距离它们最近的沈连雾。
    “老大，小心！”
    沈连雾还没有出手，他身后的下属已经动了，瞬间将他面前的蛛丝斩断。
    看来交涉无望，m-22已经准备破釜沉舟了。
    “快来！她已经完全变成污染体了！！”
    “外面的请求支援！目标已经进化成了污染体，目前正在变异成s级！”
    “它已经开始暴走了！”
    ......
    无数的人涌入山洞，沈连雾后退一步走到了山洞门口，他靠在门口刚准备掏出一支烟，只见一旁伸出一只手帮他点燃。
    沈连雾看着纪残星。
    “她原先也是污染研究所的进化者吗？”站在门口的纪残星突然开口说道。
    “不进去跟他们抢功劳吗？”沈连雾反问他。
    纪残星看着沈连雾，微微眯起眼像极了一只猫科动物：“我对功劳不感兴趣，对你更感兴趣一点，队长。”
    听了他的话沈连雾轻笑一声，他呼出一口气，看着纪残星：“既然都偷偷调查过我了，还来问我。”
    纪残星无所谓地耸耸肩，语气十分放松：“九组老大是研究所的进化者不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吗？”
    沈连雾没有说话，他将烟头丢在地上，拿脚尖轻轻地撵着，像是在斟酌语句，“不算很熟，以前打过照面，后面我离开研究所了。”
    纪残星勾起唇角：“哦？是吗？那她可就求错人了，谁不知道我们九组组长血都是冷的......"
    ......
    回忆到此结束，几乎是过了一秒，沈连雾从短暂的晕厥中庆幸过来，蛛丝缠在身上渗出的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衣衫。
    沈连雾咬牙，左手手腕翻动，嗜血刀发出耀人的光芒，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将他身上的蛛丝斩落。
    没想到沈连雾居然能尽快挣脱茧的束缚，下一秒嗜血刀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朝她刺来。
    茗茗来不及反应，猩红的刀刃瞬间切下了她头上的蜘蛛腿。
    “啊啊！”
    她吃痛的往后退去，房间里的蛛丝也顾不上去追逐沈连雾了，它们瞬间聚拢形成一个密闭的网抵挡了沈连雾的攻击。
    “叮”地一声，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这下茗茗看清了沈连雾手里的刀，她轻笑一声，眼里尽是不屑：“嗜血刀......看来你距离变成我这样也不远了呢。”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跟那群清道夫下属解释的？要是他们知道你也会变成我这样的怪物......”
    下一秒沈连雾的攻击打断了他，出乎意料的沈连雾的脸色十分平静似乎并不关心她的话语。
    印象里那个x-01永远都是这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包括亲手将自己送到了污染收容所那天，把她送到了那个畜生都活不下去的地狱！
    想到这茗茗十分地愤愤不平，她狠狠地咬牙：“都是因为你！”
    瞬间蛛丝爆发，它们在空中化成一把长柄剑狠狠地朝沈连雾砍去。
    沈连雾手腕一动，水刃从空间聚拢企图抵挡攻击。
    “都说了你的水系异能对我没有用！”
    巨大的剑砍断了沈连雾的水刃，嗜血刀一挡，沈连雾硬生生地被撞飞出去老远，发出一声闷哼。
    “唔......”
    他抬起眼看着茗茗，“谁跟你说这是我的异能了？”
    只见那些被打散在空中的水刃又重新聚拢化为箭矢向茗茗刺去，反应过来的茗茗再次拿蛛丝格挡，可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些水刃硬生生地穿透了她的蛛丝铠甲。
    “啊！”
    水刃穿透了她的身体，将她硬生生固定在墙面上，她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

 第11章

    “怎么可能？”
    但这下她看清了，那些穿透她的水刃并不是平常的透蓝色，而是一种粉色，像血管般地在流动，连沈连雾后面的触须都变成了红色。
    那不是沈连雾平时的技能，那是血！
    “结束了。”
    沈连雾淡淡地开口，下一秒嗜血刀划过，砍下了茗茗的头颅。
    【恭喜宿主成功击败a级污染体魔蛛之母】
    【警告！宿主的精神力正急剧下滑，即将变异成污染体！】
    【警告！宿主的精神力正急剧下滑，即将变异成污染体！】
    “这里的boss不是被消灭了吗？为什么还会影响精神力？”因为贫血的缘故，沈连雾的嘴唇煞白，连走路的姿态都有些不稳了，全靠那把嗜血刀撑着。
    【这里的魔蛛之母虽然被消灭了，但宿主您身上的寄生还没有消失，现在出去找那两个清道夫要他们那个药剂也来不及了.】系统解释道。
    沈连雾撩开衣摆一看，果然腰侧上的裂口越来越大，里面孕育的小蜘蛛已经渐渐出现雏形了。
    【警告，变异度：98%.】
    【变异度：99%】
    接着沈连雾动了。
    系统一惊：【宿主，你想要干什么？！】
    沈连雾扯出一抹虚弱的微笑：“试试。”
    系统不理解：【什么？】
    沈连雾已经走到了茗茗的尸体前，他蹲下身看着这具无头尸体：“你知道污染体之间的吞噬吗？”
    【难道你是想？】
    “污染体之间可以通过吞噬同类获得力量，既然我马上要变成污染体了，那么说不定有用呢？”
    系统来不及阻止，只见沈连雾用触须瞬间包裹住了茗茗的尸体，透蓝色的触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这具尸体瞬间溶解。
    【这......】
    系统从来没有在资料里看过这种变化。
    一股暖流从触须上传来，身上的疲惫也因为吞噬渐渐消失，嘴唇的血色渐渐恢复了。
    沈连雾长舒了一口气：“看，我就说吧......”
    腰侧上的裂口渐渐愈合，那些已经长出的蜘蛛腿也逐渐合拢缩成一团。
    渐渐的，裂口消失，只剩一个巴掌大的蜘蛛纹身留在了他的腰侧，在他惨白的皮肤上格外地显眼。
    寄生消失了。
    【恭喜宿主，异变度清零】
    系统不知道如何解释这个现象。
    【污染源已死亡，正在回归现实......】
    【污染源已死亡，正在回归现实......】
    ......
    系统的话音刚落，因为污染源的死亡，整个幻境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喂？你愣着干什么？”
    一个青涩的声音打断了沈连雾。
    沈连雾回过神，看见了丁小乙在他面前晃悠的脸。
    看见沈连雾呆滞的脸，丁小一晃晃手：“看你愣在这半天，手术室你清扫完了？”
    “我呆了多久？”沈连雾问。
    丁小乙觉得奇怪，但还是回答道：“也没多久吧，我看你站在这里发呆，过来看看。”
    “真奇怪，这里的污染侵蚀度怎么突然下降了，那个压力感都消失了......”
    沈连雾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或许是刚才吞噬的缘故，此刻的沈连雾身上的伤口消失了，身体状态也恢复过来了。
    丁小乙有些担心地问道：“你真的没事吗？需不需要休息一会儿？”
    沈连雾谢绝了他：“不了，先把这里打扫完吧。”
    送走了丁小乙，沈连雾一个人在手术室呆着，只见墙面上蜘蛛女郎的尸体也不见了。
    “系统，这是为什么？”沈连雾问道。
    【大概是你吞噬了魔蛛之母的尸体导致原先的躯壳也被你一并吞噬了】
    沈连雾笑笑：“是吗？看来这次我赌对了。”
    说着，对于之前的操作他仿佛并不在意，继续拿起清扫工具继续清扫着手术室。
    看着沈连雾的背影，系统喃喃自语：
    【吞噬只存在污染体之间，吞噬污染体之前的你异变度还没有到达100】
    【既然能成功，那就说明一点，或许一开始的你已经不算是人类了......】
    ......
    俞沛见魔眼蛛瞬间消失了就知道里面的人已经解决了污染源。
    他收起弓箭往里面跑去，他还有需要求证的事情。
    “老大！”
    但还未等他走到面前，这个幻境已经化为粉末，瞬间消失。
    他扑了一个空.......
    因为污染源的消失苗七七也恢复过来了，他立刻扶起了俞沛：“俞哥？你没事吧？”
    俞沛的眼里充满了不甘心：“我刚刚看见老大了......"
    第9章
    第9章
    “这次的工作完成的不错，这是医院那边付过来的尾款。”丁甲十分满意地看着医院给他的反馈。
    因为沈连雾与丁小乙的清扫，医院里的污染侵蚀度已经降为了最适合人类生存的4，连最开始受到污染侵蚀度影响的小护士们也恢复过来了。
    医院已经能正常的运行了，对于“克林清洁公司”的工作表达了莫大的赞扬。
    院长含泪在网络上通宵写出三千字长稿赞扬克林清洁工作是如何的快速高效率，价格如何的亲民。
    此稿一发在网络上掀起一层大波，连这几天的订单都多了起来。
    丁甲十分满意，在各类委托中挑挑拣拣，对着沈连雾说道：“这是公司给你的尾款。”
    “叮”的一声，沈连雾收到转账：
    到账：60000贡献点。
    沈连雾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
    丁甲坐在办公椅子上，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是老板，对着沈连雾的语气却打着商量：“小沈啊，这边你的试用期已经结束了，这份工作你看如何呢？”
    沈连雾觉得丁甲有些奇怪，但是只需一趟就能赚足足八万贡献点，这可比之前他那些坐办公室的工作好多了。
    他的回答理所当然：“我觉得挺好的。”
    “好，好，觉得好就行。”丁甲擦擦不存在的汗珠，如同一只苍蝇搓着手，“嘶......如果你这边同意的话，我们就正式转正了，然后最后就需要去一趟污染防控中心去登记，这样就算是我们的正式员工了。”
    “多久去？现在吗？”沈连雾问。
    丁甲看了一眼时钟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了，正值下班高峰期，如果现在赶着去的话说不定也来得及。
    想到之前沈连雾十分干脆签合同的样子，丁甲说：“如果今天要登记的话也来得及......”
    “可以等两天吗？”这次沈连雾却问道。
    丁甲一愣，但还是答应道：“可以，当然可以的。”
    沈连雾满意地笑了笑：“多谢。”
    离开了克林清洁公司，沈连雾带上口罩往回走去。
    看着沈连雾离去的背影，丁甲立刻召来丁小乙低声道：“快，你来给我说说，你们去工作的时候，他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你说这个沈连雾吗？”丁小乙摸了摸下巴仔细想了想，没有回忆起奇怪的地方，“没有啊，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而且做事也挺快的。”
    “哦，这样啊......”丁甲了然没有继续追问了。
    丁小乙不明白自家亲爹为什么这么问，但也没太在意，他咬着嘴里的棒棒糖想着，这个沈连雾没有什么奇怪的问题，硬要说的话也就是在手术室里多呆了一分钟？
    丁小乙摇摇头，不清楚自己亲爹在想什么，转身去干活了。
    -
    回到了十一区，这个小公寓是沈连雾之前攒钱租下的，外观十分具有十一区的特色，深灰色的筒子楼，以及一些铁皮拼成的门口。
    沈连雾对这里的要求不大，干净，能住人就行。
    简单地清洗过后，沈连雾赤着上身来到了镜子前，男人体型匀称而完美，腰身紧实有力，肌肉线条若隐若现，唯一比较突兀的就是腰间那一片的蜘蛛纹身，在白皙的皮肤上十分扎眼。
    【这个标记看来是去不掉了宿主】系统提醒道。
    “算了，就这样吧。”沈连雾套好衣服，将这片纹身盖住。
    这个屋子十分的整洁，家具不多都有条不紊地摆放在房间，房间的窗户开着，阳光下甚至看不出一丝灰尘，连地板都亮的能当镜子用。
    干净清爽的房子让沈连雾十分有安全感。
    “系统，现在能调出我的现在能调出我的身体数据了吗？”
    【姓名：沈连雾】
    【精神值：32（因成功吞噬m-22得到恢复）】
    【能力：水元素】
    【伴生技能-拟态（消耗精神值1）】
    【技能：元素控制（消耗2精神值，需要提前存储），毒素麻痹（消耗4精神值，魔眼蛛伴生技能，可用来短暂麻痹敌人）】
    【进化值：10%】
    这个进化值又是个什么鬼？
    “这个进化值升级满了有什么用？”沈连雾问。

 第12章

    系统回答：【数据库并没有相关信息，但能确定的是这个进化值是宿主开始吞噬m-22后出现的。】
    【而且随着提升进化值宿主的各项指标也在提升，譬如精神值以及获得了一些能力，因为在数据库没有出现过相似案例，我暂且将它称为“进化”。】
    “也就是说，如果想要‘进化’，我就需要去吞噬更多的污染体尸体？”沈连雾问道。
    【是这样的，宿主。】
    沈连雾长长地“哦”了一声，“既然我能在异变前吞噬茗茗，那是不是就说明我在那之前可能已经不算人类了？”
    【原来你听到了。】
    沈连雾笑笑：“差不多能猜到一点吧，不过既然能当上清洁工，那就可以跟更多的污染物尸体接触了。”
    他看着合同上自己签署的名字：
    “不过在去登记前，我们还需要去一个地方......”
    -
    这家小铺开在十一区的小巷，自打建立人类生活区后它就一直存在那里，老板姓赵，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叔，因为早些年污染爆发受到侵蚀的缘故，他的半边脸以及被腐化长出了形似孢子的肉瘤，显得十分可怖。
    这天，刚送走上一个顾客。
    “欢迎再次光临，下次有货会提前通知的......”门口叮咚一声进来了一位新的顾客，“欢迎光......”
    看到来人时老板愣住了，他眯了眯眼想仔细看看这位新来的顾客。
    沈连雾不在意赵老板的目光，他直径走到前台，食指敲了敲桌面：“您好，一份精神舒缓药剂。”
    赵老板狐疑地看了沈连雾一眼，语气却十分客气：“先生，你来错地方了，我们这是杂货铺不是药店。”
    沈连雾将店内装修环顾了一遍，店内杂物很多却布置的井然有序，一眼就能看出货品在哪里，机械挂钟在墙上发出吱呀的声音。
    “先生，你是第一次来吗？看你的眼睛我总感觉我们是在那里见过。”赵老板忽然开口说道。
    今天的沈连雾带着白色的口罩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青蓝色的眼，也不知道这个老板从一双眼睛里能看出什么熟悉感。
    但沈连雾的语气却十分平淡：“哦？是吗？可能我长得比较大众脸吧。”
    赵老板轻笑一声：“如果您算大众脸这让大众怎么活？我们真的没有见过吗？”
    “没有吧，我从始至终都生活在十一区，可能偶然间我们擦肩而过。”沈连雾的语气十分肯定，“所以真的不给我一份精神舒缓药剂吗？”
    赵老板盯着沈连雾半晌，也没盯出任何花样来，良久他算是认输，对着楼上招呼道：“小东，舒缓药剂和书信！”
    “来了！”
    一段轻快的脚步声哒哒哒地从楼上下来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端着一个盒子来到了面前。
    不仅如此，盘子里还有一封写好的书信。
    赵老板将这份书信推到了沈连雾面前：“虽然我不知道这位先生是从哪知道小店有精神舒缓药剂，但你也知道这个舒缓药剂属于军方用品，目前也只有官方药店和污染防控中心才有。”
    “所以，在购买舒缓药剂前，我需要您签上这个。”
    沈连雾看清了书信的内容：“生死状？”
    “是的，精神舒缓药剂作为军方药品主要用来短暂地提升精神力，但过度使用会使精神力骤降，严重的甚至会异变成污染体。”赵老板说道，“小店虽然做点小生意，但并不想沾上人命。”
    “行，我签了。”沈连雾接过书信十分干脆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赵老板盯着“沈连雾”三个字，仿佛要将这三个字看穿，等到书信回到他手中，他这才把最后的药剂递给沈连雾：“好了，一份精神舒缓剂，一共七千七贡献点。”
    “六千吧。”沈连雾说。
    赵老板瞪大了眼睛，不是哥们儿？
    我们这是黑市，谁会来黑市降价？
    但沈连雾的语气却十分真诚：“六千吧，身上没有那么多钱。”
    沈连雾说的没错，今早他才把刚赚的七万贡献点全还给了医院，现在身上也只剩下一万五贡献点了。
    赵老板：......
    赵老板：“七千。”
    沈连雾：“五千五，药店卖的也才四千贡献点。”
    赵老板：“六千五。”
    沈连雾：“五千三。”
    ......
    最终以“五千八贡献点”的价格卖给了沈连雾，赵老板万分心痛地扶在桌子上。
    沈连雾心满意足的拿着精神舒缓药剂准备离开，赵老板最后还不忘叮嘱：“注意，千万不要在二十四小时内注射两次精神舒缓药剂！”
    沈连雾点头：“好的，多谢。”
    说着离开了店铺。
    见自家老板如此痛心，小东过来扶住了赵老板，给他点燃一支烟缓缓：“赵叔，虽然我们精神舒缓药剂不好卖但也不至于被砍价啊。”
    赵老板吸了一口烟，缓缓道：“我总感觉在哪见过他......”
    小东：“不能吧，安定十一区这么多人，总不能这么巧遇见吧。”
    赵老板说：“不，不是在这里。”
    小东瞬间了然：“你是说在你以前当研究员的时候？”
    赵老板点点头，他拉开抽屉，里面躺着一个银质的胸牌——污染研究所-赵庸。
    ......
    【宿主，如果想要精神舒缓药剂的话可以去正规药店，为什么还要去一趟黑市？】
    “去正规药店还需要拍照登记，流程比较麻烦。”沈连雾说，“而且我现在不希望我的信息传到污染防控中心。”
    【原来宿主是不想要污染防控中心的人找到你】
    【但宿主为什么要购买精神舒缓药剂？】
    “不，不是不想，之后的工作避免不了跟清道夫接触，我需要精神舒缓药剂来维持我的‘拟态’，这样在外人看来我的长相是模糊的。”
    精神舒缓药剂最大的作用就是能够在一定时间恢复进化者的精神值，减少进化者技能的消耗。
    沈连雾的“拟态”虽然消耗的精神值很少，但如果要长时间维持的话确实需要一个精神舒缓剂来保证。
    ......
    回到克林清洁公司约定去登记的时间，丁小乙端详着沈连雾的脸却没看出个名堂来：“咦？怎么感觉你脸有点变了？”
    沈连雾的面色平常：“那你看错了。”
    丁小乙看了半天，总感觉沈连雾的脸变了又没变，但又说不出哪里变了。
    他的脑容量一时间琢磨不透，只好对着沈连雾说道：“算了，我们先去污染防控中心登记，我爹已经过去了。”
    他拍了拍那个熟悉的面包车示意沈连雾上车。
    想到那个生灰的座位，沈连雾皱眉：“不能走过去吗？”
    丁小乙瞪大了双眼：“怎么可能？我们要去的是1区，污染防控中心的总部！”
    他感叹了一句：“看来你是真的没有去过十一区以外的地区......”
    第10章
    丁小乙说的没错，自打沈连雾苏醒有意识起，自己就没有离开过十一区，剩下的时间不是在打工就是在打工还债的路上。
    像这样驱车离开十一区，沈连雾还是第一次。
    一区距离十一区路途较远，沈连雾他们是上午出发的，需要驱车去到九区的车站，乘坐飞梭列车才能在一天之内往返一区和十一区。
    丁小乙将面包车停在了车站前，便带着沈连雾进站了，飞梭列车主要建在地下，末世结束后各区的交通受到阻碍，只有飞梭列车连通了11个人类生活区，成为现代热门的交通工具。
    但好在今天是个工作日，飞梭列车上的人并不是很多。
    “一共13站，一个小时就能到了。”
    上了车，丁小乙看着自己面前的沈连雾说道，他还有些好奇，沈连雾这个洁癖居然会答应跟自己乘坐公共交通工具。
    沈连雾今天还是带着他惯用的白色口罩，大概在洁癖患者看来没有封闭的室内连空气都是肮脏的。
    果然下一秒沈连雾站在座位前抽出了一张酒精湿巾，将他的座位仔仔细细地擦拭好，连个缝隙都没放过。
    这才安心地坐上去。
    还好这一节车厢没什么人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沈连雾这个奇怪的举动。
    丁小乙看的叹为观止，“你这洁癖这么严重，真的不会影响你日常生活吗？”他有点不敢想象：“你平时在外面用公共交通什么的怎么办？也是这样拿湿巾擦一遍吗？”
    沈连雾回答的很干脆：“不会，我戴手套。”
    严重的一点的可以直接拿异能阻挡着。
    丁小乙砸吧嘴，有点不敢想象这种重度的洁癖会过的怎么麻烦，他像是一个前辈那样叹了一口气，苦口婆心地劝道：“洁癖是病，得治。”
    沈连雾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对于这种言论，他已经听了很多次了。
    飞梭列车在地下飞速地行驶着，车内十分安静，丁小乙已经靠着椅背睡着了，沈连雾点开了手机准备看点新闻，刚点开就收到了第一条热搜：

 第13章

    [第六区污染收容所a级污染体越狱，相关人员已追捕完成。]
    这还是沈连雾第一次听说污染收容所这个名字，不禁有些好奇：“这个污染收容所是什么？”
    【污染收容所是关押了许多污染体和污染物的地方，主要是污染体，那里大部分的污染体都是进化者精神值归零精神崩溃从而异变成污染体，之前的那个茗茗就是从那里逃出来的。】
    【这些污染体会具有人类的意识，但是抑制不住破坏欲以及会造成一片区域的污染源爆发，所以这些污染体会被关押在收容所，俗称“污染体监狱”。】
    沈连雾觉得奇怪：“为什么不直接解决了所有的污染体？还要把他们都关押起来？”
    【宿主，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像宿主一样能够吞噬污染物的能力的，而且每个污染体的弱点各不相同，很难一口气解决。】
    【再者就是这个污染收容所与污染研究所具有一定的联系，算是给这些污染体做研究。】
    沈连雾一顿：“这个污染研究所只研究污染物和污染体吗？”
    【不，还有进化者。】系统解释着说。
    【进化者分为先天与后天，先天进化者天生有着与污染物共生的能力，后天的进化者大部分都是遭遇污染物侵蚀，从而运用一些医疗手段达到人类与污染物共生的状态。】
    他忽然想到梦境里那个纪残星口中的话“她也是污染研究所的进化者吗”。
    什么叫“也”？
    “系统，你能查到x-01在污染研究所的信息吗？”沈连雾忽然问道。
    【好的，稍等......】
    不一会儿系统回来了。
    【宿主，查到了，x-01是污染研究所第一批的“后天进化者”，m-22也是跟x-01同一批的进化者，只可惜后来精神值清零异变成了污染体。】
    【不过宿主有个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x-01是没有异能的，你是污染研究所的失败品】
    “失败品？”沈连雾愣住。
    【是的宿主，这是x-01的所有信息。】
    【姓名：x-01（已死亡）】
    【职位：特勤九组-组长】
    【所属：污染防控中心】
    【异能：无】
    【精神值：92】
    在看到异能显示没有的时候沈连雾愣住了，他问系统：“为什么这里的资料会显示异能没有？”
    系统回答：【很抱歉宿主，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但是x-01也就是过去的宿主，是没有显示异能的】
    没有异能？
    可如今的沈连雾却好好地有着水系异能，是过去的自己刻意隐瞒的吗？
    那么整个防控中心谁又知道自己的异能？
    沈连雾一时间没有头绪。
    大概猜到了沈连雾的困惑，系统十分善解人意：【宿主不用担心，目前来看包括宿主曾经的下属都不知道宿主的异能，他们唯一能辨认的也就是那把嗜血刀。】
    这把嗜血刀能力独特，需要沈连雾的血才能激发，平时看来也就很普通的一把唐横刀。
    【后来x-01去到了污染防控中心，凭借实力当任九组组长，渐渐地没人在乎他的异能了，相反有更多人开始效仿x-01的嗜血刀。】
    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俞沛觉得自己是某个狂热粉丝了。
    “那x-01跟污染研究所的关系怎么样？”沈连雾接着问道。
    【这个不清楚了，宿主。】
    沈连雾摸了摸下巴，思考着，在那个梦境里，还未变成污染体的m-22会如此哀求自己。
    看起来并不是仅是认识了，某种程度上他们还会有联系。
    x-01究竟与污染研究所有什么关系，现在也无人回答了。
    不知道是不是沈连雾错觉，腰间的蜘蛛纹身隐隐有些发烫了。
    他顺着手机往下滑，新闻刷新地很快，只见这条热搜就有人贴出图片：那是一个庞大的蜘蛛尸体碎屑。
    沈连雾认出来了，那是茗茗饲养的魔眼蛛。
    这位博主还贴心地给路过的人打了马赛克，配文说：“亲眼见证，清道夫已经带着污染体尸体离开，危机解决！”
    乍一看确实起到了安抚民心的作用，示意市民不用恐慌。
    一条格格不入的回复在下面流出：“怎么这才一个？不是说越狱的污染体不止一个吗？”
    但很快这条回复就消失不见了。
    越狱的污染体不止一个？
    随着这个回复的消失，这条话题也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回复热度涨到了最高潮，许多人去询问污染防控中心得到的也是否认，示意市民不要恐慌。
    列车停靠了。
    突然的停靠，惊醒了睡着的丁小乙，他揉了揉眼看了一下车站：“啊，还有四十分钟呢。”
    说着，他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了。
    [前方到站第六区-梧桐桥。]
    第六区？不会这么巧吧？
    只见前面的车厢进来了两个一高一矮的身影，他们裹得比沈连雾这个洁癖患者还要严实，看起来神秘极了。
    沈连雾不动声色地盯着两个人，两人似乎在交流并没有注意到车上的乘客。
    因为位置比较靠前，沈连雾还是能够听清两人的对话。
    “俞哥，你还好吗？从幻境里出来就这样了，我们已经把污染体残骸交给了收容所，已经算任务完成了。”
    这个熟悉的声音不是之前幻境里的苗七七是谁？
    那他身边的高个子就是俞沛了。
    但好在沈连雾已经出了幻境褪去了伪装，加上[拟态]的作用，面前的两个人丝毫没有认出沈连雾。
    俞沛疲惫地摇摇头：“不可能，我不可能认错，那个人就是老大......”
    泛着血光的嗜血刀。
    近年来总部虽然生产了类似的唐横刀，许多出外勤的清道夫都在用，但是自己老大是最为特殊的一个，听说是曾经某个s级污染体的脊椎制成，破坏性极大，而且只有血液才能将那把嗜血刀开刃。
    但从幻境回来后周围除了苗七七和自己根本没有任何人的身影，那一切仿佛只是一个幻象。
    当时受到寄生晕过去的苗七七当然不知道这个情况，他上前安慰俞沛道：“别想了俞哥，当时我们都处在幻境，那个说不定是污染体演变出来骗你的呢？”
    俞沛抿着嘴没说话。
    想不通的事情太多了，幻境是如何结束的？污染体为什么只剩下一个残骸？
    这些都是需要回去汇报给总部的。
    “兹拉——”
    原本行驶的列车突然踩了急刹车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这不是还没到站吗？”
    “怎么了？怎么突然停了？”
    “停在这里做什么？”
    ......
    突然车身发出剧烈的摇晃，车灯熄灭了，原本还在奇怪的乘客们发出剧烈的惨叫。
    “啊啊啊啊救命啊！”
    “污染物！是污染物！”
    “救命啊救命啊！”
    俞沛腾地一下站起了，抽出圆珠笔变成的弓箭，用眼神示意苗七七，两人各自两头去解决污染物了。
    这个巨大的动静也惊醒了丁小乙，他四处张望：“怎么了？怎么了？”
    他们这个车厢没有看见任何污染物，丁小乙一时间摸不清头脑，直到红色的烟雾将他吞没。
    红色烟雾？
    哪怕是戴着口罩，沈连雾还是下意识捂住口鼻，车厢内的红色烟雾越来越浓了。
    烟雾中仿佛有什么人在游走，他的速度极快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车厢内的警报声发出尖锐的嘶鸣。
    [警告!警告！污染体入侵！污染体入侵！]
    [警告!警告！污染体入侵！污染体入侵！]
    [危险程度红色，等级s级！]
    [危险程度红色，等级s级！]
    s级污染体？
    “系统？系统？”
    回复沈连雾的是一阵电流的撕拉声。
    s级污染体连系统都能屏蔽？
    沈连雾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按在了墙上。
    太快了。
    沈连雾对上了一双猩红的眼，在浓雾里对方的脸显得模糊不清。
    “唔......"
    对方的一只手紧紧地攥住沈连雾的脖子，犹如铁钳一般，动弹不得。
    【因不明原因宿主被退化成了一阶进化者，精神值：23，请宿主注意不要企图与高阶污染物对抗】
    系统之前的话在耳畔响起，一个s级污染体对付一个一阶进化者简直不要太容易。
    因为被钳制的关系，沈连雾放不出触须，而重要的嗜血刀还在戒指里。
    那个污染体开口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有m-22的气息？”
    可惜沈连雾没法回答他。
    对方看着沈连雾半晌，像是下了某种定义：“你忘了我，也忘了我们。”
    沈连雾还是不能回答他，长时间的缺氧使他意识模糊，他□□着最后的意识单手召唤出了水刃，里面参杂着自己的血液朝这个污染体刺去。

 第14章

    水刃在s级污染体面前也只是蹭破了点皮。
    这个s级污染体丝毫不在意这个小打小闹的攻击，这个熟悉的攻击让他更加肯定了，他看这个沈连雾：“真的是你，居然变这么弱了。”
    他的话音刚落，外界“轰”地一声传出了巨大的攻击朝他攻来，这下这个s级不得不躲开了，他松开了沈连雾的钳制。
    “咳咳咳......”
    沈连雾蹲在地上发出剧烈的咳嗽。
    s级污染体看清了来者，叫出了对方的名字：“纪残星......”
    这就是纪残星？
    与当时梦境里的人别无两样，只是五官更加凌冽了。
    男人站在半空，身穿一身修身的风衣，一头金色的头发随风飘扬，他看见这个s级污染体露出狂放不羁的笑：“哟，s-02这么巧能遇到你，既然你在收容所不乖，那我今天就替收容所的各位来收拾你。”
    s-02自觉自己不是纪残星的对手，他回头看了沈连雾一眼：
    “今后我们会再见面的。”
    说着便趁着红色的浓雾消失了。
    “纪老大！”
    “纪残星？你怎么在这？”
    已经解决完污染物的苗七七与俞沛闻声而来，再见到纪残星的时候俞沛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纪残星笑了笑：“刚路过就遇到你们被s级污染体劫车，看来我来的不巧。”
    说着他看向车厢中间的沈连雾，他的目光先是在沈连雾的手上短暂地停留了一下，又移到对方的脸上，因为[拟态]缘故，纪残星看不清沈连雾的长相。
    纪残星轻笑一下，向沈连雾伸出手示意扶他起来。
    沈连雾已经从短暂的缺氧缓过来了，他奇怪地看了一眼向他伸出手的某人，避开了纪残星的手自己站起来了。
    被拒绝的纪残星状似无意地叹了一口气：
    “这洁癖，是病，得治。”
    第11章
    疏散完群众的俞沛，正好瞧见了这一幕，他将地上的丁小乙扶了起来，确认这届车厢没有任何伤亡松了一口气。
    丁小乙还没从刚才s级污染体中缓过来，仿佛就一瞬间的事情他已经腿软地站不起来了，看见清道夫他不由得感激涕零：
    “谢谢谢谢，谢谢俞沛先生。”
    虽然自己是污染防控中心的清洁工，但像俞沛这种级别的任务丁小乙还是认识的。
    “没事，让你们受惊了。”俞沛很贴心地将丁小乙扶到座位上，示意他不要害怕。
    苗七七也赶来了。
    因为污染体突然的暴乱，整趟飞梭列车的乘客都被安全疏散了，剩下的也只有这一节车厢了。
    俞沛向苗七七问道：“你那边怎么样？”
    苗七七汇报道：“已经疏散完群众，没有任何伤亡，损失比较惨重的就是这一节车厢了......”
    俞沛说：“我这边也疏散完毕了，没有人员伤亡。”
    说完，他看着被纪残星轰出来的大洞，这节车厢算是彻底报废不能用了。
    而罪魁祸首正抱着双臂好整以暇看着对面的人。
    随即苗七七看向了纪残星，问道：“老大，你怎么来了？”
    纪残星将目光从沈连雾身上移开，对着俞沛解释道：“来追查收容所越狱的污染体，碰巧遇到劫机。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苗七七名义上是一组的成员，是纪残星正儿八经的下属。
    他立马回答道：“报告老大，a级污染体已经解决，另一个s级污染体也在刚才跑了。”
    “没事，他一时半会儿不会再来。”纪残星肯定地说，他往身后的沈连雾一指，“这位先生刚才好像遭遇了污染体的袭击，最好去检查一下。”
    此话一出，俞沛和苗七七顿时慌了。
    有清道夫在的地方还让普通民众受伤，这上面怪罪下来他们免不了一顿批评！
    两人连忙想要去检查沈连雾身上的伤势。
    “不用了，我没有受伤。”沈连雾连忙拒绝了想要扑上来的两人，挪了一步换了一个位置。
    当时在幻境里自己也是用着母母子的女装身份，俞沛与苗七七并没有认出自己，加上沈连雾用[拟态]刻意地模糊了自己的样貌，此时的两人看沈连雾就像是在看一个平时陌生人。
    苗七七还是有些担忧：“这位先生真的没事吗？需不需要我们陪你去看看？”
    沈连雾仍然拒绝：“真的没事，谢谢。”
    刚才短暂的窒息感已经消失了，那个污染体对自己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只不过那个污染体说的话很奇怪。
    什么叫“你连我们也忘了”？
    这个污染体也是跟茗茗一样是研究所的进化者吗？
    但为什么那个时候连系统都召唤不出来？
    见沈连雾再三地拒绝，两人也没有过多的强迫只是提醒了他下次遇到这种情况先逃跑或者找清道夫寻求帮助。
    沈连雾心想，我逃得掉吗难道？
    这时俞沛凑近了看清沈连雾身上巨大的“克林清洁公司”的标志，有些震惊：“你们是清洁工吗？”
    因为今天是第一天去总部登记，沈连雾已经换上了克林清洁公司给他的工作服——一个印着公司logo的白色外套。
    沈连雾没说话，更加确定了俞沛没有认出自己。
    丁小乙接过话，不明白面前的清道夫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还是点头：“是......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俞沛转向丁小乙继续问道：“你们公司有没有一个叫母母子的员工？”
    丁小乙愣住了，什么母母子？
    他可从来没听说过。
    丁小乙连忙摇摇头：“没有没有，我们公司没有女员工。”随即他指着一旁的沈连雾解释道：“这位才是我们公司的新员工。”
    “本来我们今天是要去一区登记新员工正式合同的，没想到半路遇到了污染体劫机，这下也不知道能不能在登记处下班之前赶上......”丁小乙的话有些失落，自己怎么就倒了大霉遇到了污染体劫机呢？
    纪残星听到这话，一愣：“新员工？”
    丁小乙点点头，纪残星的名号他还是听说过的，连忙介绍道：“给纪老大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清洁公司的实习生，前两天刚转正。”
    纪残星长长地“哦”了一声，没有说话了。
    他转向沈连雾问道，“飞梭列车现在是坐不了了，这两位先生也是要去一区的吗？需要搭个顺风车吗？”
    话是这么说的，但纪残星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沈连雾身上。
    沈连雾一顿，没想到这个人会把聊天引到自己身上。
    苗七七也帮忙搭腔：“对啊对啊，都是防控中心的，既然都要去总部，我们还能顺路。”
    他转过头淡淡道：“我是实习生，我听前辈的。”
    自己作为一个刚被录用的员工说话肯定是不算数的，他看向了丁小乙。
    在场的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丁小乙身上。
    我做决定吗？
    我吗？
    -
    最后，所有人都坐上了纪残星停在一旁的车，纪残星大概是个忙人，光是这一段路就接了不少电话。
    纪残星挂了最后一个电话坐上了驾驶位，他的目光扫到了恨不得挤下四个人的后座。
    俞沛以自己跟他关系不好为由坐到了后座。
    沈连雾以自己看他不顺眼也坐在了后座。
    丁小乙以这是传闻中的纪残星为由也挤在了后座。
    纪残星看着苗七七命令道：“苗七七，你给我坐前面来。”
    苗七七只得听从老大的命令坐到了副驾驶。
    纪残星开车很稳，车内安静地出奇，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沈连雾不喜欢说，俞沛不想说，丁小乙和苗七七则是不敢说。
    一车的人各怀心思地沉默着。
    驾驶座的纪残星有些惊讶：“怎么都不说话？要不我放点音乐？”
    说完也不顾车内的回应，纪残星点开了播放器。
    顿时重金属的摇滚音乐响遍了整个车。
    这个人的品味和他的非主流的造型真的独具一格......
    沈连雾看着驾驶座身上的纪残星想，他对面前这个纪残星记忆并不够深。
    有了[拟态]的改变，这个纪残星同俞沛一样，应该没有认出自己。
    现在的[拟态]的消耗精神值并不是很大，再加上有精神舒缓药剂的加持，维持二十四小时应该也没有问题。
    感受到目光，纪残星看了一眼后视镜刚好与沈连雾对上了目光，沈连雾移开脸。
    这个人的态度同那段记忆一样瞬息万变，让人捉摸不透。
    “系统？系统？”沈连雾想要叫出系统，可奈何却没有任何回应。
    真是奇怪，明明那个s级污染物已经逃走了，为什么系统还是召唤不出来？
    纪残星开的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一区污染处理中心的大厅，污染处理中心大厅人来人往，每个人都穿着清道夫那个独有的工作服。

 第15章

    “你们先忙，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刚到门口俞沛像是再也忍受不住，连忙从车上下来离开了。
    看起来真的不想跟纪残星多呆一秒。
    纪残星也收起车钥匙，对着他们摆摆手：“你们忙。”说着也离开了。
    只剩下苗七七跟他们面面相觑。
    苗七七解释道：“别见外，他们整个九组的人都不太喜欢纪老大，所以关系比较紧张。”
    丁小乙没有真实了解过传说中的清道夫，他不禁有些惊讶：“为什么？”
    苗七七轻声说：“因为原来纪老大就是九组的，后来纪老大退出九组转到了一组，不知道为什么跟原来九组的老大杠上了，就导致九组所有人都不喜欢他。”
    “不过现在九组的那位已经牺牲了，九组也解散了，但即使这样这些原九组成员跟纪老大关系还是不太好。”
    沈连雾挑眉，居然还是跟自己有关的？
    这时一个女声打断了他们，她身穿清道夫独有的黑色外套，上面印着污染防控中心独有的未合拢三角形的标志，她朝丁小乙招招手：
    “来登记的清洁工是吧？我是负责登记的姬兰，等你们好久了，跟我来吧。”
    丁小乙告别了苗七七跟着工作人员离开了。
    “这里......这里......还有这，都需要签上名字。”姬兰拿出一堆文件致使着沈连雾签字。
    沈连雾一目十行地看着，这里的文件跟丁甲原先给自己的别无两样，看起来真的只是做一个数据登记。
    【姓名：沈连雾】
    【职位：清洁工-克林清洁公司】
    【等级：一阶进化者】
    【精神值：30】
    【能力：深海水母】
    做完登记，姬兰给沈连雾介绍道：“恭喜你正式入职，之后就是我们污染防控中心的后勤组成员了。”
    “这是我们污染防控中心内部的app，主要是用来通知清道夫的任务，之后你们后勤组的任务也会通过这个app发下来。”
    “清洁工的主要工作还是主要打扫清理战场，平时也可以在上面接点私活，这点总部不会拦着的，有任务会通知你们的。”
    “好的，谢谢。”沈连雾接过手机道了谢。
    【看来有了这个app以后想要去接触污染物尸体更方便了】
    系统的突然出生让沈连雾一愣：“系统？你刚才去哪了？”
    【抱歉宿主，在列车上的时候我与你断开了联系，一时间不能联络你。】
    “是因为s级污染物的关系吗？”沈连雾问。
    【大概是的，对方实力很强大，强大到连我都能抑制，宿主你没有受伤吧？】
    沈连雾说：“没有，但是他看起来像认识我的样子，这个s级污染体也是研究所的进化者吗？”
    【是的宿主，这名s级污染体编号s-02，是同你一样是污染研究所的进化者】
    【但是因为一次意外精神值归零异变成了污染体，但好在他那是是自愿进入污染收容所的。】
    【但在收容所里他的状态越来越差，逐渐失去意识直到逃出收容所，据可靠消息现在污染防控中心正在全力追杀他。】
    沈连雾觉得奇怪，这个s-02看起来并没有想要杀死自己的意思，如果不是纪残星的突然到来，这个污染体给自己的感觉更像是想要把自己带走？
    说起纪残星......
    “系统，你能查一下这个纪残星吗？”沈连雾问。
    系统又不说话了。
    “你在跟谁说话？”一道声音响起，沈连雾抬头一看，纪残星单手插兜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
    原本站在门口的丁小乙也不知道去哪了，沈连雾环顾四周没有看见他的影子。
    “你忙完了？”沈连雾看着纪残星问道。
    纪残星笑笑：“差不多吧。”
    沈连雾没有多说什么，他往前一步纪残星恰好地挡住了他，沈连雾抬起脸：“有事？”
    纪残星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沈连雾，“那个s级污染体真没有伤到你？”
    沈连雾一顿，没想到这个纪残星会专程过来关心他，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嘴上答道：“没有。”
    纪残星长长地“唔”了一声，像是在辨别这句话的真假。
    “那不如沈先生跟着我检查一下吧，毕竟是s级污染体，也以绝后患不是吗？”纪残星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沈连雾的登记消息刚放入数据库，这个纪残星就收到自己的名字。
    也不知道这个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沈连雾再次拒绝：“谢谢，真的不用了。”
    说着他想要离开，可纪残星却挪了一步将沈连雾挡在了不容拒绝的门口。
    纪残星笑笑：“身体最重要啊，还是跟我走一趟吧。”
    沈连雾还没有做出回应，就被突如其来的丁小乙打断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刚找你呢，刚收到任务，我们今天可能回不去了。”
    第12章
    丁小乙这才注意到两人紧张的氛围，后知后觉自己好像惹了什么大祸。
    纪残星的名号很大，像丁小乙这种常年在，还有这个在公司门口手撕食腐虫的沈连雾......
    丁小乙哆哆嗦嗦地问：“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因为丁小乙的插手，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才缓和了不少。
    沈连雾移开目光向丁小乙问道：“什么任务？”
    “哦哦，是污染所派下来的任务，老丁已经在那边等着了。”丁小乙指了指门外，但有些发怵地看着纪残星，“如果你们还有事......”
    沈连雾打断了他：“没事，走吧。”
    说着绕开纪残星离开了登记处。
    丁小乙不忘回头看了纪残星一眼，身后的纪残星双手环胸，脸上挂着他那懒散的笑，凉凉的说：“真遗憾，那我们下次见。”
    可惜离开的沈连雾已经听不见了。
    -
    待离开登记处后，丁小乙追上沈连雾凑近悄悄问：“喂，我说，你刚刚跟纪老大是怎么了？”
    “纪老大？”沈连雾挑眉。
    从他步入这个污染防控中心开始，这里的人都有种钦佩纪残星的意思，现在的纪残星与沈连雾梦境里的人出入不大，但心里那股堵塞般的感觉让人十分地不舒服。
    丁小乙连忙否认：“当然不熟啊，但这是那个纪残星啊，他的名号谁没听说过？现在污染防控中心最强的清道夫，现役一组的组长。”
    “要知道那个一组可是精英中的精英，连今天救了我们的俞沛都才被分配到了二组！”
    沈连雾：“分配？”
    “污染防控中心的清道夫基本都是按照实力平均分配的，现在最强的是一组，但要是在以前最强的可是九组，只不过已经解散了。”
    沈连雾对丁小乙的话没有什么感觉，他长长地“哦”了声算是了解。
    丁小乙接着说道：“而且，在此之前统治整个污染防控中心的可是那个特勤九组组长，传闻这个纪残星也是跟那个九组组长是死对头，只是可惜那个人牺牲了。”
    九组组长？
    沈连雾有些意外，没想到还真跟他有关？
    丁小乙：“所以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啊？”
    沈连雾的语气很平淡：“没什么，我看他不顺眼。”
    “不顺眼？？”丁小乙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在他看来这个沈连雾招惹谁不好非要招惹这个纪残星？
    他指着沈连雾，“你......你疯了？”
    沈连雾没有理他，径直走向了标有“后勤组”的前台，当然前台是一个机器人精准的将后勤分为了“医疗组”与“清扫组”。
    这是刚才登记处给沈连雾说的位置，从今往后他们的任务都会从这里分发，可以自行选择委托，当然如果是总部亲自分发的任务清洁工们是不能拒绝的，譬如现在。
    “您好，请来领取您的任务。”前台的机器人感应到靠近对着沈连雾说道，“请用智能机扫描此处，任务为加密文件，稍后会上传到您的智能机上。”
    沈连雾根据指示扫描机器人上的二维码，任务板块瞬间出现在了沈连雾的智能机中：
    【任务1.3：污染物尸体回收】
    【发布人：污染收容所】
    【地址：花花水上乐园-第四区】
    【期限：4天】
    【污染物等级：b级污染物，c级污染物】
    【报酬：76000贡献点】
    【人数：清道夫 3/3 清洁工0/1】
    看着清洁工人数为1，沈连雾问丁小乙：“怎么只有一个清洁工？”
    丁小乙解释道：“官方会随机分配人员与清洁工合作的，我这次的任务在二区，所以跟你不一样。”
    说着他把自己刚接的另一个任务给沈连雾看，基本与沈连雾的任务差不多，顶多是地址的不同。
    “所以这次你是要自己完成尸体收容的工作，”
    沈连雾对这个工作了然，只要不是再像上次那样遭遇污染体幻境，光是打扫战场他都能接受。

 第16章

    【是否确认接受任务】
    沈连雾按上了智能机中“接受任务”的按钮。
    【任务接受成功，请于下午五点整于污染防控中心负1楼集合】
    -
    看着沈连雾他们离开的背影，纪残星无所谓般笑一笑，摇摇头往反方向离开了。
    他状似无意地叹了一口气：“现在的人呐，连句谢谢都不会说。”
    说着他回到二楼标有“医务室”的门口时往里面看了一眼，推门而入。
    坐在正中间的是一个女人，留着栗色的大波浪，穿着防控中心的白色大褂边上缝着金黄的条纹，胸口的工牌赫然写着——二组组长林子蜂。
    唯一可惜的是，她的旁边趴着一个奄奄一息的脑袋，此时林子蜂百无聊赖地靠在工作椅上，一只手正在欣赏她早上刚做的新美甲，丝毫没有在乎身旁的苗七七。
    “这是怎么了？”纪残星看着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苗七七问道。
    林子蜂往苗七七那边扫了一眼：“你让他给你解释。”
    听到纪残星的声音苗七七抬起头，语气十分欲哭无泪：“纪老大，我觉得俞哥简直是疯了。”
    纪残星拿起桌上的棒棒糖拆开一根含在嘴里，漫不经心地问：“怎么了？”
    苗七七叹了一口气：“俞哥从那个a级污染体的幻境里回来就一直说见到以前的九组长了。”
    纪残星看着他。
    苗七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哎，你们说当年的九组长不是已经牺牲了吗？怎么俞哥还这么固执地觉得自己看见他了。”
    “后面我们去查了根本没有这个人，我一直给他说那是幻境导致的他也不信，现在他还在那个后勤组疯狂调取资料，跟着了魔似的。”
    “为什么？他怀疑当年x-01的死有问题？”林子蜂抬起眼问道。
    苗七七有些无奈：“这......我也不敢乱说啊。”
    林子蜂勾起唇角，她朝纪残星的方向努努嘴：“这事你得去问他，当年去现场确认环境的就是你的纪老大。”
    说到这，苗七七感兴趣了，他眨巴着眼看向纪残星，眼里全是渴望：“是真的吗纪老大？我入职比较晚，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纪残星咬碎了嘴里的糖，看着别处，漫不经心地说：“还能有什么事？就是有人异能失控加上污染体自爆，一个活口都没留，我到的时候都已经烧成灰了。”
    苗七七张了张嘴，他没想到当年居然是这样地惨烈，他一时间有些难过：“那为什么俞哥还是这么执着呢？”
    这样的惨状根本就不可能活下来吧。
    纪残星没说话，一旁的林子蜂终于欣赏完自己的美甲对着苗七七说道：“人活到现在还是要留有念想滴，毕竟我们谁也说不准当年九组组长对他们的情谊有多深厚。你说对吧？被踢出的九组成员？”说完她朝着纪残星的方向挤眉弄眼。
    纪残星不以为然地笑笑。
    苗七七有些震惊地听见这个消息：“纪老大以前还是九组的成员？”
    “九组前成员。”林子蜂强调道，“而且还是被那位组长亲自踢出队伍的前成员。”
    苗七七像听了爆炸新闻，瞪大了眼：“我天，这是为什么？”
    “理念不合呗，而且听说他们俩当年吵一架吵的那可是水深火热，啧啧啧。”林子蜂感叹道。
    “行了，够了，今天被派出去任务的有哪些人？”纪残星休息够了终于问起他此行的目的。
    林子蜂翻阅着资料，她作为一个二组组长有一部分防控中心app的管理权限，里面什么人什么信息都一览无余，她从上往下翻阅着：“也没什么任务，最近的也只是收容所新发的任务，收容污染物的尸体，也不知道他们要这些尸体有什么用。“
    她一行一行地看着：“全都发给了后勤组那群清洁工了，然后带上了三个清道夫。分别是一组的杜心姝，四组的胡有为，还有二组的俞沛？俞沛这小子不是刚回来吗怎么又接任务了？”
    林子蜂喃喃道，她看向纪残星，“这个杜心姝不是你们组的吗？我记得她是因为九组解散被分配到你手下的吧？”
    纪残星的语气很平常：“小姑娘除了死板点其余都挺好，不会有什么生命威胁。”
    林子蜂眯起眼看着他，似乎对方的回答让他很不满意：“你知道我指的不是她。”
    林子蜂面前的表格已经将这几个人的资料全都展示出了：
    【姓名：杜心姝】
    【能力：黄金编织者】
    【精神值：88】
    【姓名：俞沛】
    【能力：念力鳐】
    【精神值：87】
    乍一看这两个人的信息都十分正常，但相较于另一个就有些不一般了。
    【姓名：胡有为】
    【能力：毁灭】
    【精神值：84】
    一般来说进化者的异能都会因为污染物而产生，大部分都会是一种实体，譬如污染的动物或者植物，但是像胡有为这种用笼统的名称来指代异能的，基本上也是没有的。
    林子蜂担心的就是这个。
    “没事，你就放心吧。”纪残星笑了笑，他蜷起食指在桌面上敲了敲，“行了，时间差不多了，去开会吧。”
    被纪残星转移话题林子蜂也不恼，“一天天开什么破会，又没什么用，尽浪费我时间。”她抱怨着站起了身。
    -
    沈连雾来到安排好的车前，此时已经有三个清道夫在那边等着了，他们身穿清道夫的黑色工作服，与沈连雾的一身白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见沈连雾来了，其中稍微年长的男人站起了身，他留着干净的寸头，看起来约莫35，戴着一个后框眼镜看起来略显疲态，男人向着沈连雾自我介绍：“你好，叫我胡有为就好。”
    沈连雾朝他颔首：“你好，沈连雾。”
    另一个是一个姑娘，扎着马尾眼睛是往上挑的，涂着粉嘟嘟的唇，她往沈连雾的方向看了一眼，脸上有些不耐烦：“迟到了知不知道？”
    实际上沈连雾来的时间还比约定的时候早到了五分钟。
    胡有为深知这位女士的个性，害怕把新来的清洁工惹得不高兴了，连忙替她介绍道：“这位是杜心姝，另一位是俞沛。”
    听见自己名字的俞沛回过神来，看清是沈连雾后，微微颔首：“嗯，见过的。”
    看人也到齐了，胡有为搓搓手：“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出发了？”
    污染防控中心的汽车是新能源汽车，保养也做的很好跟克林清洁公司的面包车简直不能对比。
    胡有为直接担当起了司机的职位，杜心姝则坐在了副驾驶谁也不搭理，后排的沈连雾与俞沛也没有主动套近乎的意思。
    另外两个人就算了，怎么连俞沛也开始装高冷了？
    胡有为看着后视镜里的三个人，忽然觉得压力巨大。
    【宿主】
    听见熟悉的系统声音沈连雾一愣：“系统？你已经好了？自从遇到那个s级污染体开始你就经常失灵了，这是为什么？”
    系统的语气十分诚恳：【十分抱歉宿主，这其中的缘由我也说不清楚。】
    【不过宿主还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我需要提醒你】
    沈连雾：“什么？”
    【请多防范那个名叫胡有为的清道夫。】
    沈连雾往驾驶座的方向看了一眼，俞沛暂且不谈，比起那个看似不好相处的杜心姝，胡有为像一个快要加班到死的社畜，长相更加有亲和力才对。
    【这个胡有为是四组一个不起眼的成员，他在污染防控中心登记的名叫“毁灭”】
    沈连雾不觉得有什么：“那又怎么了？”
    只听系统缓缓地说道：【他的异能是假的】
    第13章
    假的异能？
    异能还会有假的这一说法吗？
    察觉到沈连雾的目光，胡有为忽然抬起眼皮从后视镜里看了过来，沈连雾刚好对上了他那双略带疲惫但是猩红的眼。
    红色的瞳孔在进化者中很常见，一些精神值强大的进化者会在外观受到异能的影响，譬如多出两对翅膀或者长出一对角。
    但是下一秒胡有为的右眼忽然抽搐了一下，另一个瞳孔缓缓从他眼球下方滑了下来，右眼里两个瞳孔重叠在一起显得诡异又惊悚。
    胡有为对自己的变化毫无察觉，他弯了弯的眼睛对着沈连雾礼节性地点点头，继续目视前方开车了。
    车内的另外两人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个变化，杜心姝一脸高冷地看向车窗外，似乎并不想跟车内的人沾上关系，俞沛则是拿出手机在研究什么，也没注意到这个变化。
    刚刚那一瞬间就像是沈连雾的一个幻觉。
    还未等沈连雾想清楚，车辆已经到达了目的地，一个硕大的“花花水上乐园”的标牌映入眼帘。
    这个花花水上乐园里面的水池很大，里面储存的水，因为已经废弃了，水面上漂浮着落叶，其他游乐设施大部分已经坏掉了，有些还长了草，连最中间的建筑也爬满了爬山虎，风一吹沙沙作响。

 第17章

    杜心姝率先下了车，等他看清这里的环境瞬间皱起了眉：“这破地方怎么这样？”
    “省省吧，杜小姐，这个水上乐园已经废弃了，东西老旧也很正常。”胡有为在她身后温声说道，他从车上拿出仪器将水上乐园的环境扫描了一遍。
    【地点：花花水上乐园外围区】
    【污染侵蚀度：27%】
    【可出现污染物等级：d级，暂无】
    胡有为解释着说：“总部收到消息是一个a级污染体，应该还躲在最里面。”
    这个最里面指的是水池里最中心的建筑物，它的入口是一个巨大的小丑头，也因为长时间的风化导致破败不堪，四面环绕着水池，水池已经发黄，有些还漂浮着孑孓与昆虫尸体。
    杜心姝露出嫌弃的表情，她可不能忍受自己踩在这样的水池里：“我受不了了，我要找东西套着。”
    说着她转身像上车去找个鞋套，却见沈连雾不知道何时已经套好鞋套，戴好口罩与手套了。
    杜心姝：？
    她以为自己已经够嫌弃这里了，没想到这个人比她还嫌弃！
    注意到杜心姝的目光，沈连雾大概猜到了对方的想法，他递出自己准备好的鞋套：“要吗？”
    因为做清洁工，沈连雾备着的防护工具格外多。
    杜心姝的眼神一时间有些古怪但还是接过：“谢谢。”
    很快胡有为注意到全副武装的沈连雾：“沈先生是吧，目前外围并没有污染物出没，我们三个先一步进去，等里面安全了再进来收容污染物尸体怎么样？”
    沈连雾答应了：“好。”
    胡有为接着递给沈连雾一个gps：“这个平板能定位到我们的位置，您到时候跟着我们脚步去收容污染物尸体就行。”
    “虽然根据资料，您虽然是一阶进化者，有一定自保能力，但如果遇到高等级的污染物请一定按这个按键，我们会来保护您的。”
    沈连雾接过平板：“好，谢谢。”
    胡有为温和地笑笑：“不客气，我们清理完一片区域会通知您的。”
    说着，胡有为从后备箱里掏出一个手提箱，对着俞沛和杜心姝说着：“我们走吧。”
    说着率先往主建筑物里去。
    俞沛掏出圆珠笔别在胸口跟上了胡有为的步伐，杜心姝则是双手插兜，走在了队伍的最末端。
    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沈连雾忽然有些无聊。
    “系统，你能查出之前那个s级污染体的资料吗？”在飞梭列车上那个s级污染体说的话让沈连雾格外在意。
    【抱歉宿主，由于我当时与你断开联系，我察觉不到他的存在，或许宿主有什么线索吗？外貌声音怎么样都行。】
    当时处于在浓雾，对方的样貌沈连雾看不清，但沈连雾清楚地记得，纪残星叫他“s-02”。
    “s-02，这个应该是他的代号。”沈连雾说。
    【好的，我知道了】
    【姓名：s-02（暂无真名）】
    【等级：s级污染体】
    【能力：暗影鬼魅】
    【这个s-02是同宿主一样是污染研究中心的进化者，由于“鬼魅”系异能杀意难以制止，s-02在外杀死了很多进化者与平民，所以很早就被收容所带走了，当时要判下处决，但迟迟未进行。】
    “为什么？”沈连雾问。
    【因为处决被x-01驳回了】
    沈连雾：......
    自己的过去究竟和这个s-02有什么关系，沈连雾已经记不清了。
    【听宿主的描述，这个s-02看起来想要把你带走，只不过被人截胡了。】
    是啊，如果不是纪残星，自己也有可能死在了s-02手下。
    【还有一件事，宿主。】
    沈连雾：“什么？”
    【这个杜心姝和俞沛都是以前特勤九组的人，虽然现在宿主用了拟态改变了样貌，以前的九组组长也只用了x-01这个代号，他们一时间还认不出宿主。】
    【但还是请宿主多加留意不要使用嗜血刀，曾经的x-01虽然登记是没有异能的，但是这把嗜血刀确实独有的，不保证他们认不出宿主。】
    “行，我知道了。”沈连雾应道，他一时间还不想再用一次嗜血刀，那股全身血液被抽干的滋味也不好受。
    ......
    “还没到吗？”杜心姝有些不耐烦地说。
    他们进来已经有一会儿吧，这个建筑物内部跟外面的环境区别不大，基本上也是废弃的游乐设施与水池，不过好在里面的水池没有收到环境影响，水质看起来十分透亮，在玻璃的折射下显得波光粼粼。
    这里的水踩着有些冰冷，温差的缘故，在水池上形成了一层薄薄的雾气，让人看着有些朦胧模糊。
    胡有为拿着仪器解释道：“这里面的污染侵蚀度为47%，暂时定位不到a级污染物的存在，我们需要在往里面走走。”
    杜心姝的大小姐脾气上来了，一时间有些气结，但奈何任务在身，她也逃不掉，她叹了一口气，“算了，早解决早下班。”
    她看了一眼发呆的俞沛：“别愣着了，跟上。”
    回过神的俞沛注意到自己确实走神有点久，立马跟上去：“抱歉，心姝姐。”
    杜心姝的心情因为这个环境搞得巨差无比，看啥都不顺眼，她睨了俞沛一眼：“别想着你那个异能都没有的废物老大了。”
    听到这个称呼俞沛脸上有些不悦，但语气还是带着劝解：“心姝姐不要这么说，他毕竟也是你的老大。”
    听到这里杜心姝更是来气，她毫不客气地说道：“是又怎么了？还不是死了？如果当初他带的是我们，哪有这么容易就死了？我有说错吗？”
    “最后还不是个没有异能的废物。”
    杜心姝每说一个字，俞沛的拳头都要捏紧，奈何他一句都反驳不了。
    俞沛咬牙：“够了，心姝姐。”
    “打断一下两位的争吵。”胡有为的声音及时地插进来，他的目光看着前方的蓄水口，“我们好像有工作了。”
    突然，一阵骚动，一个硕大的身躯从蓄水口喷涌出来，那是一滩滩污水，很快这些污水与淤泥在空中化为实体，那是一个长满口器与触须的怪物，察觉到人类的气息，强烈的捕食欲望使他朝人类走去。
    俞沛很快反应过来：“是b级污染物！注意防御！”说着，他手里的圆珠笔化为弓箭，瞬间向这个b级污染物发出三箭。
    “刷刷刷”，三把利刃穿透了这个b级污染物的身体，足足在它身上开了三个口子，却没有阻挡他的脚步。
    俞沛一顿：“什么？”
    “别愣着！”杜心姝反应过来，她的头发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编在一起，看起来像蝎子的尾巴，她的双手一抓，空中出现无数金色的丝线将这个污染物捆在一起。
    [黄金编织者-黄金交织]
    这一击短暂地阻挡了b级污染物的步伐，污染物看着自己身上捆住自己的丝线露出不解，但下一秒身上的淤泥逐渐将这些金色丝线盖住，竟然将这些丝线吸收了。
    杜心姝很快反应过来：“物理攻击对它没用！”
    随即她往后一跳，躲开了这个b级污染物的触手。
    俞沛一箭将这个触手钉在了地上，很快这个触手就像是水做的，一分为二，又缓缓愈合。
    俞沛“啧”了一声。
    胡有为在后面打开了他的手提箱，状似无意地叹了一口气：“好想快点下班。”
    “当心！”
    说着他从手提箱里掏出了一把冲锋枪，装备好子弹对着污染物就是一顿狂扫。
    突突突突突突。
    连续的子弹在污染物身上打出了密密麻麻的弹孔，杜心姝很快反应过来，她奋身向前，一把锋利的缝衣针出现在她手里。
    在污染物还没来得及愈合前，瞬间将这个污染物划为数十快。
    最后她一把刀将污染物的头钉在了地上，杜心姝面色冰冷：
    “行了，可以叫那个清洁工进来了。”
    ......
    沈连雾收到了消息，终于直起身子：“看来他们解决了污染物，走吧，该我们工作了。”
    今天沈连雾的工作很简单，那就是收容污染物的尸体或者尸块，只需要将污染物尸体堆积在外面，最后用收容所的垃圾车拉走就行。
    当然收容所的垃圾车会在清道夫们解决完污染物的时候来。
    而沈连雾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这些污染物尸体堆积在一起，方便后续的搬运尸体。
    沈连雾踩着水池进入到了建筑物面前，还未等他开门，就感觉踩到了什么粘腻的东西。
    他有些意外，抬脚一看：“这是什么？”
    可惜没有看见任何东西。
    下一秒他脚底的东西瞬间化出原型，那是一个巨大的章鱼吸盘！
    吸盘在沈连雾脚底张开深渊巨口，一瞬间将沈连雾吞了进去！
    令人意外的是这个下面并没有水，更像个空旷的空间，而自己更像是在自由落体。

 第18章

    【宿主当心！】
    第14章
    “扑通”一声，沈连雾落入了水池，一个几乎望不到头的游泳池。
    这里的水位及腰，哪怕有了触须保护，但他还是有些吃痛。
    沈连雾站起身：“这里是？”
    他的声音在这个空旷又密闭的空间里回荡。
    【这里是花花水上乐园的第二层，最靠近a级污染物的地方。】
    【不得不说宿主的运气实在是叫人感叹，每次能在最快时间落入污染物的陷阱。】
    沈连雾：......
    四周贴满了游泳池独有的蓝色瓷砖，瓷砖干净的发亮，但又照不出任何影子，明明没有出口，风却像带着蜂蜜一样似有似无的吹过来，腻的人脑袋发晕，水池也被吹起一层一层波浪，不经意间就会把人推倒。
    沈连雾有些发晕，他拿起平板想要去联系清道夫却没有任何信号。
    【没有用的宿主，这里的信号都被断绝了】
    沈连雾皱眉：“这次又是污染体的幻境吗？”
    系统短暂地沉默两秒：【看起来不是的，只是单纯这里接受不到信号。】
    这个污染防控中心研究的什么破烂设备！
    沈连雾深吸一口气，他看向四周企图寻找出口
    这里的光线很暗，一抹幽绿色的光照在了前面的儿童滑梯上，仔细一看这里的水面还十分富有童趣地飘着几个游泳圈与黄色的小鸭子。
    周围的滑梯，秋千，海洋球，甚至小黄鸭，都不合常理的大得让人莫名心慌，更远处的地方好像墙壁在无限延伸，再怎么仔细看也好像被雾蒙住一样看不真切。
    “能搜索到这里的出口吗？”沈连雾问道。
    系统没有任何回应。
    沈连雾疑惑：“系统？”
    【抱......抱歉。宿......主，这里的信号......好像也影......我。】
    系统的声音穿插着电流声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怎么你最近一直没有信号？”沈连雾皱着眉，之前遇到那个s级污染体一次，在污染防控中心第二次，这一次看起来是更加联系不上了。
    沈连雾叹了一口气，看起来是靠不了这个系统了。
    忽然，一段轻快悠扬的音乐声传来，像是一段八音盒播放的轻音乐，与此同时还有一段富有节奏的拍皮球的声音。
    一个稚嫩的童声响起：
    “小皮球，拿脚踢，
    马莲开花二十一，
    二五六，二五七，
    二八二九三十一......”
    在这个模糊的水池里，这个声音显得异常洪亮，却看不清来源。
    “噗通”一声，是一个什么东西落入水池的声音。
    “大哥哥，你能帮我捡一下球吗？”
    童稚的声音忽然从沈连雾身后清晰地传来，沈连雾一回头是一个看着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因为她站在水池的高处使得沈连雾要看清她还需要微微仰头。
    污染物出没的地方还会有孩子吗？
    “系统。”沈连雾轻轻地唤了一声，没有得到系统的任何回答。
    看起来真的掉线了。
    见沈连雾迟迟没有反应，小女孩眨巴着她那一双乌黑到瘆人的眼睛，对着沈连雾再次重复了一遍：
    “大哥哥，能帮我捡一下球吗？”
    “什么球？”沈连雾问道，随即一个东西轻轻地撞在了沈连雾的腰上，那是一个紫色的皮球。
    沈连雾递给他，小女孩的嘴角缓缓上扬扯出一个巨大的弧度：“谢谢哥哥帮助童童！”
    沈连雾看她的眼神却是警惕的。
    是污染物吗？但是她身上却没有任何污染物的特征，看起来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女孩。
    这个童童接着问道：“哥哥，你是迷路了吗？童童可以带你出去!”
    沈连雾有些疑惑，他微微皱眉：“你能带我出去？”要知道这个密室没有任何出口，连最开始沈连雾落入的出口都被封闭了。
    童童歪着头用手指了一个方向：“对呀，你看出口就在那边呢。”
    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道微弱的光，不知道通往何方。
    什么时候出现的入口？
    沈连雾皱着眉，只见童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颜：“哥哥，我们走吧。”
    但沈连雾还没走几步就遇到了三个熟悉的人影，沈连雾有些疑惑：“你们怎么在这？”
    见到沈连雾，胡有为一行人也有些惊讶，胡有为一推眼镜：“这句话应该是我们先问沈先生才对。”
    十分钟前。
    另一边的清道夫一直等不到沈连雾的人影，杜心姝看了一眼时间，脸色十分不悦：“这个清洁工怎么回事？怎么还不来？都等了他这么久了。”
    要知道他们还有更重要的工作去做。
    “会不会是外面遇上麻烦了？”俞沛忽然说道。
    距离他们发出去的定位和消息已经过了有一段时间了，外面的污染侵蚀度虽然不高但也有出现c级污染物的风险，而且那个清洁工沈连雾还是个一阶的进化者。
    越想越不对劲，俞沛最终站起身：“你们先走，我出去找他。”
    杜心姝虽然没制止，但是嘴上却没饶人，她嘟囔着：“呵，也就弱者需要特殊照顾了。”
    说着转过身准备去下一个目的地，却被胡有为叫住了：“等等，gps有信号了，沈先生的定位是在这里的下方。”
    杜心姝愣住：“你是说他比我们先一步去到了下层？”
    胡有为收起gps：“对，我们得快点了，说不定沈先生陷入危险了。”
    直到他们走到了这里。
    走在后面的杜心姝眯了眯眼，这才看清远处全副武装缓缓走来的沈连雾，他的步伐很稳，但不知道为什么身后多了一个小尾巴。
    杜心姝震惊道：“怎么还有个小孩？”
    是污染物还是这个清洁工被挟持了？
    杜心姝抽出匕首，眼里充满了杀意。
    胡有为伸出手制止了她：“慢着。”
    “不好意思，刚才遇到点麻烦。”沈连雾向前解释道，他将自己落入密室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俞沛的目光越过沈连雾看向他身后的童童：“这位是？”
    “哦，她是我在密室里遇到的小孩，说要给我带路。”沈连雾看了童童一眼，童童仿佛天生不知道怕生她十分友好给胡有为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沈连雾回过头对上了俞沛的眼睛，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谁都没有说话。
    俞沛掏出检测仪，对着童童扫了遍，最终确认道：“是人类。”
    闻言，杜心姝更加不爽了，她本来就不喜欢小孩，她皱眉道：“怎么还有小孩闯入污染物出没的地方？后勤组人员疏散怎么做的？”
    在场的人都没有说话，毕竟这位女士刻薄起来没人敢接她的话。
    杜心姝扫了童童一眼，冷冷道：“难不成我们还要带着这个拖油瓶继续任务吗？”
    这时童童开口了，她望着杜心姝十分乖巧地说道：“姐姐你好漂亮呀，你像童童的妈妈一样漂亮，童童的妈妈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子。”
    面对小孩直白的夸赞，一向冷酷的杜心姝有些被心软，她撇过脸：“也......也行吧，不就是个走丢的普通小孩吗，就跟着我们吧，会带你出去的。”
    童童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谢谢姐姐！”
    俞沛转过身对着沈连雾说道：“你也先跟着我们吧，这里有些太危险了。”
    沈连雾点点头：“好。”
    胡有为毫不关心队伍多了几个人，他看着泳池周遭的环境一眼：“现在看来，我们要先找到通往下一层的路。”
    定位里那个a级污染体的信号仍然在下一层。
    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水池上的薄雾变得越来越多了，也快要逐渐将一个人成年人掩埋。
    童童忽然开口了：“叔叔，你们是要去下面吗？童童知道路线，可以带你们过去，童童已经在这里呆了很久了。”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郁，已经将童童的小身躯盖住了。
    想到她在密室给沈连雾带过路，俞沛蹲下身与她平视，他的语气很轻柔：“童童说的很久是多久？”
    童童歪着头想了想：“唔......很久很久了呀，有一千一万个小黄鸭那么久。”
    随即她伸出手指，指向了沈连雾和胡有为：“不过有条件，你们要陪童童做游戏。”
    沈连雾答应地飞快：“行，什么游戏？”
    童童咧嘴一笑：“那就来玩——数鸭子！”周遭的浓雾渐渐散去，只留出几处涣散的光，水池里不知何时忽然多了成百上千的塑料鸭子，它们随着水流四处飘动。
    “这么多鸭子怎么可能在这里数的清！”杜心姝当场就觉得自己被耍了，亏她刚才还觉得这个小孩还有点乖巧的，“别开玩笑了，谁会在这里陪你玩这种游戏！”
    被杜心姝这么一吼，童童瞬间感觉到委屈：“可是，好久好久都没有人陪童童玩了......”

 第19章

    “没关系，我陪你玩。”抢在将要发作的杜心姝前，沈连雾率先下水，竟然真的开始一个一个数鸭子了。
    “哥哥我也可以。”俞沛也跟着他下水了。
    杜心姝不可置信：“喂，你们疯了吧？这个小屁孩怎么看都跟污染物有关系吧？”
    两人对此默不作声。
    童童听见，一下就满意了：“太好了，有人陪童童玩了！”
    杜心姝觉得这俩人简直有病，居然不去做任务先在这里陪这个污染物做游戏！
    她气的一跺脚：“不管你们了，我要先去找那个污染物的下落了。”
    说着她转身就走，丝毫不顾及后面数鸭子的男人了。
    童童站在后面，看着她离开的方向露出一个极为诡异的微笑。
    第15章
    杜心姝原路返回，既然前面的路行不通那就原路返回。想着她头也不回地往刚才的入口走去，全然不顾身后数着鸭子的三个男人。
    入口的光忽近忽远，杜心姝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三个男人双腿泡在了水里正弯下腰数鸭子，而那个自称童童的小孩则是站在水池边托着腮看着他们。
    也不知道这三个男人怎么想的，这么重要的节点还要陪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数鸭子！
    杜心姝愤愤地想，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感觉这段路程比来时还要长？
    她没思考那么多，不就是个污染物吗？她还解决不了了？
    “姐姐，你不想陪童童玩吗？”
    小孩的声音突然从杜心姝身后传来，杜心姝吓了一跳，她回过头，只见原本蹲在沈连雾他们周围的童童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她身后，她竟然毫无察觉！
    身后已经看不见沈连雾他们的影子了。
    杜心姝面色不悦：“谁要跟你玩，闪开别来碍事。”说着她就要甩开童童。
    面对杜心姝恶劣的态度，童童也不恼，她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姐姐不陪童童玩没关系的，既然姐姐想走童童就带姐姐离开！”
    杜心姝露出狐疑的目光：“你要带我出去？”
    “是的呀姐姐，来，跟着我走吧。”
    顺着童童的方向，杜心姝一只手将她独有的缝衣针抽出，这是一把很袖珍的小刀，小巧而致命。
    如果这个小孩是骗她的，她一定会毫不犹豫要了这个小孩的命。
    杜心姝说：“行，你带路吧。”
    童童走在前面，杜心姝跟在她后面，距离入口的光亮也越来越近了。
    “喂，你不是在骗我吧？”杜心姝狐疑道，她握紧了手里的缝衣针，这条路的尽头居然是跟刚才一模一样的房间！
    杜心姝怒道：“你敢耍我？”
    “没有呢，姐姐，这已经是姐姐想要的下一层了呢。”童童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不信你看。”
    这个房间长得跟刚才的房间是很像，但是仔细一看这里的物品都出奇地大，包括漂浮在水面上的游泳圈与小黄鸭，每一个都足足有一艘快艇那么大。
    不知何时，水池里的水已经蔓延到胸口，水流挤压得胸口发闷，几乎要喘不上气。
    而那些快艇大小的游泳圈井直愣愣地朝她冲来！
    被这些庞然大物撞到的后果不堪设想。
    [黄金编织者-缠丝]
    金色的丝线从杜心姝手里甩出，这些是杜心姝最有韧性的丝线，能够撑起三四个成年人的重量。
    她将这些丝线分别缠绕在游泳圈的两边，用力一收原本向她冲来的游泳圈瞬间被固定住了。
    杜心姝舒了一口气，可是下一秒原本缠绕在一起的丝线却开始慢慢往下滑。
    什么情况？
    这个游泳圈居然这么滑？
    杜心姝猛地用力但是她的力气却不受自己控制一般，丝线渐渐脱离了游泳圈，缓缓地落入水中。
    任凭杜心姝怎么用力这些丝线就是不听她使唤。
    水池里的水开始往上涨，快要将她淹没，这个房间不知道染上了什么因素，碎片式的光线亮的她晃眼。
    逐渐呼吸不上来，身体也逐渐使不上力。
    可恶，这个房间绝对有问题！
    杜心姝咬牙想，最后一眼她刚好看见那个童童完好无损地站在水池旁。
    “心姝姐！”
    熟悉的声音传来，一道结实有力的臂膀猛地将杜心姝从水里拽了出来。
    大量的氧气冲进杜心姝的肺腑，她剧烈地咳嗽着：
    “咳咳咳。”
    她定了定神，这才看清站在她面前一脸担忧的俞沛。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你们不是在另一个房间吗？”
    他们三个怎么会跟着自己来到了这个房间？
    俞沛这下愣住了：“什么别的房间？你不是一直在这里吗？”
    杜心姝愣住了，只听见俞沛继续说道：“心姝姐你刚才不知道怎么了，突然一头往水里扎，我们拦都拦不住。”
    俞沛的语气十分诚恳，杜心姝也没有怀疑，她不可置信：“开什么玩笑？我都已经走了！”
    说完她这才发现面前两个男人面无表情的脸，完全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这个表情瞬间让杜心姝冷静下来了，她环顾四周方才的藤蔓与巨大的游泳圈全都不见了，连差点将她淹没的水位都已经降到了脚踝。
    杜心姝瞬间反应过来：“不对，哪个小孩呢？那个人类小孩有问题！”
    俞沛蒙了：“什么人类小孩？心姝姐，这个地方从始至终只有我们。”
    杜心姝这下真的愣住了。
    看见杜心姝困惑的脸，胡有为大概了解了这个情况，他一推眼镜：“果然这个地方有大问题，呆久了会让人产生幻境，这下我们都注意一点。”
    胡有为拿出检测仪，这里的污染侵蚀度已经涨到了58%，此时还在快速的上升。
    俞沛点点头，他将杜心姝扶了起来，说道：“走吧，我们还得去找到那个a级污染体。”
    杜心姝暗骂一句，没想到她一个快要三阶的进化者居然中了低级污染物的幻境。
    “走吧。”
    她站起身，发现少了一个人：“那个清洁工呢？”
    这下换俞沛懵圈了，他愣住：“什么清洁工？”
    杜心姝皱皱眉：“就是那个姓沈的清洁工，他刚才不是跟你们一起数鸭子吗？”
    说完，她这才发现消失的不只是沈连雾，还有那一池塑料鸭子全都消失不见了，远处水池滑梯反射出来的光越来越晃眼，一时间整个房间只有水池流动的声音。
    下一秒水池开始猛烈地震动，杜心姝慌了：“怎么回事？”剧烈的震动让在场的人差点都站不住脚。
    周围的瓷砖随着颤动开始逐渐剥落，周围的场景也开始变化。
    杜心姝猛地回头：“喂，你们！”
    只见她身后的俞沛与胡有为以一种怪异的姿势站立着，从他们身上竟然开始长出源源不断的藤蔓，每一根藤蔓都还排列的眼睛，直愣愣地瞪着杜心姝。
    又是幻境！
    杜心姝很快反应过来，手里的缝衣针刺出。
    “恶心死了。”
    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杜心姝的攻击是偏向刺客型，讲究一击必杀，几乎是一瞬间，手里的缝衣针刺入“俞沛”的身体里。
    “刷刷刷”，这个“俞沛”也变出弓箭向杜心姝攻击，杜心姝愣住了，没想到这个幻境还能使用俞沛的异能！
    杜心姝利用金丝抵挡住了这些箭矢的攻击，没想到更加猛烈的攻击向她袭来。
    “嗒嗒嗒”，是“胡有为”开着枪向她扫射，杜心姝猛地往后撤，才能抵挡住这两人的合伙夹击。
    “喂，你们俩蠢货醒醒！”杜心姝怒道，没想到这次的队友这么不堪一击居然能被幻境影响了！
    【污染侵蚀度：65%】
    这里的污染侵蚀度还在逐步上升，也不知道是不是杜心姝的错觉，这里的幻境时不时让她晕眩。
    得想办法把他们拦住先离开再说。
    杜心姝的手从脑后的辫子摸了一把，一把极细极细的利刃出现在了她手中，那是一把形似蝎子尾的刺刀，拿在女性的手里显得十分纤细，刀尖的紫光却散发着寒意。
    [黄金编织者-暗影蝎刺]
    杜心姝右手一挥，紫气包裹着金光猛地向前扑去，“俞沛”与“胡有为”在这股紫气的包围下一瞬间失去了杜心姝的视野。
    杜心姝的身影淹没在雾气中，这股紫色雾气是杜心姝异能伴生技能，带有麻痹的毒性，还未等雾气里的两人反应过来。
    “结束了。”
    【黄金编织者-蝎影分身】
    无数的杜心姝从雾气里刺出，刀尖带有雾气，被砍去藤蔓的两人动作缓慢根本来不及去躲开，活生生地将雾气里的两人扎成了刺猬，这个毒气杜心姝只用了微量的毒性，能够暂时先麻痹两人的意识。
    “真是拖油瓶。”杜心姝站在一旁，看重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俞沛”与“胡有为”。

 第20章

    得先把他们先搬出去然后找到那个a级污染体尽快完成任务。
    杜心姝这么想着，琢磨着怎么将地上的俩人带走。
    突然，没有任何预兆的，不知道从来出来的东西缠绕在自己身上。
    杜心姝低头一看。
    这是什么？
    触须？
    这个触须像是水做的，几乎有些透明，但缠绕在自己身上的力道却十分紧，她一时间分辨不出来这是什么生物的触须。
    她猛地回头，只见沈连雾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身后。
    沈连雾面色平淡地开口：
    “抓住你了。”
    第16章
    杜心姝愣住了，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被沈连雾偷袭了，她简直怒不可遏。
    可是缠在她身上的触须越来越紧，使她动弹不得。
    他不就是一个一阶进化者吗？
    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
    “没事吧！”俞沛的声音传来，他和胡有为也赶来了。
    杜心姝目瞪口呆地看着向她跑来的两人，俞沛与胡有为不是已经被她解决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沈连雾的语气有些淡淡的：“嗯，看起来像缓过来了。”
    听到这句话杜心姝愣住了，什么缓过来？
    他们在说什么？
    这时定了神，杜心姝这才发现周围的环境再次发生变化，原先的迷雾已经消散了，水池也变得干涸，周围长满了杂草，现在看来这里只是一个废弃的游泳池。
    见杜心姝的双眼逐渐清明，俞沛向前关心道：“心姝姐，你怎么样？有想起我们是谁吗？”
    杜心姝张了张嘴。
    面前弯下腰的俞沛有些狼狈，包括胡有为，一看就是刚才战斗过的。
    “你们......你们这是？”
    见杜心姝终于能交流了，俞沛这才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解释道：“心姝姐，你中了这个低阶污染体的幻境，刚才一直疯狂攻击我们，你现在没事就好。”
    低阶污染体？
    杜心姝回头，只见那个自称是童童的小女孩也被沈连雾捆在了一边，此时正奋力地挣扎着。
    俞沛接着解释道：“我们刚进这个房间，沈先生就已经将这个污染体解决了，但没想到整个密室都是污染体的地盘，心姝姐就已经中了幻境了。”
    杜心姝愣住了，她没想到最开始中幻境的居然是自己，自己在幻境中攻击的竟然一直是自己的队友，她以为中幻境的是他们，万万没想到中了污染体陷阱的居然是她自己。
    既然杜心姝已经恢复了神智，就没有接着捆着她的必要了，沈连雾收起了束缚住杜心姝的触须。
    杜心姝垂着头咬着唇，强烈的自尊心让她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方才强力的战斗加上幻境的影响现在使她乏力，只能有气无力地跪坐在那里。
    沈连雾也没顾上她，他转过身向俞沛问道：“没事吧？”俞沛与胡有为都受到了杜心姝不同程度的攻击，其中最大的还是那股毒气，此时的两人都有些乏力了，连杜心姝都因为刚才的战斗，消耗有些大。
    “没事......唔......"俞沛想要逞强，但杜心姝的毒气毒性过于强烈，技能里又不会带有解药，一不小心就会要了性命。
    沈连雾放出触须，长长的触须触碰到了俞沛的伤口，俞沛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几乎透明的触须将自己身上的毒性吸走。
    俞沛愣住了，他看过总部给的信息，这个沈连雾的异能是一个是深海水母，能够控制水元素，但是他没想到居然还能吸收毒素。
    帮助完俞沛，沈连雾又去帮助了胡有为。
    其实俞沛想错了，沈连雾的技能确实没有能吸收毒素的功效，这只是沈连雾利用触须的吞噬，就像他之前吞噬茗茗的尸体那样，将毒素给吞噬了。
    【恭喜宿主，进化值上升了一个百分点。】
    【目前进化值：10.4%】
    吸收居然还能长进化值？
    系统解释道。
    【严格意义上来说，进化者的异能是由污染物带来的，所以吞噬“异能”也算一种进化】
    沈连雾了然。
    有了沈连雾的帮助，俞沛恢复的很快，他向沈连雾道了谢：“谢谢。”
    沈连雾点头：“不客气。”
    “嘻嘻嘻嘻，没用的，只要你们呆在这里，还是会继续中我的幻境。”地上的童童疯狂地笑着。
    沈连雾一个水刃甩过去正中她的眉心，这个污染体一瞬间化成了液体，流向了水池。
    很快这些液体又在水中渐渐凝固成实体，童童露出狰狞的微笑：“没用的，只要是在这个幻境，你们杀不死我的。”
    另一边胡有为给自己和杜心姝都注射了某种药剂，消耗的体能终于恢复了过来。
    “没用的，她已经和这里的幻境融为一体了。”胡有为说，他拿起检测仪，检测仪清楚地写着：
    【d级污染体】
    一个d级污染体的攻击力并没有很强，更多的是在自己的领域中才能造成影响，比如方才蛊惑了杜心姝，而放在平时也顶多是多了一个小尾巴。
    胡有为站起身：“既然都休息好了，那我们还是尽快动身，这个d级污染体造不成什么威胁，得尽快先找到a级污染体。”
    俞沛也支持：“对，我赞成，我们没有时间耗在这里了。”
    被无视的童童却显得格外愤怒，这群清道夫竟然敢无视她！她恶狠狠地咬着牙，她一定会让这群人付出代价的！
    众人稍微整顿后前往了下一层，这个童童还是犹如鬼魅般跟着他们。
    “这是？”刚进入下一层，杜心姝就愣住了，这个房间居然与她在幻境里遇到的一模一样！
    是那个被被废弃，长满藤蔓的泳池。
    她转头对着那个d级污染体怒道：“又是你搞的鬼是吗？”
    这个d级污染体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下一秒，水池里的水陆陆续续地聚集在也一起，连带着水里的杂草，形成了他们在门口遇到的淤泥怪。
    杜心姝拿出武器对着俞沛喊道：“俞沛，准备！”
    俞沛瞬间化出弓箭，配合着杜心姝的突刺，几乎是一瞬间就将面前的淤泥怪大卸八块。
    胡有为也在一旁拿着冲锋枪将企图近身的淤泥怪都尽数解决，他的子弹是特制，上面还刻有红色的咒印，在触碰到淤泥怪的一瞬间就将他们炸成了渣。
    砰砰砰。
    几梭子弹下去，这几只淤泥怪瞬间被解决干净了。
    杜心姝对着身后的d级污染体嘲讽道：“你不会以为这几只污染物就能阻挡我们吧？”
    因为最开始失误，杜心姝此时已经将自己的怒气撒在了这些污染物上。
    自己准备的阻碍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这个自称童童的污染体露出高深莫测的笑：“没关系，反正我的目的也达到了。”
    杜心姝一愣，什么目的？
    俞沛在身后大叫道：“不好！那个清洁工不见了！”
    杜心姝猛地回头，周围迟迟不见沈连雾的身影，什么时候不见的？是在刚才混战中吗？
    “再见了，清道夫们。”“童童”微笑着，她的身体渐渐溶于水，随即消失不见了。
    一个低级污染体去挟持一个清洁工干什么？
    众人皆是一愣。
    -
    沈连雾看着面前的房间一时间有些愣住，刚才一瞬间自己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带到了这里。
    这是安静幽深的水潭，水面平静无波，低头却看不见水底，周围的光纤很少，伸手却不见五指。
    因为水系异能的关系，沈连雾此时能控制自己站在水面上。
    “嘻嘻嘻，终于让我抓住你了。”“童童”的声音从沈连雾身后传来。
    “如果不是那群清道夫，我早已经得手了。”“童童”咬咬牙地想，那群清道夫来的真不是时候，她差一点就将自己的猎物得手了。
    她一个d级污染体是不能跟那几个清道夫硬碰硬的，但此刻在这个房间只对付面前这个一阶进化者还是绰绰有余的。
    出乎她意料的是，面前的这个低等的进化者面上丝毫不慌，他的嘴角微微勾起，甚至还有些轻松？
    “是啊，如果不是那群清道夫，我早就得手了。”沈连雾淡淡地开口。
    “童童”愣住，这是什么意思？
    沈连雾翻出水刃，脚底下的水流开始往上流动，形成无数的刀刃。
    “就凭你一个一阶进化者？”这个“童童”显然是不信的，她的手往空中一挥，身后出现了更多更巨大的淤泥怪。
    与之前的淤泥怪不同，她身后的三只淤泥怪身躯更加庞大，与此同时身躯上还多出了人类的残肢，他们顶着密密麻麻布满血线的眼珠，扭着诡异的姿态向沈连雾袭来。
    水刃出手，穿过了它们的身躯，丝毫没有击退它们。
    “童童”嘲笑道：“就凭你一阶的技能还想击退我的‘朋友们’？它们吸收的人类可是数不胜数的。”

