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把死对头直男掰弯后》 第1章 《不小心把死对头直男掰弯后》作者:持宠【完结+番外】 文案: 时念,南大公认的大美人,脾气温和,待人友善,男女通杀。 江淮序,身材长相家世样样出挑,除了学习没有他不擅长的,人称总攻top1,却极度恐同。 时念瞧不上江淮序暴躁的性格和拽了吧唧的样子,江淮序也瞧不上时念的好老人嘴脸,更别说对方还有可能是个同性恋。不知道校领导怎么想的,非要让时念接管江淮序这个“问题少年”。 时念让他好好上课,江淮序就故意逃课,还给时念发照片示威。 时念反手把照片发给了领导,江淮序被摁着头,咬牙切齿地向时念道歉:“对不起,学长。” 时念去洗澡,江淮序蹲守在门口,在对方洗完澡要拿衣服的时候,故意将衣服放到时念够不到的地方。 看着时念被气红脸的,江淮序狡黠一笑:“对不起了,学长。” 这份愈演愈烈的矛盾,在江淮序看见时念和一个男生亲密接触后彻底爆发。 江淮序将时念的手从那人背上扯过去,把他压在墙上怒吼:“你居然真的是同性恋?!恶不恶心啊!” 只是在安慰向他表白失败后,过于伤心的同学的时念:? 江淮序事后越想越气,单方面宣布断绝来往,然后等着时念过来向他解释。 谁知,时念真就不见他了。 江淮序:他居然真的是同性恋! 江淮序:生气!! 彻底闹掰之后,江淮序总感觉自己哪里不对劲。 朋友叫他出去吃饭,对面的女生嘴角暧昧含笑给他倒酒,江淮序心想笑得还没时念好看,回过神来,黑着脸把杯子捏碎了 出门一趟,带回来一个可笑的兔子玩偶,抱了一晚上才发现,这好像是时念喜欢的。 江淮序想去道歉,但时念态度异常坚决,甚至还躲着他。 于是这种浑浑噩噩的日子持续到半个月后,江淮序看见时念在和一个女生吃饭,温柔体贴,笑意自带柔情。 晚上江淮序翻来覆去睡不着,给时念发短信:“你不是喜欢男的吗?” 时念:“谁告诉你我喜欢男的了?” 没过多久,校园贴吧上,万年不发一次动态的新晋校草江淮序更新了一条动态: 是的,我喜欢男的。 小剧场之序总的心路历程: 最开始:tmd,怎么可以喜欢男人啊? 后来:tmd,怎么可以不喜欢时念啊! *前期死对头,后期攻真香。 *微火葬场 内容标签:豪门世家 天作之合 校园 轻松 追爱火葬场 主角视角:时念互动:江淮序配角:接档文《病弱omega替嫁残暴大佬》求收藏~ 一句话简介:老婆站在那我就弯了 立意:珍惜眼前人 第1章 咱俩八字不合是不是? “我最后再说一次,我不喜欢男的,下辈子也不会喜欢,你再来找我一次信不信我让你永远回不了国?” 明明声音低沉悦耳,说出来的话却太过尖锐。 时念捧着一大摞书站在寝室门口,见到这一幕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 此刻被表白的男人正靠在窗台边,近一米九的身高极具压迫感,长腿一伸就挡住了面前男生的路。 “淮序,我们在国外相处了这么久,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男生不依不饶地低声啜泣着。 江淮序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指着门口怒道:“最后一次,滚出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过什么。” 男生浑身一激灵,呆愣了半天,紧接着听到一声不耐烦的“啧”,男生抹着眼泪哭着跑了出去。 临走时还撞了时念一下。 时念望着男生跑开的背影揉了揉肩膀。 “怎么?站在那看我笑话呢?”江淮序转过头,阳光透过窗棱照在那张骨相优越的脸上,鼻梁高挺,眉目深邃,狭长的凤眼半眯着,透出一股优雅又带有攻击性的气质。 时念走进去,把手中的书放在桌子上,仿佛刚刚什么也没看见一般:“这是这学期要用到的书,明天开始和我同样的作息上课。” “我在问你刚刚看见多少。”江淮序咬紧后槽牙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往外挤。 本来被一个同性恋追的从国外回来就已经够丢脸的了,谁成想他爸非要美其名曰“让他适应国内的学习生活”,又将他扔给一个娘了吧唧的男人。 尤其是时念还一副好学生做派和他讲话,好像是他大领导一样,看着就来气。 这要是让这家伙再看见自己被男人表白,不还笑出天际去。 时念轻笑一声,嗓音温润:“没看见什么,只要你乖乖跟我上课,我不会说出去的。” 本来时念也不想揽这费力不讨好的差事的,早就听闻江家二少爷江淮序脾气不好,中学逃课打架都是家常便饭,所以江校长才将他送去国外,谁知突然又回来了,因为离开很久对国内不熟悉,才想找个人带带他顺带磨一磨他的性子。 至于为什么是时念,最近围棋社资金紧张,再这样下去就会被篮球社吞并,而且……江校长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这才让时念应承下来。 本来还在纳闷为什么这大少爷会突然回国,今天一看他好像知道原因了。 江淮序翻了个白眼:“我看见你拍照了。” “你看见了还问我。”时念收起手机,看向江淮序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智障。 “你……” “停。”时念伸手拦住他,“你刚刚对他那招对我没用,不是你骗江校长说回国是为了好好学习的么?如果你不听话我就把视频发给校长,你自己看着办。” 江淮序感觉眼皮直跳,心底的火蹭蹭往天灵盖上窜:“我爸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时念后退一步,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知己知彼。” “行,你好样的。”江淮序捞起床上的外套,冷脸离开了寝室。 寝室门被大力关上,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时念长舒一口气,坐了一会儿才缓缓起身收拾自己的东西。 为了方便看着江淮序,校领导将他转到了江淮序的寝室。 现在一看,商务系的寝室要比金融系好得多,四人一间,因为面积够大,床和桌子平行也放得下,不仅有独立卫浴,甚至还有一个大阳台。 此时只剩下一个床位,应该就是留给他的,时念也不是个挑剔的人,挽好袖子就准备收拾。 也不知道上一任主人是不是体育系的,床底下全是落满了灰尘的球衣,时念刚一掏出来就带起满漫天的灰尘,呛的他打开窗户咳嗽了半天才好些。 主任说这张床位是没人的,但这些球衣看起来价值不菲,时念还是找了个纸箱把这些东西装起来,等到时候交给主任处理。 等到他把寝室收拾干净已经接近黄昏时分了,因为明天才正式返校,其他两个室友还没有来,时念难得闲下来站在阳台欣赏一下校园美景。 初夏的风还带着一丝凉意,空气中带着暴雨过后的黏腻感,低头就能看见学校的后操场,有不少同学陆续返校,互相诉说着假期的趣事。 一时间时念也有些触动,他也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叮咚” 手机传出一声消息提示,时念解开锁屏看见群里的消息。 【身残志坚奋斗群】:念宝,你真的答应江校长啦? 时念回复道:嗯,都已经搬过来了。 【宇宙最帅】:呜呜呜我的宝贝,你为围棋社付出了太多,我们永远会记住你的。 群里一阵附和声。 这是他们围棋社建的小群,也是寝室群,身为副社长为了社团责无旁贷,不过……如果社长不是个爱惹事的人的话,这个任务应该也落不到他头上。 【宇宙最帅】:听说江淮序长得很好看诶,校园贴吧都已经转疯了,有不少人要去和他表白呢,我喜欢的小弟弟也说要去,不活了。 时念回想了一下刚才看见的一切,打出了一行字。 【念念不忘】:别想了,江淮序说他不喜欢男人,你的小弟弟没人和你抢。 【宇宙最帅】: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和他表白被拒绝了? 【念念不忘】: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放下手机,时念给自己点了个外卖,没再理会群里鬼哭狼嚎一般的追问,吃饱喝足拿着毛巾走进了浴室。 * 江淮序来到校门口,沈识檐已经在等他了。 “厉害了你,刚来一天下午,就一跃成为咱s大新晋校草了,听说还让时念来照顾你?真是艳福不浅呐。” 江淮序轻哼一声,用手肘怼了一下沈识檐,一脸嫌弃:“别和我提这个。” 沈识檐耸肩做了个无语的动作:“那晚上吃火锅?给你接风。” “随便吧。”江淮序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定位。” 第2章 沈识檐发了个位置过去,又盯着手机看了半天,突然感慨出声:“你小子命真不错的,时念在咱们学校出了名的人缘好,长得也好看,不少漂亮妹子和小学弟都喜欢他呢。” 正在开车的江淮序差点一脚刹车停在半路。 时念? 和好看沾边吗? 一下午三句话气的他差点心梗。 “有男的喜欢他?”江淮序突然抓住了重点。 “好像还不少呢。”沈识檐托着下巴做思索状,“只不过他也没没说过自己的性取向,和他表白的男生他都拒绝了,加上金融系女孩子还多,多半是喜欢女生的,不过他好看呐,不耽误男生喜欢他。” 江淮序不由得想起来下午见到的时念,单薄的身形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走,似乎到现在他还没仔细看过时念的正脸。 沈识檐见状拍拍他的后背,劝慰道:“可惜了你不喜欢男人,不然下一个霸榜表白墙的就是你。” 江淮序想着答应父亲的条件,忍住了把他扔下去的冲动。 到了地方,沈识檐就着刚刚的劲儿还在滔滔不绝,从天南说到海北。 江淮序两瓶啤酒下肚,扶额听着他的“英勇战绩”,双眉微蹙,一整顿饭下来只觉得脑子要炸了。 也不知道这个时念给他们都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从小到大的好兄弟都对他赞不绝口。 一顿饭下来三句话不离“大美人”,如果不是沈识檐有女朋友,他都怀疑这人要追时念。 其实他也不是没见过同性恋,曾经在国外也有朋友一起玩的时候介绍过他们的同性恋人,两个男人在酒吧里吻的黏黏糊糊。 国外在这方面一向放得开,甚至还有人拉他看过一些“小电影”,两个男人肌肉健美,古铜色的皮肤放在一起纠缠的样子像是一滩烂泥。 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放着香香软软的女朋友不要,去搂一个和自己构造相同的臭男人。 而且,今天下午和他表白的那个男人更是加深了他对同性恋这个群体的厌恶感。 尤其是那天晚上的事情,在黑夜中醒过来时候看见的一幕,是他想起来就会做噩梦的程度。 太恶心了。 “怎么不喝了?”沈识檐自己喝嗨了,已经有些神智不清,说着又启开一瓶啤酒,白色的泡沫翻滚着涌出瓶口,像极了…… 有点想yue,江淮序一个激灵站起来,看着那瓶啤酒是一口也吃不下去了,提溜着沈识檐的领子一路给他拖回寝室,安排好沈识檐才回了自己的宿舍,准备收拾一下。 * 而时念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江淮序和被子斗智斗勇的一幕。 江淮序平生最不会的就是叠被子,忙活半天也弄的不够平整。 终于在江淮序放弃后,松开了被子,开始自我怀疑,结果扭头就看见了靠在门框边的时念。 时念只穿了一件长衬衣做睡衣,宽大的衣摆下是细瘦白嫩的腿,或许是浴室太热的缘故,膝盖上上还泛着淡淡的粉色。 抬头的时候发梢的水沿着清晰的下颚线流下来,滑落至衣领深处,在月色的照拂下,更显冷白。 少年嘴里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笑的人头皮发麻,脚底发软,微红的嘴唇扯出一个弧度,慢悠悠开口:“江同学,你是在和被子打架吗?” 日,一天两次被看见狼狈模样。 他以后还怎么见人!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还有一些些预收需要救救,宝宝要不要这么去看看? 第2章 有点腰疼 江淮序一辈子没这么尴尬过,气鼓鼓地背过身去,不打算理会时念的嘲笑,继续和自己的被子较劲。 时念将滑落进衣服里的水擦干净,从床头拿出一个盒子翻找起来。 好半晌,江淮序将目光转向时念,现在空出来的床位和他挨着,柜子和学习桌分散在两边,两人的床几乎是挨着的,也就是说他晚上只要稍稍抬头就能看见他。 而此时的时念还没发觉他的目光正盯着自己,认认真真地擦着头发,他头发细软,吹风也要吹上好久,而且他也不太喜欢吹风机的声音,还是喜欢擦干一点,正好现在是夏天,自然干也挺舒服的。 但在江淮序眼中时念的动作却变了味,没穿裤子,光着两条腿大咧咧地坐着,脚上还踩着一双粉色毛茸茸的拖鞋。 果然是娘炮才会穿的东西。 真搞不明白他爸是怎么想的。 等到时念擦干了头发,又见他从桌子上拿出来一盒护手霜,仔细地涂在手上,每个指节都仔细地按摩着,指尖轻巧地在关节处来回揉搓着。 艹,更色.情了。 时念总觉得江淮序在盯着他,手一抖,一小坨护手霜就掉在了拖鞋上,时念连忙拿纸去擦。 这粉色拖鞋还是双十一的时候买的,当时为了和室友凑满减,硬是买了一双粉色拖鞋,谁让满减指定的物品就这么多,看来看去也就这个最顺眼,没想到还挺舒服的,所以就这么留了下来。 等到时念头发已经干透,江淮序还在琢磨床怎么铺,笨手笨脚的样子和最开始养尊处优的样子相去甚远。 时念不禁笑出了声,江淮序回过头恶狠狠地瞪着他,没好气地说:“怎么?没见过铺床啊?” “但你这么铺下去,估计你要站到明天早上。”时念把手上的护手霜擦掉,不紧不慢地揉着手指。 “怎么?你要帮我?” 时念也是个脾气好的,加上江淮序虽然表现的像个火药桶,但其实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 没经历过什么事的人,时念总觉得他像个小孩子。 “可以。不过你明天要和我去上课。” 江淮序立刻就想说不用,可是看着床上的“战场”,又不想这一晚上干坐着,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成交。” 时念神色了然地抬起头,走过去三下五除二就把被子套好,又平整地铺在床上。 江淮序双手抱臂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少年唇红齿白,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还能清楚地观察到那长而微卷的睫毛,身形纤长消瘦,说是漫画里走出来的少年也不为过。 勉强能入眼。 时念一弯腰,衬衫就向上滑去,露出白色的内.裤边来,怎么看都感觉不对劲。 要是沈识檐那家伙下午不说还好,搞得那些话现在先入为主地充斥了他的大脑,加上时念的样子真的很难分辨他到底是不是个gay。 贸然问又感觉别扭,江淮序眼神躲闪了半天,最终还是脱下外套,直接围在时念腰上,把他推到一边:“行了行了,剩下的我自己来吧,别碰我的床了。” 时念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己腰上的外套,虽然是初夏吧,给他捂上这么多实在是热的很,尤其是衣服上还充斥着一股混着着男人味道的淡淡松香味,这让刚洗完澡的时念很不适应。 正想解开衣服,就听见江淮序怒吼的声音:“时念,这里是寝室,不是你的卧室,你能不能不要穿的这么……伤风败俗!” 时念更疑惑了,这个季节在他原来的寝室,有时候也就只穿个内.裤满屋跑,听说隔壁体育系就差果着了。 他穿成这样,很伤风败俗? 时念有些自我怀疑。 江淮序紧握着拳头,也不知道这时念到底是真傻什么还是在装。 好半天江淮序才压下了心里那股火:“你能不能穿上衣服?” 时念没想理他,摘下腰间的外套就踩上椅子去打开最顶层的柜子。 夏装比冬装轻的多,所以都放在了柜子上面,现在只能快点翻出来一件先穿上,不然江淮序说不定又要说他什么。 时念翻了两下,拿出一件短裤,刚想关上柜子,听到身后江淮序扔行李箱的声音,脚下一滑,在椅子上摇摇欲坠。 眼看着时念就要从椅子上掉下来,江淮序条件反射地冲过去伸出手,直接拖着他的腰和膝盖弯将他抱了起来。 细腻的皮肤触感让他身子一僵,忍不住动了动手指感受一下,时念光洁大腿细白修长,尤其是刚洗完澡,身上还残留着橙花的香味儿,触感甚至比女孩子还好了不少。 想到这儿江淮序又以极快的速度将他扔在床上,怒不可遏:“不是,你没长脑子吧?那椅子上有水你看不见啊?长眼睛干嘛用的!会不会注意点!” 时念咬唇,揉了下被摔疼的腰,没反驳他,只是漾开一个温润的笑容,轻声说:“谢谢你。” “你……”没想到时念是这么一个反应,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江淮序无奈,快速把床铺整齐就脱掉外衣躺了上去,今天他确实有点酒精上头,晕乎乎的,也实在是不想换睡衣。 时念见他躺在床上不动了,缓缓套上裤子去关灯,他床上支了一盏小夜灯,在黑暗中显的有些刺眼。 而且刚关掉灯的时候眼前一抹黑,很容易撞到桌角,时念又是个容易磕碰出青紫的人,好几天都消不掉,又疼又丑,所以渐渐养成了这个习惯。 第3章 之前的室友不介意,但不代表江淮序会不会继续找茬。 时念又把许久不用的床帘从柜子里翻出来,轻轻挂了上去,然后把灯调暗了一些才入睡。 江淮序没睡着,静静听着他的这一系列操作,翻了个身又开始觉得这人毛病真多。 * 第二天一大早,江淮序就感觉后背被人轻轻拍着,似乎还在叫他起床。 本来时差就没倒过来,还是个阴.间作息,加上昨晚喝了酒,今天还晕乎乎的,一大清早被扰清梦,江淮序打开那只手用被子蒙住脑袋:“大清早的干嘛啊?” “该起床了,孙教授发消息让我带你去社团纳新活动。”耳边传来少年清亮的嗓音,似和风细雨般温柔。 江淮序不耐烦地叹了口气:“我又不是大一新生。” 他转过来就已经是大三,新生社团和他有什么关系? “是江校长亲自打的电话,要不你亲自问问孙主任?”时念伸手将他从被子里捞出来,“你快一点,别迟到了。” 江淮序眯缝着双眼,头发有些乱,随意地搭在额头上,柔化了几分棱角分明的脸,显的温顺无比。 见他起来了,时念满意地点点头带上毛巾去洗漱。 江淮序随手摸到枕头下的手机打开一看。 很好,六点半。 等到江淮序磨磨唧唧终于从被窝里爬起来的时候,时念已经穿戴整齐,一本正经地等着他了。 时念今日身穿淡蓝色的休闲西装,柔软的黑发打理的很服帖,一双眼睛雾气朦胧,眼尾狭长,看起来格外乖巧。 江淮序也不是个很在意外表的人,毕竟他这张脸就算是披麻袋都好看,平日里运动装比较多,随便抓起来就是一套,赶时间的时候格外好用。 等江淮序收拾完,时念拿上一沓简章,带他出了门。 晚夏的阳光从细密的树叶间倾泻而下,落在地上形成一个又一个大小不一的光斑,路边的洒水车从身侧带着音乐驶过,空气中残留着蒸发的水汽,让闷热中多了一丝久违的凉爽。 时念来到迎新地点,将手里的东西给了其他同学,才给江淮序安排个地方,让他乖乖别动,自己去门口迎新。 江淮序不耐烦地白他一眼,自己又不是三岁小孩,犯得着这么看着吗? 孙芳走过来小声问道:“你们相处的还好吗?” “还可以的主任。” “那我就放心了。”孙芳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满意地点点头,继续招呼新同学去了。 时念回头望了一下被围的密不透风的江淮序,觉得似乎不需要自己的“关照”,他应该也生活的挺好。 不过这人估计是在国外呆久了,加上自己出身不凡,所以养成了一副什么都看不惯的傲慢劲儿,不过人还是不错的。 嗯,最起码见义勇为? 另一边,时念走后就被人团团围住,早就听说新来的转学生长得特帅,所以八点开始的迎新活动,七点半就已经有不少人来了。 “新同学认识一下,我叫林畅。”一个男生身材娇小,打扮的像个洋娃娃一般,还化了妆喷了香水,眼线飞上天去的眼睛给江淮序抛了个媚眼,在他耳边轻轻说,“可以交个朋友嘛,就那种?” 江淮序一脸疑惑,刚刚赶来的沈识檐耳朵好使,将男生的话一字不落的听了个清楚,站在江淮序身边揶揄道:“就是一.夜.情嘛,这学弟长得挺好看的,不试试?” 学弟,男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3章 你个小没良心的 江淮序重新审视了一下这个长睫毛全妆的男人,默默把凳子往后移动了几公分。 好可怕。 学弟看他脸色就知道没机会了,于是一脸不满又无奈地转移了目标。 “诶,别怪人来和你表白,他们就喜欢你这样的,个高身材好,长得还帅,简直就是gay圈天菜。”沈识檐嘿嘿笑着,仿佛就等着看江淮序笑话。 “你找死。”江淮序此时真想一个眼刀杀了他。 身边的人越来越多,男生女生都有,无一不是来找他要联系方式的,江淮序本来也没想来这里交朋友,一个个拒绝的口干舌燥,桌子上的纸条和水也越来越多。 终于等到时念回来,在帐篷上挂上围棋社的横幅,江淮序才得了空,索性直接躲进帐篷里。 沈识檐八卦地追上去问:“昨天忘记问了,和年纪第一大美人一个宿舍感觉如何啊?你俩也真是巧,一个直男天菜,一个通讯录杀手。” 江淮序没来由地回想起昨晚的事情,似乎滑腻的触感还停留在指尖。 不过时念这人麻烦得很,各种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一大早还像个老妈子一样唠叨,不禁挑眉道:“别提了,很烦,折腾的我半宿没睡着觉。” 瞧瞧这话说的,咋听咋不对劲。 沈识檐仿佛发现了一个新大陆,一张俊脸上堆满了八卦的笑容,揶揄的语气像是村头八卦站站长:“诶呦呦,你小子战斗力挺强啊,体验咋样?” “不咋样。”江淮序如实回答,这一晚上都在郁闷到底怎么样才能和时念井水不犯河水,所以他才半宿没睡着觉,压根儿没听出来沈识檐的画外音。 可沈识檐可是接受到了不同意味的信号,摸着下巴:“可惜了,时念要是个女孩子,可能我早就追了。” 江淮序眼神在时念和沈识檐身上流转了一番,开口:“你不是有对象了吗?还想试试?先说你什么时候把你对象领出来让兄弟们见见吧,回国之后就藏的跟宝一样。” 沈识檐眼睛一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浮起一抹自己都没发觉的宠溺笑容,却没正面回答:“所以说可惜了不是。” 江淮序还想说的什么,时念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你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社团吧,然后要一份申请表回来填。” 江淮序用眼神示意他知道了,起身和沈识檐准备逛一圈看看。 结果依旧是被人围着要电话号码。 江淮序还没说什么,沈识檐倒是会做生意,在一旁拿着二维码十块钱给个联系方式。 “你家差这点钱?你现在在你家公司挂名一个月还六位数呢吧?”江淮序扯出一个“和善”的笑容,一把抢过来沈识檐的手机。 沈识檐伸出手指摇了摇否定道:“君子爱财,千方百计,况且我这是正当营生,最近我爸冻了我的银行卡,但也得给对象买礼物啊。” “就这百十来块的礼物?” “这你就不懂了。”沈识檐一脸意味深长,“你总会有理解的一天,这是心意问题。” 江淮序一直以来追求者众多,倒是从来没想过要怎么讨好一个人,平日里众星捧月惯了,对沈识檐的话也没放在心上。 * 围棋社在迎新路上的中间位置,不知是学校刻意为之还是巧合。 在这个大数据发展飞速的时代,喜欢围棋的寥寥无几。 在各种音乐社和篮球社等等热门部门中间显的有些格格不入,一派虚假繁荣。 大部分都是奔着时念的脸来的。 时念看着手中寥寥几人的报名表,又想到今年需要达标的招生名额就有些头痛。 基本上开的人第一句话就是要联系方式,或者装模作样的交上来一张写的乱七八糟的申请表,试图混进来拿到他的联系方式。 时念硬着头皮挨个回答,直到有人大声问道:“时念,你到底是不是喜欢男的?” 四周顿时安静下来,都在等着看这个热闹,时念也抬起头对上那人傲慢的视线。 这个人名叫程洛川,自从上次同他一起竞选会长失败后一直耿耿于怀,不过除了一些小手段以外还没做出其他的事情,时念也就懒得理他,只不过今天新生很多,大庭广众之下问起这个问题,摆明了就是想让时念出丑。 因为回答什么都会被他嘲弄一番。 所以程洛川也是拿捏住了这一点,双手抱胸往身旁那人靠了靠,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时念眼尾一挑,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程洛川身边的人是一个大四的体育生学长向恒,长得人高马大在学校里也颇有威望,他们两个之间关系暧昧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该不会是觉得有靠山就可以欺负他了吧? “性取向不是固定的,主要看对方什么样。”时念神色自若,回答的时候还能手脚麻利地将申请表钉装好。 程洛川不依不饶,追问着:“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时念嘴角上扬,精致的面容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迤逦耀眼,他瞥了一眼程洛川身边的向恒,笑道:“当然是这样的,身强体壮长得帅,特别让人有安全感,你说是不是?” 其实向恒曾经就追求过时念,只不过没成功才退而求其次选择了程洛川,除了喜欢涂脂抹粉外眉眼也有几分像时念。 除了程洛川自己在自欺欺人,全校都知道这件事,不然“大美人”这个头衔也不会落在时念头上。 第4章 所以程洛川一直对时念充满了敌意,动不动就想找点事情膈应一下时念。 唯一他没想到的是,一听到的这话向恒瞬间红了脸,立马拉开了和程洛川的距离,讨好地冲时念微笑,似乎在表示他们两个没关系。 程洛川咬着嘴唇,没想到自己的男朋友能瞬间叛变,结果让他下不来台,不禁气的直跺脚,在人群的哄笑声中飞也似的逃离了这里。 有人还想继续追问,但时念反击了程洛川以后也不想继续表态了,无论问什么都是笑而不语。 “我知道了,时念可能真的喜欢江淮序那个类型的,不然咱们学校人这么多,为什么偏偏等到江淮序转过来时念才承认?” “你不知道吗?当时江校长只是想找个好学生带一带江少爷落下的课,时念可是主动要求的,说不定早就看上了呢。” “也是,表白墙上这么多人喜欢他,谁知道时念是不是也一样,我看呐,什么不想谈恋爱都是说说而已。” 江淮序耳边传来几个女孩子的八卦声,他刚刚就站在围棋社不远处,所以他们之间的对话也都尽数落入耳中。 一个事实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开:时念主动要求的? 走在前面的沈识檐停下脚步疑惑地盯着他:“老江,你想什么呢你?” 江淮序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喉结上下动了动,半天才问出一句话:“怎么知道一个人是不是喜欢你?” “这话问的,不是你性格啊。”沈识檐狐疑地睨了一眼江淮序,托着下巴思考着,“不过你这脑子就算告诉你你也看不出来啊。” “别废话。”江淮序欲言又止,暗暗在心里又给时念记了一笔。 这家伙,最好别喜欢他。 要让他发现,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突然,耳边一声尖锐的叫声传进了众人耳中:“时念!你真该死!” 透过人群,只见一个男生手里拎着一大桶水跑过去,对着时念就要泼过去。 “艹。” 下一秒,程洛川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湿透了的江淮序。 被水打湿的薄衫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紧致的完美比例的身型,宽肩细腰,连侧身的鲨鱼肌都清晰可见。 “你是傻子吗!不知道躲?”江淮序抬手抹去脸上的水,皱起眉头对着时念吼道。 “我也没想到。”时念拿起桌子上的纸巾抽出来两张帮他擦了两下,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对方的胸肌,连忙收回了手。 江淮序呼吸一滞,抢过纸巾推开时念:“我自己来。” 时念点点头,向前走了两步,抬眼间周身的气场仿佛都变了,冷声道:“程洛川,以前你做过那些事我不和你计较,但你也不要太过分。” “凭什么,时念,你凭什么什么都要抢?不管是奖学金还是男朋友,时念,你用了什么招数以为大家不知道?现在主意还打到我男朋友上来了,你还不承认!”程洛川声音尖锐,引得好多人都侧眼看过来。 眼下之意就是时念勾引了领导,才会拿到奖学金,本来时念对此从来没反驳过,众人猜测了很多情况,如今倒是有些做实的意味了。 时念依旧不紧不慢:“我知道你拿不到奖学金很不高兴,但那也是我努力的成果,如果你不服,那就在成绩上拼过我。至于你的男朋友,我从来没有和他有什么接触,他喜不喜欢我那是他的事情,不要用你的揣测把罪名安在我的头上。” “你男朋友追我们念哥的时候,我们念哥明确拒绝了,谁不知道这回事,你不要无理取闹。”身后有社员看不下去站出来澄清。 这个程洛川仗着自己的身价平日里欺负不少人,唯独处处输在时念身上,平日里一些小动作他们都没当回事。 但今天实在是太过分了些。 还有些好笑。 管不住自己男朋友只能怪到无辜之人头上。 “程氏是吗?”江淮序将手中的纸揉成团,随手一扔,纸团就以一个抛物线落入垃圾桶中,高大的身躯挡在时念面前,“给你三秒,道歉,然后赶紧滚,还是说,你想死。” 江淮序眼神阴鸷,是那种多年沉淀出来的肃杀感,仿佛想把程洛川活活吞了,现在名义上要让时念管着,让这么个人欺负时念,和在他头上作威作福有什么区别? 虽然时念这人他看不上,但是既然答应父亲了,他也不能就这么看着。 程洛川嘴唇颤抖着,没想到自己惹上了这么个大.麻烦:“江……江淮序?” “怎么?”江淮序挑眉道,“还需要单独给你自我介绍一下?” 程洛川顿住了。 江家不仅涉足商界,祖上还是红色家族,放眼整个a市也是无人敢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帮助时念,但现在明显是在护着,只能等改日再说。 “对、不、起。”程洛川呼吸急促,极不情愿地道了歉转头就跑。 时念只是点了点头,看着他离开。江淮序撇嘴,合着时念这人就逮着他一个人欺负? 羊毛也不能可一个人薅吧? “申请表拿回来了吗?”江淮序听到声音转过头,面前的时念虽然比他矮了一个头,还是颇有气势的伸着手等他的申请表。 江淮序:“没拿。” “没拿?”时念收回手,身后仿佛有火苗在窜,“你出去这么半天就逛了一圈?” “不是,你这个人真没良心啊,我刚刚帮了你,转头你就对我这样?”江淮序黑着脸,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用手拎着自己湿透的外套,“我跟你讲,今天我出手最起码值三天看不见你。” 时念忍俊不禁,他不想和程洛川继续争执是没必要,没想到江淮序这么幼稚。 “看不见我是不太可能了,不过晚上可以请你吃饭。”时念拍掉他挡在面前的手,“和申请表是两码事。” 江淮序长腿交叠,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总感觉时念突然这么说话不太对劲,该不会又想出什么损招吧? 他就应该先下手为强。 对,明天他就去问问沈识檐,就不信还治不了这么个弱鸡了,他一定能让时念主动放弃。 然后他就自由了! 时念有些怀疑,江淮序可能不是性格不好,是有点傻…… 【作者有话要说】 第4章 这就是你答应我的?嗯? “不用了。”江淮序起身从沈识檐手里拽过一张申请表,边填边拒绝拒绝道,“等哪天我有空的吧。” 时念“嗯”了一声低头看他填表,江淮序的字迹很漂亮,字如其人,笔锋苍劲,明显是练过的。 江淮序没和他一起回宿舍,时念回去的时候另外两个舍友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看见推门而入的时念双双瞪大了眼睛。 “我是新搬来的时念,请多关照。”时念递出刚刚在楼下超市买的饮料,客气有礼。 两个舍友接过饮料,连连摆手:“太客气了,大家住在一起都是朋友。” “是啊。”另一个附和着,脸上笑意尽显,“早就听说我们宿舍要搬来两个新人,本来我们两个人住也太冷清了,这下好了,热闹起来啦。” 其实他们在时念搬来之前确实不知道来的人是谁,本来他们还觉得突然多出来两个人怪挤的。 但人都是视觉动物,在看到时念的时候瞬间打消了这个想法。 这么漂亮的舍友,看着也下饭啊。 他们不同系,所以也不在一栋楼上课,平时里交集可以说是一点没有,但架不住热度太高,所以总有些好信儿的想去偷看。 其实也不怪他们好奇,时念长得漂亮,学习又好,脾气也好,谁接触过都得说句好。 而且时念从来没谈论过关于自己的一切,这无疑又为他蒙上了一层神秘感。 “对啦,我叫程齐,叫我大壮也可以的。”程齐挠挠头,粗壮的手臂颤巍巍的,面色一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对啊哈哈哈哈,他这名字叫出来太好笑了。”另一个舍友拍着程齐的肩膀,向时念自我介绍,“我叫孙浩飞。” 时念也被两个舍友的热情感染了:“不介意的话,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好啊好啊,荣幸之至!”孙浩飞率先答应下来,然后催促着大壮抓紧收拾东西。 时念也回到桌子旁坐下来,拿出手机给江淮序发消息。 【念念不忘】:晚上想吃什么? 很久没人回复,时念百无聊赖,把棋盘抽出来开始打谱。 其实他性子慢,不是个善于交际的人,所以当初来到大学他一眼就看上了节奏舒缓的围棋社,一局棋通常要好几个小时,遇到焦灼战况的下上一上午也是有可能的。 虽然他早就过了定段的年纪,但也不过是打发时间陶冶情操罢了,尤其是他们社长虽然是职业选手,但居然是个极其跳脱的人,连带着时念也外向不少。 如果是大一那年的他,想必是和江淮序说话都不敢的吧? 第5章 说来也巧,他和江淮序的初遇不是搬来宿舍那天,要再往前推两天,那时候围棋社的社长出国旅行还没回来,让时念先替他早两天返校把社团里的棋子都洗一遍为迎新做准备。 时念觉得也不过就是早两天返校,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他们社团人数不多,但是活动楼又全是运动人的天下,无奈他们只能搬到了教学楼里面,反正下棋也没声音,主任正好把他们安排在楼下,也方便她叫人干活。 结果他返校的那天,撞上了正在办理转学的江淮序,在教务处门口江淮序似乎是被父亲训斥着,线条流畅的手臂肌肉紧绷,额头也沁出了一层薄汗。 再然后就是江校长的怒吼:“你说说你!在国外死命要回来,回国以后也不服管,整天想一出是一出,你到底想干什么,造反吗你!” 江淮序也不服气,和自己的父亲较着劲:“我去国外不是因为你吗?你以为那地方我想去?整天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回来怎么了!” 江校长气的身体直颤,手指颤抖着指着江淮序,捂着胸口道:“你既然回来了,就给我消停点,不然在你学籍没转回来之前,他们随时可以把你带回去,你以为不是我出面你能回得来?” “切,少拿这个吓唬我,你都是为了你自己。”江淮序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教务处,只剩下要气晕过去的江校长和一脸苦笑道孙主任。 时念在楼梯里侧,属于视线死角,没人看得到他,却让他看了个清楚。 江淮序路过他时瞥了一眼,径直向楼下走去,只听楼上一声咆哮传来:“江淮序!你别太得寸进尺!” 江淮序深呼吸了两下,一脚踹上身旁的铁门,于是新换的防盗门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凹陷。 “艹,什么劣质东西。”江淮序上下打量了一下那扇门,撇了下嘴就要走。 时念一把拉住了他:“同学,你不要破坏个人物品。” 江淮序转头,精致如画的眉目染上了丝丝怒意,看得出来他在强压着怒火:“我家的东西,踹一脚怎么了?你瞎管什么闲事?” 时念沉默了两秒,回答道:“可这是我换的。” “什么?” 他没骗人,当初搬来的时候那扇门总是锁不上,导致他们经常丢东西,他们那个社长不着调经常找不着人,于是时念报告了主任,自掏腰包换了扇防盗门。 明明挺隐蔽一地方。 怎么就被江淮序看上了。 “你没发现这扇门和学校统一安装的不一样吗?这是我……”时念指了指门,又指了指自己,“自己掏钱换的,所以,要赔。” 江淮序觉得自己今天简直是出门没看黄历,本来就够头疼的了,眼前这人看着弱不禁风的,还一脸执拗,火气瞬间飙升。 在江淮序爆发之前,时念往旁边靠了靠,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刚刚听到校长说江同学要转来我们学校,那以后就是校友了,看江同学长得这么好看,应该不是个蛮不讲理动用武力的人吧?” 说着,时念翻出那时候买门的付款记录给江淮序看。 江淮序点点头,不说话了,也掏出自己的手机,加了好友给他转账。 只能说这人给个甜枣再打个巴掌这招用的真好,阴阳怪气那更是上了一层楼,江淮序这个直性子哪反驳得出来。 战败的江淮序摆摆手离开了学校,身后追上来的江校长看见这一幕,说什么也要让时念来帮他管管江淮序。 他还从来没见过江淮序吃瘪的情况,哪怕是当年把他送出国,或者是江淮序想回来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认同过自己的话。 看来江淮序这次回国就需要这样的人带一带。 时念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因为江淮序看起来就像个暴力分子。 最多就是长得好看的暴力分子。 可是在江校长连哄带骗的多重攻势下,时念还是屈服于“给社团拨款”这一条,才答应下来。 一条消息弹出手机页面,时念的思绪才渐渐回笼。 【x】:火锅吧。 【念念不忘】:那我定位置了,一会儿发给你。 【x】:嗯。 * 台球厅。 并不明亮的光线下弥漫着酒精和尼古丁的味道,现场演奏的轻音乐曲调悠扬,江淮序靠在球桌旁,一手拿着球杆一手回复信息。 欣长的身姿在这里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头优雅的猎豹,一旁有不少女生频频向这里看过来,但没人敢靠近,准确点来讲,附近几个桌子都没人靠近。 然而视线中心的江淮序皱眉盯着对话框,那表情严肃的像是带对待国家大事。 “干嘛呢,老江。”沈识檐拍拍他的肩膀,然后看向对面座位的男人。 “刚回国,识檐说那天你们喝的不尽兴,今晚我们去酒吧?”男人从座位上站起来,伸手拿了支新的球杆。 好久江淮序才抬起头,关掉手机放进兜里,抬手瞄准一个球,一杆进洞。 “不去了,今晚有约。” 沈识檐立马嗅到了不正常的味道,揶揄着:“你这才回国多久,除了我们哥俩,哪能这么快联系那么多人,该不会是那个你爸给你找来的小娇妻吧?” “滚一边去,你会不会说话?别恶心人。”江淮序用球杆尾狠狠捅了他一下,一脸厌恶。 “我错过了什么好戏吗?”男人也是一脸好奇。 江淮序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沈识檐,那表情就像是在说:敢造谣我就打死你。 沈识檐做了个“秘密”的表情,示意他回去再说。 男人意会,熟练转移话题:“在国外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当初你一走可是把我们惦记坏了。” 