 第21章

    沈连雾躲开了淤泥的触须攻击，连忙唤道：“系统。”
    【检测成功，污染物：吞噬触须】
    【污染等级：b级污染物】
    系统的数据刚出来，沈连雾手腕一翻，那些刚刺出去的水刃硬生生地回头，全部都没入那些淤泥怪的体内，液体在怪物的体内疯狂涌动。
    突然，“嘣”地一声，在怪物体内炸开。
    “童童”难以置信：“不可能，你的异能怎么可能还有爆炸？”
    在蛊惑杜心姝的时候她已经将这几个清道夫的异能技能摸的一清二楚了，这个沈连雾明明只是一个一阶的水系异能，怎么可能还会有爆炸类的技能！
    “是啊，但如果这个不是爆炸呢？”沈连雾勾唇一笑，他的手里赫然出现了一堆刻着红色咒印的子弹。
    那是胡有为特有的机关枪子弹。
    在杜心姝暴起的时候胡有为给了自己一些这种子弹让他自保。
    “结束了。”
    沈连雾淡然地开口，他将这些子弹尽数抛入空中，再利用水的推力将这些子弹发射出去。
    在碰到淤泥怪的一瞬间产生剧烈的爆炸，将这些淤泥怪轰成碎片根本来不及去修复。
    “童童”不可置信：“不，不可能，它们怎么可能会输！”
    没了b级污染物的保护，她只是一个弱小的d级污染体，除了幻境没有任何的攻击力。
    很快她反映过来了：“不对不对，这里还是我的领域！你根本杀不了我！我还能继续重组！”
    说着她疯魔一般朝沈连雾扑来，准备一起鱼死网破。
    沈连雾侧身躲过，辫子上的触须在擦过污染体的一瞬间将她捆住。
    [技能-毒气释放]
    这是吞噬m-22获得技能，和杜心姝的蝎毒不同，这个毒气不仅能强力的麻痹敌人，还能顺着血管去控制敌人的全身甚至是技能。
    唯一的要求就是接触面积足够大。
    沈连雾的触须已经包裹了她的全身，她想要呼救，强烈的麻痹使她使不上力，更可恶的是连技能都用不了。
    沈连雾俯视着她，自上而下地宣判：“这下是真的结束了。”
    水刃已经刺进了“童童”的身体，她猛烈地挣扎几下，不动了。
    【恭喜宿主成功击败d级污染体】
    系统的庆祝声传来。
    沈连雾盯着“童童”的尸体半晌没说话，他调整着呼吸，方才连续释放的技能消耗了他大量的精神值。
    此时那几个清道夫还没有到来，沈连雾暂时接触了拟态恢复了原本的容貌。
    “这个污染体为什么是小孩的模样？”沈连雾轻喘着气问。
    这个“童童”没有任何污染物的特征，哪怕是之前圣玛尔医院里的蜘蛛女郎都有蜘蛛腿的特征。
    而这个d级污染物就仅仅是一个普通小女孩的模样。
    【这是一个很少数的情况，这个污染物是寄生在这个小女孩身上，但是寄生的时候这个小女孩已经死了。】
    【一些污染物会刻意模仿死者的样貌，装成人类。】
    沈连雾了然，就听系统继续说道。
    【不过宿主，需要提醒你一件事。】
    沈连雾：“什么？”
    【这里不仅有童童这一具尸体。】
    水潭的光不知道被谁点亮了，头顶的光一下照亮了整个幽静的水潭，只见这个水潭边缘全都堆积了尸体，形成了一座座尸山。
    而这些尸体竟然全都是是女孩！
    沈连雾瞪大了眼，这个水上乐园竟然还是个万人坑。
    【这些都是以前水上乐园的游客。】系统解释着说。
    沈连雾没说话。
    突然一阵劲风伴随着强烈的攻击，将沈连雾甩飞出去老远。
    好快的速度。
    沈连雾根本没反应过来。
    “轰”地一声，沈连雾被直直的一脚踹在了墙上，全身的骨头像是要碎了发出剧烈的疼痛。
    【宿主，这已经是我第三次见你差点被钉在墙上了。】
    沈连雾咬牙：“闭嘴。”
    只见面前的来者缓缓收回踹出沈连雾脚，“就是你杀了童童？”
    面前的人穿着一身藏蓝色的水手服，脑后别着一个红色发卡，面容看着像十七六岁的少女，如果不是背后有着一对像藤蔓缠绕的尖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十分普通的高中生。
    沈连雾顺着墙缓缓往下滑，脑后的触须也有气无力地耷拉着。
    【是a级污染体，宿主】
    在看清她面容的那一刻，沈连雾也认出来了，这是a级污染体，他们此行的目的。
    半小时前。
    车上，俞沛拿出一个档案给沈连雾看，“这是我们此行的目标，a级污染体，也是从收容所里逃出的，如果你见到她尽管呼叫我们就行。”
    沈连雾看着照片上跟普通女高中生差不多的容貌：“为什么她看起来像个人类？”
    “她原先就是人类。”俞沛说，“她是污染物寄生后小概率存活下来的人类，这种污染体破坏性很强还能有固定的异能，而她的异能刚好是克制你的。”
    “如果你遇见她尽管跑就是。”
    “因为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第17章
    “怎么办？我们要去救这个清洁工吗？”俞沛有些担忧地问道，杜心姝能够恢复意识还是这个清洁工的功劳。
    清洁工的工作是和总部有着明确的合作关系，如果清洁工出问题，他们也不好交代。
    杜心姝皱眉，但她有些疑惑：“这个污染体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清洁工干什么？”
    胡有为看了一眼检测器。上面的污染侵蚀度已经升到了72%，这是抓捕a级污染体最好的时机。
    “a级污染体已经出现，我们现在最主要的是去抓捕a级污染体然后再去救清洁工。”杜心姝说，这个污染侵蚀度还在持续上涨，如果在继续往上升他们三个说不定会继续受到幻境影响。
    刚从幻境里脱离的她最清楚幻境里那种如梦如醉的感觉，等到那个时候就已经没有人能够救他们了。
    但即使这样，她也有些担心那个清洁工，还是希望他能坚持到他们解救他的时候吧。
    “喂，你不会要见死不救吧？”俞沛吃惊地问道。
    杜心姝微微怒道：“再怎么说他也是个一阶进化者，并不是需要我们完全保护！请你多信任一下你的队友可以吗？现在a级污染体已经出现了，我们首要任务是去解决a级污染体，不然之后只会更危险！”
    俞沛反驳：“不行，那个d级污染体虽然等级低，但是鬼点子特别多，心姝姐不就是中了她的幻境！”
    一提到幻境杜心姝就怒不可遏，强大的自尊心让她并不想承认自己的失误。
    在杜心姝发作前，胡有为及时地打断了他们：“女士先生，先别急着争论。”
    “不如我们兵分两路，杜小姐刚从幻境恢复，小俞也刚解毒，不如你们去寻找a级污染体，两位合作的话解决一个a级污染体应该不成问题，我没怎么消耗精神值，去单独救那位清洁工，如何？”
    对于胡有为的安排俞沛与杜心姝都接受了。
    俞沛点头：“好，一有消息我们联系。”
    胡有为点点头。
    -
    另一边。
    沈连雾顺手往银戒一抹，嗜血刀还未来得及出现在他手里，对面的人已经冲过来了。
    “轰——”地一声巨响，沈连雾用水盾挡住了这个a级污染体的突刺。
    哪怕抵挡住她的攻击，沈连雾也被这股巨力击退了半步。
    好大的力气！
    他看向面前如同一个女高中生的a级污染体，明明都是a级，可这个污染体的力量与之前的茗茗简直是天差地别！
    【这个a级污染体已经是完全体与之前的刚进化成a级的茗茗是不能比的。】
    【这个污染体快要进化成s级了，到时候危险程度更大。】
    系统解释道。
    哪怕是a级污染体之间他们的力量差异也是巨大的。
    【小心，她攻过来了。】
    系统的话音刚落，无数的突刺向沈连雾刺去，几乎是一瞬间，沈连雾召唤出无数的水刃砍断了这些藤蔓。
    下一秒，沈连雾脚底下的藤蔓瞬间蔓延开来，向沈连雾刺去，哪怕是有了触须提前护身，这些藤蔓穿过水盾直接扎进了他的右肩上。
    “唔......”
    他的双手一滑，只感觉肩膀上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感，鲜血浸染了他白色的外套，将公司的logo染得模糊不清。
    “清道夫？”对面的a级污染体因为离得近她这才看清面前人的面容，她淡淡地开口，“你们来这里是想要抓我回去的吗？”
    说着，她钻向沈连雾的肩膀更用力了。
    “嘶——”沈连雾倒吸一口凉气，他痛苦地睁开眼睛，面前的污染体眼睛是微微睁开的，此时用着她那双红色的眼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沈连雾。
    这时沈连雾看清了，这个污染体的眼睛还带有另一种颜色的瞳孔，此时正在她的眼眶里乱晃，她居然也是重瞳！

 第22章

    “谁......知道呢......”沈连雾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鲜血顺着他的的手流到了只见。
    紧接着，他的目光一凌，一把漆黑的长刃瞬间刺穿了面前这个污染体的胸口，变故发生的太快，a级污染体不可置信地看着插入自己胸口的长刃。
    这是什么情况？
    身后的刀居然划过了空间，从某个空间刺了过来！
    沈连雾垂着的右手一挥，嗜血刀瞬间收起，将固定自己的藤蔓砍碎。
    受到重创的a级污染体直直地跪了下去。
    这个空间是他手上戒指的能力，食指上的银色戒指此时已经被鲜血浸染，连光都黯淡了不少。
    沈连雾收起空间，左手提着嗜血刀，因为喝足了血液，此时的嗜血刀溢出层层杀气。他俯视着这个a级污染体，将刀刃对准了她：“是我赢了。”
    下一秒刀尖将要砍上她的头颅，“砰”地一声刀尖被一枚子弹打歪，面前的a级污染体瞬间消失不见。
    沈连雾看清了面前的人，十分疑惑：“胡有为？”
    胡有为瞬间从沈连雾的手中夺过了a级污染体，怀里的污染体看清了胡有为的脸，她喊道：“哥哥！”
    哥哥？
    胡有为居然是这个a级污染体的哥哥！
    胡有为没有理会怀里的妹妹，他用着他那双略感疲惫的双眼看着沈连雾：“不好意思，看在我的面子上，能手下留情吗？”
    他的目光从沈连雾的身上，转移到了沈连雾手里的嗜血刀上，他的语气毫无波澜，像是陈述某个事实：“你很强，看来我们都低估你了。”
    沈连雾没有理会胡有为的目光，冷静地反问：“你是她的哥哥？”
    胡有为将妹妹放好，点头解释道：“是，这是我的妹妹胡娇娇，一年前我们家发生污染爆发，周围几乎没有活物，只有我跟娇娇活了下来，但是后来娇娇受到的污染侵蚀太严重了已经进化成了污染体，我只得把她亲手送到了污染收容所。”
    说到这，胡有为闭了闭眼表情十分痛苦。
    听到这，沈连雾像是抓住了关键：“为什么她变成了污染体而你没有？”说着沈连雾看向胡有为语气十分咄咄逼人，“你现在还算人类吗？”
    胡有为愣住，他没想到沈连雾会这么问，他苦笑一下，“算是吧，可能我离污染体也不远了。”
    沈连雾收起嗜血刀，没有多说什么，他语气很平淡反问胡有为：“你准备怎么解释？”
    这个意思很明显了，沈连雾不会接着动手了。
    胡有为诚挚地说：“谢谢。后面的事情，等他们俩来了再说吧。”
    胡有为的话音刚落，脚底瞬间蔓延出红色的雾气，凌冽的气息瞬间从四周蔓延开来，与之前在飞梭列车上的一模一样！
    是s级污染体！
    沈连雾瞬间抽出刀，出乎意料的这次的s-02并没有主动发起攻击，红色的雾气在沈连雾周围轻悠悠地晃了一圈，随即凝结在胡有为一旁，渐渐化成一个人形。
    面前的是一个少年模样的人，一双金色的双眸目不转睛地盯着沈连雾，一对犄角顶在他一头的乌发上，最让人在意的是这个人的皮肤居然是红色的，倒像是神话里来着地狱的恶魔。
    沈连雾眯了眯眼，这是他恢复记忆以来第一次见到s-02的人类形态：“s-02？”
    听见沈连雾叫了自己，s-02勾起嘴角，看起来十分满意：“看起来您终于想起我了吗？”
    沈连雾态度十分真挚：“抱歉，没有。”
    s-02看起来也不介意，他像是在感叹：“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恢复记忆，如果那天不是遇到纪残星，我已经把你带回去了，只可惜我现在被他重伤，不能亲自带你回去。”
    说着他看向一旁的胡有为：“胡先生，还记得我们的交易吗？”
    胡有为看向沈连雾：“抱歉，我也是形势所迫。”
    沈连雾瞬间了然，他握紧了手里的嗜血刀。
    自己对付一个进化者，一个重创的s级污染体还有一个昏迷的a级污染体，真的能全身而退吗？
    【宿主，你的精神值已跌落至18！不要再
    说时迟那时快，胡有为右手握拳，一道强劲的力道向沈连雾袭去。
    触须瞬间爆发，紧接着无数水刃向胡有为袭去，这些密集细小的刀刃划破了胡有为的皮肤。
    “看来你真的不算是人类了。”沈连雾评价道。
    胡有为的双目已经完全赤红，右眼的重瞳疯狂闪动，在脸颊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深红色的壑印。
    胡有为的语气很平淡：“抱歉一直骗了你们，这才是我真正的异能。”
    说着他的双手捏紧，沈连雾的周围瞬间出现了无数的黑色小球，巨大的吸力将沈连雾重重地拖入其中。
    沈连雾的触须缠上了四面八方的建筑物才能避免自己被吸进去：“这是什么？”
    【是黑洞，宿主。】
    黑洞？
    胡有为的异能居然是黑洞？不过这种类型的异能为什么还要隐瞒？
    但下一秒胡有为给出了解释，他平淡的语气传来：“砰。”
    突然沈连雾周围的黑洞发出了剧烈的爆炸，爆炸卷起了周围的建筑，犹如狂风过境，把周围的物品炸得渣都不剩，平静的水潭被卷出去老远。
    “咳咳咳。”
    沈连雾几乎是被炸飞出去，他的浑身被水盾包裹着，也只剩下一些碎片，触须被炸断了两根，正耷拉地垂着。
    抵挡这一次伤害几乎用尽了沈连雾所有的精神值。
    【警告宿主！警告宿主！精神力已不足5！请减少使用精神值！】
    【警告宿主！警告宿主！精神力已不足5！请减少使用精神值！】
    沈连雾无视了系统的警告，他的手触碰到食指的戒指，精神舒缓药剂瞬间出现在他手中。
    他毫不犹豫地扎下药剂，温热的液体瞬间流淌在全身，沈连雾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看向面前右眼已经不受控制乱转的胡有为。
    那就来吧，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
    第18章
    【姓名：胡有为】
    【能力：黑洞】
    【精神值：82】
    【技能：黑洞引爆-消耗2精神值，？？，？？】
    系统的话音刚落，无数的黑洞在沈连雾周围炸开，周围的水盾也被炸的稀稀落落。
    沈连雾喘着粗气，光是形成水盾，都消耗了他不少精神值：“系统，我现在精神值还剩多少？”
    【正在为您查询，目前精神值为：23，请宿主不要再过度消耗精神值！】
    看来得速战速决了。
    沈连雾的精神值因为精神舒缓药剂恢复了二十点，但是奈何胡有为的攻击太密集了，此时精神值恢复快消耗也快，沈连雾已经觉得耳边开始听不清了。
    他的单手一挥，嗜血刀从越过空间障碍，直冲冲地朝胡有为刺去。
    身后的空间毫无声息的展开，在杀气逼近的时候胡有为已经以最快的速度避开了，他的脸还是被锐利的刀刃刺中，鲜血缓缓地从他的脸颊流淌下来。
    胡有为看着这个变幻莫测的刀刃，不禁疑惑：“空间异能？”
    随即他看清楚了这把带着血色的刀刃，不禁有些吃惊：“居然是你？传闻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胡有为入职污染防控中心时间很短，对于传闻中的x-01也只能了解片语，与俞沛这类的简直不能比较。
    但他也十分清楚这把嗜血刀。
    沈连雾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召唤出空间，嗜血刀变幻莫测地改变着自己的位置。
    胡有为刚躲开这把嗜血刀，只见他的周围突然多了几条空间裂缝，水刃从四面八方射出。
    这个沈连雾居然将这些水刃藏在了空间里！
    这些水刃没有任何预兆，毫无逻辑地扎向胡有为。
    “不用怀疑了，这就是x-01。”一旁的s-02抱着双臂欣赏着，“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了异能，难道你下不去手吗？别忘了你的妹妹。”
    这充满威胁的话语使胡有为不得不臣服，他咬牙对着沈连雾说道：“抱歉。”
    说着，召唤出了更大的黑洞。
    [技能-黑洞引力]
    巨大的引力将这些水刃吸在了黑洞之中，下一秒沈连雾提着嗜血刀冲过来了，胡有为瞬间抽出手枪，对着沈连雾“砰砰砰”连开三枪。
    沈连雾侧身躲过，哪怕只是被这些刻着咒印的子弹轻微擦伤，沈连雾都感觉到一股灼热的疼痛。
    “嘶——”沈连雾吃痛，擦过沈连雾身边时，沈连雾清楚的听见胡有为的声音：“抱歉。”
    这已经是沈连雾第二次听见他说这句话了。
    胡有为的速度越来越快，此时胡有为也用尽了全力。
    【胡有为异变值：85%】
    胡有为居然在像污染体变异！
    沈连雾来不及反应，只得用触须挡住了这波攻击。
    “轰隆”，巨大的余波冲击地面。

 第23章

    “咳咳咳！”沈连雾嗓子里瞬间出现血沫，呛得他喉咙生疼，他狠狠地咬牙，声音都沙哑了：“系统，我的精神值还有多少？”
    【警告宿主，宿主的精神值现在已经跌落至10了。】
    刚才精神舒缓药剂恢复的精神值很快就被消耗完了，沈连雾摸出另一支准备往自己的脖子上扎。
    “哐”地一声，精神舒缓药剂被击飞出去，划出一道弧线，倒在了岸边。
    是一旁的s-02出手了，s-02一脚将沈连雾的精神舒缓药剂打飞了出去，看着沈连雾残缺不堪的触须，s-02瞬间看出了沈连雾的精神值已经不足了。
    而面前的沈连雾俨然一副准备与他们鱼死网破的模样。
    s-02皱了皱眉，扫了一眼明显处于下风的胡有为：“速战速决。”
    s-02此时也放不出多余的异能了，但处理一个一阶进化者是没有问题的，他硬生生地掐着沈连雾的脖子。
    剧烈的疼痛让沈连雾陷入短暂的晕眩，但及时这样一些事情如同走马灯似的，晃过了他的脑海。
    梦里的少年一头金发扎着狼尾，发尾还带着小卷，他们仿佛置身在天台，黑夜里对方的眼睛十分明亮，他递给沈连雾一枚戒指：“这个给你，向你求婚怎么样？”
    沈连雾狐疑地看着这枚戒指，夜空下这枚戒指熠熠生辉，语气却十分不客气：“你有病？”
    心里琢磨着怎么委婉地拒绝面前向自己表白的下属。
    纪残星仿佛被逗笑了，他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我亲爱的上司，你不会当真了吧？”
    被说中的沈连雾：......
    早就知道面前这个人嘴里没个正经的！
    他突然有些后悔那天为什么要招进面前这个人了，那天林子蜂递给自己的名单：“01，这是今年新成员名单，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嗯。”01淡淡地应着，他的目光很平和，几乎是看不到任何情绪，下一秒，他的目光在一个名字处停留。
    注意到自家上司的异样，林子蜂及时地解释道：“这人名叫纪残星，是今年选拔的第一名，直言要加入你的手下。”
    沈连雾看着照片上的人开口道：“那就招进来吧。”
    林子蜂很诧异，她有些迟疑：“但这人是个硬茬，招进来不一定能......”
    “没事我教他做人。”沈连雾说。
    事实证明这个人不仅被成功招进，甚至还能反过来调戏上司！
    看着沈连雾吃瘪的模样，纪残星心满意足地笑笑，他眯起眼，将眼尾拉的很长：“不过终于让我看见你吃瘪的模样了，这样更有人味了。”
    沈连雾早已经习惯纪残星的小动作，他接过戒指认真地问道：“这有什么用？”
    他知道纪残星不会做无用功。
    纪残星勾了勾嘴角，解释道：“这是用我异能做成的戒指，平时能使用空间异能，用来存储点东西是没问题的，当然特殊情况你还能使用我的异能。”
    沈连雾看着他：“特殊情况？”
    纪残星勾起唇角：“比如生命安全遇到威胁的情况。”
    ......
    s-02居高临下地看着沈连雾：“好了，现在游戏结束......”
    s-02的话音刚落，沈连雾的戒指传来一股耀眼的光芒，随即周围如同被撕裂开来，空气都在涌动，大地随即轻微地颤抖，让人感觉到一股重压。
    沈连雾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传出来：“该结束的是你吧。”
    他的话音刚落，s-02就感觉到自己掐着沈连雾的手被硬生生地撕扯开来。
    s-02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伤口：“纪残星？你不是在第五区吗？”
    他亲自放的诱饵吸引纪残星过去的！
    可惜他心里所想的纪残星并没有回答他，相反是沈连雾向他挥出拳，巨大的冲击波冲向了s-02，将他打飞出去老远。
    沈连雾的破坏力虽然不如纪残星本人那么暴力，可这一击却足足击退了他。
    s-02简直不能相信：“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使用的别人的异能？只有污染体之间才能吞噬，你把纪残星吞噬了？”
    什么吞噬？
    他在说什么？
    因为精神值几乎归零，他此时耳鸣已经非常严重了，几乎听不清周围人的声音，眼前也被鲜血糊了眼，依稀只能靠身形来分辨s-02的位置。
    胡有为看着面前破坏力极强的沈连雾转向s-02：“还要抓吗？”
    s-02咬牙，他不确定面前的沈连雾能使用几成的空间异能，他不敢赌，他狠狠地咬牙：“我们走。”
    话音刚落，红色的雾气升起，s-02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胡有为抱起自己的妹妹，深深地看了沈连雾一眼：“抱歉。”
    这是他第三次说出这种话了。
    也卷进雾气消失了。
    其实s-02猜错了，此时的沈连雾已经几乎是强弩之末了。
    【警告！宿主！精神值已经跌落0.5】
    【跌落至0.4】
    【0.3】
    ......
    沈连雾直直地倒了下去，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接住了，温热的液体缓缓打入他的脖颈，这个熟悉的感觉，是精神舒缓药剂。
    沈连雾缓缓地睁开眼，看清楚了来人：“你是来救援的，还是收尸的？”
    纪残星哭笑不得：“现在来看应该是收尸的。”
    沈连雾不明意义地轻笑一下。
    他早该想到的，面前这个人是什么时候认出他的？
    在污染防控中心的登记处？
    还是最早的飞梭列车上看见自己戒指的那一刻？
    “你怎么认出我的？”沈连雾的声音很轻，此时他已经几乎说不出话来了，几乎要贴的很近才能听清。
    纪残星没有回答，他感叹道：“看来我当年给你这个戒指是正确的，看样子你已经恢复了记忆？”
    沈连雾眨眨眼，像是在回想，良久回答道：“一半一半吧。”
    一瞬间，纪残星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算了，你先睡一觉吧。”
    沈连雾笑了笑，直到彻底失去意识。
    “老大？”
    是最后的俞沛与杜心姝赶过来了，他们看着面前一片狼藉的战场十分震惊。
    但更加震惊的是纪残星怎么会来这？
    而且他怀里的不是那个清洁工是谁？
    纪残星单手抹了一把沈连雾的脸，确保他曾经的这两个下属没有看见。
    他咽下自己喉咙里的血沫，说道：“a级污染体‘花藤’已经逃走，胡有为叛变，被s级污染体s-02‘恶魔角’挟持走了。”
    听到胡有为叛变，两人都闻之色变：“胡有为怎么会？”
    “这个‘花藤’是胡有为的亲妹妹，是上方重点怀疑的对象，目的是引出s级污染体。”
    纪残星冷酷地宣判：“清洁工重伤，回去吧，你们的任务失败了，回去写检讨吧。”
    第19章
    黑暗的空间内，一道道黑影投射在墙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腐烂的气息。
    “咳咳咳。”s-02“恶魔角”咳出了血，这是他强行使用异能造成的后果。
    胡有为从短暂的晕眩中恢复过来，怀里的妹妹已经醒过来了，她一睁眼就看见面前的胡有为，虚弱地喊道：“哥哥......”
    胡有为的眼眸微微触动：“娇娇，你醒了。”
    听见自己哥哥的声音，胡娇娇有股想要哭的冲动，她哽咽着：“哥哥，你是来救我的吗？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她沙哑着声音，仿佛有说不尽的委屈，沈连雾那把嗜血刀实在是太诡异了，直到现在她的伤口还留着鲜血。
    胡有为低头看着她，抿着嘴没说话。
    恶魔角看着这对兄妹情深，他开口对着胡有为说道：“她受了01那把嗜血刀，活不了多久了，除非有人类给他。”
    “你现在处于半污染体，也活不了多久了。”恶魔角说道，“除非有污染体或者人类。”
    意思很明确了，胡有为和胡娇娇只能活一个。
    “我知道。”胡有为闭了闭眼，怀里的胡娇娇噙着泪看着他，在场的人类只有胡有为，她不想看见自己亲爱的哥哥为了自己去死。
    她万分不愿意：“哥哥......不要。”
    下一秒，胡有为站起身，语气毫无波澜：“那就把她的命给我吧。”　胡有为没有感情的眸子看着恶魔角，反问：“你们污染体可以做到同类吞噬吗？这对你来说很简单吧？”
    恶魔角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他没想到胡有为废了这么大的力气夺回自己的妹妹居然是想要他的命。
    随即他反应过来，不禁觉得有意思：“哈哈哈，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看来是我误会你了，哈哈哈哈哈哈。”
    胡娇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哥哥！你怎么会？”
    她没想到胡有为不惜代价把她救回来就是为了吃了她！
    因为伤势过重，此时她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她瞬间变脸般，怒骂道：“胡有为！你这个贱人养的东西！畜生！......”

 第24章

    胡有为无视了胡娇娇的咒骂，对着恶魔角说道：“开始吧。”
    恶魔角略带歉意地看了一眼地上的胡娇娇：“抱歉了，小姑娘，这是我们的交易。”说着一只手抚上了胡娇娇的额头与胡有为的头。
    胡娇娇还在咒骂着胡有为：“贱人！畜生！%3&2*......”
    下一秒恶魔角开始发力，胡娇娇发出激烈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红色的微光在黑夜中闪耀，惊动了一旁的乌鸦，今夜无人。
    胡有为的重瞳渐渐压下去了，伤口也因为吞噬污染体的缘故渐渐愈合，不一会儿他的左脸开始生成红色的咒印，就像他特制的子弹一眼，十分惹眼。
    “哦？你居然还没有异变成污染体？”恶魔角饶有兴趣地看着胡有为的变化，相反胡有为还从原来的二阶进化者进化成了三阶进化者。
    这可是一个巨大的发现。
    胡有为看着自己的变化，眼里也微微有些诧异。
    恶魔角伸出手：“那合作愉快？半污染体先生？”
    胡有为握上了他的手：“合作愉快。”
    ......
    “我天，我怎么知道这次报告怎么写？我连那个污染体的样子都没见过！”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我们去的时候纪残星已经解决了。”
    “我哪知道啊！里面什么战况又是怎么回事？那个清洁工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长得跟......老大那么......那么......”
    “闭嘴，你忘了纪老大让我们保密了吗？他现在就在里面，你敢去把他摇醒吗？”
    “我不敢啊。”
    ......
    “唔......”
    剧烈的争吵声中，像是感觉到异动，沈连雾睁开了眼，他的眼神逐渐清明，浓烈的消毒水味道刺激鼻腔，眼前是一片陌生的天花板。
    沈连雾缓缓坐起身，他扶着自己略感沉重的脑袋，最后的场景定格在那个深不见底的水潭，我这是在哪？
    “你醒了。”
    一个女声传来，沈连雾这才注意到自己身边居然坐着一个人，女人身穿着白大褂，正漫不经心地翻阅着手里的书籍。
    沈连雾一下就认出了这张他梦里的脸：“林子蜂？”
    听见曾经的老大叫了自己，林子蜂有些意外：“没想到您居然还记得我，不过纪残星说你真的失忆了，是想起来点什么吗？”
    沈连雾没有说话，他看了一眼封闭的大门，外面的人还在争吵，听声音看起来像是俞沛和杜心姝。
    “这里是污染防控中心，放心吧，他们现在进不来。”林子蜂解释道，“你伤势不大，主要是精神值消耗过量，现在恢复过来了就好了。”
    沈连雾对着林子蜂诚恳地说道：“谢谢。”
    “不客气。”林子蜂的语气很平淡，“不过很遗憾得告诉你一个消息。”
    沈连雾看着她。
    林子蜂接着说道：“纪残星抱着你回来的时候你的样子被你曾经两个下属看见了，不过别担心，回来后我立马给你做了一个脸部的微创手术，能够像你之前模糊之前的样貌，一般情况下其他人不会察觉。”
    “嗯，谢谢。”沈连雾点点头，没有做出其他反应。
    这下换林子蜂有些紧张了，她一时间弄不明白这个曾经的老大在想什么。
    沈连雾淡淡地说：“知道就知道了吧。”
    林子蜂：......
    她早就知道这个01也不是什么老实藏马甲的人！
    每次做事情得干个天崩地裂才算结束。
    “行吧，您没意见就行。”林子蜂摆摆手，接着正色地问道，“您真的恢复记忆了吗？”
    沈连雾试着回忆了一下：“一半一半吧。”
    林子蜂：“那您还记得您当时行动的情况吗？为什么他们会判定您死亡？”
    沈连雾摇摇头：“不知道。”
    原来这个人不是不在乎！而是压根记不清！
    林子蜂有些头疼，她揉了揉太阳穴，没有多说什么。
    却听见沈连雾向她问道：“纪残星呢？”
    “开会去了，现在还没回来。”林子蜂解释道。
    沈连雾“哦”了一声当作听见，只见他坐起身下床，像是准备离开。
    “你要去哪？”林子蜂问道。
    沈连雾回答：“回家。”
    林子蜂企图挽留：“你......不等等纪残星了吗？他应该还要一会儿？”
    沈连雾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我为什么要等他？我们曾经的关系很好吗？”
    林子蜂无言以对。
    紧接着沈连雾从另一个门离开了。
    目送着沈连雾离开，林子蜂叹了一口气，没有多加阻拦，从前这个人就是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里的门被敲响，林子蜂说道：“你们进来吧。”
    听见里面动静的俞沛与杜心姝猛地推开门，两人稍有不慎，“哐当”一声，两人跌坐一团。
    杜心姝将俞沛垫在身下，吃痛地站起身，还未看清里面的人便铿锵有力地叫了一声：“老大！”
    俞沛听闻也站起身，叫了一声：“老大。”可惜没站稳“扑通”一声又跪下去了。
    您看我跪的标准吗？
    可面前的人只有一个喝茶的林子蜂！
    “蜂姐，老大呢？”俞沛哆哆嗦嗦地问。
    林子蜂淡定回答：“走了。”
    俞沛不可置信：“就这样要他走了？！蜂姐你为什么不拦着啊！”
    俞沛十分崩溃，心心念念许久的事情居然就这么让曾经的老大走了！
    这换谁都接受不了。
    杜心姝一把按住俞沛的脑袋：“他去哪了，我去追。”
    林子蜂淡定喝茶：“早走了。”
    这时纪残星回来了，他穿着一身干净的黑西装，拿着一堆文件像是刚开完会回来，他看着办公室吵吵闹闹的俩人笑道：“这是怎么了？”
    “01走了。”林子蜂解释道。
    纪残星坐在椅子上，语气十分无所谓：“那就走呗。”
    俞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这么让老大走了？以后怎么办？”
    纪残星眯了眯眼，不以为然地笑笑，他的语气十分轻柔：“又不是不回来。”
    这句话瞬间让俞沛哑火了。
    沈连雾一路走到一楼的后勤组，这里是清洁工汇报工作的地方。
    许久未开口的系统忽然问道：【宿主真的恢复记忆了吗？】
    “为什么这么问？”沈连雾操作着屏幕漫不经心地问道，像是在闲聊。
    【因为感觉宿主好像不太在意您曾经的属下知道这件事。】
    “确实不在意。”沈连雾在屏幕点击了“提交”按钮，“并不影响我现在要做的事情。”
    【为什么宿主不回去继续当个清道夫呢？】
    屏幕上显示着“正在提交中......”，沈连雾食指关节轻扣着边缘，他的语气十分严肃：“你知道清道夫工资多少吗？朝九晚六，五险一金，底薪五千，补贴另算，远远不如清洁工开的工资。”
    系统：【......】
    【宿主我这是第一次看清你的财迷本质。】
    沈连雾回答：“倒也没有，我主要是想早点还清医院的欠款，我不喜欢这种被限制的感觉。”
    他赚这么多钱都是为了还钱。
    系统了然。
    这是屏幕内动了。
    [提交成功，最终结果为：任务失败]
    [很遗憾，您并不能拿取任务赏金]
    沈连雾十分疑惑：“为什么会判定我任务失败？”
    系统解释道：【宿主，当时您并没有回收那个a级污染体，包括那个s级污染体也是纪残星赶跑的，所以这次任务你们都是失败的。“
    沈连雾：......
    “我现在回去当清道夫来得及吗？”
    【宿主您冷静！】
    这时一个人小心翼翼地拍了拍沈连雾的肩，沈连雾看过去，对方是个约莫三十岁的男人。
    他的语气很有礼貌：“您好，请问您是清洁工吗？”
    沈连雾看着他。
    那人继续说道：“请问您接私人委托吗？价格好商量。”
    第20章
    第20章
    这是污染防控中心外面的一个咖啡馆, 这里环境安静只有几个没任务的清道夫回来这里度过一个悠闲的下午。
    咖啡厅二楼内，沈连雾抿了一口咖啡，看向对面的中年男人。
    这位中年男人身穿一身得体的西装, 精致的连针线都没露出来, 他的面相有些普通但手腕上昂贵的手表又显示着他的身份不是很简单, 男人有些急促, 他不停地搓着手，自己居然想都没想就把这个清洁工带到了咖啡馆。
    “您好，我姓陈, 陈文宣。”面前的男人自我介绍到, 他递给沈连雾一一张名片, 沈连雾接过一看——宣文产业。
    沈连雾对商业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 但隐隐约约像听过这个公司的名字, 因为十一区铺天盖地就是这家的广告。

 第25章

    【宿主，这是最近新上市的公司势头很大，十一区很多产业都是他们家的。】系统替沈连雾解惑。
    沈连雾了然，他收下这个名片，看向对面的陈宣：“陈先生说的私人委托是什么？”
    这个名叫陈文宣的老板似乎天生有些自卑, 他低着头甚至不敢直视沈连雾的眼睛, 他犹豫着开口：“是这样的，沈先生, 我听说你们是清洁工, 想问问你们接不接‘大扫除’工作？”
    沈连雾愣住：“大扫除？”但是像陈文宣这样的老板, 找保洁清理自己的豪宅也是很常见的事情。
    但沈连雾还是有些疑惑，他问道：“这种工作不应该去找保洁公司更好一点吗？”
    克林清洁公司虽然并不限制员工接私人委托，但是本质上还是和污染体-污染物沾边的，价格比起一般的保洁公司来说算是偏昂贵的了。
    这大老板已经这么挑剔要专门去找和污染防控中心的清洁工吗？
    陈文宣连忙摆摆手：“不不, 不是的，沈先生误会了，我想清扫的不是我家，而是我过去的家——羔羊孤儿院。”
    系统发出疑问：【咦？真是奇怪，这个陈文宣先生公众平台上的资料可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个孤儿，是一个标准的富二代。】
    【但是这个孤儿院最近一直资金欠缺，最近都是这位陈先生捐款维持着。】
    沈连雾没有说话，等待着陈文宣的下文。
    仿佛看见了沈连雾的疑惑，陈文宣继续说着下文：“这所羔羊幼儿园是我幼时生活过的地方，后来陈家收养了我，这么多年我一直放不下他们，主要最近孤儿院附近有一些污染物出没，虽然没伤人，但孩子们都很害怕，所以我想请沈先生能在开春的时候去做一个大扫除。”
    “顺便清理一下污染物吗？”沈连雾问。
    陈文宣点头：“是的，这是我的全部委托，委托费都写在了这个合同里。”
    沈连雾接过一看，这个委托费竟然足足有10万贡献点！
    这次在花花水上乐园没有赚到的资金瞬间补了空缺。
    “行，我接了。”沈连雾说道。
    陈文宣表示非常感激， “感谢感谢，非常感谢沈先生。”说着连忙起身想与沈连雾握手，却被沈连雾躲开了。
    他抹了一把自己手上的咖啡渍，对着沈连雾说道：“就这么说定了，具体时间我会联系您的，合作愉快。”
    约定好了大致时间地点，沈连雾告别了陈文宣，这时他受到一条消息。
    星：我亲爱的清洁工，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沈连雾看着这个不着调的语调，一眼就猜到了对面是谁。
    他微微皱起眉：“我为什么会有纪残星的好友？”
    系统沉默半晌：【应该是他趁你昏迷时加上的。】
    沈连雾：......
    清洁请联系1234：走了。
    星：那我面前的人是谁？
    清洁请联系1234：鬼。
    沈连雾一抬头就看见纪残星笑吟吟的脸，他背靠在黑色的越野车前，因为刚离开会议，手肘搭着他的西装外套，显得整个人十分懒散。
    沈连雾本想转身就走，却被纪残星拦住了，纪残星对着他露出笑意，他仰起脸：“这位先生，捎你一程？”
    “不......”沈连雾还没拒绝完，越野车内就探出一个脑袋，是有一段时间没见的丁小乙，他一看见沈连雾就十分激动地探出头。
    他冲着沈连雾招手：“雾哥？你来了！纪老大说把我们送回去！你快上来吧!”
    “雾哥？”沈连雾歪着头。
    丁小乙嘿嘿一笑：“他们说你很厉害，所以我就叫你雾哥了。”他指了指后座，“你快上来吧，纪老大说送我们来的就送我们回去。”
    沈连雾拒绝的话噎在嗓子里，只得上了车。
    车上，听闻沈连雾接了陈老板的单子后丁小乙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什么？你们的任务失败了？”
    丁小乙刚结束自己的委托就在门口遇到了纪残星说要捎自己回去，但他万万没想到沈连雾这么厉害的进化者居然也能任务失败？
    沈连雾“嗯”了一声，没有多说。
    丁小乙早已经习惯沈连雾冰冷的回应，他毫不在意地感叹这：“我天，这此任务得多难啊？我记得你们不是有三个进化者吗？还有之前九组的心姝姐，这么强的配置居然都能失败。”
    沈连雾往纪残星的方向扫了一眼，后者专心致志地开着车，像是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
    看来胡有为叛变的事情还没有公开出去。
    沈连雾没说话，这个任务后续发生了什么他也不太清楚，他只是心疼自己的委托费。
    丁小乙还在逼逼叨叨：“看来你们的任务真的很难，不过你们为什么不叫救援？是来不及吗？这么久以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任务失败，不过你也别担心不是雾哥你的问题......”
    丁小乙说了一长串，却见一旁的沈连雾已经歪着头睡着了。
    “不用吵他。”纪残星制止了企图叫醒沈连雾的丁小乙，“让他休息吧。”
    纪残星这一次没有在车内放他独特审美的高尚音乐，黑色的越野车安安静静地开往了十一区。
    沈连雾做了一个漫长的梦，久到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是不是真实。
    梦里的沈连雾大概比现在还年轻了几岁，穿着一身藏蓝色的军装，但不知为何他的嘴角是抿着的，看起来心情不这么好。
    “这不是九组的那位吗？怎么今天那谁没跟着他？”
    “小声点，别让他听见了，你没听说吗？这俩人前两天闹掰了，吵得挺大的。”
    “我去，真的假的？”
    “真的，整个九组都被分为两派了，纪派和01派，现在他们俩简直水火不容。”
    “天呐，好恐怖，还好我是三组的。”
    ......
    “组长......”身旁的人大概是怕沈连雾听见，不由得向沈连雾投去担忧的目光。
    沈连雾摆摆手，当作没听见。下一秒，他推开了会议室的门，会议室已经坐满了人，在沈连雾进来的一瞬间原本讨论的人都停下了动作不由得看向沈连雾。
    接着，沈连雾对上了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而这双眼睛的主人此时正载着自己回到十一区。
    不知道为什么，沈连雾感觉梦里的自己心情更差了。
    他坐下身，面色并不怎么好看：“那今天就来聊聊队内违纪的问题。”
    他的目光又移到对面人的脸上，那个人如同往常一样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沈连雾抿了抿嘴开口道：“以及最重要的一项，关于纪残星转组的问题......”
    ......
    沈连雾醒来的时候纪残星已经不在车内了，旁边只有丁小乙企图叫醒他，沈连雾不动声色地躲开了他的接触，睁开了惺忪的眼问道：“他人呢？”
    丁小乙想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沈连雾问的是纪残星，他“哦”了半天：“啊——你说纪老大，他有事先走了，好像是有事情要跟我家老头谈，也不知道老头儿什么时候回来的，整天神神秘秘的......”他嘟囔着。
    沈连雾听后，直接起身下车。
    丁小乙问道：“你去哪。”
    沈连雾摆摆手：“回家。”
    克林清洁公司距离沈连雾的家不是很远，他选择徒步回去。
    系统问道：【宿主是做了什么噩梦吗？】
    沈连雾：“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睡着的时候一直皱着眉。】
    沈连雾想了想，因为梦里的情绪是真实的，但过去的01为什么和纪残星分道扬镳这点他是没有记忆的，以至于到现在还有以前的九组成员厌烦纪残星。
    他们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一切都只有两位当事者得知了。
    想到纪残星那张玩世不恭的脸，沈连雾觉得如果自己去亲自询问纪残星，也只会被对方打着哈哈敷衍过去。
    沈连雾抿了抿唇：“没事。”
    此时他已经走到了家门口，这个楼梯还是如同往常一样破旧不堪，走在上面会发出“吱呀”的响声，沈连雾像往常一样准备打开家里的门，可这次有人堵在了家门口不让他回去。
    沈连雾看着面前一拨的不速之客，他皱了皱眉，语气十分冷淡：“有事？”
    那是一群人围着在一起，见沈连雾回来了，醉醺醺地向他打着招呼：“哟，小沈你回来了，最近工作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
    隔了老远沈连雾就闻到了他们身上的酒味，他将口罩的边缘捂得更紧了，不动声色地挪了半步，似乎一点也不想沾上这些人。
    这个房子是沈连雾上上上个工作留下的员工房，因为价格合适沈连雾也一直没有搬出去，而这周围住的又都是自己前前前同事，理所当然的就认识了。
    沈连雾了如只当地拒绝：“不用，你们去吧。”
    为首的那个男人听闻，他看起来十分不满，“哦？我们的沈白领让我们去吃哎~也不跟我们叙叙旧。”

 第26章

    他的语气十分轻佻嘲讽，此话一出周围人都开始哄笑。
    白领并不是沈连雾当时的职位，他当时的职位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职员，这些人口中的“白领”也只是在嘲讽沈连雾的洁癖罢了。
    不过沈连雾并不在乎。
    男人挑着眉直接凑近了盯着沈连雾，沈连雾连连后退，这个男人姓刘，算是以前跟沈连雾同一个部门的，这时凑近了面前这个男人身上的酒味格外浓重，不禁捂住了鼻子。
    看着沈连雾这个动作，这位姓赵的男人好像更生气了，但他没有发作，反而继续嘲讽：“洁癖就是洁癖哈，到哪都是洁癖，请问我们的沈洁癖先生到了新公司他们还能像我们包容你吗？”
    想到克林清洁公司寥寥无几的员工，沈连雾如实答道：“挺好的。”
    换来的却是更大的嘲讽：“听见没？兄弟们，我们的洁癖找到工作啦！”
    周围人附和着他哄堂大笑。
    沈连雾没有任何反应。
    见自己的行为并没有对沈连雾起到效果，这个姓刘的男人简直有些无能狂怒，他终于撕下装模做样的脸皮：“就你那破工作能赚多少钱？少在这里给爷装，劳资今天升职了，别在这里给我不知好歹。”
    沈连雾这才反应过来面前的人是专程来嘲讽自己的。
    系统简直无语：【宿主你对职场这方面的钝感力......】
    其实这也不怪沈连雾，哪怕是以前在污染防控中心过去的属下对自己也是敬畏，很少遇到一些职场霸凌或者勾心斗角，敢霸凌到x-01头上？那才是真的不想活了。
    沈连雾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前前前同事，只好回答他的话：“还好，赚的也不是很多。”
    这个姓赵的男人以为沈连雾只是在装模作样，嘴角都上扬了：“你说你现在是什么工作？扫大街的是吗？”
    沈连雾点头：“差不多。”
    这个姓刘的脸上更加得意了：“哈哈哈，我们小沈也是落魄了，都去扫垃圾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话音刚落，一道消息打破了他们的谈话：
    到账：定金尾款100000贡献币。
    声音不大但确保在场的人都能听见，随即一段视频被自动放出，是陈文宣，他的声音从另一边：“沈先生您好，这是我给您支付的委托费，再次感谢您接受了我的委托。”
    在场的人包括那个姓刘的高管都瞬间认出这个人正是风头最大的陈文宣，他不可置信地指着沈连雾：“你你你，你怎么认识陈老板的？你给陈老板做事？”
    沈连雾想了想，这么说也没错：“差不多。”
    这下换在座的人傻眼了，在场的人都能听出这个陈老板有点讨好沈连雾。
    这个沈连雾究竟是何方神圣？
    “怎么办刘哥，我们还要继续找他茬吗？”一旁的人小声问道。
    男人皱眉，怒道：“找什么找？这可是陈老板，我们以后生意不做了？”说着他清了清嗓子看着沈连雾：“那什么，小沈你不去就不去，那我们先走了。”
    沈连雾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一时间不理解他们是来干嘛的。
    主要他们也没说错，自己就是一个扫地的。
    “系统，他们是来干嘛的？”沈连雾真心发问。
    系统思考了一下：【这个姓刘的主管在当时公司就觉得宿主不顺眼了，因为宿主的方案总会做的比他好，让他丧失信心。】
    【今天看样子是想给宿主来立下马威的，但好像没有成功。】
    沈连雾不明白这个意义在哪。
    他叹了一口气：“希望明天不要再有这么多事情了。”
    长时间地处于污染区域，还跟污染体打了一架，虽然自己已经被林子蜂治疗过伤势了，但身上的疲惫却是很多的。
    肩上的伤势隐隐约约传来疼痛，沈连雾伴随着麻痹般的疼痛进入了梦乡。
    梦里他又看见了那个男人，沈连雾认出来了，他试探着叫着面前人的名字：“01？”
    听见自己名字的男人回过头，表情有些轻松还带着笑意，沈连雾感觉那是一个自己平时不会有的表情。
    “是你啊，小水母。”梦里的01这么说着。
    小水母？
    沈连雾一顿，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身躯，不知何时自己的手居然变成了触须，泡在水里透出粉色的光。
    “组长，异能手术可以开始了，您确定要选择这个吗？”一旁的研究员忽然问道。
    沈连雾这才发现自己泡在了溶液里，周围看起来像是在实验室，全是白到发光的器材。
    “组长，您会是我们实验的第一个实验品。”研究员说道。
    “我知道。”01躺在了手术台上，最开始的笑意也没有了，“如果成功了，请向外界告知实验失败。”
    研究员有些不理解：“为什么？”
    01开口说道：“在他们那我必须装作一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
    ......
    另一边，纪残星刚踏入克林清洁公司就看见了丁甲，见门口来了一个将近一米九的男人，丁甲连忙起身认出了纪残星。
    “纪先生！”丁甲叫了他一声。
    纪残星给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丁甲瞬间闭嘴了，此时的纪残星脸上已经没了那个玩世不恭的笑容了，他的嘴角微微放松有种不怒自威的意思。
    “车上有人，老地方去说。”纪残星轻声说道。
    丁甲越过纪残星看见了纪残星车上的自家儿子以及靠在一旁睡着的沈连雾，他点点头便带着纪残星走了。
    这是自家公司的密室，丁甲关好房门，甚至贴心得放了一个信号屏蔽器，这个地方隐蔽得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一见到纪残星丁甲就想跪下，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少爷。”
    纪残星将他扶起：“不用这么拘谨，丁叔。”
    丁甲低着头不敢看他，脸上十分愧疚：“十分抱歉少爷，我并没有完成您的要求。”
    纪残星的语气很淡，甚至能在他脸上看见沈连雾那副平静如水的模样：“没关系丁叔，谁都阻止不了他。”
    丁甲被纪残星扶了起来，他看着纪残星：“可是这个沈连雾真的是您想的那位吗？不会是您认错的吧？当年他的异能只有研究院那几个高层知道，还包括您。”
    纪残星的声音很轻：“没认错。”
    见纪残星面色并不好看，丁甲小心翼翼地开口：“可是他当年不是已经死了吗？还是死在了您的面前，尸体都被您埋了！”
    “对。”纪残星眯了眯眼，他的眼里有着深不见底的狠厉与暴风雨前的宁静，“所以我不知道他是谁，为什么还会有我给他的技能？会用上我当年给那位取的名字？还会记得多少？我连他是人是鬼都不知道，他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纪残星轻轻地磨了磨后槽牙，想不通的事情太多了。
    丁甲张了张嘴，这几句话信息量太大了，他甚至不知道从何说起。
    半晌他问道：“那我们还是继续观察吗？”
    纪残星点头：“先观察吧，看看‘他’究竟想干什么。”
    ......
    沈连雾虽然想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第二天还是被反复的敲门声吵醒了。
    开门便是迎上俞沛那张欲哭无泪的脸：“老大！求你回来吧！组织还需要你。”
    沈连雾目光冰冷：“我不是，你认错人了。”
    “啪”地一声，十分冷酷地将这位不速之客关在了门外。
    第21章
    “叩叩叩”门外的俞沛仍然不甘心, 他朝里面弱弱地喊：“老大？”
    房间里虽然没有回应，但细细簌簌的声音不少，听这动静倒像是在打扫。
    一旁的杜心姝看不下去了, 将虚掩的门推开了。
    只见沈连雾穿着围裙, 手里套着橡胶手套, 半张脸都被口罩盖住了, 整个人蹲在地上正在仔细地擦地，听到俞沛和杜心姝进门也没有分出一点目光给他们。
    围观昔日的特勤九组组长打扫卫生是什么体验？
    俞沛有话说。
    杜心姝一把推开僵在那里的俞沛，正色道：“老大, 你回来吧, 组织还需要你。”
    沈连雾：“等我擦完这快砖再说。”
    杜心姝：......
    这下杜心姝和俞沛彻底看清了, x-01根本就没有回防控中心的打算！
    杜心姝抿了抿嘴, 她一时间想不通为什么01不愿意回去, 为什么不愿意去见他们这些曾经的下属。
    俞沛跟着01的时间比俞沛久，他迟疑地向沈连雾问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老大？当年发生了什么？如果有什么事我们也可以帮忙......”
    沈连雾停下手里的工作，看着门口自己曾经的下属：“抱歉，我还没有以前的记忆。”
    俞沛张了张嘴，他突然想起林子蜂说01现在受到损伤, 可能对以前的事情并没有记忆。
    以前的战友现在看他如同一个陌生人, 哪怕是有着相同的外貌，那这个人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吗？

 第27章

    他忽然觉得有些难过。
    俞沛的情绪瞬间低落下来, 杜心姝见状十分有眼力见地向前拍了拍俞沛的肩, 对着沈连雾说道：“老大, 我们就先走了，你的事情我会保密的，如果有需要我们随时都在。”
    沈连雾诚恳地说道：“谢谢。”
    说着杜心姝拉着俞沛离开了。
    沈连雾面色平静地看着俩人离开的方向，没有说话。
    【宿主, 这样真的好吗？毕竟也是宿主曾经的下属。】系统开口道。
    沈连雾垂下眸子，轻轻地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对他们的记忆还并不是很完整。”
    系统有些惊讶：【宿主，我还以为你已经恢复记忆了。】
    沈连雾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拉着一个椅子坐下了：“系统，我发现你真的很关心我的记忆，这件事对你们来说很重要吗？”
    系统不说话了，过了许久才回答道：【我以为对于你们人类来说记忆是你们不可缺的一部分，恢复记忆对宿主来说可能也是好事。】
    “但没有记忆我也活得很好。”沈连雾回答道。
    系统这下彻底不说话了。
    沈连雾叹了一口气，靠在了椅背上但还是对着系统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算不算恢复记忆，很多事情我还是道听途说的。”
    “包括对x-01，我有着他过去经历的记忆，能感受到他的情绪，明明是我亲身经过的，但这个人对于我来说就很陌生，像是在看一个电影主角，这种情况对一个失忆的人来说是正常的吗？”
    系统沉默了，他强大的数据库也找不出对这个情况的解释。
    【抱歉，宿主我也不太清楚】
    沈连雾也没指望这个系统能给自己一些指示，他关上门，干脆利落地打扫完卫生。
    “没关系，我们可以去试试。”
    【试什么？】
    沈连雾高深莫测地一笑。
    “我们得出去一趟了。”
    说着他拿起一旁的外套出门了。
    -
    十一区熟悉的小巷深处，赵老板如同往常一样开门，身后是徒弟在摆弄新物件。
    “叮咚”店铺的门被推开了。
    “欢迎光......”直到赵老板看清来的人时表情瞬间凝固，但良好营业素质让他不得不继续说道，“讨厌您来，很不高兴为你服务，请问有什么能够帮助您的吗？”
    沈连雾觉得赵老板这副样子十分有意思，他挑眉直接开门见山道：“你这有没有能够恢复记忆的药？”
    “这里没有精神舒缓药剂了，有也不卖......”本以为这人又来打劫精神舒缓药剂的赵老板动作一顿，“恢复记忆？你的大脑有过损伤？”
    “差不多。”沈连雾回答道。
    在十一区这么落后的地区，很多的下等人会遭遇各种各样的病痛意外，大脑受到损伤失去记忆的也不在少数。
    赵老板看着面前的沈连雾摸了摸下巴，他见过大脑受到损伤的病人不少，很多都会在言语思维上出现问题，面前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失忆的人！
    虽然带着怀疑，但对病人的尊重，赵老板还是解释道：“你已经是第三百个来我店里问失忆药的人了，一般来说失忆这个损伤只能等大脑慢慢恢复，外力还不能控制，所以我这里没有能恢复记忆的药。”
    沈连雾了然：“行，我知道了。”说着转身想要离开。
    “哎等等。”赵老板叫住了他，“我也说了，那是一般情况。”
    沈连雾回头面无表情看着他。
    “今天十点，十一区地下‘夜枭’有一个拍卖会，听说里面有一个能够强化的药剂，无论是能力还是大脑，都能够被强化，不怕死可以去试试。”
    沈连雾接过赵老板递来的地址：“谢了。”
    “想谢我下次就别来了。”赵老板摆摆手，巴不得沈连雾早点离开了。
    沈连雾轻轻地勾了勾唇，拿着地址离开了。
    赵老板口中的“夜宵”开在地下城，是十一区著名的酒吧，也是广为人知的黑市交易所，器官，药品，武器，du/品......各种肮脏的交易都会在这个地下城出现。
    这也是为什么沈连雾一开始想要购买精神舒缓药剂会选在赵老板这种处在灰色地带的店铺，而不是直接去地下城。
    因为这里的环境实在是太脏乱差了。
    “唔......”
    这一脚不知道又是踩到了什么，一脚的粘腻还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味道，沈连雾皱着眉拿异能轻扫了一遍鞋底。
    沈连雾就着夜色将自己全副武装，一身漆黑淹没在地下城的角落。
    他将口罩往鼻梁上按了按，前面喧嚣的音乐声表示他距离酒吧越来越近。
    “夜宵”酒吧，人声鼎沸，巨大的舞池聚集了各色的男男女女，仔细一看还有一些低阶进化者，因为污染的缘故一些污染物的部位直接裸露在外面。
    沈连雾越过人群来到了酒吧吧台，带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往桌子上敲了敲：“一杯莫吉托。”
    服务生淡淡地扫了一眼这个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男人，在“夜枭”他见过太多妖魔鬼怪，面前这个全副武装的男人并没有值得注意的。
    服务生低头调酒，只当沈连雾不存在。
    现在距离拍卖会开场还有半个小时，此时的“夜枭酒吧”已经聚集了许多人，沈连雾扫视了一圈，舞池周围也开始围满了人，他们神色各异仿佛都在等待着什么。
    服务生的声音传来：“您的莫吉托。”
    沈连雾刚接过酒杯，只见整个酒吧的灯突然熄灭，音乐戛然而止，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周围的顾客都十分慌张。
    “怎么回事？停电了？”
    “怎么会突然停电？你们怎么开店怎么做事的？”
    “什么啊？原来是停电，自～己～吓～自～己~”
    “啊！谁的猪蹄摸我腿上了？我的尾巴！”
    “老板呢？怎么做生意的？怎么还不来电！”
    ......
    周围瞬间乱成一团，沈连雾坐在原地没有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异样。
    突然巨大的聚光灯亮起，照亮了舞池中央的男人，男人身穿一身得体的黑色燕尾服，脸上戴着一个鸟头面具，他的声音像是被变音器修改过的，显得十分劣质。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各位来到‘夜枭俱乐部’！我是你们的老板‘黑乌鸦’，今夜我为你们准备了各类的惊喜！我们的‘聚会’也会开启！想要的观众们可以前往负一楼去参观！在这里祝你们会度过一个刺激的夜晚！”
    这位黑乌鸦的话音刚落，场内瞬间沸腾，音乐声，吵闹声瞬间掩盖了下来。
    听到“聚会”两次沈连雾知道那个所谓的拍卖会将要开始了，听到这个消息的其他宾客也渐渐往酒吧的负一楼走去，沈连雾将小费压在了酒杯下也随着人群离开了。
    负一楼的拍卖会是夜枭俱乐部的主要收入来源，大部分宾客还需要资质才能进入。
    沈连雾穿梭在人群中，这些人戴着各色的面具或者口罩将自己的脸遮得严严实实，有条不紊地进入了拍卖会现场。
    突然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顿住了，虽然对方也戴着掩人耳目的面具，但看着这个熟悉的金发和体型沈连雾还是认出他了。
    纪残星？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一想到自己一大早就遇到俞沛和杜心姝，那么本该在防控中心的纪残星出现在十一区也不奇怪了。
    沈连雾刚想上前去叫住纪残星询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就见不知从哪来了一个人一把拦住纪残星，毕恭毕敬地带着纪残星进入会场了。
    丝毫没有察觉身后的沈连雾。
    【宿主，不追进去吗？】
    “不用，认不出来更好。”沈连雾低声回答，保不准这个拍卖会会出现什么意外。
    沈连雾刚走到门口就被保安拦下来了：“月亮之下——”
    这下换沈连雾愣住了，什么“月亮之下？那个赵老板也没有告诉自己有关暗号的东西啊。
    就在沈连雾觉得自己这次行动可能要失败告终时，突然一个清冷的嗓音从沈连雾身后传来：“万物皆有影子。”
    身后的男人替他回答道。
    沈连雾回过头，只见一个身穿烟灰色西装，留着一头中长发，哪怕只是戴着半边面具也能看出男人优越的五官。
    只见他彬彬有礼地向保安说道：“这位是我朋友，能让我们进去了吗？”
    保安也变得毕恭毕敬起来：“好的，迈尔斯先生，你们请。”
    第22章
    沈连雾狐疑地跟着男人去到了拍卖会现场, 他望着面前的男人，沈连雾能够确定的是，自己并不认识他, 一时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包庇自己进来。
    还是说这又是一个认出x-01的人了？
    男人将沈连雾带到了座位上, 示意他请坐。
    “我们认识吗？”沈连雾开门见山问。
    男人看着沈连雾, 语气里带着笑意：“原来我们认识吗？”

 第28章

    沈连雾一顿, 这个问题问住他了，更让他疑惑的是这个男人为什么要帮助素未谋面的自己。
    透过面具，沈连雾看清了男人那一双碧绿的眼, 幽深且神秘, 半晌, 沈连雾对着这个陌生男人说道：“谢谢。”
    男人勾了勾唇十分绅士地说：“不客气, 我当我助人为乐了。”
    周围人来来往往, 不一会儿就将会场坐满了，每一个座位旁边都有一个小巧的表盘，叫价时只需要在上面输入数字即可完成叫价。只有一些高阶人员才会配备一些专属管家。
    “能查清这个人吗？”沈连雾低声向系统问道。
    不一会儿系统回来了，说话却是断断续续的：【抱歉宿......主，这里的磁场仿佛受到干扰, 我无法查清这里的每一个人。】
    【只能大概了解, 这里有人类一百零三人，进化者大概二十六人。】
    有二十六个进化者？
    要知道在如此贫瘠的十一区, 一百个人里都不一定能凑到五个进化者, 光是这里的二十五个进化者都基本上要包揽这个十一区了。
    他们聚集在这里是为了干什么？
    还有自己旁边的男人, 他也是这里进化者的一员吗？
    沈连雾摸了摸下巴环顾一圈，一眼就看见最高看台的位置。
    是纪残星，他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手里把玩着什么物件，一旁的工作人员正弯腰低声给他说些什么。
    为什么纪残星会来十一区的地下拍卖行？这里也有他想要的什么东西吗？
    还未等沈连雾想清楚, 看台上的聚光灯骤然亮起，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上面——是之前舞池上自称“黑乌鸦”的男人。
    他优雅地向观众行了一个礼：“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拍卖会正式开始！下面由我为大家带来我们第一件竞品——食腐虫的标本！”
    主持人的话音刚落，现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也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开始叫价。
    “一千。”
    “一千一。”
    “一千一百五。”
    ......
    毕竟最落后的十一区，一时间也不可能有什么奇珍异宝。
    或许是开胃小菜，前面的拍卖品都很普通，像是什么精神舒缓药剂，防控中心流通在市场的武器都是一些很常见的东西，也只有寥寥几人稍微感兴趣，有一些宾客甚至觉得无聊已经陆陆续续开始离开了。
    “咳咳，现在拍卖会进行到这里相信大家也等不及了，下面就有我为大家介绍大家最期待的一件拍卖品！一只由研究院偷渡的‘美人鱼’！”
    随着主持人的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幕布被拉开，身后的东西被一览无余，那是一个巨大的浴缸，里面的物品竟然是个半人半鱼的怪物，四周都被钢板固定，在这个狭小的环境动弹不得。
    场面瞬间轰动，拍卖会第一件商品都这么劲爆吗？
    沈连雾皱着眉看着面前的怪物，这个下半身是鱼尾的怪物毫无疑问就是一个污染体，一个污染体居然能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人类活动区？
    要知道哪怕是最低级的污染体，破坏力也是远高于污染物的。
    “系统，检测一下污染侵蚀度。”沈连雾低声说道。
    【抱歉，宿主，这里没有检测到污染侵蚀度。】系统回答。
    不是污染体？要知道污染体会随时产生污染侵蚀度扰乱人类的精神值。
    【是的，宿主，这不是污染体，具体是什么物种我也不清楚。】
    沈连雾沉默了，但好在这个生物不是污染体不会对场内的人类造成干扰。
    “现在人的审美真是越来越无趣了。”沈连雾身旁，那个被称作“迈尔斯”的男人说道，他单手支着脑袋半眯着眼睛显得十分无聊。
    大概是注意到沈连雾目光里的疑惑，他扭过头对着沈连雾微微一笑。
    “放心，这不是污染体，或者说半污染体。是为了符合人类审美改造的，已经算不上人类了，这种生物从创造出来也活不长。”迈尔斯向沈连雾解释道。
    硬生生地将人类改造成非人的怪物只是为了迎合人类充满恶趣味的审美。
    果然，在这个商品刚被展出时，周围瞬间有人开始叫价。
    “三万。”
    “四万。”
    “七万。”
    “十万。”
    ......
    “二十三万八千一次！二十三万八千两次！二十三万八千三次！二十三万八千成交！”
    最终这个人造怪物一二十三万八千的价格卖给了贵宾区的一个男人，交上了钱，男人腆着肚子就去后台捞他的宝贝了。
    因为想要的宝物被别人抢走，场下的不少人也摇摇头表示遗憾离开了，看来这个“美人鱼”确实是今晚的重量嘉宾。
    见场下的宾客渐渐散去，黑乌鸦也不着急仿佛早有准备，他对着观众鞠了一躬：“感谢各位老板的捧场，现在我们稍作休息......”
    此话一出，原来还准备留在拍卖会看热闹的观众也瞬间无趣纷纷离开了。
    这就结束了？唯一可惜的是整场拍卖会并没有赵老板所说的失忆药。
    这一刻，沈连雾也开始怀疑真的会有这种东西吗？
    沈连雾看着退场的人群站起身，思考着自己要不要也离开了，他往看台高处的方向，纪残星居然也没有离开，他坐在那里丝毫没有注意到沈连雾的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沈连雾的错觉，他总感觉今天的纪残星有一种说不上的古怪。
    “别慌，还有重头戏。”身旁的“迈尔斯”忽然开口说道。
    沈连雾看着他没有动。
    就连系统也开口说道：【宿主，现在有很轻微的污染侵蚀度。】
    【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污染侵蚀度？是污染物还是污染体？
    沈连雾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值忽然受到了很细微的波动，但也就是一瞬间，很快就消失不见。
    看来这个拍卖会确实有些问题。
    他坐了回去，倒是有些好奇这个拍卖会之后还会有什么。
    见宾客走的差不多了，守在门口的保安忽然重重地关上了门，现在想要离开的和想要进来的都不得入内了。
    屋内的灯光瞬间消失了，留在场内的宾客更像是被锁在笼里的羔羊，“啪啪啪”舞台上，“黑乌鸦”已经退场，另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等上场，他如同黑乌鸦那般做了一个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是负责下半场的‘羊头人’，下面将由我为各位带来下半场的竞品。”
    这个“羊头人”人如其名，穿着一身黑西装，头顶着一个山羊头，看不清他的脸。
    “现在由我为大家介绍我们的第一个产品。”他拍了拍手，一群服务生推着车上来了。
    沈连雾能感觉到，那股若隐若现的污染侵蚀度就是从这里传过来的。
    但羊头人迟迟没有让人掀开，他继续打着哑谜：“相信留到现在的诸位都是有备而来，我们下半场的物件也不会让各位失望。”
    “想必各位都不陌生吧，许多多年前全球污染爆发，世界各地分崩离析，但五十年前我们的污染防控中心诞生了，我们的‘清道夫们’以最快的速度清理了污染物，给我们造就了家园......”
    羊头人的话还没说话，就被台下的一个急躁观众打断：“快上竞品啊！谁要听你将人类的历史！”
    羊头人偏头看了他一眼，双手向下按压，示意他稍安勿躁：“看来我们的这位先生等不及了呢，不过请不要急躁，我们的好东西还在后面。”
    他继续自顾自地说着：“在污染防控中心，有一位大人你们一定能耳熟能详——那就是我们的‘01’，传闻他没有名字，除了下属没几个人见过他的面容，但是就是他带领着一众清道夫解决了污染解决了污染物！给我们建设了家园！”
    说到这，羊头人情绪逐渐开始激昂，“传闻，那把嗜血刀下斩杀了多少的污染物！解救了多少平民百姓！是我们多少人的精神领袖！”
    听到这，系统越听越觉得迷糊，它不禁向沈连雾问道：【宿主，他这说的这是你吗？】
    沈连雾：.......
    他合理怀疑这个羊头人有演的成分。
    自己有这么辉煌事迹，他怎么不知道？
    “当然！就是这把！”说着羊头人从幕布里抽出了一把通体漆黑的唐横刀，在场的进化者都无比熟悉的一把刀。
    沈连雾挑眉，这把刀他认得，跟他手里的唐横刀一模一样！自己手里的是真的，那么这个羊头人手里的只能复制品。
    俞沛说过，防控中心很多人为了效仿x-01也开始复刻这把唐横刀，所以这种复制品在市面上流通也不是很意外。
    “我出十万！”
    “我出十八万！”
    “我出五十万！”
    “我出八十万！”
    ......
    随着这把唐横刀的展出，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叫价，但台上的羊头人丝毫没有拍卖的意思，“各位别急，继续听我说完，这件商品将会和我们最后一件商品一起竞拍。”

 第29章

    羊头人叹了一口气“但是好景不长，我们的01在四年前已经牺牲了，而这把唐横刀也成了绝唱。”
    听到羊头人的话周围人也已经开始讨论：
    “什么？01居然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们怎么不知道？”
    “一定是防控中心故意封锁消息，这群吃里爬外的家伙！”
    ......
    “啪”地一声，羊头人将唐横刀倒扣在桌上发出巨大的声音，讨论的人们瞬间停下了动作。
    “所以，现在由我给大家带来最后一件竞品。”说着，他掀开了身后的幕布，在看清身后商品的一瞬间场内一片哗然：
    “x-01尸体砍下来的——x-01的右臂！”
    第23章
    台下原本还在走神的沈连雾愣了一下。
    【宿主, 这上面的应该是假的。】系统忽然开口说道。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沈连雾说。
    因为“尸体”的本人此时还在台下坐着。
    沈连雾的心情此时十分复杂，亲眼看见有人拍卖自己的“尸体”是什么感觉？
    沈连雾从没想过这种荒唐又好笑的场景居然能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他轻笑一声，没想到这个黑市拍卖会居然还能做出这么一个有噱头的假货来赚足眼球。
    但在场的观众却不这么想。
    羊头人的话一出, 全场都炸开了锅, 将气氛带到了最高潮。
    在十一区, 这个人无论是污染防控中心的组长还是拯救全人类的大英雄, 这些都与他们无关，他们不会有多大的兴趣，但如果这是x-01的尸体那么将会掀起热潮。
    他们不在乎所谓的名人, 只是这个所谓的名人“尸体”刚好出现在了他们最阴暗最变态的想法上。
    “我就说等到最后肯定是好东西, 我出十万！”
    “我来我来！二十万！我出二十万！”
    “五十万！我这里五十万！”
    “一百五十万！”
    “都别跟我抢！我出三百万！”
    ......
    听着逐渐离谱的价格, 沈连雾不禁有些叹为观止, 十一区这个穷乡僻壤真的有人能拿出这么多钱去买一个假货吗？
    疯了吧。
    “哦？有意思。”
    身旁一直觉得无聊的迈尔斯突然感叹了一句, 说着他随便加了一个价格，立马被其他人压了下去，却没有继续跟的想法。
    不知道他是觉得在地下拍卖场卖尸体有趣还是卖到了这个所谓的x-01有意思。
    沈连雾看了一眼身旁的迈尔斯，差点忘了这个人也是人傻钱多疯子之一。
    仿佛注意到沈连雾望向自己的目光，这个叫做迈尔斯的男人对着他礼貌地点点头继续看着这场叫价。
    沈连雾被他的这一眼看的有些发怵, 下意识地往纪残星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忽然有些好奇纪残星看到这场荒谬的拍卖会是什么表情。
    但是纪残星的位置上已经没人了。
    纪残星走了？
    沈连雾愣住了，什么时候？
    “系统？”沈连雾问系统。
    系统回答道：【放心宿主, 会场里还存在那位纪残星的气息。】
    所以纪残星没有离开, 只是单纯地呆在了拍卖会的某个角落？
    大概是觉得无聊, 等待了一晚上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甚至开始卖起了假货，沈连雾忽然觉得无聊，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突然红色的雾气渐渐地从脚底蔓延开来, 沈连雾猛地捂住鼻子，这股雾气他太熟悉了！
    [警告！警告！污染侵蚀度超标！污染体入侵！]
    [警告！警告！污染侵蚀度超标！污染体入侵！]
    [警告！警告！污染侵蚀度超标！污染体入侵！]
    ......
    污染体来人类活动区了！
    原本还在叫价的观众们瞬间停下手中的动作乱成一团，他们疯狂地叫嚣着，奔跑着，嘶吼着，可惜这里的门被封锁的太突然，慌乱的人群一时间也逃不出去。
    沈连雾猛地站起身，但看见身旁不为所动的迈尔斯问道：“你不跑吗？”
    迈尔斯的语气却很平静：“别急，现在一时半会儿也逃不了。”
    看着下面人挤人随时可能会发生踩踏事故的现场，其实呆在原位是最安全的。
    “呵呵呵，我没有来错的地方，果然在这里。”
    随着嘶哑的声音划过拍卖厅，一个暗红色的身影骤然出现在拍卖场上。
    s-02——恶魔角！
    他那一身显眼的红色皮肤出现在大众面前，双角在聚光灯的照射下发出幽深的光泽。
    恶魔角对台下的人类毫无兴趣，而是直径走到台上，台上的羊头人慌了，他挡在了最后一件竞品前面哆哆嗦嗦地问：“你......你想干什么？”
    恶魔角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单手一滑，羊头人的羊头瞬间掉落在地上，骨碌碌滚了好远。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场内的尖叫声更加此起彼伏了。
    恶魔角顾不上其他，而是走到了01右臂前十分珍惜地抚摸着：“终于让我找到了。”
    可他的话音未落，三把锐利的箭矢冲破而来打断了恶魔角抚摸上去的手。
    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放下！恶魔角，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这个熟悉的声音，是俞沛和杜心姝，他们竟然也赶来了？沈连雾并不意外因为这两个曾经的下属才被他从自己家请走，看来来十一区只是顺路追捕。
    俞沛已经换上了污染防控中心的制服，站在人群中十分显眼，他举着弓箭威胁着恶魔角：“恶魔角！你已经被包围了！”
    下一秒杜心姝从黑暗中穿梭而来，无数丝线裹着她的袖珍小刀向恶魔角刺去。
    “呵呵。”恶魔角轻轻一笑。
    “叮——”空中的小刀瞬间转换方向被一股力道控制住了，仔细一看周围还有黑色的小球。
    看清来人的时候，杜心姝狠狠咬牙：“胡有为......你真的要与我们为敌吗？”
    已经叛变的胡有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看台，他的黑洞异能重重地挤压着杜心姝的小刀，“咔嚓”一声将它们尽数折断。
    他静静地看着杜心姝：“抱歉。”
    见台上的人打的难舍难分，系统突然开口：
    【宿主，这里人多眼杂，建议先别出手。】
    “我知道。”沈连雾回答道，他最开始也没有打算出手，现在会场的人还未散去，如果自己现在出手可能就会暴露身份，经过前几次的较量恶魔角的目标很有可能就是自己。
    沈连雾眯了眯眼，像一只野生动物静静地潜伏在台下观望，如果自己要出手也必须是在一个合适的时机，自己再次对上s级污染体，哪怕他现在仍然处于重伤未愈沈连雾还没有完全的胜算。
    好在台上的杜心姝和俞沛配合得十分绝妙，哪怕对上胡有为和那个s级污染体未必落得下风。
    最让人担心的问题还是这个s级污染体，他带来的污染侵蚀度太过强烈了，已经有一些路人开始陷入昏迷了。
    “啊！”
    杜心姝被一股怪力击飞出去，俞沛顺势捞了一把。
    “别急。”身旁的迈尔斯一把按住想要冲上去的沈连雾，只见他从兜里掏出一把袖珍手枪。
    “砰”地一声向天上开去，顷刻间无数的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来，见他们手上也闪动着诡异的光。
    他们也是进化者！
    男人摘下了面具，露出他五官深邃的脸，他对着人群郑重地宣布道：“我是污染收容所典狱长——迈尔斯·陆，请各位跟着我们人员安全离开现场，这里交给收容所！”
    说着迈尔斯扭头对着沈连雾说道：“这里很危险，你也先离开吧。”
    系统也劝道：【宿主不想暴露身份的话，我们也先走吧。】
    沈连雾点点头，对着迈尔斯说道：“谢谢。”说着也跟随人群离开了现场。
    迈尔斯勾唇一笑：“不客气，我们有缘再见，沈先生。”
    -
    有了支援，沈连雾至少不会担心会场内俞沛和杜心姝的安全了，但自己唯一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恶魔角要专程打劫一个假货？
    自己的右手分明是完好的，还是说那把看似劣质的唐横刀才是有问题？
    这一点沈连雾还是无法证实。
    正当他疑惑着，一个身影一闪而过闯入他的视线。
    【宿主，是污染物。】
    沈连雾淡淡地应着：“嗯。”
    那个熟悉的气息，是污染物没错了。
    是恶魔角的余党？还是污染物从其他入侵了？
    沈连雾跟随着污染物消失方向，不知道这个污染物想要干什么。
    因为收容所的早有埋伏，外场的平民已经被安全散去，此时被围起了警戒线重重地包围起来，门口甚至还有更多的执勤人员看来是为了防止恶魔角再次逃脱。
    沈连雾绕过执勤人员继续跟随着这个小巧的污染物，七绕八绕来到了“夜枭”酒吧的后街。