江淮序脸色这才好了些,叹了口气:“不怎么样,我爸什么样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没死就行。” “那里可不是一般人呆得住的地方,江董可是铁了心要修理你这个浑身臭毛病的人呐。” 男人问道:“这么危险吗?” “嗯,和我一起去的那些人,有不少都没回来。”江淮序说的风轻云淡,接着看了眼手机,是时念发给他的定位,问他想吃什么,江淮序回复了一句,转头对连个人摆手,“走了。” 出了门,江淮序驱车赶往目的地。 然而在他看见位在桌子旁的另外两个陌生面孔时,愣住了。 时念走过去给他介绍:“这是咱们的舍友,大壮和小飞。” 江淮序没动也没表态,他实在不喜欢很多人一起吃饭的感觉。 “以后都要一起住,校长让你多接触些同学,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快去打招呼。”时念将他往前推了推。 江淮序转过头,面色阴沉。 “时念,这就是你说的,请我吃饭?”还特意加重了“我”字,“嗯?” 【作者有话要说】 第5章 谁没事想看你? “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不然到时候和同学搞不好关系江校长该担心了。”时念耸肩,“任务之一,没办法。” 江淮序眉头紧锁,往前走了一步又退了回来。 “我tm是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你别难为人。”江淮序忍不住爆粗口,时念探究地眼神望过来,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没说出口原因。 时念叹了口气:“那算了,你再找一家吧,我去把账结了单独请你。” 看样子江淮序是真的很抗拒,当初校长也说江淮序是因为一些事情导致不愿意接触新的人和事,就比如和陌生舍友吃饭。 但这不是个什么好现象,现在的江淮序基本上等于把自己封闭起来,除了自己曾经的小圈子,几乎不和人打交道。 不管对待什么陌生人都用一种极其抗拒的想法,就比如现在和他的相处。 不管他做什么,江淮序都以一种敌对的眼光看着他,千方百计想将他这个外来者驱逐出自己的领地。 看来今天的计划失败了。 说着,时念转身来到吧台准备结账,前台交给他一张帐单。 “一共八百七十二,扫码现金还是银行卡?” 时念掏出手机扫了码,刚想把小票放回兜里,就被江淮序一把抢了过去,从头看到尾。 “就这么家破店,这些东西就卖七百多?”江淮序拿着小票,不可置信地看了两遍以后才问出声。 时念点点头:“你还想吃什么?” “吃个屁,就在这吃。”江淮序拉着时念就往里走,“就你那个小气劲儿,踹你一脚门都让我赔钱,再请我一顿你还不飞上天?” 时念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任由他拉着往里走。 江淮序这个人吧,脾气暴,一点就炸,但和纸老虎没差多少,面对比自己弱的人总是不忍心下手,就像一个初次面对世界的小兽,奶凶奶凶的。 “念哥,这里。”大壮一眼就看见了两人,兴奋地站起来挥手打招呼。 孙浩飞把菜推了过去,放在时念面前,附和道:“是啊,一会儿锅都要熬干啦。” 第6章 江淮序坐的恨不得八十丈远,靠在椅背上一言不发,冷着一张脸让餐桌上的气氛都凝固起来。 大壮和小飞对视了一下,也没敢说话,默默往锅里倒菜。 他们是真不知道时念说的另一个新舍友是这么个冰山大阎王,整个人就差把“生人勿进”四个字写脸上了,这以后的寝室关系可真堪忧啊。 时念正在往锅里下菜,只能用手肘推着江淮序:“不打声招呼?” “江淮序。” “你,你好,我叫孙浩飞。”说完,孙浩飞又指着一旁的程齐,“他叫程齐。” 江淮序神情淡漠,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嗯”。 程齐刚想说些什么,孙浩飞默默给他夹了一筷子牛肉,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堵住了他的嘴。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身为学校里的“小灵通”,江淮序来的时候他就认出来了,当初他们在初中还有一面之缘,那可是江校长的儿子,几句话想捏死他们不是易如反掌。 如今人家显然不想搭理他们,再多说几句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程齐这人性子直来直去,不会察言观色,但人不错,做事靠谱就是说话没个把门,让人操老心了。 一顿饭几个人都吃的没滋没味,江淮序冷着脸像一尊大佛一样坐在一旁,从始至终都没动过一下筷子,谁也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不爽。 吃完饭,孙浩飞和程齐以最快的的速度脚底抹油跑了,时念也打算打个车回去,却被江淮序伸手拦下,把他拽上自己的车,直接锁住车门:“我们谈谈。” 时念不知可否,坐在位置上等着他说。 “我不知道我爸给了你什么好处。”江淮序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放在时念旁边,“但我听说我爸给你们社团注资了,这张卡里有五十万,足够你们社团几年的开销。如果是学分我做不到,但我爸对待其他人不是个难为人的人。” 时念拿起那张卡,轻笑一声,随即放回原位:“你想要什么呢?” 虽然最开始他确实是被江校长为社团注资这一点吸引了,但现在也不完全是,他做事从来都有始有终,现在既然已经答应了江校长,他也不会半途而废。 不过当初就约定了半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还有一点,是因为江淮序有点像当年的他,不愿意接触新的人、新的事。用江校长的话来讲,江淮序以后是要接手家族企业的,这样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完全不让江校长放心。 想到这人儿,时念缓缓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扑闪着,沾上了点点晶莹,在月光的映射下有种易碎的美感。 如果当年的他是现在的样子,应该也会得到很多吧? 江淮序把玩着手中的小叶紫檀手串,听到时念的回答,随手挂在挡把上:“我想要自由。” “什么意思。” “就是从现在开始,我做什么都与你无关,你就和我爸说一切正常就可以了,反正他也找不到我。” 这是个好提议,但江校长也不是什么善茬,别说他现在对江淮序还不够熟悉,就是半年的时间完全没有消息,到时候江校长问话的时候他完全编不出来天衣无缝的谎话来。 他倒是无所谓,江校长不会因为这个就对他如何。 可是社团怎么办? 如果江校长大手一挥,关停了社团,还有那么多需要通过社团参加的活动,包括考级。 他们这个年纪早就过了定段的年纪,唯一能证明自己的途径就是通过社团报名参加考级,如果没有社团,这些社员和他们的梦想怎么办? 时念脑子里一下子冒出来了许多东西,最终他摇了摇头,坚定地说:“不行,江淮序,这个我不能答应你。” 江淮序怒不可遏:“时念,你不要软硬不吃,给脸不要脸。” “对,我就是软硬不吃。”时念反倒强势起来,“你如果真想摆脱我,那你就乖乖做好你爸说的东西,到时候你想看都看不到我。” “谁tm没事想看你?”江淮序咬牙,恨不得直接掐死时念。 “没办法,你不想看见我的人,表白墙上也会经常看见我的名字,那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记得早点回寝室,明天教室见。”时念拉开车门,保持着一贯的微笑表情下了车,然后快速关上车门,招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半天才反应过来的江淮序:“时念你要不要脸!” 怎么会有人如此自恋。 可时念早已没了踪影,江淮序暂时也不是很小回去见到他,今日谈话失败,总得找点什么别的方法解决这个烦人精。 这么想着,江淮序给沈识檐发了两条消息。 【x】:这人软硬不吃怎么办? 那边消息几乎是秒回。 【。】:五十万他都没答应? 【x】:没有,赶紧想个办法,烦死了。 江淮序把最近发生的事情精简地和他说了一遍。 沈识檐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从小玩到大的情谊才让他没有太多的防备心,那些年的经历算不上太好,现在的他虽然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可是还是固执地选择最简便的方式。 那头,沈识檐思考很久才给他发过来消息。 【。】:照我看呐,你就是不够硬气,最后还是妥协了,实际上就是吃准了你,你如果真和他反着来,他或许就不敢了呢,老江,其实你和你爸…… 【x】:行了,别说了,我们永远不会和解的,就这样。 江淮序收起手机,让沈识檐发了个定位,他是打定主意明天不会去上课了,索性今晚和兄弟喝两杯。 他爸不是让时念管着他吗?他一定会让时念主动放弃的,他也不会再回到那里。 * 时念回到宿舍,洗漱完江淮序还没有回来,他早就想到了江淮序不会想回来,也不知道明天江淮序会不会乖乖来上课。 孙浩飞和程齐从教务处回来,正巧时念从浴室出来,却不见江淮序的身影,于是探头探脑地观察了一下门内门外,江淮序真的不在,才松了口气问道:“咱们以后,就要和他一起住了吗?那这两年可怎么办啊。” 时念擦着头发,指了下桌子上的夜宵,淡淡道:“不会的,最多就半年,我们两个应该就会搬走的。桌子上给你们带了夜宵。” “啊?”孙浩飞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在塑料袋里扒拉了两下,惊讶后又变成了委屈,“你也要搬走吗?” 江淮序纯粹是因为惹不起,在一起呆着气压低,但他肯定是舍不得时念的,就像今天,虽然他们风卷残云般地快速解决战斗,时念一下就看出来他们并没吃饱,还不忘给他们带夜宵。 但他们居然还丢下时念自己走了。 一下子愧疚感涌上心头,孙浩飞略带歉意道:“那个,明天我们请你再吃个饭吧,附近有一家烤肉也很好吃。”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的小江:谁想看你 未来的小江:老婆,开门,想你了 第6章 为什么偏偏是时念 时念伸了个懒腰,他明白孙浩飞在想什么,但大家相处倒也不必如此拘谨。 “不用啦,明天开始我的课还蛮多的,可能没时间,有空约个食堂吧。”时念催促道,“你们快吃,一会儿凉了。” 孙浩飞愧疚未果,这才拿起时念带回来的夜宵吃起来。 当晚,江淮序没回来。 所以第二天。 时念意料之内的在教室没有看到江淮序的身影。 他们院系不同,正常来说主课是不会在一起上的,但江校长把江淮序的选修全部改成了和自己一样的科目,而且正巧是周一的第一节课,用来监督江淮序最好不过了。 看起来昨天是真给气坏了,江淮序这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呢。 时念拿出手机给江淮序发了个消息。 【念念不忘】:你在哪儿?(微笑) 江淮序勾了勾唇,这小家伙着急了。 【x】:你猜啊。 时念已经能想象到江淮序那个得瑟的眼神了。 【念念不忘】:不管你在哪儿,二十分钟内,回教室上课。 【x】:不就是想打小报告吗?去吧,去告诉我爸吧,反正他又不会打死我。 时念显然小瞧了江淮序的不要脸能力,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个爱打小报告的人,说不定还是个面带猥琐笑容的那种。 但现在他发现,江淮序不是个顺毛摸就能搞得定的人,似乎激将法会更加有用。 【念念不忘】:也是,告状这种事做出来是挺不地道的。 江淮序挑眉将桌上的粥一饮而尽,昨晚宿醉头现在还疼着,尽快搞定时念他好回去补觉。 可还没高兴两分钟,手机又传来了一项消息提醒。 【念念不忘】:但如果你不来,我就出去造谣你喜欢男人,而且打小报告,就这么不地道。 第7章 【念念不忘】:二十分钟倒计时。 日。 江淮序扶额,很好,现在时念不仅软硬不吃,还很可恶。 非常可恶! 江淮序一头倒在沙发上,还是没打算去,他就不信了,时念究竟能无耻到什么程度。 然而正在他刚睡着的时候,一道电话铃声将他吵醒,大有不接就不放弃的架势。 江淮序迷迷糊糊地挂掉电话,不到三秒钟又打了过来,江淮序接起电话就是一通怒吼:“时念你有完没完?” “臭小子反了你了是不是?上学第一天就逃课,我看你是家法还不够。”江臣天比他嗓门更大,“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回学校,不然你还想重新回去是不是?” 江淮序低声骂了一声,捞起沙发上的外套赶去学校。 教务处。 江臣天将手中的监控画面展示给江淮序,怒不可遏:“这就是你答应我的会乖乖上课?” 江淮序在时念耳边低声道:“你还真的做得出来啊,好得很。” 时念一脸无辜:“这真的不是我,你信吗?” “给我站好!”江臣天翻着白眼,坐在椅子上还在发抖,“如果不是我来教室看,你是不是还想威胁人家时念给你打掩护?这几年你在国外过得很好啊。” 江淮序一脸无所谓,他冷笑着:“我过得好不好,您不是最清楚吗?怎么?给我说送去的时候没好好打听打听?” “不管因为什么,回了国就给我消停点!你不是总想把你妈接回来吗?”江臣天似乎拿捏住了江淮序的死穴,一脸得意,“现在还学会吓唬人了,给人家道歉。” 江淮序微微眯眼,没想到江臣天会用他母亲威胁他。 但现在不是时候。 江淮序咬着牙,拳头攥紧,指甲嵌进肉里,可以感受到有粘腻的液体流淌出来,他别过脸去不看江臣天,对着时念道歉:“不好意思。” 江臣天一巴掌拍到他的后背上:“说话放尊重点,叫学长,好好道歉!” 江淮序已经开始浑身颤抖:“对不起,学长。” 时念已经察觉出不对劲来了,江臣天当初只说过江淮序贪玩叛逆,喜欢和自己对着干,但现在江淮序的反应完全不像是一个叛逆少年和自己父亲作对的样子。 最起码和自己的弟弟的那种叛逆完全不同。 倒像是忍辱负重。 到底是为社么呢? 是江臣天在说谎,还是江淮序另有隐情? 殷红的鲜血自江淮序的指尖滴落下来,江臣天像是完全没看见一样,看见这样道歉的江淮序才缓缓露出了笑容。 看来这几年的锻炼收获不错。 “孙主任,那就先这样,我还是有事,你管好他。”江臣天拿起桌子上的材料,来安一个眼神都没留给江淮序,直接起身离开。 孙芳看着较劲的父子俩叹了口气,好歹江淮序这孩子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现在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反正这节课也结束了,你们先回宿舍吧,明天好好上课。”下课时间有不少学生经过,还有不少学生找导师答疑,孙芳怕引起注意,只能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江淮序抬脚就走了出去,他长得高,腿长走得也快,时念跟了一段路想喊住他却完全跟不上。 时念停在超市旁边,反正跟不上了,索性直接去超市买了创可贴和碘伏棉签,顺带去食堂买了份粥才回到宿舍。 孙浩飞和程齐还有课,所以现在宿舍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时念把粥放在桌子上,走到江淮序旁边。 “手拿出来,我看看。”时念把碘伏和棉签从外套里拿出来,拍拍江淮序示意他把收拿出来。 江淮序一把甩开时念:“有意思吗?和我爸串通好,现在惺惺作态什么呢?” 时念吃痛地收回手,小声说:“今天确实是我告诉江校长的,但当初江校长告诉我你只是太叛逆,但今天我觉得完全不是这么回事,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江淮序一怔,想拽时念领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这么多年了,还没有人能发现他的小动作,更没人会因为这些而关注他心情如何。 可为什么这个人是时念。 明明应该是一个香香软软、心思细腻的女孩子。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高兴说不上,但也不是很糟糕。 可是说什么呢?说他这些年经历过什么吗?和一个并不是很熟悉的人袒露过往吗?且不说他不喜欢接触陌生人,这些事情甚至连沈识檐都不知道。 他为什么要告诉时念?就因为他假惺惺、随口一问的“关怀”吗? 江淮序收回手,直接盖上被子躺下。 时念早就料到江淮序会这么做,既然他不想说,自己也不会强问,不过上课该处理还是要处理的。 “先把伤口处理了。”时念不由分说地把江淮序从床上拽起来,用棉签沾着碘伏就压在伤口上,疼的江淮序倒吸一口冷气。 “说了不用,这点小伤一会儿就好了,你瞎操什么心?”江淮序这个角度只能看到时念的发旋,但时念很小心地处理着伤口,神情应该也是很认真的吧? 江淮序甩甩头,试图把这种奇怪的想法从脑子里甩出去。 时念把江淮序的手放在腿上,慢慢把要擦在每一处伤口上,江淮序的手很好看,又长又有型,骨节清晰,每道青筋都彰显着专属于男人的力量。 只是这双手上,不止有这一道伤口,手心上有很多不同程度的伤痕,还有一道最严重的伤口,从小指缝隙处横亘在手心,一直蔓延到掌根,显得尤为可怖。 不过应该时间很久了,疤痕已经淡了很多。 所以,江淮序到底经历过什么呢?叛逆到什么程度呢? 时念把伤口处理完,又拆开一个创可贴把伤口包住,才回答他的话:“不好好处理会留疤的,你看这样多难看。” “怎么就难看了?男子汉有点伤痕怎么了,你以为都像你一样天天晚上还抹护手霜啊?”娘不娘啊。 时念报复性地捏了捏江淮序的手:“我那是为了下棋的时候会舒服一些,你懂什么?” “对对对,你说什么都对。” “好了,你这一身酒味,去冲个澡回来把粥喝了,记得伤口不要碰到水。”时念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喝酒对身体不好,尤其是宿醉。” 因为他的爸爸就经常这样。 江淮序不耐烦地皱着眉:“您不能别像个老妈子一样唠叨?烦不烦呐?” “我这是好心,更何况,喝酒真的不好。”时念也不想管他,但他总觉得今天的事情有自己的一部分责任。 这毛病,这么多年了也没改掉。 江淮序起身去浴室冲澡,花洒打开,水流倾泻而下,江淮序想洗头发,莫名又想到时念的嘱咐,鬼使神差地停下了手。 最终还是用另一只没受伤手单手洗了个头。 在出来的时候时念已经离开了寝室,刚才洗澡的时候他听到时念在接电话,然后又关门的声音。 走了正好,终于没有人烦他了。 江淮序擦着头发坐下,打开了包装袋。 是四食堂的粥。 可能是时念早就想到会费一番功夫,还特意用保温袋把粥包了起来,看起来确实费了一番功夫,因为食堂从来不提供保温袋。 也不知道这人从哪儿弄得。 不过显然效果不错,打开盒盖的时候,还是散发着热气的。 一碗香菇鸡丝粥,并不是他喜欢的口味,总觉得腥,但想起时念那句“有营养”,江淮序还是端起来喝下去。 一碗粥下肚,胃部暖暖的,确实是有些作用。 不过时念以为这些小恩小惠就能收买自己了吗? 肯定不能,充其量不用这个方式和他作对了,时念手里还有视频,这个东西他迟早销毁掉! 【作者有话要说】 江淮序:(摊手)不喜欢?那能怎么办?老婆买的怎么说也得吃光光!(哼哧哼哧继续吃) 第7章 那这件衣服,归我喽 “嘎吱”一声,寝室有人推门进来,江淮序以为是时念回来了,再次吧被子蒙在头上决定眼不见心不烦。 脚步声停在不远处,接着就是一阵曦曦苏苏的衣服摩擦声。 虽然心里不太舒服,但江淮序还是秉着“不能欠时念”的这个想法,躲在被子里闷声道:“今天,谢谢你。” 结果。 耳边传来一声惊叹:“woc,你在这儿啊,把自己卷被子里假装自己是蚕宝宝呢?害得我找半天。” 江淮序耳朵支棱起来,没想到来的人居然是沈识檐。 