 第30章

    污染物的气息越来越浓烈了。
    沈连雾屏住呼吸，手里瞬间用异能化做了一把水匕/首，俨然一副战斗准备。
    巷子很深，时不时还传来一抹诡异的光，沈连雾握紧了武器，随着他的深入，那束光却越来越强烈。
    等到沈连雾看清那抹光源，他愣住了。
    只见胡同深处坐着一个男人，他似乎是很难受紧闭双眼，无力地靠在墙面上，他周围布满了血迹和污染物的尸体，光源就是从这些血迹上传来的。
    “喂，你没事吧？”沈连雾皱着眉问道，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纪残星这么狼狈的模样。
    发生什么事了？这些污染物沈连雾预测最高也只是个c级污染物，堂堂一组组长在外差点被c级污染物取了狗命，这话说出去谁会信？
    可惜的是纪残星并没有回答他。
    “系统，扫描一遍他。”沈连雾命令道。
    【姓名：纪残星】
    【能力：空间】
    【精神值：100】
    【经检测，并没有明显外伤和内伤，昏迷原因暂且不知】
    没有受伤却还是昏迷着？还是说收到了精神系能力的打击？
    看着纪残星的眉头紧锁，喘着粗气，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连雾只得走过去，用着带着手套的手轻轻地拍了拍纪残星的肩膀：“喂，你......”
    下一秒，天旋地转，纪残星猛地睁开眼睛握住了沈连雾的手腕一把将他压在身下。
    沈连雾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这地好脏。
    这下面对面，沈连雾看清了，纪残星的脸上泛着难以隐忍的红晕，眼里已经没光了，看起来难以聚焦。
    沈连雾甚至怀疑这个人没有认出自己。
    这下换沈连雾皱眉了：“你怎么了？”
    纪残星：“zou......”
    沈连雾一时间没听清：“什么？”
    下一秒，柔软的触感覆在自己的嘴唇上，沈连雾瞪大了眼睛......
    第24章
    沈连雾呼吸停滞了, 如果此时纪残星是清醒的，那么他将会第一次看见沈连雾的脸上出现错愕的表情和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一时间，沈连雾脑内一片空白。
    是生气？羞愧？还是什么复杂的情绪自己也分不清了。
    此时他只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被压的真的动弹不得了, 他想要挣扎却被纪残星压的更死。
    “纪残星！”趁着间隙沈连雾挣脱出来, 他的眼尾通红, 因为缺氧眼底还泛起了泪光, 此时的沈连雾眼里尽是怒意，想不通纪残星突然发什么疯。
    还未得到回答，很快, 嘴唇传来一股温热的气息。
    沈连雾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宿主, 你的精神值正在持续上升。】
    差点忘了还有这个电灯泡！
    但有了系统的提醒, 沈连雾很快感受到了这股热流正缓慢地遍布自己的全身, 确实让人感觉到很舒服。
    但是面前的人手却开始不老实了, 沈连雾挣扎地更厉害了。
    终于纪残星松开钳制住沈连雾的手，“嘶——”分开带来的还有嘴皮上的疼痛。
    是纪残星的唇环，因为用力太猛硬生生地给沈连雾拽出一道口子。
    此刻他也不顾上其他的了：“你怎么......”
    沈连雾终于得到了喘息的间隙，他坐起身皱着眉看着纪残星。
    “对不起......我好想你......”
    纪残星仍然失去了意识，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是哽咽的, 这个哭腔听得沈连雾的身形一顿。
    对不起, 他在对谁说话？
    可纪残星没有继续说话了，纪残星脸颊十分通红, 他喘着粗气像是再也忍不住了。
    光是看姿势, 看起来像是在哭, 可纪残星的眼里却没有泪光，
    沈连雾皱着眉，他晃动着纪残星，他看着纪残星这副样子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声音都无意识地放轻柔了：“纪残星，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还未等沈连雾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兴师问罪，下一秒纪残星整个人无力地靠在沈连雾的肩上，彻底昏迷过去了。
    第一次有这么强烈情绪波动的沈连雾一口气堵在了胸口。
    碰瓷到这样的，除了纪残星也是没谁了！
    ......
    【宿主，我觉得我们没必要把他带回来。】
    沈连雾：“嗯。”
    【我觉得哪怕把他放在原地，等他那几个清道夫下属找到他也不是问题。】
    沈连雾：“我知道。”
    【你知道还把他带回来？你已经恢复跟这位纪残星的记忆了？】
    沈连雾：“一半。”
    系统：......
    【宿主，他好像醒了。】
    沈连雾回过头，只见纪残星不知道时候已经醒了，屋内没有开灯，皎洁的月光照亮了整个屋子，沈连雾藏在阴影下露出他那张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脸。
    纪残星双眼已经不再是那副混沌的状态，脸色也恢复正常了。
    看样子应该是没事了。
    纪残星单手捂着头坐起身，一时间没有分清自己在哪，看着面前已经洗完澡穿了一身简单的白t恤，肩上搭着毛巾的沈连雾。
    自己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拍卖场，他微微蹙眉，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伴随着沐浴露独有的香味，看着面前陌生的环境，和眼前的沈连雾，纪残星的脑袋有那么几秒的宕机。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沈连雾没有任何动作，而是靠着墙边举止优雅的喝着杯里的温水，丝毫没有一丝想要去扶起这个病人的想法。
    哪怕是来到陌生的环境，纪残星的语气还是带着他独有的处事不惊甚至还有些轻松，眼睛却是一直盯着沈连雾的，嘴角却是上扬的：“亲爱的老大，这是在哪？”
    沈连雾回答：“我家。”
    纪残星愣了一下，像是有些意外，他往周围的环境扫了一眼，房间东西并不是很多，十分地干净整洁，仔细一闻空气中还有一丝消毒水的味道，整个环境看起来就很有01的风格。
    他挑眉问着沈连雾：“你救了我？谢了。”
    沈连雾喝水的动作一顿，他居然用了救这个字？
    “你怎么了？”沈连雾问道，连这么强的纪残星都有这么虚弱的时候，看此人的样子当时发生了什么应该完全不记得了。
    “没什么。”纪残星的语气很平常，他单手支着头眯着眼半开玩笑的说道：“你知道的，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
    沈连雾：.......
    调戏不成功，对方没有预料中的反应，看着沈连雾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纪残星的眼神微微错愕，试探着问道：“我当时......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看样子真的不记得了。
    沈连雾回答地很干脆：“没有。”
    纪残星：“那你躲我这么远做什么？”
    沈连雾在11区的房间是一个单间，左上角是一张大床旁边是一个单人沙发，而沈连雾刚好站在了门口的位置，活生生地与纪残星形成了一个对角线。
    仿佛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没有。”沈连雾面无表情地说着喝了一口手里的水，如果仔细看的话，他的手居然还在微微颤抖。
    【宿主，检测到你的心率过快......】
    沈连雾小声呵斥：“闭嘴。”
    纯气的。
    “不过，我一直很想问了，你一直在跟谁说话？”纪残星忽然开口问道。
    沈连雾猛地看向纪残星，这个人能听见自己和系统的对话？
    纪残星的眼神却很无辜：“还有当时在车上也是，你在跟说话？”
    沈连雾张了张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能除了自己之外听见系统的声音，可偏偏这个时候系统又开始装死了。
    一时间沈连雾也不知道自己如何要解释系统这一存在，他思考半晌：“你就当是个外置搜索引擎吧。”
    虽然这个系统也自称是个百科全书。
    “哦——”纪残星拖出长长的音，话题又转回来了：“所以我真的没有对你做些什么？”
    沈连雾“啪”地一声将水杯放在纪残星面前，一字一句地说道：“没，有！”说着头也不回往浴室走去，去洗他今天的第二次澡。
    浴室里逐渐传来水声，纪残星从这个气急败坏的背影咂摸出几分羞愧的意味，对于失去意识前自己没有任何记忆。
    难不成自己真的对他做了其他的事情？
    但如果自己真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按照这个人的性子早已经将自己揍了一顿了，而不是还把自己带回家。
    纪残星摸着下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唔......”
    忽然剧烈的头疼传来，他微微皱了皱眉，缓缓呼出一大口气才从这短暂的晕眩中恢复过来。
    突然他的手表嘀嘀嘀地发出声音：
    【亲爱的清道夫先生，检测到您的精神值超过阈值，是否需要拨打防控中心电话？】

 第31章

    “不需要。”纪残星十分冷酷地关闭了手表，这是污染防控中心为了检测清道夫体征而颁发的智能手表，也可以最大时间内呼叫污染防控中心。
    纪残星喝了一口桌上的水，靠在一旁等待这股眩晕过去，他的失控是由精神值过量引起的，简单来说只要将精神值消耗过去就能恢复，但为什么这次会消耗的这么快？
    难不成自己真的跟那个人打了一架？
    纪残星想着手不自觉地摸着自己的嘴唇，随即他的动作一顿。
    不对，他的唇环呢？
    后知后觉的纪残星猛地坐起，不可置信地看着浴室的方向。
    消耗精神值的方法有两个一个使用技能，第二个就是传递，而且传递的精神值要么有仪器要么就是最简单粗暴的渡气。
    已知十一区这个荒郊野岭是不可能有着污染防控中心那么高级的精神存储器。
    突然一个想法在他脑子里炸开......
    -
    沈连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时就看见纪残星半死不活地蜷缩在床上，他擦头发的动作一顿，这又是怎么了？
    只见纪残星的语气听起来十分痛苦万分：“救命......我的身体好热，你给我喝了什么？”
    沈连雾的目光一扫桌上空空如也的水杯：“开水。”
    对于纪残星这种时不时戏精上身，沈连雾似乎也见怪不怪了。
    但他似乎是已经接受了，语气也带有无可奈何：“你休息够了就早点走。”
    纪残星看着表情没有任何波动的沈连雾，如果自己不是足够了解这个曾经的老大，他可能也就信了他们真的没有发生什么。
    还未等沈连雾反应过来，纪残星猛地出现在沈连雾面前，沈连雾的动作一顿，可望向纪残星的目光却是警惕的。
    沈连雾的语气冷冷的：“你要干什么？”
    看着沈连雾差点被吓到的表情，纪残星有些满足，他勾起嘴角，一只手撑在墙上挡去了沈连雾离开的道路。
    “我听说俞沛和杜心姝来找过你了，我有点好奇，老大，为什么你恢复记忆了不回到防控中心来？”
    他岔开了话题没有继续问之前的事情。
    沈连雾肉眼可见地舒了一口气，纪残星看的有些哭笑不得。
    沈连雾终于抬起眼皮看着纪残星了，这已经是第三个这么问沈连雾的了，沈连雾没好气道：“不回。”
    “所以你真的不打算回来了？”纪残星挑眉问道，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自己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沈连雾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内心却有些抗拒。
    这又是为什么？
    “不回来！”沈连雾再次重复道，说着他一指门口的垃圾桶，“顺便走之前帮我把垃圾倒了。”
    一副赶人的架势。
    纪残星一把握住沈连雾的手腕，他收起他平时吊儿郎当的笑意，有些严肃地问道：“那你救我回来是为什么？你已经想起我们的关系了？”
    沈连雾无语地看着纪残星。
    还能是为什么，是你先强买强卖的。
    一想到这个人如此碰瓷，沈连雾就有股无名业火。
    但很快沈连雾反应过来另一个问题，反问：“我们什么关系？”
    纪残星挟持沈连雾的动作一顿，很快他的眼里重新露出笑意：“这得问你啊老大。”
    话里尽数挑逗，短短这句话就令人浮想联翩。
    沈连雾一把甩开纪残星的手，他就知道这个人没有憋出好话！
    他别过脸，一副不想看见纪残星的样子：“我不知道，你别问我，你找错人了。”
    纪残星轻轻一笑，后退一步，没有再拦着沈连雾。
    等了半晌，身后的人还没有动静，沈连雾惊讶地回过头：“你还不走？”
    他可没有打算收留纪残星的意思。
    下一秒，纪残星双手一摊：“我不干了。”
    沈连雾以为自己没听清：“什么？”
    没想到纪残星却说：“我不当清道夫，我要跟你一起去当清洁工。”
    听到这句话，沈连雾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这人疯了？
    好好的清道夫说当不当？
    但一想到自己一分钟前才拒绝了去做清道夫，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也不知道这个纪残星说的是真的还是开玩笑的。
    沈连雾没有去干涉别人的习惯，他甩下一句话：“随便你吧。”
    纪残星笑了笑，他凑到沈连雾面前，眼巴巴地问道：“所以我的清洁工前辈，能收留我一晚吗？”
    沈连雾知道跟这个人说不通了，他一指沙发：“你睡那。”
    纪残星轻笑一声，自己的长官还是嘴硬心软的那个。
    这样想着，纪残星喜滋滋地抱着被子去了。
    夜已经深了，沈连雾关了灯，房间里遍布着消毒水和沐浴露的香气，其实纪残星本意只是想留在沈连雾身边骚扰他，没想到沈连雾这么好说话居然就让自己住下了。
    这个人还是和记忆里的一样，永远是最心软的那个，纪残星的心里有些复杂。
    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开口向沈连雾问道：“喂，老大你.......”
    他的话还没问完，脖子上就穿来一股冰凉的触感。
    就着月光，纪残星清晰地看见骑在自己身上的沈连雾，而自己的脖子旁赫然立着一把水刃。
    月光突破乌云照亮了房间，沈连雾那张清冷的脸也逐渐露出来，他的表情似乎比月光还冷。
    什么时候过来的？
    纪残星的双臂被挟持着，动弹不得，只听见身上的人缓缓俯下身，语气里满是警告：
    “我不知道你处心积虑留在我身边是为了什么，但我敢肯定的是x-01并没有跟你有什么暧昧的关系，我也不知道你打着暧昧的旗号来接近我是什么目的。”
    他握住匕首的手紧了紧。
    “但如果你敢有其他心思，我绝对会杀了你。”
    第25章
    第25章
    纪残星的笑容一僵, 自己果然不能小看了这个人。
    他轻轻地移开沈连雾的手，随即重新好言相劝：“冷静冷静，大晚上的玩刀多危险。”
    沈连雾不为所动, 握住水刃的手更紧了, 他扯出一抹冷笑俯视着纪残星：“当然, 你现在也可以说清楚, 我还能放你一马。”
    纪残星明显地感觉到对面一丝淡淡的杀意，但他的脸上还带着笑：“我这不是担心我曾经的老大现在过的如何嘛，我们旧情不浅, 过来关心一下不行吗？”
    就知道纪残星的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 他也没指望纪残星能够给他说实话。
    眼见着自己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重, 纪残星连连摆手投降：“好好好, 我坦白, 我坦白。”
    他看着沈连雾的眼睛，正色的解释道：“我们今天来是有任务的。”
    “什么任务？”沈连雾问。
    “调查这个拍卖会以及围剿恶魔角。”纪残星解释道，“恶魔角的能力还在不断增强，放任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收容所已经收回他们的逮捕令, 改为处决了, 今晚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沈连雾想起自己身旁那个神秘莫测的金发碧眼的男人，这些话还是可信的。
    纪残星继续开口：“至于我, 原本是配合行动的, 但没想到突发意外, 被老大你捡回来了，这下你信了吗，老大？”
    纪残星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沈连雾。
    “行，我暂时信了。”
    沈连雾冷笑一声收起水刃, 从纪残星身上下去，反正他有的是时间去调查清楚。
    纪残星倒是有些意外了没想到沈连雾还是这么好说话，他惊讶道：“那清洁工呢？”
    “算了，随你。”
    沈连雾丢下一句话转身想走，手腕被一把握住，巨大的力量使沈连雾没站住向后倒去。
    一瞬间天旋地转，两人的体位发生巨大的变化，纪残星将手撑在沈连雾的耳边，这个姿势使沈连雾动弹不得。
    沈连雾不明所以地看着纪残星的脸。
    “那么你呢？”纪残星握住他的手腕不放，脸上也没有了那股懒散的笑意，其实正常来说纪残星不笑的时候嘴角是有些微微下垂的，可奈何那一双桃花眼却有些轻佻的意味，看在人身上有股不怒自威的意味。
    “你明知道我是在试探你，为什么还要来救我？甚至还要把我带会你家？”
    沈连雾被这束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他没有说话，只是挣脱着，纪残星握住自己的力道更重了，只听见纪残星继续说道。
    纪残星弯了弯眼睛扯出一抹笑：“你说我在找机会接近你，那么你呢？你做了这么多看似多余的事情不也是在接近我？那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句话确实被纪残星说对了，就连最开始系统质疑自己的时候沈连雾都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沈连雾抿着嘴没说话。
    “随你怎么想，有本事你也可以来调查我。”沈连雾扯出一抹笑，他一把推开纪残星坐起身：“不早了，我要去睡了。”

 第32章

    看着沈连雾的反应纪残星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放任沈连雾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他对着渐渐隐入夜色的背影轻笑一声：“晚安。”
    一夜无话。
    …………
    “您......你是说，你要来我们公司实习？”
    一大早，丁甲翻阅着手里新的简历，再看看沈连雾背后的纪残星不可置信地问。
    简历上写的很直白：
    【姓名：纪小星】
    【年龄：22】
    【毕业于xxx大学天文系，主修课程......】
    很明显这份简历是伪造的，但哪怕简历上写着一个毫不相关的人，丁甲也认识这张在污染防控中心出了名的脸。
    他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汗珠，抬头就看见纪残星面露微笑点点头。
    他一时间不知道面前这个大佬想要干什么。
    他犹豫了：“这......”
    丁甲的表情凝固了，他转向沈连雾很想去问沈连雾是怎么请上了这尊大佛。
    沈连雾别过脸，一副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的样子。
    意思很明确了：不关我的事情，你自己决定。
    丁甲只得重新抬头看着纪残星，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既然是小沈推荐的，那就来实习吧。”
    开玩笑！他怎么可能敢拒绝纪残星啊！
    沈连雾冷笑一声，他不想搭理身后这个尾巴，丁甲怎么和纪残星商量的他也不关心了，他径直走到房间最里侧收拾洁具。
    今天是他跟陈文宣约定打扫的时间，按理说他待会儿就需要出发去那个“羔羊孤儿院”了。
    这边沈连雾刚把最后一个扫帚放上车后座，就听见丁甲在身后叫自己。
    “哎，对了小沈。”
    沈连雾回头看着他，身后的丁甲一指跟着他出来的纪残星，语气像打着商量。
    “你不是接了一个私活吗？既然我们实习生刚来，小乙还在外面不如这次你来带这个实习生？还能给你打个下手啥的。”
    沈连雾不可置信：“什么？你疯了吧？”满脸写的拒绝。
    丁甲现在又不敢得罪纪残星，也不敢招惹沈连雾，卡在中间实在难受，他只好去找看似更好说话的沈连雾：“不如这次委托，公司全程报销加补贴怎么样？”
    沈连雾挑眉，看样子隐约有些被说动了，丁甲心中大喜。
    “对，公司给你这次委托全程报销加补贴，给你委托费的百分之二十！”丁甲十分干脆地说。
    沈连雾眼睛一亮，陈文宣给的委托费不算少，但如果加上丁甲的这百分二十又是一笔巨额了。
    一想到能很快还清医院的欠款，沈连雾整个人都轻松了。
    “行，记得打我卡上。”他十分干脆地说。
    “已经说好了？”纪残星已经换好克林清洁公司独有的装备，外面套着白色外套里面是个清洁工的防护服，而他那一头金发也被整齐地扎在脑后。
    哪怕是去当清洁工这家伙还要把自己收拾打扮一番，看着不像去扫地而是去走秀的。
    沈连雾对于某人搔首弄姿的态度视而不见，他转过身丢下一句。
    “收拾好了就走吧。”
    “好的长官。”纪残星的语气里带着笑，他眼睁睁地看着沈连雾将后备箱的洁具搬出来一个一个收紧他的储物戒指中，一时间不明所以，“你这是在？我们不坐车去了吗？”
    沈连雾对着纪残星微微一笑。
    纪残星被这个笑容看的有些不自在，只听见沈连雾下一秒说道：“当然了，为了节省油钱，我们不开车。”
    纪残星：“那我们怎么过去？”
    沈连雾露出看似和善的微笑：“走过去，当然你愿意使用你的空间异能，我也不介意的。”
    纪残星张了张嘴，他没想到昔日在污染防控中心只手遮天的x-01居然会为了省邮费选择走路去工作现场。
    果真是时代变了。
    纪残星叹了一口气，看向沈连雾的眼神里都有了一丝怜悯和悲哀。
    你果然不是他。
    纪残星故作遗憾地摊了摊手：“很遗憾我的长官，我现在用不了空间异能，我的精神值低下，现在跟个一阶进化者差不多。”
    沈连雾让系统一扫描，一看这家伙的精神值短短一晚上居然能从一百掉到了43！
    总的来说，面前这个家伙虚弱的要命。
    “原来是真的啊。”沈连雾摸了摸下巴，小声感叹道。
    纪残星一愣。
    突然克林清洁公司驶来了一辆身形流畅完美的轿车，光是看车型就感觉价格不菲，车窗摇下来，坐在副驾驶的是陈文宣。
    这个大老板居然亲自来接人了！
    直到纪残星上了车，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才好像是被沈连雾套话了。
    他扯出一抹笑，并不在乎这个藏在暗处的交锋。
    “刚才就想问了，沈先生这位是......？”坐在副驾驶的陈文宣忽然开口道。
    沈连雾还没说什么，只听见纪残星接话道：“哦，您好，我是沈老师的实习生，跟着沈老师在干，您叫我小星就行。”
    纪残星笑起来有些人畜无害，还带有一些青涩的学生气，他性格外向两三句就把陈文宣唬住了。
    一听是沈连雾带来的学生，陈文宣也没有多想，他扭过身握住了纪残星的手：“原来是沈先生的学生，幸会幸会。”
    纪残星维持着他乖巧的学生模样，也握住了陈文宣的手：“哪里哪里，还是请陈老板多指教了。”
    他的目光扫过陈文宣的手，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陈文宣收回手，对着后座的两人说道：“距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路，两位稍作休息吧。”
    等待陈文宣转过身，纪残星的右手闲不住，偷偷地去触碰沈连雾的手背。
    一下，两下。
    挠的人心痒痒。
    可惜沈连雾不为所动。
    纪残星干脆在沈连雾的手背上写字：“在干什么？”
    沈连雾睨了他一眼，懒得回答他。
    纪残星继续写道：“这个陈老板有问题。”
    这下沈连雾彻底转过头看纪残星了，纪残星微微一笑对着沈连雾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纪残星的手指在沈连雾的手背上继续游走：“这个陈老板手里有血气。”
    沈连雾一顿，血气是什么意思？
    纪残星目前还不打算解释这个，他向沈连雾继续写着：“而且，你听见这个司机的呼吸声了吗？”
    沈连雾顺着后视镜的方向往司机那边看了一眼，只见前面的司机穿着一身黑色的兜帽衫，帽子被戴在头上看不清他的脸。
    进化者的听力也异于常人，沈连雾潜心一听，果然这个车内只能听见三段呼吸声。
    自己的，纪残星的还要陈老板的。
    这个司机不是活物？
    纪残星的手还没离开沈连雾的手背：“我们的老大运气可真好，第一次自己接委托就能接到非活人的委托。”
    “别怕，我保护你。”
    第26章
    第26章
    纪残星的手指停留在沈连雾的手背, 像一只小心翼翼的猫爪，时不时的挠一下人，挠的人心里发痒。
    你现在都跟我一样是一阶进化者了, 我用得着你保护？
    沈连雾没好气地瞪了纪残星一眼, 他抽开了纪残星贴过来的手, 没有说话。
    他看着前面司机的方向。
    没有呼吸声, 这个司机是个什么生物？污染体？还是进化者？
    光凭一个背影沈连雾判断不出来，纪残星重新贴上了沈连雾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别慌，应该是个异能。”纪残星在他手心这样写道。
    没想到这个陈文宣也是个进化者, 不过世界上居然还有化成实体的异能？
    毕竟从背后看这就是一个正常的人类, 如果不是纪残星听力异于常人, 沈连雾也不会去特别注意到这个。
    【这是召唤系的异能】系统很及时地给了沈连雾解答。
    召唤系的异能, 这还是沈连雾第一次见。
    前面的陈文宣并没有察觉到后座上俩人的动静, 纪残星像是注意到了沈连雾的疑惑，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沈连雾：......
    “好了，我们已经到了。”副驾驶的陈文宣转过头对着两人说道。
    只见这个价格不菲的轿车已经安安稳稳地停靠在了路边，这是一个郊区，人烟稀少, 泥泞的小路上基本上没有什么来往的车辆。
    这所“羔羊孤儿院”是一所破旧的教堂, 门匾已经很破了，铁门也生锈了, 外观看起来像风一吹就能散架的样子, 这样脆弱的身躯屹立在荒漠中心, 像是末世中的空中孤岛。
    按理说“羔羊孤儿院”处在的第五区算是稍微发达的人类活动区了，基本的生活补给还是够的，像这样独处在荒漠中确实是少见。
    陈文宣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好意思，让两位见笑了, 因为一些原因，我们院里的小孩不方便进到第五区城区，只能先被安排在郊区。”

 第33章

    “什么原因？”沈连雾像是随口问。
    大概是听到了门口的停车声，还未等陈文宣的回答，古老的教堂建筑里突然浩浩荡荡地跑来一堆孩子。
    “陈哥哥来了！陈哥哥来了！”
    “哥哥，我们都好想你！”
    “妈妈！妈妈！哥哥回家了哥哥回来了！”
    ......
    他们争先恐后地簇拥在陈文宣的周围，看清陈文宣身后的沈连雾他们的笑容瞬间凝固了，竟然有些害怕地躲在了陈文宣的背后。
    “哥哥，他们是谁呀？”其中一个孩子小声地问道，他的半边脸都长满了藤蔓，看起来深深地扎在血肉里。
    陈文宣拍了拍他的脑袋，安慰道：“别怕，这是哥哥找的保洁哥哥，是来帮妈妈打扫卫生的，没有恶意的。”
    看着陈文宣背后的孩子，这下沈连雾明白为什么了，这些孩子有些带有残疾，缺少手臂被许多条触手替代，有些孩子的头顶硬生生长出了密密麻麻的眼睛，稍微正常一点的就是在头顶长出一朵小花。
    这些孩子居然都是被污染侵蚀过的！
    要知道被污染物寄生的人类一共有两个结局，一个是彻底变成污染体，丧失理智另一种就是极小的概率下变成进化者，随之也能获得异能。
    但这些孩子既不是污染体也不算进化者，他们游走在两者之间，竟然达成了诡异的平衡。
    难怪孤儿院收到污染物骚扰没有去请示污染防控中心中心，这件事要是汇报上去，这群孩子会被研究所带走还是被终身监禁都不得而知了。
    沈连雾扫了一眼身后的纪残星，也不知道这个目前防控中心的一组组长会怎么办了。
    纪残星对着沈连雾眨眨眼，悄悄对着他做了个口型：“别看我，我现在只是个清洁工。”
    还真是这家伙的行事风格。
    但这个小孩好像并不欢迎沈连雾的到来，他不满地嘟囔着：“明明我们这里不需要什么清洁工，有我们就足够了。”
    其他的小朋友也纷纷附和：“就是就是。”
    陈文宣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实在抱歉，沈先生，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去找普通的保洁公司，没有事先说明是我的问题，实在是非常抱歉。”
    “孩子们不能没有礼貌。”突然一个女声打断了孩子们的声音，见孩子们都安静了随即话音一转，“文宣，欢迎回来。”
    一个中年女人从教堂里走了出来，女人扎着简易的低马尾穿着一身洗的褪色的长裙，尽管这样她的面容看起来确实十分优雅和善的。
    “院长，好久不见。”陈文宣对着女人喊道。
    女人微微颔首，对着沈连雾伸出一只带着手套的手，自我介绍道：“想必您就是文宣说的清洁工先生了吧，我是黛西，原本是这所教堂的修女，如今是孤儿院的院长，感谢您百忙之中愿意过来。”
    “您好，沈连雾。”沈连雾隔着手套与她握了手。
    这位叫黛西的院长目光越过沈连雾看向了身后的纪残星，她明明记得陈文宣只给她提过一个清洁工，不禁有些疑惑：“这位是......”
    “您好，叫我小星就行。”纪残星一个箭步跨上去与黛西握手，“我是沈老师的学生，仰慕沈老师多年，这次好不容易跟着沈老师来学习，给您添麻烦了。”
    这家伙编造起自己的伪装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黛西一方面感叹原来清洁工也是一门学问，再看到纪残星这么乖巧的模样不禁心软起来，说话语气都温柔：“不会不会，我也特别感谢小星同学能够过来帮我的忙。”
    纪残星乖巧一笑。
    “所以我们今天要打扫的地方在哪？需要我们清理的污染物又在哪？”沈连雾开门见山地问。
    黛西招呼着陈文宣让他把那群孩子带走，自己则把沈连雾带到教堂的大厅，对着沈连雾说道：“今天沈先生可以先打扫我们的祷告堂，孩子们都在户外，今天下午是不会来打扰你们的。”
    这个祷告堂不大，只有一个巨大的彩色玻璃窗和几排木制的桌椅，虽然年代有些老旧了但能看出被保护地很好。
    沈连雾粗略的计算了一下时间应该是足够的，他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黛西微微躬身：“孩子们那边还需要，如果有什么需要沈先生可以随时来找我。”
    说着朝着刚才孩子们的方向离开了。
    但沈连雾的目光一直落在黛西的方向，她原本的身后一直站着一个小女孩，看着不大八九岁的样子，抱着一个有她半个人大的羊羔玩偶，她的头上盯着一对弯弯的角，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羊。
    今天是孩子们的自由活动，按理说这些孩子应该都去找黛西做游戏了，没想到这个张角的小女孩一直站在这个角落盯着他们。
    小女孩一指沈连雾和纪残星，开口道：“羊。”
    沈连雾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但这个像一只小羊的小女孩并没有开口解释，而是朝着黛西离开的方向直愣愣地跑走了。
    沈连雾对于这种古灵精怪的小女孩已经见怪不怪了。
    像是注意到身后纪残星的反应，沈连雾对着纪残星问道：“您有什么高见？”
    “真稀奇，长官居然会来询问我的意见。”虽然是这么说的，但纪残星还是解释道，“没什么大问题，在我看来就是一群收养半污染体的一所孤儿院罢了。”
    “半污染体？”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沈连雾有些愣住。
    “长官你可能不太了解，这是最近防控中心刚研究出来的名词。”纪残星解释着说，“你还记得胡有为吗？”
    “嗯。”
    这个差点要了沈连雾命的人，他一时半会儿还是不能忘的。
    纪残星：“半污染体会保留一部分人的神智，但在身体上还有污染物的残留，他们最显著的特征就是没有异能却有着跟进化者差不多身体素质，有些甚至可以使用‘假性的异能’，那是寄生在身体里的污染物，经过防控中心一致判断，这个胡有为就是一个半污染体。”
    这也是为什么系统说胡有为的异能是假的了，他从始至终一直都是以污染体的状态在战斗。
    “听你这么说，看来这个半污染体是比进化者还要厉害的存在了？”沈连雾问。
    纪残星摇摇头：“不一定，这种半污染体的不稳定性可能比污染体还要大，如果一个人类能够拥有普通污染体的身体素质还能战斗，这对于人类神智的磨损是相当大的，迟早会彻底变成污染体，说白了这种半污染体只是减缓了彻底变成污染体的速度。”
    等这些半污染体彻底变成污染体带来的威胁更加庞大。
    “所以污染防控中心一致认为要将这些半污染体与污染体一致对待，以防后患。”纪残星说着，忽然看向沈连雾，“而且还有一个问题。”
    沈连雾：“什么？”
    “防控中心猜测x-01可能也是半污染体的一员。”
    纪残星勾出一抹看似善意的笑：“所以要跟我回去检查一下吗，长官？”
    第27章
    沈连雾一脸无语地看着纪残星, 他当然不认可纪残星的说法。
    “你是觉得我哪里长得很像污染物吗？”沈连雾反问。
    纪残星煞有介事地仔细端详了一遍沈连雾的脸，故作严肃道：“没有。”
    沈连雾懒得继续跟他扯皮，他拿出洁具对着纪残星说道：“别愣着了, 过来干活。”
    “遵命, 长官~”
    大概是年代久远的缘故, 祷告室很多地方生了灰, 哪怕是沈连雾和纪残星两个人清理起来也有些费劲。
    沈连雾细细地擦着窗户，出乎意料的是除了最开始纪残星找沈连雾提了一句，一整个人下午两人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 仿佛真的只是在认真打扫。
    沈连雾隔着口罩捏了捏鼻梁, 正如之前所说他也看不透这个纪残星想要干什么。
    他目前能够回忆起的记忆都与这个纪残星息息相关, 但他又很明显地感觉到哪怕是以前x-01和纪残星的关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打着暧昧旗号只是纪残星的一个手段, 从过去到现在都是,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纪残星当初要给x-01这个存储了自己异能的戒指？
    而x-01为什么又能心安理得地收下？
    还是说两人达成了什么交易？
    可偏偏这一点上沈连雾想不起任何事情了，这有点让沈连雾好奇，他们以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嗯？长官？”注意到沈连雾一直盯着自己，纪残星轻声叫了他一声, 沈连雾瞬间回过神来, 纪残星双手撑在扫帚柄上歪着头看着沈连雾，他弯了弯眼角语气像是在开玩笑：“你这么盯着我看, 该不会看上我了吧。”
    这人油腔滑调惯了, 什么话都是张口就来, 沈连雾撇过脸不再搭理他。
    这时黛西院长及时地探出头，向沈连雾和纪残星问道：“两位辛苦了，马上到晚饭时间了，如果两位不嫌弃可以跟我们一起享用晚餐？”

 第34章

    餐厅是在祷告室的旁边, 屋内摆放来了两个长长的桌子，灯光很暗，空气中隐约还有些潮湿的味道。
    孤儿院的伙食很简单，沈连雾对这些也不是很挑，随便端着餐盘坐了一个地方，而纪残星坐在了他的对面。
    纪残星托着腮看着沈连雾细细地擦着桌子和餐具的沈连雾问道：“话说，你的洁癖怎么越来越严重了？”
    沈连雾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这个人连自己这么洁癖都一清二楚。
    纪残星双手一摊：“别这么看着我，当年长官的洁癖我们全体九组都知道的，不算什么秘密。”说着他眉毛一挑，“难不成，您只希望我知道吗？”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声响。
    孩子们陆陆续续地已经从室外回来了，吵吵闹闹地来到餐厅，走在第一个的孩子看清屋内的沈连雾和纪残星时动作一顿，笑容也僵住了。
    后面的孩子不明所以，但再看见餐厅里多了两个人时也不说话了，低着头往餐厅走去。
    沈连雾和纪残星此时已经推下了口罩和防护服，穿着是很平常的外套，此时孤儿院的孩子们看他们就像是小动物观望对面的野兽，警惕又防备。
    见了陌生的两个人，他们瞬间也不说话了，只是互相拉着手坐到了沈连雾和纪残星对面的桌子上，和他们俩隔了大半个距离。
    直到所有人都坐下，他们才坐下小声地说着话。
    “实在很抱歉，孩子们也没怎么见过生人。”黛西院长拖着餐盘坐到了沈连雾的身边。
    “没关系能理解。”纪残星说道。
    黛西院长眼眸微闪，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语气温和道：“感谢您的理解，孩子们从出生到现在没怎么见过生人，有些害怕是难免的，他们也知道自己比较特殊，所以都有些回避陌生人。”
    “院长，这个孤儿院开了很久了吗？”沈连雾状似无意开口问道，语气像是在闲聊。
    黛西院长回答道：“是的，有很多年了，房子有些老旧，平时很少有机会能大扫除，所以这次文宣找到了沈先生帮忙。”说到这黛西院长的嘴角渐渐开始柔和起来，假装埋怨道，“文宣这孩子也真是的，都已经要成家了心里还挂念着我们。”
    沈连雾没有说话。
    纪残星放下碗筷，突然开口问道：“院长，我能问一个很尖锐的问题吗？”
    黛西看着纪残星：“小星先生，您请说。”
    纪残星坐直了身体，眼睛一直盯着黛西：“您从一开始就是收养这些比较特殊的孩子吗？”
    黛西院长解释道：“那倒不是，最开始我们只是第五区的一个教堂，我最开始也只是这里的修女，后来污染爆发，地区沦陷，渐渐地有一些失去双亲的孩子被送过来，老院长就慢慢地收留了，老院长走后如今也只剩下我了。”
    黛西微微低头将耳边的鬓发别在脑后，抿唇淡笑道：“刚开始还有像文宣这种正常的孩子，后面慢慢都被收养了，现在只剩这些‘残疾’的孩子们了。
    纪残星闻言，像是有些意外：“您刚才说他们是有些‘残疾’，那么您知道他们是怎么一回事吗？”
    面对纪残星的质问，“当然知道，他们只是一群不小心受到污染侵害的可怜孩子。”
    她将“不小心”这三个字咬的很重。
    纪残星接着问：“那您知道受到污染侵害的后果是什么吗？”
    看着纪残星严肃的脸，黛西院长淡然的脸色开始有些瓦解，她的神情有些慌张：“小星先生，您什么意思？这些孩子都会有危险吗？还是说要被抓走？”
    她的眼里充满了惊恐，她一把抓住纪残星的袖子，语气几乎带了哀求：“能不能求你们不要抓他们？孩子们什么坏事也没有干，他们是无辜的。”
    纪残星拍了拍黛西院长的手安慰她道：“那倒不会，这是污染收容所的工作，我们只是清洁工。”
    听到这句话黛西院长不可见问地呼出了一口气，算是放下心来：“不管怎么样还是感谢你们能来帮助我们，时间不早了，我在楼上给二位收拾了房间，两位早点休息，如果今晚可能会有污染物，还请两位留心一下。”
    说着，黛西院长端着餐盘离开了，看着黛西院长离开留在餐厅里的孩子们也纷纷跟了上去，整个餐厅一时间只剩下沈连雾和纪残星两个人。
    “走吧，我们先去房间。”纪残星招呼着沈连雾说道。
    黛西院长给他们安排的房间是在二楼的一个空房间，一个标准的双人间，屋内是一个上下铺，旁边是一个很简易的木制桌椅，因为潮湿的缘故，屋内隐隐约约散发着一股霉味。
    见沈连雾站在门口一直没有说话，纪残星的目光落到了沈连雾身上，他好笑地看着沈连雾：“这位长官，您该不会洁癖犯了不想进来吧？”
    “没有。”沈连雾回答，他已经重新戴上了口罩不太在乎这些气味，“别吵，我只是在思考。”
    纪残星：“在想什么？”
    “很多。”沈连雾回答，“既然最开始第五区污染爆发，为什么只有这里是安然无恙的？”
    以至于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把孤儿送到这里。
    纪残星倒是有些意外：“哦？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沈连雾淡然地看着他，反问道：“那你呢，你怎么想？”
    毕竟这个黛西院长再到整个孤儿院都十分地破绽百出。
    纪残星的嘴角不经意地上扬，半带轻笑道：“其他的不敢独断，但是十二年前第五区污染爆发，解决污染的人员是第九组，其中也包括我。”
    沈连雾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对于纪残星说的话他没有任何记忆。
    纪残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看来您是真的不记得了，当时第五区出现的污染体是一个s级污染体‘羊人’，最开始也是污染研究院里的进化者，代号e-05，而他本人是死于你的刀下的。”
    系统这时及时地插话进来。
    【宿主，已经查到这个羊人的信息】
    【姓名：e-05（羊人）】
    【种类：s级污染体（已死亡）】
    【能力：催眠，灵魂出窍，思维链接】
    【十二年前在第五区异变成污染体，发生大规模的污染爆发，整个第五区几乎寸草不生，后因异能特殊，目前已被第九组围猎】
    听着系统的声音，纪残星打了个响指：“当时就是这么一个情况，你这个技能听起来挺上道的。”他转向沈连雾问道，他拉开座椅大大咧咧地往那一坐，“那么长官呢？你今晚有什么打算吗？”
    沈连雾回答：“先去看看院长口里的污染物。”
    毕竟这是他和陈文宣最开始的交易，无论这个孤儿院再怎么古怪，他也需要完成这份工作。
    见纪残星没说话，他的目光越过自己死死地盯着沈连雾身后的位置。
    沈连雾顺着他的目光扭头一看，只见他身后不知到何时来了一个人，是最开始在祷告堂遇到的有着羊角的小女孩。
    发现沈连雾终于注意到自己，她死死抱着自己怀里黑色的羊羔玩偶，开口说道：“我知道院长妈妈说的污染物在哪。”
    第28章
    听到这个小姑娘的话, 屋内两个成年人都微微一惊。
    见两人并没有相信自己，她将怀里的小羊抱的更紧了，鼓起勇气说道：“是真的, 院长妈妈一直不让我们去那边, 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沈连雾往窗外的方向看了一眼,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 按照黛西院长的话，这个时候确实是会出现污染物的时间，沈连雾的目光重新回到了这个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望着沈连雾, 小脸涨得通红：“我知道你们是院长妈妈找来的, 所以所以......”
    她的性格有些害羞, 说话的是时候完全不敢看沈连雾的眼睛, 只得死死盯着脚底的砖缝, 用头顶对着沈连雾。
    沈连雾蹲下身，看着这个小姑娘，声音都比以前柔和了：“那能麻烦你带我们去吗？”
    小姑娘点点头，她头上的羊角刚好对着沈连雾，这对弯弯的羊角黝黑, 还带有一圈圈细细的纹路, 像一只盘羊，藏在她的黑发里。
    这下凑近了沈连雾才看清了, 她的右边的角上居然刻有数字。
    25？这是什么意思？
    沈连雾还没有想通, 这个盘羊小姑娘已经往门口走去, 沈连雾向后对着纪残星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跟上。
    纪残星轻笑一声跟上了沈连雾。
    教堂外的温度很低，几乎没有光线，四周都是暗的, 只有一轮弯月高高挂在空中发出一丝微弱的光纤。
    这个盘羊小姑娘将沈连雾他们带到了教堂外面的荒漠，荒漠中零零散散地有一些树林，一眼望过去能将全部景色映入眼中。
    小姑娘低头走着，沈连雾也没有说什么，对于小朋友他的耐心向来是充足的。
    一路走到一片白桦林，她一指林子深处：“就是这里，那里是我们玩捉迷藏的地方，但最近院长妈妈都不让我们来这里。”

 第35章

    “你们平时都要在这里的荒漠玩吗？”沈连雾有些意外，他以为这些孩子们只会被限制在教堂附近活动。
    盘羊小姑娘点点头：“嗯，因为这里没什么人，所以院长妈妈很放心让我们出来玩，她不想让我们认识别的什么人。”
    沈连雾和纪残星对视了一眼，分别从对方眼里读出了一些情绪。
    既然黛西院长不想让这些孩子接触陌生人为什么陈文宣还要去外界请一个清洁工？
    是这个孩子在说谎还是院长另有所图？
    说到这，她的目光终于看向沈连雾和纪残星：“哥哥，你们是我好多年见到的其他人了。”
    沈连雾挑眉：“好多年是多少年？”
    盘羊小姑娘伸出手指一根一根数着：“好多年就是好多年，应该有个十，十一，十二年了吧。”
    听到这句话，沈连雾和纪残星的脚步一顿，因为这个盘羊小姑娘看起来也不过七八岁，怎么会有十二年这么长久。
    “那小朋友，你来孤儿院多久了？”纪残星躬下身对着小姑娘问道。
    盘羊小姑娘摇摇头，态度十分诚恳：“我也记不清了，就记得过了好久，也好久没有见到陌生的哥哥了。”
    沈连雾和纪残星都没有说话，这个孤儿院看起来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见两人都没有说话，盘羊小姑娘也不是一个喜欢聊天的小女孩她继续低着头往白桦林深处走去，专心致志地给沈连雾他们带路。
    纪残星刻意地走的慢了半步刚好与沈连雾肩并肩：“喂，你的那个技能能联系上外界吗？”
    沈连雾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纪残星说的是系统，他说道：“不能，怎么了？”
    系统虽然自称搜索引擎或者百科全书，毕竟不是真的电脑也不能自带报警的功能。
    纪残星长长地哦了一声：“这样啊，因为我突然发现自从我们来到这个孤儿院，我们的手机就突然没了信号。”
    听到纪残星的话，沈连雾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是没有信号，在这种荒郊野岭没有信号就意味着要和外界失去联系。
    沈连雾最后的一条消息还是和陈文宣发的消息，是陈文宣给沈连雾定下大扫除日期的消息。
    既然在这种荒郊野岭没了消息，他们大扫除结束后又要怎么联系他？
    “哥哥，我们到了。”盘羊小姑娘的声音传来。
    白桦林深处，是一个破旧的小木屋，搭建在一个小土坡上，周围都是茂密的白桦树，清冷的月光照在上面将整个小木屋都照的发亮。
    “这里原本是我们的宿舍，后面有了怪物院长妈妈再也不让我们来这里了。”盘羊小姑娘抱着玩偶解释道。
    “怎么样？”沈连雾向系统问道。
    系统回答：【检测到轻微的污染侵蚀度，看样子确实是会出现d级污染物的地方】
    系统的话纪残星也听得见，他对着沈连雾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先去解决吧。”
    沈连雾对着身后盘羊小姑娘说道：“你呆在这里不要动，我们清理了就出来。”
    盘羊小姑娘乖巧地点点头：“好的哥哥，我一定不乱跑。”
    这下沈连雾才放心地进门了，他唤出水刃捏在手里，但纪残星就这么空着手，大摇大摆地推开了小木屋的门。
    “吱呀”一声，小木屋的门被推开，一股浓烈的难以形容的气息忽然从里侧传来。
    沈连雾皱着眉将口罩遮得更高了。
    【污染物就在这个房子里，目标等级暂不清楚，请小心。】系统提醒两人道。
    沈连雾点点头，对着纪残星一使眼色：“分头找？”
    纪残星也十分干脆：“行。”
    沈连雾自己先去上了二楼，一楼就留给了纪残星，一个低级的污染物对于他们俩来说简直易如反掌，稍微费力一点的就是找到这个污染物的行踪，防备一下这家伙的偷袭。
    但很明显这个污染物在这个房子里躲着他们。
    二楼的污染侵蚀度越来越浓烈，肉眼可见地出现了一些黑烟。
    【宿主请小心，污染侵蚀度更高了。】
    沈连雾嗯了一声，重新套上一个手套，小心翼翼推开了面前的门，伴随着灰尘扑面而来，房间里却是空空如也没有任何污染物的踪迹。
    “砰”地一声，巨大的声响从楼下传来，是纪残星一脚踹开了一楼的门。
    “啊，看来没有。”这家伙这样感叹着，说着他又一脚踹开了另一间的门，力气之大让整栋小木屋都为之抖了抖。
    “看来也不在这里。”
    沈连雾：......
    这家伙造成的动静不亚于告诉污染物老子来也，他忽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带上这个人。
    沈连雾推开了另一间门，月光将漆黑的房间照亮让沈连雾看清了屋内的摆设。
    看起来也没有。
    直到沈连雾将二楼所有的房间都找了一遍都没有发现污染物的行踪。
    一个低级污染物真的能有这么强的智力来躲避敌人吗？
    “不用找了，我找到它了。”纪残星的声音忽然从一楼传来。
    顺着纪残星的声音沈连雾在一楼的浴室找到了他，只见纪残星双手插着兜，而他面前是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一个人。
    那人蜷缩在一团，仔细一看他的眼睛奇大无比，手指只见连接着璞，看起来就像是一只青蛙。
    “院长说的就是这个污染物了，一个d级的青蛙人，没什么特点就爱吃点人。”纪残星说道。
    但沈连雾发现了不对劲：“这种水属性的污染物不应该在河边和海边吗？为什么这里的荒漠也会有？”
    要知道水属性的污染物对水的需求量可是巨大的。
    纪残星好笑地看着沈连雾：“老大，你不也是水属性的，不也没有呆在海边。”
    沈连雾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纪残星笑笑，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枪，沈连雾认出了这是类似于之前胡有为的那把枪，子弹和枪都是特制，对污染物有奇效，威力巨大。
    纪残星将枪口直接对准了这个青蛙人：“那就先解决了再说吧。”
    “砰”的一声，一枪毙命。
    见青蛙人彻底没了动静，纪残星收起枪：“这样以来算是任务完成。”他对着沈连雾一扬头，“我们先回去？”
    沈连雾应了，既然解决了他们就可以先回到教堂了。
    出了小木屋沈连雾环顾了一圈，原本答应呆在门口的盘羊小姑娘却不见了踪影。
    沈连雾一时间有些奇怪。
    “没事她一个半污染体平时不会受到污染物攻击的。”像是怕沈连雾担心，纪残星说道，他对于这些半污染体一直是一种模棱两可的态度。
    连沈连雾都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纪残星说着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等等。”沈连雾一把拉住了纪残星的手肘，纪残星的脚步一顿。
    沈连雾指着纪残星的手说道：“你的手怎么了？”
    月光越来越亮，纪残星伸出手这才发现自己的左手不知道何时长出了蹼，跟那个青蛙人一模一样。
    第29章
    下一秒纪残星痛苦地捂住胸口：“唔......”
    沈连雾一把扶住差点摔倒的纪残星, 连忙问道：“你没事吧？”
    纪残星的眉毛深深得蹙着，他的手重重地捂住胸口，表情看起来十分痛苦。
    沈连雾将纪残星扶得更紧了, 见纪残星一直没有回答神色有些慌张了：“喂, 你怎么了？怎么回事？是那个污染物吗？伤到哪了？”
    这是怎么回事, 先是之前的拍卖会, 再到现在的污染物？是什么样的东西才能伤到让污染体听闻都闻风丧胆的纪残星？
    “噗哈哈哈哈哈哈。”纪残星终于忍不住了，他抬起眼看着沈连雾，弯了弯眼,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你这么慌张, 长官, 你真的很担心我。”
    沈连雾：......
    纪残星站直了身体, 将自己的双手展示给沈连雾看：“这可能只是被污染物感染了, 你看，我没事。”
    正如纪残星所说，他的双手除了长出了像青蛙的蹼之外，身体也并无大碍。
    沈连雾一把甩开纪残星，不理人了。
    纪残星连忙追上去：“好了好了, 我不逗你了, 我真的没事。”
    沈连雾还是不理人。
    “小心。”
    突然，纪残星一把拉住了自顾向前的沈连雾, “砰”地一声, 一枪解决了向沈连雾扑来的一只污染物。
    是和之前一模一样的青蛙人。
    在青蛙人死亡的一瞬间, 握住自己手腕的手又开始长出了一层层鳞片，在月光下发出绿色的幽光。
    纪残星也很意外自己手上的转变：“怎么回事？刚才都没这么严重的。”
    眼见手上的鳞片越来越多，纪残星咬破拇指，瞬间将鲜血抹在了鳞片上, 这些鳞片在碰到鲜血的一瞬间开始蔓延整个手臂，又在下一秒消失不见。
    汗珠从他的额角划过，纪残星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即使这样费力他还是对着沈连雾解释：“这是我用了一些精神力强制抑制了感染，暂时不会蔓延了。”

 第36章

    “因为异能的原因，我能控制我的精神力，也就是你们的精神值，但有时候会溢出，所以平时我会通过血液将多余的精神力释放出来。”
    沈连雾忽然想起那个带着血腥味的吻，狠狠地瞪了纪残星一眼，撇过头没说话。
    纪残星轻笑一下，站起身：“先回去吧，那个小姑娘可能也回去了。”
    两人一路回到了羔羊孤儿院，刚进门就碰到了站在门口焦急等待的黛西院长。
    纪残星有些惊讶，毕竟他们出门的时候还是静悄悄的：“院长，这是怎么了？”
    黛西院长的脸上满是恐慌：“我的天，你们都去哪了？”
    纪残星觉得奇怪：“我们出去解决污染物了，还是您其中的一个孩子带我们去的，她安全回来了吗？就是头上有着一对盘羊角的小姑娘。”
    黛西院长闻言表情凝固了，她不可置信反问道：“您确定吗，小星先生？”
    见纪残星也没有撒谎的意思。
    黛西感叹道：“可是小希今晚一直在我身边啊......”
    像是想要证明她的话，她招呼着身后的小女孩向前，只见一个头顶一个羊角的小女孩站在了沈连雾和纪残星面前。
    长相是带路的小女孩不错，可是这次她的怀里抱着的不是那个黑羊玩偶而是一只白羊。
    这个被叫做小希的女孩不像之前那么腼腆，她朝着沈连雾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哥哥，小希今晚一直在房间，因为小希学不会院长妈妈一直在辅导我。”
    像是想到了什么，小希接着补充道：“小希也没有兄弟姐妹，哥哥们是不是把谁认错成小希了？”
    沈连雾和纪残星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听到这院长舒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两位能安全回来就好，所以你们刚才是去哪了？”
    沈连雾将他们在小木屋遭遇的大概讲述了一遍。
    “当时搬离那个宿舍，也是因为有污染物，不过两位能解决确实是帮上了大忙了。”黛西院长说道，“时间不早了，今晚应该是不会再有污染物出没了，两位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可能还需要你们的帮忙。”
    院长说着，带着小希回房间了。
    回到两人的房间，纪残星开门见山问：“长官准备怎么办？再去找那个小姑娘的下落吗？”
    这次沈连雾没有回答，直接上床躺下没有理会纪残星了。
    “还气着呢。”纪残星哭笑不得，“行吧，晚安。”
    说着他关上了窗。
    其实并不是沈连雾故意不理会纪残星的，想反，他只是实在困得睁不开眼，也没有力气去回答任何问题了。
    沈连雾刚躺下闭眼，耳畔就传来一声羊叫。
    “咩~”
    沈连雾瞬间睁开了眼，羊？哪里来的羊？
    他坐起了身，窗帘似乎是被拉上了，屋内漆黑一片，原本在房间的纪残星也消失不见了。
    身体原本的困意不见了，沈连雾打开手机，23：48分，是自己刚躺下的时间。
    是梦？还污染物的幻境？
    “系统？系统？”沈连雾尝试呼唤出系统，但没有收到回应。
    看来真的是梦了。
    沈连雾忽然觉得新奇，这样的自己居然还会做梦？
    “咩~”
    沈连雾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低头一看，不知道何时脚边忽然出现了一只黑色的小羊，豆大的眼睛眼巴巴地看着沈连雾，像是在说跟着我来。
    明知道这是梦境，但沈连雾还是跟着它出去了。
    他推开了房间的门，果然屋外的环境发生了改变，屋外是一层一层洁白的云朵堆积起来的路，周围蹦蹦跳跳地围着几只青蛙。
    沈连雾的脑子有一时间的宕机，为什么这里也会有青蛙？
    “呱呱呱~”
    他们围在沈连雾的脚边，企图亲近沈连雾但是都被沈连雾躲开了。
    站在高处小黑羊仿佛还在提醒沈连雾，沈连雾没有理会脚边的青蛙，继续踩着云朵跟着小黑羊上去了。
    去往天上的路很高，沈连雾走了很久才走到了最终目的地，那是一个具有西欧建筑风格的神殿，牌匾上铿锵有力地刻着五个字——“圣火呱呱教”。
    这是什么鬼？
    像是带到了自己的目的地，这只小黑羊心满意足地凑到沈连雾脚边，开始蹭沈连雾的脚。
    周围有无数的青蛙开始进入神殿，他们蹦蹦跳跳的但在遇到沈连雾前都会巧妙地躲开，这些青蛙和沈连雾脚边的黑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脚边的小黑羊开始用头顶着沈连雾，示意他进去，这小羊羔力气不小，还未看清周围的环境，沈连雾无可奈何只得随着这些小羊羔进到了神殿的内部。
    神殿内部是一个巨大的广场，中间是一个巨大的舞台，舞台上是一个巨大的青蛙雕像，这个雕像后背一个草帽，一只手举起火把，表情庄严肃穆看起来具有神行，十分无数的小青蛙围坐在这个雕像旁磕头跪拜。
    还未等沈连雾想明白为什么青蛙也会磕头的时候，雕像前忽然站出了一个人类，站在羊群中十分突出。
    沈连雾定睛一看，这个熟悉的脸，不是纪残星是谁？
    站在台上的纪残星头戴一个绿色的青蛙连体睡衣，看起来毛茸茸的，帽子是一个青蛙形状被他顶在头上。
    此时的纪残星一只手拿着“圣经”，另一只手学着背后的青蛙雕像，纪残星的表情十分凝重，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他高举着火把，嘴里还念念有词：
    “凡我弟子！呱呱呱呱！”
    纪残星的话音刚落，无数的青蛙开始跪拜。
    场面太过刺激，沈连雾还处于宕机中。
    像是注意到门口的沈连雾，台上的纪残星瞬间蹦跶到沈连雾面前向沈连雾伸出他那只长着蹼的手：“我亲爱的长官，你也要加入圣火呱呱教吗？”
    什么教？
    梦里的纪残星叉着腰拍着胸脯：“没关系，我已经当上青蛙国王，现在我要你封你当青蛙王后呱！”
    说完他欢呼雀跃起来。
    一个穿着儿童连体青蛙睡衣的纪残星在自己面前就这么蹦起来了！
    卧槽！
    沈连雾猛的坐起，引入眼帘的居然还是纪残星的脸，纪残星的手尴尬在半空中，一时间收回也不是，他连忙解释道：“我看你像是做噩梦了，想给你盖个被子。”
    沈连雾一把握住纪残星空中的手，确认了纪残星的手上已经没有那个蹼了。
    纪残星以为沈连雾还在担心之前的感染，笑道：“我已经把感染抑制了，真的没事了，怎么长官还在担心我啊？”
    面前的纪残星没有绿色的青蛙睡衣，也没有那多余的青蛙雕像。
    看来不是梦了。
    沈连雾呼出一口气，他甩开纪残星的手。
    纪残星有些惊讶：“这么梦到什么了？看你脸色这么难看。”
    沈连雾点开时间一看，现在已经是早上6：20分了，他说道：“没事。”
    场面太过刺激，他实在不愿意回想。
    沈连雾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可能就是昨晚没怎么睡好导致自己才有这个这么个离谱的梦。
    随即他的眼睛像是撇到了什么，他的床头赫然摆放了一只黑色羔羊的玩偶。
    这是什么时候来的？昨天晚上有这个玩偶吗？
    还未等沈连雾想清楚，就被一声尖叫打断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死人了！”
    第30章
    听到这个刺耳的尖叫声, 沈连雾和纪残星瞬间弹起身。
    他们在对方眼中读出了想要说的话：出事了。
    两人对视一眼，迅速出了房间，顺着声音上了楼。
    楼上是孩子们的房间, 此时所有的孩子们都围在了走廊的最后一间探头探脑, 有几个受不了的女孩已经痛苦地捂着脸跑掉了。
    这群小孩见沈连雾和纪残星来了, 都露出古怪的神色, 纷纷给两人让了道。
    房间内，一个小孩躺在血泊中，他的半边脸长成了花藤的模样, 沈连雾认出来是昨天在餐厅第一个看见他们的孩子, 此时他的下半身已经消失变成了藤蔓, 脸上早已经没了生气。
    黛西院长无措地捂住脸, 不愿意看见这个景象。
    “院长这是怎么回事？”沈连雾皱着眉看着这一幕。
    黛西院长抹了一把眼泪, 哽咽地说：“这孩子昨晚已经彻底变成污染体了，他的身体承受不住这份力量。”
    所以直接爆体而亡了。
    这个死法对于这些半污染体孩子来说已经非常常见了，不得不说这个死法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还是太凄惨了，哪怕是一个半污染体的孩子。
    半晌，沈连雾安慰道：“节哀。”
    周围的孩子见到这个情况也只是远远地过来看一眼, 就离开了, 仿佛对这种情况也司空见惯了。
    缓过神来院长示意各位都散去，自己将这位孩子的尸体带走了。

 第37章

    等再回到祷告堂的时候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 只是眼角还是通红的。
    “十分抱歉, 沈先生, 让你们看见这样的一幕。”黛西院长十分愧疚地说，“孩子的尸体我已经处理了，今天还需要沈先生继续帮忙了。”
    沈连雾发自内心问：“真的不需要我们联系污染收容所吗？毕竟污染收容所是专程收容污染物和污染体的地方，在那里这些孩子能得到一些保障。”
    黛西院长摇摇头：“多谢沈先生的好意了, 孩子们在孤儿院或许更加自由。”
    沈连雾向来没有强迫人的习惯，说到底这些半污染体孩子也不会对周围造成危害，更多的是苦命的人。
    他轻轻嗯了一声再也没管了。
    今天时间足够充足，沈连雾他们将教堂内外大致清扫了一遍。
    【宿主，这里的污染侵蚀度突然开始暴增了】
    沈连雾拿着扫帚的手一顿。
    【目前污染侵蚀度：24%】
    【33%】
    【46%】
    【50%】
    奇怪的是，这里的污染侵蚀度巧妙地卡在50就不动了。
    “能检测到来源吗？”沈连雾皱着眉问道，是有污染体入侵？还是那群半污染体的孩子出问题了？
    【距离宿主您206m】
    【100m】
    【11m】
    ......
    就在自己旁边！
    沈连雾猛地一回头，只见餐厅的门口站着一个小巧的身影，沈连雾光凭发型认出了这是昨天的小希。
    “你怎么在这里？”沈连雾问，这个时间应该是黛西院长带着孩子在祷告堂。
    但很快沈连雾反应过来了，面前的这个人不是小希，因为她怀里抱着的是一个黑色的羊羔玩偶。
    是昨天给他们带路的那个。
    面前的这个“小希”是十分腼腆的，她说话声音很小，也不敢直视着沈连雾的眼睛。
    这个“小希”虽然不知道来源，但她暂时是没有恶意的。
    “你能不能跟我来？”她低着头小声问道。
    沈连雾一顿：“什么？”
    “有人要见你。”这个“小希”说道。
    什么人还要来见自己？
    沈连雾有些疑惑，他下意识地往窗外看去，那是纪残星的方向，此时的纪残星正哼着歌在外院清理杂草，看起来并没有注意到屋内的动静。
    “不要他。”抱着黑羊的“小希”说，意思很明确了对面人只见沈连雾一个人。
    沈连雾看着她，系统在这时插话道：
    【宿主，建议你先跟着她走，这是一段幻象，是没有威胁的。】
    沈连雾放下扫帚跟着她出去了。
    孤儿院的走廊没有开灯，光线有些暗，因为刚打扫过的缘故，空气中还有些独有的消毒水味道，黛西院长专门把孩子们支出去了，一路上沈连雾没有遇到一个人。
    也不知道这个“小希”会把自己带哪。
    这么想着，七绕八绕两人来到了厨房，这也是沈连雾最后一个还没有清洁的地方。
    突然“小希”指着壁橱向沈连雾示意。
    仔细一看壁橱旁边居然还有个小缝隙，看起来是一个小门的形状。
    沈连雾看着她：“是要我打开吗？”
    “小希”点点头。
    沈连雾推开了这道狭小的门，伴随着灰尘扑面而来，沈连雾看清了，这是一个通往地下室的门。
    周围点了灯，长长的楼梯一直通往深处，仔细一看他的脚边还有些一些洁白的云朵，跟他梦境里的场景一模一样。
    楼梯上有几个“小云朵”还在蠕动，沈连雾盯着它们半晌，还以为是一群小羊羔，直到其中一个“小云朵”脚步不慎忽然翻了一个面。
    这哪是什么洁白的“小羊羔”，这“小云朵”的背面密密麻麻地布满了蠕虫般的脚，在地上咕蛹爬行，仔细一看它们走过的地方还留下了一道道不明的粘液。
    震撼程度跟食腐虫有得一拼了。
    【是e级污染物，没有威胁，目前检测不出来是什么生物，看起来像是污染体的某个创造物。】
    系统在这时说道。
    e级污染物，看起来真的是比食腐虫还要低级的种类了。
    但要找自己的居然是一个污染体？
    沈连雾想着，走到了地下室的尽头，脚边的“棉花”在尽头处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滴滴答答的水声。
    随着水声越来越大，地下室的场景也被一览无余——那是一个巨大的池子，水池的中心像是被一股不明力量吸引着，水池源源不断的向里面流动。
    一个巨大的物体飘到了沈连雾的眼前，它的身上被藤蔓包裹着，沈连雾认出来这是上午那个去世的孩子。
    下一秒更多的尸体引入他的眼前。
    这个水池边飘着的居然是一具具小孩尸体！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水池，更像是一座尸海！
    黛西院长说的处理，原来指的是将尸体扔到这座尸海吗？
    “这是妈妈要求做的。”沈连雾身旁的“小希”忽然开口说道。
    沈连雾低头看着她。
    “小希”接着说：“因为她‘那位大人物’要用到。”
    “哪个大人物？”沈连雾问。
    “小希”缓缓地开口：“01。”
    沈连雾一顿，哪个01？目前来说最家喻户晓的名字也只有x-01，那个过去的自己。
    “这边。”
    “小希”完全没理会沈连雾的震惊，她招呼着沈连雾去到了另一个门。
    随着她推开门的动作，一股野花伴随着泥土的气味扑面而来，光亮照耀了整个地下室，在股光芒下，门外居然是一个望不到头的草原。
    草原十分辽阔，高空有几只鸟儿飞过，草地郁郁葱葱随着风沙沙作响，远处甚至还有羊群，与荒漠般的第五区比起来更像是一座世外桃源。
    “系统，能检测到这是幻境吗？”沈连雾问道。
    一般来说污染爆发造成的危害不仅又动植物异变，还有环境倒退，此刻的场景更像是一个污染体幻境制作出来的。
    【很奇怪，宿主，这里的污染侵蚀度一直稳定在50%，也根本没有检测到任何幻境的波动。】
    总的来说这里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
    孤儿院的地下室居然会藏着这么一个世外桃源吗？
    “喏。”
    沈连雾低头，那个还未及他腿高的“小希”向沈连雾伸出手，她小声说道：“麻烦请拉着我，不然会走丢。”
    沈连雾握上了她那双有些冰冷的小手，踏入了这篇“桃源”。
    出乎意料的，这篇草地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柔软，连风都有股刺骨的冷意。
    果然所谓的“世外桃源”都是假象，更多仅限于视觉上。
    “小希”拉着沈连雾来到一羊群前，这群羊生的圆滚，哪怕经历过第五区的污染爆发缺没有任何异变，居然真的是一群货真价实的绵羊。
    见了“小希”和沈连雾，这群小羊乖乖地给沈连雾让开了路。
    距离中心越来越近，琴声也随之而来，还有一个声音轻轻的哼唱。
    像是一个普通的游牧民族。
    如果这不是发生在已经经历过污染爆发的第五区，但很显然，这些都是假的。
    “哟，你们来了。”一个男声轻快地说。
    中间的男人穿着一身洁白的衬衫，怀里抱着一个吉他，坐在羊堆里轻轻哼唱。
    见了沈连雾他抬起脸张扬地笑了笑。
    沈连雾看清了，那是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哪怕五官一样，仔细一看面前的这个人皮肤略微偏古铜色，脑后没了长长的辫子，取而代之的头顶是一对弯弯的盘羊角。
    对面的“沈连雾”毫不在意对方打量自己的目光，他勾起唇，向沈连雾伸出手：
    “你好，我是01，你也可以叫我x-01。”
    第31章
    沈连雾没有握住那双看起来起满了茧子的手, 表情不为所动。
    你是x-01，那我是谁？
    沈连雾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你到底是谁？”
    对方似乎并不介意沈连雾的戒备，他无所谓地笑了笑, 收回手, 吉他就这么缓缓地放在了身边, 周围的羊群也没有散去就地寻找青草。
    他换个了个舒服的姿势, 托着腮看着沈连雾。
    “我说了，我是x-01。”
    沈连雾冷笑一声，觉得荒唐, 他的指尖划过那枚银戒, 一把猩红的嗜血刀出现在他手中。
    带着寒意的刀尖对准了面前这个自称x--01的人, 他的语气十分平淡：“虽然我不知道你找我来是为了什么, 但我还希望你能拿出你的诚意。”
    【宿主, 建议不要动手。】
    “为什么？”沈连雾问。
    【因为这个羊人已经死了，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一具灵体，这个场景里攻击对他无效。】
    也就是说这个整个草原都是面前人的技能，或者说制造出来的梦境结界。
    【羊人技能：梦境结界，效果以羊人自身形成梦境, 此结界里不会对羊人造成任何伤害, 但羊人也不能攻击敌人，仅带有禁锢效果】

 第38章

    对面的人果然并不害怕, 但在他看清面前这把刀时, 他不由得笑了出来, 表情中似乎还有一些战栗。
    他的眼睛发光，看着沈连雾：“是你！果然是你，他们没有骗我，真的是你！当年您允许我变成您的样子, 允许我靠着您的样子活下来！您再次回到这里是要重新回到我们身边吗？”
    沈连雾没有说话。
    那人继续说道：“虽然他们说你失去记忆了，但是你这次来一定是来找我的对吗？”
    沈连雾一下抓住了重点，疑惑道：“他们？他们是谁？”
    可面前的人丝毫没有理会沈连雾，他的眼里满是兴奋：“看来你真的失忆了，你忘了吗？我是05！”
    “05？”
    【宿主，05是那个s级污染体，代号羊人】
    沈连雾想起来了，是之前纪残星说的被自己解决的污染体。
    沈连雾皱眉：“我能问个比较尖锐的问题吗？”
    羊人连连点头：“当然可以！”
    只见沈连雾开口问道：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这个问题何止尖锐了。
    但显然这个羊人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对，是我。”羊人笑道，看向沈连雾的眼睛里充满了陶醉，“虽然我的肉身已经死了，是被当年的您亲手杀的！但是没关系！我那么地爱您，我那么地渴望成为您！只要我呆在这里，您就一定会回来找我的！”
    这些话的信息量太多，沈连雾提着刀皱眉。
    因为在羊人这句话之前，恶魔角包括那个m-22都想让自己回到他们身边，恶魔角甚至专程避开纪残星也要把自己带走。
    这又是为什么？
    还是说过去的自己跟他们达成了什么交易？
    说到这，羊人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看着沈连雾：“您专程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拿这个吧！”
    沈连雾看着他在那里喃喃自语，疑惑问道：“什么？”
    羊人十分高兴沈连雾能主动找自己对话：“您当年亲手交给我的！”
    羊人的话音刚落，他的右手化为一双利爪，竟然当着沈连雾的面，硬生生地抛开了自己的胸腔，从中挖出一块血淋淋的东西递到了沈连雾的面前。
    沈连雾看清了那是一个心脏。
    羊人眨着眼睛水灵灵地看向沈连雾：“这是当年您亲手放在我这里的心脏，现在我要将这个还给您。”
    沈连雾看着他没用动。
    【宿主，他说的是真的，这个心脏可能真的是01的。】系统开口说道。
    沈连雾狐疑地看着羊人，在他的手还未触碰到这个心脏时，“轰隆”一声巨响，整个草原开始了剧烈的颤动，头顶的天空竟然被硬生生地撕裂了一个口子。
    羊人的梦境结界居然就这么打开了。
    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周围的羊群惊慌失措瞬间散开了，整个草地只剩下羊人，沈连雾还有最开始带着自己来的“小希”。
    看清了来人，羊人皱着眉狠狠地咬牙，脸色十分不悦：“又是你们，我说了我不会加入你们！这里根本不欢迎你们！”
    “抱歉，先生，我们今天来是有事要做的。”
    沈连雾看清了打破了“天空”的人：“胡有为？”
    站在天上的人正是胡有为，此时的胡有为基本和污染体没有区别了，红色的纹路遍布了他的全身，周围两个巨大的黑洞正在贪婪地汲取着结界。
    出乎意料的，胡有为的身边还站着一个渺小的身影，那居然是抱着白羊的小希本人，小希看清了站在对面的黑羊小希，露出了怒意：“没想到居然是你背叛了我们。”
    黑羊小希吓得连忙躲在了沈连雾身后不敢说话了。
    胡有为此时也注意到地上的沈连雾，他的语气还是像往常一样：“好久不见沈先生，今天我们来是有重要的事情来办，可否请你将手里的心脏交给我们呢？”
    沈连雾将手里的心脏收好，他不屑的看着胡有为：“如果我说不呢？”
    胡有为周围的黑洞瞬间增大，赤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沈连雾没有任何情绪：“那就别怪我没有手下留情了。”
    沈连雾轻笑一声。
    “沈先生也别指望纪残星这次能来了，他这次自身都难保了。”
    ......
    羊羔孤儿院外。
    “我说怎么空气怎么突然变质了，原来是来了位不速之客。”屋外的纪残星拿着扫帚，因为除草的缘故，他的衣服上沾满了野草的碎屑，头发被他扎成一个马尾耷拉在脑后。
    纪残星挑眉地看着面前的恶魔角，语气里尽数不屑，“今天想好了终于敢来找死了吗？”
    面前的恶魔角看着一身清洁工装扮的纪残星，挑衅道：“没想到堂堂纪残星，兴趣爱好这么广泛。”
    纪残星缓缓地摘下沾满杂草的手套，活动着手腕：“这次来是想干什么？之前没有杀你是因为收容所的逮捕令，要活的，但收容所才撤销了你的逮捕令，今天我可以送你死的痛快一点。”
    恶魔角冷笑：“别装了纪残星，你不也跟我们一样为了‘心脏’而来，还假惺惺地呆在他身边。”
    纪残星收起了笑容，冷着脸没说话。
    恶魔角有些意外：“哦？看来我说对了？你不用担心，现在胡有为和z-25已经在他那边了，拿到心脏也只是时间问题。”
    “z-25？”纪残星皱着眉，“你竟然敢把黑白羊放出来？”
    “当年的羊人已经死了，他不愿意跟随我们只愿意守着他眼里的01，现在也只有黑白羊能当我们的同伙了。”恶魔角解释道，“有了胡有为和黑白羊，今天那个沈连雾在劫难逃。”
    纪残星闻言，以最快的速度往孤儿院的教堂里冲去。
    “铛——”地一声，是恶魔角挡在了纪残星的面前，脊骨剑碰撞出了巨大的响声。
    他的刀尖一指纪残星：“而我的任务只是需要拦住你。”
    纪残星不屑：“就你？”
    “当然不止我一个。”恶魔角说，“你该不会还没反应过来这所孤儿院是做什么的吧？”
    “啊啊啊啊啊，有鬼！”
    “救命啊！妈妈我害怕！”
    “呜呜呜呜，我好害怕，妈妈......”
    ......
    纪残星回过头，只见那些半污染体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他们缩在一团看起来十分害怕，而此时连那个黛西院长也不知道去哪了，居然就这么放这群孩子出来了！
    恶魔角轻笑一声，武器对准了身后的孩子，纪残星反应过来，空间异能瞬间开启，周围的空间似乎都被折叠了，连空气都产生了轻微的颤动。
    “撕拉——”
    是纪残星挡在了孩子们的面前。
    恶魔角似乎早就料到了纪残星会这么做，他的语气中满是讥讽：“纪残星，你觉得这些孩子还真的算是人类吗？你或许不知道这所孤儿院可是和研究所有着深刻的关系。”
    纪残星一愣：“什么？”
    恶魔角勾起唇：“当然对我来说，更是源源不断的养份。”
    恶魔角似乎并不介意当个讲师，他解释道：“对于我们污染体来说，对快的升级方法就是吞噬，这些半污染体就是对于污染体最好的进化材料。”
    说完恶魔角打了一个响指，这些孩子的脚边瞬间燃起黑红色的火焰，剧烈的温度让他们十分痛苦，所有孩子都在无助地哀嚎。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我还不想死！”
    “好痛好痛，哥哥救救我！”
    “呜呜呜，妈妈，我好痛啊，我看不见了。”
    “呜呜呜呜呜呜。”
    ......
    瞬间吞噬完面前的四个半污染体，恶魔角感觉力量在源源不断地涌入身体，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好玩的，对着纪残星说道：
    “哦对了，包括你的那位沈连雾，说不定也在里面吞噬这些半污染体呢。”
    第32章
    纪残星的表情不为所动。
    恶魔角倒是有些意外了, 他长长的“哦”了一声：“哦？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你们人类真是奇怪，你明知道他是半污染体, 还要呆在他身边, 这又是为什么？”
    纪残星没有说话, 只是将枪口对准了恶魔角, 他似乎并不把恶魔角当作一回事。
    “这是？！”
    姗姗来迟的黛西院长看到门口的纪残星和恶魔角错愕极了，以恶魔角那突出的污染体特征黛西院长哪怕再没接触过污染体也能分辨出来。
    很快她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孩子尸体，眼里泛起泪光满是心疼, 转向了恶魔角责备地说道：“你不是说答应了你们的要求, 每段时间给你们提供孩子的尸体你们会给孩子们生活的地方吗！”
    恶魔角倒是无所谓, 他勾起唇一笑：“这位院长这你可记错人了, 当年答应你们的可是01, 现在他已经死了，当然也不作数了。如果你说另一个01，很可惜位马上也要死了。”
    这个孤儿院居然是当年01留下的，难怪污染防控中心没有收到这个孤儿院的申报，原来都是被当年的01瞒了下来。

 第39章

    恶魔角看了一眼纪残星, 语气中尽是嘲讽：“很惊讶对吧？这个孤儿院可是当年01偷偷藏起来的, 包括当年围剿的羊人也是01偷偷放了他一条生路，都这样了你们还要继续相信他吗？”
    纪残星此时的站位十分巧妙, 处于孤儿院的孩子和恶魔角的中间, 如果他想, 他尽可能绕开冲进教堂把沈连雾拉出来问个清楚。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静静地挡在了孩子们的面前。
    黛西院长和研究院做的尸体交易他不做评价，后面他有的是时间去调查，可说到底这些被当作“养份”的半污染体孩子才是最无辜的。
    黛西院长的心里只有孩子, 她不敢相信做了这么多换来的只是一张空头支票，她咬着牙狠狠地看向恶魔角，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菜刀向恶魔角冲过去，她转过头对着孩子们大喊：“你们快走！”
    人类的力量在污染体面前如此渺小，恶魔角几乎看都不看她一眼，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她的身躯被一分为二，血液似乎溅红了在场所有人的眼。
    “啊啊啊啊啊！妈妈！”
    “妈妈！妈妈！”
    孩子们无助的叫喊着，他们几乎来不及去逃跑。
    黛西院长就这样躺在了血泊中，她的裙子十分破损，此时也被染红了，平时的开支都拿来补贴孩子们的家用，早期健全的孩子都被收养了，只剩一些残疾的半污染体孩子，是啊正常人谁会解释这些被污染侵蚀过的孩子呢？
    但是没关系她会来照顾这些孩子的，她最大的快乐就是这些孩子围在她身边叫她妈妈。
    可逐渐这里的半污染体孩子瞒不住了，无数的人找上门来想要讨伐这些孩子，无数第五区的人来责备她，说她豢养污染体，可这些孩子又做错了什么？
    他们明明也只是被污染侵蚀过的可怜人。
    就在那时候，来了一个大人物，男人很高，站在月光下似乎显得十分寂静，他的嗓音十分清冷，他说没关系，这些孩子可以活下去。
    像是应了男人的这句话，后来再也没有人来找孤儿院的麻烦了，随即而来的只是周围逐渐的荒凉。
    没关系孩子们能够安全活下来就好。
    不久另一帮穿着白大褂的人找上了她，说这里的半污染体被泄露出去了，只要她每个月保证提供半污染体尸体，剩下的孩子就会安全。
    “你也知道这些半污染体很多都活不了多久，为了更多的孩子做点牺牲没问题吧？”那人这么说道。
    黛西咬着牙，答应了，直到现在换来的却是空头支票。
    她有什么错，她只是想要孩子们活下去而已，无声的泪划过了她的眼角。
    可惜的是她再也听不见孩子们叫她妈妈了。
    纪残星收回看向黛西院长身上的目光，恶魔角见状嘲讽道：“没想到你纪残星还是那个冷血的纪残星，普通人的姓名你还是不会看在眼里。”
    纪残星的语气反讽：“在你眼里我是什么圣人吗？”
    恶魔角笑道：“对对，也对，你保护这些孩子也仅仅是因为‘他’在乎，是吗？”
    纪残星不置可否，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与恶魔角争辩。
    因为黛西院长的死，身后的孩子更加慌乱了，他们仓皇逃窜，有几个小朋友甚至叫嚣着要和恶魔角拼命。
    纪残星头也不回地左手往后面一挥。
    周围的空气仿佛被凝结，空气中隐隐约约有玻璃碎掉的声音，那是纪残星的异能，他看向身后半污染体的孩子，可惜的是他现在无法把这些孩子转移出去。
    此刻也呼叫不了防控中心的其他清道夫来转移这些孩子，纪残星只能暂时创造出一个空间，将这些孩子暂时保护起来。
    至少出去不会被恶魔角当作养份。
    另一边恶魔角像是注意到纪残星异样，他有些惊讶，但随即笑道：“纪残星，你弱了，换做平时的你，早已经将这些人瞬移出去了。”
    随即他上下打量了纪残星一番，甚至有些不相信：“没想到你的精神值居然这么低了。”
    纪残星的精神值经过那一晚还没有恢复过来，他一活动手腕：“是有点低，但是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
    精神值低的后果对于纪残星这种程度的进化者来说顶多就是不能打持久战。
    他扫了一眼面前这个人人惧怕的s级污染体，对付一个区区恶魔角，也就足够了。
    突然，“轰隆”的巨响打破了纪残星与恶魔角杀意弥漫的战场，整个大地都为之颤动，因为年代失修，甚至有几片窗户纷纷落下。
    恶魔角看了一眼教堂内的方向：“看来他们已经得手了。”
    ......
    “轰隆”一声，沈连雾被重重的打在地上，带起了周围的树木，连嗜血刀都被打飞出去老远。
    “沈先生还是交出来吧，还能饶你一命，对我们双方都好。”胡有为眼睛里的三个重瞳疯狂跳动着，他似乎变得更强了，手里也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副布满红色咒印的拳套，每一击都带出了强力的劲风。
    “先抢心脏。”胡有为身边的小希说着，冲了出去，她手里的白羊玩偶突然变成巨大的玩偶张着血盆大口向沈连雾。
    【姓名：z-25（黑白羊）】
    【种类：半污染体】
    【能力：精神领域，因能力特殊被分为两个人，黑羊和白羊】
    沈连雾瞬间反应过来，猛地弹起身，触须抵住怪物长满獠牙的大嘴，将这个怪物狠狠地隔绝开来。谁知下一秒，这个白羊玩偶的肚子也如同撕裂般长出了布满尖刺的大口，狠狠地咬住了沈连雾的腿。
    嗜血刀还在远处，来不及去思考，脑后的触须消失了一根，变成了一把水做的利刃，“轰”地一声将这个玩偶击飞出去。
    水刀缓缓恢复成触须，耷拉在身后，虽然威力不及那把嗜血刀，但足以他们拉开距离，嗜血刀又重新回到了自己手上。
    沈连雾喘着粗气，那只受伤的右腿已经渐渐没了知觉。
    他一愣，这是毒？
    他的触须一动，企图用自己的毒抑制住这个毒素的蔓延，明明在花花水上乐园的时候都还能有用，可这次却像是失灵了。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个不是毒。
    【宿主，这不是毒，这是黑白羊独有的精神攻击】
    沈连雾还没有缓过来，只见一个小手轻轻地搭在了沈连雾的身上，一阵暖流流入身体，沈连雾明显地感觉到腿上的知觉渐渐恢复，连伤口都开始愈合。
    看着这一幕的小希狠狠地咬牙：“黑羊......”
    被叫做黑羊的“小希”面无表情地望着她：“抱歉，白羊。”
    白羊脸上满是怒意，她一指地上的黑羊对着胡有为说：“给我抓住她。”
    胡有为了然，黑洞与拳套对准了地上的黑羊，黑羊收到了惊讶，她可没有白羊那么强大的攻击力，吓得连忙躲在了沈连雾的身后。
    胡有为已经向沈连雾冲来，他的上衣也因为力量的迸发撕裂了，露出了结实而布满咒印的上身，他已经不算人类了。
    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胡有为一把抓住了沈连雾身后的黑羊江她抛给了身后的白羊，还不忘给了沈连雾一拳将沈连雾击飞出去。
    白羊见状立刻召唤自己的白羊召唤物接住了黑羊，一把咬住了她的脖子。
    黑羊发出凄惨的叫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白羊冷笑：“哼，这就是你背叛我的下场！”
    白羊的召唤物握住黑羊纤细的脖子，“咔嚓”一声，黑羊再也不动了。
    [黑白羊完成融合，污染体z-25降临]
    天上的白羊忽然变成了另一幅样子，她的头发扎成了双马尾，从中间分成了黑色和白色，连手里的羊羔玩偶也从中间整齐地划分成了黑色和白色。
    【宿主，小心！这个黑白羊已经融合完成了。】
    【因为黑白羊能力特殊，有着黑羊和白羊两种人格，而此刻的黑白羊明显是白羊为主人格】
    “怎么样？”沈连雾问着身边的羊人。
    羊人将心脏给了沈连雾后，已经十分虚弱了，他还要维持着这个结界，喘着粗气：“还行......为了你，我愿意。”
    沈连雾深深地蹙着眉毛，强烈的精神攻击充斥着他的大脑，眼前几乎是一片漆黑，头痛欲裂。
    “唔......”沈连雾几乎不由自主地单手扶着头。
    突然胡有为向沈连雾冲了过来，他的目的还是很简单就是为了那颗心脏！
    尖锐的金属碰撞声传来，这道劲风和沈连雾擦肩而过，在拉开距离的一瞬间，沈连雾手里的水珠瞬间甩了过去，在空中形成尖刺向胡有为刺去。
    胡有为立马召唤出黑洞，这些黑洞是天然克制沈连雾的，所有的水珠都被胡有为的黑洞吸走了，下一秒沈连雾闪身而来，嗜血刀的血光一闪而过。
    “轰”地一声，胡有为的身躯被击飞出去好远，嗜血刀的锋芒没有砍伤胡有为，是胡有为的拳套挡住了。

 第40章

    嗜血刀的威力非常强劲，胡有为浑身骨头咔咔作响，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拳套，巨大的破坏力下拳套正在滋滋地冒着烟，看起来随时要报废的样子。
    【宿主，你的精神值降低15，目前剩余31】
    黑白羊的精神攻击居然还能干扰精神值，沈连雾不由得咬牙。
    “小心！”身旁的羊人突然大喊。
    突然更加庞大的身躯向沈连雾袭来，是白羊的召唤物，巨大的身躯将沈连雾活生生地压在了地上，触须爆发将这个召唤物挡了过去。
    白羊似乎并不满意胡有为的表现，她皱着眉责怪道：“喂，胡有为，快点起来干活！”
    胡有为从剧痛中坐起身，颓废地叹了一口气：“嗐，我真的没有精神去干活。”
    他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站起身，这时另一个召唤物向胡有为搬来了一摊血糊的东西。
    沈连雾认出来了，这是外面血池里的尸块！胡有为就这么当着沈连雾的面前，硬生生地将这些尸块吞了进去！
    【宿主，这个胡有为因为吞噬的缘故力量已经大大增强了】
    “很惊讶吗？”天上的黑白羊开口笑道，明明是一个小女孩的身躯，说出话却十分刺耳，“这毕竟是你亲手养的‘肥料场’，没想到有一天会给我们吧？”
    她在说什么？
    沈连雾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
    “轰”地一声，巨大的黑洞袭来，沈连雾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搅成了一团，身体已经动弹不得，巨大的晕眩冲来，他有些看不清面前的景象了，耳鸣充斥着刺地脑袋生疼。
    “干得漂亮！”黑白羊赞扬着胡有为，“把他手割了，心脏在他戒指里面。”
    胡有为听闻立刻动手，他手里的刀刃硬生生地砍下了沈连雾的手指。
    沈连雾的眼前是黑的，只觉得左手生疼。
    “啊！”
    “得手了。”胡有为拿着心脏对着黑白羊说，他看了一眼身后已经意识不清的沈连雾对着黑白羊说，“他已经失去意识了，叫上恶魔角走吧。”
    胡有为刚转过身，就被一个人拦在了身前，胡有为站定了身子挑眉看着挡在自己前面的羊人。
    “所以我说我真的不像加班啊。”他状似无意地叹了一口气，他的手一滑，羊人身边瞬间出现了几个黑洞，竟然就这样把羊人尸首分离了。
    “走吧。”黑白羊收起了自己的召唤物，她好奇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沈连雾确认了沈连雾是真的失去了意识勾起唇一笑，“精神攻击可不好受。”
    胡有为扶了扶眼镜，身旁的黑洞被收起，突然一阵劲风从他身边划过。
    “嗒，嗒，嗒。”
    什么液体开始掉落在地上。
    胡有为不可置信看着自己的右臂，竟然就这样被撕裂开来，汩汩的血液开始往外冒，他顾不上疼痛，只见面前有着一个巨大的透明触须包裹着自己的手背。
    这个触须竟然在吞噬自己的手臂！
    黑白羊瞬间拦住了胡有为：“等等，胡有为，他有点不对劲。”
    第33章
    “轰隆！”
    巨大的声响下连大地都随之颤抖。
    “唔！”
    恶魔角连连后退几步, 强烈的冲击下险些站不稳，他看着插着兜 在风暴中心的纪残星，抹了一把唇边的鲜血。
    哪怕精神值和一阶进化者差不多, 恶魔角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男人还是太强了。
    恶魔角握紧手里的脊骨剑, 目光越过纪残星看向了他身后, 孩子们瑟瑟发抖地缩在一团, 在纪残星创造的空间里安然无恙，只见那原本保护孩子的屏障像是漏了风，吹起了一个女孩的一角。
    恶魔角情不自禁地勾起唇角, 纪残星所谓的轻松也只是装出来的。
    下一秒, 恶魔角提刀冲了出去, 纪残星抬手就要挡, 可恶魔角却在中途拐了弯冲着自己身后去了。
    他的目标是孩子！
    纪残星低声骂了一句, 还未等他加固，“砰！”地一声，恶魔角眼疾手快地砍碎了看似玻璃般的屏障，在孩子们的惊恐脸色中，猛地抓住了面前的女孩。
    女孩发出来凄惨的尖叫：“啊啊啊啊啊啊！”
    吞噬过后的恶魔角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 他挑衅地看着面前的纪残星：“来吧, 纪残星，让我看看你能强撑多久？”
    “你！”一股怒意充斥着纪残星, 他知道这都是恶魔角的挑衅, 唯一让他焦躁的还是教堂里的沈连雾, 他不自觉地望向教堂的方向。
    里面的可是两个s级污染体，还不知道沈连雾怎么样了。
    注意到这个动作，恶魔角及时地嘲讽道：“有必要这么担心吗？你想的那个人不是早已经死了，死在了你的怀里。”
    纪残星看着他没有说话。
    大概是觉得自己嘲讽还不太够, 恶魔角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哦，对了，亲手把他送回研究所的人也是你吧？亲眼看着他被分尸的感觉如何，纪残星？”
    “所以你把那个沈连雾当作了什么？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替身？”
    纪残星没有说话，他冷着脸，平时的纪残星一双桃花眼时常弯着，但此时他收敛了笑意，一股淡然的杀气从他的眼里浮起，连他的语气都传来凉意。
    “你们不是一直好奇我的异能吗？”
    恶魔角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下一秒纪残星的身影消失不见了，面前仿佛出现了如同幕布一样的东西，那是刚才自己冲向纪残星的背影，“咔哒”一声，那个身影竟然硬生生地被拉回来！原先被自己吞噬的女孩平安无事地站在哪里。
    刚才分明还没反应过来的纪残星瞬间挡住了自己，猛地一拳将自己掀翻在地，如同倒带如同一场慢镜头的电影，就这么被推翻重演了！
    “轰隆！”等恶魔角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像电影里的那样被一拳掀翻在地了，纪残星出拳寻思，每一拳都包裹了充足的精神值，打出一道道残影。
    会死！
    这是恶魔角脑子里的第一反应，他在晕眩中咬着牙无数的浓雾从身后迸发，紧接着，周围如同拉了灯，一片漆黑。
    [技能：恶魔领域]
    恶魔角喘着粗气，这是他的伴生技能，能够生成属于自己的领域，这是个由四个点形成的空间，周围如同一个像素空间由无数的方块组成，这是跟之前的自己完全不在一个维度，这也是为什么收容所和那群清道夫找不到自己的根本原因，这个不在一个维度的空间，纪残星这个空间系异能想破脑袋也不会找到自己！
    他们还是小看了纪残星，污染防控中心上下都对纪残星的异能没有过多记录，仅仅是简单的“空间系”，这么看来倒没有那么简单。
    突然空间里忽然透出一丝光亮，恶魔角一愣。
    光？哪里来的光？
    一只手如同撕开了这一层，无数的光亮照亮了整个空间，是纪残星探身进来了：“呼，可让我好找。”
    巨大的身影在这个像素空间显得极为突兀。
    恶魔角呆滞地看着面前的纪残星，怎么可能？这跟他们原先呆过的世界不在一个维度！
    纪残星竟然就这么硬生生地撕开了！
    还未等恶魔角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纪残星单手拎起脖子狠狠地来了一拳。
    这下真的要死了。
    这是恶魔角最后的想法。
    “砰！”
    纪残星一拳直接将恶魔角打出了空间，他的力道又快又狠，拳拳到肉，恶魔角只觉得脸上一疼，彻底地昏了过去。
    “滴——滴——滴——”巨大的鸣笛声从远及近传来。
    “污染收容所！所有人立刻放下武器！”
    “住手！纪残星！你是想要他死吗！”
    “放开他纪残星！这是重要的实验目标！”
    几个人来才拉住了纪残星的动作。
    “报告组织！找到纪残星了，还有‘恶魔角’和一群半污染体......”
    纪残星已经听不清任何话了，他的双目赤红，眼里只有奄奄一息的恶魔角。
    “老大！”
    “纪老大！”
    纪残星缓缓地回过神，他的精神值几乎是消耗消耗殆尽了，目光有些愣神地看着面前的苗七七和林子蜂，收容所抓人连清道夫都带上了。
    “沈连雾......”纪残星的声音嘶哑极了，硬生生撕开一个维度空间，他几乎是站不起来了。
    林子蜂几乎没听清：“什么？”
    纪残星一指教堂内部，命令道：“沈连雾还在里面！快去！”
    林子蜂的表情有些欲言又止，甚至还有些悲哀：“老大......那个沈连雾，已经被污染收容所带走了。”
    纪残星不可置信：“什么？”
    突然一双有力的手拍上了纪残星的肩膀，纪残星顺着手臂看着身后金发碧眼的男人，认出了他，纪残星深深地蹙着眉：“迈尔斯......”
    今天的迈尔斯身穿一身白西装，胸前别着一个半三角的胸针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对着纪残星从容一笑：“这次行动幸苦纪组长了，全部污染体已经捕获。”

 第41章

    “我的人呢？”纪残星冷着脸。
    迈尔斯故作惊讶：“真是奇怪纪组长，我们收容所只抓捕污染体，可从不会带走你的清道夫下属，哪有纪组长找我们要人的道理。”
    纪残星咬着牙没说话。
    迈尔斯满意地一笑，对着身后收容所的下属一挥手：“收队。”一群人就这么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看着收容所离开的方向，林子蜂将纪残星扶了起来，她看向纪残星的眼里满是担忧：“老大你早就知道了吗？”
    纪残星斜眼看着她。
    林子蜂有些犹豫地开口：“那个沈连雾是污染体的这件事......”
    ......
    十分钟前。
    “等下！胡有为。”黑白羊连忙拉住了呆滞的胡有为，胡有为捂住右臂的伤口，防止更多的出血。
    虽然上面的命令是留这个沈连雾活口，但只见被黑白羊召唤物砸出的大坑里猛然出现了无数条巨大的触须，在空中胡乱地挥舞。
    将身后的建筑尽数打碎，大概是感觉到了池子里的尸体，巨大的触须猛地拍向血池将这些尸块尽数捞起。
    黑白羊和胡有为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怪物般的触须将这些尸块狠狠包裹如同吞噬般狠狠地将它们吸收，几乎是眨眼见这些触须就将血池里的尸块消化完了。
    “嗒，嗒，嗒。”
    一滴水从黑白羊脸颊划过，她震惊地往天上一看，天空乌云密布，将这个原本晴朗的草原层层盖了下去，这个时间居然开始下雨了？
    不，不对。
    这些水珠还有溶解效果，滴在皮肤的地方居然就这么被溶解了！
    黑白羊很快的反应过来，她迅速看向沈连雾的方向。
    那个原本已经失去意识的身影缓慢地站起，他的双眼仿佛被一层蓝色的膜覆盖了，原先被胡有为砍下的手掌断口处冒出了无数细小的触须，这些触须层层交叠不一会儿形成了手掌的模样。
    没有了多余的污染物，所有的触须的矛头都指向场上唯一的活物——黑白羊和胡有为。
    黑白羊大喊：“胡有为！”
    胡有为立刻用出黑洞，将这些有着腐蚀性的水珠尽数吸收过去。
    大概是察觉了力量被吸收，只见那个诡异的身影猛地冲向胡有为，伴随着空中乱舞的触须，“轰”地一声，胡有为被重重地按在地上，血液四溅。
    黑白羊快速反应过来，调整召唤物冲向沈连雾，几乎是一瞬间沈连雾迅速调整身位向后躲开了这个巨大召唤物的攻击。
    “没事吧？”黑白羊想要扶起胡有为却有些无从下手，因为胡有为的身上又多出了一个窟窿，刚才的沈连雾竟然直接开始吞噬了胡有为。
    胡有为艰难地坐起身：“没事，心脏还在，戒指被他抢走了。”
    黑白羊一看，只见那个有着空间技能的戒指又重新回到了沈连雾手上，他如同珍惜般紧紧地握在手上。
    按理说她和胡有为两个s级的污染体是根本不会惧怕沈连雾这个等级的进化者，胡有为的异能对付沈连雾具有天生的克制关系，此刻胡有为却被重伤成这样。
    这还是人类吗？
    现在他们被这个怪物绊住了脚，一时间走也不是。
    突然，天空传来一声声鸣笛。
    “污染收容所！别动！放下武器！”
    “报告！检测到内部浓烈的污染侵蚀度，目标污染体就在里面！”
    “报告！找到污染体了！”
    ......
    现场一片混乱，黑白羊来不及多想，扶起胡有为就说：“快走！”胡有为一咬牙，立刻移出黑洞，黑白羊带着胡有为就跳入黑洞。
    污染收容所的警员来到后院看见的只有一个被触须缠身的怪物，带头的那个立刻对着麦里说道：“目标污染体已经逃跑，但剩余一个失控污染体，请求抓捕！”
    “抓捕允许！”
    沈连雾看着胡有为消失的地方，意识已经朦胧了，他几乎脱力到睁不开眼，周围的草原已经羊人的彻底死亡已经开始渐渐消散，逐渐恢复成荒凉的草地。
    心脏......
    可他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了，直到他被人从后重重地按在地上。
    “失控污染体已捕获！等待下一步指令！”
    ......
    第34章
    “呼, 呼，呼。”
    漆黑的空间内，男人喘着粗气, 右边的鲜血仿佛止不住不断地往下流, 此刻男人的意识是清醒的, 但却没有任何力气睁开眼, 他隐隐约约听见身边人的交谈声。
    一个声音问，这个声音沉重还带着一丝电流声，像是过去的老电视机：“心脏呢？”
    “心脏还保留着呢。”
    回答他的是一个女声, “我明明只是给他用了一层精神干扰,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沈连雾突然暴走, 不是说他还存疑吗？这个人又是怎么回事？一个普通的进化者能做到这样？”
    对面没有回答她。
    黑白羊只好继续汇报：“还好最后收容所来了, 我们趁乱跑走, 但是恶魔角被收容所带走了。”
    对面的电流声滋滋了好一会儿，半晌才答道：“无妨，先治疗胡有为的伤势，之后我会让人来接应你们的。”
    说完这个声音就伴随着“咔哒”一声像是摁下了关机键再也没了声音。
    “都在这。”一个空灵的女声传了过来，曼妙的身影从黑暗中渐渐显现, 黑白羊一下就认出了这位来者。
    黑白羊眯了眯眼叫出了她的名字：“骨生花......”
    g-06。
    这位被叫做骨生花的女士身穿漆黑修身的鱼尾裙, 巨大的黑色礼帽遮住了她的脸，只留出一个小巧的下巴和一张嫣红的唇, 语气十分空灵且平静：“黑白羊, 在研究所离开后就没见过了, 没想到你这么弱小的精神系居然还活着。”
    黑白羊咬咬牙，但又不得不承认她说的都是对的。
    骨生花伸出她枯骨一般的手：“东西。”
    黑白羊看着手里的心脏，这颗心脏及其诡异，哪怕离开了宿主此刻也在疯狂地跳动着, 无数细小的触须开始蔓延，触碰到黑白羊手的时候又悻悻然地锁了回去，像是一个鲜活的生命。
    黑白羊皱着眉看着这个诡异的变化，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她瘪了瘪嘴有些嫌弃地递给了骨生花，算是完成了任务，离开了黑白羊的心脏仿佛跳动地更加剧烈了，骨生花的白骨紧紧一握，如同恐吓般，心脏周围的触须瞬间炸开紧接着变不动了。
    “任务确认，你们随意。”确认过心脏，骨生花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黑白羊看了一眼地上的胡有为：“那胡有为呢？”
    在穿过黑洞的那一瞬间胡有为终于坚持不住了，猛地跪在了地上彻底昏了过去，他身上的伤口实在是太严重了，差点就死在了沈连雾手下了。
    骨生花丢下下一句：“关我什么事？”
    黑白羊的目光变得幽深莫测：“不是让你来治疗我们的伤势吗？我身上也有伤。”
    意思很明显了。
    骨生花不咸不淡地撇了她一眼：“所以呢？死了就死了，又不值钱。”
    黑白羊咬牙，她终于忍受不住这个女人了：“该死的是你！”她怒吼一声咆哮着朝着骨生花冲去，身后的羊羔召唤物如影随形。
    无数的小羊羔列成整齐的方队朝着骨生花扑去。
    [技能-羊羔炸弹]
    这些小羊羔在碰到骨生花的一瞬间发出剧烈的爆炸。
    “嘭嘭嘭！”
    黑暗的空间内迅速炸开了五彩缤纷的烟花，很快浓烟将骨生花包裹其中，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黑白羊的炸弹是分为黑羊正极与白羊负极，当两种羊结合在一起威力可以使一个a级污染体毙命，更别说这么一群小羊了，足以将骨生花炸的尸骨无存。
    浓烟散去，骨生花站在中间却是完好无损。
    “怎么可能！”黑白羊震惊地看着骨生花，骨生花的周围竟然被层层白骨尖刺包围，看起来像是一排巨大的肋骨，将这些爆炸尽数挡在了外面。
    骨生花缓缓抬起眸，眼里的紫光一闪而过，周围的肋骨渐渐消失，从而在她身后巨龙，一片片骨头贴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骨龙，这个骨龙盘旋在半空怒吼一声抬起爪朝着黑白羊抓去。
    强，太强了。
    黑白羊的身体此刻是僵硬的，脚底的羊羔玩偶瑟瑟发抖地躲在身后。
    “啊！”
    眼见着骨龙扑在自己身上的一瞬间，这头巨龙化为了齑粉飘散在空中，黑白羊一时间不明白为什么，但是紧接着，骨生花的身影闪到了她的面前，
    骨生花食指拈着一根细长的骨针，对准了黑白羊的左眼，骨生花淡淡地开口：“就当对你的惩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滴，滴，滴。”
    冷。
    好冷。
    远处的水管大概是漏水，有节奏地敲击着音响，诺大的空间里散发着阵阵凉风，刺得人不禁哆嗦了几下。

 第42章

    沈连雾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一片仿佛被什么遮住了眼，沈连雾不安地扭动着身体，他的双手紧握着被禁锢在身后了，脖子也被戴上了厚重的镣铐。
    此时的沈连雾整个人贴在冰冷的地上，汗水浸湿了后背，他试着挣脱这层束缚却无济于事。
    这是在哪？
    失去了视觉，沈连雾将全部精力聚集在了听力上，根据水滴的回声判断，自己此刻正被关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周围还有一股独有的铁锈味以及一股难以言喻的清香，闻得人有些晕眩。
    “系统？系统？”沈连雾尝试唤起系统，可回答他的只有滋滋的电流声。
    对于系统这种时不时作妖断连的现象沈连雾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将心绪拉回到了现在。
    不过这里究竟是哪？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羊羔孤儿院的后院自己面对胡有为和黑白羊，后面收到黑白羊的精神感染就彻底失去意识了。
    沈连雾缓缓地呼出气，后知后觉浑身的骨头痛的像是被打散重组了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股诡异的清香的缘故，此时的他居然使不上多余的力气，只能无力地趴在地上。
    脑后的辫子不知道何时散开了，因为冷汗胡乱的黏在身上，这个感受让自己这个洁癖是十分难受，心里却越来越焦躁。
    这里到底是哪？
    沈连雾也记不清自己在地上趴了多久，突然一抹光闯入了进来，哪怕是被遮着眼，沈连雾还是顺着脚步声的接近下意识地抬起头。
    脚步的主人在自己几米的前方站定，一时间没有任何多余的工作，看起来像是在观察。
    良久她摁下耳边的耳麦：“污染体编号#0109已苏醒，暂无反抗攻击意向，汇报完毕。”
    污染体？
    这个人居然称呼自己为污染体？
    沈连雾一顿，立刻挣扎道：“喂，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这个女监管员当作没听见，自顾自地记录着，沈连雾继续挣扎着，身后的镣铐却越来越紧，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自己的异能仿佛被封锁了一样，完全用不出来。
    “省点力气吧，你的脖子上有精神抑制剂，是用不出异能的。”这位女监管员这才惜字如金地开口。
    沈连雾没有动了，他当然明□□神抑制剂的作用，跟精神舒缓药剂完全相反，这个药剂最主要的作用是抑制异能的使用，如果强行发动的话甚至可能有生命危险。
    短短几秒，沈连雾彻底冷静下来了，碎发贴在他的脸颊上，显得凌乱不堪，他凭借声音的来源“望”着那名女监管员：“你们到底是谁？”
    他压低了声音，在他独有的嗓音下藏着些许怒意，在疯狂压制着。
    “这里是污染收容所。”这位女监管员回答道。
    污染收容所？
    将自己关在这里的居然是污染收容所？
    污染收容所是一所收容污染物和污染体的场所，美其名曰“收容”实则是一所关押污染物和污染体的监狱，他们和污染研究所有些密切的联系，但究竟有多密切沈连雾自己也不确定。
    沈连雾沉稳地想，过去的记忆渐渐有些恢复，但自己很肯定无论过去到现在从来没有跟污染收容所的人打过交道。
    他们抓自己一个人类的目的又是什么？
    沈连雾仰起脸刚想继续开口，就听见一阵脚步声，皮靴踩在这个冰冷的地面上显得铿锵有力，沈连雾能感觉到这个皮靴的主人此刻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
    “摘下眼罩吧。”一个温润的男声说道。
    沈连雾的身形一顿，他对声音不算特别敏感，但此刻似乎觉得这个声音十分耳熟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听见过的。
    “是！”女监管员回答道，她干脆利落地剥下了沈连雾脸上的眼罩。
    突如其来的光亮刺激得沈连雾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眼前的事物渐渐清晰，他很快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是一个灯火通明的牢笼，周围的墙壁和地面都是由简洁的纳米子材料制成，几乎密不透风。
    自己能感觉到的凉气也仅仅是因为自己身旁关押着一个巨大的污染物，长得膘肥体胖，但是他的另一边身体已经不见了，大概是肠子还是其它什么器官半挂在一边，唯一的独眼紧紧闭着，因为濒死他呼出的气息格外的冰冷。
    沈连雾抬起眼终于看清了面前的男人，男人金发碧眼，身穿一身洁白的军装，胸前污染收容所的标志格外瞩目，此时他如同君王俯视着沈连雾。
    沈连雾看向他那双幽深的绿眸，叫出了这个人的名字：
    “......迈尔斯？”
    听到这个污染体叫出了自己所长的名字，女监管员有些惊讶她看向迈尔斯：“典狱长阁下，这个污染体......他认识您？”
    迈尔斯的脸上带着他常有的优雅的微笑，举止行为都十分绅士，哪怕沈连雾贸然叫出他的名字，他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松动。
    他扬起嘴角，语气十分平常：“不，我不认识。”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先生。”
    第35章
    那分明是认出自己的眼神, 沈连雾确定以及肯定的是拍卖会的那一晚迈尔斯绝对看见了自己的脸，但是这个迈尔斯居然说不认识自己？
    如今这个人又把自己当作污染物关押了起来，这又是为什么？
    沈连雾一顿抬起头对上了那双目光, 狼狈的身影倒映在幽深的双眸, 直到一双手狠狠地捏住自己的脸。
    “唔......”
    沈连雾吃痛地别开脸, 奈何迈尔斯的手劲极大, 硬生生地将他的脸固定住了，沈连雾一时间都有种下巴脱臼的错觉，迈尔斯的眼睛带着笑意, 眼里满是欣赏, 像是在品鉴自己独有的珍藏品。
    迈尔斯不禁感叹：不错的实验品。”
    大概欣赏够了, 迈尔斯索性直接站起身, 他的脸上仍然带有他那股独有的微笑, 让人捉摸不透。
    身后的女监管员从没见过自家典狱长对某个污染体有这么浓厚的兴趣，不禁有些疑惑：“所长？”
    迈尔斯毫不犹豫地将沈连雾丢在地上，丝毫不在乎地上的人，对着下属说道：“先关在这里吧。”
    “是！”
    说着迈尔斯看了一旁已经奄奄一息的污染物，勾起了唇角：“如果他能活下去的话......”
    说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那位女监管员看了一眼地上猛烈咳嗽的沈连雾, 脸上没有丝毫情绪跟上迈尔斯也离开了监牢。
    “典狱长阁下, 这个编号#0109真的是污染体吗。从外观上看他只是个人类模样。”女监管员跟上迈尔斯说道。
    迈尔斯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微笑。
    女监管员从始至终就没有弄明白自家典狱长在想些什么，她只是公事公办地像迈尔斯汇报：“另外, 编号#02的恶魔角已经被重新收容, #025的黑白羊还在外潜逃, 其余逃离的还有......”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远，伴随着两人的离开，原本灯火通明的监狱灯光一瞬间暗了下去，灰暗的空间也仅限远处的一盏小灯, 黑暗的空间使沈连雾的脑袋异常清明。
    这个迈尔斯不知道安的什么心，在拍卖会确实帮助过自己，现在却把自己当作污染物抓了起来，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被黑白羊的精神干扰中，胡有为和黑白羊最后怎么了？那颗心脏现在又在哪？
    以及纪残星去哪了？
    无数的问题充斥着沈连雾的脑海，现在系统没有回应，异能也用不上还有什么能联系到外界？
    突然他的手心像是感应到异物的存在，可惜双手还被手铐禁锢着，沈连雾一咬牙，“咔嚓”一声，一只手从手铐外挣脱了出来。双手终于脱离了禁锢，沈连雾来不及舒缓，右手捏上了左手的手腕幽深一声清脆的声音，就这么把脱臼的手腕给接回去了。
    手腕上的疼痛密密麻麻地传遍了全身，他的面容煞白，靠在墙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汗珠轻轻地划过他的脸颊，整个人如同水里捞出来一般，有些精疲力尽。
    也不知道缓了多久，沈连雾这才打开了手心看清了手里的那个异物——那个有着空间能力的戒指。
    这个戒指有些纪残星赋予的空间传送能力，嗜血刀和心脏也存储在其中，在羊羔孤儿院里直接被胡有为砍下手指抢走了，现在不知为何自己的手指居然完好无损，连戒指都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手里。
    沈连雾呆呆地看着手心，他的手心因为用力握紧的缘故周围以及出现了红印，但是最让人心寒的是，这个原本泛着银光的戒指却被碎成了两断，再无重新戴上的可能。
    一丝复杂的情绪从沈连雾的眼里闪过，他状似无意轻声地感叹着：“你怎么能这个时候坏了，我还指望你帮我联系上外界呢，看来纪残星的品控是真的不好......”
    既然已经坏了原本的空间异能也用不出来了，沈连雾将这枚断戒收好，他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办，周围的污染侵蚀度越来越浓重，他这才给旁边半死不活的污染物投出一份目光，哪怕这个污染物已经快死了，但他散发的污染侵蚀度还是十分强大，浓烈的气息让沈连雾十分难受。

 第43章

    这些人居然真的把自己当作污染物和这些生物关在一起，也不知道自己的精神值能在这个缓慢的消耗中坚持多久。
    “咕咕......”
    身旁的污染物大概是嗅到了其他生物的气息，哪怕他已经奄奄一息了，但巨大的生物本能迫使他朝着沈连雾移动，企图吞噬面前的“食物”。
    这个生物的眼睛已经瞎了，沈连雾无法判断它是凭借听觉还是嗅觉行动的，沈连雾默默的退了一步，几乎与这个肥大的污染体擦肩而过。
    果然一扑空，这个污染物就像是失去了目标四处张望着，看来它是靠着听力行动着。
    沈连雾又退回了角落，他的旧伤未痊愈，如果现在和这个污染物对上的话他还没有把握能将这个污染物杀死。
    虽是这么想着，沈连雾的步伐却异常平稳，突然一个东西从他的兜里掉了出去，清脆的声音在地面上跳动着，在这个安静的牢笼显得异常刺耳。
    看着那个物品掉落的方向，沈连雾的瞳孔皱缩——是那个戒指！
    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朝着戒指的方向扑了过去，把这半块戒指重新抓在了手心。
    这个细小的声音终究还逃不过污染物的耳朵，在沈连雾抓住戒指的那一刻，他身上的触手也尽数像沈连雾扑来，这下它彻底确认了屋子里另一个人的位置了。
    在脊背触碰到地面的一瞬间，沈连雾腰部发力，一个弹射躲开了这胡搅蛮缠的触手。
    精神抑制剂虽然能抑制异能的使用，但是像污染物这种自带的器官却抑制不了，所以很多监管员在关押污染物的时候会将有攻击性的器官砍下。
    这个污染物虽然长着像一条肥硕的鱼人，没想到居然还藏有触手，这个触手的功能应该和沈连雾拿水幻化的触须是同一种能力，可能也是负责吞噬的器官。
    沈连雾躲开的身手十分地灵活，哪怕踩在地上也几乎没有声音，没有了声音的辅助，这个污染物一时间找不到“食物”的坐标，不知道它的触手藏了多久，四条触手在监狱狭小的地方胡乱得扭动，企图察觉沈连雾的存在。
    劲风撩起沈连雾的衣角，露出了腰侧的蜘蛛纹身，就在下一根触手朝自己胡乱挥过来的时候，沈连雾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面前的触手猛地朝自己一拉。
    污染物没有料到自己的触手居然能被人一把拉了过去，一个不稳直直地朝地面倒了下去，连地面都颤动了一下，肥大的身躯因为这一摔而站立不起来，躯体疯狂蠕动着，四只并用险些支撑不起他的身躯。
    污染物踉踉跄跄地起身，四根触手继续在牢笼里乱窜，它一定要找出这个害自己摔倒的家伙！
    只不过这一次他挥舞的触手更加地小心翼翼，生怕沈连雾再偷袭。
    沈连雾几乎无声无息地躲避着这四根触手，污染物的脑容量很简单，基本上都能猜出它想要干什么，只不过这个污染物的伤口已经越来越严重了，等待自己再拖住一会儿这个污染物就会自己失去行动力。
    沈连雾拿着手背捂住了口鼻，污染侵蚀度越来越浓厚，几乎压的沈连雾有些踹不过气了。
    快点啊......
    一边默默地祈祷催促着，沈连雾一边躲开了另一条触手，突然一道怪力轰地一下将沈连雾甩飞了出去。
    这是第五根触手！
    “咳咳咳......咳咳咳......”
    沈连雾被重重地砸到了墙上，剧烈的疼痛从胸口蔓延至全身，五脏六腑都感觉被搅成了一团，原本还没恢复的内伤此时更加严重了，鲜血从嘴角蔓延浸染红了他的衣领。
    沈连雾抹了一把嘴角，这个污染物能够藏起第五根触手说明它还是有一些智慧，目测应该也只是个a级或者b级的污染物。
    “咳咳......”
    鲜血卡在喉咙，他的面色十分地苍白，这下这个污染物彻底确定了沈连雾的位置，一根触手用力地朝着他挥舞过来，沈连雾手心朝外立马做出了格挡的姿势。
    不曾料到，这个污染物的触手在碰到沈连雾的手心的一瞬间突然发出一声响亮的怪叫，触手在沈连雾手心触碰到的位置开始溶解。
    沈连雾看着这一幕有些吃惊，直到腰侧的纹身开始发出滚烫的温度，沈连雾这才后知后觉。
    因为先前吞噬m-22，所以连自己的血液都带有毒性了吗？
    他抬眸看向了污染物的方向，这个怪物还在凄惨地尖叫，十分地刺耳。
    有个趁手的武器也总比赤手空拳要好，他将手里的鲜血一抹，单手提起了污染物的触手，猛地往自己的方向一拉，被沈连雾触碰的地方剧痛无比，污染物的触手开始胡乱地朝着沈连雾攻击。
    沈连雾侧身躲过了这毫无章法的攻击，逐渐逼近了这个污染物。
    强忍着被污染抑制器强制控制精神值来带的刺痛，沈连雾的一拳裹足了鲜血与一丝精神值。
    “砰！”
    一拳狠狠地砸向了污染物的头，在沈连雾卯足了力气，污染物的头颅随之爆开，血液溅射了整个牢笼，只有中间的沈连雾是完好无损的，他想一个洁白的战士踉踉跄跄地站起了身。
    短暂的贫血和强制使用精神值沈连雾已经头痛欲裂，额前的碎发紧紧贴在脸上，洁白如玉的脸上擦上了几分血迹，他站在中间像是筋疲力尽了朝着身后倒去。
    大概是作为洁癖最后的尊严，他居然还在这布满血腥味的牢笼里找到了一块稍微干净的地面重重地倒了下去。
    他明显地感觉到他的意识已经渐渐模糊了，如同被吹散的薄雾，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耳畔穿来断断续续的声音他此刻也分不清了。
    痛。
    太痛了。
    他消瘦的身躯蜷缩在地面，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呼吸也因为疼痛变得急促，唯一庆幸地是这个牢笼是密不透风的，在场并没有其他人看见了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
    沈连雾的眸底仿佛已经暗淡无光了，他的手无意识地抓住了什么，像是握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他睁开了那双沉重的双眼，盯了好久才注意到他的手心里躺着的是那枚断戒。
    自己要死在这里了吗？
    这是沈连雾脑子里唯一的想法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冰冷的身躯逐渐传来一股暖意，体内的刺痛仿佛得到了缓解，原本沈连雾急促的呼吸都开始缓和了不少，暖意逐渐传遍了全身，像是有人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了他。
    很轻，很暖和。
    一个声音仿佛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那个声音很轻像是故意放下了腔调：“你还好吗？”
    沈连雾缓和了很久，半晌才轻轻开口：“你怎么在这里......”
    是纪残星的声音。
    纪残星的声音很低，听起来却让人安心，他说：“抱歉，我现在赶不到你身边，现在只能通过空间戒指和你交流。”
    沈连雾回答得很慢，大概是在分辨纪残星话里的信息量，他轻轻地眨眨眼，语速十分平缓：“强行突破空间场，对你伤害很大吧？”
    对面的纪残星显然一愣，他没想到上次自己从强行从空间突破救场那次，没想到那么细小的动作居然还被沈连雾察觉到了。
    但纪残星的语气却十分平常：“没事，习惯了。”
    习惯了。
    沈连雾不知道想到什么，原本暗淡的目光微微有些触动，因为力竭他说话都带着有气无力的气息声：“对不起，我把你的戒指弄坏了......”
    沈连雾的脸颊贴着地面，手心却紧紧握着，他的意识也已经逐渐混沌，这句话听起来更像一句梦呓。
    对面的纪残星深深吸了一口气，半晌没有说话。
    “纪残星？”沈连雾轻轻地叫了他名字。
    纪残星的声音十分地温柔：“嗯，我在。”
    对面的沈连雾大概缓了一下开口道：“陪我说会儿话吧。”大概是怕自己要是睡过去就这么一睡不醒了，沈连雾此刻还在强打着精神。
    “好，你想聊什么？”纪残星的声音远远地飘进了沈连雾的耳朵里，不知道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声音还带着一股轻微的笑意，“您想知道的，臣一定知无不言。”
    大概是被纪残星的语气逗笑了，沈连雾趴在地上轻微地弯起了嘴角，他思考着将要问什么时，半晌开口道：“x-01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句话像是问住了纪残星，对面的纪残星良久没有说话。
    “不是知无不言吗？”沈连雾的声音轻轻的，这句话问的纪残星不由得苦笑，他知道现在的沈连雾没有多少以前的记忆，向自己提出这样的问题纪残星也不是很意外。
    “没有，我只是在思考要怎么回答。”纪残星想了想，大概是在构思，“你过去......是一个很强势的人。”
    “强势？”沈连雾反问。
    纪残星大概是在开玩笑：“是啊，说一不二，特立独行，不听劝，永远猜不到想干什么。”
    沈连雾心想，这说的不也是你吗？

 第44章

    纪残星接着说道：“我在九组呆的日子还没有俞沛杜心姝他们呆的一半多，后来我转组去了一组，我们也就没有联系了，下次有机会再去问问俞沛吧。”
    沈连雾没有回答了，就在纪残星以为沈连雾已经睡了过去时，沈连雾开口了：“迈尔斯将我划分为污染体，那你呢？你相信我吗？”
    “我信，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你。”纪残星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说道，大概是觉得自己说的不够多，他接着说道，“等着我，我会来到你身边的，相信我。”
    沈连雾没有接话，大概只是把这一句当作一个平常的安慰，或许他自己都不相信要如何离开这个鬼地方。
    纪残星的话仿佛带有不容置喙的肯定，终于精疲力竭之下沈连雾缓缓地合上了眼。
    大概是听见了沈连雾轻微的呼吸声，纪残星的心这才微微平和了一点，他的目光从手心缓缓移了上来——此时的纪残星坐在了正中心，他的双手被银质的镣铐禁锢着，两侧站着冷若冰霜的保安，周围高高在上的台阶上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人，全都在看台俯视着纪残星。
    最中间年迈的老人一手拿着法槌，一手拿着如同圣经那么厚的书本，“咚”地一声敲在了桌面上，回声回荡在诺大的空间久久不停。
    “现对防控中心第一组组长纪残星进行审判......”
    第36章
    灼眼的白炽灯刺得沈连雾双眼一紧, 意识到自己还处于陌生的地方，沈连雾忙不迭坐起了身，只摸到了一手的粘腻。
    他这才注意到原本周围的污染物尸体不见了, 只剩下一地的血迹。
    那个污染物尸体去哪了？
    脑袋一阵刺痛, 身上细小的伤口大概是发炎了有点发烧, 沈连雾努力定了定心神, 还未等他从短暂的昏沉中缓解出来，只见牢笼的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是一群全服武装的监管员。
    见到眼前的一片狼藉, 两人都随之一愣。
    其中一个男监管员开口道：“和典狱长阁下预想的一样, 编号#0109活了下来, 根据上方指示, 转移目标。”
    身后的监管员得令, 立刻指挥身后的人将沈连雾押送走。
    沈连雾看着面前被黑色覆面盖住的人，沉声问：“你们究竟要干什么？”
    这些监管员熟视无睹，身后的人立刻将沈连雾压住，像是对待一头凶猛的野兽，此时的沈连雾也没有任何力气去反抗了。
    “跟我们走就是了, 污染体, 你是跑不了的。”
    污染体，直到现在这群人还称呼自己为污染体。这到底是为什么？
    ......
    这群人的动作十分粗暴, 几乎是用拖的方式将沈连雾拖到了牢笼外面, 趁着间隙, 沈连雾才看清了收容所的其他布局，这里由无数的牢笼组成，关押了无数的污染物，有些被泡在溶液里, 有些是简单粗暴地被镣铐固定住，从外面看是一个单向玻璃，更加方便其他人观察。
    直到路过了某一个封闭牢笼，这个牢笼极为特殊，几乎是全黑的，只留下一个狭小的探视口方便观察，但沈连雾凭借这独有的一抹红色肌肤认出来了——这是恶魔角。
    他居然也被抓回来了吗？
    恶魔角周遭都冒起了熊熊火焰，几个监管员穿着厚重的防火服拿着空针管试图靠近他，恶魔角发出剧烈的挣扎，伴随着他粗鲁的动作，铁链的碰撞声陆续传来。
    收容所的装置居然连s级的污染体都不能挣脱。
    也不知身后的房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脚步声陆陆续续传来，屋内的监管员明显慌了，他们躲在房间门外十分害怕殃及池鱼：“恶魔角失去控制，请求支援！加大剂量！”
    紧接着更多的监管员进入房间，他们带着黑色的覆面，穿着厚实的护甲，每个人身上还配有武器，刚踏入门就对着门内一顿扫射。
    这些武器和污染防控中心配备的威力几乎是差不多的，都配有红色的咒印子弹，那是对污染物和污染体有着特殊威力的子弹，哪怕挨着一点都会让他们血肉模糊。
    “突突突。”
    屋内的恶魔角大概是受了足够严重的伤，在这长达两分钟的扫射也渐渐没了挣扎的声音。
    最后的一秒，几乎是一瞬间，沈连雾也只看清了屋内的一闪而过的不可言喻的红色的一滩不可名状物。
    “目标已缴械，继续抽血！”
    外面这些监管员冷酷地吩咐道。
    这下沈连雾看清了，不只是自己，还有这群污染体，他们都是收容所的实验目标，也丝毫不在乎这些东西的死活。
    对它们来说这只是实验的必经之路。
    收容所抓去污染体和污染物的目的也只是做出实验，沈连雾的内心几乎没有任何波澜，但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群人居然把自己与这些污染物混为一谈。
    这些监管员将沈连雾拖到了走廊的尽头，比起周围的牢笼，这个尽头更像是一个实验室，周围同样站满了被全副武装的人员，还未等沈连雾走进，就听见旁边传来污染物声嘶力竭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的还要电流声。
    “加量。”旁边的研究员冷酷地说道。
    更多的电流声传来，那一只被束缚的污染物惨叫声越来越凄惨，那是一只长得像女性的的污染物，上半身还维持着人样，下半身像个蠕虫，大概是被污染物寄生的可怜人。
    因为污染物的特殊性，没有破坏固定的弱点污染物会一直再生，砍断，再生，一直循环，直到污染物被彻底榨干，场面十分地血腥让人不忍直视。
    “数据采集完成，准备下一步进化......”最里面的研究员说道。
    看着这个独一份的实验服，沈连雾认出来了，这居然是污染研究所的人！
    污染研究所的人来收容所做什么？
    末世结束后，目前人类三大机构鼎立，一个是污染防控中心，就是清道夫们的老家，负责解决污染物；另一个是污染收容所，主要用来收容被污染寄生的人们，负责医疗关押方面；而最后就是这个污染研究院，这个机构整天神龙不见尾，标榜着为人类研究对抗污染的疫苗，从此没有再露过面。
    沈连雾对污染研究所的记忆还停留在m-22说过他们是研究院生产的进化者。
    没想到几乎销声匿迹的研究院还能再收容所里找到。
    在这里做着地下研究。
    还未等沈连雾看清楚里面的具体情况，周围的人就已经拉上漆黑的罩子，将另一边的实验隔绝在外了。
    “报告，编号#0109已经送到。”押送自己的人汇报道。
    “嗯，不错。”回答他的是迈尔斯，他站在研究员与监管员中间，看着沈连雾像是在审视在自己的猎物，他一只手轻蔑地挑起沈连雾的下巴，语气仿佛满是欣赏，“没想到你居然能赤手空拳从b级污染物手下活下来，不愧是我看上的猎物，多么完美的脸要是毁了就可惜了。”
    沈连雾嫌恶地撇开脸，迈尔斯的语气和动作让他觉得恶心，他怒视着迈尔斯，语气十分地冰冷：“迈尔斯，你究竟要干什么？你知道擅自抓捕人类的后果是什么吗？”
    “典狱长阁下......”周围的人担忧地看着迈尔斯，迈尔斯只是摆摆手表示不用，他脸上仍然带着他一贯的微笑。
    迈尔斯：“各项数据表明，您不并不是污染物或者污染体，但是亲爱的沈先生，您还觉得您是人类吗？”
    沈连雾冷笑：“所以呢？”沈连雾并不相信迈尔斯的信口胡诌，这个迈尔斯在他看来面前这个人的信用度简直为0。
    “我是什么怪物和你们收容所有什么关系？”沈连雾反问。
    迈尔斯勾唇一笑，对于沈连雾的反应十分满意：“看来沈先生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我们收容所想请您帮个小忙。”
    沈连雾蹙着眉，高烧的缘故声音已经几乎带着沙哑，他还是强撑着精神与迈尔斯对峙：“如果我不同意呢？”
    迈尔斯一笑，哪怕他的面容一直带着那种近乎和善的微笑，语气却还是那么不容置喙，温润的皮囊下藏着一头野兽：“这可由不得您了。”
    说着他一拍手招呼着周围的下属，下属得令立刻将旁边原先被隔开的另一个实验室打开了。
    原本还在那做实验的污染物已经摇身一变，原本蠕虫般的躯体开始长出下肢，肩膀处活生生地嫁接了另外两条手臂，身躯开始流淌着脓液，眼睛周围也开始密密麻麻地布满小眼睛。
    她周遭的气场已经变了，如此浓厚的污染侵蚀度已经不像是一个污染物，更像是一个污染体了。
    这个污染物居然能在短短一分钟间进化成污染体！
    看得出来迈尔斯也对这个新生的污染体也比较满意，他指挥着下属给沈连雾松绑，一把将沈连雾推在了还未缓过神来的污染体旁。
    “这是研究所新生的污染体——蠕形螨，用尽您的全力将他打败吧。”迈尔斯说道。

 第45章

    沈连雾不可置信地回头看着迈尔斯，这个人简直疯了！
    居然要自己赤手空拳去解决一个看样子像是a级污染体的怪物。
    迈尔斯似乎对沈连雾信誓旦旦，他眯着眼：“放心，您死不了的......”
    ......
    污染防控中心内。
    “俞哥，你回来了？”
    “俞哥早。”
    “俞哥这么早来上班了。”
    ......
    “早。”俞沛对着周围的组员打着招呼。
    一旁路过的同事端着水杯对着俞沛调侃道：“哟，这么快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会在十一区呆几天呢？不是给收容所打支援去了？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
    今天的俞沛刚从11区回来就马不停蹄地来到总部了，想到将自己拒之门外的沈连雾，俞沛内心就十分地惆怅，他看着面前经过的同事，这曾经也是一位九组的成员，因为沈连雾的殉职也跟着自己分配到了一组，阴差阳错又跟自己成为了组员。
    临行前纪残星特地向俞沛和杜心姝强调过沈连雾还活着的消息暂时需要压下来，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即使这样俞沛内心还是十分复杂，明明他们都是和沈连雾同生共死的兄弟，为什么他还是不愿意回来呢？
    “怎么了这是？脸色这么差？在十一区遇到什么事情了吗？”这位“前九组组员”担忧地问道，在这个组也就他和俞沛资历最老了。
    俞沛叹了一口气，随便找了一个理由糊弄了过去：“还能怎么样？一想到事情还有这么多，内心就是一阵惆怅啊......”
    这倒是不假，因为收容所的污染体出逃，基本上全体清道夫都出动了，俞沛这次去到了十一区也主要是收到收容所的消息。
    他套上外套坐到了工位登录了app准备查看今天自己的任务，看见空空如也的任务栏，他不禁有些奇怪：“今天没有任务的吗？”
    出乎他意料的是，原本天天加班忙成狗的防控中心今天居然一个下发的任务都没有。
    就在俞沛都开始怀疑app系统时不时坏了的时候，就听见一旁的同事开口：“听说收容所那边有收获了，其他任务都被一组的人接走了，所以最近不算很忙。”
    俞沛长长地“哦”了一声算是了解，他的目光越过自己的办公桌看向了隔壁的房间，看着空空如也的座位俞沛不禁疑惑道：“怎么蜂姐也去出外勤了？今天居然不在？”
    按理说林子蜂这类医疗系的异能很少出外勤，基本都是留到后方支援，能够让林子蜂离开工位的机会几乎是少之又少。
    同事回答：“应该是吧，也不知道能有什么事情能去找蜂姐。”
    俞沛了然，难得的清闲日子他靠在椅子上发呆，将脑袋里的思绪一一缕清。
    突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刚回到总部的杜心姝，她的语气还是那么不容置喙：“出来，我有事给你说。”
    俞沛看着她，像是在问有什么事情在这里不能说？
    杜心姝轻轻叹了一口气，环顾了一下四周，侧过身子压低了声音对着俞沛说：“关于老大的……”
    说完她不忘往四周看了一眼，确保没有人听见他们谈话的内容，结果也正如她所料，周围确实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同事。
    俞沛一抬眼，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杜心姝，老大的事情目前来说还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这里确实不是什么方便讨论的地方。
    俞沛嗯了一声点点头，他对着一旁的同事说道：“我出去一趟。”
    说着，也不顾同事诧异的目光，他自顾自跟着杜心姝离开了。
    杜心姝将俞沛带到了总部的最顶层，顶层是清道夫们的住宿区，平时在下面忙里忙外很少有人回到顶层的休息区，因此这里的设施常年失修，因此坏了也没人在意，其中也包括了摄像头。
    俞沛明白杜心姝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估摸着地方差不多了，他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你想说什么？”
    “不行，我还是觉得不对劲。”
    俞沛一顿：“什么？”
    杜心姝解释道：“我还是觉得老大的事情不对劲，他不是独断的人，他那么抗拒回来一定有他的理由，哪怕是失忆我也要找到帮助他恢复记忆的办法。”
    俞沛也十分认同。
    杜心姝看着俞沛的眼睛认真地说：“我还要去趟十一区，找他问清楚。”
    ......
    第37章
    俞沛跟同事打了声招呼就拿着东西跟杜心姝离开了污染防控中心总部, 因为之前被恶魔角劫机，第六区的站台也被纪残星一炮轰了，飞梭列车暂时还在维修, 另外杜大小姐也不想乘坐其他的交通工具, 主要是杜大小姐, 俞沛他们索性开车去十一区。
    一上车, 俞沛就听见杜心姝对着自己说道：“怎么愁眉苦脸的？”
    经过杜心姝一提醒，俞沛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的眉毛从刚才开始就是一直蹙着的，俞沛状似无意地叹了一口气, 像是感叹道：“不知道, 就是总感觉心神不宁的。”
    杜心姝盯着俞沛看了好久, 她的面容一贯冷淡, 玻璃珠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俞沛, 半晌她对着俞沛一摆手：“你闪开，我来开。”
    俞沛清楚杜心姝的脾气，也明白这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主，他“哦”一声，将驾驶座让给了杜心姝。
    去到十一区路程并不遥远, 杜心姝很快就把车停在了沈连雾家楼下, 轻车熟路地敲上了那扇紧闭的门。
    “老大，还在吗？”杜心姝敲着门, “是我, 杜心姝, 我有话想问你，老大？”
    回答她的却是一阵回音。
    “老大今天有事出去了吗？还是说不想看见我们？”俞沛神色黯然地说。
    杜心姝睨了他一眼，不知道他那股自卑感从哪来的，语气十分平淡：“你跟了他那么久老大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吗？他要是不愿意见我们第一次也不会开门的。”
    杜心姝的语气十分笃定, 俞沛看着他，虽然这姑娘嘴上不饶人，但在心里比谁都相信沈连雾，从过去到现在都是。
    她的眼神十分笃定，再次敲响了沈连雾的门：“老大，你还在吗？”
    仍然是无人应答。
    杜心姝仍然不死心，刚想继续敲响沈连雾的门，却被俞沛制止了：“等一下心姝姐。”
    俞沛拦住了杜心姝，杜心姝看着他，俞沛看了一眼表问着杜心姝：“你说这个时间老大会不会还没有下班？他现在不是在当清洁工吗？”
    杜心姝一顿，差点没反应过来，沈连雾现在已经是一名清洁工了。
    “有可能。”杜心姝说。
    俞沛掏出手机开始看地图：“别慌，我好像知道那个清洁公司在哪。”
    根据地图的指示俞沛和杜心姝很快就找到了“克林清洁公司”的地址，原本送走了纪残星这尊大佛的丁甲终于歇了一口气，他实在不明白这位大佬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丁甲看着面前的合同十分地惆怅。
    他该要如何去跟防控中心那群人交代呢？
    “你说，老大就在这个地方工作？”杜心姝挑眉地看着面前印着“克林清洁公司”招牌的破旧办公楼，她实在不敢相信昔日叱咤风云的沈连雾如今要在这么个小地方工作。
    俞沛也有些迟疑，反复确认着手机里显示的地图：“应该吧……地图上显示的就是这里吧？”
    杜心姝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老大真的愿意来当个清洁工？”
    虽然他们之前因为任务和沈连雾有过合作，但那次任务因为出了一个叛徒胡有为，他们没有机会看见沈连雾工作的模样。
    杜心姝还是有些不敢想象昔日的老大会戴着口罩围裙在这里扫地，拿着扫帚去跟污染物干架的场面。
    这得在梦里才有的吧！
    论昔日老大变身清洁工，这得是多么惊悚的事情！
    俞沛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丁小乙刚结束任务回到公司，就看见站在自家门口的两位清道夫，他一眼就认出了俩人：“俞哥，心姝姐。”
    杜心姝的目光移了过来，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你谁？
    她对这个长着娃娃脸的小青年没有丝毫印象。
    倒是俞沛很快认出来：“哦，小乙，你刚结束任务吗？”
    经过上次恶魔角劫持飞梭列车，俞沛已经对这个清洁工小青年很有印象了，当时还是他带着这个小青年去汇报的。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丁小乙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没想到俞沛这样厉害的清道夫居然能记得自己这样的小人物。
    俞沛直接开门见山：“对了小乙，你们这是不是有个清洁工叫沈连雾？”
    丁小乙愣愣地：“啊......你说沈哥啊？”
    印象里如今的老大现在用的就是“沈连雾”这个名，俞沛微笑地点头：“对，是他，我们找他有点事。”
    丁小乙回想了一下：“印象里沈哥好像是接了一个私活前两天已经出去了，嗯......具体去哪了呢我也不太清楚。”

 第46章

    这句话难住了杜心姝和俞沛，两人对视了一眼表情都十分复杂，丁小乙看着两人有点不敢说话，他紧张地抠着手指，担心自己说错了什么，生怕自己耽误了两位的事情。
    “小乙，怎么一直站在门口还不进来？”屋内的丁甲早已经听见丁小乙停车的声音，一直不见人出来，立刻走了出去。
    见了丁甲出来丁小乙像是找到靠山，他一指丁甲：“对了，这是我爹丁甲，他肯定知道沈哥去哪了。”丁小乙一转丁甲，“爹，这两位清道夫来找你打听沈哥。”
    丁甲这才注意到丁小乙身后站着的两个人，那着装一看就是污染防控中心的清道夫，怎么刚送走一个清道夫大神现在又找来一对清道夫。
    丁甲一掐大腿欲哭无泪，丁小乙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儿！
    即使这样丁甲还是带着客套的微笑迎了上来：“您好，两位是大驾光临有什么事情吗？”
    丁小乙立刻接了话：“爹，俞哥他们是来找你问沈哥的事情的，他前两天不是接了私活，现在去哪了？”
    丁甲一顿，又是这个沈连雾，但是纪残星临走之前特地强调过不要暴露他们的行踪，丁甲一时间有些拿捏不住，他犹豫了一下说道：“啊......你说小沈啊，他最近刚接了一单大活呢，前两天就走了，今天是见不到他了。”
    俞沛十分礼貌地问道：“那您知道他接单的地址是在哪吗？”
    丁甲看起来十分为难：“嘶......这个嘛......我们公司是十分人性化的，从不妨碍私底下接活的，所以这个嘛......”
    杜心姝一下就听出来这个丁甲圆滑的不是人，分明就是在跟自己绕弯子，当即就怒了：“你一个老板连员工去哪都不知道？说出来谁信？”
    她的脸色十分不悦，巨大的气压下丁小乙不由得往后面缩了缩。
    俞沛立刻出来打圆场：“消消气心姝姐，丁老板肯定会保护员工的隐私。”说着俞沛又对着丁甲说道，“丁老板我们能进去参观一下沈连雾的工作场地吗？”
    丁甲一顿，但仔细一想沈连雾接的陈文宣单子是在线上的，在里面也不会找到任何线索。
    于是丁甲答应了：“好的好的，您随意。”
    “非常感谢。”
    俞沛微微一笑就带着杜心姝去到了里间。
    走到了办公室内，杜心姝一把甩开了俞沛，脸色十分不悦：“你什么意思？那个老板明显有事情瞒着我们，他都敢放我们进来那就说明这里面肯定没有老大行踪。”、
    “没关系，我们逼他也不一定会交代，万一举报到总部就不好了。”俞沛考虑得十分周全，“我们先进来找找线索。”
    俞沛不顾杜心姝，倒是先翻找了起来丁甲的办公室不大，东西也很破旧纸质的文件也被堆在了一起。
    没想到都现在了，这个公司的纸质文件会这么多，像污染防控中心下发任务都会通过线上，这倒是很少见。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俞沛拿出了一张文件，他勾唇一笑：“你看，这不就是找到线索了？”
    杜心姝凑近一看，这居然是一份《克林清洁公司员工合同》。
    俞沛很快找到了沈连雾那份，看着这个字迹确实是自己的老大没错，他粗略地扫了一眼并没有发现其他异样，他往下继续翻阅直到看到了一个名字，他的嘴角不由得抽搐。
    纪小星......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看到这个姓氏就有股无名火。
    俞沛将这份合同递给杜心姝像是在求证：“你说，这个放荡不羁的字迹，平常人能模仿出来吗？”
    杜心姝也很快认出来这个字，平常自己不会像俞沛那么心细去观察别人写字，但是这个子化成灰她都认得，因为实在是丑的惨绝人寰。
    杜心姝一拿这份合同转身想要离开。
    “我现在要知道纪残星的踪迹。”
    ......
    “好点了吗？”纪残星的嗓音很轻，像是一片羽毛轻轻地扫在耳边，他看向沈连雾的目光却是十分复杂的，看起来像是心疼。
    “心里好点了算吗？”
    沈连雾靠在纪残星的腿上虚弱地说，纪残星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能有一半虚影出现在沈连雾周围，他轻轻地握着沈连雾的手缓缓地像是有体温传递出去。
    纪残星无可奈何，没有说话。
    周围环境很暗，没有开灯，四周的门都被紧紧地关闭了，最开始研究员和迈尔斯一行人也已经离开了，整个空荡的房间沈连雾静静地靠在纪残星身边，虚弱地喘息着。
    此时的沈连雾半条手臂已经被撕扯下来了，那是刚才与蠕形螨搏斗的结果，距离沈连雾不远的地方只剩下一个被撕扯下来的尸块。
    纪残星虚影的手轻轻地盖在沈连雾身上，这几乎纪残星异能的极限了，连虚影都只能维持一半，但希望能够安慰到他，哪怕是传递一点热度。
    沈连雾的身躯因为疼痛而开始无休止地颤抖，迈尔斯对于沈连雾能够胜出丝毫不意外。
    他高高在上站在玻璃罩外，明明是一场厮杀他却像是在观赏一场表演，等待蠕形螨彻底被撕成碎块，他这才大快人心地鼓起掌：“精彩，实在是精彩！不亏是我看上的实验体，实在是太过于精彩了。”
    沈连雾一只手捂着出血的伤口，蠕形螨几乎是带有腐蚀性的，沈连雾身上大大小小都被她身上的溶液腐蚀过，出现了一些血窟窿，脚底的血泊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蠕形螨的。
    强大的意志力迫使自己没有倒下，他扭过头看着迈尔斯，眼里满是杀意，一字一句地说：“迈尔斯，你这个疯子。”
    迈尔斯几乎并不在乎沈连雾怎么样看待自己，更是将沈连雾的杀气视若无睹，他勾起嘴角：“真是让人意外，手撕一个a级污染体居然还能有力气站起来。”
    一旁的研究员看着沈连雾几乎濒临死亡的精神值，犹豫着开口：“典狱长大人，这个人......污染体看起来要坚持不住了，需要采取医疗设施吗？”
    迈尔斯的语气满不在乎：“不用，既然是污染体一定的恢复能力还是有的。”说着他准备转身离开，身后的监管员们也随着迈尔斯的脚步准备离开。
    “剩下的实验等明天再说。”他回过头睨了强撑的沈连雾一眼，“我们明天见，污染体先生。”
    “啪”地一声周围的灯光被瞬间关闭，大概是确定迈尔斯一行人彻底走开了，沈连雾像是坚持不住彻底倒了下去。
    等他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就是只能看见一半虚影的纪残星，明明是虚影但自己贴近他的地方却又如此温暖，让人忍不住更加地眷恋。
    这个迈尔斯已经几乎将自己当成污染体了，污染体有足够强大的恢复能力是不错，但前提是吞噬同类或者人类。
    但沈连雾自己却只是个实实在在的普通人，根本做不到那么强大的自愈能力。
    断臂处的血液还在汩汩地流着，沈连雾强忍着疼痛极力使自己转移注意力，他望向了一旁的纪残星，这个人一改之前吊儿郎当的模样，眉毛微微紧促，平时上扬的嘴角都不自然地抿着。
    真是奇怪，明明受伤的是自己，看起来痛的却是他一样。
    沈连雾张了张口，声音更加虚弱了：“问你个事。”
    纪残星柔和的目光望了过来，这个目光看得沈连雾心里微微有些触动，纪残星像是有足够的耐心等待他问题。
    他缓缓地开口：“我现在记忆还不够完全，你能告诉我，我们以前究竟是什么关系吗？”
    第38章
    沈连雾本以为会得到纪残星一些斩钉截铁的回答。
    可出乎意料的, 这次纪残星却陷入了漫长的沉默，这与他平时的样子不太像。
    但沈连雾却没有着急催促着，或许他的意识已经迷糊到几乎分不清时间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纪残星开口了, 他的声音几乎听不清任何情绪。
    他说：“没有, 我们之前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这句话纪残星想要去查看沈连雾的反应, 只见沈连雾一歪头就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
    纪残星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算了，不记得也是好的。”
    ......
    沈连雾睁开了眼, 脑袋的昏沉也因为缺血更加严重了, 头顶的灯直直地照在脸上, 刺得沈连雾眼睛微微眯起。
    周遭的嘈杂声响起, 沈连雾猛地回过神来朝四周张望着, 纪残星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围在自己身边的一圈研究员，沈连雾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脚都被束缚带紧紧地捆住，原先被撕扯下来的手臂还没有恢复，血液大概是流干了。
    沈连雾警惕的看着周围的研究员, 他们个个全副武装看不清容貌, 几乎整张脸都被掩盖在口罩下面。
    他的语气十分地冷酷：“你们想干什么？”
    这次的一行人没有迈尔斯，他们像是一群机器人忙活着自己的事情丝毫不顾沈连雾, 也不知道摆弄了多久, 为首的一位研究员才开始回答沈连雾的话：“目标污染体编号#0109并没有按计划恢复, 根据指示现进行刺激治疗。”

 第47章

    沈连雾强撑着昏沉，艰难地企图直起身：“什么治疗？”
    “你无需知道。”那个研究员这么说道。
    看过收容所对其他污染体的所作所为，沈连雾也几乎见怪不怪了，手里的束腹带缠绕得很紧, 但唯一好转的是之前注射的精神抑制剂居然开始渐渐失效了。在这些研究员看不见的地方，沈连雾的手心开始凝结一滴小水珠。
    这时候一个研究员犹犹豫豫地开口：“典狱长现在外出，我们擅自来做实验，会不会不太好？”
    什么？
    迈尔斯居然不在？
    沈连雾扫视着一周，的确周围好像只有这些研究员，连迈尔斯的下属那群监管员也不见了。
    既然迈尔斯不在，单凭自己如果用一滴水滴杀出去的概率有多少？
    沈连雾默默地盘算，现在最好的时机还需要再等待。
    “管他的，既然那个迈尔斯敢跟我们合作，那么就要做好风险的准备，注射1号液体。”
    那个研究员还是有些犹豫：“可是......”
    为首的那个人语气不容置喙：“注射！”
    他的话音刚落，离沈连雾最近的一个研究员一把按住了他，温热的液体直接注射到了自己的脖颈。
    “啊啊啊！”
    进入身体的一瞬间，无数的刺痛开始传来，原本恢复了一半的伤口就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抛开，或许是受到这股不明液体的影响血液如同变成了史莱姆的黏糊状渐渐地融合在一起。
    无数的刺痛刺激着脑神经，沈连雾痛的几乎要失去意识了。
    朦朦胧胧间他甚至还能听见研究员的对话。
    “实验体编号#0109融合效果不错，但右臂尚未恢复。”
    “继续刺激，拿出其余污染体尸体，让目标自己吞噬。”
    “是。”
    ......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更多的液体注射到沈连雾的脖颈，几乎是一瞬间无数的触须暴起，在空中胡乱地挥舞着。
    “报告！目标开始刺激出触须，正在无差别攻击！啊！”
    “实验失败！丢下尸块立刻退出实验室！汇报给典狱长！”
    “典狱长在外地！怎么办？”
    “都说不要擅自决定！快走！”
    “啊啊！”
    研究员争先恐后地逃离了实验室。
    现在的沈连雾根本没有能力去操控这些杀人的触须，明明是自己的异能，那些触须缺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开始胡乱的扫荡，溶解，吞噬。
    对不起纪残星，我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坚持到你来了。
    ......
    污染防控中心。
    “什么？你说纪残星被审判庭的带走了？”得知这个消息的俞沛险些控制不住音量，此刻他们正处在林子蜂的办公室，林子蜂已经从外勤回来了，她的身旁坐着苗七七，这个孩子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一脸愁容地坐在一旁，显得心事重重。
    林子蜂此时脸色也并不好看。
    俞沛现在更加有点着急了：“蜂姐，拜托你告诉我，纪残星为什么被审判庭的带走了，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问他，他可能知道老大的线索。”
    林子蜂短暂的沉默了一秒，吸了口一气缓缓地开口：“他被带走就是因为01......”
    俞沛和杜心姝都瞪大了眼睛：“什么？！”
    杜心姝第一反应是他们俩怎么又凑一起了？
    俞沛第一反应是这个纪残星又给老大带去了什么麻烦？
    林子蜂也受到上面的警告，对着面前的前九组成员说道：“你们俩把门关上，听我说。”
    林子蜂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因为自己接到消息也不是很多只能给他们做了一个大概的讲述。
    “01被收容所的带走了，那边有人怀疑01是污染体。”林子蜂说道。
    杜心姝听完觉得好笑且荒唐：“这不是好几年都传出来的谣言吗？怎么还有人信？01是不是污染体不是显而易见？”
    “对啊。”俞沛也附和道，“他是不是污染体我们最清楚。”
    林子蜂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是啊，他是不是污染体我们最清楚，但是收容所那边的人不信。”
    俞沛也反应过来了，反问道：“所以收容所就直接强行抓人吗？纪残星呢？他也是这个想法？”
    “纪残星当时也在现场，但差点因为失手杀掉重要的实验体恶魔角现在被收容所举报，目前还在审判庭。”说到这，林子蜂就感觉一个头两个大，“现在的状况是01被收容所的人抓走，纪残星也分身乏术，能不能带出01就要靠你们了。”
    说着，林子蜂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纸条，因为被攥在手心里显得十分地皱。
    林子蜂开口解释：“我跟苗七七现在也被监视着，不能出去，这个纪残星在审判庭时偷偷塞给我的。”
    俞沛接过纸条一看。
    那是一个意义不明的坐标。
    （97，150）
    ......
    很快顺着线索，俞沛和杜心姝找到了这个坐标的所在地，这是一个被荒废的工厂，几乎不会有人发现，但在看清工厂内躺着的人影时，两人短暂地愣住了。
    杜心姝不可置信地皱起眉，叫出了那个人的名字：“胡有为？”
    胡有为的四周已经是血泊，身上也全都是窟窿，看起来奄奄一息，见到了来着居然是杜心姝和俞沛，他抬起了沉重的眼皮，语气似乎也波澜不惊：“是你们啊......”
    他周围的血液也已经干涸，看起来似乎是被抛弃了，现在见到谁也见怪不怪了。
    一副随你处置的模样。
    见到昔日的队友落到这般下场，杜心姝心里有些五味杂陈，她和胡有为合作次数不算多，在防控中心也顶多见过面，如今他这么狼狈，杜心姝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她只会用她那最常规的处事方式，抱起双臂冷嘲热讽：“没想到你居然会落得如此境地，和污染体合作的滋味怎么样？还不是像一只狗一样被丢在这里？”
    可惜这样的嘲讽几乎对胡有为不起作用。
    俞沛拉了一把杜心姝：“行了，心姝姐，他现在也已经是收容所的通缉犯了。”
    “哦，差点忘了，你现在已经是通缉犯了，如果我现在把你交给上面会怎么样？”杜心姝没有理会俞沛，继续嘲讽，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大快人心。
    “咳咳......随便你们.....”胡有为的语气似乎真的不在乎，他看起来真的已经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杜心姝抿着唇，没说话，像是在强撑怒意，她不想再看见胡有为，一扭头对着俞沛说：“带上他！我们走！”
    ......
    “你醒了。”
    混沌的意识渐渐消散，沈连雾猛地坐起身，他的身下是柔软的床垫，什么束缚带，触须，注射液全都不见了，仿佛那只是他的一场噩梦。
    身上的衣服也被换过了，原本的伤口似乎也回复，连被撕扯的手臂也重新长出来了。
    那一切仿佛真的只是他的一场噩梦。
    “看起来精力还不错。”
    沈连雾猛地一抬头，等他看清面前的人时候，眼神瞬间警惕了过来。
    沈连雾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眼里满是警高：“迈尔斯......”
    迈尔斯站在离沈连雾最远的地方，他对于沈连雾的警惕和杀气丝毫不介意，甚至举手投足间优雅地抿了一口红茶。
    “伤者2人，死者3人，剩下的1人失踪。”迈尔斯淡淡地开口。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沈连雾冷酷地说。
    迈尔斯勾起唇，对着沈连雾解释：“没关系，他们罪有应得，居然瞒着我开始做人体实验。”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沈连雾，眼里全是欣赏：“不过，你也出乎我的意料，比我想象中的更加让人着迷。”
    沈连雾感觉到一股恶寒。
    “现在你的禁锢被解除了，抑制剂应该也消失了。”迈尔斯慢慢吞吞地拉开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不过你现在先别急着杀我，杀了我你也不会完好无损地离开这里，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这里是哪？”沈连雾问道。
    “污染收容所，我的房间。”迈尔斯解释道。
    沈连雾感觉感觉刚才躺过的地方都臭了。
    看明白了沈连雾脸上的微表情，迈尔斯大概明白对方是在嫌弃自己，但他无所谓地笑了笑。对着沈连雾继续说道：“跟我做一笔交易如何？”
    “不做。”沈连雾斩钉截铁地说道。
    迈尔斯明白沈连雾这是因为之前的事情，他有些好笑地对沈连雾说：“不，不是实验，之前是因为测验......”
    他说：“你帮我做一件事情，我放你回去怎么样？”
    沈连雾的眼里全是警惕，似乎写满了不相信。
    迈尔斯也知道自己在沈连雾的面前信用值几乎为0，但他的耐心十分地多：“这次是真的，哪怕你不做，你也从收容所里逃不出去。”
    沈连雾觉得好笑：“所以你是在强买强卖？”

 第48章

    迈尔斯一笑，一副君子坦荡荡：“对。”
    沈连雾冷笑一声，半晌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沈连雾问道：“什么事情？”
    大概见沈连雾有些松动，迈尔斯进一步解释道：“是......”
    还未等他说完，门就被人敲响了：
    “报告！有两名清道夫带着在逃污染体——胡有为前来汇报，他们点名了要见您！”
    被意外打断的迈尔斯那股游刃有余的万年表情似乎有些松动，他看了一眼对面的沈连雾：
    “看来你的援兵到了。”
    第39章
    沈连雾的目光缓缓地朝门口看了一眼, 大概能猜出是谁了，他将目光移到了迈尔斯身上。
    说来奇怪这个男人身上有些一种奇怪的特质，言行举止都十分绅士优雅, 哪怕是虚伪地笑着, 可却看不懂他想要干什么, 像是伺机而动的毒蛇, 与他做交易无非是与虎谋皮。
    更何况这个人根本没有给自己拒绝的机会。
    “这次我凭什么相信你？”沈连雾反问。
    门口的下属还在不断敲门，向迈尔斯请求方案：“典狱长阁下，那两个清道夫......”
    “拖住他们。”迈尔斯的语气很冷, 但面向沈连雾的时候语气却上扬了起来, 还带着股柔和, “您会答应的, 跟着我来。”
    沈连雾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
    “这是哪？”
    沈连雾的目光仍然冰冷, 他还是不会相信面前这个男人，哪怕没有异能抑制剂的作用，异能和精神值的恢复还是需要点时间，如果有需要，他不介意靠着这一滴水珠砍下迈尔斯的脖子。
    迈尔斯像是感受不到身后沈连雾的杀气一般, 对着沈连雾优雅一笑, 随即推开了身后的门。
    屋内很宽敞，整齐地排放着病床, 这里看起来并不像监狱, 更像一个病房, 直到看清了病床上躺着的人，沈连雾的眉毛轻轻挑起，倒是有些意外。
    “这些......都是羔羊孤儿院的孩子？”
    要知道羔羊孤儿院的孩子只剩下那些半污染体了，沈连雾本以为收容所带走他们也是做实验, 但......
    沈连雾的目光看着离自己最近的孩子，小孩子的眼睛紧紧闭着，身上同其他孩子一样连着各种各样的仪器，微微起伏的胸口代表着这个孩子还活着。
    “因为在沈先生身上做出了足够的数据，实验很成功，但我们暂且维持住了他们的生命体征，但半污染体的案例还是太少了，迟早也是个隐患。”迈尔斯在沈连雾身后解释着说。
    沈连雾冷笑一声，迈尔斯口中的数据就是通过观察自己和污染物厮杀后的身体状况得出的。
    他还是不太信任迈尔斯这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他不相信迈尔斯抓住自己与污染物厮杀做实验只是给这些融入不了社会的孩子们提供一个场地。
    果然下一秒，迈尔斯继续开口了。
    “最近我们新收容了一批‘污染体’说是污染体其实是跟这些孩子们相差不大的人类，正在步入半污染体的行列，这些人类和这些孤儿院的孩子们一样，来到收容所后就陷入昏迷，我们试过各种办法刺激他们，奇怪的是他们的大脑异常活跃，连精神值都忽上忽下，就像是活在了另一个世界。直到我们昨天才找回了他们的意识......”
    说到这，迈尔斯的目光移到了沈连雾身上，本以为沈连雾会像其他人那样询问接下来，但沈连雾的表情却是十分冷漠的。
    沈连雾很快从迈尔斯的话里提取出了重要元素：“所以你需要我去找回他们的意识？”
    迈尔斯很喜欢跟聪明人讲话，勾唇一笑：“对。”
    “为什么你不派自己的人去找？”沈连雾撇过头皱着眉地看着迈尔斯，“还有防控中心，那群清道夫总比我这个普通进化者有用吧？”
    迈尔斯叹了一口气摆摆手：“很抱歉，沈先生，在您苏醒之前我已经加派了无数的人，但是最终都杳无音信。”
    “再加上防控中心......”迈尔斯故意拖长了音调，饶有兴趣地看着沈连雾，“防控中心已经单方面和我们终止合作了，这应该是那位纪残星的手笔，真是奇怪，我还第一次见那位纪残星这么强硬，我明明只是公事公办，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沈连雾无视了迈尔斯话里的调侃，直接反问：“所以你是想要我也去当这个敢死队的一员？”
    迈尔斯微笑着点头：“对，而且我相信您不会失败。”
    “可以，不过我先看你的诚意。”沈连雾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迈尔斯，眼里的欲望快要溢出来了。
    迈尔斯眉毛一挑，他似乎并不意外沈连雾能够答应自己，对他来说只是时间问题。
    他对着沈连雾做了一个手势表示愿闻其详：“您说。”
    沈连雾接着开口道：“我要你带我去见污染研究所的人。”
    “哦？”这下换迈尔斯有些意外了，他倒是没想到沈连雾能够提出这种要求。
    污染研究所，一个几乎销声匿迹的机构，五十年前污染刚爆发，这个研究所还是举世闻名的地方，研究出了m-22，s-02这类人造进化者，虽然大部分这些人造进化者的结局是变成污染物，但不得不承认在污染刚爆发那几年研究所研究出的对抗污染的药物确实给了人类喘息的余地。
    唯一可惜的是，这个机构在好几年前如同人间蒸发般消失了，只留下了一所空壳子般的办公楼，好几拨人进去搜索也没搜出个什么，甚至在前几年连这个最后的办公楼也因为一场火灾化为一摊废墟了。
    哪怕是被当成了实验品供人研究，沈连雾还是能够保证迈尔斯带的研究员里又污染研究所的人。
    “我知道你有办法。”沈连雾看着迈尔斯的目光十分肯定。
    迈尔斯盯着沈连雾看了半晌，突然轻笑一声，他好像对这个男人越来越感兴趣了，向沈连雾伸出手：“可以，沈先生，我们合作愉快。”
    沈连雾的目光扫过迈尔斯伸过来的手，感觉堪比外面的污染物，他没有接，而是抽过一旁的医用手套自顾自地戴上。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
    “所以，你们的典狱长还是不会来见我们？”
    会客室内，杜心姝一脸不悦地看着面前跟自己绕圈子的秘书，这个秘书脸部戴上了收容所监管员独有的面罩，看不清他的容貌，大概是习得他上司的真传，说话都带着股礼貌优雅。
    他微微向杜心姝一鞠躬：“抱歉，清道夫小姐，典狱长现在有事抽不开身，请您稍等片刻。”
    这句话已经是杜心姝来到会客室后听到的第三遍了，她的耐心将要耗尽了，一指身后被五花大绑的胡有为：“再有重要的事情也比你们通缉的污染体还重要吗？”
    这位秘书仍然只是道歉：“抱歉，清道夫小姐。”
    杜心姝冷笑一声，大马金刀地往会客室的沙发上一坐，优雅的翘着二郎腿支着自己的上半身，冷嘲热讽道：“这就是你们收容所的待客之道？需要我们清道夫的时候就好言好语地哄着，不需要的时候就看不起任何人了？你们典狱长做人可不能这样，缺狗粮了才来找我们。”
    秘书被杜心姝阴阳怪气地一通怼竟然也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举止行为间十分犹豫。
    他的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像是要岔开话题：“清道夫小姐，您冷静一下，招待不周是我们的问题，只不过与您同行的那位先生呢，他方才不是说去趟卫生间，怎么还没回来？”
    “我哪知道？”杜心姝语气仍然十分刻薄，“我跟你说话呢？什么态度？俩耳朵中间夹得是什么？我现在强调的是你们收容所的问题......”
    嘴上虽然不饶人，在这位秘书看不见的地方，杜心姝隐隐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俞沛啊，你可要快点找到老大。
    另一边俞沛借着上厕所的名义在收容所乱晃着，收容所四周都是又合金制成的监狱，从外面只有一个小框才能看见里面的样子，要找到沈连雾几乎是难上加难。
    俞沛的动作几乎有些乱套，他实在弄不明白沈连雾能被关在哪，他一面祈祷着快点找到沈连雾，一面又担心杜心姝那边拖不了多久的时间。
    还未等俞沛前往下一个区域，他的手表开始了震动，俞沛一惊，这个关键时候还会有谁？
    他点开智能手表一看，居然是在会客室拖时间的杜心姝发来的：“找到了，走了。”
    杜心姝双手环胸面色不善地看着面前的迈尔斯，迈尔斯的目光扫过桌上未动的两杯茶水，像是心知肚明，对着杜心姝礼貌地招待道：“感谢清道夫小姐的帮助，让我们能够收容污染体。”
    杜心姝不想跟这个虚伪的男人过多的接触，嫌弃的表情几乎是摆在了脸上，她的目光眼睁睁地看着胡有为被众多的监管员押送离开了。
    “还有什么事吗？清道夫小姐？”见杜心姝心不在焉，迈尔斯反问道，“逮捕污染体的贡献点，到时候我会通过收容所送到你们防控中心的。”

 第49章

    杜心姝没有说话。
    “哦对了。”迈尔斯这才想起来什么，递给杜心姝一个东西，他勾起唇一笑，“这是有人托给我带给你们的，现在看来清道夫小姐是真的没有什么事情了。”
    杜心姝结果一看，这居然是沈连雾清洁工的员工工牌，所属地“克林清洁公司”。
    迈尔斯对着杜心姝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业务繁忙，招待不周，杜小姐事情已经办完的话，我可以派车来送你。”
    “不用。”杜心姝谢绝了迈尔斯。
    迈尔斯脸上仍然挂着得体的微笑，直到目送着杜心姝彻底离开了收容所，他按上了桌子上的一个手机，轻蔑地命令着：
    “各方人员注意，收容所进了一只来路不明的小老。”
    ......
    十分钟前。
    迈尔斯亲自将沈连雾带到了一个房间，这个房间布局像极了一个网吧，各色的电脑并列在一起，奇怪的是这些电脑屏幕都亮着，看起来还在运作。
    沈连雾看着迈尔斯，他不明白迈尔斯为什么要将自己带到这个类似于机房的地方。
    “据我们了解到，那些半污染体的意识都被关在了这里。”迈尔斯说道。
    沈连雾皱着眉：“电脑里？”
    “不，相反，是电脑里的世界。”迈尔斯随手将一块屏幕掰过来，让沈连雾看得更清楚，只见屏幕内无数的代码开始跳动着，代表这个机器仍然运转。
    “很惊讶对吧？不要不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迈尔斯继续说道，“刚开始我的下属勘测到这些人的意识的时候我也不相信，但随即有人发现了这张图。”
    随着迈尔斯的一指，一张图片映入眼帘，这个图片看起来像是一张随便的游戏截图，场地像是在古早的西方，中间有一个巨大的露天喷泉，周围陆陆续续地出现了很多人他们头顶上出现了各种名字和等级，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真人游戏世界。
    “我看到这张图的时候才相信了，因为这里面也有我一个杳无音讯的下属。”迈尔斯指着图片后面一个覆面的路人，根据面具上的标志沈连雾认出来这个收容所的标志。
    很快他也在图片里找到了他熟悉的人——一个长着兔耳的小女孩，羊羔孤儿院的孩子。
    甚至在其他背影中，沈连雾几乎陆陆续续看见了其他孩子。
    如果一个两个是巧合，那么这一群就几乎已经不对劲了。
    “所以你怀疑这些人的意识被关在了这个游戏里？”沈连雾挑眉问着迈尔斯。
    迈尔斯点头：“对，说起来十分不可思议，但能和这种能力有关系的人，我只能想到一个，污染研究所的人造进化者。”
    “b-08，纳米虫。”
    第40章
    纳米虫, 同恶魔角和x-01他们一样同样是污染研究所里的人造进化者，因为精神值的衰落而变成现在的污染体。
    但这个纳米虫极为特殊，因为他根本没有实体, 而是一段人造代码。
    不过随着污染研究院的消失, 这段人造代码也销声匿迹了。
    既然迈尔斯称呼他为纳米虫, 那么就说明这个人已经彻底变成污染体了。
    沈连雾的目光缓缓移到了迈尔斯身上：“所以你需要我去到这个纳米虫的世界救出所有人？”
    迈尔斯勾唇一笑：“很聪明。”
    沈连雾狐疑地看着迈尔斯：“你凭什么相信我有实力能够将他们全部带回来？”
    迈尔斯看着沈连雾的眼睛微微眯起, 语气却十分肯定的：“你会的。”
    说完，迈尔斯一拍手，身后的监管员应声而来, 只见两个监管员押送着一个头被完全罩着的男人, 男人上身赤/裸, 胸膛上刻着神秘的红色菱形符号, 一双几乎蝉翼耷拉在背后。
    这居然也是个污染体。
    “这是我们所收容的污染体, 他的异能是类似于空间穿越，能够穿透次元，能够帮助你进入电脑的另一端世界。”迈尔斯介绍道，说着他让手下摘下了禁锢他的一只手拷。
    这个污染体的异能居然也是空间？
    在遇到纪残星之前沈连雾还觉得这种打破人类固有认知，大部分只存在于理论里的异能还十分稀少, 没想到这个污染体也是跟空间有关系的。
    “开始吧。”迈尔斯命令道。
    监管员在将这个污染体推到了沈连雾面前, 大概是为了防止这个污染体暴动，他的头已经被合金头盔罩住了, 沈连雾似乎有一种想要掀开头盔, 看看这个污染体真容的冲动。
    还未等沈连雾反应过来, 这个污染体飞快地抓住了沈连雾的手：“你身上的味道，好熟悉......”
    他说话很快，声音很轻还很嘶哑。
    “啊！”
    还未等这个污染体继续说下去，强烈的刺痛打断了他, 随即松开了沈连雾的手。
    迈尔斯的目光很冷，偏过头对着沈连雾说道：“管理不力，见谅。”
    沈连雾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他看了一眼刚才被这个污染体握住的左手，他的手心里紧紧握着那枚断掉的戒指，刚才差点被甩了出来。
    他说的什么很熟悉？
    待这个污染体冷静下来了，迈尔斯收敛起了嘴角，语气很冷：“继续。”
    “别给我做花样。”身后的监管员低声威胁道。
    被电老实的污染体此刻也不说话了，老老实实地抬起手，周围的空气渐渐的开始产生变化，空间逐渐扭曲，一个小气旋逐渐形成在沈连雾身后。
    迈尔斯勾唇一笑，对着沈连雾说道：“一路顺风。”
    沈连雾看了迈尔斯一眼，淡然地开口：“我会来找你要报酬的。”
    说着头也不回地跳入了气旋中。
    看着沈连雾已经顺利离开，迈尔斯渐渐收敛了笑意，“砰”地一声，身后传来巨物落地的声音。
    那个污染体终于支撑不住，重重地倒了下去，再也没了生气。
    迈尔斯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扔了吧。”说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是。”
    下属得令，架起这个已经死亡的污染体，合金面罩也脱落了，露出了一张和纪残星极为相似的脸。
    .......
    【亲爱的玩家，好久不见，欢迎您进入《超级恶龙大冒险》】
    什么冒险？
    沈连雾虽然疑惑，但听到个熟悉的声音，他不由得有些恍惚：“系统？你又恢复了？”
    【十分抱歉，我并不认识您口中的“系统”，玩家，我是您此行的导航，之后我将会为您指路】
    的确，这个语气听起来并不像系统，甚至比系统还带有一股独有的ai感，声调却更像女声。
    沈连雾不由得皱起了眉，虽然他一直不清楚系统的来历，但久而久之他已经将系统暂且当作了自己的技能，在这个游戏里也接收不到系统吗？
    沈连雾细细地想，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说出了一个十分意外的名字：“08是你吗？”
    导航短暂地沉默了一下，似乎在解析沈连雾的话。
    【很抱歉，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这个导航避而不答，沈连雾觉得也没有再问下去的必要，他开始向这个导航询问：“你说的这个游戏是什么？勇者又是什么？”
    这下导航明白了，像是步入正轨，回答十分迅速：
    【您好，尊敬的玩家，接下来让我为您介绍，本游戏是一款rpg回合制游戏，在这里您将会继续扮演勇者去挑战恶龙，而在遇到恶龙前您将通过层层阻碍】
    【本游戏是一款集友情，冒险，动作为一体的温馨向游戏，玩家可以通过锻炼自己提升自己等级和装备】
    【杀死恶龙，即可视为游戏通关】
    沈连雾对这个游戏的规则大概也了解了，看来那群半污染体孩子和监管员都被拉进了这场游戏。
    “所以我只要杀死那个所谓的恶龙就行了？”沈连雾问道。
    【是的，玩家，接下来将由我为您导入玩家数据】
    【姓名：沈连雾】
    【等级：lv.5】
    【职业：初级勇者（水）】
    【生命值：100，生命值消耗殆尽将会伴随死亡】
    【体力：50】
    沈连雾虽然不玩游戏，但至少能明白大概的思路，他继续问道：“这个体力值是干什么用的？”
    导航回答
    【技能的消耗将会伴随体力值的减少，请玩家合理规划体力】
    哦，看起来和精神值没什么两样，至少这个体力值消耗殆尽不会伴随生命安全。
    沈连雾：“所以我的技能有哪些？”
    【技能：普攻（1级，不消耗体力）】
    沈连雾：.......
    【介绍完毕，游戏继续下载中，解包安装中......】
    【安装完成，欢迎玩家进入世界】
    【新手村，适合等级：15】
    这个导航的声音刚落，巨大的失重感传来，眼前无数的场景开始交错并行，再次睁眼时，沈连雾正出在一片花田中，花田一望无际，远处是一坐落在山脚的小山庄，刹那间，耳畔忽然传出来一阵轻快悠扬的音乐，节奏像是一段乡间小调。