他没听到什么吧? “你怎么来了?”江淮序终于舍得把自己的头从温暖的被窝里伸出来,不悦地问道。 沈识檐打趣他:“不然你以为是谁?对了,你刚才说的什么?” “没什么。”江淮序连忙打岔过去,“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第8章 沈识檐翘着二郎腿,毫不客气地坐上江淮序的床,手一指桌子上的盒子:“问呗。喏,这不是来给你送东西吗,这新买的要是在我家丢了还了得?” 江淮序想起来,今天早上他走的急,确实是忘了带。 “听说你今天被你爸喊来学校了,没事儿吧?” “没什么大事,他又不能打死我,现在也打不死了。”江淮序蜷了蜷手,伤口似乎还在隐隐作痛,在要药膏的刺激下更是放大了许多倍。 也不知道为什么,曾经比这更严重的伤他都受过,这点小伤和身上的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可这次,好像更疼一些。 隐隐还带了些委屈。 怎么可能。 江淮序立刻否认自己的想法。 他又不是缺爱。 也不需要。 “呦,受伤了?谁给你处理的?看这样子也不像你的风格啊,包的这么精细,然我国猜猜,不会是大美人儿给你包的吧。”沈识檐抬起江淮序的手翻来覆去地观察着,恨不得看出个洞来。 “去去去,别瞎说。”江淮序还是第一时间否认了沈识檐的说法。 “你俩最近相处的应该挺好吧,才会这么帮你。”沈识檐一眼就看穿了江淮序的伪装,干脆直接问出口。 江淮序烦躁地抠着被子,不太想承认是时念绑定自己,但是事实又不得不面对,于是从鼻腔立百般不愿地挤出一个“嗯”。 “我就说,看起来你俩也没有那么互相看不顺眼,忍忍就过去了。” “忍?我已经忍了七年了。”江淮序双唇紧抿,只感觉血液在身体里奔腾不休,胸腔里翻涌着无尽的怨恨,“总有一天他会付出代价的。” 沈识檐对江淮序那几年的经历一无所知,江淮序也从未正面回答过,他只知道江淮序和江臣天的关系并不好。 似乎是从江夫人离开后才达到了顶峰。 沈识檐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神情,修长的手指根根紧攥,指节处白中泛青,一如风雪中苍竹的枝节,尤其是这次江淮序回来后似乎更强壮了些,整个人和出国前的气质完全不同。 不知道的以为他被抓去作传|销了。 沈识檐知道自己劝不动他,也有点惋惜时念。 江淮序一直讨厌关于他父亲的一切,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非要从国外回来,还恐同恐的非常严重,但总归有他的解释。 所以江淮序回到江臣天投的大学就已经很隐忍了,时念好巧不巧地还帮江臣天做事,江淮序不把他划分到敌人这一类里那才是天方夜谭。 也难怪江淮序非要搞走时念了。 不过。想到这里,沈识檐倒是有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不说那些了,我突然有一个绝妙的好办法能让你自由,你想不想听?”沈识檐一脸神秘,似乎对自己这个办法势在必得。 江淮序怀疑地打量着他:“你确定?坑我坑的还不够,我看你投资是不需要了。” “诶,别呀。”沈识檐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神情,“我保证这个办法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独一无二、惊天地泣……” “别整那些形容词了,说重点。”江淮序打断他对自己的彩虹屁。 沈识檐换了个腿翘起来,靠在桌沿上神秘兮兮地开口:“你看呐,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讨厌同性恋,而且他手里还有你的把柄。但如果他也喜欢男生呢?你不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把他赶走了?而且他自己走的,你爸也不能说什么。” “所以呢?给他找个男朋友?” “嗯,也不是不行,反正他感觉他也不是很想透露自己的性取向,不管是因为什么,他也一定是有原因的,你也拿这个威胁他不就好了。” 江淮序思考了一下觉得有些道理,勉强答应下来:“算你说的有道理。” “那当然,时念不是说了喜欢你这样的,你改天试试不就知道了?”沈识檐得瑟地挑眉,“好了,我下午还有课呢,先走了。” 等沈识檐离开,江淮序又开始怀疑人生,让他去试探时念,怎么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不会又掉坑了吧…… * 时念处理完社团的事情,顺带去补了上午的课程,直到黄昏将近才回到寝室。 宿舍里江淮序还在睡觉,傍晚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那张完美无瑕的侧脸上,鼻梁高挺,睡梦中也眉头紧皱,似乎在做什么不太好的梦。 时念轻轻靠过去,还没碰到他,江淮序就猛地坐起身子,一把抓住时念的手腕,力道之大让时念觉得手腕快要断掉了。 江淮序胸膛起伏着,呼吸急促,眼球上布满了红丝,周身泛滥的杀气将时念笼罩起来,让人窒息。 “嗯。。。”时念闷哼一声,江淮序这才找回来意思理智,松开抓住时念手腕的手,冷冷道:“你做什么?” 时念揉着已经红肿起来的手腕,轻轻吹了吹。 江淮序收回目光,小声嘟囔着:“谁让你在别人睡觉的时候乱动的。” “那你这危机意识也未免太强了些。”时念斜眼看着他,对自己的手腕怨念十分的大,“赶紧起来,把上午的课补上。” “不是,我受着伤,还没吃饭,就要补课?”江淮序心中的愧疚一扫而空。 “嗯哼。就知道你得这么说。”时念变魔术一样从双肩包里掏出两份炸鸡,“晚饭准备好了,来吃饭吧江同学。” 靠,失策了。 时念是有什么未卜先知的能力吗? 怎么每次他都能预料到! 江淮序从床上爬起来,把炸鸡当时念的头一样啃着。 时念从床底下的整理箱里翻出一套新的睡衣,带着进了浴室,还不忘回头警告江淮序:“我出来的时候希望看到你在誊笔记。” 江淮序抬头看向窗外,总觉得最近事情的发展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莫名其妙被一个男同性恋恶心的回了国,然后莫名其妙的被委托给了时念这么个讨厌鬼,再然后,莫名其妙就被压制了? 离谱。 他连一个时念都搞不定,还怎么和江臣天抗衡,把他母亲接回来? 浴室里传出了“哗啦啦”的水声,江淮序把椅子转过去,一眼就看到了时念搭在门口的睡衣。 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他们宿舍的浴室并不大,基本上只能容纳一个人洗澡,而且没有配备晾衣架,去洗澡的话衣服都要搭在门外面的衣架上,不然带进去就会被水浇湿。 江淮序长腿一迈,把时念的衣服拿了下来,明明在时念身上还合身的睡衣,在江淮序受伤就像是小了一号,怪可爱的。 喜欢他这样的?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才对。 水声渐渐变小,估摸着时念也要出来了,江淮序把衣服藏在背后好整以暇地盯着门口。 于是的门开了条缝,一只细瘦的胳膊伸了出来,白皙的皮肤上还带着点点水光,像是上等的白瓷般细腻。 时念摸了两下没摸到衣服,于是探出头想看一下是不是把衣服放的太远了。 没成想刚一打开门,就对上了江淮序那双泛着狡黠笑意的眼睛。 而他手上赫然拿着自己的睡衣,站在他够不着的地方。 “你,你做什么?把衣服给我。”时念缩回门后,一张小脸在水汽的氤氲下本就泛红,一激动血液流动的更快了,连耳尖和脖子上都覆上了一层粉色,看起来像是被蹂躏完的小媳妇一般。 江淮序看愣了一瞬,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时念急成这个样子,尤其是所在门后极力隐藏自己的样子,小小的一只特别有意思。 这么多天来的压抑终于找到了倾泻口,才让他心中的郁结舒缓了几分。 “江淮序你。。。”时念见他没有还给自己衣服的架势,又补了一句:“你也只会搞这些小孩子的把戏。” 江淮序心情正好,将衣服拎起来在面前晃了两下,状似不知道一般开口:“诶呀,这是谁的睡衣呀?” 时念气的想捶门,马上就到下课时间了,到时候孙浩飞和程齐回来他怎么办? 这狗东西,就是想看他出丑。 江淮序乐呵呵地收起衣服,退到离时念更远的地方,眼中笑意更甚:“没人认领啊,那这件衣服,归我咯。”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没有评论!为什么! (作者哀嚎)(躺在地上打滚)(最后继续卖个萌) 第8章 从今天起,我要吃穷你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们都是大男人,也不能说不好意思,但是江淮序那个表情,估计出去也要被他挑毛病羞辱一番,他还真不想被一个小了自己快一岁的人嘲笑。 江淮序拿起他的手机:“把视频删掉,就让你出来。” “过来把手机给我,我删掉。” 江淮序警惕地把衣服攥紧了些:“我不相信你,你把密码告诉我。” 没想到时念果断拒绝:“不能给你密码。” 第9章 这下江淮序就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眼尾微挑,戏谑道:“怎么?有什么秘密怕我看吗?” 其实时念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但谁知道江淮序打的什么鬼主意。 “我想想,另外两个设有快放学了吧,你想。。。” “000625”时念连忙开口,作为一个能屈能伸的人,选择暂时不和他杠。 江淮序试了一下果然解开了。 “这什么密码,真有意思。” “我生日。”时念随口一答,只想赶快拿到衣服。 江淮序点进相册,根据日期准确无误地找到了那段视频。 删除,确定。 连带着最近删除里也删了个干净。 不过还是不经意地看见了相册中其他的照片,虽然小图看不太清楚,但模糊中也能看出来是个男生的侧脸,那少年看起来不大,只穿着白衬衫,飞扬的发丝中都透着一股少年气息。 最主要的是,除了那个视频,时念的相册里全部都是各种风景图,所以那个少年在其中显得尤为突出。 看来时念喜欢男人也不是没可能。 江淮序确认了一些事情,这才将手机放回原处。 “现在可以把衣服给我了吗?”时念看到他放下手机第一时间追问。 江淮序饶有趣味的笑起来,把衣服整个抱在怀里:“对不起了,学长。不是很想给。” 时念闭着眼深吸一口气。 可恶,被耍了。 索性豁出去了,不就是光着吗?都是男人看两眼还能被占便宜不成。 时念做足了心理准备,直接开门就走了出去,少年光滑的身躯直接袒露在灯光下,白的惹眼。 江淮序呼吸一滞,时念就这么走了出来,入目就是那劲瘦的窄腰,头发上的水珠顺着突出的锁骨,毫无阻碍地一路向下,再往下是两条洁白的腿,笔直修长,脚腕上的骨头突出的弧度都堪称完美。 即便再看不顺眼时念,江淮序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幕对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甚至颠覆了他对男人的固有印象。 少年就像山间清泉,清越作响,每一步都像踏在人的心上,再心湖中泛起一道又一道的波纹。 尤其是靠近他的时候,江淮序甚至忘了躲开。 时念沐浴露的气味争先恐后地涌入鼻腔,似乎是某种花果香,香甜中又不失清爽。 时念趁他愣神之际拽了一下自己的睡衣,江淮序呆楞着没拽动,于是时念退而求其次,伸手摘下江淮序挂在床边挂钩上的衬衫穿在身上。 时念只有一米七八,在男生中算不上矮,但在一米九的江淮序面前的确有些娇小玲珑。一件宽大版型的衬衫穿在身上,居然能盖到自己的膝盖附近。 “你穿我衣服?”江淮序才缓过神来,伸手去扯时念身上的衣服,时念一躲,衬衫被撤下来大半,露出圆润的肩头。 江淮序别过脸去,他算不上洁癖,可绝对达不到和人互穿衣服的地步。 一想到自己的衣服被另一个男人穿过,他就忍不住犯膈应。 “你tm赶紧给我脱下来。” 时念把衣服拉上去,慢慢靠近他,在他耳边轻声道:“谁让你拿我衣服的,我传一下你的衬衫不应该吗?还蛮合适的。” 江淮序再次战败,一把将衣服扔在时念怀里。 不就是件衣服吗?大不了他不要了,反正视频也已经删除了,没了后顾之忧,接下来只要找到时念喜欢男人的证据就可以了。 谁知,下一秒,时念就伸出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语气在江淮序听来十分欠揍:“对了,还有一件事。视频删了也没有用,我上传了云盘,有备份的哦。” 日。 更欠揍了。 “所以现在,可以学习了吗?”时念站在床侧,擦着头发问他。 江淮序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可以。” 果然,心眼多的人,永远都那么可恶。 时念已经拿着书坐好了,还不忘用书敲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当当”声:“快点。” 江淮序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时念旁边,手中拿着笔机械性地誊抄着笔记,脑海中全部都是时念刚刚的样子,而且时念穿着他的衬衫,坐下的时候衬衫滑上去,那双腿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晃啊晃,结果连时念和他说话都没听进去。 这让他忍不住猜测,如果时念喜欢男人,会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最后是会找一个他口中和他自己一样强壮的人,还是一个和他差不多的,就比如他手机相册里的那种? 时念这么让人讨厌的人,谈恋爱的时候也会像其他人一样吗? “想什么呢?看书。”时念用书狠狠敲了下他的头,“别走神,你有没有在听。” “不是在抄了吗?”江淮序不耐烦地说道。 “要理解,我再讲一遍,听好了。”时念拿起笔在书上勾勾画画。 时念的声音清脆,思路也清晰,把原本枯燥难懂的东西用自己的话讲出来让人十分容易理解,也怪不得老师们都喜欢他。 而且时念在讲题的时候十分有耐心,和平日里的他完全不一样。 江淮序忍不住也用手敲了下自己的头,他今天都在想些什么?怎么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东西,这很不正常。 可时念这张脸实在是挑不出毛病的好看,虽然没有满满的荷尔蒙气息,但是胜在精致。 仿佛天生就该是喜欢男人的。 “现在听懂了?” “嗯。”江淮序懒懒地应着。 时念也看出来江淮序心思没在这上面,正巧孙浩飞给他发消息问要不要给他带点什么,于是收起书本,结束了今天的补习,“那今天就到这儿吧,明天找时间把今天的东西整理出来给我看。” 结果第二天,江淮序接到了篮球社的消息,总算找到了借口,一溜烟逃离了时念的监管范围。 虽然他不太喜欢人多的感觉,但是打篮球是他仅剩的爱好了,在熟悉的运动当中会更好融入集体一些。 一场社团内的模拟球赛下来,所有人都对江淮序这个冷冰冰但是球技高超的人产生点点崇拜,他们打篮球都是爱好,打的厉害的也并不多,所以对每个三分球都能精准投进的人产生了滤镜。 连社长都不住赞叹,自己这回终于抢到了一个厉害人物。 有胆子大一点的,在结束以后邀请江淮序。 “淮序,一会儿要一起吃饭吗?快告诉我你那招过人是怎么练的?”男生手捧着球,对江淮序问道。 江淮序也被今日的酣畅感染了,卸下了不少防备,欣然答应:“可以。” 等他在食堂掏出手机,瞬间脸黑掉了。 江臣天停掉他的副卡也就算了,居然连他个人的基金和这几年在国外赚的钱都冻结了,果然在国内,他的东西还要受控制,不过也就半年,等他把身份正式转回国内才行。 不过现在。。。 江臣天是要饿死他吗? 江淮序破天荒地主动联系了江臣天一次。 【x】:我的卡你给我冻结了? 【江臣天】:怎么?你现在逃学出去就是因为你还有钱,从今天开始,你完完整整地上完课就去找时念,我会把你的生活费交给他。 艹。 江淮序愤恨地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连吃饭都要时念管,他这辈子卖给时念算了。 江淮序本想抗议,但是食堂涌入的学生越来越多,在这样下去他非要出糗不可。 【x】:在哪儿? 【念念不忘】:图书馆,怎么了?球打完了? 【x】:废话,我爸说他把我的钱都给你了,让你请我吃饭,你现在是想饿死我吗? 【念念不忘】:不好意思,我给忘了,我现在就过来。 江淮序百无聊赖地等着时念,感觉自己这辈子所有的尊严全都砸给时念了。 等时念气喘吁吁地赶到食堂,只剩下江淮序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等他。 “还知道来啊,你怎么不饿死我呢?学长?”江淮序一脸元气,看着就像一个受了欺负的小媳妇。 时念刷了卡,找了个座位坐下:“图书馆离这里太远了,谁让你不问问我跑到三食堂的?” “我爸昨天就和你说了,你给忘了,现在反过来怪我?”江淮序一脸不可置信,时念颠倒是非黑白!他不要脸! 时念讪笑一下,把剩下的两个盘子端过来,哄道:“好了,是我错了,快吃吧。” 江淮序恶狠狠地插起一块鸡肉放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我还要吃牛排。” 桌子上已经有了大大小小好几个盘子,怎么看都已经像两人餐了,江淮序吃得下这么多? 时念惊讶道:“你吃这么多?” “对。”江淮序把餐盘里的面包想象成时念的脑袋,一下子揪下来,“我很能吃,从今天起我要吃穷你。” 他爸给时念的钱一定是有限的,他就不信了。 第10章 说不过时念他也要吃过他。 谁没个一技之长了。 时念没想到江淮序在某些方面幼稚的可爱,还有点好笑,于是起身去给他买牛排,回来的时候放在她面前。 “吃吧,都、吃、掉。”时念一字一顿。 江淮序指了下手边的炒饭:“我不爱吃青椒,你把里面的青椒丁给我挑出来。” “挑食不好。” “我爸说了让你管我吃饭,你得负责。”江淮序一脸不满,抓住话头就非要时念做点什么他才开心。 时念刚想劝他,转念一想,江淮序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自己像个老妈子一样唠叨的确挺招人烦的。 而且江淮序不过是想从其他方面压制自己而已,挑个菜而已,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时不时地顺着他点,说不定到时候能更听话些。 江淮序还准备了不少词准备和时念拉扯一番,谁知时念只是停顿了一下,就拿起一双新的筷子,低下头认认真真地开始挑起了青椒丁。 那严谨的样子像是对待什么学术论文。 嗯,这么听话。 挺好。 战略初步实行成功。 于是,江淮序吃了整整一个下午,虽然最后撑到你难以下咽,还是把食物一扫而空。 连时念都惊讶了半天。 江淮序是二十多岁才开始长身体吗? 两人吃到天色擦黑,江淮序打了个饱嗝放下筷子,撑的实在是有些难受。 但他不想说出来,因为和时念较劲给自己称道不舒服,说出去多丢脸。 江淮序神色不自然地四处看,就是不起来。 时念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健胃消食片,掰开递到他手里:“把药吃了,然后我们去走走消食,现在学校的人工湖养了新的鱼,我带你去看看,熟悉一下校园。” 有时候江淮序真的会觉得神奇,时念的口袋怎么像个百宝袋,什么东西都能掏出来。 “你什么时候去买的?” “在你和最后一块牛排较劲的时候。” 那时候时念说去上洗手间,原来还偷偷跑去药店买这些东西。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这是两个人第一次心平气和地相处,周围有同学经过,洋溢着青春气息。 