 第50章

    这个游戏这么真实，居然还自带bgm。
    直到沈连雾和脚边吹笛子的小矮人对上了眼。
    ......
    见自己偷偷给场景加bgm被发现，小矮人撒开腿就跑，带起了一阵烟。
    可是环境的音乐并没有因为小矮人的离开而消失。
    随即悠扬的音乐随即加速，变成了一段节奏激进激昂的音乐，突然一个巨大的水珠出现在了沈连雾脚下，气势汹汹地朝沈连雾扑了过来。
    沈连雾瞬间反应过来，做出了防御的姿势，在他快要冲出去的时候，自己的脚竟然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住了，动弹不得。
    导航的声音在这个时候传来。
    【下面是新手教程】
    他的话像是在游戏里按下了暂停键，不只是沈连雾连向他攻击的那一大块的水珠都在滞留在了半空中。
    【怪物名：史莱姆】
    【等级：lv，1】
    【生命值：50】
    等待导航介绍完，沈连雾试着活动了一下腿脚，发现竟然还是不能动：“介绍完了我可以解决它了吗？”
    【不可以】
    导航斩钉截铁地说。
    【由于是史莱姆优先发现的玩家，现在由史莱姆优先发动攻击】
    沈连雾震惊了：“打架还要分个先来后到？”
    【是的，我亲爱的玩家，你说的对，我们《超级恶龙大冒险》是一款由lsh独立开发的rpg单人冒险回合制游戏，游戏发生在一个被恶龙占领的异世界大陆，在这里将会有无数的人被选为勇者，您将扮演一位勇者参与冒险......】
    “行了，够了。”
    沈连雾深吸一口气，打断了这个导航的话，他的眉毛微微蹙起，在这一段话里提取出了重要的元素：“所以，我必须他打我一下，我打他一下才能解决战斗吗？”
    【是的，玩家】
    沈连雾：......
    早知道靠一个水滴杀出收容所了。
    “行吧，你让他攻击我。”沈连雾的语气已经十分无奈了。
    脚上的拉扯感瞬间消失了，随即史莱姆终于从半空中落下撞向了沈连雾。
    意外的不痛。
    【史莱姆使用技能——冲撞，消耗生命3】
    【玩家剩余生命值：97】
    【下面是玩家的回合，对它使用普攻吧！】
    沈连雾此刻的心情已经难以用复杂来形容了，他万般无奈跟着这个导航的指示，单手握拳砸向了史莱姆。
    【玩家使用普攻，造成伤害：1】
    【史莱姆剩余生命值：49】
    【下面是史莱姆的回合】
    “等下，你刚才说这个史莱姆的生命值是多少？”沈连雾瞬间反应过来。
    【50】
    “它打我扣三滴血，我打它扣一滴血，怎么看都是我输了吧？”沈连雾反问。
    导航沉默了一瞬。
    【下面是史莱姆的回合】
    史莱姆又朝沈连雾冲了过来，不痛不痒，但是沈连雾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生命值再次掉到了94。
    沈连雾：......
    【下面轮到玩家的回合，请玩家对着史莱姆再次使用普攻】
    而这次沈连雾没有理会导航了，他的脸色有略微的不爽，眉毛微微地蹙起，在导航话音刚落的一瞬间，手腕一翻，一把血红色的长刃出现在了他手中。
    在导航还未反应过来时，沈连雾的身影已经冲了出去，长刃一挥，面前的史莱姆瞬间被砍成了两半，再也不能动了。
    沈连雾的语气十分冷淡：“谁要和你们玩回合制。”
    第41章
    面前的史莱姆化成了一堆数据如烟消散。
    【玩家成功击败lv.1史莱姆, 获得经验25】
    【玩家等级：lv.7】
    看着自己的面板逐渐提升，沈连雾勾起唇满意地一笑。
    导航像是cpu过载，半天运算不出来, 规则上也没有明文规定, 它也不知道这个算可以还是不可以, 导航卡壳了半天最后只能干巴巴地恭喜沈连雾。
    【恭喜玩家完成新手教程, 请玩家前方希露小镇领取任务】
    沈连雾的目光顺着导航的声音看向了面前的一个小镇，周围的建筑物逐渐现形，随着另一段bgm响起, 建筑物前开始陆续出现了许多npc, 他们游走在街道上丝毫没有注意到门口的沈连雾。
    【请玩家前往中央喷泉接取您的任务】
    沈连雾来到中央喷泉, 中央喷泉坐落在小镇的广场中央, 周围密密麻麻地种满了绿植, 喷泉水柱随着轻快的音乐节奏此起彼伏，周围的npc有些凑在一起聊天，有些在花坛旁聊天。
    沈连雾很快在人群中找到了一个头顶感叹号的人，那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穿着统一的魔法长袍, 头顶一个尖尖的魔法帽, 远远见了沈连雾就对着他挥手，她看起来十分兴奋。
    “你就是勇者吧！你好你好, 我是跟你组队的魔法师莉莉塔, 请多指教！”
    看着面前女孩略带僵硬的表情, 沈连雾了然这是个npc。
    【恭喜玩家接取：恶龙讨伐组队：2/4，组队完成才可进入第一个副本】
    沈连雾略微皱了皱眉：“有没有什么办法直接去找恶龙？”既然他能徒手召唤嗜血刀，为什么不直接找恶龙？
    【玩家等级不够，暂时不能进入50层】
    沈连雾：......
    行吧, 升级就升级，按照自己的速度应该也不会太慢。
    面前的npc小姑娘还维持着微笑，沈连雾点击了接受，下一秒这个npc如同活过来了一般高兴地手舞足蹈：“太好了！从今以后我们就是队友了！请多指教！”
    沈连雾嗯了一声。
    npc是并不会在乎玩家什么态度，她只会笑眯眯地对着沈连雾。
    沈连雾看着任务栏那一块2/4，向着莉莉塔问道：“我们是不是还要去找其他队友？他们在哪？”
    莉莉塔睁着她圆圆的眼睛，表情十分无辜：“新队友？我也不知道呀。”
    沈连雾这下明白了，没想到这个缺德游戏只给他安排一个队友，剩下的组队居然还要靠自己去找！
    他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要是自己真的一级一级升上去也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
    他脑内飞速思考着要如何越级找到恶龙，尽快解决他早日返回现实世界，就听莉莉塔甜甜地说道：
    “不过在此之前，勇者你需要帮助莉莉塔一件事情。”
    【接取任务支线：帮助莉莉塔】
    【最近镇外出现了大量的花妖，给周围居民带来了困扰，请玩家和魔法师莉莉塔一起解决这场危机】
    【条件：和莉莉塔组队】
    莉莉塔似乎有些头疼地说：“这群花妖困扰居民们好久了，一直四处捣乱，可惜他们身上的魔抗太高了，莉莉塔也拿它们没有办法。”
    带这个npc解决怪物，这个任务倒是简单。
    沈连雾环顾四周，周围并没有花妖的影子，他向莉莉塔问道：“这群花妖在哪？”
    莉莉塔立刻召唤出魔杖，木制的魔杖在空中一点，一条彩色的丝线出现在空中，直直的通往远处。
    莉莉塔说着：“跟我来。”
    跟着这条彩色的丝线，俩人来到了镇外，镇外是崎岖的山路，通常来说游戏设计师会将boss的位置设置在新手村附近，这次也不例外。
    很快沈连雾就跟随着莉莉塔来到了boss的所在地——一个洞穴。
    很经典的开场。
    洞穴有些潮湿，顶上似乎传来有节奏的水滴声，四周没有光，周围的一切都显得十分地阴暗。
    大概是配合环境，莉莉塔触发了npc的固定对话：“这里好可怕啊~”
    她吓得躲在了沈连雾身后。
    沈连雾倒是没有多余的反应，他径直走到了洞穴深处，莉莉塔连忙跟上了他的脚步。
    “等等我呀，勇者。”
    洞穴深处，一只巨大的花妖已经等候多时，它的茎秆粗壮，枝叶如同诡异的触手盘踞在周围，上面似乎还泛着幽绿色的光，不用猜都知道这个枝叶会带有毒素。
    【怪物：诡异花妖】
    【等级：lv.10】
    【魔抗：40%，物抗：10%】
    见了人来了，自动触发了boss的唤醒机制，它的枝叶开始挥舞，看样子随时要朝沈连雾一行人挥来。
    见到这一幕，莉莉塔立刻举起魔杖做出了攻击的准备：“救命它怎么这么强了！勇者，快准备战斗！”
    按照npc的设定来说，在自己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会触发回合制的战斗场面，可是这一次却十分奇怪，在她拿着魔杖对准了诡异花妖的姿态，毕竟只是一段数据，她并没有想明白这个战斗场景为什么迟迟没有加载，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在了原地。
    “退后。”
    沈连雾将莉莉塔挡在身后，手里的嗜血刀瞬间弹出，他的手握上了带着寒意的漆黑刀柄，刀刃在漆黑的环境下发出凌冽的光芒。
    这个样子连boss也弄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战斗场景迟迟没有载入，在它等待的途中，刀光闪过，手起刀落。

 第51章

    空中挥舞的触须如同下雨般，劈里啪啦地落下来。
    对付着这种数据伪装的boss沈连雾甚至没有用上一点异能，在boss“嘶嘶”的尖叫声中，他的手腕一翻，刀光就这样顺着boss直直地砍了下去。
    【玩家成功击杀诡异花妖，获得经验30】
    【玩家等级提升至：lv.10】
    沈连雾干净利落地收起刀鞘，头也不回地对着莉莉塔说道：“解决了，走吧。”
    等了半晌，却没有任何回应。
    沈连雾奇怪地看了一眼身后的莉莉塔，只见这个npc仍然维持着攻击姿势，哪怕前面的boss已经被解决了，她却像个木偶那般目光呆滞，僵在原地。
    沈连雾再次叫了她一声：“喂，走了。”
    还是没有回应。
    出bug了吗？
    boss被自己解决了，按理说这个npc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沈连雾决定自己先回到小镇，在他刚准备踏出一步离开洞穴时，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了回去。
    沈连雾不明所以：“boss解决了，为什么不让我回去？”
    回答他的只有冰冷的导航。
    【请玩家与魔法师莉莉塔一起回去汇报任务】
    说白了要等这个npc加载出来。
    因为自己没有玩回合制，导致npc的加载出现问题，这个事情得找谁说理去？
    换做平常游戏里卡顿一般会怎么解决？
    1.退出游戏
    2.关闭设备
    现在这两条沈连雾一个都做不到，游戏是别人送进来的，设备也是别人的，这下沈连雾彻底无奈了，也只好抱着胸慢慢等着这个npc缓过来了。
    不知他想到了什么，他缓缓伸出了左手，掌心是一枚银色的素戒，还是纪残星给自己的那枚。
    很奇怪，明明在收容所的时候这枚戒指已经碎成了两半，但却在这个时候修复了，沈连雾一时间无法判断这枚戒指是不是还是原来的那枚，但自己的嗜血刀的的确确是从这个戒指里召唤出来的。
    他像是不抱希望一样，对着掌心的戒指说道：“纪残星，你在吗？”
    因为还处在野外，风声呼呼地传到了洞穴里伴随着水滴声，四周格外寂静。
    沈连雾等了良久，也没有等到回应。
    看来这个戒指是假的了。
    沈连雾足足等到了天黑，这个npc才缓了过来，她像是触发了胜利后的发言，两眼放光：“我的天，我们配合真是太厉害了！这么快就解决了！”
    虽然看不出她配合在哪。
    莉莉塔收起魔杖，对着沈连雾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休息了。”
    沈连雾疑惑：“回哪？”
    “当然是勇者协会啦！”
    ......
    “您好，勇者协会7马宁一晚。”面前的前台小姐十分冷酷地向沈连雾伸出一双看起来并不友好的手。
    什么马宁？
    【是游戏通用货币】
    导航十分贴心地解释，沈连雾根据指示调出了自己的面板。
    【马宁：0】
    【由于玩家下午并没有接取任务，所以暂时没有获得任何马宁】
    比窦娥还冤枉的沈连雾：......
    这是他不想走吗！
    这明明是这个游戏迟迟不放他出去！
    另一边莉莉塔已经付完钱拿到了房卡，在她得知沈连雾居然没有任何钱的时候也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什么？你居然没有马宁？真可惜，我现在兜里也只剩下2马宁了，不过我记得勇者协会晚上会提供打工机会。”
    说着她面向了前台：“a小姐，请问你们晚上还有工作委托吗？”
    a小姐露出营业般的微笑：“有的，今晚大概是这些地方需要人手。”
    沈连雾根据提示看着面前的任务。
    什么利用魔法帮助教会修理窗户，什么寻找失落的魔法卷轴，什么破解魔法古阵......
    沈连雾一个都不会。
    让他学习魔法？开玩笑吧？
    他面色平静地看向a小姐：“请问还有没有其他更加简单更加易上手的任务？”
    a小姐仍然带着营业微笑：“有的有的，像这样简单易上手的任务还有九个。”
    说着前台掏出一份表格，询问道：“请问您会什么呢？”
    沈连雾几乎是毫不犹豫：“清洁工。”
    随着沈连雾的话音刚落，“叮咚”一声。
    【恭喜玩家获得成就“不忘初心”】
    ......
    第42章
    希露小镇, 某酒馆外。
    沈连雾拿着扫帚细细地清扫门口的落叶，此时正值午夜，酒馆里人声鼎沸, 酒杯碰撞声络绎不绝, 这时沈连雾身后的门被打开了, 一个穿着酒保服的人招呼着沈连雾。
    “勇者先生, 您可以先进来了！”
    这是沈连雾在勇者协会里接到的清洁工任务，奖励是10马宁，根据导航的提示也足够他之后几天的开销了, 起初那个魔法师莉莉塔还捂着嘴巴十分诧异。
    “勇者先生, 您怎么能去当清洁工呢？”
    在她程序设定里大部分玩家都会选择帮助士兵锻炼, 破解魔法阵这类看似体面的工作, 像这样想要去扫大街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作为游戏里第一个引导玩家的npc, 她十分犹豫要不要替玩家拒绝这份任务再去寻找其他途径：“这......不太好吧？”
    沈连雾当然清楚她在想什么，他十分诚恳地对着莉莉塔说：“小姐，每个职业都有独立的价值和意义，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它们存在都是给社会贡献一份力量, 应该以包容的心态去看待每一份职业。”
    莉莉塔：不知道为什么, 自己好像就这么被说服了？
    沈连雾勾唇一笑，心满意足地接受任务走了。
    此时酒馆内几乎座无虚席, 空气中飘散着麦芽果汁和烤肉的香味, 暖色的灯光下酒保端着穿过人群, 角落里一名吟游诗人轻轻地摆弄风琴，丝毫不在乎周围的酒鬼们。
    极致的洁癖让沈连雾有些受不了与这些酒鬼呆在一起，他挑了个一个稍微干净的角落呆着，他看了一眼时间, 还有半个小时他就下班了。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打破了周围喧闹的氛围。
    “他娘的，就是你小子偷了我钱包吧？”说话的是一个壮汉，长得膘肥体壮，一拳将前面的木桌掀飞了，哪怕是隔了大老远都能问道他身上的酒味。
    被他点名的小青年一愣，他的面容干净，桌子前摆放着一杯果汁，哪怕是旁边的桌子被掀飞到他面前了他也不为所动，沈连雾这才注意到这个少年背后背着一把巨大的斧头。
    少年人将目光移到壮汉脸上：“哦？你有什么证据吗？我看先生你是喝多了不清醒吧？”
    壮汉怒不可遏：“放屁！就是你！今天我一定要收拾你！”说完，他就朝着少年扑了上来，他挥舞着拳头，每一拳带着劲风，一拳干碎了少年面前的桌子。
    这个少年也十分灵巧，他一边躲过了壮汉的拳头，一边把桌子上的果汁一饮而尽，趁着转身的空隙直接将空杯子放在了酒保的托盘上“多谢款待~”，最后还不忘对着壮汉吹起挑衅的口哨。
    这下他彻底激怒壮汉了，只见壮汉不知从哪掏出一把跟他差不多大的流星锤，重重地砸向少年，可惜准度不太够流星锤只得砸中了旁边的空桌子。
    被惊吓到了的酒客尖叫着仓皇逃窜。
    这下从一个简单的找茬变成了斗殴。
    那个少年也稍微露出怒容，他面色不善地看着壮汉：“喂，你差点打到无辜的人了。”
    “谁管你！”壮汉说完，又是一锤。
    损坏的桌椅越来越多，酒客们已经争先恐后地离开酒馆了，酒馆里一时间只剩下几个酒保和老板了。
    他们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也没有阻止的意思，相反老板已经不知道从哪掏出一个计算器开始计算损失了。
    +1+1+1
    ......
    沈连雾靠在一边，跟着其他同事一样冷眼旁观，就当一段游戏的小插曲了，就在这时导航的声音响起。
    【恭喜玩家触发隐藏剧情——酒馆闹事】
    【请玩家帮助被骚扰的顾客摆脱酒鬼壮汉】
    沈连雾：......
    看来这并不是一段游戏cg，他状似无意地叹了一口气，电光火石之间，壮汉的流星锤再次袭来，就在少年准备掏出武器的时候。
    寒光闪过，这个流星锤的铁链竟然被人直直地砍了下来，壮汉硬生生地甩了个空，壮汉震惊的看着这一幕，连沈连雾什么时候来的他竟然都没有察觉到！
    “够了吧，不然下一刀就在你脖子上了。”沈连雾的语气很平淡。
    这个壮汉npc是十分遵守游戏规则的，输了就直接走人，他冷哼一声，一指那个少年的鼻子：“哼，咱们走着瞧！”
    留下一句并不具威胁的话，转身就走。
    刚走到门口却被酒馆老板拦住了，老板一指手上那一大串数字的单子，壮汉觉得天都要塌了：“疯了吧！不是都说了我钱包被偷了！”

 第52章

    老板维持着官方微笑，像壮汉继续伸出手。
    壮汉简直要崩溃了：“都说了我没有钱了！”
    下一秒，壮汉被两个士兵带走了。
    【恭喜玩家完成隐藏剧情——酒馆闹事】
    【获得奖励：10经验】
    【玩家等级：lv.11】
    就在沈连雾看着自己的等级逐渐提升，身后被壮汉骚扰过的少年立刻闪到了沈连雾面前，几乎是两眼放光地看着沈连雾。
    他的语气十分激动：“我勒个去！我还在加载战斗场景你就把他解决了！这么厉害！这是什么新型的npc吗？实力也太强了吧！”
    沈连雾歪着头，还以为是自己没听清：“什么？”
    少年自觉自己可能说错话，他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沈连雾：“难不成你也是玩家？”
    这下换沈连雾惊讶了：“什么叫也？”
    ......
    希露小镇，中央喷泉。
    因为已经午夜，广场内没有任何人，周围只听得见些许的风声和蝉鸣声，月光洒下来将中心静谧的池水照的透亮。
    沈连雾带着那个少年来到了水池旁，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少年，少年长得很清秀，穿着也十分干净，除了背后那把巨斧显得格格不入。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是玩家？”沈连雾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确认什么事情。
    面前的少年不假思索地点点头：“对啊，这不是显而易见吗？你看我头顶。”
    随着少年人一指，他的头顶出现了他的id——冷月の泪殇。
    正常npc的确不会取这样的名字。
    沈连雾：......
    他早知道迈尔斯对自己有隐瞒，但没想到会是隐瞒这个游戏里还会有其他玩家。
    他只当自己倒霉遇到迈尔斯这样的甲方，沈连雾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算是认命，继续向这个少年问道：“那你也是被迈尔斯委托进入游戏的吗？”
    这句话问得少年人一愣，他眼神带着一股清澈的呆滞，像是不明白沈连雾的话：“什么迈？什么委托？我就是正常进入游戏啊”看沈连雾没有其他反应，他自顾自地继续说着，“哦对，现在凌晨三点，确实没多少人上号。”
    正常进入游戏......上号......
    与整个游戏脱节的id。
    面前的少年行为举止也的确不像一个npc，也就是说他面前的人是一个实打实的活人了。
    沈连雾面色平静地看着这个人。
    看着沈连雾一动不动，这个少年似乎也不太在意，甚至十分大度地向沈连雾介绍：“看你的样子你是新玩家吧？第一天玩游戏吗？不过你这么厉害，等等你不会开挂了吧！”
    沈连雾张了张嘴，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只得干巴巴地说道：“我没有开挂......”
    少年明显松了一口气，他对着沈连雾苦口婆心道：“那就好那就好，我给你说游戏里开挂要被封号的，禁言都算小的了！有些甚至是永久封禁！下场可严重了！”
    沈连雾心说，自己可能不会被封号，毕竟是被人实打实送进来的，连退出游戏都做不到。
    这个少年向沈连雾沈连雾伸出友好的手：“正好，相见即是缘，有机会一起下副本啊？你叫我小明就行！平时看见我在线直接邀请我就可以！这个名叫小明的学生说道，有副本叫我都行！”
    沈连雾接受了这个好友申请，面板上赫然显示着“战士——冷月の泪殇，他像是注意到什么，向这个少年问道：“你说上课，你是学生吗？”
    “对啊，我现在在三区的a大上课，平时课不多就喜欢玩这个游戏。”少年人爽朗着笑着，“那你呢？你也是学生吗？”
    沈连雾稍微扯了一个谎：“没有我工作了，在一区。”
    小明的眼睛渐渐放出光：“哦——看来这个游戏确实很火”他说着看了一眼时间，“时间也不早了，我妈催我睡觉了，晚安！”
    沈连雾告别了小明，看着好友列表里小明的头像渐渐灰了下去。
    《超级恶龙大冒险》的游戏时间是十分贴近现实的，根据这个小明的说法这个游戏居然是市面上发行的，也就是说在之后他会遇到更多类似于像小明这样的真人玩家。
    现在唯一让他担心的那就是纳米虫的存在，纳米虫已经被确定成了污染体，那么也就是说纳米虫有各种方法拿这些普通玩家作为人质。
    那么能够去哪找到纳米虫呢？
    沈连雾这样想着，突然他的好友列表“叮咚”响了一下。
    好友申请——纳米虫。
    第43章
    沈连雾看着这个突如其来的申请一愣, 前一秒自己还在思考如何见到纳米虫，没想到当事虫就在这时候主动找上门了。
    没有多想，沈连雾直接点击了“通过申请”, 就在他同意的下一秒, 纳米虫的消息就传来了：
    纳米虫：我会一直看着你[眼睛][眼睛]
    沈连雾立刻给纳米虫回复了过去：你在哪？
    纳米虫：我在你身后[眼睛][眼睛]
    沈连雾回头, 身后却空无一人, 微风带着冷意轻轻卷起了他额前的头发，听起来像是纳米虫吓唬他的话，也对, 要是周围有人他也会第一时间察觉到的。
    纳米虫的异能暂且不清楚, 但作为一段数据在这个游戏里监视自己也是简简单单。
    纳米虫：我在50层等你[爱心][爱心]
    沈连雾：？
    得到的却是一个红色感叹号。
    看来自己好像被纳米虫删了, 纳米虫不会回答自己具体的位置沈连雾也不奇怪,
    天边的孤星已经渐渐隐去, 远处已经露出了一抹鱼肚白，带着湿气的风扫过掀起了清晨的第一抹阳光。
    很快，沈连雾收到了另一条消息，是来自npc莉莉塔：勇者先生昨晚休息的怎么样？听说小镇门口出事了，要不要一起出去看看？
    【请玩家选择接取您的任务——找到新队员】
    【奖励：20经验】
    现在沈连雾的首要目标仍然是升级, 他需要足够的等级去到高层的区域才能见到纳米虫。
    沈连雾收起面板, 前往这个任务的所在地点，莉莉塔迎面就朝自己走来了, 她高兴着挥着手：“勇者, 这边这边。”
    “昨晚过的怎么样勇者？”莉莉塔笑嘻嘻地对着沈连雾说道, “今天我们回去见我们第三位队员，准备好了吗？”
    《超级恶龙大冒险》虽然是回合制游戏，但是想要闯关会强制性要求玩家组队，每个副本基本上需要四个人才能进入副本, 通过副本一层层闯关才能见到最终的boss。
    按照昨天那个小明同学的意思，这个游戏因为其有趣的交友性和开放世界玩法在年轻人中取得了良好的评价。
    当然如果有玩家并不想跟人组队，游戏会自动给玩家分配旗鼓相当的npc队友，譬如npc莉莉塔这类，对于社牛社恐都十分友好。
    “走吧。”沈连雾点点头，他对组队游戏没有兴趣，他独来独去习惯了，哪怕是只有一个人他也可以去找到纳米虫。
    所以他对游戏给他分配npc队友也并不抱有期待。
    莉莉塔笑着说：“嗯嗯嗯，我们的新队友不小心遇到了一点麻烦，就在铁匠铺那边，我们过去看看吧！”
    【玩家接取任务——帮助新队友摆脱困境】
    【奖励：5经验】
    根据莉莉塔的指示，沈连雾和她一起躲在了房子的后面，门口人群渐渐聚集在一起，嘈杂的争论声如潮水般用来，能够看清镇民们将两人围在中间，远远的看过去那是一个矮人npc与人类npc。
    “就是你小子抢我的顾客吧！就你这铸铁技术还敢来我这里抢人！”面前的人类npc怒不可遏地说道，他面色土灰，双眼瞪得如铜铃般大，显得凶狠极了。
    沈连雾认出来，这是昨天他路过时遇到的铁匠npc。
    下面的小矮人也不甘示弱，他一脚踩到了桌子上，企图让自己能够平视面前的人类，他双手一叉腰：“你再说一遍试试？我的铸造技术可是整个希露大陆最好的！你这种人类的懂不懂什么叫做古法技术？”
    铁匠更加生气了，他猛地一派桌子，巨大的力量险些将矮人震了下去：“就你这破烂技术早已经跟不上时代潮流了！顾客应该更加喜欢我这种先进的锻造技术！”
    小矮人一瞪眼：“你这个稀奇古怪的造型是什么？简直是不可理喻！”说着他头也不回地往身后一指，“不如你让顾客说说你做的到底算什么？”
    两人之间的氛围越来越剑拔弩张，顺着矮人指着的方向，沈连雾这才注意到人群中被围着的第三人，穿着一身轻甲，背对着人群，此时被夹在铁匠和矮人中间显得束手无策。
    “冷静，两位冷静。”那个人这样说道，哪怕是在游戏里这个声音也听着十分熟悉，但此时沈连雾还看不清他的脸。
    “不如这样，我在你们这里一起铸造一份怎么样？”那位比较难堪的当事人这样说道。
    听到这句话，那个铁匠当场不可以，他眼睛一蹬：“谁愿意跟这个古板一起合作！”

 第53章

    矮人也不乐意了：“说的好像我愿意跟你这个基础技术都学不好的小子合作一样！”
    铁匠：“你说什么？”
    矮人：“怎么？想打架吗？”
    眼见两人要从斗嘴现场变成斗殴现场了，就在这时莉莉塔挤进人群：“让让！都让一让！”
    说着她走到铁匠面前：“您好！请帮我修复这一把魔杖！”有了其他生意来了，像是触发了npc的固定模式。
    铁匠：“您好，这里铁匠铺，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服务？”
    两人终于停下了争论，莉莉塔松了一口气，对着铁匠再次重复了一次自己的要求：“您好，请帮我修复一下我的魔杖。”
    铁匠已经顾不上和矮人吵架了，毕竟顾客是上帝。
    莉莉塔见铁匠接过了魔杖，转过头对着沈连雾使了一个眼神，沈连雾了然，穿过人群走到那个矮人面前。
    沈连雾：“您好，请帮我修复一下这把铁剑。”
    原本想继续嘲讽的矮人也有了新的生意，只得从桌子上跳下来接过了沈连雾的铁剑。
    他对着铁剑端详了一阵子，皱着眉：“你这铁剑跟新的一样，还需要维修吗？”
    沈连雾有点被问住了，这个铁剑是游戏给勇者职业分配的初始武器，能够让玩家更加快速地打怪，设计的十分人性化。
    奈何沈连雾不是平常人，他压根就不用游戏道具。
    矮人的脾气是极为不好的，看到这里他的怒火就压不住了：“喂，小子，你是不是逗我玩呢？敢拿新的武器挑衅我？”
    沈连雾简直是委屈，他全身上下也找不到使用过的游戏道具，他连忙说：“没有，我平时比较爱惜它，不舍得用，我肯定您的技术，所以愿意把我的宝贝交给您。”
    两句话把矮人哄成胚胎了。
    小矮人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有眼光。”
    这才带着铁剑进入内间开始维修了。
    就在这时，沈连雾身后传来一个不可置信的声音：“老......老大？”
    沈连雾闻声回头，也有些惊讶，险些没认出来：“俞沛？你怎么会在这里？”
    游戏里的俞沛面容和在现实世界里没有两样，顶多就是换上了一身轻便的铁甲，披着破烂的披风，显得十分狼狈。
    “你为什么会在这个游戏里？”俞沛问。
    沈连雾解释道：“我和迈尔斯做了一笔交易，交易是我要在这个游戏里救出他的部下，所以暂且留在这里，那你呢？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俞沛还没从短暂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几乎喃喃道：“我和心姝姐是来找你的，心姝姐本来拖着他们，后面心姝姐说情况有变不得不先离开，我当时还在偷偷找你，阴差阳错进了一个房间......”
    大概几个小时前。
    俞沛刚收到杜心姝离开的消息心里有些焦躁不安，如果此时他出去一定会被巡逻的监管员逮到，
    俞沛无奈只得越过巡逻的监管员进入更加里面的房间，企图找找有没有其他的后门，于是他就这样进入了机房。
    根据俞沛的描述，那个机房像一个巨大的计算机教室，每个座椅上都趴着一个人，不止是监管员还有些是向污染防控中心借调的清道夫。
    他们还有呼吸，却如何也叫不醒。
    这跟迈尔斯带沈连雾去的机房完全不一样，倒是更像是迈尔斯口中说的派了一堆下属进入游戏，基本上都杳无音讯。
    “不过很奇怪。”俞沛开口说道。
    “迈尔斯根本没有能力去派遣我们清道夫给他干活，做多的也只是发布委托清道夫接取任务这里一类。”俞沛开口说道，耳边铁锤敲打铁器的声音传来，屋内的火光将俞沛的眼睛照的很亮，他认真地说，“我搜过最近防控中心的任务栏，根本没有类似的委托，这些清道夫又是如何知道的？”
    沈连雾没有说话，本来他就是对迈尔斯没有任何信任，他口中的话没几句是实话。
    俞沛接着说：“我怀疑迈尔斯有什么小动作，想要汇报给防控中心，你可能不知道最近几年因为研究所倒台，防控中心和收容所的关系十分尴尬，但又不好撕破脸皮，上面一直忌惮收容所，表面上我们在接取，但只是在调查可惜没有任何线索。”
    沈连雾想到被迈尔斯抓起来的污染体还有那群围在他身边的研究员，迈尔斯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俞沛说：“我刚想调查一下，没想到我的手刚碰到电脑就被拉了进来，一直到现在。”
    这小子也真是命大，在这个游戏里稍有不慎确实是会殒命的。
    “不过，还好。”说到这，俞沛舒了一口气，他看着沈连雾笑了笑，“你没事就好。”
    这下换沈连雾说不出话来了，心里不由得升起一抹复杂的情感，甚至有些酸涩，半晌他开口道：“谢谢。”
    “这有什么谢的，你毕竟是我老大。”俞沛无所谓地摆摆手，
    沈连雾的情绪一时间有些复杂，眸底传来的火光微微触动：“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俞沛想也不想地回答：“纪残星告诉我们的。”
    这句话让沈连雾原本冰霜的脸有些破裂，纪残星既然都告诉了杜心姝和俞沛，为什么他自己没有来？
    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沈连雾抿着嘴，但这些问题他还是没有问出口。
    不过好在俞沛是一个能自问自答的同学，他接着说道：“不过纪残星那边被审判庭带走了，不知道出什么事情了。”
    沈连雾挑眉：“审判庭？”
    俞沛解释道：“老大你可能还没恢复记忆，审判庭是专门对付污染防控中心高层的，而纪残星的罪名听说是‘误杀恶魔角’，上面的意思是恶魔角哪怕是变成了污染体，曾经也是给防控中心效力的清道夫，再怎么样也应该是带回来安乐，不过巧就巧在恶魔角的通缉令原本是歼灭，也就在前几天变成了捕捉。”
    沈连雾冷笑一声，觉得简直荒唐，污染体都要毁灭世界了，这群人还要践行他们所谓的人道主义。
    “恶魔角没有死。”沈连雾开口道，“我在收容所里看见他了。”
    俞沛一顿：“什么？”
    那么既然这样，审判庭的那些人为什么要给纪残星“误杀”这个罪名？
    在羔羊孤儿院的时候沈连雾的意识哪怕再混沌，他也能大概猜到首先来到现场的是收容所的那群人。
    既然恶魔角还活着，那么纪残星为什么还要心甘情愿地跟着他们走呢？
    沈连雾轻微地皱了皱眉。
    “老大？老大？”俞沛轻轻叫了沈连雾一声，沈连雾一顿回过神看着他，俞沛看这个沈连雾这副样子心里有些不安，“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
    “没什么。”沈连雾摇摇头，他走过去几乎凑到了俞沛耳边，“剩下的出去说。”
    这个动作几乎表明了隔墙有耳不方便多说，俞沛了然，点点头：“好。”
    “勇者！你这边事情解决了吗？”莉莉塔已经举着崭新的魔杖出来了，见了门口站着的沈连雾和俞沛，惊喜地问道，“勇者！你这就认识了我们的新队员了！”
    见了带着尖尖魔法帽的少女，俞沛有些一愣，这个人明显看起来和老大十分熟悉的样子：“这是？”
    沈连雾小声解释：“npc。”
    俞沛也算接触这个游戏有一段时间了，对于这个还是十分了解，他长长地“哦”了一声。
    莉莉塔作为游戏向导十分友好地俞沛握了握手，她对着沈连雾继续说道：“这下我们小队人就齐了！”
    沈连雾一顿：“齐了？不是去副本需要四人组队？”
    莉莉塔笑着点点头：“对呀，不过新的成员需要勇者自己去招募了。”
    沈连雾：......
    不愧是以交友闻名的游戏，有一种不顾社恐死活的美感。
    “这能去哪里找？”全然不知这地方还能有其他活人的俞沛疑惑着。
    沈连雾倒是有些信誓旦旦：“没事，我有人选。”
    ......
    “哟，兄弟，没想到你居然从通宵打到现在！”
    远处小明带着装备重新上线了，没想到他刚下课登录游戏就被沈连雾拉入组队了，看着沈连雾居然从昨晚一直到现在都在线倒是有些惊讶。
    小明：“怎么样？这游戏是不是很好玩？是不是太让人上瘾了？”
    “对，我们下副本，三缺一，来不来？”沈连雾对着小明说道。
    小明也是个十分爽快的人：“行啊，我最喜欢下副本了，我看看配置。”
    “老大，这个是谁？”趁着小明调整面板，俞沛凑到沈连雾面前低声问道。
    沈连雾也轻声解释：“一个游戏玩家，昨天刚认识的。”
    游戏玩家？
    这个游戏居然是真实存在的吗？
    俞沛一顿，他还以为这个游戏只是收容所创作出来捕捞污染物的，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已经在市面上上架的游戏。

 第54章

    “对对对，叫我小明同学就行。”小明还留了一耳朵，对着俞沛头也不回地说，“勇者，魔法师，弓箭手加上我一个战士......也能打，走吧！”
    说着他同意了组队邀请。
    人齐的那一刻，旁边的莉莉塔触发了npc的小连招：“太好了，那我们就已经成功组成了屠龙小队，可以一起冒险了！”
    “勇者，让我们一起踏入新的冒险吧！”
    听到莉莉塔的声音，小明有些惊讶：“没想到你居然会带初始导航npc。”
    沈连雾一笑：“我们都是新手，麻烦多担待了。”
    小明倒是无所谓，大大咧咧地摆摆手：“嗐，说什么呢，哥带你们飞。”
    【恭喜玩家进入副本——第一关，魔兽森林】
    【目标——击杀湖心的水怪】
    副本内的时间是固定的，夜幕降临，一轮圆月挂在高空中，如银纱般洒落在这座漆黑的森林，脚底是一层黑雾在弥漫，带着一股潮湿的腐烂气息，远处有一声声低沉的咆哮，衬得旁边带有爪痕的树干十分恐怖。
    哪怕身处这么诡异的氛围，小明同学却丝毫没觉得害怕，甚至有些兴奋：“这个副本我打过！我来带你们！这个副本我可熟悉了！”
    他的声音回荡在森林边缘，惊飞了枝头上立着的鸟。
    也对，对于小明来说这也只是一个普通游戏。
    三人跟着小明同学走着，小明同学边走边聊天：“我给你们说，这个副本最恶心的点在于它那个题目，水怪的湖根本不在森林中央，那个题目一直在错误引导玩家！所以最开始很多玩家找不到路！”
    “我们直接去找boss。”沈连雾在身后说道。
    “可以是可以。”小明同学上下打量着沈连雾，“水怪的等级是lv.20，你现在越级打可能打不过。”
    “没事，相信我。”沈连雾的语气十分肯定，小明同学不明白他这个自信从哪里来，但仔细一想自己的等级不低，应该也能打过。
    他干脆地说：“走吧，我带你们去抄近道。”
    说着小明同学带着一行人来到了一个岔路，这是两条弯曲的小径，两条路分别通往不同的方向，一条向右，蜿蜒的道路延申进一片更加浓密的森林；另一条向左，隐隐约约地可以看见远处的浓雾包裹在一片空地上。
    他解释着说：“这是距离boss最近的一条路，但每次都会分开让玩家去选择，有些地方会遇到怪物有些不会，我们先选一个路口随便走。”
    说着头也不回地带着沈连雾一行人往右边的岔路走，浓雾瞬间覆盖了全身，一股失重感从头到脚传递了过来，眼前的景象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一瞬间又恢复了过来。
    直到脚边重新有了实感，沈连雾才能重新看清面前的景象，他不由得皱眉：“这不是跟刚才的是一样？”
    面前仍然是供人选择的小路，只不过这次左右两边的景色却被调转了一个方向。
    小明同学对着沈连雾摇摇头：“nonono，这个副本类似于肉鸽玩法，一共有十个场景，有些运气好会遇到奖励，有些运气不好会遇到怪物，都是凭运气，不过我们运气好像不怎么样......”
    “沙沙沙”树叶的摩擦声越来越接近，突然一双幽绿色的眼睛从灌木丛中窜了出来，，那是一只狼，体型比普通狼足足大了一倍，獠牙在夜色中发出寒光。
    “是影色狼！准备战斗！”小明同学大叫着，拿起武器做出了攻击的姿势，而此时却没有直直进入战斗场景。
    就在这时，一条红色的激光从影色狼胸口发出，直直联通了俞沛。
    众人皆是一愣。
    俞沛自己也弄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这......这是什么？”
    “影色狼这是固定你为攻击对象？”小明同学的声音充满了不可置信，“你该不会连新手教程都没过吧！”
    “什么新手教程？”俞沛的回答十分地诚挚。
    小明同学瞪大了眼：“就是，你登录游戏没有新手教程吗？导航也没遇见吗？”
    俞沛的眼神十分无辜：“没有啊。”
    毕竟他是点击了别人的电脑，没有新手指导也是十分正常的。
    小明同学感觉天都要塌了，他万万没想到组队队员里居然还有人没有过新手教程，都这样了这游戏居然还能让这个玩家进入副本。
    世界果然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下一秒，俞沛就被拉近了战斗场景。
    “还好还好，我们还可以观战。”小明同学舒了一口气，他对着仿佛被玻璃罩住的俞沛大喊，“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俞沛颇为惊奇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远远看去，自己像是被一个水晶球罩住了，而面前的影色狼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欢迎玩家俞沛进入新手教程】
    【下面是玩家面板数值】
    【玩家：俞沛】
    【职业：弓箭手】
    【等级：lv.15】
    【生命：80】
    【暴击率：97%】
    【暴击伤害：210%】
    在俞沛面板出来的一瞬间，小明同学不禁感叹道：“这ad，数值可以啊。”
    “怎么？”沈连雾偏过头看他。
    小明知道他们都是新手，十分好为人师解释：“弓箭手是伤害最高的职业，但是特别脆，基本上怪物一碰就死，但是伤害高，他们一般叠加暴击和爆伤就够了。”
    沈连雾沉默了一下，他听不懂小明同学的游戏用语，再问下去可能会暴露自己是个不玩回合制的bug，于是巧妙地闭嘴了。
    小明同学将手作为筒状，对着俞沛大喊：“对它使用平a就行了！”
    俞沛显然也听见了，但他也是个不玩游戏的，找不到小明同学口中的平a在哪里，但基本的战斗技巧还是有的。
    于是他拉满弓箭，利刃随着风迅速地飞了出去。
    【伤害-1】
    俞沛再次射出弓箭。
    【伤害-1】
    【伤害-1】
    ......
    小明同学:......
    沈连雾:......
    眼见着自己的血量要见底了，而影色狼的血量几乎没变，俞沛十分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小明同学扶着额头有些不忍直视：“忘了告诉他，暴击率没有一百基本上等于0。”
    简单来说，就是运气不好，百分之九十七的概率，这个人一次都没有中。
    面前的影色狼立刻要扑了过来，俞沛的血量此时只剩下10了，他咬着牙，做出了和沈连雾一样的操作。
    沈连雾略带惊讶了一下。
    俞沛掏出钢笔，一瞬间，手里的钢笔化作了一把弓箭，沈连雾很清楚，这是俞沛的异能。
    “嗖嗖嗖”三支利刃划过，直直地将面前的影色狼钉在树上。
    【恭喜玩家俞沛成功击杀——影色狼】
    【奖励：10经验】
    战斗场景独有的保护罩开始消散，俞沛的这个操作看呆了小明同学。
    “我勒个兄弟，你有这么牛逼的武器！你还装什么！”小明同学的语气十分崩溃。
    俞沛也没想到在这个游戏世界自己的异能居然还能用上，也十分意外：“不好意思，我忘了。”
    说着他不忘回头看了沈连雾一眼，沈连雾站在身后，对着俞沛点点头，随即做了一个手势。
    俞沛了然，那是待会儿说的意思。
    小明同学很快提起精神，对着一行人说道：“走吧，我们再选择一个岔口。”
    说着，就打算带着一行人往左边的小路走。
    “等等。”沈连雾突然叫住了他们，众人不由得停下脚步奇怪地看着他。
    只见沈连雾走到俞沛面前，对着俞沛说道：“俞沛，你想走哪边？”
    俞沛有些一愣：“我？我想走左边。”
    沈连雾几乎是毫不犹豫：“行，那就走右边。”
    俞沛：？
    沈连雾回头一笑：“百分之三的概率，走不走？”
    第44章
    这百分之三的概率还真让沈连雾赌对了, 一连五个岔口，一行人竟是一个怪都没有碰到，中途甚至还开了宝箱。
    就在小明同学打开了第三个宝箱时, 几乎也目瞪口呆了：“我天, 我感觉一股神秘的东方力量在殴打我从小到大的唯物主义。”
    他万万没想到居然还能有人反向利用这个万恶的概率, 以前自己下副本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呢？
    本次除了俞沛没有一人受到伤害。
    俞沛蹲在角落, 内心十分惆怅，能帮助到沈连雾他当然是乐意的，但是他实在不想承认自己的运气居然会这么差！
    “好了, 马上下一关就是boss了, 先走吧。”路过俞沛的时候, 沈连雾轻轻地拍了一下他, “别在意, 这是个游戏设定。”
    俞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沈连雾在安慰他，自己也没太较真，他整合了一下心情跟上沈连雾的步伐进入了下一个路口。
    倒数第二个路口还是拜俞沛那百分之九十七的概率所赐，仍然没有遇到任何怪物, 在路口的最后甚至出现了最后一个巨大的宝箱。

 第55章

    “我天, 珍惜宝箱！我都好久没有见到了！”小明同学的目光几乎都发着光，他打开宝箱惊喜的翻找着, 半晌见身后的几个人不为所动奇怪地问道：“你们真的不要这些道具吗？这些都是珍惜道具对武器提升很大的。”
    毕竟前几次宝箱沈连雾几个都表示不需要, 让小明同学自便, 没想到这个珍惜宝箱他们还是看不上
    莉莉塔是个npc不会和玩家争夺道具他理解，怎么沈连雾和俞沛也不需要？这让小明有点不好意思独吞了。
    “没事，我们不需要。”沈连雾对着小明同学摆摆手示意他继续，得到沈连雾的肯定后小明也懒得再和他们继续客气了, 继续在宝箱里翻找着道具。
    俞沛悄悄靠近沈连雾，凑近低声说道：“老大，有个问题我一直很想问了，为什么在这个游戏里我们还能用我们自己的武器？”
    俞沛的弓和沈连雾的嗜血刀有异曲同工之妙，那是由俞沛的异能加上运用防控中心的技术制成的，能够随时缩小变大方便携带。
    但是按道理来说，自己本应该和外面的人一样是意识进入这个游戏的，但是没想到在这游戏自己居然还能用上自己的异能。
    沈连雾想了想说道：“我更偏向迈尔斯应该在这里做了其他手脚。”
    毕竟是敢一口气派遣自己下属的人，沈连雾不相信迈尔斯不会在这里不留后手。
    俞沛想了想，感觉也对，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了。
    就在这时，小明同学已经装备好道具站起来了，金色的铠甲，金色的战靴，金色的斧头，金色的头盔头上带有两条须，整个人如同一只金光灿灿的大蟑螂。
    大概也知道自己这一身搭配出来有些不堪入目，小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哎呀，虽然搭配是俗了一点，但是加成高啊，只要加成高穿什么都无所谓啦。”
    最后的是一条直通的小路，一行人毫不犹豫地进入了最后的副本。
    那是一个巨大的湖泊，静谧的水面上没有任何波纹，银色的月光洒下像是周围细碎的星光，湖水深邃仿佛没有尽头，将周围的树木倒影其中，湖面下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在游动。
    就在沈连雾刚踏入岸边的一瞬间，周围警报声瞬间响起，原本平静的水面变得波涛汹涌，水里的怪物仿佛要挣扎出来了，连月光都开始变为红色给湖水镀上了一层诡异的光。
    【注意，现已经进入魔兽森林最终关卡】
    【最终boss——水怪即将出没】
    “来了！”小明的脸上十分兴奋，区区一个低等级的水怪对于他来说也是十分简单的，但是下一秒他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几乎是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怪物怎么变了？”
    随着湖面层层涟漪升起，一只巨大的生物缓缓浮出水面，那是一只蛇形的怪物，身形如同远古巨兽般庞大，像是由水凝固而成，小明惊讶的不是在这，而是这只水怪周围开始冒出一只跟它一模一样的水怪！
    这个副本作为新手第一个副本最终boss也不会很难，为了照顾年纪小的玩家，游戏方制作的怪物通常不会恐怖，大部分都是设计成可爱的形象，就像以前的水怪boss只是一个q版的小水蛇，但现在水面上巨大的两头蛇显然不能跟之前的可爱相提并论。
    小明同学不经疑惑：“这服务器是背着我们偷偷升级了吗？”
    但沈连雾和俞沛就没有像小明同学那样开朗了，在两人看见水怪的一瞬间脸色骤然巨变。
    见沈连雾和俞沛的脸色不太对劲，小明同学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你们这是怎么了？这不就是一个boss吗？有这么害怕吗？”
    作为一个普通人的小明同学并不会察觉出来，面前的怪物并不是一个游戏里普通的闯关boss，而是一只污染物。
    俞沛的弓箭已经握在了手中，他皱着眉：“好强的污染侵蚀度。”
    明明只是在游戏里，他们却能感觉到这么强烈的污染侵蚀度，实在是太不合理了。
    俞沛盯着这个水怪半晌，开口道：“应该是个a级污染物。”
    在这个使用不了异能，只能使用武器的游戏世界，他们两人对付一个a级污染体还是有些难办。
    沈连雾抿着嘴没有说话，他沉着脸忽然想到了那个污染体——纳米虫。
    【正在载入战斗场景......滋......错误】
    无视了导航的话，一瞬间三发利箭射出，带着强劲的风直直地刺向水怪的身体里，可惜这些飞箭在触碰到水怪皮肤的时候却被一股阻力拦了下来，紧接着如同吞噬般将它们吞了进去。
    俞沛皱了皱眉，没了异能的加持，他手里的弓箭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武器，斩杀污染物还是有些难度，哪怕早有预料他还是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下一秒，一抹血光冲了出去，直直的朝着蛇头劈了下去，剑刃与水形的蛇身碰撞，水花四溅。
    “叽——！！”
    水蛇发出剧烈的惨叫，不甘示弱地它另一头的身体开始朝沈连雾撕咬过来。俞沛眼疾手快，箭已上弦弓弦紧绷，“嗖”地一声，在它咬上沈连雾之前，一只箭直直的朝它射去，沈连雾安全回到了地面上。
    这一幕将地面上的小明同学看的目瞪口呆，他看着一旁呆若木鸡的npc莉莉塔，几乎喃喃道：“咱们......不是一个回合制游戏吗？”
    不应该是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吗？
    这段堪称史诗级动作大片又是怎么回事？
    可惜的是作为npc的莉莉塔并不能回答小明同学，她站在岸边愣住了，蓝色的大眼睛发着光，像是无数段代码在她眼里晃动，又像是在记录着什么。
    小明同学也从没见过npc这样，只当她又卡bug了。
    水怪彻底被激怒了，它们咆哮着嘶吼着在湖里渐渐形成了一个圆，湖水在它们的操控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水柱，将周围的东西尽数卷起。
    小明同学死死地抱住一块大石头才能避免自己被卷进去。
    “还能退出游戏吗？”是沈连雾来到小明同学的身边，他依稀记得迈尔斯说过如果游戏里的角色死亡，那么现实也会死亡。
    虽然小明是一个现实的普通玩家，这个死亡究竟对他管不管用沈连雾也不知道，但眼下的最好方法还是将他安全送出去。
    小明吃力地点点头。
    “行，我送你出去。”得到小明的肯定回答，沈连雾说着就要操控小明的面板，点开设置准备退出游戏。
    小明说白了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学生，此刻身上也没多少力气了，临走之余他崩溃的问：“我去，你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不明白，自己差点都要被卷进水里了，为什么沈连雾和俞沛倒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哪里。
    “我去！你们该不会开挂被制裁了吧！”他大喊道，经历这么多还有沈连雾和俞沛的反常，他只能想到这里。
    可惜沈连雾并没有回答他，他找到了游戏的退出键，对着小明一笑：“谢谢你，这段时间先别登录游戏了，我们有缘再见。”
    说着，他按下了退出键，小明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俞沛站在风暴中心，手里拉满弓弦，见沈连雾重新站在他身边，他大喊：“老大，帮个忙！”
    沈连雾了然，提着剑冲了出去，见光如虹，一瞬间将水珠一分为二，就在这时，俞沛沉这脸，手里的弓箭破空而出，在空中分成了两份，直射水怪的头颅。
    箭矢在这次穿透了水怪的头颅，彻底禁锢了它们的动作，就在这时沈连雾再次提刀而出，直直地砍下了水怪的头颅，水怪在空中发出凄厉的惨叫。
    就在沈连雾准备砍下第二个头颅时，水怪的身躯骤然变小，渐渐地形成了一个人形，他大喊：“别打啦别打啦，我认输我认输！”
    沈连雾从没见过如此一个大变活人，不由得也愣住了。
    就在这时，俞沛赶了过来，他认出了地上的人，不可置信道：“华蛇？”
    那个被叫做华蛇的人连连点头：“是我是我，俞哥啊，你可算来了。”
    第45章
    听到对方叫了自己的名字, 俞沛更加确定了，他的脸色简直可以用惊悚万分来形容了，他伸出哆哆嗦嗦的手指：“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华蛇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对啊, 我已经死了, 这里不是天堂吗？俞哥你怎么也死了？”
    俞沛：......
    俞沛气得一拳砸向了这个二百五的头：“死个头！我这是在完成任务！”
    华蛇嗷地一声蹲下身, 吃痛地捂着头, 他不甘心地大喊：“都说了好几年了！叫你不要打我的头！这样长不高！”
    沈连雾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小矮子，小矮子长着一张少年的脸蛋，露出的皮肤还带有蛇鳞, 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幽绿色的光, 看着就不像是一个人类。
    沈连雾将目光移到了俞沛脸上, 等待对方的一个解释。
    俞沛十分无奈地扶额, 即使他的内心有十万个不愿意承认, 但他还是一把拉过这个孩子朝沈连雾介绍道：“老大你可能不记得了，这是华蛇，曾经也是九组的成员，只是在之前的行动中牺牲了。”

 第56章

    俞沛的目光也看见了华蛇皮肤上的鳞片，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还是说：“因为之前的一次行动, 华蛇的精神值归零异变成污染体, 最后不得不枪决......不过这些你都不记得了老大。”
    俞沛说着，露出了黯然的神色, 那是一段噩梦般的日子, 上面派遣自己、华蛇还有另一个九组队友去解决某个地区的污染爆发, 那是个s级的污染物，但他们显然低估了污染爆发的威力，在另一边同样埋伏了两个s级污染物。
    华蛇为了掩护他们离开精神值归零异变成了污染体。
    不过好在最后的最后，沈连雾带着后援来了, 只是出任务的三人小队，最后也只剩下俞沛一人。
    听见俞沛叫别人老大，华蛇的眼里瞬间放出光，他带着惊奇的目光将沈连雾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感叹道：“我天，老大你怎么也死了？而且样子居然有点变了，我差点没认出来，不过你这样的人居然也能上天堂？我还以为你死了会下地狱的。”
    沈连雾一挑眉，忽然觉得新奇，他以为在第九组大部分人都会像俞沛杜心姝这样对着x-01有些敬重，这种对x-01不一样的评价，他还是第一次见。
    “老大，他就从以前开始就这样，你别太介意。”俞沛简直无可奈何，“华蛇进入特勤九组的时候也才16岁，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听到这，华蛇十分不乐意了：“说谁臭小子呢？劳资当年也很厉害的好吧！”
    “都说了不要说脏话！”俞沛说着又是一拳锤上了少年的头，直到彻底打上去，他才瞬间反应过来。
    自己打的也太顺手了，就像以前一样。
    华蛇“嗷”地一嗓子继续抱头蹲在小角落了。
    俞沛知道华蛇戏精上身，也就没管他，继续像沈连雾解释道：“华蛇一家人在旅游，奈何当地污染爆发，华蛇除了他自己一家人全部遇难，就连华蛇本人也被污染物寄生。”
    沈连雾一愣：“污染物寄生？”
    俞沛点点头：“华蛇是典型的后天进化者，后天进化者很简单，只要在污染物寄生的时候不被控制，精神值稳定在50以上就会进化出异能。”
    “那年被寄生的华蛇在爆发地区奄奄一息，是刚好清剿当地的我们捡到了他，我们将他带回去后，上面一致排外想要留下华蛇，就被收编到第九组了。当时上面看他年纪还小，又是个新人，就先交给我来带了，你说这小子是我养的都不足为过。”
    听到这，蹲在角落的华蛇不甘示弱道：“谁要喊你爹啊！”
    俞沛也毫不客气：“谁要当你爹！你喊我哥我就满足了！”
    听到这，沈连雾轻微皱了皱眉：“污染防控中心平时就这样收养后天的进化者吗？”
    “没有，华蛇只是例外，大概是觉得后天进化者不稳定，清道夫里很少有后天的进化者，大部分都是先天进化者，比如说纪残星，我，心姝姐这样，后天的进化者基本也少之又少。”俞沛说着，忽然也感觉到了奇怪，“不过也对，为什么当年上面会直接让华蛇住了进来？”
    他只记得刚回到防控中心，自家老大也就是过去的沈连雾一把将华蛇丢给自己，就去找高管开会了，会议内容不得而知，直到后来老大直接说让华蛇加入九组，事情也就结束了。
    所以最开始留下华蛇这个后天进化者不是高层的意思，而是x-01的意思吗？
    这个问题，过去这么多年，俞沛想要追究也追究不明白了。
    “哦对了，俞哥，说起来你们为什么在这里？”戏演够了的华蛇忽然开口问道。
    “都说了我们是在做任务......”俞沛站直了身体，仔细地看着面前的华蛇，倒是这个人从他记忆里根本就没有变，“倒是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华蛇已经收起他那耍宝似的模样，撑着下巴想了想说道：“唔......我也不清楚，我醒来时就在这里了。”
    俞沛皱眉问道：“那你为什么攻击我们？”
    “冤枉啊俞哥！”听到这句话，华蛇连连摆手十分冤枉，“我真的不知道是你们，我在这里就好像一直在睡觉，在梦里有个人告诉我要呆在这里，然后我就看见很多人要来打我，那我当然是要还手的啊！后面，再睁眼就遇到你们了......”
    听到这，沈连雾和俞沛互相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你相信他说的话吗？”沈连雾撇过头向俞沛问道。
    俞沛摸着下巴想了想：“姑且暂时相信吧......他的性格是不会隐瞒的类型，如果不是什么原因，华蛇是不会撒谎的。”
    见面前的两人对自己抱有怀疑态度，华蛇连忙说道：“你们可别不信我啊，老大，俞哥！我说的都是真的！”
    就在这时，导航的声音传了过来。
    【恭喜勇者与弓箭手完成了海怪的击杀】
    【奖励：50经验】
    【正在自动退出副本，60、59、58......】
    俞沛此时也能肯定面前的人就是华蛇，他犹豫片刻对着华蛇说道：“华蛇，我们要走了，你要跟我们一起出去吗？”
    “真的吗俞哥？”
    华蛇听到这句话，眼里瞬间放出光，但随即他像是想到什么，笑容渐渐凝固了下来，他说道：“算了吧，俞哥，我应该是出不去了......”
    俞沛一愣：“这是为什么？”
    华蛇抬起头对着俞沛露出了一个强撑起来的苦笑：“我不是已经死了吗？我是知道的。”
    异变成污染体的剧痛仿佛还围绕在他身上，他虽然控制不了但残存的人类意识还是能够让他清楚的感知到自己正在虐杀，其中还有和自己朝夕相处的队友。
    利刃刺进胸膛的那一刻也是解放。
    “不过，哪怕只是做梦，能在这里见到你们我已经很满足了......”华蛇对着面前的两人笑道。
    【正在自动退出副本，10、9、8......】
    俞沛低着头没有说话，沈连雾将手放到了他的肩上只是轻轻拍了怕。
    “再见了。老大，俞哥。”
    【3、2、1......已成功退出副本】
    顿时，天旋地转，原本一望无际的森林瞬间变为了平原，周围的最开始的花田，在阳光的照耀下郁郁生长，面前是希露小镇的大门，几个npc来来回回地走着各忙各的。
    【恭喜玩家突破第一关副本，现已发放奖励】
    【经验：50，勇者之剑，猎人之弓，水晶，矿石......】
    俞沛此时的心情十分惆怅，对这些奖励也不太敢兴趣。
    看着俞沛这样，沈连雾也没有多说什么，俞沛这样情绪低迷的状态他也是第二次见了，上一次还是在飞梭列车上偶遇到的。
    他只是站在俞沛旁边，静静地等待俞沛。
    “老大，你说华蛇真的还是那个华蛇吗？”半晌，俞沛开口问道。
    沈连雾想了，诚恳地说道：“不好说。”
    俞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刚才的疑虑就这么被人说出来了，他的胸口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复杂感。
    “不过，这毕竟只是一个游戏，根据你的记忆制作成了的一个数据也说不定。”沈连雾忽然开口说道，“那个人从你的记忆里产生，容貌也是你记忆中的样子，就算是这样，你也还是觉得他是以前的那个人吗？”
    俞沛张了张嘴，这个问题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呆呆地看着沈连雾。
    大概是预料到了俞沛的反应，就在这时，沈连雾忽然轻轻地笑了一下，这还是俞沛记忆里第一次见沈连雾这样笑过，笑容很轻，眼角也只是微微弯起，在那张曾经冰霜般的脸上显得格外温柔。
    俞沛大概也知道沈连雾是在安慰自己，他低着头，半晌低声道：“谢谢你，老大，不过你现在变化真的好大，以前你可不会这样安慰我。”俞沛站起了身，眼神十分认真：“之前他们说，你回来了，起初我还不太相信。”
    一丝怪异的光仿佛从沈连雾的眼睛里划过，他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说道：“要不你给我讲讲吧。”
    俞沛一顿：“什么？”
    “给我讲讲我的过去。”
    第46章
    第46章
    “能不能给我讲讲我的过去。”
    沈连雾的语气十分诚恳, 望向俞沛的眼神确实平淡的。
    俞沛有那么一瞬间的愣怔，他没想到沈连雾会开口提出这样的要求，他依稀记得在得知沈连雾真实身份的那天, 纪残星和蜂姐都跟自己和杜心姝强调过不要主动像沈连雾提起他的过去。
    但这又是为什么呢？
    俞沛记得很清楚, 那时的纪残星和林子蜂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古怪, 只见林子蜂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老大他......看起来并不是很想知道自己的过去, 我们没有权力要求他去承担他的过去。”
    纪残星把玩着手里的硬币没有说话。
    但俞沛还是不懂，明明老大就近在咫尺，为什么不让他回来呢？
    -
    “我刚加入污染防控中心的时候, 特勤九组才刚成立, 当时的九组组长就是你。”

 第57章

    沈连雾静静地听着。
    “污染防控中心刚成立的时候, 其实没有分组这个概念, 也是后面清道夫渐渐多了才开始有了上司下属的制度, 而老大你就是防控中心最早的一批清道夫。”
    -
    “那是谁啊？”
    年轻的俞沛抱着一堆文件越过人群前往他自己的办公室，今天开始他就是一名合格的清道夫了，远远的，他就看见被人群簇拥的一抹白。
    旁边的同伴压低声音地说：“哦，你说他啊, 那是x-01, 是最早的一批清道夫，他们那批清道夫听说都没有异能, 有异能的都异变成污染体了！”
    没有异能居然还能当清道夫？
    俞沛愣怔的看向远处的男人。
    男人身材高挑, 一头短发被整理得有条不紊, 他穿着一身白西装站在人群中央，男人神色平淡，有条不紊地回答周围人的问题，像是注意到俞沛的目光, 也只是移出视线对着俞沛微微颔首。
    不小心对上视线的俞沛一顿，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我们下午不是要分组吗？你可别去他的组里，别怪我没提醒你。”旁边的同伴忽然开口说道。
    “为什么？”俞沛有些疑惑，怎么看这个男人都不像坏人的样子。
    旁边的同伴故作神秘道：“那个人就不是一个正常人，明明不是进化者却强的像个怪物，而且听说在他手下办事的都活不过一个月。”
    一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能有多强？
    俞沛有些诧异了。
    在下午的分组时，俞沛看着台前的x-01有些愣怔，他的神色很平静，对于周围没有一人的情况也见怪不怪。
    看来周围的清道夫真的像自己那位同伴说的那样不会去选择他。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越过俞沛径直地走向x-01，她目中无人，笔直着脊背将手里的简历递给了x-01，她的举动瞬间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我去，她疯了吧？她要去第九组？”
    “她谁啊？就这么过去了？”
    “不想活了吧，那可是传说中的第九组。”
    ......
    x-01显然没有任何反应，见人走到自己面前了也只是抬起头淡淡地看着她。
    “听说你很强，我要加入你的组。”
    x-01的语气很平淡：“我们组的任务会死人。”
    “我知道。”少女清脆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定定地看着沈连雾。
    这下换x-01微微挑起眉了，他看向面容略带青涩的少女：“名字。”
    “杜心姝。”
    .....
    俞沛几乎呆滞地看着x-01看也不看杜心姝的报告直接收走了，有了杜心姝这个开头，周围一直不敢向前的人才壮起胆子跟在杜心姝身后向x-01递出了自己的简历。
    x-01也几乎看都不看就收下了。
    直到人群渐渐散去，俞沛鼓足了勇气走到x-01的面前递出了自己的简历。
    “那个......我......”
    谁知x-01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说：“你不适合呆在这里。”
    俞沛一愣，这还是x-01第一次拒绝人，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能被拒绝，一时间站在那里十分无措。
    不过x-01还是接过俞沛的那份简历说道：“你觉得你可以就来吧。”
    ......
    “所以你还是去了。”沈连雾的目光平静地望向俞沛。
    谁知，俞沛只是苦笑一笑，摇摇头：“不，没有，我逃跑了。”
    “不过后来，因为人员不够组织会让其他组员调动，我再次遇到你，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俞沛清楚地记得他们第一个任务是去解决一个被污染物寄生的人类。
    那是特勤九组只有寥寥几人，甚至出任务都是两三个人，x-01对这个情况也见怪不怪了，但组织还是从外面调用了两人，其中就有俞沛。
    “组长，请问我们这是要去哪？”
    这个孩子名叫小庄，他只是听说x-01很强，这次同俞沛一样被调用在了第九组，其实他对于里面的工作基本上一窍不通。
    “我......我们的工作不是去清理污染物吗？”
    之前解决污染物的工作小庄也做过，但是这还是他第一次遇见如此恐怖的污染物，他有些发怵地看着面前的怪物，“这......这至少是s级的污染物吧？”
    这个怪物有一半是人形的状态，此时正流泪看着看着自己，小庄清楚地看着怪物仿佛在哭泣，它在说“救救我”。
    x-01单手拦住了想要冲上去的小庄。
    “这是污染体，记住了这就是以后你们的工作。”x-01的语气十分平淡。
    小庄十分无措地看着x-01：“可是，组长......这是人类啊......”
    x-01的态度十分生硬：“这是污染物。”
    面前被称作“污染体”的怪物还在哀嚎着求救：“救救我，哥哥，我好痛，救救我......”
    这一个小时前还只是个孩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小庄还是十分茫然，但是上级的指示又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他的内心还是有些惧怕这个传说中的x-01的。
    随即这个污染体不知道触碰到了什么，发生了剧烈的惨叫，身躯逐渐膨胀，面容逐渐扭曲，最后一点作为人类的特征也消失殆尽了。
    “目标再次进化，注意！”x-01的语气十分冰冷。
    这时杜心姝站在了x-01的身边，说来也奇怪，最开始朝x-01递交简历的人里只有杜心姝还坚持到现在，其余的基本上都殉职了。
    “老大。”她看着x-01.
    x-01对着她点点头。
    杜心姝扭头看了一眼已经吓呆了的小庄，大概是觉得他已经排派不上用场了转而对着俞沛命令说道：“我们在后面辅助！不要打扰老大！”
    俞沛从短暂的愣神中缓和出来，点点头：“好！”
    就在这时，x-01的身影已经冲了出去，天边的一抹红光闪过。这是俞沛第一次见战斗的x-01，这是一场纯粹暴力的厮杀，没有任何异能的帮助，他仿佛将一把刀用到了极致，又或许那把刀就带有诅咒，血肉横飞，像是一个大型的野兽撕咬着自己的猎物。
    这真的只是一个人类吗？
    俞沛简直看呆了。
    过了很久又或许仅仅是一瞬间，面前那个被称作“污染体”怪物被绞杀，连一点意识都没有残留了。
    “愣着干什么！快来善后！”杜心姝的声音唤醒了愣神中的俞沛。
    俞沛瞬间反应过来，只见那个污染体的尸体居然开始生长孢子，尸块像是活过来了一样开始往人身上聚拢。
    这是俞沛第一次清理污染体，不由得有些作呕，直到现在都还有以前隐隐反胃的错觉。
    ......
    听到这，沈连雾倒是没有做出其他反应，此时他们已经来到了勇者协会，有了这次副本，俩人也有足够的马宁在勇者协会休息一下。
    这里是勇者协会一楼的餐厅，此时正值晚餐时间，周围十分喧闹，来来回回的人群里有其他冒险者，大概是玩家和npc，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烤肉的香气。
    沈连雾找了一处角落，确认周围没有什么人，他将茶水递到了俞沛面前，俞沛一饮而尽身上那股难以言喻的反胃才缓和了下去。
    沈连雾没有接着问下去了，他转移了话题：“不过，我听说后来整个污染防控中心只剩下特勤九组了，这又是为什么？”
    俞沛点点头：“对，那是这次任务之后的事情了，因为防控中心发生了前所未有的污染爆发。”
    “为什么？”沈连雾问。
    俞沛深吸一口气说道：“因为小庄被污染物寄生了，那是所有人都未曾预料到的情况，他异变成污染体了。”
    “整个防控中心损失惨重，原本特勤九组的任务是专职清理污染体，从这以后剩下的清道夫里剩下人全都合并在了特勤九组，其中就包括我。”
    “也是从那以后所有人才开始意识到污染体的存在，也是从那次开始，老大你开始着重训练我们，不想死只能坚持下去。”
    “当时的污染防控中心是你一手撑起来的，我们组不仅处理污染体还要处理污染物，组员们死的死伤的伤，直到只剩下我们这几个元老级别的人了。”
    “后来防控中心也渐渐开始好转，根据上边的意思可以暂时划分其他组给九组分担一些负担，虽然没有多大的用处就是了。”
    污染防控中心依靠x-01和他的特勤九组复活，想要利用其他组渐渐取代x-01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
    “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大你渐渐开始往返于污染防控中心和研究两边了。”
    听到这，沈连雾不由得挑眉，他有些诧异反问道：“研究所不是已经消失了吗？这为什么？”
    “当时的研究所还没有被毁，至于为什么......”俞沛也被他问的一愣，他有些犹豫：“这......我也不清楚啊，只是每次回来你看起来状态不好，你独行惯了，当年就算问你，你也不会回答，更何况当年也没人敢问你......”
    说到这，俞沛也有些愣神，对啊，为什么当年他们不再多去问问他呢？

 第58章

    如果是这样，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见俞沛脸色有些怪异，沈连雾歪着头看着他叫了一声：“俞沛？”
    俞沛也回过神来。
    “你还好吗？累了，可以去休息。”沈连雾的语气很平淡。
    俞沛摆摆手，说道：“没有没有，我就是突然想到了......”
    沈连雾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单手支着脸显得十分懒洋洋的，这对于x-01来说这样的姿势是少见了，但看向自己的那双眼睛却像当年一样。
    然后他就听到沈连雾开口了：“那纪残星呢？他又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
    听到这个问题，就连平时迟钝如苗七七小朋友的俞沛也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他狐疑地看向沈连雾：“老大，我怀疑你早就想问我这个问题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是不是？所以才给我铺垫那么多。”
    哪怕被戳破的沈连雾十分无辜地眨眨眼：“有吗？”
    俞沛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老大失忆后居然能和纪残星单方面的联系上了。
    “我先接着讲吧。”俞沛说，“防控中心经过那次污染爆发后，开始一蹶不振，直到纪残星的到来。”
    沈连雾坐直了身体：“纪残星？他是什么人？”
    俞沛摇摇头说道：“我们也不清楚，只知道他很有可能是上边的人，当年就连老大你去查，也不知道有没有查到线索。”
    沈连雾对于这段记忆还是有点印象的，他知道x-01一直在偷偷调查纪残星，但一直一无所获。
    “上边是什么？污染防控中心的高层？”沈连雾问道。
    俞沛其实对于高层其实也没有什么印象，他极少的次数才能见到这些所谓的大佬，他对着沈连雾说道：“差不多，只不过我们平时很少见到他们罢了。”
    沈连雾这下了然，他对着俞沛继续说道：“行，我知道了，你继续说吧。”
    俞沛一时间不知道沈连雾知道什么了，只好继续讲着：“纪残星这个人十分神秘，从加入第九组的时候就跟你有点不太对付，我们担心他是某个高层的儿子也不敢招惹他。”
    “原本大家都不太喜欢他，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他逐渐出现在你身边，大家更不喜欢他了。”
    这个沈连雾倒是十分清楚，第九组的成员不待见纪残星也是真的。
    沈连雾静静地听着，俞沛继续说道：“不过后来，纪残星被你亲自踢出第九组了。”
    沈连雾的表情此时有些松动，他向俞沛问道：“为什么？”
    俞沛皱着眉想了想，随即摇摇头说道：“我们也不知道。”但随即，俞沛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过我印象很深。”
    沈连雾：“什么？”
    “我好像撞见过你们吵架......”
    ......
    那时的俞沛刚结束了训练，他脖子上挂着毛巾，那时的天色已经很晚了，俞沛偶然路过会议室，出乎意料的是那个平时不怎么使用的会议室，居然能在这个时候亮着灯。
    俞沛有些意外，以为是什么人不小心走错了，正当他准备向前，就听到会议室里传来一声巨大的声响，吓得俞沛一顿。
    里面传来纪残星带有怒意的声音，声音几乎是牙齿里挤出来的：“你的计划根本就行不通！你这是在找死！”
    这让俞沛有些意外，虽然从纪残星入组开始，这小子就有点招人烦，每天会摆着一副深不可测懒洋洋的模样，到是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激起他的情绪。
    这倒是让俞沛觉得，纪残星在这一点上跟自己老大有些相似。
    像这样的情绪外泄的情况，俞沛还是第一次见。
    “所以呢？”回答他的是x-01波澜不惊的声音，“总要有人去做的不是吗？”
    跟纪残星说话的人居然是老大？
    俞沛有些诧异，他一直知道两人暗戳戳的有些不太对付，但是基本上都是老大对纪残星视而不见，像这样两人面对面对峙俞沛还是没有见过。
    那是不是说明在他们不知道情况下，这两人也会私下对峙？
    俞沛有些不敢想。
    会议室里传来纪残星有些粗重的呼吸，听得出来他大概率像是在忍，半晌，纪残星沉声地问道：“所以，你从来都不会考虑到我是吗？”
    “嗯。”
    接下来就是一阵沉默。
    就当俞沛以为两人会在会议室里打起来的时候，就听见“哐当”一声巨响，纪残星摔门而去。
    俞沛顿时舒了一口气，还好他们没打起来刚好省去了自己帮老大一起揍纪残星了。
    纪残星的背影渐渐离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自家老大推门出来了，他的衣衫有些凌乱，原本一丝不苟的面容上竟然泛着些水光。
    见了门口的俞沛，x-01有些意外：“俞沛？你在这里干什么？”
    俞沛瞬间反应过来，假装自己刚路过，“哦，老大，我训练刚结束呢，你在这里干什么？”
    大概是心思不在这里，果然老大没有怀疑自己，x-01没有回答自己，转而嘱咐道：“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说着转身离开了。
    后来的后来，大概是因为这次吵架，x-01竟然当众宣布将纪残星移出了特勤九组，纪残星的表情俞沛到现在都清楚。
    那是一个不怒反笑。
    ......
    “计划，他们说的计划是什么？”沈连雾问道。
    “老大！这不是你跟纪残星的聊天内容吗？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俞沛简直大开眼界。
    沈连雾想想，也是，他对俞沛口中的计划简直没有任何印象，等以后有机会他一定找机会问问纪残星。
    就在这时，俞沛忽然开口说道：“不过这么说来，后来确实发生了一件事情。”
    沈连雾：“什么？”
    “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到你，也是你失踪的前一天的事情了。”
    ......
    “你说01自己带人先去了？”
    办公室内，杜心姝怒气冲冲地过来，她和俞沛还有林子蜂一样也算是特勤九组里元老级别的任务了，几乎每次x-01出任务都会带着他们，但这次竟然破天荒地没有带上他们。
    俞沛的语气倒十分平淡：“这不是很正常吗？毕竟他有什么事情也不会给我们说。”
    杜心姝皱起眉：“可是，我听说，是污染研究所那边出问题了......”
    这句话一出连一直心不在焉的林子蜂都抬眼看着她，林子蜂想了想：“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老大和研究所的关系不是还行吗？不然也自己单独去。”
    “不是独自一人！他带上了收容所里的监管员！”杜心姝的语气十分愤怒，“那群监管员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野猴子？”
    林子蜂轻轻拍了怕杜心姝的脊背：“冷静，你口中的监管员暂时还轮不上野猴子，他们是最近新起的名叫污染收容所。”
    “污染收容所？那是个什么玩意儿？”杜心姝皱着眉，就冲x-01带走他们的人，杜心姝就已经很不爽了。
    “具体事务现在还没有出，大概是负责抓捕污染物和污染体的组织。”林子蜂说道。
    “为什么还要抓污染物和污染体？这些东西危害那么大，就地解决不就行吗？”杜心姝反问。
    林子蜂摇摇头，语重心长地对着杜心姝说道：“你应该知道最近污染体的数量大幅度增加，甚至一度超过了污染物，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杜心姝想了想：“因为污染物全部都开始寄生人类了吗？”
    “对。”林子蜂点点头，“你要知道哪怕是在以前，我们遇到污染物寄生人类变成污染体的案例都很少，所以我们更加怀疑这可能是污染物的进化，而收容所的目的是将这些被寄生的人类都带走。”
    杜心姝有些惆怅：“所以就没有任何反制的手段吗？”
    林子蜂摇摇头：“暂时还没有，这可能就要等到研究所的研究成果了。”
    提到研究所，杜心姝的眉毛蹙得更深了：“你说，老大这个时候去研究所干嘛？”
    “不知道，可能研究所出点啥意外也不奇怪。”林子蜂状似无意地说道，随即她像是注意到一旁的俞沛，“小俞，你怎么从刚才开始就不说话？”
    俞沛的脸色很沉，他还在思考昨晚纪残星和老大的聊天内容，听到林子蜂叫住自己瞬间缓了过来：“没......我还好，就是心里有些慌......”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他昨晚偶然遇到纪残星和老大，心里就一直有一股说不去的烦闷，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他应该等老大回来找他聊聊？
    或许是林子蜂一语成谶，又或许是俞沛想的太美好，最后接到老大的消息确实一个噩耗。
    “你说什么？污染研究所发生爆炸？那么老大人呢？”林子蜂拍桌而起，愤怒的姿态险些吓到面前的组员。
    面前的也是九组的组员，他第一次见林子蜂说话，平时的林子蜂都是一副和气的模样，见到如此急躁的样子他有些害怕，打哆哆嗦嗦地说道，声音还带有哭腔：“是......是真的，老大他也在爆炸里......传闻爆炸是老大亲自点的，纪组长已经去现场了！”

 第59章

    这个时候的纪残星已经是新晋的一组组长了。
    见面前的组员几乎已经带有哭腔了，林子蜂也不好继续逼问了，她叹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坐回了椅子上等待这个组员的下一句。
    见林子蜂不为所动，俞沛有些按耐不住了，他在这时开口道：“那我们现在去研究所！”
    说着，他瞬间弹起身准备离开，走到半步就被人拦下来了。
    俞沛诧异地看着拦着自己的人，语气十分不可置信：“心姝姐？”
    面前的杜心姝低着头，长发挡住了她小巧的脸蛋，一时间看不见她的面容，她声音几乎是从嗓子里出来的：“你们不能去。”
    俞沛瞪大了眼：“为什么？老大说不定还在等着我们救援！”
    “不能去！”杜心姝的态度十分强硬，“纪残星已经去了！他交待过我，任何人不能靠近研究所！”
    俞沛诧异了，他没想到杜心姝居然就这么听从了纪残星的话，说起来从以前开始杜心姝就对纪残星态度稍微好一点，俞沛更加不乐意了：“你什么时候要听纪残星的话了？说起来，你以前就对纪残星就像对老大一样。”
    “那是因为他强！”杜心姝简直要被俞沛这个傻小子气疯了，“你这混账东西！今天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们过去的！”
    林子蜂的情绪大概也自我安慰好了，她对着杜心姝的语气仍然是柔和的，她看着杜心姝：“心姝，能告诉我理由吗？说出来我们也能帮你分担。”
    杜心姝狠狠的咬着牙，内心十分不甘心，声音几乎颤抖：“对不起，蜂姐，我们今天谁都不能过去，纪残星说他会吧老大安全带回来，求你们了......”
    这下换做俞沛和林子蜂为难了。
    这下换林子蜂松口了：“好了好了，我们不过去了，在这里等纪残星的好消息，你先别哭了好吗？”
    这句话说出来的同时，杜心姝才后知后觉：原来我这是哭了吗？真丢人啊。
    俞沛站在一旁也没有说话，他忽然想到前一天晚上纪残星口中的计划。
    最后一句话是“你真的不想活了”......
    俞沛使劲地摇摇头，不敢细想，这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但往往事与愿违，纪残星回来的时候仍然是孤身一人，紧接着他宣布x-01彻底死亡。
    这下整个特勤九组崩溃了，所有队员都冲到研究所的废墟前，除了已经分不清谁的尸块，可终究是一无所获。
    过了许久，污染防控中心郑重宣布。
    【特勤九组组长x-01已死亡】
    过了没几天，特勤九组解散，其余的九组成员被分到了其他组里。
    渐渐的，污染防控中心再也没有提起x-01的声音，直至现在。
    ......
    俞沛一口气讲完有些怅然若失，对面的沈连雾仍然给他铁心地倒满水。
    “谢谢。”俞沛接过杯子，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干涩的喉咙终于得到了缓解，他看向沈连雾，“怎么样？老大？你有想起什么吗？”
    对面的沈连雾如梦初醒，老实说这个故事听得他差点有些犯困，他缓过神来，他不想让俞沛失望只得老实说道：“啊——抱歉。”
    俞沛也对自己讲个故事老大就能恢复记忆这件事不抱有希望，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没事，想不起来也没关系，这么多年我说出来也好很多了。”
    沈连雾笑笑，他看了一眼时间，还不忘他们仍然处于《超级恶龙大冒险》的游戏世界，他对着俞沛说道：“时间不早了，先去休息吧。”
    经过沈连雾这么一提醒，俞沛忽然也觉得有些困意了，他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好，老大，你也早点休息。”
    说着转身上了楼。
    沈连雾看着俞沛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这里是勇者协会的餐厅，此时已经是午夜，餐厅里也几乎没有什么人了，只剩下几盏昏黄的灯光，经过俞沛这一离开显得孤寂无比。
    【怎么样，宿主，有想起什么吗？】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沈连雾不由得一愣：“系统？你是什么时候......”
    【在宿主说“给我讲讲我的过去”的时候】
    难怪自己在听俞沛讲述过去时，偶尔会有一些耳鸣，原来这是系统重新链接的感觉。
    他就听见系统继续问道。
    【怎么样？宿主，听到俞沛讲述x-01和特勤九组的过去，你有没有一些记忆了？】
    沈连雾换了一个稍微舒服的姿势靠在木椅上，还好这是在游戏世界，对于这类触感并没有实感，此时的洁癖也感觉不到了。
    谁知，沈连雾只是翘起嘴角，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语气还十分理所当然：“当然没有。谁会因为别人讲个故事就能恢复记忆。”
    沈连雾这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让系统一时间不知道做出什么反应。
    “而且——”沈连雾眯起眼，故意拖长了尾调。
    【什么？】
    “我不仅没有恢复记忆，我甚至还没有任何感觉。”沈连雾垂下眼眸，轻轻地说道，“这很不正常不是吗？或许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段记忆，但对我来说像是听了一段睡前故事，我没有任何感觉。”
    系统沉默良久，才开口道。
    【宿主，你知道吗？】
    沈连雾挑眉：“哦？”
    【你这样很像一个反派】
    沈连雾：.............
    大概是被系统逗笑了，沈连雾的表情居然有些前所未有的轻松，他知道系统在说什么。
    “要不，你先讲讲吧？从你失联开始。”沈连雾这样说道。
    【俞小哥肯定没想到，曾经的老大居然能给他下药......】
    系统似乎叹了一口气。
    【失联开始......那我只能从羔羊孤儿院里开始讲述了】
    【自从宿主你失去意识后，我也跟你一起什么都看不清了，我的感官是追随着你，但你虽然失去意识，我还是能察觉到你的体内有一股不同寻常的力量】
    沈连雾对于系统给出的信息十分不以为然：“嗯，然后呢？”
    【原来你早已经有察觉了】
    “一半一半吧。”沈连雾的语气有些敷衍，“以前是不太敢确定，现在确定了，然后呢？”
    【我虽然和你一样不能看见外界，但是我的听力仍然存在，或者说，你的听力仍然存在】
    【昏迷的你被收容所的监管员带到了迈尔斯面前，就在这里除了那个污染收容所的典狱长，我听见了其他声音。】
    【这个声音，你可能不太熟悉，但是你前段时间遇见过】
    “谁？”沈连雾面色有些凝重，皱着眉问道。
    【林子蜂】
    .........
    第47章
    林子蜂。
    特勤九组的元老之一, 后来因特勤九组解散被分配到了第四组，由于异能的特殊性长居后勤位，很少有出外勤的机会。
    因为她的异能是极为罕见的治疗系, 所以在后方做研究的时间居多。
    但是在羔羊孤儿院的时候林子蜂居然到现场了？防控中心是没人了才会这个常年呆在后勤研究的林子蜂居然会出外勤？
    林子蜂作为防控中心里少数人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人, 对于x-01的感情并不像俞沛和杜心姝那样强烈, 为什么会专门跑到羔羊孤儿院里去和迈尔斯接触？
    沈连雾一时间想不通, 残存的记忆使他对林子蜂的了解少之又少，所以林子蜂是在这件事上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沈连雾就不得而知了。
    【宿主？】
    见沈连雾居然罕见地在发呆，系统轻轻地叫了他一声。
    【你还好吗？】
    “我有什么不好的？”沈连雾失笑, 觉得系统问出这个问题有些多余, 但他也从短暂的愣神中缓和了过来, 下一秒他坐直了身体, 手指轻轻在桌面上点了点, 对着系统问道，“倒是你，消失了这么久，是怎么在这里联系到我的？解释一下？”
    沈连雾的语气听起来十分随意，像是随口提及一般, 但他深色的眸子却又是极沉的, 深蓝色的眼眸底下没有光，看起来永远让人猜不透。
    系统沉默了一下, 才开口解释。
    【我会因你而存在, 所以无论宿主身处现实世界还是游戏世界, 我都会伴随你左右】
    【在羔羊孤儿院你失去意识的时候，我已经联系不上你了，之后在收容所你的异能被压制，我虽然能清楚你周围的情况还是不能联系上你,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游戏世界里，可能是你的力量渐渐恢复，我也才能重新回到你身边】
    听到这个并不算明确的解释，沈连雾大概总结了一下，听起来自己被什么人带走，在污染收容所的遭遇，系统是一直在自己身边，只是当时感知不到。
    他挑眉问着系统：“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算是我异能的一部分？你能恢复也是因为我的能力恢复了？”
    系统肯定：【差不多，你现在可以试试在这里使用异能】
    沈连雾有些疑惑，但还是根据系统的提示摊开了手掌，一颗巴掌大的水珠在他的手心里逐渐凝固成型。

 第60章

    他有些意外，在这个虚拟的游戏世界自己居然还能再次使用异能，沈连雾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左手，那枚素戒如今完好无损地戴在自己的手上。
    既然自己能够使用异能，那是不是......
    沈连雾尝试驱动了一下戒指里的空间异能，出乎意料的却没有任何反应。
    这枚戒指是早些年纪残星送给x-01的，上面存储着他的异能，特殊情况下自己使用小部分空间系异能是没有问题的。
    但如今自己只能在这个虚拟世界使用自己的异能，却用不上纪残星的异能吗？
    真是奇怪......
    但现在的首要任务还是去找到纳米虫，成功从这个虚拟世界里出去。
    “系统，你能查到纳米虫的具体位置吗？”沈连雾忽然开口问道。
    【很抱歉，宿主，先前我就已经搜索过了，很遗憾，纳米虫的位置随时在改变，他的身影似乎遍布在地图的每个角落】
    也对，这个虚拟世界毕竟是纳米虫创造的，想要找到纳米虫更是难上加难，现在自己唯一有线索的还是那个发不出去消息的好友列表。
    沈连雾轻叹一口气，点开了好友列表，空荡的面板上仍然是自己那条尚未发出去的消息，作为这个虚拟世界的主宰，哪怕让系统根据这个消息去搜索定位纳米虫估计也是难上加难。
    就在这时，沈连雾的思绪被一声消息提示打断了，他一顿，这才反应过来这声清脆的声音来自他的另一个好友——方才被踢出队伍的小明同学给他发消息了。
    自己出来后居然还把这个同学给忘了。
    冷月の泪殇（小明）：我去，你们居然从副本完好无损的回来了，等级居然还提升了这么多！
    托华蛇的福，沈连雾和俞沛从副本出来后等级直线上升，此时已经到达了23集，马上能够和34级的小明同学相逼近了。
    沈连雾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小明同学开始喋喋不休了。
    冷月の泪殇（小明）：刚才那个副本到底怎么回事？太可怕了，你们开的桂这么厉害都能直接通关了！
    冷月の泪殇（小明）：刚好我这里有个过不去的副本，你们能帮我个忙吗？
    正准备回复“我们没有开挂”的沈连雾突然被系统叫住了。
    【宿主，先别急着拒绝】
    “怎么？”沈连雾反问。
    【据我所知，这个游戏想要通关是需要打到高级的副本击倒恶龙才能算通关，你要找的纳米虫可能就在其中，如果去到更高级的副本那就是更加接近纳米虫】
    沈连雾沉思片刻回复了小明同学。
    沈连雾：我们的等级不够去不了你的副本吧？
    冷月の泪殇（小明）：这没关系，越级挑战副本只需要等级高的玩家带领就能进入，我等级高只要是我邀请你们入队就可以了！这点包在我身上。
    沈连雾：可以，我随时在线。
    -
    小明如约而至地上了号，见到是沈连雾一个人居然还有些意外。
    冷月の泪殇（小明）：“兄弟，今天只有你一个人吗？”
    沈连雾：？
    他不明白，明明自己就在面前为什么还要发消息。
    冷月の泪殇（小明）：晚上了，舍友睡了，不能开麦，你说话就行，我听得见。
    沈连雾了然，随即反问道：“我一个人不行吗？”
    俞沛刚上楼休息，他们刚聊过天此时的沈连雾并不是很想打扰俞沛的休息。
    冷月の泪殇（小明）：也不是不行，刚好那个副本双人也能通过，只是比较克制我对你来说肯定不难！
    小明同学说的不难那就是真的不难，不到一个小时，沈连雾已经带着小明同学从32级的副本成功出来了。
    即使不能开麦，打字也并不能消减小明同学的热情，看着自己收获满满当当的经验和材料，小明同学不禁两眼发光。
    冷月の泪殇（小明）:“我的天，不愧是高等级副本给的东西就是多！这个副本卡我大半个月了，我之前叫了一堆朋友都没过，要么就是等级比我高的，你这也太厉害了吧！”
    无视了小明同学的喋喋不休，沈连雾也在一旁查看自己的面板和背包，作为同行的人自己获得的经验很多，此时已经直逼30级了，但距离想要见到纳米虫直冲最后一个副本还是有点距离。
    消息列表，小明同学还在感叹，沈连雾转过身忽然向他询问：“另外我也想去最后的副本，你能带吗？”
    这句话一出来，原本聒噪的小明同学表情一顿，甚至没有任何反应，就在沈连雾以为他没看见，小明的消息这时传来了，哪怕文字里并没有带有语气，但沈连雾还是能够感觉到对面的小明前所未有的严肃。
    冷月の泪殇（小明）：兄弟，你实话给我说，你们根本不是游戏玩家吧？
    沈连雾一挑眉，倒是不意外小明同学会这么问，但他还是回复道。
    沈连雾：嗯。
    沈连雾：所以有办法吗？
    对面的小明同学大概是被沈连雾的干脆震惊了，虽然之前的种种迹象表明了这个沈连雾不是个普通人，但没想到对方就这么大大方方地直接承认了，小明一时间还是有些震惊。
    冷月の泪殇（小明）：行，你们等我，我给你们介绍个人。
    -
    此时正值午夜，游戏内的玩家已经陆陆续续地下线了，此时中央喷泉广场的人已经所剩寥寥无几了。
    “所以，老大，你的意思是说你找到办法让我们出去了？”俞沛站在水池旁边，打了一个重重的哈欠，在勇者协会和沈连雾分开后他回到房间后其实也难以入睡，以至于在沈连雾叫自己的时候就火速下了楼。
    “差不多吧，不过我们得先等一个人。”沈连雾一时间也拿捏不准，毕竟知道自己不是简单的游戏玩家后他不知道小明同学是否还愿意帮助自己。
    “什么？你居然把我们的身份就这样告诉了别人！”俞沛十分惊讶，但处于长久以来对自己老大的盲目信任他也并未做出任何反对，只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但随即他看见了沈连雾的另一个好友——纳米虫，更加惊讶了，难道这就是老大所谓的方法就是直接给游戏boss发消息问他在哪吗？
    俞沛十分震惊，但一想到做出一系列事情的人是老大本人一切又变得合理起来了。
    冷月の泪殇（小明）：哈喽哈喽，我们来了！
    小明的消息这时候传来，他还是不能说话只能发着简单的消息。
    就在这时，沈连雾和俞沛抬头看见了远处的小明同学以及他身后瘦瘦高高的身影。
    那个身影很高，体型很匀称，对于沈连雾和俞沛来说却有一股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冷月の泪殇（小明）：我们来晚了，这就是我要给你们介绍的一个朋友——小虫，一个开服大佬，绝对可以带你们去最后的一个副本。
    随着人影的靠近，沈连雾终于看清了小明同学身后的人，脸色当场黑了下来。
    就连他身边的俞沛表情都有一时间的呆滞，他张了张口，有些不可置信：“纪......纪残星，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48章
    第48章
    那是一张和纪残星差不多的脸, 甚至连身高都还原了，身高腿长，甚至还有那一头耀眼的金发和独有的眉钉, 看起来和本人并无差别。
    但这个人此时听见俞沛叫他的名字, 他的眼神里却透露着一股茫然, 像是在问“纪残星是谁”的错觉。
    俞沛甚至有种自己是不是叫错人的茫然。
    当然茫然的不止有俞沛, 还有被夹在中间的小明同学，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迫于心急无奈, 打字问道。
    冷月の泪殇（小明）：我去, 你们居然认识吗？
    在场的人都看见了这条消息, 那个长得很像纪残星的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十分抱歉地挠了挠头向俞沛问道：“请问我们认识吗？”
    这下俞沛可算是确定了，面前的人绝对不是纪残星，至少纪残星不会这么像个二缺一样地笑！更不会这样有礼貌！
    见双方可能是闹了一个乌龙，小明同学这时站出来解释。
    冷月の泪殇（小明）：噢噢噢噢，你们肯定把小虫认错成你们朋友了, 这个游戏能随意捏脸的, 说不定就是因为小虫捏的脸像你们现实中某个朋友才看错了。
    冷月の泪殇（小明）：你们看，我的脸也是我捏的。
    发出这条消息的同时, 小明还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脸证明自己的角色真的是自己捏的。
    这下俞沛确定了, 面前这个人只是恰巧捏成了和纪残星很像的脸, 毕竟纪残星还呆在防控中心的审判庭怎么可能闪现到收容所里的游戏世界。
    就在这时，一旁的沈连雾开口了，他的语气听起来不咸不淡：“确实，也不知道什么人都喜欢这么‘超前’的审美。”
    俞沛赞同的点点头, 但随即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第61章

    自己的老大为什么听起来有些不太高兴？
    错觉吗？
    见双方误会解除，小明也舒了一口气。
    冷月の泪殇（小明）：人我已经带到了，你们聊，我明天还有早八先下了。
    说着，小明的身影化为一串数据消失在众人的眼前，看来这次是真的下线了。
    目送着小明彻底下线，沈连雾毫不客气地一把拽起“纪残星”的领口，他的目光凶狠，语气十分冰冷：“你到底是谁？”
    面前的“纪残星”露出了一瞬间慌乱的神色，随即扯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的确不是他。
    沈连雾微微眯了眯眼。
    只见“纪残星”嘿嘿笑道：“你猜我是谁？”
    沈连雾的脸色更加不爽了，那张素来淡然的脸上居然有些怒意，俞沛有些惊讶，此时沈连雾右手已经握紧了拳，“轰”地一声，将“纪残星”砸向地里，周围俨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
    俞沛简直震惊，我去！老大你什么时候居然这么暴力了！
    印象里沈连雾永远是那副冷冰冰没有任何情绪的淡然面孔，但仅仅几分钟他的情绪就这么败露两次了，简直不正常！
    俞沛连忙制止道：“老大，你冷静点！”
    可是说完，又觉得后悔了，要是老大揍的是纪残星本人，自己也应该上去参合两脚才对。
    随时胡乱地散落一身，这个伪装“纪残星”吃痛地坐起身来，真是奇怪，这里明明是一个虚拟世界，但沈连雾刚才砸向他的拳头却又无比真实，看起来真的像达到了这个人身上。
    谁知，那个“纪残星”比想象中的还要害怕，在沈连雾下一个拳头还没砸下来的时候，“纪残星”已经立刻服软道歉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玩了，别打我别打我，我好不容易捏的脸啊！”
    很难想象这个人顶着纪残星的脸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场面的惊悚程度丝毫不亚于那套青蛙睡衣。
    沈连雾脸上的不爽更深了。
    大概是感觉到沈连雾周围的低气压，“纪残星”继续认怂：“我开玩笑的，别生气，你看我不止可以变成这个人，还能变成另一个！”
    说着，他的脸型一瞬间变成了俞沛的脸，这一下也惊呆了旁边的俞沛。
    “还有这个！这个！和这个！”
    杜心姝，林子蜂，苗七七......甚至还有丁小乙和丁甲俩人。
    “你看，这都是我从你记忆里寻找的，都是你熟悉的人！”那人顶着丁小乙的脸说道。
    沈连雾蹙着眉，面色不善，语气十分冰冷：“你到底是谁？”
    他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了，“丁小乙”有些吃痛，但还是勾起唇角自我介绍道：“我们不是已经是好友了吗？”
    听到这句话，沈连雾一顿，随即立刻反应过来：“你是纳米虫？”
    “对对对，是我是我！”被沈连雾单手拎着的纳米虫立刻承认，“不信的话，我给你看这个！”
    【姓名：纳米虫】
    【种类：s级污染体】
    【能力：数据构造】
    【由于本体是虚拟数据，暂时没有本体，只能存在于数据，目前“半污染体昏迷事件”中的嫌疑人......】
    俞沛很快就认出了这份报告：“你居然会有污染防控中心的数据报告？”
    污染防控中心的数据报告，对于污染体来说像是一张通缉令，而对于普通的进化者来说只是一份跟体检报告单差不多的一份资料罢了。
    “会有作假吗？”沈连雾转过头向俞沛问道。
    俞沛将这份报告仔细端详了一遍，摸了摸下巴：“唔——应该不会作假，污染防控中心的都是独一份的还会有防伪标识，哪怕再厉害的黑客也绝对不会百分百复刻。”
    那就说明面前这个人是真的了。
    见沈连雾已经确认自己是真的后，瞬间放松了，他朝着沈连雾张开双臂：“很意外吧？没想到我会就这样来见你？”
    沈连雾短暂地沉默了一瞬。
    确实挺意外，只是他倒是没想到纳米虫居然会是这样的。
    但既然纳米虫已经亲自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沈连雾想着，手腕一翻嗜血刀瞬间被握在了手里，感觉到杀气的纳米虫立刻老实了：“冷静点冷静点！哥！哥！哪怕我这只是一段分身，但打在身上还是很痛的！”
    在听到“分身”两字，冷静如沈连雾，此时已经没有杀他的心了，松开了拉扯衣领的手，转而问道：“所以，你专程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禁锢自己的力道被松开，纳米虫顺直了气，对着沈连雾嘿嘿一笑：“我从我本体那抽离出来，就想来找你，求求你救救我！”
    “救你？”沈连雾十分地疑惑，纳米虫应该清楚自己来到这个虚拟世界的目的是什么，到现在居然还会向自己求救。
    但这个世界不是纳米虫自己创造的吗？还能有什么能将这位虚拟世界的造物主给困住？
    纳米虫此时顶着丁小乙，那张娃娃脸下露出的表情显得委屈至极。
    沈连雾没有向他反问自己为什么要救他，而是进一步询问道：“你想我怎么救你？”
    一直在旁听的俞沛明显愣住了，他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沈连雾：“老大？你认真的？你确定要帮助这个污染体？”
    已经备好武器的俞沛有些疑惑，他当然知道沈连雾来到这个虚拟世界的目的只是因为和迈尔斯达成了交易，最终目标就是面前的这个纳米虫。
    此时俞沛唯一的想法就是解决掉纳米虫，将老大完好无损地带回去。
    沈连雾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回答不是，而是静静地等待纳米虫的下文。
    见自己的有希望，纳米虫蓝色的眼睛里瞬间露出了光，纳米虫虽然能复刻沈连雾记忆里所有人的容貌，但那双眼睛却是一成不变的，青蓝色的眼睛里时刻滚动着光亮，像是一串串代码一直在运行。
    这点更加证实了面前的人并非是活人。
    但此刻好不容易等到沈连雾有待松口，纳米虫一眨不眨的望着沈连雾，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我想要你把我从这个世界里就出去。”纳米虫说。
    带出去？
    将这段虚拟代码带到现实世界吗？这又是个什么带法？
    沈连雾觉得有些荒唐：“你只是一段虚拟代码，根本就去不了现实世界。”
    这也是事实，哪怕沈连雾真的想要帮助纳米虫逃离虚拟世界，那也必须对方是个活人才对。
    更别说像纳米虫这样的虚拟人物，他又不是女娲，凭空也捏不出小人。
    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解释实在是有些单薄，纳米虫又嘟嘟囔囔地补充下半句：“不是带去现实世界，只要能逃离这个《超级恶龙大冒险》去哪都行。”
    《超级恶龙大冒险》这不是他亲手编制出来的世界吗？
    沈连雾歪着头，有些失笑：“这整个世界不都是你创造的吗？我又要怎么带你出去？”
    “你不信我的话，可以跟我来。”纳米虫这样说道。
    在这件事上，沈连雾仿佛十分有耐心，回答地也十分干脆：“行，你带我先去看看吧。”
    见沈连雾就这样慢慢松口了，俞沛不敢相信：“老大？你真的要帮助他吗？”
    沈连雾只是摆摆手，没有多说什么，脚步已经跟着纳米虫了。
    好吧，老大决定帮就帮吧。
    谁让他是老大呢？
    处于对老大的盲目信任，俞沛抬脚也要跟着他们走，就在这时纳米虫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俞沛一眼。
    意思已经很有明确了。
    沈连雾转过身对着俞沛说道：“俞沛，你先在这里等我吧，我待会儿就回来。”
    “怎么可能？那可是污染体！我怎么会放你一个人去面对污染体！”俞沛坚决不同意。
    哪怕这个s级污染体的能力很弱，对他们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但俞沛还是不放心让如今的沈连雾去单独面对纳米虫。
    沈连雾没有多说什么，他的目光沉沉地望向俞沛，声音也十分可靠，他说：“相信我。”
    俞沛张了张嘴，一大串劝解的话卡在了嗓子里，或许老大从始至终都这样，但是他说相信他......
    半响，俞沛有些低落地说：“行，我在这里等你，有危险随时叫我。”
    虽然他也不知道他们要如何重新联系上。
    沈连雾点点头，拍了拍俞沛的肩跟着纳米虫就走了。
    ......
    纳米虫的脚步步入了一个黑色的隧道，隧道周围的到处跳动的数据，脚底像一条河流，弯弯曲曲地通向远方。
    “看来你们关系挺好的。”纳米虫走在前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
    “还行吧。”沈连雾对于他的回答也十分含糊，他思考着纳米虫的动机，此时的注意力也并不在这里。
    “对于那一个人也是吗？”纳米虫忽然反问道。
    沈连雾方才走神，并没有反应过来：“哪个？”

 第62章

    “我最开始顶包的那个，毕竟你最开始看起来挺生气。”纳米虫诚实地说道，“这个人对你来说是什么很特殊的人吗？”
    沈连雾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纳米虫，这次的他并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反问：“我就奇怪了，你明明能够窥探我的记忆，却看不清楚我的人际关系？”
    纳米虫摇摇头：“不，我并不能窥探你的记忆，我只会简单复刻你遇到的人，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沈连雾了然，看来这个纳米虫真的没有攻击力，甚至连能力都不算数一数二的。
    “你为什么要说，让我带你逃离出去？”沈连雾忽然问道。
    纳米虫突然站住了脚步，扭过头认真地看着沈连雾：
    “因为我是被关起来的，连你也是被关起来的。”
    第49章
    “原本的我只是一串代码, 自从污染爆发后我大概被污染物寄生后来竟然神奇地活了下来，还拥有了自我意识。”
    “五年前，我不幸被收容所抓捕, 这个地方虽然是游戏, 是我一手创造出来的世界, 但是一切都不由我控制, 是迈尔斯！是收容所！是他们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把我关押在这里！”
    “包括那个迈尔斯说来解决我都是来骗你的！所以你先不要杀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在纳米虫反应过来的时候，空气中已经出现了无数的谁刃，刀尖对准了自己, 仿佛能够随时取下自己的性命。
    纳米虫惊了：“你是什么时候......”
    他想不通这个人为什么能够在自己的世界里熟练地使用异能？
    见沈连雾笑而不语, 他的手里是一把水化成的匕/首, 透着蓝光, 发出阴暗的杀气。
    纳米虫明显慌了, 方才端出的神秘感荡然无存，他连忙摆着手势生怕沈连雾不相信：“你不要相信我啊！我说的都是真的！”
    沈连雾手里把玩着水匕/首，一副耐人寻味地看着纳米虫。
    “他们都是骗你的！那个迈尔斯，肯定告诉你要来杀了我就是为了把你关起来做实验！”
    纳米虫咆哮着，但沈连雾仍然不为所动。
    见沈连雾没有任何反应, 纳米虫终于察觉到了不大对劲, 他正色看着沈连雾：“你早就发现了？”
    “差不多吧。”沈连雾的语气十分平淡，他的目光扫过纳米虫, 却没有接着说下去。
    纳米虫十分觊觎沈连雾的异能, 不敢轻举妄动, 他悄悄地往后退了一步，要是自己反应快说不定能在对方攻击过来的同时快速逃跑。
    但也只能赌一把了。
    目睹纳米虫一系列的举动，沈连雾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的语气很轻像是在感叹：“满嘴谎话。”
    纳米虫一惊：“什么？”
    下一秒水刃袭来, 强大的劲风扑面而来，巨大的力量吓得纳米虫扑通一下坐在了地上，这明明是数据的世界，这个人居然还能熟练的使用自己的异能！
    但是这个人的异能不是水元素吗？他这里没有任何和水元素相关的东西。
    “你是怎么......你是哪里来的水元素？”纳米虫震惊道。
    “哦，这个啊......”沈连雾扫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水匕/首，下一秒水匕/首灵活地变成了蝴蝶刀，细针，指虎等其他武器，“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帮我修好了戒指？”
    左手上的戒指在黑暗中发出了阴森的寒光，水珠在戒指了里源源不断地传出，像是储存了一个汪洋大海。
    纳米虫吓得腿都软了。
    沈连雾勾唇一笑：“问你点事，我可以考虑不杀了你。”他的眼睛微微眯起，透出淡淡的杀气，纳米虫一时间分不清他们俩到底谁才是那个污染体。
    他们到底谁才是反派？？
    沈连雾丝毫没有等待纳米虫的回答。直接开口问道：“第一个问题，你的异能是什么？”
    “数......数据重造。”纳米虫纠结了一秒，才回答道，“我能够通过数据化作你们任何人，包括数据统计与伪造。”
    “伪造数据？”沈连雾挑眉，这点系统没有说过。
    “对对。”纳米虫连连点头，“我一直没有使用过，所以他们不知道也是真的！”
    【看起来是真的宿主，对于未出现的异能，我的数据库里也不会显示的】
    沈连雾了然，问道：“那你的异能能够在现实中使用吗？”
    这个问题问住了纳米虫，他都没有离开过这个世界，这个问题根本无法证实。
    沈连雾大概猜出来了，继续问出下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既然你能够在这里跟我谈话，那是不是说明这里就是能够进行坦白的‘安全区’？”
    纳米虫咬着牙，没有回答他，下一秒，面前的水刃更加逼近了，吓得纳米虫倒吸一口凉气。
    沈连雾：“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就行。”
    纳米虫连连摇头。
    沈连雾：“看来不是了，那是不是只有你被监视着？”
    纳米虫点头。
    沈连雾长长地唔了一声，这点倒是很意外，他以为自己自从进入这个世界后从一开始都被迈尔斯监视了。
    “那些监管员和清道夫呢？”沈连雾问道。
    “都......都在后院做实验，他们都是进化者，所以很......很安全。”纳米虫哆哆嗦嗦地回答。
    “但是迈尔斯并没有要求你这么做吧？”沈连雾反问道，“所以关押的不是污染收容所，只是迈尔斯吧？所以你这是算什么？跟他反抗还是准备彻底撕破脸皮？”
    “你是怎么？！”纳米虫先是一愣，他不明白面前的这个男人是何时察觉道的，还未等他问出口，但随即比划在自己脖子上的水刃更近了。
    像是威胁。
    纳米虫立刻回答道：“是......是反抗......这只是我对他诉求不满意的方式。”
    “但是你没有伤害他们，甚至把我接纳了进来，这又是为什么？”沈连雾问道。
    “因为他说......只要接纳了你，把你拖够足够的时间，就能放我出去。”纳米虫低头回答，“我不知道他们要对你干什么，但是我不太信任他，所以才来找你，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你这个人更加不讲理且暴力。
    沈连雾轻笑一声，不知道该说这段数据是傻还是什么，既然纳米虫不能说，那就只能自己替他说了。
    “迈尔斯和我做交易将我哄骗进来，其实是想找你给我做实验，从之前开始就这样，他一味地想要从我身上证实什么，但一直没有得到证实，所以才会找上你。”
    “你本来是他豢养的一段小数据，一个试验场，甚至连去世的人都能在你的数据世界得到重造，就是华蛇他们，但是迈尔斯看上的是你另一个能力，那就是数据检测，将我拖进来也是因为这个，不过看样子，你并没有给他说出检测报告。”
    纳米虫吞了一口唾沫，没想到居然都被这个人说中了。
    “但你又找上了我，你就没有想过万一我并不会帮助你呢？”沈连雾问道。
    纳米虫沉默了。
    沈连雾笑笑：“行，那最后一个问题，他们找你想检测我什么？以至于到现在还没有得出报告？”
    这次，纳米虫终于抬头看沈连雾，蓝色的数据在他的眼睛胡乱地闪动着，像是有点犹豫：“他们怀疑你不是x-01.......”
    沈连雾挑眉，这倒是有些稀奇了。
    大概是怕沈连雾真的生气，纳米虫立刻解释道：“因为你和x-01太相似，又有点不像，但是他的死讯又是广为人知的，所以......”
    “那你得出结果了吗？”沈连雾反问道。
    纳米虫摇头：“没有，异能的启动还需要一定的时间，你在数据世界呆上的时间并没有满一年，所以暂时得不出任何报告。”
    这个迈尔斯居然还想把自己关在这里一年。
    “你不介意吗？”纳米虫踌躇着开口问道。
    “我介意什么？”沈连雾反问。
    “他们让我检测你。”纳米虫回答道。
    沈连雾的回答倒是十分坦然，他失笑道：“这有什么，我倒是不太介意，毕竟我就在这里，我不在乎我是谁。”
    大概是觉得自己的确像个反派过于凶狠了，沈连雾收起水刃，将空中的水珠尽数收回了戒指里。
    “你相信我了？”纳米虫的眼里放着光，没想到自己几句话居然真的说服了沈连雾。
    很快，纳米虫迅速地否定了自己：“不，不对，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信任我，先不说迈尔斯和我，你连你曾经的下属都不相信！”
    沈连雾这次终于垂眸看着他了，见自己一语成谶，纳米虫短暂一愣，随即皱着眉，“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迈尔斯拿他做实验，他不介意。
    自己一直将他关在数据世界里做数据统计，他也不介意。
    曾经的下属找上他，他也不介意。
    每个人的目的都十分明显，但是面前的人却无论如何都看不清他想要干什么。

 第63章

    那沈连雾的目的又是什么？
    纳米虫十分不解。
    沈连雾的脸上透出淡淡的凉意，原先那副高深莫测的笑容也消失了。
    “你想出去对吗？”
    纳米虫连连点头。
    “那你就不要思考，专心配合我就行。”沈连雾开口说道，“虽然你做不了屏蔽，但这个地方我已经做了屏蔽。”
    纳米虫一惊，只见他和沈连雾两周似乎出现了一层透明的薄膜，他本以为这是沈连雾的水系异能，但仔细一看，这个更像玻璃的材质。
    看起来更像空间系的异能！
    他的脑子里忽然联想到了他最开始模仿的男人。
    “我想要做的事情，你们都不会知道。”
    “我可以带着你出去，你只需要和我做交易。”
    “不是和x-01，而是和我，如何？”
    第50章
    目睹着沈连雾跟着纳米虫离开, 俞沛心里十分焦躁。
    自己是不是跟上去比较好？
    或者还要什么方法能够帮助到他？
    俞沛来回踱步，此时天已经蒙蒙亮，太阳划破天际缓缓升起 , 希露小镇的登陆处已经开始陆陆续续有玩家登录了, 看着擦肩而过的玩家们, 俞沛越来越不安。
    突然, 面前刚登陆的玩家们不见了，但此时游戏的公屏却是在晃动的。
    “怎么回事？我怎么被退出游戏了？”
    “出bug了吗？怎么登录不进去？官方在干什么？”
    “bug里面做游戏，哈吉官, 你这家伙......”
    .......
    源源不断的质疑声传来, 就在这时候, 全世界的玩家都收到了一条醒目的消息。
    【游戏维护公告：亲爱的玩家, 为了保证服务器的稳定与服务质量, 我们将于18：45进行游戏停机维护，更新维护期间玩家将无法登录游戏，感谢玩家的理解】
    随着消息的发出，街道上的npc化为了一串串数据消散在空中，由于有着得天独厚的视力, 俞沛发现远处的地图也开始变成一片片数据, 就连最后的玩家公屏都消失不见了。
    俞沛看着游戏内的变化十分震惊，这是怎么了？
    就在这时, 他面前临空出现了一道裂口, 缓缓向下延申, 如同撕裂空间一般，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裂缝出来了。
    俞沛一下认出来了：“老大？”
    沈连雾出来时是独自一人，纳米虫也已经消失不见了，就连沈连雾自己身上也没有任何伤口。
    他们这是打了一架？
    “老大, 纳米虫呢？”俞沛开口问道。
    “死了。”沈连雾的语气十分平淡。
    俞沛有些吃惊，没想到沈连雾居然独自一人就能解决了这个污染体，自己果然还是多余担心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面前的沈连雾，俞沛心里总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
    很奇怪，心里又有一些堵塞。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俞沛问道，既然解决了纳米虫，按理说这个数据世界应该彻底消失了才对
    沈连雾开口道：“退出游戏，找迈尔斯交差。”说着，他右手一挥，弹出了游戏面板，原先消失不见的退出键已经出现在了右下角。
    随即，也不顾俞沛的动作，径直点击俞沛的退出键。
    “老大？”
    俞沛不明白自己的老大为什么能用出自己的面板，一时间有些不解。
    只见面前的沈连雾勾起唇，对着他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
    “现实见。”
    紧接着，俞沛的身影消失在了游戏世界里。
    巨大的失重感传来，如同漂浮在半空久久落地，这次俞沛双脚终于踩在了地面上，原先的场景重新出现在了面前，整齐排列的电脑，中间巨大的电子屏幕。
    只不过原先房间里的监管员和清道夫都已经消失不见，诺大的房间此时只剩下俞沛一人。
    就在这时，俞沛许久未动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点开手机他惊奇地发现，这居然是杜心姝给自己发来消息。
    杜心姝：在哪？出来，来接你了。
    杜心姝居然又折返回来找自己了？
    俞沛不疑有他，只得根据杜心姝提供的位置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迈尔斯的待客室内。
    此时的沈连雾已经一身干净的衬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的目光十分冷淡地扫过面前的迈尔斯。
    迈尔斯手里拿着一张报告，那是纳米虫的死亡报告。
    “我没想到沈先生的动作都这么干净利索，这么快都解决完了纳米虫。”迈尔斯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感慨，一时间分不清他话里的意思。
    “还行吧。”沈连雾的回答似乎也很平淡，他丝毫不在乎迈尔斯是什么想法，说到底他只是来完成交易的。
    迈尔斯勾唇一笑，眼神透过镜片直勾勾地看向沈连雾，沈连雾也懒懒的抬起眼皮，不甘示弱地看了回去。
    两人仿佛从对方眼里得到有效的信息。
    迈尔斯将手里的文件随意地往桌子上一放，开口道：“不过好在我们的监管员和那些半污染体也渐渐恢复意识了，感谢沈先生的付出。”
    “交易完成就行。”说着沈连雾像迈尔斯摊开手，一副索要报仇的姿势。
    迈尔斯有些无奈，但还是递给了沈连雾一张纸条，“这是研究所幸存者的坐标，目前他们都在这里研究，你可以随时去找他们，坐标绝对准确无误。”迈尔斯向沈连雾保证道，面前的沈连雾也丝毫不客气地收下了，他打开纸条一看，那确实是一个坐标，位于第七区，也不会很难找。
    作为生意人，迈尔斯确实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
    “快走吧，外面已经有人来接你了。”顺着迈尔斯指示的方向看去，楼下已经停靠了一辆熟悉的黑色越野车，迈尔斯状似无意地抱怨道，“真是的，之前一直在压力我们，人我们又不是不还......”
    沈连雾将目光移到迈尔斯身上，男人嘴上虽然是抱怨着，但嘴角却带着一抹笑，显得十分神秘有危险。
    “看来我来的时间刚刚好？”一个熟悉又轻佻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迈尔斯回道：“是的，纪残星先生。”
    沈连雾回过头，只见身后纪残星一身黑色修身的西装，脚底是一双军用皮靴，衬得身形十分高挑，胸口是一个十分明显的污染防控中心的标志，沈连雾认出来了，这是污染防控中心高层的服装。
    纪残星的目光先是不咸不淡地看了一眼迈尔斯桌上的报告，从而转到沈连雾脸上，对着他伸出一只手，勾唇一笑，示意道：“走？”
    沈连雾一点头，随即跟上了纪残星的步伐，就在他刚踏出门口的时候就听见了身后迈尔斯的声音。
    “沈先生。”
    沈连雾回头看着他。
    迈尔斯露出他一贯的微笑：“合作愉快。”
    沈连雾没有多说什么，甚至没有任何反应，扭过头跟上纪残星离开了。
    纪残星的步伐放的很慢，沈连雾很快就跟上了他，走廊上几乎都是监管员，像纪残星这么明显的清道夫走到这群监管员里还是十分显眼的，大概是迈尔斯特意交代过，这次没有人敢拦住他们。
    这些监管员还是十分不解，这个清道夫居然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带走了人？
    沈连雾专程没有和纪残星并排走，他的目光很沉，直直地看向纪残星的背影。
    俞沛不是说纪残星在审判庭吗？
    纪残星为什么会来这里？
    迈尔斯说的压力他们又是什么？
    以及在羔羊孤儿院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无数的堵在胸口，碍于旁边一排的监管员电灯泡，沈连雾值得将这些问题堵在了心里。
    直到走到了门口，彻底没有了监管员，沈连雾停下了步伐，一直偷偷注意身后人的纪残星只得停下步伐，看着沈连雾。
    沈连雾忽然开口问道：“俞沛呢？”
    纪残星没想到沈连雾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他的眉毛微微一挑但还是回答道：“被杜心姝接走了。”
    随着纪残星示意的方向，沈连雾看到一个红色小轿车离开的身影。
    “这里人多眼杂，回去说。”纪残星打断了想要接着问下去的沈连雾，一只手替他拉开了车门。
    回去？回哪去？
    沈连雾张了张口，还是跟上纪残星上了车。
    直到彻底离开了收容所，沈连雾看着一旁的纪残星，纪残星将车窗都放下，微风卷起了两人的头发，即使这样沈连雾居然还能闻出车里没有散去的尼古丁的味道。
    纪残星居然还抽烟？
    大概是怕沈连雾介意，纪残星开口解释道：“不好意思，心情不太好多抽了些。”
    但沈连雾还是将目光移到了纪残星脸上，他们也仅仅只有四天没有见面，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他们有很久没有见面了一样。
    “你没事吧？”沈连雾开口问道，“听俞沛说你不是被审判庭的带走了？”

 第64章

    纪残星觉得好笑：“这句话不应该是我问你吗？受伤最多的人不是你吗？”
    沈连雾微微眯起眼，感觉到自己仿佛被敷衍有些不满：“我很好，我在问你，你真的没问题吗？”
    纪残星知道自己大概是绕不过这个砍了，他一想到这个又想去摸烟，但一想到车里的沈连雾又忍住了。
    他目视着前方回答了沈连雾的问题：“还行，和那群老东西做了笔交易就放我出来了。”
    沈连雾没有问出纪残星究竟是什么交易，直觉告诉他自己再怎么询问也只会被对方一笔带过。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接着他问出了他最想问出的那个问题：“那你呢？你为什么要来接我？”
    “我来接你回家啊。”
    纪残星的语气很轻，眼神没有看着沈连雾，语气显得十分当然。
    沈连雾的心仿佛被什么触动了一下，多日以来很闷的心仿佛在此时得到了舒展，一时间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接着他听见纪残星接着说：
    “我不是答应过你吗？等着我，我会来到你身边的，我会来接你回家的。”
    第51章
    沈连雾望向纪残星的目光很沉, 暮色将他的脸镀上一层金色，平日里那双看起来有些懒散的眼睛在此刻却是像是藏着暗火。
    他无数次想问纪残星为什么要帮他，为什么要给他戒指, 他们以前究竟是什么关系, 可惜每次都会被这个人敷衍过去。
    这次也不例外。
    但直觉告诉他他已经离真相不远了。
    沈连雾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长久以来平静的内心缓缓起了涟漪, 说没有触动都是假的。
    既然纪残星不肯说，那他肯定会自己去查。
    但直觉告诉他他已经离真相不远了。
    他一只手摩挲着兜里的断戒指，从纳米虫的虚拟世界回来后这枚戒指还是像之前那样碎掉了, 沈连雾还是把它保管的很好。
    他另一只手翻阅着手机里的消息, 没想到自己离开收容所迈尔斯居然还把手机还给了自己, 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做过什么手脚, 不过沈连雾也不太在乎, 他能联系的人不多也没有重要的事情需要隐瞒的。
    手机里有几个零零散散的通知以及一些无关紧要的通知，沈连雾接着往下滑，只见最新的新闻推送上一个硕大的标题。
    [防控中心第一组纪残星降职......]
    猩红的“降职”二字刺得沈连雾眼眸生疼。
    看到这条消息沈连雾眉毛一挑，这就是纪残星口中说的做了笔交易？
    “你被降职了。”沈连雾说的是一个陈述句。
    纪残星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下意识收紧了，骨节在皮革上压出浅痕迹, 他也没想到瞒住, 只是略带轻松地笑了笑：“也不算降职，只是以前那些老东西一直想让我接管防控中心, 我一直没同意, 现在刚好被逮着机会了。”
    说着, 纪残星朝沈连雾弯了弯眼，语气像是在开玩笑：“现在好了，我成了你的直属上司了，你怕不怕？”
    沈连雾没有说话。
    雨刷器划出扇形水幕, 将霓虹割裂成细碎光斑，沈连雾望着后视镜里自己模糊的倒影，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嘴角居然在此时是浅浅地勾着的。
    “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个遗憾的消息。”一直沉默的纪残星忽然开口了，雨声骤然密集，他顺手将车里的暖气打开了。
    “什么？”沈连雾问。
    “胡有为死了。”纪残星回答，“被收容所的人处决了。”
    沈连雾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触动，他和胡有为并不算有很深的接触，哪怕在花花水上乐园叛变他也没有什么感觉，只是他唯一有些意外，他单手支着头往纪残星的方向看着，有些奇怪道：“不是说收容所不会轻易处理污染体吗？为什么胡有为会被处决？”
    纪残星唔了一声，解释道：“准确来说不是被收容所的人杀的，应该是到收容所的时候就已经不行了，他们的判定结果是外部伤势过于严重，手臂被撕裂，但致命伤是胸口的刀伤，深七厘米，精准避开肋骨直达心脏。”
    能有这种伤口的极有可能说明是嗜血刀所为，沈连雾神色有些不悦，他刚想问“你想说是我干的”，就见纪残星已经替他回答了。
    说着，纪残星与沈连雾对视了一眼，见对方不为所动，继续说道：“不过你放心，初步判断这是由他们内部分歧造成的，他们内部除了恶魔角黑白羊还有谁目前还在调查中。”
    沈连雾已经阖上眼，他的鼻尖似乎还萦绕着在羔羊孤儿院里围绕的血腥气，对于胡有为的伤口他已经没有任何印象了，他记得很清楚当时的自己好像连武器都被打掉了。
    纪残星说完半晌，却没见身旁的人回复。
    他扭头一看，只见身旁的沈连雾已经支着头睡着了。纪残星无奈一笑，说话像是在叹息：“算了，好好睡一觉吧。”
    纪残星的车开的很平稳，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到了目的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窗外已经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空气中都带着一股潮湿的味道。
    沈连雾在急雨敲窗声中惊醒，醒来的一瞬间几乎是带着警觉的，但在对上纪残星眼睛时，又瞬间冷静下来了。
    现纪残星正俯身凝视自己。那人瞳孔在黑暗里泛着幽绿荧光，像极了深海中伺机而动的掠食者。
    他刚才就这么一直看着自己？
    沈连雾坐直了身体往周围扫了一眼，纪残星将车停在了一栋公寓楼下，周围的雨声渐渐大了，也不知道纪残星在这里停靠了多久。
    “怎么不叫我？”沈连雾的声音有些低哑，见周围的景象完全不是十一区，他有些疑惑，“这里是哪？”
    “我家。”纪残星说着已经下车了。
    沈连雾还没问出为什么来你家，只见纪残星已经拉开他的车门给他撑出一把伞了，他的语气带着一股不容拒绝，朝沈连雾伸手：“走吧。”
    -
    纪残星的家装修很简单，也就比沈连雾的家稍微大了点，基本家具也十分齐全，只不过相比起来看起来像很久没有人住过，显得十分冷清。
    “过来。”纪残星朝着沈连雾招手。
    沈连雾不明所以，但还是朝着纪残星的方向过去了。
    “长官，麻烦衣服脱了。”纪残星这样说道。
    沈连雾手一顿，他看着纪残星的眼睛，微微有些蹙眉，语气充满了警惕：“你想干什么？”
    纪残星轻笑了一下，他知道这人百分百想歪了，但却在此刻觉得面前的人居然还有些可爱，他十分有耐心地说道：“不干什么，相信我。”
    沈连雾还是看着他。
    大概是顾虑到沈连雾的洁癖，纪残星一进门就打开了扫地机器人，寂静的空气中只有一台扫地机器人在嗡嗡运作着。
    “或者说，你想要我对你干什么？”纪残星轻声问道，房间内没有开灯，纪残星的眼睛很亮，他勾起唇看着沈连雾，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这下沈连雾更加不说话了，对于沈连雾的反应纪残星也习以为常，他正色说道，“真不对你干什么，我给你上药，自愈能力再强大，你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好全吧？”
    说着，他晃了晃手里的药瓶子，上面印着污染防控中心独有的标识，这是防控中心独有的药剂，听说是加上了防控中心某个进化者的医疗系异能，对于伤口有着独有的效果。
    “我自己来。”沈连雾大概也感知到了空气中的一丝尴尬，他撇开脸有些生硬地说。
    纪残星没有交出药瓶，而是接着说道：“我来吧，后背你够不着。”
    沈连雾想了想，觉得纪残星说的也对，他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只得答应：“行。”
    说着，他解开衬衫，露出他精悍的上身，沈连雾的体型偏瘦皮肤很薄但是肌肉线条流畅结实，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上面盘根错节了零碎的伤口，看起来恐怖极了。
    果然和纪残星说的一样，哪怕沈连雾的自愈能力再强大，伤口也不是短时间能愈合的。
    纪残星的手比医用镊子更稳，棉签却在他蝴蝶骨上的旧疤反复流连，那是道十厘米长的锯齿状伤痕，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咬过。
    纪残星的眉毛越蹙越深。
    冰凉的药剂碰到伤口的时候传来刺骨的寒意，纪残星的手法很轻，像是生怕弄疼了一样。
    沈连雾被这股小心翼翼弄得心痒，习惯了疼痛的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他背对着纪残星，对方均匀的呼吸扑打在背上，在这个雨夜中显得粘腻极了，他不禁在想，为什么一开始不开灯呢？
    “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你家？”沈连雾的声音低的像是在呢喃，但纪残星还是听见了。
    “我只是想让你养伤。”纪残星的语气十分诚恳，但这也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他深知哪怕带着沈连雾回到十一区，这些伤口沈连雾也是不会在意的。
    沈连雾这下安静了，其实他有十万个理由不跟着纪残星上楼，但他还是来了，他说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但又不知道此时该要说些什么，只得抿着嘴唇。

 第65章

    “对不起。”
    他忽然听见纪残星这样说道，此时已经处理好沈连雾的伤口了，他将药品放在桌上，便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沈连雾沉默了一瞬，反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给我道歉。
    纪残星垂下眸子，那张常年带笑的脸仿佛浮上了一丝悲伤，显得低落极了，他几乎是闭上眼给自己宣布了罪责，“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在收容所是这样，在羔羊孤儿院也是这样。
    他在几乎在沈连雾周围最需要人的时候都没有出现。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沈连雾此时已经转过身看着纪残星，他的语气一如往常，眼睛却是定定地看着纪残星，可惜后者并没有和他对视，“我们以前是什么需要你保护的关系吗？”
    “不是。”纪残星下意识地回答道，但他还是没有看着沈连雾，而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我的自我认知告诉我，我还没有弱到需要你保护。”沈连雾仍是看着纪残星，“而且......”
    说着他单手捏住纪残星两侧的脸颊，迫使他直视着自己，这突如其来的一个动作居然打的纪残星有些措手不及，沈连雾居然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一丝慌乱。
    纪残星比沈连雾稍高一点，即使这样沈连雾也是略微望着他：“你不是每次都来了吗？”
    他的动作十分凶狠，说出的话却温柔的要命。
    纪残星忽然感觉到呼吸一窒。
    他垂眸看着沈连雾，在黑夜的衬托下沈连雾的脸显得格外白净，看向自己的眼神却有些朦胧，蓝色的眼眸在玄关氛围灯照耀下显得有些幽深。
    “我能吻你吗？”纪残星忽然开口问道。
    雷声骤然落下，喘息声从唇边溢出来，将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腻，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脸，沈连雾忽然有一种不属于现实的虚幻感，直到一直手碰触到他的脸颊。
    “看着我。”
    纪残星不由分说，他的眸色很深，像是望向了沈连雾最深处，“知道我是谁吗？”
    “纪......”沈连雾几乎说不出话，他的眼底仿佛漾了一池水色，呼吸都有些急促。
    纪残星听起来十分满意：“知道就好。”
    接着是更加潮湿缠绵的触碰，直到将对方拉入更深的深渊。
    ......
    第52章
    第52章
    沈连雾醒来时, 一阵短暂的晕眩划过，他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迟到的痛楚在此时涌了上来, 刺得他生疼。
    他喘着粗气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看着陌生的地方, 他的意识才渐渐回笼。
    哦, 对, 这里是纪残星的家。
    昨晚他们怎么分开，自己又是如何躺在床上，他也有些记不清了。
    【宿主, 你还好吗？】
    系统的声音忽然久违地传了过来。
    “还行。”沈连雾闷声回答, 身上的痛苦也渐渐消下去了, 大概是昨天上药的后遗症。
    【防控中心的药物有后遗症很正常, 这次过后伤口会好的更快】
    系统解释着说。
    【不过经过我检测, 宿主的精神值正在缓慢上升，目前评测来看能勉强算个a级进化者了】
    “这是为什么？”沈连雾有些奇怪，这次他明明没有吞噬任何污染体，居然还能得到进化。
    【嗯......根据我推断，精神值上升的大概来源可能来自于纪残星先生, 毕竟上一次也是】
    上一次, 是沈连雾在拍卖会外面捡到纪残星的那一次，被某人强吻后自己的精神值也在上升, 虽然和这一次的方法差别不大就是了。
    沈连雾忽然觉得好笑：“那他算什么？移动经验包？”
    系统沉默了。
    【这个目前看来应该不是的, 这可能只是原因的一种, 还有一种原因很有可能是纳米虫】
    【宿主，你还不打算放纳米虫出来吗？】
    “嗯，对。”经过系统这么一提醒，沈连雾才想起, 他点开一边的手机，只见原本正常的锁屏页面在沈连雾敲击两下后骤然变成雪花屏，一只被数据构成的荧光色虫子出现在上面。
    “先生，原来这就是外面的世界。”
    纳米虫的声音满是惊喜，他好奇地打量着周围，这还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通过别人观望外面的世界。
    “先生，你需要我做什么，如果是我范围内的我一定会报答你的！”纳米虫对着沈连雾说道。
    沈连雾平淡地开口：“别慌，之后会需要你的。”
    “好的先生！”纳米虫说着，重新潜入了沈连雾的手机。
    沈连雾了然，直到痛楚彻底消散他才直直地坐起身，穿上衣服下楼了。
    屋外已经彻底没人了，纪残星大概是已经去上班了，临走时只给沈连雾留下一张纸条：
    我先回防控中心了，冰箱里有吃的，有需要随时叫我。
    落款还画了一颗胖乎乎的五角星。
    沈连雾将这张纸条收好，经过昨晚的简单处理，原先有些病态的脸庞有些恢复过来了，还泛着一丝红润。
    不得不说纪残星的处理还是十分得当的。
    沈连雾手里捏着纸条，没有动。
    那他现在是应该怎么办？
    给纪残星发个消息说谢谢你的照顾，我该走了？
    还是直接从他家离开？
    平时雷厉风行惯了，自己就像俞沛口中说的那样，谁也猜不到自己想要干什么，就连沈连雾自己也是，他仿佛天生对一切抱有怀疑的态度，无论是别人还是过去的自己。
    但此刻他居然能在时候犹豫了，仅仅是因为纪残星吗？
    【宿主，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见沈连雾呆站在那没有动，系统忽然开口问道。
    骤然被打断了思绪，沈连雾一下回过神来，他掏出迈尔斯给自己的坐标，对着系统说道：“帮我查一下，这个坐标。”
    系统收到指令后就没有说话，大概是已经去查询了。
    沈连雾一下陷入更深的寂静当中。
    昨晚的热气还仿佛扑撒在耳边，伤痕边还带有嘴唇的余温，是纪残星吻上了那里。
    “痛吗？”纪残星轻声问道，
    他的呼吸扑打在沈连雾的耳边，弄得他十分得痒，沈连雾几乎是咬着牙，声音几乎是挤出来的：“你快点......”
    纪残星轻笑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止。
    至于后来沈连雾如何推开纪残星去到了浴室，如何闷头倒在了床上，都已经是后话了。
    纪残星坐在床边，替沈连雾的后脑扎上了辫子，最终在他的脸颊落下了一个吻。
    他说：“晚安。”
    ......
    【宿主，我回来了】
    系统的声音再次打断了沈连雾的思绪。
    “嗯？查到了吗？”沈连雾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脸上的表情还是没有变化的。
    【十分抱歉宿主，我搜索过资料库，目前是没有搜索到这个坐标的存在】
    沈连雾皱眉，脸上有些不悦：“怎么说？这个坐标是假的吗？”
    难道迈尔斯居然这么无耻，还骗了自己？
    系统否定了：【不，这段坐标不像是假的，只是目前在地图上没有搜索到】
    沈连雾的眉毛蹙得更深了，他转而问起纳米虫：“纳米虫，你能查到吗？”
    过了一会儿，纳米虫回来了，他也摇摇头：“十分抱歉先生，我的异能有限，目前也没有搜索到这个坐标的地点。”
    一个是最强系统的资料库，一个是最强ai。
    这两个一起查询居然还能有查不到的一天？
    沈连雾有些纳闷，那这段坐标真的是假的？
    【不过宿主，我能够查到这段坐标的大概位置】
    “在哪？”沈连雾问道。
    【在第八区】
    第八区，一个同十一区一样刚建立出来的人类栖息地，和十一区不同的是，第八区靠近海边，有很多自然景观，也是污染物出没的地区，所以在那里生活的人类少之又少，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家会什么时候遭遇污染物。
    沈连雾长长地“唔”了一声，忽然感觉自己能够去第八区看看了。
    毕竟，他确实有很多事情想找研究所的人去确认一下。
    沈连雾想着，已经站起了身，往门口走去了。
    “先生，不需要给纪残星先生说一声吗？”纳米虫忽然开口道。
    沈连雾没想到纳米虫会在这个时候插上话，不禁一愣：“什么？”
    “一个小时前，您的手机收到来自纪残星先生的两条消息，以及一个未接电话，大概是对方怕叨到你休息，只响应了两秒。”纳米虫说道，“十分抱歉，由于寄宿在您的手机里，这些消息会自动来到我眼前，我不是故意查看的。”
    沈连雾对此毫不在意，他对着纳米虫说道：“什么消息，让我看看。”
    纳米虫：“好的先生。”
    说着纪残星的两条消息映入眼中。

 第66章

    第一条是：醒了吗？
    大概是见沈连雾没有回答，那边过了许久才开始发送了第二条消息：睡醒再回复我，收容所突然发生爆炸，我去现场看看。
    直到现在也久久没有消息。
    收容所发生爆炸？
    沈连雾一顿，如果不是自己安稳地呆在纪残星的家里，他都要怀疑这个事情是自己干了。
    但能在这个时候发生爆炸，是污染体所为吗？
    沈连雾来不及去思考，现在首要的目的还是去找到研究所的那帮人，说着他走到玄关处准备打开门。
    他拧了一下把手，却没有拧动。
    沈连雾：？
    再次用力，门还是纹丝不动。
    【宿主，看来纪残星先生已经提前将门反锁了】
    沈连雾：...........
    这个纪残星，这就是他口中的让自己安稳养伤吗？
    纵使纪残星将门窗都反锁了，沈连雾也还有千万种方法离开这里，只是不是那么相对体面。
    就当沈连雾思索着自己应该翻窗还是撬锁还是直接暴力开门的时候，防盗门居然从外面打开了。
    带着雨后湿润的气息，沈连雾看见了那一双幽深的眼。
    看见玄关处穿戴整齐的沈连雾，纪残星有一瞬间的愣神，等他反映过来时，目光有些沉，但语气还是那么轻柔，他问向沈连雾：
    “你要出门？”
    沈连雾张了张口，没想到自己不告而别居然能被人逮到，他故作镇定地轻咳一声，企图岔开话题。
    “你怎么这么快回来？”
    但纪残星仿佛并不准备转开话题：“能之后再出去吗？等你伤好了之后。”
    他的声音几乎是带有一些恳求，沈连雾的声音一时间堵在了嗓子里，他只得怔怔看着面前的纪残星，一副有本事你就这么一直关着我的架势。
    纪残星也看着沈连雾，两人就这么无声地对峙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纪残星率先败下阵来，他向沈连雾问道：“很重要吗？”
    沈连雾也不确定如果晚一些那群研究所的人还在不在，他只得说：“差不多。”
    纪残星这下更加沉默了，此时的纪残星还是穿着防控中心的黑风衣，昨晚的暴雨刚停下，在他肩膀处微微有些湿润。
    他知道自己是拦不住沈连雾的，接着问道：“要我送你吗？”
    沈连雾没想到方才那个略带强硬的纪残星居然能这么好说话，他点点头：“行。”
    于是，刚回到家连鞋都来不及换的纪残星又带着沈连雾离开了家，沈连雾在纪残星的车旁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经过雨水的冲刷，几乎是闻不到了。
    “刚从收容所回来，有几个污染体想要越狱。”纪残星发动了车子，向沈连雾解释道。
    “听你的语气，不像是那么轻松。”沈连雾说道，毕竟收容所的防暴系统很高，在他们前脚刚离开收容所后，后脚收容所就遭遇了爆炸，这个时间居然卡的刚刚好。
    “差不多，剩下的都是那些监管员和其他清道夫们的工作了。”纪残星将车拐了一个弯，“去哪？”
    “第八区。”沈连雾回答，“越狱的是哪些？”
    听到第八区，纪残星眉毛一挑，但他没有接着问下去而是回答沈连雾的话：“其他的你不太认识，但你有个熟悉的。”
    “恶魔角？”沈连雾反问。
    “嗯。”纪残星点点头，专心致志地开着车。
    那么这一切就说的通了，从最开始恶魔角他们整齐地越狱叛变，再到现在有目的性地袭击收容所带走恶魔角，很难看不出他们是一个组织。
    不过他们组织有多少人大概就不得而知了。
    “这是一次有组织有规模的行动，所以污染收容所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据其他人汇报说袭击收容所的至少有四个s级。”纪残星开口解释道。
    但沈连雾还是有些疑惑：“我记得恶魔角不是已经成了废人，他们组织带走恶魔角的目的又是什么？”
    纪残星倒是无所谓地笑笑：“不知道，拿他回去当养份也说不定，当然这是开玩笑的，吞噬s级污染体固然有所提升，但没必要大费周章地袭击污染收容所，我更偏向于他们有着一件必须有恶魔角到场才能完成的情况。”说到这，纪残星往沈连雾的方向看了看，语气听起来十分轻松，“那你有什么头绪吗？”
    沈连雾看了一眼纪残星，几乎是陈述地说道：“你就这么想要套我的话。”
    哪怕两人进行过更加亲密的事情，他们还是没有对对方做到百分百的信任，纪残星如此，沈连雾也是如此。
    “那我们一人坦白一件事情吧。”沈连雾忽然说道。
    行驶的车骤然停下，纪残星将车辆停靠在路边，这里是野外，周围也并没有来往的行人与车辆，附近几公里内甚至连个居民地也没有，但这也是一区通往八区唯一的路。
    纪残星的手指握在方向盘上，他的手指很长，此时正轻轻地敲在方向盘上面，他转过头眼睛一直盯着沈连雾，“可以。”纪残星回答道。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沈连雾继续说道：“这个组织，是你认识的吗？”
    “不是。”纪残星否定道。
    “那就是我认识的了。”沈连雾换了一种说法，他摸了摸下巴，停顿了一下继续问道，“而且这个组织还跟我，不对，x-01，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是吗？”
    “是。”纪残星点点头。
    纪残星几乎是叹气着说道，“这个组织原先是污染研究所进化者的预备役，也是最早的一批清道夫，他们是研究所创造出来第一批人工进化者，也是最开始污染爆发时冲在前线的清道夫，x-01就是其中之一，当然这也是我最开始查到的消息。”
    “后来污染研究所倒闭，这些人工进化者有些在战场上牺牲，有些异变成污染体被当场处决，剩下的也就销声匿迹了，直到后来x-01重新在污染防控中心露面，这些失散的人工进化者彻底没有消息了”
    这也难怪一开始纪残星不肯跟沈连雾交底了，他是在担心自己恢复记忆重新找上了那个组织吗？
    “所以你怀疑这些都是x-01干的？”沈连雾盯着纪残星问道，他几乎是有些无奈地摆手，“实在是很抱歉，我的记忆还没有恢复到能够统治那个污染体组织。”
    “不，我没有怀疑你，我只是担心他们会重新找上你。”纪残星开口说道。
    沈连雾心想，他们又不是没有找上过我，只是每次都失败了。
    “这个组织不会是你干的，我怀疑只有当年和你最亲密的下属才能做到。”纪残星说。
    沈连雾看着他，眼睛眨了眨：“那是谁？”
    纪残星更加无奈了：“这得问你啊，我亲爱的长官，请问你对此有什么记忆吗？”
    沈连雾低着头长长地“唔”了一声，碎片式的记忆闪过他的脑海，无论如何也拼凑不出纪残星口中那个“亲密的下属”。
    他的记忆只有停留在特勤九组，俞沛杜心姝那几个了。
    “算了，想不起来也别想了。”纪残星单手拂过沈连雾的脸，将他的脸轻轻地抬起，“有什么思路之后告诉我就行，那你呢？为什么要去第八区？”
    沈连雾将自己从记忆的深处拉回，他望向纪残星那双幽深的眼睛，将最后的底告诉了纪残星：“我要去找研究所的人。”
    纪残星有些意外：“研究所？他们不是已经.......你知道怎么联系他们？”
    沈连雾诚恳道：“不，我不知道，但是迈尔斯知道，我在收容所中偶然遇见过研究所的人，坐标是迈尔斯给的，但是具体的位置我就不清楚了。”
    “为什么要去找污染研究所的人？”纪残星问道。
    “因为想要去证明一些事情。”沈连雾回答。
    纪残星接着问道：“什么事情？”
    沈连雾的脑海里忽然想起了和纳米虫的对话——“他们怀疑你不是x-01”。
    沈连雾抿了抿嘴，一想到这是他们互相交底的情况下还是无奈开口：“他们说我不是x-01。”
    在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他的指尖居然有些颤抖。
    他想到俞沛给自己讲述的种种过去，纪残星讲述的污染研究所，即便如此自己却还是没有任何印象，破碎的记忆只能够让他拼凑出一个不属于他的故事，一时间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
    “那你呢？你相信我吗？”沈连雾几乎喃喃的开口道。
    千言万语最终聚集成了这样一句话，从前的沈连雾从来不在乎自己是谁，但此刻像是有些东西冥冥之中开始改变了，
    如果自己是x-01，那纪残星过去究竟与自己有什么联系？
    如果不是，那有算什么？
    纪残星没有说话，只是这么定定地看着他。
    半晌，纪残星朝着沈连雾招了招手：“过来。”
    沈连雾不明所以。
    只见纪残星解开安全带，靠近沈连雾在他的唇边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第67章

    “我相信你，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你。”
    纪残星这样说道。
    ......
    第八区距离第一区实在是有些距离，等纪残星将车开到第八区市区时天色已经暗了。
    同那个时常有些沙尘暴预警的十一区不同，整个第八区的市区热闹非凡，彩色的霓虹灯将周围照的透亮，街上大大小小放着热情奔放的音乐。
    热闹的气氛仿佛将外面的污染隔离在外。
    像是末世中幸存的孤岛。
    “那个坐标的大概位置是在第八区的一片雨林。”沈连雾忽然开口说道，“大概是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面走就到了。”
    “可以是可以，但我亲爱的长官，能不能让你的司机得到一个充足的睡眠呢？”纪残星说着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沈连雾看着纪残星那张略带疲惫的脸。
    也对，纪残星一早就去污染防控中心了，中途还去了趟收容所帮他们收拾烂摊子，回到家后还送自己来到了第八区。
    就算是铁人三项，也扛不住这样折腾。
    说到底，沈连雾还是有些心疼了：“明天换我来开，先去找个旅馆吧。”
    纪残星不由分说地将车停在了最近的旅馆旁。
    前台小妹见是两位生面孔，维持着礼貌的微笑：“欢迎光临两位，请问需要几间房间？”
    “一间。”
    “两间。”
    沈连雾看着纪残星，纪残星败下阵来对着前台说道：“听他的，两间。”
    前台稍微查询了一下，略感歉意到：“十分抱歉两位，新的房间暂时没有收拾出来，现在我们只剩下一间情侣房了，两位意下如何？”
    沈连雾：.......
    纪残星不由得勾起唇角：“那就一间。”
    第53章
    前台小姐的话一出, 面前的两人短暂地沉默了一瞬。
    看着面洽你一言不发的两人，前台有些微微愣住，本以为这是一对正在吵架的情侣, 难道是她分辨错了？
    就在前台开始自我怀疑的时候, 纪残星轻笑一声, 他食指蜷着, 骨节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话里带着些忍俊不禁的笑意：“行，那就这一间。”
    纪残星本意只是想逗逗沈连雾, 没想到真的只是剩下一间, 看着沈连雾冷若冰霜的脸紧紧抿着嘴唇, 纪残星只得无奈轻笑。
    等他和前台交代完事宜后, 回过神来沈连雾已经拿着房卡先一步上楼了。
    “为什么一个酒店要喷香水？没打扫干净？”
    一进门, 沈连雾率先皱起眉，习惯干净清爽环境的他一时间闻到这股奇异的香味只觉得闷得慌，他从来没有住过酒店，首先是有洁癖觉得外面的总归不干净，二是在十一区他的经济状况并不允许他能住进酒店, 这么一看果真如此。
    纪残星有些哭笑不得, 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像这位洁癖的先生解释这是情侣房间独有的给情侣调/情用的香水，并不是所谓的没打扫干净。
    他走过去打开窗通风, 对着沈连雾说道：“不好意思了这位长官, 这是第八区唯一的酒店了, 只能麻烦你屈尊忍一下了。”
    沈连雾没有反驳，这个房间虽然有着浓烈的香气，总体打扫也还算干净，至少整个房间没有一丝灰尘。沈连雾找了一处干净的沙发坐了下去, 手上已经开始拿着手机开始查询那个坐标了。
    “你和迈尔斯做了什么交易，让他能够将研究所的坐标发给你？”靠在一边的纪残星忽然开口问道。
    沈连雾沉默了半响，他不知道纪残星有没有看出来，毕竟连最开始的系统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只得移开目光，干巴巴地说：“他让我去解决某个污染体。”
    纪残星长长的“哦”了一声，也不知道相不相信，他像轻叹一口：“难怪见你精神值又变强了......”
    沈连雾一顿，他唤出系统，立刻去查看自己的精神值。
    【姓名：沈连雾】
    【异能：深海水母（已从寄生水母进化成深海水母）】
    【精神值：72】
    看到这个如同开了挂的精神值，沈连雾也有些纳闷，记忆力他完全没有吞噬过其他的污染体，难道是因为自己收复了纳米虫？又或者因为在收容所，迈尔斯对自己做了什么手脚吗？
    沈连雾当时是半清醒半昏迷的，对于这个也没有头绪。
    如果不是纪残星的提醒，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精神值居然会上升这么快。
    纵使沈连雾像自己摊牌过他有过一个类似于查看数据的技能，但还是沈连雾第一次当着自己的面前用出，不禁有些愣住，他勾起唇有些赞扬道：“没想到你这个技能还挺万能。要不让他也来测测我的？”
    听到纪残星的话，沈连雾有些犹豫，他正想召唤系统对着纪残星扫描一遍，忽然，眼前的景象骤然一黑，随着光源的消失，整栋楼的人发出惊呼。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断电了？”
    “前台呢？没电了怎么办？劳资刚准备刚打开热水器！”
    “我去，我刚打开电脑还没保存我的存稿啊！啊啊啊啊啊！”
    ......
    无数的声音传出，无数的宾客已经聚集在楼道里，罩着酒店讨要说法。
    这时沈连雾才注意到，从整个窗户看过去，远处也是漆黑一片，看来这里不仅是整个酒店还有大街，原本被霓虹灯覆盖的繁华大街此时也被黑暗笼罩。
    整个第八区居然都断电了？
    沈连雾皱着眉，却听见一旁的纪残星开口问道：“感觉到了吗？”
    “感觉到了。”沈连雾沉这脸点头，由于他们的房间是开着窗直面南方，那是最靠近发电站的方向。
    沈连雾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远处传来污染物的气息。
    纪残星不由分说：“走，出去看看。”
    “好。”
    下一秒，纪残星握住了自己的手，沈连雾有些纳闷，黑暗中他看不清纪残星的脸，正当他想问点什么就听见纪残星继续说道。
    “不走门，我带你走。”纪残星说。
    现在楼道里围满了宾客，他们能不能挤出去都是个问题。
    纪残星的话音刚落，沈连雾只觉得天旋地转，像是一瞬间他的脚已经落在了他们房间对面的屋顶上了。
    他的夜视能力还算过关，伴随着稀薄的月光他看见纪残星回头捏了捏自己的手解释道：“我的技能，能够瞬移到我看见的地方。”
    沈连雾没吭声，看来系统最开始对于纪残星的研究还是太浅薄了。
    用着纪残星这个独特的能力，很快两人就来到了发电站的前面，发电站坐落于第八区主城区旁的一个郊区，周围人烟稀少只有个合金制成的大房。
    “先过去看看吧。”沈连雾说着，松开了纪残星握住的手。
    此时天上的乌云已经开始消散，两人的夜视能力都还不错，也没有一直需要牵手确认对方位置的道理。
    纪残星有些略感失落的看了一眼沈连雾松开的手，却没有任何表示，他点点头，率先敲响了发电站的门：“有人吗？”
    却没有人应答。
    “第八区的发电站是人工管理的吗？”沈连雾问道。
    纪残星否定道：“不，第八区只是虚假繁荣，他们还没有足够的资金能用上机械化管理，他们的产业基本上都是人工。”
    沈连雾有些感叹，连那么落后的第十一区都要用上废铁制成的机器人，没想到到了第八区居然会用上最原始的人工。
    “叩叩叩。”
    纪残星再次敲响了门，如果这一次还没有人应答的话，他都已经准备好破门而入了。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个略带踌躇的声音。
    “你......您好，请问是谁啊？”
    听到这个声音，沈连雾和纪残星对视一眼，这个声音听起来十分稚嫩，听起来像刚毕业的小年轻。
    “我们是路过的，刚刚停电了，感觉到有些异常过来看看。”纪残星对着门内的人解释道。
    “我们已经在修复了......很快就能恢复了。”里面的人低声解释道。
    纪残星继续问道：“但我们在发电站检测到污染物的波动，您这里真的没有任何异常吗？”
    门内的人迟迟没有回复，也没有给他们开门的打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人吞吞吐吐地解释道：“抱歉，我们......我们这里没有任何问题，两位请回吧。”
    一旁一直没有作声的沈连雾略微挑起眉。
    但纪残星仍然锲而不舍地敲门：“先生，不如您开门让我们检查一遍，我们是清道夫，可以帮你们解决。”
    里面的人仍然不开门：“不......不用......啊！”
    突然，一个黑色的身影从窗户里遛了出来，沈连雾率先追了出去。
    “我去追。”
    纪残星也是丝毫没有任何犹豫，一脚踹开了门，铺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清冷的月光照了下来，将屋内的情景照的一干二净，屋内哪里有什么小年轻，面前的只有一个逐渐化为一摊肉泥的不可名状物，他的四肢胡乱地插在肉泥身上，肉泥中间是正在被溶解的半张脸，此时也只剩下一张嘴了。

 第68章

    刚才回答他们的就是这样的怪物。
    但是看着面前的怪物没有任何攻击性，纪残星又在这个房间开始搜查一番，很快翻出了面前人的资料。
    这个人叫小军，刚毕业就在这个发电站工作，发电站每晚会安排两位巡逻员去搜查，这个小军就是其中之一。
    这个排班表写的非常详细，这个小军从出生到现在都是人类，现在却有着异变成污染体的状况。
    纪残星从没见过这样的情况，按理说异变污染体都是从进化者开始，为什么这个人类会这样？
    就在这时，一旁的小军缓缓地开口。
    “救救......救救我......”
    纪残星回过头看他，此时他的躯体已经溶解了大部分，其余的都开始往粘腻的触手发展，如今也只剩下一张嘴，仿佛带有残存的意识。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纪残星开口问道。
    小军的意识已经开始不够清晰了，他甚至意识不到纪残星是在询问自己，只得开口求救。
    “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很难想象，这种异变的痛苦，纪残星呼出一口气，一只手已经拔枪了。
    “我可以帮你解脱，你先告诉我你遇到了什么，刚刚逃出去的是谁？”
    有了交易在前，小军终于开始思考，也不知道他能思考出来个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外面......外面，那是怪物！那是怪物！”
    “不要去追！不要去追！”
    “会死的！会死的！”
    第54章
    沈连雾一路追着黑影来到了森林深处, 越靠近这个诡异的黑影他心里就就有一股怪异感。
    为什么每次在自己感觉快要接近他时，这个黑影又瞬间拉开了距离。
    此时沈连雾的身体素质已经是一个a级的进化者，平常的污染物根本没有那么快的速度能够甩开自己。
    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沈连雾已经有些感觉不到身后发电站的具体位置了, 正当沈连雾使用暴力想要将面前的黑影拦下来的时候, 那个黑影已经找了个地方停了下来。
    黑影发出怪异的声音：“咕.....咕......”
    此时透过月光, 沈连雾才看清面前黑影的真实面貌，仅仅看脸来说这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青年，但是这个人皮肤开始脱落, 他的手臂和他身后的幻化出来的翅膀一起融合在一起, 上面还有一层白色的绒毛, 双腿也畸形地缩在了一团, 从远处看倒像是一只巨大的飞蛾。
    这是污染体？
    不, 看起来不像。
    和污染体打了这么久的交道，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沈连雾否定了，这个人的症状实在不能和污染体混为一谈，硬要说的话倒更像没有意识的污染物，可这分明是一个人类形态。
    大概明白沈连雾的疑虑, 系统在这个时候开口了：【宿主, 这是个半污染体】
    半污染体。
    这个词并不陌生，这个人就像羔羊孤儿院里的孩子一样受到了污染侵蚀还没有异变成污染体的人类, 他们有着人类的意识只是身体发生了异变, 光是活着都十分痛苦。
    既然这样, 那就好办了。
    沈连雾收起武器，对着黑暗中的半污染体说道：“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他说着朝着黑暗中伸出手，继续说道：“我带你去污染防控中心, 那里不会有人伤害你。”
    污染防控中心大概是触碰到了这个人的底线，他怒吼道：“不！我不要！你们都是骗子！”
    说着他猛地朝沈连雾洒了一把粉末，虽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但在触碰到粉末的一瞬间，沈连雾痛的猛地缩回了手。
    “你们都是骗子！都是骗子！”
    你们？
    你们是谁？
    沈连雾皱眉想，在“飞蛾”准备鱼死网破猛地扑向自己的时候，他的身体在空中滞空，沈连雾明显地看见这个人的身体逐渐被压缩，变形直到消失不见。
    看着这个变换的空间，沈连雾就已经知道是谁了。
    “你没事吧？”
    只见，纪残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了，他看见沈连雾的第一时间就是将他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确认对方无误后才松了一口气。
    沈连雾心想，我能有什么事情，但问出来的话却变成了另外一句：“你那边解决了？”
    “嗯。”纪残星点点头，继续解释道，“我暂时把他关起来了，发电站里的人都是被他感染的，先带走吧。”
    “感染？这不是一个半污染体吗？”沈连雾疑惑道。
    纪残星摇摇头，脑袋里回想着发电站里“小军”最后的话：“虽然外形和我们在羔羊孤儿院遇到的半污染体孩子很相似，但那些孩子都是遭遇污染爆发，根据发电站人员的描述他们是搭档，前段时间这个人突然开始异变，今天又把他的搭档感染了，按理说如果只是单纯的污染爆发不可能只让一个人发生异变。”
    沈连雾听懂了，他点点头：“所以你的意思是要么有其他异变的人还没有被找到要么就是这个人单独异变有问题？”
    “对。”纪残星肯定道，拉起沈连雾的手，“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再商量怎么办。”
    ......
    等到沈连雾和纪残星重新回到酒店后电源已经恢复了，整个街道重新亮满了霓虹灯，走廊闹事的宾客也重新回到了房间。
    “这个第八区出现污染爆发是没有上报给污染防控中心吗？”沈连雾开口问道。
    纪残星当然明白沈连雾的意思，他摇摇头：“刚才我就已经查过了，这几个月第八区都没有任何污染爆发的现象。”
    沈连雾楞了：“一个污染爆发都没有？”
    纪残星沉着脸点头。
    没有任何污染爆发的迹象，那就说明这几个月以来整个第八区都没有出现任何污染体或者污染物。
    这个话听起来十分美好，但现在身处的地方是在末世，
    连那个鸟不拉屎的第十一区都会在外围出现一些低级的食腐虫，整个第八区没有出现任何污染物简直是天方夜谭。
    究竟是第八区防控工作做的太好在末世成为了一个独立的世外桃源，还是他们隐瞒没有上报这些都不得而知了。
    纪残星在他的手表点击着，对着沈连雾说道：“不知道，我已经联系了防控中心，明天会有其他清道夫来，时间不早了，先休息了吧。”
    沈连雾没有反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纪残星说的，自己的伤还没有养好，此时的困意也开始涌了上来。
    他说了句“晚安”转身就倒在了床上。
    夜色很深，窗外有时候会传来细碎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些声音在响过一次后随即就消失了，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不知道为什么沈连雾这一觉睡得格外不舒坦，迷迷糊糊中他仿佛感觉到自己躺在收容所的合金地板上，一会儿又觉得自己还处于纳米虫的数据世界。
    他的能够感觉到自己躺在了这里，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眼皮实在是太沉重了。
    “连雾......沈连雾......醒醒.......醒醒.......”
    迷迷糊糊中他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他撑开沉重的眼皮，引入眼帘的却是纪残星的脸。
    纪残星此时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暖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衬得他的五官都柔和不少。
    “睁一下眼，起来把这个喝了，你在发烧。”纪残星的语气十分柔和。
    经过纪残星这一提醒，沈连雾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头昏沉无比，嗓子如同烧了般刺得他几乎说不出话。
    自己这是生病了？
    说来实在是少见，除了受了皮外伤，这么多年沈连雾自认为身体素质十分强大，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连雾挣扎地爬起身，将纪残星手里的药一口吞了。
    一旁的纪残星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你的手怎么了？”
    大概是作为洁癖对气味有着足够的灵敏，他先是嗅到了空气中的细小的血腥味，顺着纪残星说的，他这才看见自己的右手一小块皮肤居然开始发生溃烂，正在往外滋滋冒血。
    “你等下，我去给你拿纱布。”纪残星不由分说地站起身，作为一个经常出外勤的清道夫，纪残星自己不用但经常会被林子蜂他们塞一些常用药，今天也是派上了用场。
    他仔仔细细地给沈连雾伤口消毒包扎好，今晚行动基本都是自己和沈连雾呆一起，唯一分别的两分钟也就是沈连雾独自追上那个“飞蛾”。
    按理说那个“飞蛾”如果按照污染体来算满打满算也是个c级污染体，他的技能因为等级压制基本不可能对沈连雾造成什么伤害。
    但此时的沈连雾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了。
    纪残星的声音很低，他没有质问沈连雾怎么弄上的，而是直接问：“那个人对你做了什么？”

 第69章

    看见自己溃烂的伤口，哪怕脑袋再昏沉他还是强打精神坐起身，把自己追上“飞蛾”的经历同纪残星讲述了一遍。
    “白色粉末？那看来就是那个人的技能了，至少能确定这个技能是具有传播性的。”纪残星说道，“用上防控中心的特效药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说着他将一管液体从脖颈注射到沈连雾的身体里，沈连雾深深呼出一口气，滚烫的身躯的确有了一些好转。
    清道夫出任务会遇上各种各样的污染物或者污染体，其中这种带有病毒传播的也不少，所以防控中心也研究出了这种免疫对方技能的特效药。
    就在这时，沈连雾的系统突然开口了。
    【宿主，你的精神值正在下降】
    系统的声音不大，却能确保在场的，两位都能听见。
    “一般病毒性的技能确实会消耗进化者的精神值，之后我会把这个人送回防控中心研究一下。”纪残星说着，单手握住了沈连雾的手腕，“你先休息吧，我在这守着你。”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沈连雾能够明显感觉到手腕处传来一股暖流。
    这一次不用系统提醒沈连雾也知道纪残星这是在朝自己传递精神值，按理说这种代表人类精神世界的东西正常人类是根本没有机会触碰到的，也不知道纪残星这次用了什么方法。
    纪残星轻轻抚上了沈连雾的侧脸：“睡吧。”
    大概是纪残星声音实在是太令人安心，沈连雾就这样伴随着暖黄的灯光沉沉睡去。
    ......
    第55章
    大概是因为药物的作用, 沈连雾一觉睡得很久，醒来时外面太阳已经高高挂起，第八区有着丰富的自然资源, 旁边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左侧是一片雨林, 隔着窗户就能听见遥远的海鸥叫声, 倒像是一片度假胜地。
    这种情况在如今的末世还是十分少见的。
    沈连雾是有些受不了这么灼热的阳光，他起身将窗帘合上，得到了药物的缓解, 此时的沈连雾也不发烧了, 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心被腐蚀的皮肤仍然不见好转, 看来这个病毒技能可能还需要消耗一定时间才能恢复。
    沈连雾对于皮外伤并不在意, 注意到原本床边的人已经不见了, 沈连雾向系统问道：“他去哪了？”
    【纪残星先生一早就离开了】
    离开？
    他能去哪？
    沈连雾纳闷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放在一旁的手机发出了声音，上面是纪残星给他的消息：
    —醒了吗？
    —醒了带好口罩，我在发电站。
    虽然疑惑, 但沈连雾还是乖乖拿出口罩戴上出门了。
    ......
    不同于昨晚, 沈连雾刚到发电站门口就被围得水泄不通，看着装像是第八区的人, 原本平平无奇的发电站突然被人拦了起来, 他们十分疑惑, 凑在一起更像是在看热闹。
    “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发电站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
    “是昨晚的停电吗？那群人是谁啊？”
    “那个衣服是污染防控中心的？我们第八区不是一直好好的，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清道夫？”
    .......
    沈连雾找了个偏僻的角落穿过了围栏，他刚踏入一步就被人拦了下来，那人穿着清道夫的衣服, 看面容十分陌生。
    他见了沈连雾面色冷峻道：“抱歉，非相关人员禁止入内。”他注视着面前带着白色口罩的男人，哪怕只露出一双眼睛也不难看出男人的面容十分清秀，眼皮懒散地垂着，看起来冷漠极了。
    这位清道夫在自己的记忆里搜刮了一遍确认以及肯定防控中心没有这号人。
    沈连雾展示出自己清洁工的相关证件：“我找纪残星。”
    这个清道夫大概是新来的，他皱着眉仔细端详着面前的证件，虽然他不认识面前的人是谁，但是证件明确是防控中心发放的。
    这下这位清道夫小哥纳闷了，正犹豫着要不要把面前的男人放行，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女声。
    “小杨，你放他进来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那位被叫做“小杨”的清道夫回过头，立刻答应道：“好的，蜂姐。”
    说着将沈连雾放了进来。
    蜂姐。
    林子蜂？
    林子蜂也被叫来了现场？
    沈连雾一顿，他面无表情看着面前的林子蜂，由于是出外勤，今天的林子蜂穿上了清道夫惯用的白色工作服，长发被扎在脑后，显得十分干净利落。
    想起之前系统的话，当时自己正处于昏迷，但林子蜂和迈尔斯有过接触，迈尔斯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那林子蜂和迈尔斯能有什么接触。
    这个问题他还没有和系统探讨出来，没想到林子蜂本人就找上来了。
    林子蜂打发走了那位被叫做“小杨”的清道夫，看着小杨进入了远处的房子内，那是昨晚他和纪残星去的地方，回到酒店前沈连雾去查看过了，除了以及化为一摊的血水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见周围已经没有任何人了，林子蜂凑上前询问沈连雾。
    “老大，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找纪残星，他人呢？”
    沈连雾环视一圈，从刚才到现在他确实没有看见纪残星的影子。
    林子蜂短暂地沉默了一下，想起方才被纪残星叮嘱过照顾一下沈连雾，他们俩关系什么时候变这么亲近了？但还是回答道：“纪残星去森林里侧了，要我陪你在这里等他吗？”
    “不，我进去找他。”沈连雾不由分说，清道夫这个警戒线围得十分巧妙，将发电站整个包围住，这样外面的人既去不了发电站，也去不了一旁的森林。
    既然纪残星已经先一步去了森林，那么就说明那个病毒性的技能还呆在雨林。
    沈连雾没有坐以待毙的习惯，他挽起袖子，一副准备踏入雨林的架势。
    林子蜂甚至自己拦不住这个老大，但还是叫住了他。
    “等等，老大。”
    沈连雾回头看着她。
    林子蜂的目光将沈连雾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最终停留在了沈连雾包扎上的右手，虽然已经看不见腐肉和血渍但她还是把一个药剂塞到了沈连雾手上。
    “纪老大说，你被感染了，把这个拿上吧，以备不时之需。”
    沈连雾注视着手里的药剂半秒，最后说道：“谢了。”头也不回离开了。
    看着沈连雾远去的背影，林子蜂脸上的笑容逐渐消散，目光看起来十分沉重。
    ......
    顺着小道，沈连雾一路走到了昨晚那个“飞蛾”的位置，大概是昨晚刚下过雨，泥土里还带着湿润，一旁的植物还滴着水，仔细一看脚底下还散发着层层雾气。
    说是森林，这里倒更像一片雨林。
    【宿主】
    太久没有吭声的系统忽然叫住了沈连雾。
    沈连雾：“什么？”
    【明明你一点也不相信那个林子蜂，为什么还要收下她的东西？】
    “为什么这么说？我有说过不相信她吗？”沈连雾的语气很平淡。
    系统不明白人类的弯弯绕绕，只得将自己的疑惑诚实说出来：【可是，你看她的眼神有一点戒备】
    【不，应该说宿主看起来不相信任何人，看谁都很戒备】
    【但是对那位纪残星是什么，我看不透】
    听到这句话，沈连雾轻轻地勾起唇角轻笑了一下，经过对人类微表情的研究，以及和沈连雾朝夕相处的经验，系统判断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嘲笑。
    还未等系统刨根问底，就听沈连雾回答：“人心是多变的，你不能凭借当前的情况给这个人下定论......不对，这里有问题。”
    沈连雾蹲下身观察，原先的“飞蛾”已经被纪残星收入空间，除了残存的污染侵蚀度和一些血渍也就没有剩下什么了。
    血渍？
    沈连雾有些疑惑，昨晚他根本就没有对那个被感染的半污染体动手，哪里来的血渍？
    他蹲下身，辫子化为触须，半透明的触须轻轻地拨开雾气将下面的场景尽收眼底。
    那是一群盘根错节的菌丝，密密麻麻覆盖了整片血渍，仔细一看这些菌丝居然还在咕蛹像是在吸收这些血液。
    这是什么？另一种的污染物吗？
    难怪从刚才自己就感觉到另一股气息，但是这个污染物的本体还不在这里，能够隔空吞噬远处的血液，这个污染物至少也是个a级。
    沈连雾站起身，召唤出嗜血刀将正在吞噬的菌丝砍断，收到了攻击的菌丝立刻松开了连接着血液，没有任何攻击欲望居然开始害怕地往后退。
    这些菌丝一定是在往本体的方向退去。
    沈连雾几乎是想也没想的提刀就往菌丝的本体追去，这个雨林很大，几乎将这个第八区围成了一个半圆，从远处看像是将整个第八区保护了起来。
    随着雨林的逐渐深入，也不知道是不是沈连雾的错觉，脚底蔓延的雾气越来越浓了，植被也越来越高大，连阳光都变得稀少了。