时不时还有几只流浪猫和流浪狗过来蹭蹭,时念总会低下。身子,温柔地摸摸他们的头,然后神奇地变出几根猫条,把主子贿赂好,流浪猫吃饱喝足舔舔爪子跃上墙跑了。 “你是哆啦a梦吗你?”江淮序终于忍不住问出来。 时念把手中的猫条包装袋扔进垃圾桶里:“这些流浪猫很亲人,所以我就买了些带在身上,经过的时候遇到他们就会喂一下。” “哦。”江淮序应了一声,眼神瞟向不远处的地方。 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不过是几秒钟就收回了视线,转身往回走。 时念拉住他,询问道:“想喝奶茶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9章 要抱抱 “谁喝那种东西,都是小姑娘才喜欢的东西。”江淮序一扭头,背对着奶茶店嘴硬道。 时念装作遗憾的样子:“这样子啊,那我喝,你先回宿舍吧。” 说完,时念快乐地走向奶茶店,江淮序远远看去,不知道时念和店员说了什么,那个头戴白色帽子的小姑娘笑得无比灿烂,轮到下一位顾客的时候又恢复了正常的营销模样。 切,就是会四处勾引人的。 时念等了十来分钟,终于拿到了奶茶,小姑娘把包装好的袋子交给时念:“生活愉快。” “你也是。” 时念提着奶茶晚归走,一眼就瞧见江淮序宛如石像一样站在原地。 “你怎么没走啊?”时念对着他左看看右看看,然后从袋子里掏出一杯奶茶,撕开吸管的包装扎进去,在他眼前一晃,“真的不喝吗?” 江淮序不自觉地舔唇。 有点想。 小时候他的母亲就经常在家煮一些奶茶,可他那个时候还在调理身体,喝不了太甜腻的东西,长大后奶茶就变成了女孩子的专属一般。 他总是觉得大男人喝奶茶太娘了,又违和,可有些时候还是会想起小时候闻过的那种味道。 但再怎么想也不能让时念看出来,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喜欢这些! “不喝。”江淮序拒绝的十分“干脆。” “真的啊?”时念反问他。 “我都说了不喝!那我的钱请我真有你的。”江淮序气鼓鼓的,那样子活像一个小仓鼠,时念实在是忍不住脑补起来。 其实江淮序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明明很想喝,却又嘴上说的比谁都硬气。 有点好玩。 时念惋惜地从袋子里拿出一杯一模一样的奶茶来,塞进江淮序手中:“那就算我请你的吧,尝尝。” 江淮序手里突然多出一杯奶茶,温热的手感顺着指尖蔓延至全身,胸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狠狠跳动了一下。 但这种感觉来的太突然,消失的也太快,让他来不及反应。 这是时念第二次,在不经意的情况下替他完成了小时候的愿望。 仔细想想这么多年,除了和沈识檐这几个好友在一起通宵喝酒以外,似乎在没有什么其他的社交活动了。 就比如今天的散步,也是第一次。 如果尝试着接触其他人,他的世界会变得不一样吗? 他有些动摇,也有些害怕,怕离开了自己的保护壳后会遇到更加糟糕的境遇。 奶茶夹杂着珍珠滑进喉咙里,是想象中的味道,香甜的奶茶和q弹的珍珠融合的恰到好处。 “这是你非要我喝的。”江淮序不自然地给自己找借口。 附件有不少人频频望向这边,江淮序总觉得不太自在。 教学楼有些还亮着灯,映射出黄色的光润,连成一片金色的光幕。 身旁的墙上爬满了一整面的爬山虎,在风中轻轻摇晃。 天色渐渐暗下来,阴云笼罩在校园上空,一声雷响突兀地在耳边炸开,夏日的雨来的湍急又突然,顷刻之间就落了下来。 两人刚巧走在小路上,四周也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只能硬着头皮加快速度往回走。 可雨越下越大,不过几秒钟时念的衣服就已经被雨浇透了,气温骤降了好几度,时念只穿了很薄的衬衫和外套,冻得嘴唇都苍白起来。 时念环顾四周,再考虑要不要找一棵大点的树来避雨,很快他的目光凝聚在一颗老槐树上,脚步一转向那里奔过去。 胳膊被一只宽厚的手掌拉住,将他拽了回来。 紧接着头上多出来一件皮质外套,挡住了不少雨滴。 “在树下躲雨,你是想被雷劈死吗?”江淮序真不知道时念是怎么想的,明明平时说话头头是道,怎么生活常识一点儿没有? 不过早上出门的时候穿错了衣服,现在看来反倒派上了用场。 江淮序外套里只穿了一件非常薄的半袖,现在在整个人把时念拢在怀里,大部分的雨全部浇在了他的身上。 “我。。。我不知道,我。。。那里。。。”雷声震耳欲聋,时念面色苍白,已经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他从小就害怕打雷,总想找个地方把自己窝起来,他下雨天几乎不出门,但今天的雨来的太快,快到让人来不及反应。 江淮序也有些紧张,但还是将时念整个搂在怀里,快步向宿舍走去。 这段路很长,两人回到宿舍的时候江淮序已经浑身湿透了,时念比他好得多,头发也只在最开始的时候淋湿了一点点。 孙浩飞和程齐一人拿着伞站在门边,另一个正在提鞋准备往外走,看见江淮序和时念进来的时候震惊的瞳孔都张大了。 才几天啊,他们俩的交情已经这么好了吗? 孙浩飞十分有眼力劲儿的从床上拽下时念的毛巾送了上去,挠着自己后脑勺上的头发:“哎呀念哥你回来啦,我俩给你打电话你都没接,正想去找你呢。” “让你们担心了,谢谢。”时念接过毛巾,先递给江淮序,“你先擦擦吧,不然会感冒的。” 江淮序略带嫌弃地瞥了一眼毛巾,冷冰冰地拒绝:“不需要,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小身板吧,别感冒了还要怪我。” 程齐在一旁丝毫没察觉不对劲,只觉得江淮序说话也太呛人了,还试图替时念打抱不平:“我看你回来的时候挺关心念哥的,现在怎么这么说话呢?” 江淮序从唇角溢出一声几不可察的轻笑,仅仅是站在那儿就展现出一股睥睨众生的压迫感,丝毫看不出来被时念压迫时候的样子。 “我们之间怎么说话,轮得到你来评价?”明明是轻描淡写的口吻,程齐却感觉到有一种血液倒流的感觉。 这种感觉哪怕在身为军人的哥哥面前都没有感受过,实在是捉摸不透江淮序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淮序径直走回自己的床位,在浅蓝色床帘面前停下。似乎在疑惑,接着后退一步确认自己没走错床位,才试探性地拉开床帘。 第11章 确认是自己的床后取下一条毛巾,面无表情地把时念手上已经浸湿的毛巾换下来:“用这个。” 江淮序姿态很强硬,一股不用不罢休的架势。 时念眼前突然多出来一条干毛巾,诧异地抬起头。 昨天还在嫌弃自己穿了他的衬衫,这态度未免转变的太大了些。 孩子变了,这是好事儿。 还有室友在,时念也不想佛了他的面子,结果毛巾盖在头上走进浴室,搭上门把手的一瞬间,时念突然想起来江淮序好像淋的更透一些,于是转身问道:“要你先冲一下吗?一会儿要没有热水了。” 江淮序正在行李箱立翻着换洗的衣服,头也没抬地拒绝:“不用了,大男人洗个凉水澡也没什么,哪像你,弱不禁风的。” 这个时候也不忘找机会说他两句。 时念轻哼一声进了浴室。 出来的时候,程齐早就进入了梦乡,孙浩飞泡了杯感冒灵放在桌上,凑到时念身边小声道: “念哥,快喝了吧,别感冒了。”说完他用眼神瞟了下一旁冰块一样的江淮序,“想给将同学也泡一杯来着,但你也知道。。。他这脾气我俩也不敢问,要不念哥你问问吧。” 都是一个宿舍的,未来最起码还要相处半年,总不能把他晾在一边,他是想和时念套近乎熟悉一些,但是也不能做的太明显了。 “谢谢你,不过他不喝。”时念将杯中的药一饮而尽,将阴阳怪气四个字用的淋漓尽致,“毕竟真正的男子汉无惧洗冷水澡,我想也不需要感冒灵的对吧?” 指尖江淮序的背影一顿,紧接着加快了脚步,时念眼底的笑意才缓缓褪去。 真好玩。 不过,嘴硬是得不到好东西的。 时念留了一包药以备不时之需,紧接着撩开床帘以最快的速度上床,把自己整个缩在被子里,耳边雷声小了些,可还是不想让一丝声音钻入耳朵里。 床帘挡住不少光线,时念这才放心一些。 当时在软件上看到这款床帘的时候他就心动了,这次正好赶上活动,就买了下来。 说来也巧,江淮序之前说过不想在寝室见到自己,其实他们两个人的床几乎是挨着的了,时念也不是很想看见他,于是给他也安了一个。 但这几天江淮序都没在宿舍住,所以今天看见的时候才惊讶了一下。 要问为什么时念这么大方。 好吧,其实就是活动买一送一,他拆开以后发现质量出奇的好,在感叹一分钱一分货的同时,又感觉不用有些浪费,于是就顺理成章地给江淮序挂上了。 因为另外两个舍友早就自己买了,所以床帘一拉,也算是给自己开辟出来了一块隐私地带,时念非常满意。 半夜迷迷糊糊中,震耳欲聋的雷声让时念从梦中惊醒。 天边阴沉浓郁的墨色被闪电破开一道口子,像是怪兽锋利的爪牙,带着阵阵悲鸣的嘶吼,让人心悸。 时念怎么也睡不着了,翻来覆去不断地瑟缩着。 耳边传来一声闷哼,小时候看过的恐怖片一下子跃上心头,在脑海中一幕幕闪过,缓慢汇聚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比如黑暗的雨夜,停电的宿舍楼,闹鬼的洗手间,一抬头会有什么东西看向你。。。 时念背靠着墙,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 可渐渐地,闷哼声逐渐变成了咳嗽声,从断断续续,变成接连不断。 听方向还是江淮序那里传过来的。 这家伙不会真的感冒了吧? 不管怎么说江淮序都是为了自己感冒的,如果真的感冒了自己还怪过意不去的。 时念缩在小被子里,给自己努力做了五分钟的心里建设,才掀开被子去看江淮序。 床,上的江淮序只穿着单薄的睡衣,此时因为燥,热而坦露出精壮的胸膛,顺着向下还可以见到清晰无比的腹肌,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着,十分诱人。 眼前人面色微红,嘴唇紧闭着,唇角微微下压,喉结随着咳嗽声而上下微微滚动,性感的要命。 时念伸手探上他的额头,触手之处滚烫无比,显然是发烧了。 手腕蓦地被人攥住,江淮序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却还是保持着超乎寻常的警惕性,冰冷的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刃,声音沙哑又浑厚:“你在做什么?” “你发烧了。”时念努力抽回手,“我给你找药。” 江淮序歪着头,难得地展现出了一丝懵懂。似乎在思考时念的话是不是真的,好半天,才松开时念,声音也小了下来: “不想吃药,苦,要抱。” 时念还是第一次看到江淮序如此小孩子的一面,只能掰着抓住自己的那只手,耐心哄着:“乖,喝药了才能好病,就不难受了,好不好?” 江淮序顺着时念的力道向前蹭蹭,鼻尖已经近乎抵在了蹲在江淮序床边的时念脸上。 温热的呼吸洒在时念的额头,让时念也感觉自己有些热。 好像,他也发烧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章 叫哥哥,我就放过你 时念闭上眼深呼吸了几次,将自己的手拯救出来,起身去洗手间用凉水浸湿毛巾,叠好盖在江淮序的额头上,接着将感冒灵用热水冲了一杯,吹到温度正好送到江淮序唇边。 “不喝……”江淮序脸颊鼓鼓,十分孩子气气,甚至还蹬了两下被子,“喂我。” 时念唇角抽搐了一下,觉得江淮序一定是烧的神智不清了,能对自己说出来这么掉鸡皮疙瘩掉话。 但是。 录下来给他看,这家伙会气的跳起来吧? 时念伸手摸到了床边的手机去,屏幕微弱的亮光照在时念莹白的脸颊上,勾勒出柔和的弧度。 指尖轻轻点在圆点上,时念满意地塞进睡衣的内兜里,只露出一点点摄像头。 “喝药。”时念站起身,蹲得太久,双腿已经开始有一些酸痛,只能弯着腰站在床边上。 可江淮序怎么也不配合,左摇右晃地就是不喝药。 气的时念伸手将他的脸扳过来,虎口紧紧扼住他的下颚,把他微微带起来,不由分说地把药灌了进去。 江淮序“呜呜”两声,还是因为生理反应而把药喝了个干净,几滴药自唇角溢出,经过清晰的下颚线,险些滴落在床单上。 下一秒,雷声又轰隆隆地响起,时念猝不及防手抖了一下,差点跌坐在地上。 江淮序长臂一伸,将人捞了上来,用双臂紧紧箍住,药液蹭在时念的脸颊上,时念用力一推,分开的时候扯出一条暧昧的细丝。 时念慌乱地挣扎着想起来,然而江淮序完全没有放开他的意思,反而双臂一紧,将人结结实实地扣在了怀里。 时念被强制性地困在双臂间,想踹他一脚,然而江淮序就像是早就预见一般,顺着力度夹住了他的腿。 “放开我。”时念对着江淮序的胳膊就是一口。 他这么被一个男人搂着算怎么回事,这人该不会是看不清脸把自己当成什么梦中女神了吗? 也有可能是田螺姑娘。 哦不。 田螺少年吧还是。 身后的胸膛仿佛烧红的烙铁,烫的时念一阵热过一阵,江淮序的肌肉绷紧,一口下去没怎么样,反倒让他感觉牙齿一紧。 现在挣扎都挣扎不出来,身后人也没有要醒的意思。 时念感觉江淮序可能也很克他。 “好热。”江淮序胳膊下滑,搂住时念的腰身猛地一紧,两具躯体紧密地贴合在一起,似乎还能听到对方胸腔内心脏的跳动声。 “冰块……有点滑……”江淮序的手不老实地四处摸着。 时念在黑夜中无声地翻了个白眼,他体寒,一年四季的身上都不容易暖和起来,没想到今天变相成为江淮序的大冰块了。 还不如田螺姑娘呢。 好歹是个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时念毫无意义地挣扎了半天,耳边除了江淮序时不时夹带几声咳嗽的呼吸声,还有淅淅沥沥的雨声 身后的江淮序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角度把下巴放在时念的肩窝里,温热的呼吸洒在时念裸.露出来的脖颈上,虽然耳边雷声震耳欲聋,但时念的眼皮竟然也越来越沉,实在挺不住睡了过去。 一夜好眠。 第二日清晨,江淮序哼唧两声,感受到怀中有什么东西在动,触感出奇的好,温热柔软,忍不住上下摸了两下。 “别动。” 耳边响起少年带着鼻音的嘟囔,江淮序朦胧中觉得哪里不对,一个激灵睁开眼睛。 入目是一副极其香.艳的画面。 少年的睡衣扣子被全部解开,袒露出白皙的上身,虽然单薄却不显的可怜,反倒有一丝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的匀称感。 尤其是腰间还有他昨晚太过用力的掐痕,淡青色的淤痕在纯白的底色下显得尤为清晰。被蹭的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少年的眼睛,秀气的鼻梁下是红润饱满的嘴唇,看上去亮晶晶的。 第12章 江淮序惊恐地睁大了双眼一瞬间无数想法在他脑海中炸裂。 昨晚是怎么回事?他做了什么? 是他神智不清强迫了时念,还是时念看上了他半夜爬床? 联想起那日时念的话,似乎他喜欢自己这样的。 这让江淮序更害怕了,恐惧感瞬间攀上了顶峰,肾上腺素飙升使他快要失去理智。 他掀开被子,发现没有什么可疑痕迹后才稍稍放下心来。 随即而来的便是深深的厌恶感。 时念,他不会…… 少年感受到了身旁的动静,抬起手揉着酸胀的眼睛,顺带撩起额前的头发,半坐起来看着还处在暴走边缘的江淮序,声音软糯:“你见鬼了?” “见你了。”江淮序一把将时念的衣服拢好,然后才扯起她的衣领,面有愠色,眸子里的怒火似乎要将时念燃烧殆尽,“说,昨晚怎么回事。” 时念感觉自己的灵魂回拢,也清醒了不少,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软软一笑。 接着一下一秒。 柔软的枕头狠狠的砸在了江淮序的脸上。 “你好意思问?我还不好意思说呢!我干了什么,我好心好意给你冲药,你呢?你拿我当冰块?!” 时念用尽全身的力气把江淮序压在身下: “我昨晚就应该找你要护工费。” 江淮序眼前一黑,居然被时念压在了身.下,他伸出手胡乱摸着,终于摸到了时念的胳膊,然后一手掀开盖在脸上的枕头。 还没等他发火,时念指着他床头还残留着一些药液的马克杯,厉声道:“请你睁大你的眼睛看看。” 江淮序这才注意到床头的被子,以及他翻身从额头掉落的毛巾。 难道他误会时念了? 自己昨晚才是那个兽性大发的人? 对时念? 他中邪了吧,才会抱着时念睡一晚上。 明明,他之前都是床上有东西都会睡得十分不舒服的那种人。 明明,时念是个男的。 指尖还残留着余温,似乎和那一晚的感觉截然不同…… 不是那种臭气熏天的味道,也不是硬邦邦的身体,更不是刻着深深肮脏欲望的眼神。 时念身上只有淡淡的洗衣粉味道,似乎还是花香,让人闻着特别舒服。 江淮序倔强地狡辩着:“那我昨晚发烧也是因为你,我还没找你负责呢。” 笑话。 他怎么可能觉得时念就软乎乎的。 昨晚是他做梦了。 梦到的一定是小时候玩偶。 对!没错! 江淮序对自己的猜测暗暗点了个赞。 时念哪知道他心里的一连串小九九,从鼻尖挤出一声轻哼,转身就想下床:“那就算我们两清了。” 脚还没沾地,就听到对面床铺程齐的疑问:“念哥?你醒了吗?” 刚刚伸出去的小jiojio再次收了回来,时念直接奔着床尾而去想跨过栏杆回到自己的位置。 江淮序饶有趣味地舔了下后槽牙,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伸手就将时念拽了回来。 时念的衣服扣子还没系上,光顾着和江淮序抢衣服,生怕自己再次走光,没抗衡住他的力量,直接跌坐回江淮序的床上。 “念哥?你吃早餐吗?正好小飞醒了我们下楼晨跑给你带一份上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时念小声道:“江淮序,你松开我。” “你求求我。”江淮序十分开心,如果他长了尾巴很有可能翘到天上去,终于逮到了机会,被压制的阴霾一扫而空,得意道,“你叫我一声序哥,以后少找我麻烦,我就让你过去。” 时念狠狠瞪了他一眼:“做梦,你比我小,凭什么叫你哥?” “我还叫你学长呢。”江淮序禁锢住时念的双手,催促道“快点。” 此时的江淮序也忘了自己的初衷是让时念永远离开自己的视线,反而是一心想报那日自己被逼叫他学长之仇。 “念哥?你怎么了?”他刚刚明明听到了时念的声音,是不舒服吗?怎么不说话了? 眼看程齐就要掀开床帘,时念眼一闭,心一横,小声道:“序哥。” 叫一声哥又不会掉块肉,与其让程齐发现他们两个衣衫不整的在一张床上,还不如现在叫声哥来的好。 主打一个能屈能伸! 江淮序只觉得心脏被猛击了一下,一股电流窜至全身,酥麻感顺着四肢百骸流淌,少年的音色清脆,带着晨间的一丝软糯,一声哥叫的人心神荡漾。 可恶,时念不喜欢男人都可惜了。 “他不在,出去了。”江淮序没忘了自己答应过的事情,在程齐动手之前的探出自己的半个身子,伸手从里侧攥住床帘,“你们给我小点声,大清早的惹人清梦。” 程齐没想到自己有招惹到了江淮序这块铁板,后知后觉自己不能自作主张,于是温声道歉:“不好意思。” “嗯。”江淮序懒懒应了一声,松开了禁锢着时念的手,在他耳边轻笑着,“叫的挺好听,我决定放过你几天。” 要点脸行吗? 时念都懒得理他,一骨碌滚上自己的床,把扣子系的紧紧的,等到程齐和孙浩飞收拾完出门才敢下床洗漱。 还得趁着他们回来之前去趟食堂。 不然怎么解释今天的事。 该死的江淮序,净会给他找麻烦。 “记得给我带份早饭。”江淮序撩开帘子,英俊的脸上满是得逞的坏笑,声音拉的悠远绵长: “我的,好、学~长~”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章 你现在,要求我呢~ “可以。”时念整理好衣领,确保一丝褶皱都没有后才转过身来,当着江淮序的面别上一根栀子花的胸针,动作缓慢却极其优雅,“跟我去围棋社,我给你带。” 江淮序坐在床上,一手撩着床帘,听到这话肌肉僵硬了一瞬,差点连床帘带栏杆都扯下来。 这货的围棋社…… 就是那种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然后特别费脑子的…… 体育活动。 他知道的就这些了。 自从高一就被送走,这些年他几乎没怎么接触过太多充裕的信息,这也导致他现在总是会以一种极端的方式来分辨自己的是非对错。 更类似于一种自己的理论,但并不完善,也很抗拒接触更多。 会下意识地觉得不安,会恐惧、会焦躁。 “不去……”江淮序下意识地拒绝。 “不去的话你的学分会不够。”时时念提上鞋子,又在门口的落地镜前转了一圈,背对着江淮序,“我问了其他的社团,都已经收满人了,你只有一个篮球社显然是不够的,修不够学分江校长不会同意的。” 最后,时念帅气地挑眉,露出一丝坏笑: “你现在,还要求我呢~” 江淮序眼皮一跳,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握了握拳,脑子一抽: “去,为什么不去。” 他今天就非要吃到时念带的早餐,深刻落实和践行“吃穷他”这个方针。 再说了,加入也没什么不好的,不仅暂时应付了父亲,还能看看时念和其他人怎么相处的。 找准弱点,精准打击。 他就不信抓不到时念的把柄。 当然,今天的一声“哥哥”除外。 虽然挺好听,但那是额外的战利品。 江淮序兴奋地从床上一跃而下,昨日的病容如今已经变了样,整个人散发着快乐的气息。 “早餐我要吃灌汤小笼包,香菇牛肉馅的不可以放葱、豆浆要三分糖、最好再来个煎饼,不要放辣椒,还有……” “我要不要给你现做?”时念打断他。 人不大,嘴倒是很挑,要求真不少,这个不吃那个不吃,就应该自己做。 有啥吃啥就是最美的品德。 时念没等他说下一句话径直出了门,只听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以后,世界都清净了许多。 时念去一食堂买了江淮序点名的灌汤包,虽然是香菇牛肉馅的,但有没有葱他可就不知道了。 要是不吃…… 不吃就灌。 * 不过幸好江淮序似乎对什么事情非常兴奋,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早餐,吃的倒是挺香,一点没看出来挑剔。 果然,说的和做的就是不一样。 不过是想难为他罢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了围棋社,江淮序站在大门口满脸黑线。 他当初陪给时念不少钱,可真是让他用到正地方了。 这应该是市面上能见到的最抗撞的材质,最上面的玻璃上甚至是银行专供的防弹玻璃,logo清晰可见。 还有双层加固的门,处处彰显着暴发户姿态,最主要的是,整扇门和这一溜的样子格格不入。 “没办法,显眼点,有些人就不会一脚把门踹出个坑了,毕竟得掂量掂量。”时念笑着推门。 第13章 江淮序:你报我身份证得了。 围棋社内,大部分的社员都已经早早地来练棋,本来寂静无声的教室氛围在时念进来的时候才活跃起来。 “念哥!”迎新时的那个队友率先打招呼。 接着就是其他队友接二连三地迎上来,把时念围成一个圈。 时念就站在他们中间,耐心地听着他们说话,偶尔点点头回应几句,但基本上有问必答。 有些人关心时念假期过得怎么样,也有人会去问一些围棋的问题。 不过无外乎每个人都是关心时念的。 想要得到一个人的喜爱很容易,可得到很多人的认同并不是简单的事情,而时念就这么轻易的做到了。 时念,到底哪里好? 江淮序想不通,或许是一开始就抱着敌意来看,但时念气他的方式可是非常多。 不爽,非常不爽。 但他也说不清哪里不爽。 时念余光扫到了坐在一旁好像受气包一样的江淮序,拨开人群来到他面前。 江淮序抬起头,少年背光而立,微微俯身,近乎白色的光芒像是天使的翅膀围绕在他身边,有一种神圣的美感。 “江淮序,抓紧过来跟我练习,到今年期末你最起码要学会复盘。” 果然。 人的美好都是需要靠自己幻想的。 江淮序拉着脸坐在棋盘一侧,满脸都是不喜欢。 “先说说,你对于围棋都知道些什么。” 江淮序在盒子里掏棋子的手一顿,断断续续说:“嗯……体育项目,和五子棋不一样?” 说完,他一下子把棋子扔回棋篓里。 不对啊,他这么乖乖的回答算怎么回事? “真,不少呢。”时念断句断的非常有特点,像极了嘲讽。 江淮序一不高兴就挂脸,怒气外露,周围的同学都躲在一旁,也就只有时念敢在江淮序头上开爆栗。 “听好了。”时念抓了一把棋子,示意江淮序也拿出一把,尽量用好理解的话给他科普,“看见了吗?你手拿一把白子暂不示人,就攥在手里,我拿出一颗或两颗黑子来猜单双,如果我猜中我就执黑先行,猜错则执白,你先行。” “接下来是取子和落子。一次取一子,不可以多拿。我们一人ー手交替落子,不能悔棋。第一手棋下在右上角表示对对方的尊敬。” 江淮序觉得有些无聊。 这不就是那些文邹邹的老大爷才会喜欢的东西吗? 想不到时念年纪轻轻的就开始这样了,怪不得整个人都像个唠叨的老年人。 然而时念还在涛涛不绝地给他科普着: “接下来我们说棋盘。围棋棋盘是纵横各19道的方形棋盘。共有361个交叉点,我们简称“点”。棋盘划分为九个部分:左上角、右上角、左下角、右下角、左边、右边、上边、下边和中腹。” “每个部位附近都有一个小黑点,叫作“星”,中央的一颗星称为“天元。” “棋盘的边线称为“第一线”,向中腹方向推进一线称为“第二线”,再推进一线称为“第三线”,依此类推般五线以上称为“中腹”。” 江淮序觉得头都大了,再听时念讲下去他可能会疯。 本就心思没在学习上的江淮序,此时的耳朵十分灵敏,一旁打电话的人声都听得清清楚楚,就是听不到时念的话。 学习中的学渣就是如此。 反正什么都比学习有意思。 电话那头好像是一个男生,声音听起来十分活泼。 “小时在做什么呀!快帮我看看!” 那同学撇了一眼时念,见他在讲课,捂住电话小声回答:“念哥给新来的成员讲课呢。” “新成员!”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疑惑又警惕,“男的女的?小时对他怎么样?” “感觉念哥对他挺上心的,社长,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等着,我这就回去。你看住那个新来的。” 江淮序听完这通电话,对一些事情渐渐有了猜测。 那个人是围棋社的社长,叫时念“小时”,似乎关系不错,听到对自己挺好还有点危机感。 看起来这人对时念有点意思。 就是不知道眼前这个“大美人”是怎么想的了。 如果他俩真有什么。 那他的机会不就来了! 瞬间,电话那头的人已然成为了江淮序的大救星。 盼星星盼月亮。 只求这位神秘人士近快现身! 他才好脱离苦海。 这边江淮序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没注意时念已经绕到了他的身后。 耳朵被猛然揪住,疼痛的信号进入大脑,江淮序的耳朵瞬间红了起来,顺着时念的力道就被提起来。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你管我!”江淮序呲牙咧嘴,“疼疼疼疼疼,你松开我!” 时念不仅没松手,反而更加用力起来。 江淮序伸出手靠近时念的腰,却在触碰的瞬间缩了回来,明明一个反手就能将人撂倒在地的。 可鬼使神差地,他想到了昨晚那并不真切的触感,让他触电般酥了半身,还是把手收了回来。 算了,这家伙不抗揍,到时候弄出个好歹来自己还要挨批。 “叮零零”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江淮序裤兜一阵,才发现是他的电话。 时念着才松开着力道,容他接电话。 “淮序,今天篮球社可以来正式入队了,你现在有时间吗?我们球队非常欢迎你来当主力。” 其实吧,他也不是很想当这个主力。 但和时念在一起的这种压抑感比起来,那简直是天将神机。 “有时间,非常有,我现在就去。” 江淮序挂掉电话,努力在时念的手下保住自己的耳朵。 ”你看,我是真的有事,晚点我再回来学行不行?” 时念略一思考,松开了江淮序的耳朵。 他愿意出去接触人算是好事,再说了,江淮序现在和身无分文没差别。 他相信长脑子的人不会把自己饿死。 “去吧。”时念摆摆手做了个送客的动作: “记得回来找我吃饭,别把自己饿死。” 江淮序激动的心仿佛被泼了一碰冷水。 …… 怎么忘了这茬。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的序总:我的大救星! 未来的序总:我的眼中钉…… (文中的围棋科普是在《围棋入门》内我自己选择性地挑出来整理了一下,但为了防止有争议,还是标注了出来,么么) 第12章 他也有秘密 在时念的各种威逼利诱下,江淮序接连跟着时念乖乖上课,活像一个好学生。 连江臣天突然袭击的时候都对江淮序赞不绝口。 甚至破天荒地关心他过得好不好,最近有没有什么需求。 江淮序只觉得好笑。 这么多年了才想起来自己吗? 江臣天自然无功而返,临走的时候还嘱咐时念继续努力。 据可靠情报,最近江臣天要出差,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江淮序也卸下了担子。 装了这么多天乖宝宝,可算是应付了这个老家伙。 但是银行卡还在时念手上,要想从他手里拿回来还是好拉长战线。 和他爸都这么久了,也不急于和时念的一时半会儿。 循序渐进也行。 江淮序在篮球社也是心不在焉,现在这个状态,简直是被时念拿捏的死死的。 尤其是在今早以后,时念就好像那些事情从来没发生过,反倒是自己一看见他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再这样下去肯定要被打败。 思来想去江淮序也没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但总是这么相处他肯定会受不了,抓耳挠腮了半天,索性拿起手机给时念发消息。 他准备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还没发出来消息,后背就被人拍了一下,江淮序条件反射地回头伸手,在看清楚是队友的时候才放松手臂的肌肉。 “有事?”这些天江淮序看起来并不是很好接触,可球技实在是太好,不少人哪怕顶着压力也想和江淮序求教两招。 他们篮球社都是运动脑袋,一个个都心大,更是不想太多,江淮序也渐渐放下戒备心,偶尔也会和他们聊几句。 男生抱着球走过来,象征性地问了几句关于篮球的问题后,突然问他:“淮序,你和金融系的那个时念……是什么关系?” 江淮序耳朵瞬间支棱起来,反问道:“你觉得能有什么关系?” 男生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贼眉鼠眼地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才解释,“最近看你们经常在一起上课吃饭嘛,也不知道你们的关系怎么样,大家都说你们在一起了,可是我们系有个学妹也很喜欢时念,所以来问问你如果不方便的话不说也可以的,序哥你别介意。” 第14章 江淮序一口水差点把自己呛死。 他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这种同性恋的绯闻会扣在自己头上。 “别瞎说。”江淮序顺了顺气,义正言辞中甚至还还带了些急躁的愤怒,“别拿我和他放在一起说,我们之间,没有关系!同性恋恶不恶心啊,你们安在我头上?” 男生略带歉意地一笑,手也有些局促地搓着球:“序哥你别生气,我们也不是这么认为的,只不过很多人其实更好奇的是时念嘛,我们又不是一个系接触不上,很不好意思冒犯你了。” 江淮序的长相很有攻击性,眉眼深邃,轮廓精致,却带着一种冷兵器的压迫感,即便是不说话,光是站在那里就已经让人开始害怕,更像是那种经过无数生死的人才会散发出来的气质。 明明是和脸格格不入的感觉,却随着他的动作和身型让人又觉得本就该如此。 江淮序也不是个咄咄逼人的人,可突然把同性恋cue到他头上,他总是会立刻警觉起来。 “是我太激动了,你别紧张,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而且,我很讨厌同性恋。” 男生小鸡啄米般点头:“嗯嗯嗯,知道了序哥。” 男生走后,江淮序立马掏出手机给时念发消息。 【x】:明天别一起吃饭了,让人看见咱俩总在一起算怎么回事儿啊?你绯闻缠身不要带上我。 时念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接电话,江淮序的消息发过来让手机震动了一下。 这个软件吧,这点说好也好,说好也不好。 电话那头的初周聿白警听到声音,假装不在意地问时念:“我们时大美人好忙,这么多人给你发消息。” 时念只是把手机从耳朵旁边移下来,看见消息提示后面不改色地将手机移了回去,也没想理会。 “聿白哥,别拿我开玩笑了,先说说你几点到吧,我们围棋社替你接风。” 电话那头明显笑了一下,接下来的语气都染上了几分开心:“明天上午就到了,那我们还是老地方吧,等我哦!” “好。” 时念挂掉电话,收拾完社团才想起来要回复江淮序的消息。 【念念不忘】:可以,我把钱转给你,你自己吃吧。 消息刚发出去就收到了回复: 【嗯。】 本来还在想时念是不是又要找借口来搪塞他的,没想到虽然消息晚回了点,答应的倒是挺快。 难道是他心虚了? 江淮序心花怒放,那接下来他马上就要自由了! 不一会儿时念转过来了这两天的饭钱,江淮序点了收款,瘫倒在床上。 就是怎么感觉好像自己是个儿子,还要被发零花钱的那种。 * 时念去鲜花店订了明天送给周聿白的鲜花,漂亮的满天星白色的风信子和月见草放在一起,说不出来的好看。 第二天一早时念就穿戴整齐出了门,接到周聿白后时念第一时间把花递给周聿白: “欢迎回来,你最喜欢的花。” 周聿白满眼欢喜地收下花,两人回去的路上天南地北地聊了许多。 聊着聊着,气氛突然安静,周聿白眉眼温柔,盯着时念看了半晌,小声问道:“小念,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时念低着头,看不清楚神色,声音也很平静:“挺好的,就那样吧。” 周聿白眼中渐渐爬上一丝心疼,伸手想去抚开挡住时念眼睛的头发,时念一个微小的偏头躲了过去。 “咳咳。”时念略带尴尬地笑笑,“快到地方了,等你把东西送上去,我们去吃饭吧。” 周聿白有些失落,还是顺着他的说法点了点头,连忙转移话题化解尴尬:“今晚我可要吃点国内的好吃的了!我都想死烤肉啦!” “好,今晚我请客。” “你都替我看着围棋社这么久了,哪能让你请客,说好了我来,不然怎么当你的聿白哥了。” 时念说说不过他,只能答应下来。 周聿白动作非常快,在楼下等了几分钟,他就换了身衣服下楼了。 “走!我都要饿死了。”周聿白仗义地拍着时念的肩膀,一副好哥们的模样。 “好,社员们都要等的饿死啦。” 两人有说有笑地上了车,当真像是许久未见的老友。 周聿白年纪轻轻就接手了家里的产业,经常会去国外谈生意,但是男孩子嘛,天性爱玩,组建了围棋社也是一时兴起。 可是人都组织来了也不好在解散,虽然校领导不太支持这种非热门的社团,周聿白还是把这个重任交给了时念,当然时念也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所以在这个社团里,所有人更是把时念当成社长一样看待。 而且……周聿白用力咬住嘴唇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还有不能说的秘密。 就像这月见草和风信子一样,不起眼也不能宣之于口。 有时候,这样的关系,更牢靠。 不是吗? 店里,社员们早就等的饥肠辘辘,看见时念和周聿白来的时候双眼简直都能冒出饿狼一般的光。 “看来这次你可要真的破费了。”时念在他耳边小声打趣。 周聿白的耳朵瞬间红了起来,他不自在地用手扇了两下脸,眼神瞟向正在距离干饭的社员:“这里有点热,多吃点,吃不穷我的。” “那我们可放开点了。” 几个男生一招手,十分豪气地喊道:“再来十盘肉!” 席间,有不少男生是带着女朋友来的,围棋社也鼓励带家属来聚餐,所以不时有男生会烤好了肉和蔬菜夹给女朋友或者是喜欢的女生。 周聿白夹了一块羊肉放进时念碟子里:“多吃点羊肉,适合你的体质。” “聿白哥,不用这么关心我的,我好多了。”时念客套地回答着,手还是在怀中搓了两下。 周聿白犹豫了一下,伸出的手还是收了回来。 “那……” 话还没说完,他们两人之间突然多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男生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阔腿的牛仔裤和小白鞋,头发有些乱,看起来软软的,好像是刚从被窝里爬起来,但极其少年的穿搭这也不能掩藏住男生散发的威慑力。 仅仅是坐在这里,就让不少人不自觉地噤了声。 “江淮序?”时念没反应过来,江淮序就已经随便拉过来一把椅子坐到了他和周聿白之间,瞬间让这本就不富裕的空间更加拥挤。 “你来做什么?” 江淮序毫不客气地招呼服务员:“再加一套餐具。” 的服务员走后,江淮序打量了一下周聿白,看不出什么意图,接着转向时念回答他的问题: “来吃饭,你不是说我要跟着你好好吃饭的吗?” 时念耐住性子,对于江淮序的突然造访时念显然有些不太开心,冷声问道: “我不是给你钱了吗?” “不够。”江淮序慵懒地开口,“怎么?我不能来?” 天知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多震惊。 他今天还非要来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要评论!嘤嘤嘤!(撒泼打滚) 为什么不理这么可爱的作者,我明明很好rua的! 第13章 那如果,我们现在开始了解一下呢? 今天他本来想好好出去和沈识檐喝几杯,结果在宿舍的时候只见到了孙浩飞和程齐。 当时孙浩飞看见江淮序的时候惊讶的不得了,给程齐递了个眼神过去。 那眼神里复杂多变,还带着一丝八卦。 紧接着江淮序就听到孙浩飞的疑问:“诶?今天念哥没回来吗?” 程齐正在脱外套,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刚刚不是还看见念哥和聿白哥在一起吗?” 江淮序立马就捕捉到了一条非常有用的讯息。 时念现在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关系可能还很好。 那把柄不就找到了! 江淮序抓起外套就想走,可半路又停了下来,一是因为他不知道时念他们去了哪里。 二是…… 他的心里似乎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飘散在空气中的蒲公英,很轻,让人抓不住。 可不得不承认,他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他确实是激动了。 是因为终于找到了时念的突破点了吗? 江淮序不明白,但他确实是高兴的。 然后,他就来到了这里。 关键是有些人似乎还不是很欢迎他。 更不爽了。 “说话。”时念不说话,江淮序用腿撞了一下时念的腿。 时念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自己想揍他的冲动,倒不是因为他破坏了什么氛围。 只不过是每次和江淮序在一起他总是要绞尽脑汁看着他,更像是父亲对孩子的操心。 本以为今天能好好休息一下,结果他居然自己找来了。 第15章 算了,时念把气吐出来,以防自己噎死。 服务员很快又拿上来一套餐具,江淮序挑挑拣拣地吃了几口,又坐在那儿不动了。 周聿白脸色变了变。 他听说了这段时间时念和一个男生走的非常近,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快飞回来。 如今看来,倒是个难缠的角色。 不过看起来时念对他也没什么想法。 “小念,多谢你这段时间帮我照顾围棋社,我敬你一杯。”