 第70章

    菌丝几乎遍地，踩着脚底下的青苔，沈连雾注意到这些菌丝都通往一个方向——雨林的深处。
    沈连雾拨开面前的植被，只见硕大的叶子下躺着一个人，根据服装，沈连雾认出这应该是某个清道夫。
    这个清道夫靠在树前，看起来受了很严重的伤，血液染红了清道夫的服装，那些菌丝将他的腿已经完全包裹住了，正在往上面蔓延。
    这些菌丝居然开始把人类也当成了养料。
    “没事吧？”沈连雾将这个人扶起，毫不犹豫地注射林子蜂刚才递给自己的药剂，得到了药物的缓解，伤口逐渐愈合，面前的人脸色终于缓和了不少。
    大概是听到人声，清道夫艰难地睁开眼大概是觉得沈连雾也是他们清道夫的一员，他艰难地说道：“快......快离开这里......”
    眼见这些菌丝蔓延速度越来越快，虽然还不知道这个污染物的源头是什么，但既然是污染物就好办了。
    “你坚持一下。”沈连雾十分干脆地亮出自己的触须将有菌丝的部分完全地覆盖住了。
    沈连雾的触须像是某种毒药，接触到菌丝的一瞬间，菌丝开始胡乱地扭曲，缩小，直到被沈连雾的触须彻底吞噬。
    没了污染物的干扰加上林子蜂的药剂，这个清道夫恢复得很快，他几乎艰难的睁开眼，直到眼前的人像彻底清晰，他看清了面前带着白色口罩的男人，迷迷糊糊地说道：“谢谢你......”
    他的目光顺着沈连雾朝他的后面看区，看清了那漂浮在空中的六根发着蓝色光的触须，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几乎是身体下意识的本能，他立刻反射起身，掏出武器，对着面前的沈连雾开枪。
    沈连雾侧身躲过，几乎是太快了，十分不解看着面前的清道夫。
    只见面前的清道夫哆哆嗦嗦地举着枪：
    “我记得你，是你！”
    “你就是当年差点毁了我们的水母！”
    第56章
    第56章
    水母？
    什么水母？
    不知道为什么沈连雾忽然想起了那个遥远的梦, 梦里自己呗泡在了水里，隔着厚重的玻璃，他看见了x-01......
    “砰——！”
    沈连雾几乎是身体下意识地做出反应, 躲掉了面前这个清道夫的一枪, 他的眼神落在身后被子弹射中的区域, 身后的树干已经被烧焦。
    还好面洽你的清道夫是才恢复意识, 这种特制的子弹打在人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你说的什么水母？”沈连雾冷静地问道。
    可对方似乎根本听不进去，他举着武器疯狂地朝着沈连雾攻击。
    这个人完全听不进去人话，沈连雾轻轻皱眉, “啧”了一声, 几乎没有多想, 沈连雾召唤触须再次挡住这些攻击。
    “啊啊啊啊！是你！是你！果然是你！”
    清道夫仍然在咆哮。
    沈连雾面色很沉, 他几乎能肯定面前的清道夫是把自己认成了谁。
    此时的清道夫完全不是沈连雾的对手, 沈连雾两条触须挡在身前，将清道夫的子弹彻底挡住。
    看着能够对污染物造成巨大伤害的子弹居然就被这两条触须包裹吸收住了，这个清道夫愣住了。
    “怎么可能？”
    子弹居然这些触须没有用？
    另一只触须绕过他身后，轻轻一拍就将面前这人的武器打落，那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随即他就听见沈连雾的声音：“抱歉。”
    清道夫猛地回头。
    下一秒, 触须瞬间将清道夫包裹住，毒素瞬间散发, 将清道夫的神经瞬间麻痹住了, 随即昏了过去。
    沈连雾拿触须稳稳接住了倒下的人, 他有些头疼地看着这个清道夫，先不说这个人在哪里受伤，那个污染物在什么地方都没有问出来。
    但周围的菌丝越来越多，将这个昏迷的人留在这里只怕是更加危险。
    沈连雾轻叹一口气, 像是认命，只得将这个清道夫带了出去交给了林子蜂。
    更何况，这个人口中说的“水母”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需要自己进一步去查证。
    ......
    看着沈连雾刚离开不久又折返回来了，身后还拖着一个人，林子蜂不由得震惊：“这是怎么了？”
    “路上捡的。”沈连雾开口解释道，他活动了一下肩膀，将病患送到了林子蜂手上，“我把你的药剂给他注射了，应该是没有太大问题。”
    林子蜂蹲下身将面前的清道夫检查了一遍，的确如沈连雾所说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了。
    林子蜂皱着眉，对着沈连雾解释道：“这位是宫锐，刚才被纪老大带走的人里就由他，他是道夫里的元老级人物了，从污染防控中心成立起就一直在的清道夫了，不过，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沈连雾有些意外。
    这个人居然从污染防控中心成立的时候都已经存在了。
    那他说的水母又是什么意思？
    他究竟是把自己看错成谁了还是知道些什么？
    “你那边有遇到什么情况吗？”林子蜂向沈连雾问道，大概是注意到沈连雾居然罕见地没有反应，叫了一声，“老大？”
    沈连雾一瞬间回过神来，他看了一眼林子蜂，将一路上的东西都解释了一遍。
    “a级污染物和菌丝？”听到沈连雾的遭遇林子蜂愣了愣，她摸了摸下巴仔细思考着，“很有可能这是某种菇类污染物，带有毒素也正常。”
    沈连雾没吭声。
    “不过宫锐也是个a级进化者了....不排除纪老大他们是遇到了什么陷阱，小心一点为好。”林子蜂感叹着，“不过，一个污染物交给他们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
    果真如林子蜂所说，下一秒，她的通讯器发出了震动，上面是纪残星的消息。
    -污染物处理完成，今天先收队。
    林子蜂稍微给纪残星交代了宫锐在自己这里。
    确认了纪残星一行人没有什么问题，沈连雾也没有再过去的必要，他转过身扭头就走：“那我先走了......哦，对了”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扭过头对着林子蜂说道，“如果这个人醒了......”
    “就说是我带他回来的。”林子蜂猜测应该是沈连雾不方便透露身份。
    沈连雾点点头：“嗯，谢了。”
    说着，转身离去。
    ......
    直到彻底远离了发电站，[拟态]技能发动，沈连雾将自己彻底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了。
    “出来吧，系统。”沈连雾忽然开口说道。
    随着一阵电流声划过，系统出现在耳畔。
    “给我这个宫锐的资料。”
    【姓名：宫锐】
    【能力：泥石操控】
    【精神值：73】
    【等级：一阶进化者】
    看着这个“一阶进化者”的大字，沈连雾有些意外，他向系统疑惑道：“林子蜂不是说他是a级进化者吗？为什么只是一个简单的一阶？”
    这跟原先的自己不是一样的吗？
    【这位宫锐的的确确是一个一阶进化者，等级只能代表这位清道夫的技能，但是防控中心的评判是根据等级和精神值综合评判的，这位宫锐的精神值是超过常人的，73只是在防控中心里他的最低记录】
    沈连雾短暂地沉默了。
    等级只能代表异能的技能多少那是下限，但是精神值不一样了，精神值仿佛是对抗污染物的先天武器。
    精神值越强，那么就代表这个人的能力越强，越代表上限。
    也难怪林子蜂说这位宫锐是防控中心元老级别的人物了。
    但沈连雾心里还是记挂着宫锐口中的“水母”。
    “那你能查出来这个宫锐的生平，认识的人以及遭遇吗？”沈连雾向系统问道。
    系统短暂的沉默了一下。
    【宿主，你这是在为难我，我只是个百科全书，并不是监视别人的黑客】
    沈连雾：......
    这个系统还惦记着自己的百科全书。
    听到“黑客”两个字，仿佛触发了什么程序，纳米虫忽然从沈连雾的手机蹦了出来，他的身影在沈连雾的手机表面幻化出一个迷你的虚影。
    他仰着头眼巴巴地望着沈连雾：“首先，系统先生，你说的监视别人那是对黑客的刻板印象，我们平时不这么做。”
    “另外，先生，方才我已经黑进去了宫锐的手机，他的交往对象，家人，朋友，这些我全都已经查清楚了，需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发给先生。”
    沈连雾：......
    浅薄地和道德感打了一架，沈连雾最终败下阵来，他有些服气但还是说道：“行，麻烦你发给我一份吧。”
    很快，宫锐的信息就一五一十地发给了沈连雾。
    宫锐从十多年前就一直呆在了防控中心，目前32岁未婚，也是特勤九组的一员，自从x-01牺牲特勤九组解散，这个宫锐也就被分到了一组去了。
    也就是纪残星的组内。

 第71章

    沈连雾草草地扫过宫锐的资料，他的朋友同事以及经历都看起来十分平平无奇，名字里虽然带有“锐”字，但整个人就看起来十分地普通没有任何突出的点。
    但也就唯一有一个问题了。
    “他和x-01的关系怎么样？”沈连雾问道。
    “不怎么样。”纳米虫回答，“以前听说和x-01吵过架，哪怕x-01还活在着，但是从来不正面交锋，包括但不限于扎小人，烧纸钱，自从x-01牺牲后，纸钱烧的更厉害了。”
    沈连雾：......
    我真是谢谢他了。
    “不过这都是成立特勤九组之前的事情了，特勤九组成立后，他还是跟在了x -01的手下，直到特勤九组彻底解散。”纳米虫继续解释道。
    这下沈连雾大概明白了，防空污染中心成立后最开始的元老级清道夫死的死，伤的伤，这还是第一次他遇见x-01成立特勤九组之前的人。
    他或许会比俞沛他们更加了解x-01。
    但是宫锐口中的当年又是多久？
    是成立特勤九组之前的吗？
    沈连雾沉着脸，思考着，一切的一切可能还是要等那个宫锐醒来了再说，沈连雾给宫锐下的毒素并不是很多，最多的就是麻痹他的神经，估计不出两个小时就能醒来。
    目前自己能做的也就只有等候了。
    “快跑！这个人感染了！”
    “这个人身上有病毒！会传染！啊啊啊啊啊！”
    “快跑啊！快跑啊！”
    ......
    沈连雾刚回到酒店楼下，就被人群推攘，这些人群慌乱地朝着外面跑着，仿佛在躲避后面的什么。
    听到人群里不知道谁喊的“病毒”，沈连雾的脚步一顿，他随便抓住面前的人询问：“怎么回事？什么病毒？”
    那人根本来不及回答沈连雾的问题，奈何沈连雾的手劲太大了，那人一时间彻底挣脱不开，只得回答道：“那个人......那个人被感染了！后面！就在后面！”
    沈连雾松开了那人的禁锢，顺着那人指示的方向沈连雾看见距离他差不多十米的地方，有一个人步履蹒跚地朝着自己走来，作为进化者沈连雾的视力异于常人，他清楚地看见这个人裸露在外的皮肤开始溃烂，出血。
    这个人症状和昨天的自己居然是一模一样。
    在炽热的阳光照射下这个人的身体发出一阵阵黑烟，他艰难地向前方伸出手，嘴里呢喃着，仿佛在求救。
    “救救我......救救我......我没有......”
    相反的，人群看见他更加慌乱了，避之不及。
    街道上的人已经散去，这个被感染的人速度极快，他奋力地追赶人群，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并没有问题。
    在这个人准备再次追上人群的时候，沈连雾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我这里有药，我带你去医院。”
    说着他低头给纪残星发了一串消息。
    ............
    得知病毒在人群里出现了，防控中心很快做出了反应，他们在郊区有一个临时的隔断房，这个被感染的病人就被安置在了这里面。
    “我们给他注射了药剂，这个病人目前看起来脱离了生命危险。纪老大还在安排现场，估计过一会儿才回来。”
    一个清道夫对着沈连雾说道。
    沈连雾点点头，算是明白。
    那个清道夫看着面前的沈连雾，确认自己从未见过这个人：“不过，这位先生.......请问你是什么人？”
    这个清道夫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他一句话，纪老大就这么快速的过来安排人手。
    怕沈连雾被人认出来节外生枝，林子蜂立马上前拦住了：“啊啊......这是纪老大身边新来的，今天过来帮忙。”
    这个清道夫长长地“哦”了一声：“原来是纪老大的人，失礼了，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说着他继续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有进展吗？”沈连雾扭过头朝着林子蜂问道。
    林子蜂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了，对着沈连雾说道：“这个人是住在第八区的一个小白领，每天三点一线，公司，宿舍和食堂，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不良嗜好，根据他同事的汇报，平时这个人也十分老实，比较宅不喜欢出门，每天下班回家后也不会乱跑。”
    “哪怕是昨晚，他也就是平常的下班回家，根据今天的目击者说，这个人就是在上班的途中感染了病毒，身体开始溃烂，于是疯狂地找人求证，但......”
    但没有任何人帮助他。
    “也就是说，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是这么感染上的这个病毒技能？”沈连雾皱着眉问道。
    “对。”林子蜂点点头，“哪怕是昨晚你和纪老大在处理另外两个被感染的人类，这个人类还是呆在家里，距离你们也十分遥远，也没有任何沾染上的风险。”
    沈连雾沉默了。
    这就有些难办了。
    “病毒技能查出来了是谁的吗？”等到那个清道夫走远，沈连雾向林子蜂问道。
    “查出来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林子蜂的脸色有些严肃，她沉着脸，看起来有些忧虑。
    沈连雾注意到，他的脚步一顿，看向林子蜂：“怎么了？”
    “老大，你还记得你昨晚是被怎么感染的吗？”林子蜂朝着沈连雾问道。
    沈连雾回忆着说：“一个类似于半污染体的人，朝着我洒了一把白色的粉末，但在这之外他还感染了他的另一个同事小军。”
    林子蜂的脸色十分不好看：“这些纪老大都和我说过了，所以从一开始，我们都怀疑这个人应该在某个地方遇到了病毒类的技能攻击，甚至我们怀疑是在那个菇类的污染物。”
    “你是说那些菌丝？”沈连雾问道。
    林子蜂点点头，“对，这个a级污染物确实强大，不过就在刚才，纪老大他们已经解决了这个污染物。”
    “但这个病毒还是传播了下去？”沈连雾问道。
    林子蜂点点头：“对，所以从最开始，我们的方向就错了，这根本就不是某种病毒性的技能，这就是某种病毒。”
    沈连雾想了想，也十分认可这个说法，按理说如果病毒来自于那个a级污染物，那么污染物死亡这些传播下去的病毒也会消失。
    这么一看，的确不是这样。
    “那这些传播下去的途径是什么？那一堆白色的粉末？”沈连雾皱着眉问道，昨晚不仅是自己，还有那个被感染的小军周围都有一些白色的粉末。
    这应该就是那个“飞蛾”的技能，但为什么也会感染到这个人类身上？
    这个人类明明没有去过发电站和雨林。
    沈连雾和林子蜂相继沉默着，不过也幸好纪残星提前叫来了林子蜂，有着林子蜂的技能药剂在，至少这个病毒还能算控制住。
    就在这时，另一个声音打断了两人。
    “不好了！蜂姐！人群里出现了更多的感染者！急需你去看看！”
    “蜂姐！第八区第二条街道也出现了类似的感染者！”
    “蜂姐！第三街道......”
    ......
    林子蜂和沈连雾对视一眼，他们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病毒爆发了。
    林子蜂深深地蹙眉：“我马上去，纪残星他人呢？”
    那个清道夫立刻回答道：“纪老大已经先带人过去了！另一个街道急需你的帮助。”
    就在这时，刚才折返的清道夫又回来了，对着林子蜂说道：“蜂姐！刚才我们收容的感染者突然暴起！打伤了我们好多人！”
    林子蜂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我去看看那个人，你先过去吧。”沈连雾站在身后及时地对着林子蜂说道。
    林子蜂看了一眼沈连雾，也知道这个人靠谱，现在情况紧急，也立刻交代道：“行，拜托你了。”
    说着，跟着面前的下属去了现场。
    这个清道夫看得出来，面前这个神秘的戴着白色口罩的男人与林子蜂和纪残星关系匪浅，出于对上级的盲目信任，他对着沈连雾说道：“好的，先生，跟着我来。”
    还未踏进隔断房，就看见一个女清道夫奔着外面跑来，她看起来十分慌乱对着面前的人说道：“怎么办张哥？那个感染者打碎了房门逃出去了，我们根本拦不住他！”
    注意到这个女清道夫手腕上已经有了一些红色的血渍，隐隐约约出现一些感染的症状，那位被叫做“张哥”的清道夫将她一把推在身后，交代道：“别慌，去打点药剂，那个感染者在什么地方？不能让他逃出去。”
    女清道夫指着一个方向：“他已经往大门那边跑了！”
    她的话音刚落，一道身影就已经闪了出去，后知后觉的她才反应过来张哥旁边少了一个人。
    她有些懵逼：“咦？张哥？那是谁？”
    张哥也不知道如何解释沈连雾的来历，只好对着这个女清道夫解释道：“别怕，这是纪老大和蜂姐的一个朋友。”

 第72章

    ......
    沈连雾的速度极快，几乎顺着方向就能找到那位感染者的位置，这个人的皮肤已经彻底溃烂了，几乎要化成一摊血水，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强行凑成了人样，如同一个怪物般前进着。
    这个人感染者撬开了自己的第一个房门，正企图破开第二扇门，可惜还没碰到就被沈连雾拦了下来。
    “你要去哪？”
    沈连雾清冷的嗓音从后面传来，那人显然是一惊，没想到自己甩开了那么多清道夫居然还会有人拦着自己。
    “快走开！快走！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那人胡乱地喊着。
    沈连雾皱起眉：“你知道你现在还携带病毒吗？你出去可能会传染给别人。”
    那人一听显然不乐意了：“不是，你说你们有药剂的吗？我已经注射药剂了！我已经没有了！”
    那人胡乱地喊着，随着他的动作，他的身体溃烂越来越严重，血液一滴一滴地往下流。
    “药剂康复需要一定时间，你还需要在观察几天。”沈连雾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说明，只得干巴巴地朝着面前的人解释道。
    那人显然听不进去：“你们的药剂都是假的吧！我都看见了！你们的清道夫都对我避之不及！你们都害怕我！”
    沈连雾几乎是耐着性子给他解释：“先生，你先冷静一下，我们都是清道夫，都会来保护你们这写普通人的，药剂的吸收只是需要一定时间。”
    “呵呵，又想骗我。”那人冷笑道，“我都听他们说了！你也感染了病毒！所以他们才派你来拦住我！那群清道夫！那群清道夫他们都害怕我！既然你们有药剂为什么还要害怕我？为什么！”
    沈连雾几乎是没有一个和病人相处的经历，他有些心累，实在不行用异能把这个人捆了吧。
    唯一担心的也就是异能的触碰会对这个人类的皮肤造成二次伤害了。
    就在沈连雾思考的时间，这个人冲到了沈连雾面前，一把掀开了沈连雾右手上裹着的纱布。
    “既然你也被感染了！为什么你的伤口也没有好？”
    第57章
    绷带被撕开的一瞬间, 两人都随之一愣。
    只见沈连雾原本腐烂的皮肤变得光滑平整，像是从来没有被感染了一样。
    沈连雾虽然奇怪，明明几分钟前自己的伤口还在渗血,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 面容镇定眼眸冷冷地看着面前的感染者。
    “这......这......”
    见到沈连雾的伤口居然恢复了, 仿佛狠狠打了自己的脸, 一时间愣在原地。
    沈连雾也十分干脆利落地禁锢了这位先生，毫不客气地对着他说道：“所以请回吧，这位先生, 既然我们的药剂是有用的, 那么也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男人最终被沈连雾强迫性地带回了隔离间。
    清道夫亲眼看着沈连雾不容置喙般把感染者关在了隔离间, 迫于外界压力他们清道夫都不能直接对普通人出手, 但这个沈连雾不同。
    他总感觉这位看似冷淡的沈先生下一秒就要拿触须把这个感染者抽回去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沈连雾将手里的绷带随手扔到了垃圾桶, 这才反应过来，上前关心道：“沈先生，您的手真的没问题了吗？听蜂姐说，您不是第一个被感染的吗？”
    沈连雾“嗯”了一声，将自己完好如初的手展示给这个清道夫看。
    清道夫也有些感叹沈连雾的恢复能力, 他不禁啧啧：“看来蜂姐的药剂还是管用的, 只要我们将感染者控制住，这场病毒就不会爆发了。”
    说到这, 他看起来越来越兴奋：“太好了！我这就去给蜂姐说不用研究新型的药剂！只要我们把药剂发下去......先生, 您在这里等着, 我去去就回！”
    话音刚落，这位清道夫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看着这个清道夫远去的背影，沈连雾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找了个地方坐着了。
    他的手机上有林子蜂给他开的特权, 此时各种消息源源不断地迸发：
    “医院全是感染者！急需人手转移！收到请回答！”
    “收到！第三第四街区已经封锁！正在立刻支援！”
    “有感染者已经失控！优先保护群众！”
    ......
    沈连雾看着这些消息紧紧抿着嘴唇，他将目光从屏幕中移开看向了窗外。
    外面乌云密布，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密密麻麻的，携着冷风将外面刮得呼呼作响。
    这是个临时搭起的样板房，沈连雾的作为只是一个长椅，紧紧挨着窗户，还不隔音。
    沈连雾就这样靠着窗户睡去了，大概是因为感染刚恢复的缘故，他的睡眠很浅也能清楚地明白自己在做梦，甚至还是很久远的事情。
    那大概是他还是x-01的时候了，不，或许说还不是x-01的时候了。
    ......
    那天也是这样的阴雨天，沈连雾站在窗边面无表情地看着雨滴顺着窗沿慢慢滑落，当时的污染防控中心刚成立，白天基本都没有什么人，雨声在空旷的大厅显得格外的大。
    像是注意到身后有人来了，沈连雾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随即喊道：“所长。”
    “哟，小沈，一个人呐。”这位所长看起来也就40岁的年纪，但举手投足间却十分有活力，见了沈连雾一个人站在窗外，刚想走过去攀上对方的肩膀，却被对方不动声色地躲了过去。
    被躲开，所长也不尴尬他对着沈连雾嘿嘿一笑：“帮我个忙怎么样？”
    沈连雾：“任务？”
    所长：“不是，你不要那么死板好吗？这是我个人的请求，当然你可以酌情决定。”
    沈连雾睨了他一眼，直觉这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就听到这位刚上任的纪所长继续说道：“喏，这是我儿子，帮我照顾几天怎么样？”
    沈连雾心说您老还有儿子呢？
    就见纪所长从后面推出一个小豆丁，小豆丁约莫十一二岁，看起来上初中的年纪，此时低着头一整个头顶对着沈连雾。
    沈连雾还没开口拒绝，就听这个小豆丁说话了：“我不要。”
    沈连雾：？
    我还没开始拒绝呢？
    没想到最先被自己儿子拒绝，纪所长蹲下身对着自家儿子好言相劝：“小星，你听话，爸爸这两天要出任务去个很远的地方，爸爸让这个哥哥陪着你可以吗？”
    说是哥哥，沈连雾这个时候也才刚成年。
    “我不要！”这个小豆丁反抗的更加激烈了，他撅起嘴十分不满，“你明明说好陪我的......”
    这下纪所长更加为难了，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凑近自己的儿子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沈连雾对父子间的对话并没有什么兴趣，他扭过头去了外面点燃了一支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连雾已经快抽完第二支烟，纪所长已经出来了，沈连雾往后扫了一眼，并没有看见身后那个小豆丁的影子。
    只见纪所长语重心长地过来拍了怕沈连雾的肩膀：“十分抱歉啊，小沈，北部这几天有丧尸潮，我得过去一趟，我儿子就拜托你了。”
    沈连雾这才想起北部这几天突发丧尸潮，虽然末世已经彻底结束，但偶尔还是有这种小规模的丧尸，这种时候就需要防控中心了。
    他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摆了摆手，示意这位纪所长快走。
    看见沈连雾终于答应了，纪所长露出的微笑，“谢了啊，小沈，回来我给你买吃的！”
    说着就走远了。
    “谁想要你的吃的......”
    沈连雾状似无意地叹了一口气，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熄灭转身进了屋。
    只见那个小豆丁站在原地没有动，目光十分倔强地望着沈连雾，手里拿着纪所长的模型枪，一句话也没说。
    沈连雾的目光往下一扫，哦，原来是被玩具哄好的。
    他的目光再次看向这个小豆丁，其实说他小豆丁实在有些委屈他的，这个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只是对比刚成年的沈连雾来说还是有点距离。
    “跟我来。”
    这是沈连雾见他的第一句话。
    “去哪？”小豆丁问。
    沈连雾头也不回地说：“写作业。”
    “哈？”小豆丁不可置信，不敢相信这个人第一时间就是催自己写作业，奈何前面的人走得太快了，小豆丁无奈，只得跑了两步，快速跟上了。
    沈连雾对监督孩子写作业这件事并不感兴趣，他一面刷着手机一面看着面前的小豆丁在卷子上洋洋洒洒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纪小星。
    纪残星对于这些课程基本都熟透了，他三两下写完卷子上的内容，只见对面的人还是百无聊赖地看着手机。
    从刚才到现在，对面的人除了看手机就是偶尔抬起头看自己的卷子，仿佛真的只是在监督自己写作业的。
    “你们防控中心的人都这么无聊的吗？”纪残星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第73章

    沈连雾抬起眼看着他，没有说话，食指敲了敲桌面，示意他继续写卷子。
    纪残星双手一摊，让对方能够看得更加清楚：“我都写完了。”说到这，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身子往前凑了凑，“，唉，对了，你们清道夫平时都干些什么啊？”
    沈连雾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对于清道夫这个称呼在这个时间对于所有普通人都十分陌生。
    虽然末世已经结束，城市也逐渐重建修复，但偶尔的丧尸小爆发都是由防控中心处理，现在的人们虽知道防控中心的存在，但具体问防控中心是干什么的？不知道。
    而“清道夫”这个词就是更加不清楚了。
    “你还知道清道夫？”沈连雾反问。
    纪小星同学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胸有成足地说：“那是当然！我还知道你们清道夫都跟军人差不多，老厉害了！听说还会打丧尸！这是真的吗？”
    沈连雾轻笑一下，这个笑看不出什么情绪：“没想到你一个小鬼头还知道挺多。”
    被叫做“小鬼头”的纪残星十分不满，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急于证明自己，他啪地一下拍了桌子：“我已经不小了！我已经13了！按年纪来说我明年也能特训来当清道夫！”
    沈连雾不明意义地轻笑一声。
    感觉到对方笑里的嘲笑，纪小星同学更加不满意了，他眼睛一瞪沈连雾：“不准嘲笑我！我真的很厉害哦！总有一天我肯定能当上最强的清道夫......哦，对了们清道夫有没有实力排名？现在最强的清道夫是谁啊？”
    虽然是这个乳臭未干小鬼头的话，听到这，沈连雾居然还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清道夫有没有实力排名他还不太清楚，毕竟也确实按照纪小星所说，他们这些清道夫都是十四岁进入选拔，一层一层筛选出来的。
    至于谁是第一，还真一时半会儿不好说，印象里，如果按照在校的成绩评优来算的话，这些各项的第一貌似就是自己。
    当然，这话沈连雾并没有说出口。
    对面的纪小星同学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沈连雾轻咳一声，再次拿食指关节敲了敲桌子，让对面的人回过神来。
    “走吧，第一，我带你去吃饭。”
    ......
    沈连雾带纪残星去的是防控中心的食堂，跟地球上所有的食堂一样，就是一个小客厅，只有四张桌子，此时并没有什么人，沈连雾随便找了一个座位坐下了。
    纪残星面露嫌弃地挑起一块看起来奄了吧唧的黄瓜，“你们吃这个真的吃得下？”
    沈连雾对吃的并没有什么挑剔的，面无表情解决完自己的，大概明白面前这位的确是个少爷了，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对，就吃这个，这里没有让你选的了，快点吃吧，少爷。”
    这一顿对于养尊处优的纪小少爷的确是毁灭性的打击了，他龇牙咧嘴地吃完这一顿就跟着沈连雾回到了他的单人宿舍了。
    沈连雾的单人宿舍是防控中心给安排的，虽然是个单人宿舍，但配有两室，各种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刚进门，纪残星就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你家怎么跟个医院一样，这么大的消毒水味。”
    沈连雾拦住了想要进门的纪残星，对着玄关一指：“消毒。”
    纪残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这个洁癖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但是碍于他有求于人，是别人的家，还是乖乖按照吩咐消毒进屋。
    “你一个人就住这里？”纪残星看了一眼地上几乎亮的能反光，桌面上一丝灰尘都没有的客厅，发出了疑问。
    “不然呢？”沈连雾反问。
    “你为什么不住进一区？虽然这里也算在一区，但是也不是城区，在一区还能跟家里人还有朋友见面什么的。”纪残星说道。
    “我没有朋友。”沈连雾慢条斯理地拿着帕子擦拭着自己的手指，想了想，继续补充道，“我也没什么家人，我记忆里开始就是在孤儿院，之后就是参加选拔，然后打丧尸。”
    纪残星听到这“哦”一声，没有再问下去。
    沈连雾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十八年的人生就这样三言两语被讲完了，也没什么特殊的，不由得有些感慨，他偏过头朝着纪残星问道：“那你呢？我也才今天才知道所长还有个儿子，毕竟你......”
    “看起来并不像他儿子？”纪残星将他的话接上了，他有些不爽，“不好意思啊，我长得像我妈，我也不想跟那个撒谎的男人有什么关系，要不是我妈死得早，他才不会管我呢。”
    沈连雾没想到所长和他儿子关系并不怎么样，奈何他也不是什么能够安慰人的人。
    只得拍了拍纪残星的肩，让他随便参观。
    沈连雾就接到了一个电话，他看了一眼四处观望的纪残星，往客房一指，示意那是他的房间，亲眼看着纪残星进入了房间才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道：“是我。”
    对面的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大概是很长的一串汇报。
    “行，你们先控制着人群，我马上就到。”
    沈连雾刚挂了电话，就见房间里的纪残星探出头来，眼里仿佛放着光：“出任务吗？带我一个！”
    ......
    现场，其他的清道夫不可置信地指了指沈连雾身后的人：“老大......你终于也开始有私生子了吗？不对啊，这是你五岁时生的吗？看起来也不像啊......”
    “滚。”沈连雾一脸无语地推开凑上来的同事，如果不是纪残星胡搅蛮缠，沈连雾才不会带上他。
    如此以来，他只得将纪残星放在清道夫在的安全区，向另一个同事问道：“情况汇报给我。”
    “目前只有一个丧尸出没，伤员一名，据目击者说是一直被关在地下室，今早被一个清洁工发现，被咬伤了，现在前线只有茗茗姐还在。”
    沈连雾了然：“行，疏送群众，我去处理。”
    说着，他看了一眼身后的纪残星，此时的纪残星被几个清道夫围在一起混熟了，一看沈连雾准备去前线。
    沈连雾瞬间打算施法，对着他一指：“你给我呆在这里。”
    话音刚落，自顾自地去到了前线。
    前线是茗茗在抗压，见了沈连雾，调到身后汇报着：“这个丧尸看起来不太对劲，我对着她的脑袋打了好几枪，但没有任何作，会不会是什么新型的丧尸病毒？”
    “不清楚，先解决了再说，之后带回去研究。”
    沈连雾说着，掏出枪灵活的对着面前怪异的丧尸连开三枪，果然和茗茗说的一样，攻击他的脑袋并没有什么用处。
    只见这个丧尸步履蹒跚地朝着他们走来，他的额头正中心有一个明显的洞口，那是刚才沈连雾攻击的地方。漆黑的枪口开始冒出嫩绿色的枝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冒大变得粗壮，直到变成一根长长的藤蔓。
    这一幕震惊了眼前的茗茗和沈连雾。
    “这......这是个什么怪物？”茗茗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怪物，“这已经不是丧尸了吧？”
    见识过无数丧尸的她，在此刻看见这个诡异的人形怪物不由得开始泛出生理性的恶心，有一种想吐的感觉。
    “你先走。”沈连雾直觉这个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东西，一把将茗茗挡在了身后，对着她说道。
    果然，他的直觉是对的，下一秒这个人形怪物冲了过来，粗长的藤蔓一路将商场里的玻璃尽数打碎。
    它的速度是那样的快，沈连雾跳起身灵活着对着面前的怪物开枪。
    “砰砰——”
    一枪开在他的腿关节，降低了他的速度。
    另一枪开在心脏，仍然无济于事。
    沈连雾不由得嘲笑了自己一下，也对，都已经是丧尸了，开在心脏怎么可能有用。
    在这个丧尸挥舞着藤蔓，沈连雾再次一枪打在了藤蔓上，将藤蔓打了一个对穿。
    “叽叽叽——！”
    丧尸发出嘶哑的惨叫。
    沈连雾一愣，没想到这个丧尸的痛觉居然会跟藤蔓连着的？他没有多想，准备再次朝着藤蔓射击。
    下一秒，“啪”地一声，手里的武器被不知道何处来的藤蔓打飞了出去？
    这又是从哪里来的藤蔓？
    直到他彻底被藤蔓束缚住，他看清了这个丧尸的后脑勺开始长出了一模一样的藤蔓。
    沈连雾咬着牙，这个藤蔓的力道十分大，勒的他生疼，这时他才意识到，人类在这个怪物面前竟然这么无力。
    直到凑近了丧尸他才看清了，这个丧尸的脖子处像是被什么缝合了，那是一排红线。
    他奋力地挣扎着，与此同时丧尸也张开了嘴。
    “砰！”
    一颗子弹几乎擦着沈连雾的耳畔过去，打在了藤蔓上，收到了外攻击，藤蔓的手一松，将沈连雾放开了。
    “老大！”
    是清道夫的支援来了，见了面前的怪物也不由得一愣，“这是......什么东西？”
    沈连雾一时间也不好跟他们回答，“我知道他弱点了，我要近身。”

 第74章

    身后的清道夫也十分默契，“好！”
    沈连雾脸色冷静地从身后抽出匕/首，在同伴的枪声掩盖下，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冲到了丧尸面前。
    看见自己被近身，这个丧尸十分有想法，当即回防，下一秒沈连雾身形一晃，蹲下身已经一脚踹上他的腿窝，丧尸猝不及防地跪了下去。
    这下沈连雾已经能看见怪物的脖子了，他手腕一翻，匕/ 首已经换了一个方向，对准了它的脖子。
    像是撕裂般，沈连雾眼疾手快地砍下了怪物的脖子。
    随着人头落地，到处挥舞的藤蔓停止了攻击，身躯重重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身后的清道夫立刻上前关心沈连雾：“我去，老大！你没事吧？”
    沈连雾站起身，将地上自己的武器捡起来，回答道：“没事......我什么时候成了你们老大？”
    身后的清道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们都这样叫你，久而久之就这样了——这个怪物怎么办？”
    沈连雾看着地上已经没了生气的怪物说道：“带回去研究，之后找几个专家问问。”
    不知道为什么，沈连雾在这个时候抬起头，顺着他目光他看见了趴在二楼观望了全程的纪残星，他长着嘴，眼里仿佛发着光。
    沈连雾没有理会他，纪残星身边还有几个清道夫，现在他是不会担心纪残星的安全，他转过身开始继续处理这个怪物了。
    直到彻底处理完手里的事情，天空已经彻底黑透了，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在路面上形成一个个小水坑。
    “行，老大，你就先回去吧，剩下的我来收尾。”
    沈连雾想开口说我不是你们老大，最后无奈摆摆手，离开了。
    直到路过一个面包店，他的脚步一顿，想到某个在食堂吃的龇牙咧嘴的小少爷，像是任命般，叹了一口气进了面包房。
    他已经很早就让人帮忙将纪残星送回自己的单人公寓了，他也不可能带着人家小少爷熬夜。
    沈连雾一路回到了公寓，在他开门的一瞬间暖光引入眼帘，他本以为纪残星在这个点已经睡着了，没想到他还给自己留了一盏灯。
    对于一个人已经彻底习惯的沈连雾忽然有些不适应，
    直到他彻底看清了沙发上的人影，彻底愣住了。
    纪残星这是，等自己等得睡着了？
    沈连雾将脚步放得很轻，生怕自己一个动作就吵醒了对方。
    他将面包随手放在了桌子上，凑近了纪残星，刚想叫醒他，让他乖乖去床上。
    感受到光源被盖住，纪残星在这个时候睁眼了，他费力地看清对面的人影，话语有些含糊：“你回来了......”
    沈连雾“嗯”了一声。
    纪残星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这下彻底醒过来了，他抬头看着沈连雾的脸，一双眉毛微微蹙着：“你们清道夫的工作都要熬夜这么晚的吗？我爸给你们开多少工资？要不以后你跟着我干得了。”
    听到这话，沈连雾觉得有些好笑：“你这是在跟你爸抢人？”
    纪残星看起来十分不满意自己的爸，他撇过头：“那咋了？反正我比他有能力的多了。”
    沈连雾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对着桌子一指：“那里有蛋糕，吃了去刷牙睡觉。”
    说着，他倒是先进了浴室。
    纪残星对于沈连雾给自己带蛋糕这件事有些意外，好端端的给他带吃的这又是为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中有对方和自己呆在食堂中的一幕。
    但还还是乖乖走过去打开了蛋糕盒子，等看清了盒子里那个兔子造型的蛋糕，不由得一笑：“你这才是哄小朋友的吧？”
    ......
    沈连雾不是很清楚纪所长出差为什么要这么久，直到过去大半个月，无论是通勤打卡，还是出任务他还是带着这位纪小星同学。
    被同事调侃还多了一条小尾巴。
    相反这位纪小星同学并不介意，相反还表示愿意和沈连雾一直呆在一起。
    可惜的是，纪小星同学的好日子结束在所长回来的那天。
    沈连雾亲自把纪残星送到了车上，看着所长一脸疲惫，不由得关心道：“怎么了？”
    这大半个月所长的面前几乎憔悴了不少，他无力地摆了摆手，对着沈连雾说道：“进去说吧。”
    沈连雾猜测北部的情况不是很乐观，要是说起来肯定也会很长，他的眼神不自觉地纪残星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张了张口，只见纪残星趴在窗户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沈连雾，仿佛很期待对方说些什么。
    直到他彻底被司机带走，沈连雾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像是任命了，沈连雾跟着所长进了会议室。
    “北部的情况不是很好。”所长开门见山地说道，“那附近出现了新型的丧尸。”
    “抗体不管用了吗？”沈连雾问道。
    在末世来临后，对抗丧尸的抗体也被研究出来了，按理说按照人类现在的技术对付这些丧尸还是绰绰有余的。
    所长摇摇头：“不，那些不应该算是丧尸了，不止是人类，还有植物，动物......各种各样怪异的怪物，他们攻击性极强，几乎没有弱点，你知道研究所吗？”
    沈连雾对着研究所有印象，点点头：“知道，抗体不就是他们研发出来的吗？”
    所长有气无力地叹了一口气：“对，就是他们，也是他们第一个发现了这些怪物的存在，他们称这些怪物为污染物，中了某种污染病毒。”
    沈连雾蹙着眉。
    “另外，他们将这种大规模出现污染物的现场叫做污染爆发，他们说，污染要爆发了。”
    ..........
    第58章
    第58章
    “什么？你说什么？”
    沈连雾一时间有些愣怔, 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看见纪所长那副严肃的神色时，已经明白对方没有开玩笑。
    只见纪所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目前对污染物的了解十分甚少, 甚至连他们的弱点都不清楚。”
    沈连雾此时也冷静下来了, 大概是明白目前遇到什么困难了, 对着纪所长问道：“需要我们做什么？”
    “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上面的意思是先把这件事瞒下来，就只能辛苦你们了。”纪所长叹了一口气这样说道。
    沈连雾心说这可不一定能瞒下来, 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告别了纪所长, 他一个人回到了自己的单身公寓, 直到开门时没有了那抹等待他的暖黄色他才后知后觉, 他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独自去了浴室。
    污染爆发的规模十分地迅速，起初防控中心还能应付，但逐渐的，这些污染物通过吞噬不断地进化，变强。
    普通的武器已经对他们造不成什么伤害了。
    “带回去吧。”
    沈连雾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已经被啃食一半的尸体, 尸体上方穿着防控中心的制服, 他的死状尤为凄惨，让人不忍直视。
    一旁的清道夫有些哽咽, 他没想到自己朝夕相处的同伴就这样死在了这种怪物手下。
    他泪眼汪汪地望着沈连雾：“怎么办老大？这半个月以来, 这已经是我们死去的第一百一十三个兄弟了, 这些怪物太强大了，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反制的手段。”
    沈连雾抿着嘴没有说话，这个清道夫说的没有错，这些污染物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开始变得越来越强大, 更有甚者直接进化出了异能，普通的武器已经很难伤害到他们了。
    他明白面前清道夫的迷茫，敌人都已经变得这么强大了，那他们还能怎么办呢？
    “沈，你还在啊？”
    忽然一个声音打断了沈连雾的思绪，沈连雾回过神来，认清楚了这个是纪所长的秘书。
    “所长，让你去趟办公室。”
    “我知道了。”沈连雾点点头，这段时间，也就短短十多天，纪所长整天忙前忙后，回到防控中心的时间少之又少，沈连雾也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所长了。
    进入了办公室，迎面而来的是所长风尘仆仆的脸，沈连雾短暂地一愣，想必这一个月以来污染爆发，所长也不好过。
    “所长。”
    沈连雾静静的叫了一声，毕竟像污染物这方面的知识还没有普及到大众，很多人还等待防控中心的通知。
    “小沈啊，你知道污染物会进化吗？”所长开门见山地问。
    “知道。”沈连雾回答。
    这几天下来，沈连雾遇到的污染物已经很多了，它们有多难缠沈连雾是十分清楚的。
    “污染研究所已经正式成立了，目前已经从清道夫里招募了一些进化者，如果你愿意的话.......”纪所长说话的语气十分疲惫，但仍然还是跟沈连雾打着商量。
    “什么意思？”沈连雾不习惯所长这副藏着掖着的话，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纪所长。
    这下纪所长直接敞开了说：“目前污染研究所成立了一个小项目——让人类也能变成使用异能，原理就是让人类和这些污染物融合，成为更强大的战士，但是一切都是未知，所以我想来问问你的想法。”

 第75章

    说到这，所长状似无意地叹了一口气。
    “这些怪物已经开始进化了，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沈连雾沉默了两秒，说道：“行，我去。”
    所长的眸底微微有些触动，他没想到沈连雾居然就这样答应了，看着面前的少年，他有些迟疑：“你真的确定了？这个后果不堪设想，如果成功那就皆大欢喜，如果失败......”
    “不就是死？”沈连雾替所长说完了，他微微垂下眸子，“没关系，反正我死了也没有什么人能够记住我，我孤儿院长大的，父母都没有，更别说朋友。”
    听到这，所长的眼里是一片复杂的情绪，他走上前拍了拍沈连雾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小沈啊，你的人生还很长，不能这样草率地做决定，未来的后果都会是你承担的，我没有强迫你的意思，如果你不想去，研究所的人虽然看中了你但我会帮你想办法。”
    “没关系，所长。”沈连雾撇开了所长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他的脑海闪过倒下的战友，哭泣的下属，他抬起头几乎有些倔强地看着所长的脸。
    “我也没有退路了。”
    ......
    和污染物融合的过程并不是很顺利，去到研究所的第一天沈连雾遇到几张熟悉的面孔，这些几乎都是在防控中心工作的清道夫。
    见了清道夫，茗茗也有些惊讶，她对着沈连雾一笑：“沈哥，你也来了。”
    她说着将耳边的长发别到了而后，她的动作很轻柔，不经意间露出了耳后青紫的肌肤，仔细一看还有些针孔遍布在那里。
    沈连雾一愣，他的目光从茗茗的伤口扫过一眼后落在了她的脸上：“你没事吧？”
    茗茗大概也知道沈连雾在说什么，她强撑着抿嘴一笑：“没事的，沈哥，听说研究院给我的融合污染物是一种蜘蛛，听起来很厉害。”
    沈连雾没有多说什么，走到研究所向前签了字，他草草地看了一下这些注意事项，也没有很多感受。
    【注意事项一：融合污染物时间较长，期间可间断性出门。】
    有些人体质特殊，在融合污染物的一瞬间爆体而亡，做实验的时候沈连雾身边的人已经不知道被抬出去多少个了。
    和污染物融合的过程是极为漫长的且痛苦，周围的血腥味几乎充满了自己的鼻腔，可能是自己的也有可能是别人的。
    沈连雾几乎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呆下来的。
    不过好在沈连雾各项指标都是稳定的，甚至能够肉眼看见自己身体的变强。
    沈连雾一边继续当着清道夫，一边会前往研究所两点一线，这种机械性的生活，沈连雾也几乎是习惯了。
    “老大，你这......”
    看着沈连雾几乎是手撕了面前的污染物，身边的下属用一种新奇的眼光看着沈连雾。
    沈连雾也随之一愣，没想到经过实验自己的身体居然这么强大了。
    “你没事吧？老大？”下属见沈连雾的状态有些不对，向前关心道。
    “没事，走吧。”沈连雾说着，伸出手想要拍拍面前下属的肩，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随即收回了手转身离开。
    【注意事项二：实验者的记忆会随着融合过程逐渐缺失，具体多少还未查证】
    这件事发生在沈连雾回家时发现自己的钥匙不见了，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
    自己平时会是这么冒冒失失的人吗？
    答案是否定的。
    沈连雾几乎是皱着眉绞尽脑汁地思考自己的钥匙放在哪里了，最后他居然开始不抱希望地往门口的地毯找去，看看自己会不会留有备用钥匙。
    出乎意料的，地毯下面居然还有一把钥匙，上面还挂着一个卡通星星挂件。
    也不知道是谁放在自己家地毯下面的。
    不过算了。
    另一边，沈连雾再次看见面前陌生的男人，一瞬间有些愣怔，对方看起来十分热情，奈何沈连雾磨损的记忆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哟，沈哥，我就是在研究所太崇拜你，才来追随你，没想到今天真的遇到了你。”
    面前的男人笑哈哈地说道，沈连雾几乎有些迷茫地看着男人的脸，潜意识告诉他他应该记得这个男人，可无论如何却想不起对方的名字。
    对方显然也十分了解沈连雾，见沈连雾没有回答，继续笑嘻嘻地说道：“我的污染物是一个长着角的恶魔，你的污染物是是什么？”
    “我不知道。”沈连雾这样回答道。
    【注意事项三：实验成功者会发生失控现象，会立刻处决】
    “跑啊！快跑啊！实验者失控了！”
    “呼叫救援！呼叫救援！立刻处决！”
    “已申请立刻枪杀！立刻执行！”
    ......
    周围的实验人员仓皇逃窜，沈连雾几乎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怪物，明明一分钟前这个人说他是自己的下属，现在却变成了现在张牙舞爪的怪物。
    直到这个怪物彻底被制服，处决，沈连雾几乎是看见怪物的口型。
    他说：“救救我，太痛了。”
    【注意事项四：实验者可自行选择自己的污染物，后果自负】
    “01，你的实验数据各项都很完美，今天轮到你去选择你的污染物了。”
    直到面前的研究员叫了自己第二次，沈连雾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叫自己，01是他们给自己的编号。
    自己原本是叫什么来者？
    这已经是他来到研究所的第二年了，可能是第二年吧，具体时间他也记不清了。
    但是无所谓了。
    “你有没有什么心仪的污染物？”走到研究所内部，研究员向自己问道。
    沈连雾见过太多选择污染物然后爆体而亡的实验者了，他对于这些几乎是没有任何想法。
    他往周围一旁最近的玻璃器皿一指，里面好像是一指白到透明的水母：“就它吧。”
    研究员有些迟疑：“可是这个水母污染物很弱，可能并没有效果。”
    沈连雾淡淡的目光扫了过来，像是再问，为什么不行。
    研究员被沈连雾的目光看的一愣，不知道为什么，面前的明明只是个人类，却有种让他心惊的错觉，只得答应道：“行，我知道了，我会帮您汇报上去的。”
    和这个研究员说的一样，哪怕融合的过程太过于痛苦，这个漫长的痛苦更像是一种麻药，麻痹着自己的神经，思想。
    沈连雾从手术台下来的时候几乎是没有感觉的，他看着自己毫无变化的身体，不解地看着周围的研究员。
    “你的手术结束了。”
    面前的研究员说道。
    “不过，我没有任何异能。”沈连雾诚实地答道，前端时日那几个和污染物融合成功的人已经可以使用异能了，上面赋予他们新的名字——进化者。
    而自己的身体仍然是一成不变。
    “很抱歉，你的实验失败了，你选择的水母污染物实在是太弱了。”研究员冷酷地宣布，“不过，好在经过实验后，你的身体各项数据已经超过普通人类了。”
    “现在的你已经可以和污染物战斗了。”
    ......
    离开研究所的那天是下着雨，雨很大，明明是白天，天空却有些阴沉，沈连雾在雨中等到了一个来接他的男人。
    此时的沈连雾已经记不清太多的事情了，看着面前有些陌生的男人，他有些惊讶。
    他的目光落在了对方的胸牌上——污染防控中心所长。
    对方见了完好无损的沈连雾，神色有些复杂，过了许久对着沈连雾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01您好，我是污染防控中心新上任所长，纪所长一年前因公殉职，目前由我担任所长，根据前所长的遗愿，污染研究所的清道夫将全权有你带领。”
    纪所长，那是谁？
    沈连雾有些懵，但还是对着对面的人点点头。
    后期的沈连雾几乎都呆在了研究所，对于外界的人十分陌生，但根据这个新上任的所长说，因为研究所的实验成功，人类也有了和污染对抗的实力。
    当然大部分的功劳都归结在沈连雾带领的小队，这是一对从研究所出来的小队，大概除了队长本人，几乎人人都是拥有异能的进化者，当然队长本人虽然没有异能确实一个和进化者比拟的怪物。
    有了这样的战力，污染再也不是人人避之的怪物了。
    沈连雾带着新成立的污染防控中心和小队就这样几乎扫荡了各个区域的污染物。
    人类有了喘息的余地。
    ......
    阴雨绵绵，大概是降温的缘故，连呼出的气都是冷的，经过三天的不眠不休，第六区的污染爆发总算解决了，沈连雾有些疲惫地找了个没人的会议室支着头休息。
    远处也不知道传来了什么声音，有些吵，但沈连雾实在是不想睁开眼。
    “纪少爷！里面有人！你不能！”
    “吱呀”一声，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人影细细簌簌地凑到了自己的面前。

 第76章

    沈连雾累的不想动。
    下一秒，一双冰凉的手碰到了自己的脸，沈连雾睁开了眼。
    ......
    恍如隔世，沈连雾睁开眼对上了梦里的那双眼睛，那双幽深的眼睛。
    纪残星本意是想叫醒沈连雾的，没想到对方一碰就醒了，他对着沈连雾一笑。
    “怎么睡在这里？”
    “梦见什么了？”
    第59章
    第59章
    短暂地从睡醒的愣怔中回过神来, 沈连雾环顾一下四周，确认自己还呆在第八区清道夫临时搭建的样板房。
    他这才将目光重新落在了纪残星的身上，纪残星还是穿着清道夫那套修身的衣服, 从他的身上带着一股雨后的泥土味和淡淡的血腥气。
    沈连雾知道纪残星没有受伤。
    “你怎么样？”沈连雾开口问道。
    享受着沈连雾用目光将自己检查了一遍, 纪残星知道沈连雾在问什么, 他随即回答道：“感染暂时控制住了, 第八区的医疗不够，已经请求支援了，这样看来也不会再继续传播了。”
    沈连雾没有多说什么, 此时他的脑子非常地混乱, 记忆如同洪水般席卷了他, 一时间甚至不能分清现实和虚幻。
    见沈连雾的眉毛微微地蹙着, 纪残星凑近用食指轻轻的将他眉毛抚平, 担忧地问：“怎么了？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沈连雾想说你看起来才是那个最需要休息的人，他抿着唇，良久才开口道：“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点以前的事情。”
    听到这，纪残星的眸底微微有了些触动, 在他没有意识到的地方, 他的手指轻轻地蜷在一起。
    “想起一些刚做清道夫时的记忆，但是有些乱。”沈连雾几乎是言简意赅地总结了一下, 混乱的记忆弄得他脑袋生疼, 他抬起头看着纪残星, 他看出来对方有些紧张了。
    “在污染防控中心，你第二次见到我，你觉得我有什么奇怪的吗？”沈连雾问道。
    纪残星低低地望着他，没想到沈连雾的记忆已经恢复到这种程度, 金色的碎发几乎遮住他的眉眼，看不清他的表情。
    “有。”纪残星回答道，他几乎是沉着眸子回答的，“但是当时你已经不记得我了。”
    纪残星到现在都不能忘记，孤寂的会议室里，沈连雾一个人坐在那里望向自己陌生的眼神，他拼尽全力获取了异能，当上了清道夫，可原先的那个人却不记得他了。
    周围的人叫他x-01，再也没有人记得沈连雾了。
    甚至纪残星自己也怀疑过，面前的那个人还是他吗？
    得到了纪残星的答复，沈连雾几乎也有些确定了，他眼睛缓慢地眨了眨，扯出一抹笑，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看得纪残星一愣，不禁向沈连雾问道：“你有想到什么了吗？”
    “大概只是猜测。”沈连雾笑着说，“看来我必须要去一趟污染研究院了。”
    纪残星等着他的下文。
    “我可能有东西落在那了。”
    沈连雾的话音刚落，一个清道夫急急忙忙地推开了门，见了里面的纪残星，才微微松口气。
    “纪老大，原来你在这里。”
    “怎么了？”纪残星问道。
    “我们已经找到病毒来源！探测估计是个s级污染体！就在那个雨林深处！”
    纪残星眉毛微微蹙起，向那个清道夫询问道：“现在回来的清道夫有哪些？”
    那个清道夫回答道：“目前二组还跟着蜂姐在外面安置伤员，一些一组和四组还声一些在这边，以及一些成员还在路上。”
    纪残星了然，随即对着这个下属下令道：“我去就行，一组全体还有四组都跟林子蜂走，剩下的呆在这里安顿伤员把感染者控制住，等我回来。”
    说着纪残星转身要走。
    “等下。”
    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纪残星回过头，身后的沈连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口罩戴上了，口罩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正直直的看着自己。
    一旁的清道夫这才注意到纪残星的身后居然还有个人，不禁疑惑道：“纪老大，他是？”真是奇怪，从刚才开始自己居然都没有发现这个人物。
    纪残星只是和沈连雾对视了一眼，扭过头对着清道夫下属说道：“行，这是我的清洁工，这次行动也把他带上。”
    这个清道夫还是迟疑：“可是，纪老大，无关人员。”
    纪残星此时收起了他平时对人的懒散模样，他冷着脸语气带着不容置喙：“出了问题我负责，快去！”
    这个清道夫十分不理解，想说我们去解决污染体为什么要带上收容尸体的清洁工，但还是碍于对纪残星信任，回答道：“ 好的老大！”
    ......
    天空依旧灰沉沉的，四处还飘着小雨，将周围铺上一层灰蒙蒙的滤镜，几乎有些看不清路。
    【宿主，现在距离s级污染体，左方两百米】
    雨林中菌丝遍布，踩在上面几乎发出清脆的声音，这让沈连雾有些意外。
    “那个蘑菇污染物已经被我们解决了，这应该只是它剩下的残骸。”纪残星走在沈连雾的身后解释道，“不过说起来，你这个技能还是挺好用，你是怎么获得这个技能的？不如借我玩玩？”
    这个问题让沈连雾一愣，他倒是没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在他印象里，从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这个自称系统的百科全书就已经在他身边了。
    【请不要开玩笑，纪先生】系统冰冷的机械音传来。
    【我是因宿主而存在，并不是什么工具】
    纪残星勾起唇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沈连雾没有理会两人的对话，他手里拿着手机地图，上面显示着此刻他们的坐标，纪残星知道沈连雾正在对比迈尔斯给他的研究所坐标。
    目前看来一无所获。
    沈连雾一面沉思着，一面开口问道：“你当时在雨林有找到研究所的线索吗？”
    “没有。”纪残星摇摇头，“很奇怪，我当时把周围的坐标都找过一圈，但是等我找到周围，什么都没有。”
    纪残星也觉得奇怪，坐标这个东西对于他这种空间系异能来说找到地址都是举手之间的，现在居然有了他这个空间系的异能都找不到地方。
    一只能是那个坐标是不存在的。
    二要么对方也是一个空间系的异能。
    目前的空间系异能，除了自己，还会有谁呢？
    俩人一时间都没有头绪，突然一声凄厉地惨叫从一旁传来，惨叫声惊吓了雨林中的动物，四处仓皇逃窜。
    好强的污染侵蚀度！
    沈连雾和纪残星对视一眼，几乎想都没想，就往声音的方向奔去。
    那是一片由石板铺成的道路，四周屹立着巨大的树木，几乎要将天空笼罩起来，脚底是一片小溪，正在往未知的方向流动。
    沈连雾环顾了一圈，在雨林中出现石板就已经很奇怪了，但是目光所及之处还有一排排石块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像是摆了某种阵型。
    简直就像是某种祭坛。
    突然，祭坛的中间，一个巨大的黑影动了，那是一个巨大的霸王花，下半连着人身，花瓣长着密密麻麻的尖刺，而花蕊中间确实一双巨大的眼睛。
    见到了周围的动静，这只眼睛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沈连雾。
    沈连雾有些愣怔，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这个污染体他认识，也存在于方才的梦里。
    但是他亲眼看着这个花形的污染体因为融合失败爆体而亡，为什么会在这里？
    就在沈连雾愣神的一秒间，这个霸王花污染体突然向沈连雾袭来。
    “小心！”
    纪残星几乎是瞬移到沈连雾身边，经过空间场的展开，一瞬间将沈连雾拉开了攻击范围。
    这还是第一次沈连雾第一次见到纪残星这么独特的异能，像是穿越了某种空间，但这也让他回过了神。
    “怎么了？”纪残星问道，他知道沈连雾不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出神。
    “我认识它。”沈连雾眉毛皱得很深，“但是他已经死了，而且是在十年前，我亲眼看着它爆体而亡的。”
    沈连雾的话让纪残星一顿，十年前的污染体，居然还会留存到现在？
    但这个s级污染体并没有给他们思考的时间，它的身躯如此庞大，每扭动一下，大地都随之颤抖。
    它扭动着身子直愣愣地朝着俩人冲来。
    “咚”的一声闷响，它像是被什么力量控制着，猛地一头摔在了地上。
    这下沈连雾看清了，远处如同玻璃般的质感，空间都被冻结了。
    这是纪残星的异能。
    也就是在这时，一个渺小的身影闯入了沈连雾的视野，它的大小大概只有巴掌那么大，在霸王花污染体脚下速度却是极快的。
    【宿主，这是个a级污染体】
    系统在这时候开口说道。
    这有可能就是那个拥有空间系技能的污染体！

 第77章

    系统的话纪残星也听见了，他几乎想都没想对沈连雾说道：“你去追，这里交给我。”
    沈连雾一点头，立刻跟上了这个污染体的步伐。
    眼见着沈连雾离自己越来越远，纪残星摘下手套，缓缓地直起身，他解开领口的两枚口子，外套被仍在了一旁，他慢条斯理地将袖口缓缓捋上去。
    看着霸王花污染体冲破他的障碍直起了身子，一抹血色从纪残星的眼里闪过。
    “虽然不知道你算什么怪物，但我家长官说了，此路不通。”
    ......
    第60章
    第60章
    “轰隆”一声巨响从沈连雾的身后传来, 他知道那是纪残星的某种技能，就跟最先在飞梭列车里一样。
    只不过这次的威力和范围更宽更大。
    沈连雾也没有多想，继续追逐着面前的污染体, 这个污染体的速度极快, 还几乎运用着它空间系的技能, 四处瞬移。
    这样下去更加不好追了。
    【姓名：一叶菩提】
    【等级：a级污染物】
    【技能：一叶一菩提, 空间系技能，能够穿梭空间，隐藏控件, 该污染物没有任何攻击力, 但速度极快很难绞杀】
    跟沈连雾想的一样, 这果然就是那个空间系的污染物, 看来污染研究所的位置的确和它有关系。
    几乎是没有多想, “刷”地一声，落下的雨滴化作一排排细针直直地朝这个污染体刺去，这些天然的雨珠就像是沈连雾天然的异能，无数的细针在他的指尖挥舞拦住了它的去路。
    “叽叽叽！”
    被突如其来的细针扎中了身体，就在这时沈连雾才看见面前的怪物居然只是一片长着脚的一片叶子。
    它的身影在脚底乱窜, 通过空间的技能基本看不见, 沈连雾此时也站定了，肉眼不可见, 那就用听, 这时他注意到这片叶子穿梭时带来的风吹草动, 还有周围雨水的滑动。
    几乎是立刻确认了，沈连雾猛地睁开眼，雨水形成了无形的的屏障，彻底拦住了这片叶子的去路。
    “叽叽叽叽咕咕咕！”
    叶子发出奇怪的叫声 , 想要再次穿梭空间逃走，这次却无济于事，沈连雾没有犹豫瞬间拔出嗜血刀。
    “刷——”
    刀刃划过雨珠，将整片叶子一分为二，在沈连雾的刀尖划过它的身体一瞬间，一抹亮眼的白光闪过，在灰暗的雨林中显得十分刺眼。
    沈连雾下意识地拿手臂挡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白光大概只持续了不到两秒，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周围却是另一幅景象。
    “嗒——嗒——嗒——”
    雨滴在合金地板上，发出空旷的声音。
    沈连雾环顾四周，周围的环境有些眼熟，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化学药剂的味道，白色的灯光下将一排排操作台照的十分冷冽，脚底的冰箱发出一阵嗡鸣，透过玻璃能够清晰地看见里面存储的样本和试剂。
    这里是哪？
    但沈连雾很快反应过来了，这个地方他来过，或者说梦到过——这是污染研究所。
    但是污染研究所不是应该早就已经被炸成废墟了吗？连同过去的x-01一起都消失在爆炸中。
    面前的研究所和十多年前的研究所一模一样，连拜访的试剂都一样。
    就在这时，沈连雾确定这是某种幻境了。因为面前走进一个人——那是他自己。
    还是x-01时期的自己。
    面前的x-01面色冷峻，几乎是毫不客气地推开了门对着里面人冷冷地说道：“你们想干什么，赵庸？”
    “01，你先冷静。”身后的黑暗处传来一个声音，沈连雾这才注意到身后居然还站着一个男人，男人看着十分年轻，但是不修边幅的样子将身穿研究所的制服显得十分邋遢。
    沈连雾眯起眼睛看了看，面前的男人总感觉有些眼熟，但却又不是特别熟悉，不会是某种擦肩而过的人，也不会是向俞沛他们时常和自己打交道的人。
    究竟是谁呢？
    “我需要你的解释，赵博士，和防控中心的合作是由我全权做主，别怪我翻脸。”x-01的声音很冷，几乎没有变调的语气里几乎还透着怒意。
    赵？
    也就是一瞬间，沈连雾猛然想起一个人——赵老板，十一区那个黑市的赵老板，自己曾经还找他买过精神舒缓药剂。
    这个人是污染研究所的人？
    自己居然那么早就已经接触污染研究所的人了吗？
    这时，身后的赵庸闭口不答，见赵庸沉默面前的x-10几乎不给他一丝面子，一个箭步向前像拎小鸡仔一样把赵庸单手拎了起来。
    x-01的目光很冷：“我劝你如实跟我回答，这个月我的队员小王，也就是同我一样的实验者得到的进化者，他已经异变成污染体，被我亲手解决了，为什么这个月我还会遇到跟他一模一样异能的污染物？时光倒流是什么很常见的异能吗？”
    听到这的沈连雾一愣，时光倒流，和时间相关的异能就像纪残星的空间系异能一样，十分稀有，一千个人里能出一个都算运气好的了，这类异能需要强大的精神值驱动才能发挥出最大作用，就像是纪残星。
    这也是为什么他和纪残星最开始寻找污染研究所没有往空间系异能这方面想过的原因了。
    同一个月遇到同样的时光倒流异能，这现实吗？
    赵庸被x-01拎起来，双脚脱离地面越来越难受：“01，你听我解释！”
    x-01轻哼一声，将赵庸丢在地上，等待他的解释。
    “咳咳咳。”
    赵庸在地上发出猛烈的咳嗽，缓和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直视着x-01，半晌才说道：“那个污染物，是从研究所逃走的一个失败品。”
    x-01双手环胸，冷冷地看着他。
    赵庸扯出来一抹不明意义的笑：“你应该也能猜到了，研究所有你们异能的样本，这样就能复制出和你们一模一样的异能，只不过这项实验一直没有得到进展，研究所出来的终究是没有意识的污染物或者污染体。”
    “不只是你们，还有几乎世界上所有的进化者的异能，研究所都会存储样本。”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那片叶子会有空间系的异能，那是个复制纪残星异能的污染物。
    沈连雾蹙着眉毛。
    当然面前的x-01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看着赵庸反问道：“为什么？有了异能的进化者还不够吗？”
    赵庸苦笑一下：“他们当然知道，他们要的不是进化者，而是听话的进化者，尤其是你01。”
    x-01一顿，有些不明白：“什么意思？”
    “你也知道你们这些进化者等到精神值耗空的那一天总会变成污染体，你到现在也杀了不少同伴了吧？”赵庸的语气听起来十分无奈，“那那些稀有的异能要怎么办？为了防止这些异能彻底消失，他们只好利用这些异能样本再次创造新的进化者，但他们失败了，创造出来的根本就没有进化者，只有这些破坏欲极强的污染物和污染体......”
    x-01轻轻地磨着后槽牙，觉得有些好笑，他轻呵一声：“那你们把进化者当什么了？一个供你们指示的工具？”
    听到这的赵庸也感觉到了十分懊恼，他几乎是有些痛苦地捂着脑袋，语气十分自责：“我已经劝过他们了......对不起，01.对不起......”
    x-01没有理会他，他目光透露出杀意只是浅浅地对着赵庸扫了一眼，转身就走。
    见x-01要离开，赵庸立刻问道：“你要去哪？”
    x-01的脚步一顿：“我要去研究所。”
    “别去！”赵庸立刻拦住了他的去路，要知道凭借x-01完全能单手将他扔出去，但他还是挡在x-01的门前，“晚了，已经晚了。”
    x-01的眉毛越蹙越深：“你什么意思？”
    赵庸扯出一抹苦笑：“他们有你的实验样本，已经创造出了和你一样的污染体！你真的有把握能够战胜你自己还有研究所那里面一堆污染体吗？”
    x-01的怒意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就连沈连雾也能感觉到，他狠狠地握着拳，对着赵庸一指：“我给你机会立刻离开这里，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随即，x-01的身影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沈连雾的呼吸有些急促，这个幻境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面前的x-01就是自己他能感觉到x-01的怒意以及胸口的那股烦闷。
    经过两个人的对话，沈连雾几乎可以肯定了，研究所拿着进化者的异能样本在疯狂地创造污染体，但数量有多少他根本不得而知。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研究所已经创造出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污染体。
    沈连雾几乎是想都没想就追了出去，他想要看看这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沈连雾踏出门口的一瞬间，空间再次折叠，扭曲，面前的景象再次发生了变换。
    外面的天空如同第八区一样灰蒙蒙地几乎将整个世界遮盖下来。
    随着巨大的波动，地面都随之颤抖，在纷乱的触须下，沈连雾看清了两个身影，都是x-01.

 第78章

    其中一个身穿清道夫制服的，那是真实的x-01，另一个想必就是污染研究所创造i出来的污染体了。
    说起来十分奇怪，看着面前两个一模一样的自己互相撕咬纠缠，而自己却只能站在旁边观看。
    面前的画面并不完全，断断续续，像如同电影一般，不断地暂停，快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刺眼的白光再次闪过，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以及硝烟味。
    ..............
    万籁俱静。
    浓厚的硝烟下，只留下一处残缺不堪的废墟，x-01和那个污染体的身影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沈连雾忽然想起了俞沛他们的话——“x-01独自带人去了污染研究所，之后污染研究所爆炸，x-01就此牺牲。”
    想必这就是事情的全部。
    这个时候无数的监管员从四处聚集。
    “01呢？上面要收容01的克隆体！那个克隆体呢？”
    “报告！没有找到任何尸体相关！”
    “报告！x-01也消失了！可能已经死在了爆炸中！”
    “报告我这边也是。”
    “报告我也。”
    ..................
    “嗒，嗒，嗒。”
    雨滴清楚地划过沈连雾的脸庞，顺着他的发丝缓缓往下，原先第八区雨林重新出现在了眼前，不仅是这样，还有一片废墟。
    想必那就是污染研究所最后的遗址了。
    从幻境中回过神来，沈连雾稍微顿了顿身形，消化着最后的记忆。
    他能够确定，那就是x-01牺牲前发生的场景，也明白了污染研究所在这里扮演的角色。
    他狠狠地攥拳，几乎是有些不服。
    【宿主，你还好吗？】
    系统在这个时候开口问道。
    沈连雾的眼睛缓缓眨了眨，像是回过神来：“系统，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身边？”
    这是沈连雾第一次问他这个问题，但这一次这个无所不知的系统没有闭口不答了。
    【我因你而存在】
    系统这样回答道。
    “我能够站在这里也是因为你吗？”沈连雾换了一个问法，要知道，那个地方炸的渣都不剩，自己能够幸存下来又是因为什么可想而知了。
    【是的】系统回答道。
    等到了肯定的回答沈连雾没有多说什么了，他轻轻将脸上的雨水抹开，转身进入了污染研究所的废墟。
    【宿主，你要去干什么？】
    在系统看来，沈连雾回到污染研究所的目的只是去寻回记忆，如今也找到了记忆，想不通他为什么还要去到那座废墟。
    “我还有事情要做。”沈连雾回答道，“我之前就怀疑研究所可能藏住了我的某种东西，我需要去看看。”
    【你是说进化者的异能样本吗？】
    “对。”沈连雾点头，“还有复制体的尸体也说不定。”
    拍卖会的残肢，存放在羊人那里的心脏，这些可能都是那个x-01污染体的尸体，这也难怪恶魔角那几个污染体那么想要这些尸骸。
    要知道污染体的再生能力足够强大，等他们凑齐这些尸体后果不堪设想。
    .............
    废墟因为常年没人周围布满了青苔，巨大的爆炸下还残存的一些并不健全的桌面，最深处是一个展台，看起来存放着什么东西被人取走了。
    “哎呀，居然来这么快。”
    深处的黑暗里，一个声音打断了沈连雾的思绪，沈连雾抬起头看见了一个眼熟的身影——黑白羊。
    她的身旁站着一个高挑的女人，透过细微的灯光，沈连雾看见这个女人的手居然是白骨的模样。
    这也是污染体。
    沈连雾几乎肯定了。
    但下一秒，他看清了女人手里的东西——一颗头颅，上面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说起来十分奇妙，看着对方抱着和自己长得一样的脸，沈连雾没有觉得恶心反胃，更多的是厌烦。
    “好久不见，你是来阻止我们的吗？”高挑的女人说道。
    在沈连雾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提着刀冲了出去，一个回荡在他胸口——不能让她们拿到尸体。
    “铛——”
    刀刃碰到骨头发出刺耳的声响，面前的污染体一只手抱着头颅另一只手化作骨剑，挡下了这一击。
    “虽然你们长得一样，但是很抱歉，你不是他。”面前的女人说道，随即提着骨剑朝沈连雾冲来。
    【姓名：骨生花（g-03)】
    【等级：s级污染体】
    【异能：骨化，触碰到的东西皆可化作枯骨】
    s级污染体......
    沈连雾不免陷入沉思，也是同恶魔角一样难缠的怪物。
    骨生花将沈连雾全身扫视了一番，不禁有些意外：“没想到你现在已经这么强了，这倒是让我很意外。”
    的确，有了纳米虫的收容，沈连雾此时的精神值已经逼近巅峰。
    他手腕一翻，嗜血刀瞬间染红，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抢下头颅。
    “撕拉——”
    骨生花的速度极快，她不断变化着姿态挡下沈连雾的攻击，帽纱下的面容却显得有些吃力，她没想到沈连雾居然已经变得这么强大了。
    “我来帮你！”
    见骨生花有些招架不住沈连雾的攻击，黑白羊立刻召唤出的自己的玩偶朝沈连雾扑去。
    “刷——”沈连雾身后的触须瞬间展开，外面的雨水化作飞针全部扑向了黑白羊。
    “啊啊啊啊啊！”
    黑白羊吃痛连连后退，召唤物的行动也被限制了，她恶狠狠地看着沈连雾对着骨生花说道：“现在下雨，这个水对我们太吃亏了。”
    骨生花也知道外面的雨水对于沈连雾这种水系异能是天然的优势，她将手里的头颅丢给一旁的黑白羊，冷酷地命令道：“拿着。”
    下一秒，骨生花再次变换姿势，挡下沈连雾的攻击，得知骨生花想要干什么，黑白羊抱着头颅立刻离开了骨生花的四周。
    沈连雾想要追出去的时候已经晚了，脚底忽然冒出一堆白骨握住了他的脚踝，白骨顺着的小腿迅速的往上爬，都被沈连雾用水刃打下来了。
    大地随之颤抖，仿佛某种生物突破了大地从下面钻了出来。
    “轰隆”“轰隆”“轰隆”。
    三声闷响，一个巨大的生物穿破岩层，沈连雾看清了那是一只巨大的骨龙，身躯都是由无数的骨架拼接而成，能够肯定的是这些骨架都是人类的骨架，这要杀了多少人类才能凑出这么巨大的一条骨龙。
    沈连雾微微蹙着眉。
    骨龙的身躯足够庞大一个扫尾就将雨林四周的树木卷飞了起来，下一秒骨龙拍着巨大的爪子朝沈连雾扑来。
    沈连雾瞬间调整身形，巨大的龙爪拍下，卷起的风浪几乎将沈连雾掀飞了出去。
    沈连雾将刀尖插/入地下，连连后退几步，才能够避免自己被掀飞出去。
    他望着这个巨大的骨龙，这几乎已经不是污染体了，更像是一个s级污染体的极限了。
    【宿主，小心！】
    下一秒，脚底的骨头再次朝着沈连雾袭来，想要将他淹没，沈连雾几乎想都没想，嗜血刀再次变红，血光一闪，将这些骨头击落。
    看着黑白羊越来越远的距离，他咬着牙，必须要将复制体的尸体抢下来。
    沈连雾再次冲了出去，骨生花冷笑一声，她旁边的骨龙立刻调整再次阻挡了沈连雾的去路。
    “去死吧。”骨生花冷冷道。
    眼见着龙爪要将地上的沈连雾压成肉泥，下一秒，龙爪凝固在半空不动了。
    “这事你得问问我。”
    一个熟悉的声音穿了过来，沈连雾猛地回头，只见身后的纪残星已经赶到，雨水沾湿了他的衬衫，将上面的血色晕染开来，看样子他已经将那个食人花s级污染体解决了。
    “没事吧？”纪残星走到沈连雾身前，第一时间问道。
    “没事。”沈连雾站起身子顺手又将企图爬上自己的骨头砍了下去。
    “纪残星？”骨生花看见这个异能的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这个人，纪残星的强大就连恶魔角都强调过不要和他死战，那样只会两败俱伤。
    但自己才不是恶魔角那个废物。
    骨生花眯了眯眼，冷笑一声：“既然你们都来了，那就一个也别想走。”
    说着她召唤者骨龙再次朝沈连雾袭来。
    纪残星的眸底一闪，“咔——咔嚓”骨龙瞬间不动了，周围如同变成了玻璃的材质，骨龙每扭动一下周像是将玻璃碎裂开来。
    “咔嚓咔嚓咔嚓”骨龙晃动的身躯越来越明显，直到一声清脆的声响，它终于能够朝着天空怒吼一声。
    这个骨龙居然直接挣脱了纪残星的空间束缚！
    骨生花对于这个情况并不意外，她十分满意地勾起唇，指挥这骨龙再次朝俩人扑去。
    纪残星也没惯着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在场的人都没有看清楚的情况下，骨龙的身体奇怪地扭动了一下，随即“轰”地一声，它的身躯竟然硬生生地被打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第79章

    骨生花狠狠地磨牙，她双手一挥，地上的骨头再次袭来，如同蚂蚁一般，有一些顺着骨龙爬上去，就这样将骨龙的窟窿再次填补了过去。
    “这样下去，都是消耗战，我去抢尸体。”沈连雾低声在纪残星身边说道。
    “好。”纪残星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下一秒两人的身影分开窜了出去，沈连雾挥舞着嗜血刀，砍下拦住他的白骨，骨生花也没有给他多余的机会，召唤骨龙放弃纪残星再次朝沈连雾扑去。
    战场一片焦灼。
    “纪老大！”
    一个声音划破天际，打碎了战场，三枚箭矢穿来，也加入了战场。
    伴随着周围金色丝线的升起，远处陆陆续续奔来了几个人。
    沈连雾一愣，污染防控中心的救援到了。
    骨生花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插/入的箭矢，她不敢相信她明明没有感觉到任何杀气，这枚箭矢是如何射穿她的？
    她咬着牙拔出了箭矢，碾碎，她看着面前的一些人，看着那个刺眼的标志，几乎咬牙切齿：“清道夫......”
    在骨生花对着赶着的清道夫狠的牙痒痒的时候，沈连雾和纪残星对视一眼，几乎是很有默契地，两人朝着骨龙奔去，纪残星再次使用空间束缚。
    “咔——”
    骨龙不安的扭动着身子，此时沈连雾已经提剑赶到，他握紧了手里的刀刃，红色的水珠蔓延在刀刃四周，血光一闪，挥出巨大的刀气。
    骨龙庞大的身躯被一分为二，骨头如同瀑布般落下，将地面都砸出闷响。
    走在前面的清道夫们看到这个情景随即一愣，等等，他们看见了什么？
    这是什么？
    新鲜的嗜血刀？
    要知道能够将嗜血刀发挥出如此巨大的作用也只有那个人了。
    “扶我一下，我腿有点软。”一个清道夫下意识地扶住了身旁的同伴。
    同伴有些瞧不起：“不是吧你？我们这才刚赶到战场，你就这不行了？”
    那个清道夫立刻否定道：“不是，我没有，我就是想到一个人，你知道上一个能用处嗜血刀的人是谁吗？”
    这句话问出来，周围的清道夫瞬间没了声音。
    上一个能把嗜血刀用出这个效果的，不是他们老大还能是谁？
    巨大的烟雾散去，所有人都看清了站在骨龙尸体中间的那个身影，男人一手提着嗜血刀，血光在烟雾中十分显眼，他站在骨架旁边看不清他的表情，身影如此挺拔还那么熟悉。
    这下在场的所有人都认出了他——那个消失的x-01。
    走在最前面的俞沛和杜心姝率先看见了沈连雾，今天赶来支援的清道夫大部分都还是九组以前的，只是他们没想到这个行动纪残星居然把自家老大也带上了。
    看着身后清道夫的表情，在场所有人都认出来了。
    俞沛几乎要急成一锅粥了。
    怎么办？
    老大的马甲要掉了怎么办？
    不对，已经掉了！
    他的脑子里已经出现了好几个说辞：“哎呀，这就是一个清洁工，恰好能用嗜血刀。”“我觉得那是污染体的陷阱，我们老大很早就牺牲了。”
    显然没有人能信他的鬼话。
    相反，战场中心的沈连雾十分从容不迫，他提着带着血光的嗜血刀，走到黑白羊的面前，刀尖一指黑白羊：“东西给我。”
    黑白羊简直是吓傻了，她没想到原来被自己暴揍过的清洁工居然这么强大了，居然一击就将骨生花的骨龙杀死了。
    觉到浓烈的杀气，如果自己不交出来的话，自己可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先别急着交出去。”黑白羊的影子突然发话了，随即一个身形鬼魅的男人钻了出来。
    看着面前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的男人，沈连雾能够判断出来，这也是个污染体，说不定也是当年研究所的实验体之一。
    男人在黑暗中只露出一只眼睛，他伸出手将一个心脏和尸块捧了出来，在触碰到头颅的一瞬间，红色的丝线瞬间展开升起。
    丝线如同血管，交缠，连接，形成新的血肉，渐渐化成了一个人形。
    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眼见着这些红色丝线已经缠上了嗜血刀仿佛要将自己吞没，沈连雾丢下嗜血刀，血光消失，仿佛那只是一把普通的刀。
    “这......这是？”
    身后的清道夫吃惊的看着这一幕，他们看清了那个人形的脸庞——也是和自己老大一模一样的脸。
    这是两个老大？
    这怎么可能？
    空中的人形逐渐有了意识，立刻握住了沈连雾丢下的那把嗜血刀，嗜血刀如同认主一样，血光再次犯了上来。
    “轰隆”
    那人手腕一挥，嗜血刀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我也能用这把刀，会不会我就是真的呢？”
    男人睁开了眼，第一眼就看见了沈连雾，他的唇角微微勾起显得如此挑衅。
    看着面前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沈连雾只觉得厌恶。
    这个场面更加惊呆了身后的清道夫们，他们还沉浸在自家老大居然还活着的震惊中，随即又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老大。
    哪个是真的，他们应该相信谁？
    这一瞬间他们更加不知道干什么了。
    “没想到经过那场爆炸，你居然还能活着。”面前的“x-01”对着沈连雾说。
    “你也不赖。”沈连雾的面色冰冷，这个复制品虽然和自己有着一模一样的脸，但自己可以肯定他是不会做出这样的表情。
    心中的厌恶更加加深了几分。
    “命令这些污染体，将尸体交给他们的也是你吧？”沈连雾几乎是想都没想地问道。
    “是。”x-01回答的很干脆，他眯着眼睛打量着沈连雾，“只不过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怎么，要和我争论一下谁才是真货吗？”
    x-01挥了挥手里的嗜血刀，像是在掂量手感，下一秒他的眼神变得十分狠厉，想都没想地朝沈连雾劈去。
    “哐当！”
    巨大的摩擦声传来，x-01看清了挡在沈连雾面前的身影，不免勾唇一笑：“纪组长，你不是一直在寻找我吗？”
    第61章
    第61章
    沈连雾几乎是不可置信地撇头看了纪残星一眼, 而一旁的纪残星只是冷冷地看着面前x-01。
    听到这，沈连雾瞬间反应过来了，他的记忆也是从刚才才恢复了过来, 那么纪残星呢？
    他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还是说一开始就明白这一切都是研究所的阴谋？
    身后的清道夫更加不明白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
    为什么会有两个x-01？
    等等他们是不是要打起来了？
    在这个时间段所有人都吊着一口气, 不敢轻举妄动。
    “撕拉——”一声, 刀刃摩擦后被重重弹开, x-01颇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手里的刀。
    也就是在x-01愣神的一瞬间，双方的距离瞬间拉开了。
    也就是这个动作，他们明白了, 自己身前的才是真正的x-01, 所有人瞬间拿出武器, 气势汹汹地看着面前的冒牌货。
    一旁的骨生花看着如此众多的清道夫们有些发怵, 一个清道夫就已经很难缠了, 更别说这基本出动全防控中心的了。
    她小心翼翼地上前，低声询问：“您没事吧？”
    x-01满不在乎地活动了一下手腕，说道：“没事，刀有些不听话了。”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面前的沈连雾和他身后的一众的清道夫，更别说还有站在他一侧的纪残星。
    他微微弯起眼睛, 对着骨生花说：“暂时撤退。”
    骨生花一愣, 没想到x-01在这个时候居然会选择撤退，她一时间不明白, 但处于对于这位的信任还是答应道：“好。”
    下一秒他们的脚底下瞬间蔓延了一层黑影。几个人的身影逐渐隐没在黑影里。
    最后的一秒, x-01意犹未尽地看了一眼沈连雾, 对着他做了一个口型。
    沈连雾的眉毛蹙地更深了。
    ..........
    x-01的身影逐渐消失，雨林一片寂静，一时间只听见雨点拍打在树叶上的吧嗒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一个一个声音, 几乎带着试探：“老......老大？你是老大吧？”
    沈连雾回过头，一时间找不到声音的来源，半晌才回答道：“是，我是。”
    沈连雾的话音刚落，身后的人群瞬间绷不住了，他们解除了武装，原本的阵型也散乱了。
    “真的是你，老大......”
    “我就知道你一定还活着！我就知道！”
    “x-01？！是我想象中的x-01吧？”
    “我就知道纪残星说的是假的！老大就是还活着！”
    ......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显然有几个实在绷不住了，偷偷的拿食指抹了一把眼睛。
    沈连雾将面前的人环视了一遍，面前大概是十来号人，但他能判断出这些基本上都是前特勤九组的成员，他看着熟悉又陌生的面孔逐渐和梦中重叠，虽然他想起的东西并不是很全，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感慨。

 第80章

    在他无意识的时候，那种如鲠在喉的感觉，终于舒发了出去。
    “行了，先回去吧。”
    也就是这时，一旁的纪残星开口了，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
    所有人的目光仍然集中在面前的沈连雾身上，见面前的众人还在愣神，纪残星对着一旁的沈连雾说道：“您觉得呢？老大？”
    沈连雾叹了一口气，知道纪残星这是在调侃，但还是说道：“嗯，都回去吧。”
    ......
    几乎是一瞬间，x-01还活着这个消息瞬间遍布了整个污染防控中心。
    一些人聚集在会议室的门口，探头探脑地往里面观望，走廊一时间被围得水泄不通。
    “都干嘛呢？”“都围在这里干什么？不干活了？”
    认出了杜心姝，立马有人回答道：“心姝姐！我们听说传说中的x-01回来了，就想来看看。”
    杜心姝知道这些都是新上任的清道夫们，十分年轻，对于传说中的x-01也十分好奇，现在那几位还在会议室开会，也不知道要说多久。
    “有什么好看的？”杜心姝的语气十分不耐烦，三两下把这些围观群众赶走了：“还围在这里干什么？不干活了？”
    众人这才急急忙忙地走开了。
    杜心姝深吸一口气，推开了会议室的门，“老大。”她进门叫了一声，会议室里坐着的都是熟人，纪残星，沈连雾，林子蜂还有几个她并不怎么见过的高层，应该也是某个组长。
    如今污染爆发，污染防控中心剩下的只有几个年轻的面孔了，一些老组长都牺牲在了对抗污染的前线上，所以一些清道夫不得不赶鸭子上架，让一些老队员顶替上去。
    杜心姝就是如今的第四组组长以及她身边重新被顶上来的第六组组长俞沛。
    对着椅子撞击桌子的声音，这一次会议还没开始，就有些人坐不住了。
    “我去，老大？你真的是老大吗？”
    “今天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两个你？”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了？为什么污染研究所会发生爆炸？”
    ......
    众人七嘴八舌的询问着，沈连雾张了张嘴一时间招架不住。
    有人在这个时候打着圆场说道：“行了行了，你们慢慢问，一个一个来，万一老大是有苦衷呢？你说对吗老大？”
    沈连雾的目光移到这个人身上，这位是第五组的组长名叫许天宁，也是曾经的九组成员。
    沈连雾看着面前的众人，各个都用担忧的目光望向自己，他往后看了一眼纪残星，此时的纪残星神色有些复杂，一时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没什么不能说的，”沈连雾收回目光，开口说道，“我先从污染研究院说起吧......”
    沈连雾简单地将研究院里的复制体以及研究所的爆炸说了一遍。
    众人都是一阵沉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许天宁代替众人开口了：“所以你的意思是，污染研究所有着我们所有人的异能样本，他们会复制出跟我们一样的克隆污染体？”
    “对。”沈连雾点点头。
    许天宁愣住了，随即一旁的俞沛开口问道：“那在十一区那个拍卖行里面的，就是你的污染体吗？恶魔角他们抢走那些尸体就是为了复活老大你的污染体吗？”
    沈连雾点头：“是。”
    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
    沈连雾的话他们是十分相信的，毕竟就在不久前他们已经亲眼见过两个x-01了。
    曾经的老大将各种事情瞒着他们，还未等他说出口就牺牲了，而现在全盘托出竟然一时间不知道干什么。
    对于这一切他们感觉到的是迷茫，迷茫，还是迷茫。
    “污染研究院的人不是已经死完了吗？他们究竟要干什么？”其中一个人问道。
    “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死光了？他们创造那么多污染体想要干什么？我们从哪里找到他们才是问题。”
    几位组长议论着，对于他们来说今天收集到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各位，各位......”
    纪残星用食指关节在桌面上轻轻地敲了敲，有力的节奏瞬间让会议室安静了下来，“听我说一句好吗？”
    “目前污染在各个地区小规模爆发，我们首要目标是先解决污染，其次再去寻找研究所和那些污染体的行踪，现在各个组长立刻将人员安排下去，其余人去休息之后我会安排，可以吗？”
    众人对纪残星的安排没有意见，也就按照纪残星的吩咐将人安排下去了，一个一个离开会议室了，至少今天他们确定传说的老大还活着，那就足够了。
    沈连雾好整以暇地撑着脸看着纪残星，忽然觉得稀奇，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这么严肃的纪残星，大概是当了所长的缘故，如今的纪残星倒是有了股不怒自威的感觉。
    “怎么了？”纪残星收回目光，颇有些无奈地看着面前的沈连雾。
    沈连雾勾起唇笑了笑：“没什么，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纪残星有些意外了，他挑眉问道：“有吗？”
    沈连雾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你是不是有事情想要问我？”
    这次换纪残星说不出话了。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首当其冲的就是刚才离开的许天宁，他对着屋里的沈连雾说道：“对了，老大，您现在在一区是不是还没有住宿？”
    这个时候，另一个清道夫也探出头来：“对啊对啊，您曾经的公寓已经被回收了，要不要我帮您重新联系一个？”
    “对啊对啊，我这边也能联系一个。”另一个组长也说道。
    “啪”地一声，纪残星的手不轻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他几乎是有些不耐烦地对着众人说道：“行了，你们先走，他不需要新的住宿，住我那。”
    说着，拉着沈连雾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议室。
    目送着两位大佬的离开，几位组长渐渐回过神来，许天宁如梦初醒，几乎是不可置信：“他......刚刚拉着的，是我们老大吧？”
    “老大以前不是亲手把他提出第九组了吗？”
    “他们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看着纪残星和沈连雾已经离开了，几个组长凑在一起互相八卦着。
    目睹了一切的俞沛已经有些崩溃了：“我求你们别问了。”
    ........
    第62章
    第62章
    沈连雾一路被纪残星拉着手回到了公寓, 还是熟悉的公寓，一尘不染的地面。
    仿佛还是俩人离开之前的模样。
    纪残星几乎是沉着脸进了玄关，沈连雾将门关好反锁, 站在玄关不动了。
    屋内没有开灯, 月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了进来, 将纪残星半张脸照亮, 月光下沈连雾看不清纪残星的表情，只有窗外风声呼呼作伴。
    沈连雾站定了身子。
    感受到沈连雾没有动，纪残星也没有拉着他了, 只是站在前面甚至没有回头看着自己。
    “你怎么了？”沈连雾的声音很轻柔, 几乎是带着一些小心翼翼, 虽然已经猜到了半分不差, 但沈连雾还是想听纪残星亲口说出来。
    感受到沈连雾嗓音里的温柔, 纪残星转过身，垂下目光看着他。
    沈连雾忽然觉得自己面前像站了一只受了委屈的大金毛狗，他大概是感受到纪残星内心的想法，将手伸到了他面前，轻轻摸着他的侧脸。
    “什么时候知道的？”纪残星开口问道。
    他问的是自己和复制体。
    “一直知道的不全, 刚才你说全我才反应过来。”纪残星眨了眨眼, 不由得苦笑了一笑对着沈连雾问道，“我曾经猜过你和研究所是什么关系, 但你一直没有给任何人说过, 包括你要去研究所的前一晚。”
    沈连雾脑子里忽然想起从前跟纪残星不欢而散的场景。
    “为什么？是因为不信任我吗？”纪残星的眼睛直直地看向沈连雾, 像是在寻求一个答案。
    这也是他今天一直看起来不太高兴的原因。
    “你就从来没有信任过我吗？哪怕是说出来一点，我也会陪你一起去到研究所。”纪残星的语气很轻，“如果今天不是意外，在场的人都看见了你的复制体, 直到现在你也不会告诉我是吗？”
    沈连雾的脑海里忽然想起系统给他说过的话：“你看起来不信任任何人”。
    是吗？
    可能的确是这样吧。
    独自去到研究所接受实验，看到昔日的同伴一个一个变成污染体，过去的记忆渐渐被磨损，他的身旁大概就已经空无一人了。
    哪怕是作为特勤九组的组长，他的任务也只是带领这群清道夫解决污染。
    面对捉摸不透的纪残星，想不起任何过去的x-01也只是隐瞒和猜忌。
    这样看来，x-01身边真的没有信任的人。
    但沈连雾不是。
    “从研究所完成实验的时候，我的记忆被磨损了。”沈连雾开口说道。

 第81章

    纪残星的眸光一动，似乎是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但沈连雾没有看着他，继而继续说：“和污染物融合的过程不算很顺利，当时去到研究所的都是些无名无姓的人，所以失忆也觉得没什么。后来你回到污染防控中心，我没有认出你，你应该也猜到了。”
    “我以为是污染研究所搞的鬼或者是你和污染研究所达成的某种协议，我去查过但没有任何线索。”纪残星开口说道。
    “当年参与实验的人员已经死光了，大部分都是被他们研究出的污染体害死的，研究所剩下的基本都是新人，你查不到也很正常。”沈连雾开口说道，“后来你屡次试探我，应该也只是查到一些皮毛。”
    纪残星不由得有些苦笑，没有反驳，像是有些叹气，“但是你从来没有信任过我或者说我们任何人。”纪残星抬起头直直地看向沈连雾，“那你现在呢？你现在将过去的所有托盘而出，这又是为什么？现在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什么？”
    沈连雾没有说话，他的眼睛落在了纪残星的脸上，对上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那双眼睛深邃而又晦暗不明。
    真是奇怪啊，他分明也没有相信任何人的理由。
    沈连雾张了张嘴，声音如同哽在了嗓子眼里，几乎有些难以启齿，半晌，他才低低地说道：“对不起。”
    这一次，纪残星没有任何动作。
    他想要的不是这句话。
    沈连雾几乎是想都没有想，拉起了纪残星垂在一旁的手，掌心的温度逐渐传来，开口道：“我下次不会了。”
    手臂传来一股力量，几乎是抬头的一瞬间，沈连雾被拥入了怀里，身体紧紧贴着自己，感受到胸腔里传来剧烈的心跳伴随着纪残星身上清爽的气息，沈连雾下意识地放松了身体。
    他回抱着纪残星，像是留念这一丝温暖。
    感受到沈连雾的回应，像是再也忍不住了，纪残星的呼吸忽然变得粗重，沈连雾不明就里地抬起头看着他，下一秒温热的触感从唇边传来。
    沈连雾瞪大了眼睛，上衣被单手撩开，那是一只不安分的手。
    昏黄的玄关灯下，沈连雾的后背被重重抵在了墙面，冰凉的触感传来。
    “等......”
    他微微眯起眼，眼底是一片水光，也就是在这时才得到了一些喘息之地。
    “去......去里面......”他的声音几乎是被碾碎在了吻里。
    “哪里面？”纪残星的声音十分沙哑。
    沈连雾几乎是卯足了劲才推开了纪残星，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漏出来：“洗澡......”
    纪残星将脸埋在了沈连雾的肩窝，呼出的热气扑打在沈连雾的脖颈上，弄得十分痒。
    他衔住了脖颈那块软肉：“行，一起洗......”
    ..................
    天色逐渐黑透，雨后的小路泛起一片倒影在月光下轻晃，路灯一闪一闪，将周围衬得更加潮湿隐秘。
    “嗒，嗒，嗒。”
    节奏而有力的脚步声在黑夜中传来，男人的脸庞在黑暗中逐渐显现，男人长得十分清秀，留着利落的短发，仔细一看和污染防控中心的某位清洁工长得一模一样，只是这副神态怎么看也不像本人。
    黑白羊对于面前这个长得跟沈连雾十分相像新老大有些发怵，她差点死在了这张脸的主人手下，而且这个新来的老大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善茬。
    她十分警惕地看着x-01的背影，尽可能地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有消息吗？”
    黑夜中，x-01忽然开口问道，语气十分轻佻像是在询问什么家常。
    骨生花向前一步回答道：“查到了，目标正在第十二区的海域，坐标（1102，34），整个海域的中心点。”
    “原来如此。”x-01勾唇一笑，“看起来最后的污染源就在这片海里。”
    “可是，老大，找到这处污染源能有什么作用？”骨生花开口问道，她知道研究所的目标就是这片最后的污染源，但具体要干什么是他们这些污染体更加不清楚的。
    “你知道化蝶的过程吗？”x-01忽然开口问道。
    骨生花当然是知道的，但是x-01没有等待他的回答而是自顾自地开口继续说道：“蝴蝶化形之前都需要变成虫蛹，研究所的那帮研究员认为想要完成人类进化需要一个将人变成‘虫蛹’的过程，而污染源就是他们选择的‘虫蛹’，这也是研究所将我们创造出来的目的。”
    骨生花和黑白羊看着面前的x-01没有说话，不明白x-01在这个时候说这些干什么。
    骨生花有些惊讶：“那老大，您想要怎么办？”
    x-01不明所以地轻笑一声，他扭过头看着骨生花笑道：“你们原来的进化者都已经死了，只有我还是他的复制体，他还活着让我十分地不安啊。”
    骨生花没有说话，她知道面前的人想要沈连雾的命已经很久了。
    “不如我们跟他玩个游戏怎么样？就来赌这个‘蛹’最后会落在谁手里。”
    他右手一挥那把血红的嗜血刀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在黑暗中发出耀眼的红光。
    下一秒红光一闪，硬生生地将这片黑暗一分为二，对面的空间竟然就是一片海域。
    下一秒x-01已经一脚踏了出去，骨生花紧随其后，唯独黑白羊迟迟没有动。
    黑白羊心有余悸地看着俩人远去的背影，她忽然感觉面前这个男人是一个比沈连雾还要恐怖的存在。
    “走吧。”
    黑暗中一个影子化作一只手轻轻推开了黑白羊的后背，黑白羊知道这个是黑影的声音，空间系的s级污染体，刚才黑色的空间就是他创造的，唯一可惜的是这个黑影只能依附他们存在并不存在实体。
    黑白羊深吸一口气，她知道这次行动并不是那么容易，但还是跟上了他们的步伐。
    ...........
    沈连雾是被手机“嗡嗡”的震动声吵醒的，窗外的阳光洒了进来，照在了他的脸上，他几乎是有些艰难地睁开眼睛。
    看着面前的天花板，沈连雾才回过神来。
    酸，痛，与平时的手上不一样他，他浑身像是被拆散重组了一样。
    直到这时，他这才注意到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沈连雾偏头看见了纪残星熟睡的脸。
    昨天和纪残星如何跌跌撞撞去到了浴室，也不知道在浴室厮混了多久再回到了房间继续厮混。
    最后的记忆几乎是支离破碎，他只记得迷离中他伸手抹掉了纪残星脸侧的汗液以及纪残星低声那句“别怕”。
    身上干净清爽，应该是自己失去意识后纪残星带自己再去洗了一个澡。
    至于那个时间沈连雾也不太清楚。
    沈连雾支起身子想要起身，却被一个无形的力量拉了回去，感觉到是自己腰间手臂，沈连雾扭过头看着一旁的纪残星。
    纪残星已经醒了，他的眼睛清澈而又明亮，见了沈连雾不由得弯起了眼角。
    “你醒了。”
    沈连雾看着他，感受到某处僵硬的东西，不由得感觉到了危险，微微眯起了眼。
    “喂.......你......”
    纪残星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将怀里的沈连雾用力地抱着，狡黠地笑着：“那就再来一次？”
    ..............
    第63章
    第63章
    “嗡嗡嗡”
    浴室里, 沈连雾几乎是用尽全力推开了再次企图贴上来的纪残星，他微微蹙眉不满道：“够了，说了已经最后一次了。”
    此时的两人都已经彻底清醒了, 尤其是沈连雾他头发湿漉漉的, 这已经是他今天上午第二个澡, 原因无他, 只是某人太能闹腾，一整个上午几乎就要这么荒废过去了。
    沈连雾上半身布满痕迹，正在往身上套衬衫, 纪残星的手指触碰自己的时候不免有些瑟缩了一下。、
    他怒气冲冲地瞪着纪残星。
    纪残星十分地委屈, 开口道：“我只想看看你有没有好点, 真不干什么。”
    “很好。”沈连雾十分无情的拍掉了某个人企图贴上来的爪子, 某人现在的信任度在他这里此刻为零。
    原本沈连雾松口答应了上午再来一次, 直到去到了浴室又不知道怎么了，跌跌撞撞又来一次。
    如果不是纪残星的手机发疯似的响了起来，沈连雾觉得这个人根本没有节制！
    纪残星靠在浴室门口，单手拿着手机看着上面的消息，另一只手食指卷着沈连雾的发尾轻轻地打着旋。
    这个动作极具暧昧, 像是亲昵后的余温, 这也是在昨晚开始他仿佛找到了沈连雾的失控点，看着对方表情破碎, 十分慌乱的场景, 直到最后也是噙着泪, 几乎失神地望着自己。
    “嗡嗡嗡”
    更多源源不断的消息弹了进来。
    “怎么了？”沈连雾问道。
    他知道纪残星几乎很忙，污染防控中心大大小小的事务都需要他过目，但今早的消息实在不太过于不正常，沈连雾这才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

 第82章

    纪残星还没有回答, 他的手机又在这时候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纪残星直接接起。
    也不知道对面说了些什么，纪残星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沈连雾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直觉不会有什么好事。
    果然，下一秒纪残星收起手机，对着沈连雾说道：“亲爱的，我们得快点了。”
    沈连雾看着他：“发生什么事情了。”
    “防控中心出问题了。”
    ................
    污染防控中心，会议室里像昨天一样坐满了人。
    “吱呀”一声，沈连雾和纪残星推门而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两人身上。
    “怎么回事？”纪残星开门见山地问。
    许天宁的目光从面前的沈连雾扫过，转头对着纪残星汇报道：“报告，半个小时前，十二区突然传来消息，他们搜寻到了污染体的行踪，周围污染侵蚀度逐渐上升，我们猜测复制体目前是躲在了十二区。”
    其中一个组长开口问道：“十二区？那个地方基本都是一片废土，鸟都不去拉屎的地方，那群污染体去那干什么？”
    如果说十一区是人类最后的栖息地，那十二区就是人类也不愿意去的土地。
    原因无他，十二区是离人类栖息地最远的地方，也是最开始污染爆发的地方，大面积都是海洋而且土地寸草不生，在现在人口中几乎是提都不会提及的地方。
    “能查到他们具体的坐标吗？”一旁的沈连雾开口问道。
    许天宁摇摇头：“暂时不行，整个十二区基本都要被迷雾笼罩，设备都会失灵，我们已经派勘测小组出动，因为不确定里面具体有什么，目前只能在外围。”
    十二区，一个荒废的无人区，那群污染体去到哪里又是干什么？
    众人一时间一头雾水。
    “你有什么头绪吗？”纪残星忽然开口问道，他的目光看向沈连雾。
    沈连雾单手拖着下巴，面色凝重地摇摇头。
    “连老大你也不知道污染研究所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吗？”杜心姝皱着眉。
    “我也不清楚。”沈连雾开口说道，“研究所最开始的目的是对抗污染，后来为了保留珍惜的进化者，他们不得不存下异能样本创造进化者的复制体，我最开始以为他们只是单纯的珍惜异能，后来发现并不是这样。”
    “对于不听话的复制体，他们解决起来也绝不手软。”沈连雾说，“之前我以为他们的复制体只是单纯的和污染体差不多，但现在看来，他们是有某种预谋或者某种组织，我现在的想法是污染研究所应该是给那些复制体留下了某种任务，才能导致他们这么有秩序地去干某件事。”
    既然对污染研究所这么了解的沈连雾都没有头绪，其余人皆是一场沉默。
    “那现在就不能去找到某个研究员抓出来问吗？”其中一个组长开口道。
    他身旁的另一个组长看不下去了：“你傻啊，污染研究所早就被炸没了，更别说里面的研究员了，现在虽然有人敢自称污染研究所的研究员，但是跟几年前的研究员能一样吗？”
    那个组长自知理亏，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我曾经在污染收容所里短暂地见过研究员。”沈连雾开口道，“不过他们和我记忆里的研究员不一样属于高级机密，应该只是一些学徒当年的研究是秘密执行的，所以他们并不算真正意义的知情者。”
    沈连雾的话又一次将所有人沉默。
    目前的线索基本上已经断了，他们无法确定对面复制体的真正目的，如果贸然上去恐怕损失更加惨重。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这个时候叹气一般说道：“嗐，如果这个时候能有个研究所的幸存者就好了，我发誓我一定不打他的脸。”
    这个人的话让沈连雾一惊，他猛地坐直了身体。
    研究所的幸存者？
    他的脑海里忽然显现出在那处幻境里出现的人。
    看着沈连雾的样子，纪残星忽然偏头说道：“你有什么想法了吗？”
    沈连雾扭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纪残星：“我要回十一区一趟。”
    纪残星对这个要求并不是很意外，他继而吩咐道：“行，所有人先将十二区封锁起来，扩大封锁范围，勘测小组暂时不动，其余人在十二区外围待命。”下一秒他转过身对着沈连雾说道，“我跟你回十一区。”
    众人对纪残星的安排也没有什么异议，都开始收拾着东西逐渐离开了。
    组长渐渐散去，会议室里此时也没剩几个人了。
    就在这时，一直坐在沈连雾旁边的许天宁像是发现了什么，忽然开口说道：“咦，老大，你是被什蚊子咬了吗？脖子上有个包。”
    他的话让会议室剩下的人都停下了动作，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沈连雾。
    脖子？包？
    沈连雾随即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捂住了脖子那一块，可惜为时已晚，在场的人都已经看见了。
    俞沛倒吸一口凉气，杜心姝撇过头不忍直视。
    许天宁觉得有些奇怪：“咦？纪老大家里居然招蚊子吗？要不去后勤那拿点花露水？”
    听到身边传来一声不怀好意的笑声，沈连雾瞪了一眼“蚊子”本人。
    “不用。”沈连雾干巴巴地说。
    许天宁觉得不行：“不行啊老大，现在好多虫带病毒的，还是早点预防比较好，而且现在传播......”
    “啪”地一声，俞沛重重拍上了许天宁的肩膀：“回去吧好吗？跟我回去。”
    许天宁不明所以的看着俞沛，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么说：“唉，俞哥，你什么意思？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下一秒俞沛不由分说地一把拉起许天宁，离开了会议室，杜心姝也紧随其后，扭头对着沈连雾和纪残星说道：“老大，纪老大，我们先走了。”
    随即还十分贴心地关上了会议室的门。
    会议室现在彻底没人，沈连雾看着身边始作俑者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没好气地看着纪残星：“你干的好事。”
    纪残星勾起嘴角，他站起身拿出了车钥匙，对着沈连雾说道：“好的长官，作为赔罪我会亲自护送您回到十一区的。”
    ...............
    十一区，某个知名的杂货铺，杂货铺开在十一区某个隐藏的箱子里，能来这里的基本上也是熟人。
    这天赵老板如同往常一样呆在自己的小阁楼搞一些小研究，杂货铺的收入在十一区里勉强还行，但是他的主业还是倒卖一些市面上没有的医疗药品，一楼是交给他的小徒弟管着，平时他很少直接接触顾客。
    “扣扣”两声，找老板听见杂货铺的门被推开，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早会来杂货铺，但是他并不是很感兴趣。
    楼下不知道聊了什么，小徒弟在楼下扯着嗓子喊：“赵老板！有人找！”
    “都说了没啥重要的事情不要找我！”赵庸没好气地对着楼下说道。
    “可是真的有人找......”小徒弟的话越说越小，他有些不安地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小心翼翼地说道：“不好意思两位，我们老板通常不见人，要不两位等等或者过几天再来？”
    小徒弟看着面前两位男人，有些害怕，他在十一区见过无数不好惹的人，但是面前两个身穿整齐的黑色风衣，带着白色手套的两个男人，直觉两位比十一区那群混子更加不好惹。
    站在最前面的那位留着辫子的男人双手环胸，颇有些意外地挑挑眉：“哦？那你就说我是他债主，找他收债来了。”
    碍于气场，小徒弟没办法，只得顺着这个男人的话说：“他说是你债主，找你收债来了！”
    “哒哒哒”快速的脚步声从阁楼上传来。
    “他奶奶的，一天到晚就知道瞎说！你赵老板我什么时候有债主了？！”
    赵庸怒气冲冲地赶下了楼，他倒要看看是谁一天到晚睁眼说瞎话，敢跟他泼脏水。
    在他看清门口站着的两个男人时愣住了，整个人如同木蜡僵在了楼梯。
    沈连雾这个时候也看清了楼梯间的赵庸，他对着赵庸勾唇一笑：“好久不见，赵博士。”
    第64章
    第64章
    赵庸脑子里嗡地一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他张着嘴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
    “你......你......”他结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沈连雾几乎是不怀好意地勾起唇角：“如假包换，是本人。”
    赵庸知道, 在他看见这个人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人会是本人的, 他的声音如同被哽在了嗓子里, 半天挤不出一个字。
    小徒弟看着这个场面以及自家赵老板的反应,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赵老板这个表情，不明所以的看着面前的人对着赵老板说：“老板，这真的是你…… ”
    赵老板像认命了, 他十分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这的确是债主, 他无法反驳。

 第83章

    沈连雾在这个时候开口说道：“怎么赵老板？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赵庸都十分害怕面前的这个男人, 他机械似的转过了身, 对着门口的两位说：“
    进来吧, 两位…… ”
    ……………………
    阁楼的空间不算很大，但是每个家具都有条不紊地呆在了每一个角落，阁楼的最中间铺着一个巨大的圆形地毯，上面是一个木制的小茶桌子，赵庸将沏好的茶放在了小圆桌。
    但沈连雾却没有动。
    他知道这个男人天生的洁癖, 虽然他一直对着自己笑眯眯的, 但是却有着更深处的不怀好意，就让赵庸的心情更加复杂了。
    “两位找我来, 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吧。 ”赵庸在这个时候开口道。
    面前的这位是沈连雾本人, 而且他身旁的那位赵庸也认识, 想不认识难，毕竟这位纪残星，大名鼎鼎的第一组组长，实在是太出名了。
    他有些不安地看着面前的两位大佬, 但是两位大佬都没有开口的打算。
    赵庸叹了一口气值得干巴巴的继续说下去：“当年在研究所你放过了我，后来我辗转反侧来到了十一区听说了你牺牲的消息，只是没想到您现在还活着，今天你会再次来找上我。 ”
    沈连雾看着赵庸，良久才开口道：“我也没想到会在11区碰到你，毕竟当时还没有恢复记忆，就是现在才想起来。 ”
    想起第一次见到他带着白色口罩的男人，难怪作用那个熟悉感越来越浓厚，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 谢谢你，当年让我离开我才能活到现在。”憋在心里的话终于有了突破口，赵庸吞了一个唾沫，十分艰难地说道。
    “没关系，毕竟你和他们不一样。 ”沈连雾回答道。
    赵庸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是吗？在我看来我跟他们的共犯差不多，虽然当时我也只是一个打下手的学徒罢了。”
    “但你至少放走了他们或者给他们解脱 。”沈连雾说道。
    赵庸闭上了眼，面前是多年前的实验体他们痛苦不堪几乎是无力地哀嚎着，他们乞求面前的人放过自己，到了最后只求着给自己一个解脱。
    实验的感受并不好，几乎要将人的身体基因重组，从头到脚给他们拆散组装，如此循环才能讲一个普通人彻底地和污染物融合在一起。
    当年的赵庸也还是个普通的研究员，他并不知道研究所想要干什么，听说这些前来实验的人几乎都是无家可归的，在世间没有任何留恋的，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全身心的投入在实验中。
    但是这样真的好吗？
    年轻的赵庸不止一次地扪心自问。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在他经历了今天最后一场的试验，面前的是一位自愿报名的清道夫，因为污染他全家都已经遇害，所以才报名了研究所，他想要变强变得更加强大去对抗污染。
    他选择的污染物是一只蚕，要将他的后背硬生生的剖开重组，再重新加上一对翅膀，这无疑是最痛苦的，原本他以为他能靠着恨意坚持到底。
    但是这一次他后悔了，他的身体仿佛已经到了极限在赵庸离开的一瞬间他扯住了赵庸的袖子，几乎是乞求地说，他说：“ 赵博士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痛太痛了，我不想继续做实验了。 ”
    当年的赵庸也只是一个小青年，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情况，要知道试验，一旦继续是不可能断开的，这样所有的心血都会付之一炬。
    “不要不要……不要继续了，求求你，求求你……杀了我…… ”那人的思想已经开始混乱了，嘴里开始的说着胡话。
    赵庸几乎是手足无措。
    “ 对不起，对不起……”赵庸只能无力地重复着这句话。
    下一秒跑出了实验室，也不知跑了多久，他撞上了一个人，还未看清对方的模样，他继续道歉：“ 抱歉，抱歉，我……”
    面前的人没有任何反应，赵庸这才抬起头看清了男人的脸。
    男人穿着研究所的统一服装，这个时候赵庸才看出来面前的男人居然也是一个实验者，和刚才他遇到的实验者不同，男人面容清秀看起来十分年轻，也没有实验者脸上独有的那份混乱感。
    “你没事吧？ ”面前的男人忽然开口说道。
    赵庸看见了男人衣服上的标志──01，他听实验室的前辈说过，01代表着最优质的人类，也是和污染物结合最顺利的人类目前实验室里有着01标志的只有那位最强的清道夫。
    赵庸并不了解外界所谓的清道夫：“没事，你…… ”
    下一秒一声嘶吼打断了两人的谈话，赵庸猛地回头看去，而身边的01已经冲了出去。
    实验室内刚才哀求的清道夫身上开始长满了白色绒毛，身后是一双诡异的翅膀，他的眼睛逐渐变大几乎盖住了大半张脸，瞳孔变得血红呈现出网格状。
    这个清道夫的精神已经失常，此刻他正在异变成污染体。
    知道这个时候他还在苦苦哀求着赵庸：“ 太痛苦了，太痛苦了求求你，求求你杀了我…………”
    眼见着面前的污染体缓缓朝自己爬来，赵庸慌乱地拿起面前的手术刀对准了这个污染体，可惜这个时候他连手都是抖的，几乎要拿不稳。
    就在污染体扑上来的一瞬间，“啪嗒 ”一声，污染体的头颅被刺中，脖子上赫然是另一把手术刀。
    污染体缓缓将脸扭向了一侧，看着01像是释怀地笑了。
    赵庸看清楚了口型，那个人说谢谢。
    后来赵庸见着这个01的次数越来越多，01天生冷淡不爱说话，赵庸也只是跟在他后面看着他，01也注意到了，但是并没有任何反应。
    两人几乎是没有任何交流，随着实验次数的增多，赵庸也很少见到了这位01，他就像一个机器，他会帮助痛苦的同伴给他们解脱，有时候会劝解新来的实验者离开。
    虽然话不多，但也只是简简单单地说了一句：“这里不适合你，你走吧。 ”
    大概是实验越来越多，很多时候赵庸感觉面前的男人越来越像是一具空壳，机械似的重复各种指令。
    他见到01的次数越来越少，直到后面实验完成，他再也没有见到这个男人。
    直到某一天，男人找上了他。
    那是一个雨夜，此时的赵庸呆在自己的实验室，窗外下着大雨，雨声很大，赵庸不明所以地看着x-01，他不明白这个人人口中的男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找上他？
    x-01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了：“这个月我已经解决了三个污染体，很巧合的是这些污染体都和我曾经遇到过的实验者一模一样。 ”
    赵庸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x-01继续说道：“但是更巧合的是，这些实验者都死在了我的手下，我现在有一个不太好的猜想，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
    这是赵庸印象里x-01主动找人帮忙，他没想到这个男人还会记得自己，都没想到会来找自己帮忙，他张了张口：“行，你等我的消息。”
    “谢谢。 ”x-01对着他淡淡一笑。
    赵庸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男人是会笑的。
    有了x-01的提示，赵庸在研究所找到线索轻而易举，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手里的数据。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研究所究竟要干什么？
    他们为什么要保存异能样本，甚至还要亲所创造出能够毁灭世界的污染体？
    但就在这个时候实验室的门被推开了，他看见了自己的师傅，也就是研究所所长，所长对着赵庸冷冷说道：“放下东西赵庸，我知道你见过x-01了。 ”
    赵庸几乎是颤抖地问着自己的老师：“老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不是为了对抗污染吗？为什么还要创造出毁灭世界的污染体？ ”
    他的老师轻轻的闭上了眼，对着赵庸解释道：“赵庸，这是人类进化的必然。 ”
    赵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
    “ 我们创造出来的进化者大部分都异变或者死亡，我们无法长期的对抗污染，所以我们要去适应污染。”他的老师解释道。
    “可是老师，污染和人类并不能共存。 ”赵庸说道。
    “所以我们就必须要进化，进化成能够和污染共存的形态。 ”所长解释说。
    赵庸觉得荒谬：“那其余的人类呢？那些并不能和污染融合的人类呢？能够和湖人彻底融合的进化者少之又少，而那些并不能融合的人类活该被放弃吗？ ”
    “这是自然选择的结果，是他们并不能适应环境的结果。 ”
    “但这只是你们的一场实验！那些人根本就是无辜的！ ”赵庸几乎是怒吼地说出了这句话。
    所长并不恼怒，他闭了闭眼，开口道：“我知道，赵庸，你是我最出色的学生，你只是平时比较死板，你会反应过来的，这是我们上方商量出来的结果。”
    说着所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突然他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 还有一件事，赵庸，不要和那个x-01继续来往了，他并不是我们这边的人。”

 第84章

    良久，赵庸无力地跪了下去，他被控制在了的实验室，最后一次见到x-01也是他炸了研究所的前一天了。
    …… ………
    赵庸看着面前的沈连雾怅然若失，当年的沈连雾交代过自己跑远点，甚至动用异能将自己送出爆炸范围外。
    但一想到研究所，他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对不起，我劝过他们了，我真的，我真的尽力了……”
    赵庸低着头说道：“我看着他们亲手制造出了和你一模一样的复制体，他几乎是融合了研究所的所有心血，那简直就是一个怪物。 ”
    “我曾经想趁着他们老师他们不在杀了那个怪物，但是那个怪物很快就有了自我意识……如果不是你，后来杀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
    说到这赵庸终于呼出了一口气，下次把这几年堆积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
    沈连雾等待着赵庸情绪逐渐缓和了才缓缓开口道：“赵博士，你知道我的复制体复活了吗？”
    赵庸显然是一愣，他不禁瞪大了，眼睛几乎不可置信道：“ 怎么可能当年你……您不是亲手把研究说给炸了吗？”
    沈连雾对着他一笑：“ 是啊，他是我亲手杀的，我们几乎是同归于尽，但是没想到我们都还活着。”
    赵庸这才意识到两位大佬此行的目的。
    “你们是想让我查询这几个复制体的下落吗？ ”
    “不，我想让你帮我查查，你老师的下落。 ”沈连雾开口说道。
    赵庸瞪大了眼睛：“ 这…………”
    沈连雾没有给他惊讶的机会，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当年我独自去研究所的时候，基本上所有研究员都在那里 ，但是唯独有一个人，我没有找到──那就是污染研究所所长，你的老师。我估计他已经猜到了，我要来，所以提前找地方藏起来了。”
    “加上我醒来到现在遇到了很多次的污染体，他们几乎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在完成某一件事情，所以你懂了吗？ ”
    赵庸愣住了：“所以你怀疑是我老师在背后操控着这些污染体？ ”
    沈连雾斩钉截铁地说道：“对。 ”
    赵庸沉默了一瞬，他知道这位大佬的怀疑不是没有理由的，污染体是不会有这些自发性的行为，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在后面指点。
    但也确实如他所说，在研究所爆炸后，他并没有找到老师的尸身。
    “行，我答应你。 ”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庸抬起脸注视着面前的沈连雾。
    他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很少拜托别人，什么事情都是自己独自扛着。
    但是这一次…………
    都到了对面的回答，沈连雾勾唇一笑：“行，我等你的好消息。 ”
    赵庸几乎是有些愣怔，在他的印象里x—01都是不苟言笑的，但是今天的他却更加生动一些，不再像是从前的那幅空壳，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
    他盯着沈连雾看了半晌，也是旁边纪残星轻咳一声才拉回了他的思绪。
    目送着x-01和纪残星要离开了
    赵庸连忙说：“那01，你…… ”
    “我不叫x-01。 ”沈连雾扭过头对着他说道，“我叫沈连雾。”
    说着他伸出带着手套的手。
    “重新认识一下？ ”
    ………………
    纪残星和沈连雾肩并肩地离开了十一区的杂货店，此时正值正午，街上一大片黑市都还没有开门，两个人并行在十一区的街道上显得十分惹眼。
    “这个赵庸，真的会帮我们找到那个人的位置吗？ ”纪残星忽然开口问道。
    听说了研究所的各种事迹，纪残星其实并不太相信任何研究所的人，奈何这个赵庸是沈连雾钦点的。
    沈连雾想了想，认真地答道：“ 能，毕竟他心里是有一个底线，哪怕对方是他的老师。”
    “所以你就看上了他这一点？ ”纪残星反问道。
    “差不………… ”沈连雾脚步一顿，猛然反应了过来，他微微眯起了眼，十分危险的看着面前的纪残星，“ 你故意的？”
    “什么？ ”纪残星还在装傻。
    沈连雾没有说话，就这样双手环胸地看着他。
    纪残星也顾不上其它的了：“是啊，感觉这个赵庸，是叫赵庸吧？看起来挺年轻的，年纪轻轻当上的博士，啧啧啧。 ”
    沈连雾俨然一副你继续的样子。
    “而且他看你的眼神…… ”纪残星实在是装不下去了。
    “所以你吃醋了？ ”沈连雾反问道。
    纪残星撇过头，也不好装作没有发生：“没有。”
    沈连雾轻笑一声。
    这下纪残星彻底崩不住了，他站在沈连雾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不就是仗着你去研究所的时候我不在吗？为什么他要这么看你？你们以前发生过什么？”
    沈连雾叹了一口气：“他就是崇拜我，毕竟当时他差点死在污染体手下，是我救了他。 ”
    纪残星“ 哦”了一声算是了解，但脸色还是有些不满：“我知道，我就是真醋假醋混着吃，我就是觉得我对你在研究所的时候一无所知。”
    “我在研究所的时候也确实没人跟任何人说过。 ”沈连雾解释道。
    纪残星自知理亏，他知道自己是在钻牛角尖了：“对不起，我……”
    沈连雾轻轻叹了一口气，对着纪残星轻轻一招手：“ 过来点。”
    纪残星不明所以地贴近了他，
    沈连雾单手揽过他的脖子，微微踮脚。
    “补偿一下。”
    下一秒，温热的唇瓣贴了上来。
    比之前任何的吻都带有温柔缱绻。
    …………
    “嗡嗡嗡嗡”
    纪残星手机又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沈连雾单手接起：“什么事？ ”
    “ 额……”对面短暂地愣了一下，虽然不明白纪老大的手机为什么会在老大手上，但还是继而开口继续解释道：“ 老大，不好了，我们派遣在外围的清道夫失联了。”
    “什么？ ”坐在车内的沈连雾和纪残星都一愣。
    “对！我们已经联系不上他们俩了！就是俞沛哥和心姝姐！ ”
    第65章
    第65章
    第65章
    十二区, 外围。
    十二区是一个独立在人类生活区的一大片荒地，传闻是这里爆发了丧尸病毒，在末世结束后又开始滋养污染物, 成为污染最严重的地区, 也是自从x-01当年带人清剿过渐渐有了好转。
    “靠, 好冷。”
    俞沛缩着脖子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周围除了废弃的汽车和零件，就是无边无际的黄沙飞尘了。
    说来也奇怪, 十二区的外围是一层浓雾, 如同一层屏障, 俞沛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俞沛已经走到了这片荒地, 而身旁的杜心姝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俞沛顿感不妙，周围根本不见杜心姝的影子，他只得大喊道：“心姝姐！心姝姐！你在哪？”
    可是没人回应。
    俞沛不安地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检测到的污染侵蚀度已经超过正常阈值了，空气中那股沉重的压抑感涌了上来, 俞沛能够感觉到这个地方不宜久留。
    得快点找到出口。
    忽然, 周围的风向开始改变，卷起一小片黄沙, 周围废弃的器械开始发出诡异的声响。
    听到不同的寻常的声音, 俞沛警惕喝道：“谁？”
    一个人影从一辆废弃的货车中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女人，她的身影逐渐从黄沙中显现出来。
    “吵死了，我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熟悉的不耐烦声音传来，俞沛回过头, 见到熟悉的人影，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心姝姐，你刚才去哪了？我找不到你。”
    面前的正是方才失踪的杜心姝。
    杜心姝没好气地看了俞沛一眼说道：“从迷雾里出来我就找不到你了，要不是听见你声音......算了，先找出口吧，这个地方不安全。”
    俞沛看了一眼自己的设备：“这里都没有信号，只能先找找了。”
    就在两人离开后，沙地里缓缓得划过一条骨蛇，在下一阵风吹过时又消失不见。
    ........
    “他们就是在这个地方消失不见的？”
    纪残星看着面前隔着大概有五百米的浓雾问道，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个雾气居然越来越浓，甚至还要蔓延的趋向。
    一旁的清道夫汇报道：“对，方才俞沛哥和心姝姐就在那例行检查，那个雾气好像是活过来了一样，把他们俩瞬间罩住，然后任何通讯设备也查看不到他们了。”
    “距离他们进去有多久了？”沈连雾开口问道。
    那个清道夫想了想回答道：“大概有两个小时了。”
    或许是应了这位清道夫的话，身后的浓雾突然以肉眼可见的趋势向前蔓延，无形中伸出了一双手要将面前的人吞没进去。

 第85章

    纪残星眼疾手快，咔嚓一声，硬生生劈开了这段浓雾，浓雾像是感觉到了强大的攻击力又晃晃悠悠地缩了回去。
    纪残星皱了皱眉，对着身后一众的清道夫说道：“都先退回去吧，这个浓雾应该是每隔一段时间开始蔓延，这里交给我们。”
    清道夫得到指令后退了回去。
    沈连雾和纪残星对视一眼，一脚踏入了浓雾中，这片浓度感觉到了主人般的存在，竟然直直地朝着他们俩敞开了大门，这个景象惊呆了后面的清道夫。
    “这......这不可能吧？这么强烈的污染侵蚀度，就这样自动打开了？”许天宁不可置信道。
    要知道他们用尽了办法也找不到进入的办法，除了最开始浓度拉进去的俞沛和杜心姝，谁都进不去。
    林子蜂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不，不是这样，是复制体，在欢迎他们。”
    她看着沈连雾和纪残星远去的方向，几乎喃喃道：“要安全回来啊，老大们......”
    .........
    穿越浓雾，一股熟悉的失重感转瞬即逝，眼前荒芜的景象瞬间展现在眼前。
    沈连雾眯了眯眼，从短暂的晕眩感稍微缓和了过来，他这才注意到身旁的纪残星已经消失不见了。
    【宿主，检测到你的精神值正在缓慢下降，建议立刻离开这个地方】
    强烈的污染侵蚀度像一只无形的大手，压抑着沈连雾的胸口，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沈连雾往身后的方向看了看，能不能为他大大敞开出口已经消失不见了，他皱了皱眉像系统问道：“能找到纪残星的位置吗？ ”
    【宿主，纪先生大概在你100米左右的位置，具体的位置暂时搜寻不到】
    沈连雾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相隔不远。
    现在的首要目的还是先找到俞沛和杜心姝。
    “那俞沛和杜心姝的位置呢？”沈连雾接着问道。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检测到两人已经进入有一段时间了，只能查出最后的位置，他们最后的位置在这个沙尘暴的中心】
    沈连雾抬起头，漫天黄沙在空中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几乎要盖住了天空，而系统口中的风暴中心就是前方的已经几乎要塌陷进地面的楼房。
    沈连雾用水珠形成了一个巴掌大的坐标，将它丢在了地上，要是纪残星能够看见这个坐标就能指引出自己的位置。
    看着越来越强烈的黄沙，沈连雾摸出一个口罩戴上，头也不回地进入了风暴的中心。
    进入到室内，外面的黄沙暂时飞不进来，沈连雾抖了抖脚底的沙子，这时他看清了屋内的构造，这是一栋又合金制成的房子，大概是有好几层的结构，由于半栋楼塌陷在了黄沙，地面几乎都是倾斜的，屋内的陈设也是杂乱无章。
    沈连雾踩在这个布满灰尘的地板上，这个空间的结构，家具的陈设，都让他感觉一股莫名的眼熟。
    “现在能查到俞沛和杜心姝的位置了吗？ ”沈连雾低声问道，可惜这次却没有得到系统的回答。
    “系统？系统？”
    沈连雾叫了两声，仍然没有任何回音。
    【宿主，我在，请万般小心，这个地方非常不对劲】
    突然“哐当 ”一声巨响从里屋穿来，来不及思考，沈连雾已经冲到了里屋。
    但看见屋内的人和周围的陈设，他愣住了。
    难怪他觉得眼熟，心里那股挥之不去的熟悉感，看着面前的景象，他的心里忽然有了定论。
    这个屋子的布局都跟以前的研究所一模一样。
    “哟，来了。 ”
    面前站着的是骨生花，旁边的是黑白羊，她的脚边赫然放着俞沛的那把弓，上面已经布满了血迹。
    “俞沛和杜心姝呢？ ”沈连雾沉声道，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骨生花，杀意呼之欲出。
    骨生花还记得这个男人一招看下了自己骨龙的姿态，这股熟悉的杀意不禁让她后怕，但想到x-01交代过自己的事情，但还是勾起唇笑道：“ 你找我要你的下属，为什么你自己不去找找呢？”
    沈连雾眼中的光冷若冰霜，下一秒，一把利器足足地朝骨生花砍来。
    “铛！ ”
    巨大的声响中，黑白羊吃力地挡住了沈连雾的这一击，下一秒她的召唤物化为了灰烬。
    怎么可能？
    黑白羊足足飞出去了七八米远，她看清了沈连雾手里的是一把水做的嗜血刀。
    骨生花被这一击打风波撩起了鬓发，她的脸颊下冷汗换换划过。
    果然如x-01所说，这个沈连雾自从恢复记忆后已经开始变得越来越强大，失去骨龙的她现在也没有还手之力了。
    “再问你一遍，他们在哪？ ”沈连雾冷冷道。
    骨生花强撑一口气，她看着沈连雾：“ 他们不就在你身后吗？”
    沈连雾猛地回头，他的身后站着的是俞沛和杜心姝，他们身上布满了血迹，几乎是以一种怪异的姿势站立的。
    沈连雾的心一紧，他看着面前的两位下属：“ 你们没事吧？”
    可面前的俞沛和杜心姝没有回答他。
    这让沈连雾心头涌上了不安，这该不会是骨生花她们制造出来的假象吧？
    像是猜到了沈连雾心中所想，骨生花对着沈连雾说道：“不用来怀疑我，为什么不用你的技能查看一下呢？ ”
    【是的，宿主，面前的是俞沛和杜心姝本人】
    【只是……他们的精神值已经归零，现在正在往污染体异变！】
    系统的的话音刚落，面前的俞沛已经以一种非人的姿态扑了过来，这个攻击姿势跟外面的污染物没什么两样。
    俞沛的速度极快，加上身后杜心姝的辅助，呼吸之间已经到了沈连雾眼前。
    沈连雾咬着牙，手里的水刃化作一条长鞭，捆住了俞沛。
    “俞沛！你醒醒！ ”
    可惜面前的俞沛没人任何的反应。
    骨生花十分满意地看着面前的景象，幸灾乐祸地对着沈连雾说道：“ 精神值归零的进化者会变成什么样？你比我们任何人都清楚吧？”
    水形的鞭子渐渐被俞沛撕裂。
    “你不是很擅长对付变成污染体的下属吗？我很期待哦，老大～ ”
    骨生花说着，带着黑白羊转身想走。
    “等等！”
    沈连雾企图拦住她们，但是下一秒俞沛已经挣脱了束缚朝着沈连雾扑了过来。
    污染体的本能就是寻找一个合适的食物用来吞噬进化，俞沛他们也不意外。
    沈连雾足足退出去半米远，俞沛的皮肤已经开始变成如同鱼那般光滑，杜心姝的身后已经开始长出了蝎尾。
    他们已经开始异变了……
    “ 系统。”沈连雾低着头，刘海遮住了他的眉眼，看不清他的表情，“有什么办法能够救他们？ ”
    感觉到沈连雾的情绪，系统沉默了一瞬。
    【很抱歉，宿主，我的数据库中并没有搜到相关资料……】
    沈连雾接着问道：“如果是别人…….”
    【他们都会按照x-01的方法来做】
    ………………
    第66章 完结章（上）
    第66章
    “出来了！他们出来了！”
    “雾气消失了！老大成功了！”
    “等等, 怎么回来的只有老大一个人？俞沛哥和心姝姐呢？”
    “为什么只有老大一个人？其他人呢？”
    ......
    十二区外围的浓雾已经散去，那一片荒芜终于显现在众人眼中，黄沙中一个人影缓缓地朝他们走来。
    “老大, 你......”
    像是注意到沈连雾的脸色, 林子蜂想问的话哽在了嗓子眼里, 她一脸担忧地看着面前的沈连雾, 血液溅到他的脸上也无暇顾及。
    天空在此时阴沉了下来，原本晴朗的天空像是被什么东西遮盖住了，周围狂风四起, 卷起来一片片黄沙几乎是让人睁不开眼。
    沈连雾站在这中间几乎是一动也不动, 他走到前面深沉的眸子看了一眼林子蜂, 将一个东西递到了林子蜂的手上, 那是一节带了血的箭矢和一团金色的丝线。
    林子蜂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物件, 她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上的东西，声音几乎是有些哽咽：“老大，这......”
    “照顾好他们。”沈连雾的声音，几乎是没有任何情绪，但林子蜂总感觉他看起来很难过。
    沈连雾丢下一句话转身准备再次回到十二区。
    “老大, 你去哪？”
    问出话的一瞬间, 林子蜂瞬间明白了沈连雾回来的目的——他只是想把俞沛和杜心姝顺利送回来。
    “回去。”沈连雾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站在那如同一具傀儡, 仿佛只是机械般回答林子蜂的话。
    林子蜂看着面前的沈连雾, 心里莫名一股难受，又来了，又是这种感觉，恍惚间她仿佛看见了当年的沈连雾。
    那时的他们不理解为什么面前的男人遇到异变成污染体的下属, 会毫不犹豫地开枪，比任何时间都果断，不少人怨过怒过伤心过。

 第86章

    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老大从前背负了什么。
    从前的他被迫杀掉异变成污染体的下属，也只是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林子蜂莫名有一股伤心，但此刻她却想不到能够为他做什么。
    她有些欲言又止一时间拦住他，她深刻地明白面前这个人做了什么决定都不会改变，她想了想，开口道：“老大，你不等等纪老大了吗？”
    这个时候如同木雕的沈连雾终于有了反应，他转过身子缓慢地问道：“他还没有回来吗？”
    “是的，老大，纪老大从跟你进去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林子蜂回答道。
    沈连雾不由分说：“我去找他。”
    林子蜂看着沈连雾决绝的背影，抿了抿唇几乎是下定了决心：“老大！”
    沈连雾回头看着她，透过他那双青蓝色的眼，林子蜂只看见如同深渊的情绪，她摸出一根试剂，对着一旁的清道夫说道：“刀借我用一下。”
    说着，右手往刀刃上一滑，出乎意料的是，她的血液居然是青蓝色的，青色的液体顺着试剂缓缓留下。
    她的脸色也肉眼可见变得苍白。
    【姓名：林子蜂】
    【技能：生命之源，消耗使用者的部分寿命和99%的精神值给使用者获取一次挣扎活命的机会且不可恢复】
    看着系统面板上的提示，沈连雾的眸子微微有些触动，他张了张口，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
    林子蜂几乎是喘着粗气，将这枚试剂递到了沈连雾的手上，她强撑一口气，对着沈连雾笑道：“老大，我们都等着你回来。”
    ......
    这是一处空虚的寂静，周围的世界都是漆黑的，仿佛位于世界的交界处如同一片混沌，脚底是一片实地，走在上面如同在一片湖面，荡起了层层涟漪。
    看见来人，x-01倒是有些惊讶，他略微挑眉对着面前的纪残星说道：“没想到先找到这里的会是你。”
    纪残星看着这张几乎和沈连雾一模一样的脸，内心没有任何波动，他手握一把雕刻着精细花纹的小刀，周身围绕一股寒气，更像是一种杀意。
    x-01对于这种小打小闹没有放在眼里，他坐在高处，双手拖着下巴，饶有兴趣地问道：“让看着我，我的脸不想跟他一模一样吗？”
    “是什么让你抛下他，也要来独自找到我？”x-01笑着问道。
    纪残星没有回答他，一双眸子死死的盯住x-01散发的寒意十分危险，他转而问道：“污染源在哪？”
    x-01轻轻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你想要污染源干什么？你只是个人类。”
    纪残星避而不答，刀尖散发着寒光，但他本人却迟迟未动。
    察觉到这一幕的x-01自信地勾起唇角，他几乎是俯视着纪残星，也深知对方在此刻奈何不了他。
    “你不是想杀了我吗？为什么一直不动手呢？”
    纪残星在这个时候终于在此刻有了反应，他几乎是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的你是吸收不了污染源吧？”
    x-01的笑容一滞。
    紧接着纪残星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就说创造出来，你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获得这一处的污染源吧？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你们这些复制体根本吸收不了污染源。”
    x-01几乎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纪残星，从这个角度来看，他身上似乎是有了沈连雾的影子。
    “哦？所以呢？”
    看着他这个样子纪残星知道自己猜对了，他几乎是嗤笑一声：“所以你们到现在没有任何动作，都是因为你觉得你是研究所的失败品，所以直到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面对纪残星的分析，x-01冷冷一笑：“哪又怎么样？等到沈连雾接触到污染源，我再吞噬掉他，我照样就是研究所成功的实验体。”
    纪残星的杀气顿时爆发，刹那间他的身影已经直逼到x-01的面前，手里的武器毫不犹豫地朝着他砍去，毫秒般的速度间，x-01堪堪躲过，卷起的风浪带起他脸上的血珠。
    “污染源到底在哪？”纪残星几乎是咬着牙问。
    x-01勾起唇角：“既然我能够让你发现这里，你不如猜猜我们的污染源到底在哪？”
    纪残星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
    “纪残星在哪？”
    沈连雾一手提着骨生花的衣领，脚边是已经倒下的黑白羊还有数不清的白骨碎片，此时的骨生花十分狼狈血液染红她左手的最后一把武器，右臂也已经不翼而飞了，伤口处仿佛被人硬生生地撕裂。
    被人用这个姿势提着，骨生花几乎是呼吸不了：“咳咳咳......我不知道......咳咳咳......”
    沈连雾显然不相信骨生花的话，提着骨生花的力道加重了几分，骨生花发出更加剧烈的呛咳。
    “咳咳咳......咳咳咳.......我真的........”
    骨生花的目光扫过地上已经被砍成两半的黑白羊，再重新回到沈连雾身上。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沈连雾明明离开了十二区也摧毁了十二区的迷雾装置，在这个时间段她和黑白羊明明已经跑远了，为什么这个男人会找到她们？
    这根本不是一个寻常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
    这个人简直就是一个怪物！
    沈连雾像丢垃圾一样，随意地将骨生花丢在了地面上，刀尖往骨生花一指，泛着寒意的刀尖仅仅是对着她就几乎让她动弹不得。
    “我没那么多的耐心，纪残星到底在哪？”
    眼见着刀尖离自己越来越近，骨生花连连往后退，后背撞到墙壁的一瞬间，几乎让她汗毛直立。
    怪物，他真的就是一个怪物。
    骨生花再次清楚地认识到。
    “刀下留人可好？”
    骨生花身后的影子，缓缓冒出一个形状，逐渐伸长塑形，直到变成半边人样。
    沈连雾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黑影。”
    他叫出了这个污染体的名字。
    黑影如同绅士般缓缓朝沈连雾鞠了一躬，开口说道：“你明知道她也活不了太久，这样做也是多此一举，不如就把她放在这里自生自灭，可好？”
    沈连雾的刀尖仍然是对准了骨生花，眼见着这把刀刃将要对准自己，黑影有些发怵，但还是对着沈连雾说道：“我带您去找纪残星怎么样？”
    刀刃从骨生花的眼前收回，沈连雾仍然是握着水刃，这双青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黑影。
    黑影明白，沈连雾的意思十分明显，如果自己敢欺骗了他，这个男人会毫不犹豫杀了自己。
    好浓的杀气。
    黑影深吸一口气，他的左手从上往下做了一个类似拉链的动作，微微欠身得对着沈连雾说道：“请随我来。”
    ..........
    “铛！”
    x-01被纪残星固定在一个位置，他的皮肤上有许多密密麻麻的小伤口，由于不能动弹此刻正滋滋往外冒血。
    之前如果不是骨生花的骨龙和他放出来的s级污染体消耗这个男人足够的体力和精神值，不然光凭上次，他们是很难逃脱这个男人的手掌。
    x-01不得不再次感叹，这个最强进化者的强大。
    像是注意到什么，x-01的目光从纪残星身上移到了后面，对着纪残星勾唇一笑：“来不及了，他们已经来了。”
    纪残星一惊，回头一看沈连雾已经跟着黑影进入到了这个世界。
    在看见纪残星的一瞬间，沈连雾几乎是松了一口气，那张几乎凝固的脸上终于有了其他表情，他略微挑眉问着纪残星：“怎么回事？”
    但此刻纪残星的脸色十分难看，他没有回答沈连雾的问题：“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沈连雾觉得奇怪，心想不是你最先利用异能远离我的吗？
    从刚才开始沈连雾就明白了，在进入十二区迷雾的一瞬间纪残星就利用他的空间系异能远离了自己，但现在纪残星比自己先要找到这个复制体，自己还没开始兴师问罪，就被对方先发制人了。
    出于信任，这些话沈连雾没有问出口，只见纪残星长叹一口气：“快走，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这里交给我。”
    “已经晚了！”
    x-01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话，只见这个几乎虚无的空间，在前面生气了一面白色的墙，墙面散发着耀眼的白光，如同积木般缓缓开始移动，每移动一寸，整个空间开始颤抖。
    “咔嚓，咔嚓”
    墙面移动完毕，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两面高耸的墙，墙的中间空出了一个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的位置，像一扇窄门，而窄门深处正发出耀眼的金光，仿佛指引着人前进。
    “这是什么？”沈连雾问道。
    “这就是研究所想要找到的东西，也是你们要找的东西——污染源。”回答他的是一动不动的x-01，可怜的x-01此时正被纪残星控制的只有头部能动，样子十分滑稽。
    沈连雾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像是再看傻子，似乎是再问，有这个东西你们怎么不拿走，还要等到我来？

 第87章

    这一次回答他的是一直站在身后的黑影：“这个东西我们试着接触过了，可惜的是那扇窄门拒绝了我们，目前看来只有您能够去到那扇门。”
    沈连雾这下明白了纪残星脸色难看的理由，他不想让自己接触这个污染源。
    “真是可笑，凭什么这里的人只有你才被窄门允许？”x-01冷嘲热讽道，但下一秒禁锢他的力道更加缩紧，“唔......纪残星你这个......”
    沈连雾回头看着纪残星，问道：“我需要做什么？”
    他的意思很简单，既然只有他能够接触污染源，那么就让他去毁灭这个东西。
    “您会被它吞噬。”身后的黑影回答道。
    “哦？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够吞噬别人的东西，你确定这个东西不是什么污染体吗？”沈连雾有些意外。
    这下黑影没有回答了。
    “我们聊聊。”纪残星不由分说地拉起沈连雾的手，空间场展开，两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虚无当中。
    沈连雾的脚踩在了沙地上，耳畔传来海浪的声音，黄昏将海洋抹上一层金色，空气中有股熟悉的湿润感，沈连雾这才如梦初醒，他们回到了十二区的海边。
    “你什么时候发现这个污染源的存在的？”沈连雾开门见山地问。
    “没多久，到了十二区才有些确认。”纪残星开口解释道，“毕竟我跟你说过，我很早之前就在着手调查研究所，有了赵庸那些话加上这个复制体，我才足够确认......”
    “研究所的目的不是让复制体吞噬污染源，而是让我吸收，是吗？”沈连雾将纪残星的话补全，眼睛望向面前的爱人，几乎用尽了温柔。
    纪残星几乎是痛苦地闭了闭眼，他知道这点东西是瞒不了沈连雾的。
    “吞噬污染源的结果无非是两种，一种是我成功吞噬污染源，世界上的污染就此消失；另一种就是污染源把我吞噬，我从世界上消失或者变成失控的污染体。”沈连雾的语气十分平淡，像是在阐述某种事实。
    “不，你不能去，我们可以回去想想其他办法。”纪残星抓住沈连雾的肩膀，迫使对方强行看着自己，沈连雾没有任何挣扎。
    “纪残星，你知道吗？我又杀了两个异变成污染体的下属。”沈连雾垂着头不紧不慢地说道，“从我在研究所接手实验的那一刻，我的手上已经沾满了血，他们每一个人我都认识，我的下属，我的朋友，又或者是跟我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当时我如同行尸走肉，或许有一天我也会异变成污染体又或者死在谁的手下，但我不在乎，我不在乎我是死是活，也不在乎我将来会怎么样......”
    就在这时，沈连雾抬起了脸，他的瞳孔清晰地印着纪残星的倒影：“但遇到你之后，就不一样了，是你让我有了想要活下去的念头。”
    纪残星的呼吸几乎要停滞了。
    沈连雾勾起唇温柔地对着纪残星笑了笑：“进化者的寿命通常不会长久，无论是像你这样的先天进化者还是像我这样后天实验出来的进化者，长期与污染的对抗消耗大量的精神值，最终的归宿只有异变成污染体，然后被曾经的同伴杀死。”
    沈连雾说着，指挥着系统调整出了纪残星的面板。
    【姓名：纪残星】
    【能力：空间】
    【剩余精神值：32】
    在看到纪残星剩余不多的精神值，沈连雾的眸光一颤，转而继续看着纪残星的眼睛：“你看，连你不意外，我不希望某天我真的要亲手解决你的污染体，这会让我很痛苦。既然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为什么不让我去试试呢？”
    “那要是失败了呢？”纪残星哑声问道，“就要我亲手解决掉你的污染体是吗？”
    这句话，让沈连雾瞬间沉默了。
    纪残星的话几乎是带有怨恨了，“你已经在我面前死过一次了，你现在让我再去看着你送死，那我做不到！不就是一辈子的时间缩短吗？大不了我打一辈子的污染物，我......”
    沈连雾拿食指堵住了纪残星的嘴唇，他看着纪残星的眼睛，开口道：“纪残星，我们打一架吧？”
    纪残星一愣，只见沈连雾继续温柔地笑道：“谁赢谁说了算怎么样？”
    他的话音刚落，脑后无数的触须透着蓝光朝着纪残星刺了过来，纪残星抬头要挡。
    他怎么可能去伤害沈连雾！
    “不行！我不同意！我没有答应你！”
    沈连雾把纪残星的话当作空气，水珠凝固成型，继续朝着纪残星攻击，纪残星只得无奈地防守，从水珠的攻击形式来看，他知道沈连雾要动真格了。
    他只得无力地劝阻：“我们换个方式好不好，宝贝？我们再聊聊行不行？”
    沈连雾清楚地明白如果单纯硬碰硬自己和纪残星谁胜谁负还不一定，但他就是仗着纪残星不敢动自己一分毫毛才这样肆无忌惮的攻击着。
    “咔嚓”
    周围的空气凝固了，空气中的水珠也动弹不得。
    纪残星暂停了空间。
    他微微喘着一口气，看着面前被自己禁锢住的沈连雾，心里心疼坏了：“咱们冷静一下好不好？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
    下一秒，原本动弹不得的沈连雾忽然移动了，直接贴上了纪残星的唇。
    这一个漫长的吻。
    海面卷起的浪花被固定在了半空，海鸥也僵着翅膀停滞在两人面前。
    纪残星几乎是能够感觉到沈连雾的吻是带有疯狂和占有的，他连忙拖住沈连雾的脸侧，直到下一秒，他瞪大了眼睛。
    【技能：吞噬】
    【恭喜宿主成功吞噬进化者纪残星的异能】
    “你！”纪残星的眼里几乎充满了怨气，更多的是心疼。
    还未等纪残星有所动作，沈连雾率先放开了他，原本能够在自己空间场行动自如的纪残星瞬间动弹不得了。
    【技能：空间暂停】
    就像他方才对着沈连雾使用的那样。
    沈连雾单手抚摸着纪残星的侧脸，像是感受爱人最后的触感，他几乎是不敢看着纪残星的正眼。
    他说：“再见，我爱你。”
    ............
    第67章 完结章（下）
    第67章
    “哟, 回来了。”
    看着独自回来的沈连雾，x-01似乎并不意外，这似乎是他预料之中的结果。
    可惜的是此时的x-01仍然是被空间系异能禁锢着, 如同倒吊人被高高挂在了这片虚无之中。
    沈连雾不咸不淡地扫了他一眼, 单手一握紧, 禁锢在x-01身上的力道更加加重了。
    “唔！你朝我发什么火, 这些不都是你自己选的吗？”x-01怒道。
    沈连雾没有理会他，径直朝着窄门的方向走去，门口的黑影已经等候多时了。
    他朝着沈连雾毕恭毕敬地鞠躬。
    “进入这里就是最后的污染源了吧？”沈连雾开口问道。
    “是的, 先生。”黑影回答道。
    一旁的x-01开始冷嘲热讽：“是啊, 我们的‘救世主’终于想明白了想要拯救世界了。”
    沈连雾却连个正眼都没给他：“污染研究所的目的等待的只是这个时刻吧？他们制造复制体只是想要一个彻底能够吸收污染源的容器, 只可惜他们都被拒之门外了, 没想到阴差阳错创造出一个我, 现在看来他们的实验终究是失败了。”
    “你胡说！我才不是他们的失败品！”x-01愤愤不平道。
    沈连雾的目光终于移到这个倒吊人的身上，但他的眼神里几乎带有鄙夷与嘲讽：“那你就睁眼看看吧，失败品。”
    说着，他头也不回地进入了那扇窄门。
    窄门后面有什么，无人知晓, 那似乎是一个并没有人能够去探寻的答案, 或许是一个新世界，又或许是一片荒芜, 它或许是因人而异的, 又或许是变幻莫测的。
    沈连雾看见的就是一片极浅的海滩, 不像他和纪残星分别的那样有着黄昏的余韵，明媚的阳光清爽的夏风，这更像是一处度假村。
    “滋滋”
    熟悉的电流声传来，沈连雾有些意外, 没想到他进入这扇门，系统还能跟着自己一同进来。
    “系统？”沈连雾轻轻地叫了他一声。
    【宿主，我在】
    得到了系统的回音，沈连雾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向系统提出疑问：“我现在还活着是吗？”
    他低头一看，脚底的浪花扑打在他的脚踝，刺得他有些冰凉，这种真实的感觉明明给了自己答案，但他还是要向系统求证一遍。
    【是的，宿主】系统回答道。
    沈连雾轻轻地勾起唇角，脚边有一只路过的红色小螃蟹，晃晃悠悠地步入海里。
    “系统，你究竟是什么东西？”沈连雾再次抛出了这个问题，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系统不是他的任何技能。
    【我因你的存在而诞生，我名为观测者，在此挑选出最合格的人选，而您就是我观测到最后的人类】
    【果然，你没有负我所望最终来到了这里，这里是我诞生的地方，是你们人类的终结之地，是一切的始源，也是一切的终末】

 第88章

    【很抱歉我只能陪伴您到现在，往前走吧，那里就是一切的归宿】
    “滋滋滋”一阵电流声闪过，直到这股熟悉的声音再也没有从沈连雾耳畔响起。
    沈连雾顺着系统最后所指的方向看到了海面上那一团白色的光晕，他踱步在翻滚的海面上，每走一步，周围的浪花就减弱了几分，直到海面归于平静。
    嘈杂的浪花声消失了。
    沈连雾重新触碰到了那一团光晕，只要毁灭这个污染源一切都能结束了，他的左手幻化出水刃笔直地握在手中，随时能够将对方砍成两半，直到看清里面的东西，他的动作才愣住了——那是一个蜷缩成一团的婴儿。
    和世界上每个初生儿一样，侧着身子小小的蜷成一团，眼睛微微闭着仿佛有一个酣甜的美梦。
    沈连雾愣住了，但几乎是有些不敢相信，这就是他们口中的污染源？
    但没有任何犹豫，沈连雾将刀刃刺入了婴儿的心脏，婴儿“哇哇”大哭一声，直到再也没有了气息。
    婴儿的身躯逐渐化为气泡缓缓朝着天空飘去，形成一小圈光圈，直至消失不见。
    沈连雾忽然有一瞬间怅然。
    他脑海里是研究所里同伴倒下去的脸，血泊中逐渐变成的非人类，刀尖上沾满下属的鲜血，以及一张张倒下去又重新浮上来的脸......
    他从污染防控中心经过，告别了纪所长，去到了研究所看见无数失败的惨例，特勤九组一次次送自己的队员上路，十一区里那间整洁的小房......
    它们几乎如同泡影开始消散在空间。
    这就结束了？
    一切跌宕起伏的开端到现在都归于平静的结尾。
    【恭喜您，完成了世界清除，污染正在消失，请问您是否需要重新启动世界？】
    这是一个和系统类似的声音，唯一不同的是这是一个女声。
    “你是谁？”沈连雾问道。
    【我是观测者900号，之后将由我带领宿主进入下一个世界】
    【请宿主做好准备】
    【5】
    【4】
    【3】
    【2】
    .........
    “等等。”沈连雾打断了她的话，“我有说过我想要去别的世界吗？”
    这个系统十分困惑，她朝着沈连雾问道【咦？真奇怪，之前每一个冒险者都很乐意去往下一个世界，他们说这会代表一个新的开始，为什么您不愿意呢？】
    沈连雾轻轻地眨了眨眼，也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是啊，为什么他不愿意呢？
    去往另一个世界，那个没有污染的世界，那些牺牲的同伴。异变的下属，死在自己手下的俞沛和杜心姝......
    他们或许都会获得新生，但这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又是什么呢？
    沈连雾答不上来。
    【亲爱的宿主，下一站的世界即将关闭，您真的不愿意前往下一个世界吗？】
    系统再次询问道。
    “不了。”沈连雾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我们的世界最终还是交给我们人类自己的手里。”
    【明白，现已完成宿主的愿望——清扫污染，世界仍保留住】
    【污染清扫完毕，异能即将消失——宿主即可返回世界】
    【返回世界完成，世界清扫计划完成】
    【系统自动休眠中】
    ............
    沈连雾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纪残星公寓里的大床上，他看着眼前的天花板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在梦里。
    看着身上被缠满的绷带，沈连雾恍惚地思考。
    我这是穿越到哪里变成木乃伊了吗？
    直到这时，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纪残星端着陶瓷碗进来了，见沈连雾终于醒来，他的眉毛微微一挑，将碗放在了床头柜上就再也没有了动作。
    看着纪残星这张冷若冰霜的脸，沈连雾直觉这位现在心情不太好。
    但是原因究竟是什么，刚苏醒的沈连雾脑袋混沌，一时间想不通。
    “醒了？”
    纪残星的语气听起来没有任何情绪。
    沈连雾在两句话中精准地捕捉到，自己还有戏，他眸光一亮，没有回答纪残星，只是一双眼睛水灵灵地看着纪残星。
    纪残星简直是要被气笑了，他坐在床边，耐心地抚摸沈连雾的脸颊，“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沈连雾拿脸颊轻轻地蹭着纪残星的掌心，似乎带有讨好的意味。
    抢在纪残星开口前，他立马说道：“我错了。”
    纪残星微微挑眉，“你错哪了？”
    沈连雾的脑子里忽然出现了黄昏，海边，以及纪残星那双怨念的眼睛，他直觉这件事可能真的不能这么揭过去了。
    他缓缓垂下眼：“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
    纪残星缓缓凑近了他，将沈连雾每个眼神和小动作清晰地印在眼中：“你就骗我吧，如果还有下次你还是会抛下我，离我而去，反正我在你心里的份量也没有那么重。”
    想到自己离开前纪残星那几乎落魄的目光，沈连雾心里没来由地一股心疼，他一只手轻轻摸了摸纪残星的头：“我想你发誓，我真的不会了。”
    看着沈连雾笃定的眼神，这一次纪残星像是终于相信了他的话，像是终于撑不住他俯下身拥抱住了沈连雾。
    沈连雾安抚般地拍了拍纪残星背，拍到最后越来越不对劲，想要把对方推开，现在也无济于事了。
    “喂，你？”
    纪残星趴在沈连雾的肩头，几乎是磨牙道：“口头的道歉结束了，现在该大人的道歉了。”
    ..........
    沈连雾被纪残星按在房间狠狠干了三天三夜，几乎是无休止。
    直到第四天污染防控中心的下属前来敲门：“纪老大，你还在吗？这已经第四天了，你要是再不交出老大，蜂姐说她就要来撬锁了。”
    沈连雾吃力地将趴在自己身上的纪残星推开，指挥着对方去开门：“快去开门。”
    “急什么，他们又不会跑。”纪残星撑起身子，将下面的沈连雾一览无余，对于上面的痕迹他倒是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
    原本的沈连雾还咬着牙逆来顺受，毕竟要哄着某人，直到后面彻底支撑不住，甚至开始求饶。’
    纪残星吻掉他眼角的生理性眼泪：“没事，宝贝儿，我们时间还久呢。”
    ......
    回到污染研究中心，一切都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世界上污染彻底被清除，但难免会有一些残留余党，这个时候就需要污染防控中心的出场了，哪怕没了异能因为有了长期和污染物作战的经验，污染防控中心有一套自己的武器和作战方案，对付剩下的污染物也是轻而易举。
    世界上的污染物正在慢慢消失。
    “俞沛和杜心姝仍然在重症病房昏迷。”林子蜂低声对着沈连雾交代着。
    沈连雾终究是没有下去手，他只是将原本的污染体卸下武装放任他们自生自灭，后来由于污染和异能的清零，他们俩也阴差阳错地重新变回了人类。
    用林子蜂的话来说，“他们的情况现在很稳定，迟早有一天会苏醒。”
    污染防控中心将大部分居民拯救于水火之中，用沈连雾的话来说，他很想为之前牺牲的清道夫们建造一座墓园，曾经由于污染遍布各地，周围土地实在是没有空缺的，这件事一直没有办成。
    直到现在人类重新建造家园，才有了喘息之地。
    “建成墓园多压抑，还不如建成博物馆，来参观的人就会更多，还会有更多的人记住他们。”
    这件事纪残星敲定，将墓园改成了博物馆，就建在了防控中心的旁边，出乎意料的每天的游客确实络绎不绝。
    记住他们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
    污染清除第五年，世界上的污染物残余彻底被清理干净，世界上再也没有污染物的困扰。
    人类从末世步入废土，在废土中重建家园。
    ------全文完
    第68章 番外（尾声）
    第68章
    番外
    沈连雾在防控中心兢兢业业, 终于在第二年还清了十一区医院里的欠款，纪残星得知这件事后原本表示要替沈连雾还完，但都被他拒绝了, 坚决要自己还。
    于是没过多久, 沈连雾成功还清所有欠款搬出了十一区, 给克林清洁公司的丁甲递了一份辞职申请就离开了。
    得知沈连雾真实身份的丁小乙简直不敢相信：“我的天, 没想到我们狗运这么好，真能捞着最牛逼的大佬给我们打工！”
    沈连雾摸了摸丁小乙的头：“没事，你以后也见不到这么穷酸的大佬了。”
    果然自己不能说穷, 还完医院的贷款, 沈连雾看着自己为数不多的余额很是惆怅。
    原本他是一个物质欲望极低的人, 对生活的要求只有干净整洁能用三个要求, 好在在纪残星的公寓里这些都能够得到满足, 他就一直对这类不太看重。

 第89章

    直到偶然一次他独自去到第二区清剿污染物，在某个橱窗柜台看见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两枚对戒。
    碍于之前纪残星给自己的戒指在收容所被弄坏了，当时沈连雾一直把这件事忘了，直到后来污染清除异能消失，这枚戒指算是彻底不能修复了。
    沈连雾看着手心里的戒指很是惆怅, 原本想让纪残星找个机会做成一对, 现在看来也办不到了。
    于是沈连雾将目光放在那个柜台中心——两枚男士对戒。
    一直不食人间烟火的大佬沈连雾十分不清楚，一般放在商场中心的柜台, 柜台中心的最夺目的那个位置, 这个东西基本上就要类似于镇店之宝, 价格实在不菲。
    看着自己对比起来空空如也的钱包，沈连雾错误地以为是自己努力少了。
    想着那枚对戒沈连雾简直如坐针毡，像一个狗尾巴草轻轻挠着，挠着人心痒。
    沈连雾坐不住了, 他决定去找些兼职。
    “您好，请问这里还能有什么工作或者委托吗？”
    前台的是个小妹，看着这张几乎全防控中心都认识的一张脸，前台简直要昏过去了，她哆哆嗦嗦地问：“老......老大。您又要跳槽吗？”
    对于沈连雾跳槽去当了清洁工，众清道夫表示十分惋惜且ptsd，沈连雾的存在就像是防控中心的一根精神支柱，我们宁愿您一天什么都不用干，只要站在那给我们树立个榜样就行！
    当然，沈连雾并不是这种性格，每天出门打污染物照常不误。
    直到这件事惊动了楼上正在开会的纪残星，后者火急火燎地从会议室里溜出来，将沈连雾安顿在自己的办公室，对着他一指：“除了我身边，哪里也不许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沈连雾错觉，自从自己从污染源那活着回来，纪残星就越来越对自己患得患失，如果不是怕沈连雾反感，恨不得24小时全天在他身边布满眼线，挂满摄像头。
    沈连雾一贯是哄着纪残星，他轻微地叹了一口气，算了，暂时不在这里找兼职了。
    无计可施的沈连雾再次将矛头指向了丁甲，远在十一区的丁甲看见沈连雾大驾光临，急得胡子都要瞪出来了，碍于这是防控中心大佬，自己也不好明目张胆地将人赶出去，只得无奈竖起耳朵听。
    “我的要求只有一个，给个兼职，按时发工资。”
    丁甲一时间不明白这位老大要闹哪样，只得咬着牙答应了。
    于是在外出出勤的时候沈连雾有了一份特殊的工作：当清洁工。
    上个人在这里砍了一只十六爪鱼，沈连雾擦血迹；海边的人鱼尸体泛滥成灾，沈连雾倒垃圾。
    这副举动了身后不明真相的吃瓜清道夫，一部分惊讶：“老大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他要在这当清洁工？”；另一部分讶异：“天杀的，我们家老大那么强烈的洁癖，居然还能忍受上来当清洁工？”。
    也只有一位清道夫令人出乎意料：“老大这一定嫌弃我们环境不够整洁，感觉这里组不下去！”
    这句话对于其他的清道夫简直是醍醐贯耳，茅塞顿开，众人纷纷效仿，开始跟着沈连雾随身携带口罩，消毒水，手套这一类。
    直到远在出差的纪残星回到污染防控中心，看着几乎严丝合缝的清道夫们，鼻腔闻到这股熟悉的问道，心想，我这是回家了还是进医院了？
    直到后面了解到来龙去脉才有些哭笑不得，纪残星看着远处沈连雾背影，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他了解沈连雾，沈连雾不是那种工作狂体质，也不是那种财迷属性，他物欲极低，除了还清十一区医院的欠款，基本上也没又什么特别大的开销，这让纪残星一时半会儿想不太清。
    直到纪残星顺藤摸瓜，找到了给沈连雾兼职的丁甲，面对自己的顶级上司，丁甲简直更加惧怕这个纪残星，与沈连雾不同，沈连雾笑笑不动手，但这个纪残星是真的会动手啊！
    一目十行地看着沈连雾和丁甲签的短期条约，里面的工作不算繁重，但好在薪资高，拿到手至少是一笔不少的数目。
    这下倒是让纪残星有些意外了，没想到沈连雾是真的缺钱了。
    他们俩同居这么久，日常开销都没分的很轻，但是自己的东西基本上各用各的，就像纪残星以前想要帮沈连雾还清欠款都被拒绝了。
    纪残星将这份临时合同还给了丁甲，交代了一下当作自己没来。
    都是成年人了，做什么心里都有数。
    沈连雾既然自己能够找到渠道去搞到钱，那自己就没必要多此一举强行插一手了，不过他确实很好奇沈连雾想要钱干什么。
    但这份好奇随着日渐繁忙的工作逐渐抛之脑后了，直到三个月后纪残星的生日到来......
    纪残星在防控中心楼下看见自己熟悉的车，驾驶座的沈连雾对着自己一扬下巴：“上车。”
    车开往的方向却不是家。
    直到沈连雾将自己带去一区重建的某个高级酒店，纪残星才恍然大悟，原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这个酒店是新建的，很多情侣都喜欢来到这里打卡，座位都需要提前很久预定。
    自己被沈连雾一路带到了天台上的双人小包间，也不知道沈连雾是从多久开始准备了。
    但纪残星还是觉得奇怪，如果只是单纯地定下这个高级酒店也不会同丁甲签上数额高昂的合同。
    纪残星没有声张，耐心地享受沈连雾给自己准备的惊喜。
    夜色悄然降临，将一些拉开帷幕，由于得到了足够的重建，一区周围开始有了霓虹灯的星光点点，外面的柔光照在了沈连雾的侧脸上，将一切的氛围衬托得暖烘烘的。
    两人趴在天台吹着夜风，黑夜里对方的眼睛十分明亮。
    “咳咳。”沈连雾轻轻咳嗽了一声，从兜里摸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他学着记忆里纪残星对他说的那样，“这个给你，我向你求婚怎么样？”
    纪残星愣住了，他终于在此时明白了沈连雾想要干什么。
    沈连雾打开了这个小盒子，里面躺着是两枚精致的对戒，郑重地说：“你愿意和我一起共度余生吗，纪先生？”
    纪残星深吸一口气，在此刻他的眼里大概只容得下沈连雾，他单手覆上了沈连雾的手，两人的左手的无名指有了那两枚一模一样的对戒。
    他捧着沈连雾的脸吻上了上去。
    “当然愿意，我的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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