周聿白越过江淮序,直接将杯举到时念面前,和他捧杯。 “别客气。”时念也举起杯子。 江淮序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时念,两杯酒下肚,时念的脸颊上已经爬上了些许红晕,目光也有些涣散起来。 其实时念不是个能喝酒的人,这已经差不多是他的极限了,之前从来没遇到过喝酒的场合,不过今天大家都很开心,也不好扫了大家的兴。 一旁还有不会看脸色的社员,居然也举起杯子敬时念。 “念哥,多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时念眨眨眼,试图让自己清醒些,颤颤巍巍想和他捧杯。 半路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将他的杯子抢了过去,在众目睽睽之下,江淮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喝不了就消停点。”江淮序原本略有些微蹙的眉头更是紧了几分,将杯子重重地磕在桌沿上,发出“当啷”一声巨响。 吓得时念猛然站起来,在酒精的作用下头昏昏沉沉,只能扶住桌角才勉强站住。 “你做什么?小念好欺负,但你不要太过分了。”周聿白嗖的一下站起身来,从江淮序身后绕过去搂住时念摇摇欲坠的腰。 时念抗拒地推了他一下,又被周聿白强硬地牵到身后护住。 江淮序狭长的凤眼半眯,他一言不发,沉默地往后仰了仰,嘴角还噙着一抹让人看不分明的笑意。 他欺负人?难道给时念灌酒的人是他吗? 真没意思。 本以为今天能抓到时念的把柄。 结果却是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时念啊时念,你倒是挺招人喜欢的,从校内的学弟学妹,到这次校外回来的什么社长。 倒是让他越来越好奇了。 周聿白也丝毫不惧他,后退一步就想带时念走。 江淮序目光散漫,眼神却飘向了时念的腰,那腰细瘦紧.致,一只胳膊就能环住,此时上面却出现了一只格格不入的手。 碍眼的很。 可瞬间江淮序不知怎么又觉得憋屈起来。 那晚和时念睡在一张床上是意外,可今天呢?周聿白这么堂而皇之的搂着。 也或许在这之前,有过无数次。 没来由的心烦。 他不确定时念是不是同性恋,但从周聿白的眼神来看,这个人绝对是。 一样的翻涌着无尽的欲.望,哪怕动作克制住了也会从眼睛里冒出来。 时念甩甩头清醒了些,委婉拒绝着:“谢谢你,聿白哥,不过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刚回国,坐这么久的飞机应该也累了。” 周聿白搂着时念的腰骤然缩紧。 又拒绝他。 “你这样子自己回不去的,我送你放心点。” 时念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尽量让自己醒酒,但话到嘴边,看着周聿白认真严肃的神情又说不出口了。 眼看着时念就要被周聿白带走,其他人也都乐见其成。 两位社长关系好,那是最好的。 江淮序拉住时念,依旧是那个冷淡的,情绪不辨的声音:“放手。” “不管你是谁,请你不要惹我。” 这还是江淮序第一次听到别人和他说我不要惹他。 江淮序晃了下手腕,又觉得武力解决实在是不太好,于是凑过去在时念耳边小声说道:“时念,你还欠我一顿饭,单独的那种,就今晚。” “嗯?”时念没听清,小声挑起尾音疑惑着。 但由于声音太小,两人都听成了肯定句。 江淮序神情微舒,嘴角浮起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现在,你才该放手了。” 周聿白怔忪了一瞬,时念被江淮序从臂弯中带了出去。 是他该放手了吗? 江淮序不由分说地半抱起时念,向不远处的中心广场方向离开,只留周聿白在原地神情晦涩不明。 吹了一脸江边的凉风,时念的酒醒了一大半,发现自己还在江淮序腿上坐着,立马站起来,往旁边挪了两步。 “我……”时念微微脸红,对现在的情况有些不知所然。 这和清醒的时候不一样,那晚是意外,可现在江淮序抱着他算怎么回事。 明明之前江淮序还那么恶心同性恋,现在他搂着可是个男人! “呦,清醒了?”江淮序神色自若,修长有力的食指在栏杆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着。 “你怎么回事?”时念决定先发制人。 “不是你说要请我吃饭,让我买酒的吗?”江淮序拍了拍一旁的台阶,一副邀请他坐下的姿态。 时念这才发现江淮序身边还摆了几瓶啤酒,正好在江边吹着晚风,不知道的以为他们两个特意出来…… 谈人生的。 时念伸手打开一瓶易拉罐,坐在江淮序旁边。 也好,那就趁这个机会聊聊吧。 “那我们借这个机会,聊一聊。”时念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侃侃而谈,“我承认,最开始是江校长让我来带着你,可后来我发现,你和之前的我有很像的地方,所以我想试着了解你,可你对我永远充满着敌意。” “江淮序,抛开这层关系,我们不可以做朋友吗?” 江淮序摇摇头:“做不了,从你站在我爸那边开始就做不了。” “我知道你可能是娇生惯养习惯了,最起码在江校长口中是这样的。但我觉得你不完全是他形容的那种人。”时念没理会他的拒绝,自顾自地说着。 江淮序唇角一勾,露出一抹苦笑,紧接着灌了一大口啤酒,青筋盘虬的手掌将易拉罐“嘎啦啦”捏到变形。 “他是这么和你说的?” “嗯。”时念点头,“现在看来你是有点少爷架子,但不完全是。” 江淮序随手一扔,已经变成一团的易拉罐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弧度完美落入垃圾桶。 他突然起身,眼神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时念,你真虚伪。你说从我身上看到了过去的你,但你从来没有想真正的了解我。” 时念沉默。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尴尬。 耳边传来烟火的声音,抬头一看,江对面有人在放烟花,绚烂的烟火在夜空中炸开,不同的花样令人眼花缭乱。 时念没来由地想起了那天晚上,江淮序身上和手上布满的伤疤。 有很多种猜测,但每一种都离奇又不现实。 他猜不出来,但江淮序身上总有种让人想去探索的魅力,尽管他脾气爆炸又不好伺候,说出来的话也不好听。 但架不住时念好奇。 有一种奇怪的征服欲。 “那如果,我们现在开始了解一下呢?”时念突然问他。 “什么?” 时念抿了一口酒,双手攥住啤酒瓶,神色有些痛苦:“小时候,我和我父亲的关系也并不好,每次他喝了酒都会打我,如果我顶撞他,只会打的更狠。” 江淮序转过身,没想到时念先坦诚了自己的过往,他有些不可置信。 “他们认为我长得像女孩子,尤其是我出生后,他们离婚了。我跟着父亲,他又和一个年轻的女人结了婚,有了新的爱情结晶。” 时念抬起头,撸起来了袖子,用另一只手抚摸着左臂上一条已经很淡的伤疤: “这是他用酒瓶砸我的时候留下的,从此以后我就离开了那个家,我变得更加不爱说话,不爱与人交往,但在这么多年的独自生活中我发现,这样根本不会得到任何怜悯,所以现在的我仍然在努力地改变。所以见到你的时候,我发现,你有时候真的很像那个从前的我,不然我也不会答应江校长。” 说完,时念抬起头: “那么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 划重点:市区内禁止燃放烟花!不要学!打咩!扔垃圾也不要学! 听我句劝,咱扔的没有序总准,会被罚款! 第14章 要你帮我,用手 江淮序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拍了拍裤脚的灰,转过身来面对着时念:“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但我所经历过的,绝对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他停顿了一下,左手不自觉地握上了右手的手腕,他转动了两下才猛地放下,装作没事的样子。 “最起码,比你惨的多。” 在他看来,时念身上的伤和他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 小巫见大巫的程度吧。 他很感动时念能够先一步和他袒露心扉,但这多年下来,他又怎么敢把自己的心剖出来给人看呢? 第16章 换回来的不过是第二次伤害。 “真的什么都不和我说吗?”时念收回目光,淡淡道,“我们总是这样,很累的。每天要想无数种你会有什么新花样的可能性。江淮序,是你对我的敌意太大了。” “我知道。”江淮序靠在栏杆上,双臂随意地搭上去,看起来有种漫不经心的随性感: “所以呢?你说什么我就要答应什么?” 时念唇边溢出一抹苦笑,放弃了和他谈心这个想法。 “早点休息吧。” 江淮序沉默地点点头,准备把时念送到酒店,自己再找别的地方。 “不一起吗?”时念疑惑道。 这附近只有一家酒店,其他家还要走出很远,这里都打不到车,江淮序要去哪里睡? 江淮序双手抱胸,眼尾微挑:“怎么?你要和我睡?” 尽管心理上难以接受,但这一瞬间他还是想到了那晚,也算得上他这么多年来睡过最安稳的一次觉了。 是因为时念吗? “你……” 江淮序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神色一变,挂断了电话,转头对时念道:“就说你磨磨唧唧的,烦不烦?” * 万丈苍穹之上,星光黯淡,黑沉沉的夜尤如泼洒下来的墨,将整个小巷笼罩起来。 “说。”江淮序不耐烦地双手插兜,靠在墙上,指尖的香烟马上要烧尽,他抖了一下手,将烟头扔在地上,再用鞋底狠狠碾灭。 对面的男生赫然是那天和江淮序在宿舍表白的男生,他眼中水光氤氲,仰头望着江淮序。 “阿序……这么久了,你为什么都不看我一眼?因为谁?那个和你天天在一起的男生吗?”他越说越焦躁,声音也逐渐挑高,“凭什么!同样都是男生,我们难道哪里不一样吗?我是身材不好还是……” “他不喜欢的男生。更不喜欢我。”江淮序忽然解释起来: “我们只是不和,但是你……只会让我恶心。” 男生忽地低笑起来,肩膀不住地颤抖着,身后漆黑的巷子里出现两个身着纯黑色军装的男人,一人手中拿着一把军用手.枪,完全看不清脸。 “嗤——” 江淮序透过男生的身体看向身后的两人:“花了不少钱吧?” “不用你管!”男生吼道,面目逐渐变得狰狞起来:“江淮序,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巷子里传出凄厉的惨叫声,伴随着数声枪响,在偏僻的小巷里显得尤为刺耳。 乌云尽散,月亮爬上树梢,释放出皎洁的光芒,银色的光华照在江淮序的身上,唇边还沾着一丝鲜血,半垂的眼中透露出冰冷的光。 仿佛残月映雪,冷而犀利。 往日身形挺拔如松的少年,如今佝偻着背,步履瞒珊地走向面前的男生。 他努力挺直脊背,抚去衣服上的灰尘,用力掰过男生的手臂,发出“嘎嘣”的声音。 男生凄厉地嚎叫着,胳膊显然是断掉了。 “开心了吗?”江淮序声音冰冷,像是暗夜中的毒蛇,环绕在男生周围,让他不住地哆嗦着。 而他身边的两个黑衣人早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少年居高临下的看着身下的人,像是俯瞰蝼蚁的恶魔。 “你是不是忘了?我可是学校里。” “最优秀的学生。” * 时念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总觉得江淮序肯定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自己一直拿他当作一个小孩子,可是真到了谈心的时候,江淮序眼中明明透露着一种名为“痛苦”的光。 好不容易在后半夜要睡着了,却接到了一个电话。 “时念……”电话那头声音低沉而急促,“我……” 声音戛然而止,江淮序咬住手腕,以此来逼迫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手臂流淌出汩汩的鲜血,腥气直冲鼻腔,让他晕头转向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该死的,这恶心东西居然给他下药。 tmd 同性恋真恶心。 一旦招惹上了只有无尽的恶心。 但这个时候,他居然没有一个能打出去的电话。 江臣天不可能,更不能让沈识檐和朋友知道。 最后,居然还是打给了那个刚刚拒绝过的时念。 “你在哪儿?”时念的声音很急,带着关切。 江淮序咬牙报了个大概位置,只能用最后的力气靠在角落。 时念找到他的时候江淮序眼神已经迷离起来,面色微红,衣服也被撑开了一大片,身上还有不少血迹,看起来可怜又可怕。 时念十分诧异他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但还是脱了自己的外套罩住他,顺带定了药,又和酒店前台解释了许久,才将他弄到床上。 外卖几乎是同时送到的,时念从袋子里掏出纱布和药膏,给江淮序仔细地清理过后才包扎上。 “唔……”江淮序呻.吟起来,唇色渐渐变的深红,连带着身体都变的滚烫起来。 不会是发烧了吧? 上一次的感冒还没好利索,这次江淮序又做了什么! “别走。”江淮序拉住他,“求你了,别走……” 江淮序已经神智不清起来,只能紧紧抓住熟悉的味道,也顾不上对方是谁,本能地留住那一丝温暖。 “别丢下我了……我知道错了,我改,我都改!你留下来好不好?”江淮序手劲极大,死命抓着时念的手不放开。 “我不走……”时念反握住他的手坐在床边。 其实也怪不得他同情江淮序,这个样子他也有过。 那时候她他抓着自己父亲的手,同样祈求着对方不要走。 可是他父亲还是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手,怒斥着他什么都做不好。 现在的江淮序和当初的自己,又有什么不同呢? “我不想死。”江淮序低声哀求着,“我想回去。” 江淮序不住颤抖着,枪林弹雨,黑夜穿梭,猛兽袭击…… 身后是无尽的黑夜和虚空,他用力地挥舞着手臂却什么也没捉到。 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信任,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站在他身边,更没有一个人会和他说没事。 可下一秒,无尽的黑暗中被一道光芒撕出一道裂口,一束光照进来,晃得他睁不开眼。 手被人握住了,触感温润而柔软。 “我在呢。” 时念的手都被攥红了,忍不住“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接着,他又被江淮序卷紧被子里,受了伤的手臂依旧牢牢地禁锢着他。 “你放手,江淮序,你看清楚我是谁!”时念受不了了。 刚刚被当一次田螺姑娘,难道又要来一次? “时念。”江淮序将他转过来,两人面对面,江淮序眼眸微眯,含糊不清地回答着。 紧接着他把下巴放进时念的肩窝里,手臂渐渐收紧,他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时念的味道太好闻了,像是无数密密麻麻的小钩子,让人不想放手。 身..下有什么东西像是马上要炸开一般,可理智还是让他强忍住,只能难耐地蹭着床单。 “你……”感受到对方的不对劲,时念自然知道那是怎么回事,脸颊也爬上了一丝红色。 “时念。”江淮序声音极小,像是自言自语,“你不要喜欢男生,我们可能……可能真的有可能成为朋友。” 时念虽然挣脱不开,但还是听到了这句话。 喜欢男生吗? 或许,他什么人都不会喜欢吧。 他不配喜欢任何人,他也不值得任何人喜欢。 他本就该一个人。 “嗯……”江淮序身体燥热,感觉全身都要炸掉了,他的手渐渐从时念的腰向下探去,一路抚摸过光滑的大腿。 “你你你。”时念慌的话都说不利索了,用尽全力抽出手,“你别动手动脚的!” “帮我。”江淮序拉过他的手,用力碾着时念的指尖,凉意泛起。 “你有病吧你。”时念像是被针刺了一般缩回手,狠狠踹他一脚,刚想下床,又被江淮序拖了回去。 回头一看,江淮序眼中翻涌着浓浓的情绪,像是一头即将吃人的雄狮。 江淮序伸出手,攥住时念的脚踝,将他拉到自己面前,一只手抓住时念的两只手腕,任凭他怎么挣扎也毫无作用。 夜还很长……… 清晨的阳光洒在大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人看起来异常和谐,江淮序搂着时念,抬手摸了两下他的头发。 时念挥手打掉他的手,不耐烦地转过了身。 昨晚的事情想起来还有些脸红,那些声音听得他面红耳赤,如果不是他实在是太困了,下辈子都不想和江淮序躺在一张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 搓搓手,好想开车,但似乎还没到能car的地方…… 友情提醒:嘴硬是没有老婆的! 难道真的没有人猜到咱们序总咋回事吗??? 第17章 第15章 江淮序,我把你摸脏了? “别动。”感受到怀里的人即将离开,皮肤分开的缝隙间凉气汹涌而入,江淮序不满地哼唧了两声,又将时念捞回来紧紧搂住。 “啪。” 时念狠狠给了他一巴掌,试图让他清醒点,昨天晚上伺候他半宿,加上没醒酒,几乎是晕过去的。 结果一睁眼睛居然又和他躺在一张床上了。 江淮序被打的清醒了一瞬,理智回笼,随即半支起身子,将时念压在身.下冷笑着:“害羞了?那你的聿白哥搂过你多少次?” 他的眼神十分露.骨,上下打量着时念白皙且单薄的皮肤,恨不得将他看出个洞来。 这是他第二次和时念躺在同一张床上了,上次他不记得了,这次虽然理智全无,但他清楚的记得他强迫性地把时念抱在怀里,而时念…… 一共踹了他八脚,咬了他三口才挺不住睡了过去。 现在刚睁眼还给了他一巴掌。 很好。 算起来时念也是第一个打了自己又没被自己打死的人了。 “别瞎说。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时念解释着,费力从床上爬起来,结果支起身子的时候胳膊一软又倒了回去。 该死的江淮序,现在他的胳膊还酸着。 他自己没怎么做过那种事情,更别提帮别人…… 但江淮序力气太大了,把他压在墙上只能随着对方的动作而动。 到最后他的胳膊和手腕都要不属于自己了。 结果大早上的来问他这种问题。 脑子可能不太好。 如果上天能给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他那天出门的时候一定看好黄历,坚决不要见到江淮序。 江淮序一脸写着不相信,但还是一把将他提溜起来,“你最好是不喜欢。”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让时念喜欢那个男人,因为同性恋恶心。 可时念和那人的关系那么好,面对那个人的时候笑容总是那么温柔,再看看对自己,横眉竖眼就没个好脸色。 除了现在这种时刻,羞愤中带了些嗔怒,十分可爱。 一想到时念有可能也和那个男人躺在一张床上过,他心中就没来由的卷起一席怒火。 昨天那个男人的眼神分明是想带时念走,这家伙又喝多了,如果真的和那人走了呢? 时念会不会现在正躺在那人的床上,两人说着高兴的事情相视一笑,再继续发展……… 江淮序猛然甩了甩头。 艹 他在想些什么。 时念白了他一眼,拢好身上的衣服起床,艰难地扣上扣子。 “客房服务,请问早餐需要吗?”门外传来服务生甜美可人的声音。 “你要吃早饭吗?”江淮序坐起来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活像一个第二天翻脸不认人的渣男。 刚想拒绝,时念的肚子就适时地发出了“咕噜”一声。 时念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小声道:“吃。” 搞得像是被欺负了地小媳妇。 江淮序穿上鞋去开门,将时念严严实实地挡在了身后,他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但是一想到昨天时念也算是“劳累过度”,还是要了两份。 时念揉着发抖的手腕,忍不住猜想江淮序到底是什么长的,就没见过那样的…… 庞然大物。 直到早餐放在他面前,时念才回过神来。 “吃。” 时念撇嘴,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 昨晚他先是自己坦白经历,然后半夜爬起来去找这家伙,回来给他包扎上药,还要帮他解决一些jj不能描述的问题。 结果现在就对自己这个态度。 时念鼻子一抽,撇过脸不打算吃饭了。 “你闹什么脾气呢?”江淮序给自己换了药,一抬眼就看见时念坐在沙发上,像是委屈的要哭出来。 时念往后一靠,“我吃不了饭,手抖。” 江淮序一脸嫌弃地走过来,停在他面前,“怎么?要我喂你?” 时念抱住腿缩在沙发上,幽怨中带着怒气,“怎么了?帮你这么多让你喂个饭怎么了?” 其实他也不仅仅是委屈,江淮序总这么气他,高兴了就给别人点好脸子,不高兴了就各种方法找茬,结果谁也讨不到好。 莫名其妙被抱了两晚上,他还够憋屈的呢。 江淮序不是恐同吗?自己就偏要恶心恶心他。 “我也受着伤呢,学长。”江淮序一脸无辜,开始找借口。 这两晚是意外,但青天白日的给一个男的喂饭,想想都头皮发麻。 时念不会是故意的吧? “你不敢?”时念抬起左手指了指他,“别找借口,你伤的是左手,我是右手。不敢你就直说,还挺大一男人?” 虽然挺想问问他这伤怎么来的,才能如此严重,但想想江淮序也不会说,不如不问。 而江淮序这辈子讨厌的事情有两个:同性恋和激将法。 很好,现在时念全占了。 “行,你很行。”江淮序咬紧了后槽牙,坐在时念对面俯身去拿牛奶。 “我要吃鸡蛋,你剥皮。”时念拿起毯子盖在身上,用眼神示意他剥干净。 江淮序气的直抖,把鸡蛋当时念的头敲,接着一点点剥皮,他哪做过这些精细活,扣的鸡蛋坑坑洼洼的,有些地方还沾着皮。 “太难看了,我不吃。”时念摇头拒绝。 “你不要太过分。”江淮序内心的火苗越来越大,真想一个鸡蛋拍他脸上。 但转头一想,昨晚是自己强迫时念动手的,怎么说都没理,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剥另一个。 “什么都不会说你两句还不行了,你别跟我吼。”时念目不转睛地盯着江淮序手里的鸡蛋,眼神都没甩给他。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时念费力地伸出手够到茶几上的手机,来电显示是周聿白。 “喂,聿白哥。”时念清了清嗓子接起来。 “小念,昨晚……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有,聿白哥,你先去社团吧,我昨晚喝的不太舒服,想再休息一下。” 江淮序默默翻了个白眼。 第二天了才想起来问怎么样了,就这反射弧,时念被狼吃了这人都赶不上热乎的。 “小念,我其实……”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时念“嗯”了一声表示疑惑。 江淮序眼皮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他还发现了一个更有意思的事情,这下也恶心恶心时念。 “念念,早餐喝牛奶吗?你在和谁说话呢?”江淮序压低声音凑到时念电话边,双臂还住时念的腰,轻轻挠着他腰间的软肉。 时念的腰很敏感,昨晚一掐他就倒在了床上,现在也非常好用,只需要轻轻撩拨时念就会哼出声。 “你tm做什么?”时念一脸惊恐,又腾不出手扇他,只能把手机移开嘴边,低喝江淮序。 江淮序不但没动,反而箍的更紧,低下头去朝时念的脖子咬了一口,淡淡的香味涌入鼻腔,狠狠刺.激了江淮序的大脑神经,让他忍不住汲取更多。 时念吃痛地“嘶”了一声,抬腿将他撞开,狠狠瞪了他一眼。 电话那头周聿白不解且焦急地问着:“小念?你怎么了?” “没怎么……嗯……就是不太舒服,聿白哥你别担心我了。”时念说完连忙挂断了电话,转而对江淮序怒目而视。 其实咬下去的时候江淮序就有些后悔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要在一旁听着,听到两人之间一些不同寻常的关系就可以趁机夸大事情,顺理成章地让时念滚。 可是那一瞬间他还是犹豫了,甚至有一种诡异的愤懑,甚至他还没记住那个男人的名字,就开始对他有了敌意。 就像是雄狮占着自己的领地,但突然之间有另外一头闯了进来,在自己的领地里四处溜达。 所以他气血上头,也不顾不得时念是个男的,还是他最讨厌的那种人,就做出了这么幼稚的事情。 “江淮序,你在报复我吗?”时念不留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与他拉开距离,“你忘了我是个男的了?” “反你少管我。”江淮序半天找不到借口,只能憋出这么一句并不怎么好用的万能说辞。 说完,江淮序一溜烟地进了浴室关上了门。 时念拿起一旁的镜子,可以清晰地看到江淮序咬的地方留下了一处明显的牙印,已经微微红肿起来。 这个人,属狗的吗? 不念个人好就算了,现在莫名其妙的搞什么? 时念放下镜子,把衣领拉起来挡住脖子上的痕迹,左手拿着鸡蛋,右手不太利索的一点点剥着皮。 可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那鸡蛋就像是活了,滑溜溜的在手里乱跑,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放下,目光看向江淮序那坑坑洼洼的失败品。 算了,随便吃一口吧。 他不喜欢喝牛奶,再仔细一看,其实桌子上的早餐没几样是他喜欢的。 第18章 他今年果然诸事不顺,改日应该去庙里拜一拜,说不定还能转转运。 浴室门被推开,江淮序走出来,上身赤.裸着,肉眼可见两支手臂通红,像是摸过脏东西以后狠狠搓过的那种。 时念一脸黑线,刚戏弄完自己,又把摸过自己的手臂弄成这样,他在嫌弃什么? “江淮序,我把你摸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马上回学校了! 我们序总要展现男人本色了! 第16章 以后你离他远一点 “没有。”江淮序丢掉毛巾,重新套上衣服,精壮的身躯散发着野性的力量,抬手的时候还隐约可看见呼吸的鲨鱼肌。 其实他也说不上来,只不过在洗手间的时候猛然想到这两只手臂被那个同性恋摸过,就一阵恶心,甚至会不由自主地想把那层皮都扒掉。 可反应过来后又想到他还搂过时念。 不喜欢,但也算不上反感。 可明明时念也有可能是个同性恋,却给人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他真的是越来越奇怪了。 “行了,我帮你吧,等你自己吃能把自己饿死。”江淮序坐过来,接过时念手里的鸡蛋一点点剥着,总算是能看了,才递过去给时念。 时念狐疑地盯着江淮序,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家伙不会在鸡蛋里下药了吧? “吃。”江淮序又拿近了些,时念思索再三,看了下江淮序那清澈又愚蠢的眼神,确认应该没有毒,才低头咬了一口,接着就听江淮序在耳边叨叨,“你这小身板就是太弱了,明天有时间来篮球社练练,省的没一会儿你就喊累。” 这话让江淮序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的。 昨天那个野兽又不是他。 “我可没有你那么精力充沛。”时念说后面几个字时一字一顿,咬的十分清晰,还特意加了重音。 江淮序唇边浮起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笑意,他叉起一块鸡胸肉送入口中,“时念,忘了告诉你,昨晚你睡着以后,我也拍照了。” 接着他学着时念的样子拉长了每个字的尾音: “所以……” 时念急忙堵住他的嘴,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去还不行吗。” * “威胁我?” 办公室内,江臣天愤怒地甩手,将手中正在把玩的水晶摆件砸在玻璃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江臣天额头青筋暴起,匆匆挂了电话。 门外走进来一个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将一份文件放在桌子上,“江总,这是文件。” 江臣天起身,一脚将桌子揣出老远,随手翻了几下文件,眉头紧锁,直接将那份文件也掀飞了出去。 “订大后天回去的机票。”江臣天吩咐道。 男人捡起地上的文件放回桌子上,“是。” * 一转眼,时念被投喂了两天后总算是打算自己吃饭了。 很奇怪的是,自从那天从酒店回来以后,明明可以用照片抵平然后再让自己离开,江淮序却只字未提,就连时念有时候想恶搞一下他,江淮序都会一一答应。 很难不怀疑江淮序被夺舍了。 就像今天,江淮序一大早就去为今天的篮球比赛做准备,临走时甚至问要不要带早饭。 本来时念觉得他手臂上还带着伤,打篮球会二次损伤,但江淮序态度坚决,非要给他展现什么叫“真男人”,时念没办法只好随他去了。 如果他没记错,最开始的江淮序不仅因为自己站在他的对立面而讨厌自己,还认为自己是个同性恋,才会处处和他作对。 这叫恐同? 时念在镜子面前反复观摩着自己的脸,虽然线条柔和,但也算不上女气。 总之他想不明白。 孙浩飞挤进洗手间刷牙,冲时念嘿嘿一笑,洁白的牙齿占着泡沫差点喷了时念一脸。 “哈哈念哥我错了。”他一边道歉一边给时念递纸巾,“念哥你怎么还不洗漱?今天篮球社和h大的比赛,生死决战你真的不去看看吗?” “没什么兴趣。”时念擦干净脸,又觉得不太舒服,干脆洗了一把。 “程齐那家伙早就去占位置了,反正今天也没课,念哥你也去看看呗。”孙浩飞坚持不懈地劝导着时念。 “行。”时念真怕他把镜子飞满了泡沫,小鸡啄米般点着头,走出洗手间换衣服。 其实闭着眼睛时念都知道孙浩飞和程齐根本不是为了什么“学校的荣耀”而这么积极,八成就是为了去看美女拉拉队的。 他们那点小心思,太好拿捏了。 一小时后,时念还是来到了比赛现场。 此时的现场已经围满了人,还有许多外校来的人将现场堵了个水泄不通,时念艰难地往前走着,寻思要不要随便找个外场看看算了。 结果还没等他找好地方,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穿过人群径直走向了他。 “时念对不对?”沈识檐笑眯眯地作者自我介绍,“我叫沈识檐,是江淮序的发小,之前在迎新的时候我们见过的,淮序给你留了位置,跟我走吧。” 时念这才隐约想起来,这是迎新那天和江淮序走在一起的人。 两人在人群中穿梭,沈识檐挡在他前面确保时念不会被挤到,一直挤到第一排,沈识檐才指着最中间的座位推时念过去:“就是这里啦,保证观赏体验。” 看着沈识檐那神秘兮兮的样子他还以为是什么绝佳地点。 但现在他不确定了。 因为球员上场前会换掉衣服,而因为体育场座位比较高,所以入场口基本上就是个视线死角。 而他的位置…… 正对着入场口还没有阻挡。 可以说是,一览无遗。 作为蝉联几年的“大美人”,时念一来就吸引了不少目光,不少男男女女纷纷侧目,还有一些鼓起勇气过来搭讪的。 “去去去,别来烦我吗念哥,你这小身板算了吧,我们念哥那能喜欢你这样的。”孙浩飞带着程齐赶走时念身边的莺莺燕燕,一屁股坐在他旁边。 程齐从袋子里掏出一大提水,抠出来一瓶递给时念:“念哥,喝水。” “不用了。”时念笑着摇摇头。 虽然比赛分上下半场,但他应该在这里呆不了多久,拿着怪累赘的。 孙浩飞抢过程齐手中的水瓶不由分说地塞给了时念:“这天气多热,不喝水怎么行快拿着。” 时念实在不好拒绝,只能接过来,拧了两下没拧动,只好作罢。 “我来帮你吧。” 耳边传来周聿白的声音,他绅士地坐下,伸出手想接过时念的水。 却被一只手半路拦住。 周聿白抬头一看,对上了江淮序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该死,又是他。 江淮序稍稍一用力就拧开了瓶盖,再放回时念手中,俯身轻声警告时念:“你离他远一点。” “你管不着。” “你不是和他没关系吗?”江淮序又凑近了些,温热的呼吸洒在时念耳垂上,低沉浑厚的声音讲什么都像在说情话,他说: “那我们还睡过两次呢,在合约到期之前,时念,你最好不要靠近任何人。” 时念耳垂微红,与他拉开了些距离,“江淮序,你不是讨厌同性恋吗?如果我是呢?” 江淮序似笑非笑,最开始他确实是担心这个问题,况且时念表现的实在是有些娘炮。 但一段时间接触下来,直觉告诉他时念不是个喜欢男人的人,时念和那些人比起来干净、纯粹。 可就像雄狮老虎一样,地盘占了就是他的了,哪管时念喜欢什么,他看着不爽,那就要扼杀在摇篮里。 他明明有很多话可以反驳,但鬼使神差地,江淮序用力捏了一下时念的耳垂,“那确实是挺讨厌的,但这和让你离他远点没关系。” 说完,江淮序转身上了球场。 时念不明白江淮序为什么对周聿白的敌意那么大,本来以为是因为自己是在帮江臣天才会让江淮序讨厌,但周聿白呢? 他们之间明明素不相识。 江淮序的心思真是让人越来越琢磨不透了。 像什么呢…… 哦对,像路边的流浪狗撒尿占地盘。 球场上。 沈识檐穿着球衣一路小跑到江淮序身边,朝他抛了个媚眼,“啧啧啧,我看你和时念相处的真不错嘛,突然转性了你?” “他不喜欢。”江淮序否认着,扭动着还不算太舒服的手臂,冷冷道,“你最近太闲了是吗?” 沈识檐急忙小碎步挪了两下,再用手“丈量”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伸出脖子贱兮兮地说道:“那可不一定啊?听说过钓系没有?就是假装不喜欢你,然后钓你。” 江淮序眼皮一抽,脑海中浮现出时念的脸,不禁有些质疑。 就时念扇他耳光那个狰狞面目,还钓系。 第19章 钓鱼鱼都不咬钩。 选手不断入场,比赛也拉开了帷幕。 时念坐在看台上,看着眼前的人不断地移动,压根儿分不清谁是谁,但只有一抹黑色尤其显眼。 江淮序身高及其显眼,一身黑色的球衣,露出有力的臂膀,只有胳膊上的纱布十分突兀且违和,额头上戴着同色发带,在阳光的映衬下,勾勒出他近乎完美的侧脸,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接住队员扔来的球,披荆斩棘般过人,最后只需要轻轻一跃,一个完美的三分球就产生了。 所有人都站起来欢呼着,还有不少女生喊着江淮序的名字向他表白。 与此同时,时念怀中也突然掉落一个纸团,时念四处张望,最后与后排挑衅地冲着他笑的程洛川对上了视线。 时念打开纸条,上面用黑笔写着几个字: 猜猜一会儿有什么惊喜? 【作者有话要说】 沈识檐:对对对,鱼都不上钩。呵,tui! 第17章 对你的男朋友好一点 惊喜? 程洛川前一阵还找他茬,估摸着八成不是惊喜,应该是惊吓。 球场上还在不断欢呼呐喊着,只有孙浩飞好信儿,凑过来好奇地问:“念哥?又是别人给你打小情书?” 时念把纸团起来,手边没有垃圾桶,只好将它揣进兜里,他暂时还不想让人知道是程洛川,只好点着头: “是啊。” 孙浩飞竖起大拇指,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还得是我们念哥,诶对了,念哥,你有没有喜欢的啊?” 时念若有所思的望向球场,眼神有些飘忽。 问过他这个问题的人并不少,但是他还真的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 其实有很多人说过喜欢他,但实际上都是为了他的脸来的,借口有很多。 比如带出去有面子,或者是长得这么漂亮还是个男的,压在身.下很有成就感,又或者是各种奇奇怪怪的理由。 起初他也不知道,还在想是不是真的有人喜欢自己了,结果却意外听到了事实真相。 到现在为止,这些说喜欢他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喜欢什么颜色,更没人注意过他的习惯和情绪。 那样的喜欢算得上喜欢吗? 他想他知道的,也见过的。 父亲会因为弟弟的一句话而请假带弟弟去游乐场,会每顿饭都做弟弟喜欢的东西,玩具也都是弟弟喜欢的。 而对自己呢? 除了冷漠就是冷漠。 仿佛天生就不配被关注。 既然什么都没有,那这些所谓的“喜欢”,又算什么呢? 最终时念还是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再说吧,暂时没有。” 他之前很喜欢的他的家人,可是到现在他才知道,除了金钱和利益以外,在“爱”这件事情上,不是付出就会有回报的。 但他渴望吗? 应该是吧。 孙浩飞悻悻地点头,没再追问。 而江淮序此时也把目光投了过来,他的位置离看台很近,声音虽然小,加上欢呼声不断,但他还是敏锐地听了个大概。 情书? 就知道时念这人不老实,刚警告完他,就敢收情书了。 再投进一篮,江淮序的队伍以压倒性的优势领先,江淮序本想再坚持一会儿,可肩膀上的伤开始隐隐作痛,他活动了两下还是决定休息一下。 正好解决一下时念。 台下的替补和江淮序交换了一下情报和对方弱点,一脸兴奋地上了场。 江淮序回去拿了纱布和药,准备找时念去给自己上药。 就在他快要越过栏杆时,场上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抡起手臂似乎是卯足了劲想扣篮,但被队友一撞手直接转了个方向,篮球径直向时念的方向飞来。 “惊喜要来了呢。”身后程洛川的声音响起,时念还没来得及反应,程洛川久一溜烟跑了。 时念根本反应不过来,下一秒篮球直冲时念门面而来,可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袭来,时念睁开眼,江淮序正站在他面前,双臂扶住栏杆整个人将他笼罩起来。 篮球正好砸在了江淮序的肩膀上。 纱布肉眼可见地渐渐变红,一股细细的血流顺着肌肉纹理蜿蜒而下,滴落在地上,砸出一朵朵鲜艳的花。 “江淮序?”时念慌忙起身,伸手扶住江淮序,眼中不可抑制地充斥着担心。 “没事。”江淮序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才把手从栏杆上拿下来,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时念手里。 时念接过来,才发现是药膏和纱布。 “你为什么……” “本来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听话的。”江淮序咬牙起身,从时念的口袋里把纸条掏出来,看清楚了上面的字,“看来现在不行了。” 在下场的时候他就看到了程洛川下来,上一次见这个人的时候他记得很清楚,那人的男朋友喜欢时念,挂不住脸跑了。 这次八成又是来找事的。 他只以为是口头上想和时念来两句就算了,谁知道居然来这种招。 如果他再晚两秒钟,时念这张脸可就要毁了。 台下也一阵唏嘘,纷纷侧目,还有人高喊着声讨对方球员,其余人则讨论着为什么篮球会突然飞出来,一时间现场乱成了一锅粥。 工作人员也焦急的赶过来查看江淮序的伤势,比赛临时喊停。 江淮序可是他们的金贵少爷,虽然这是个意外事件,但如果江淮序有点什么事,校长能放过他们? 江淮序理都没理他们,只是扯下一块纱布,随手抹了把胳膊上的血,转身走回到现场。 身后工作人员战战兢兢的跟着,不知道这位大少爷要做些什么。 其中有一个劝道:“少爷,您还是先包扎吧……” “闭嘴。”江淮序喝道,随即加快脚步来到那个扔篮球的人面前。 众人都以为江淮序是想让他赔偿,又或者是道歉,连那人也是这么想的,他皮笑肉不笑地开口:“真不好意思,砸到你了,想要多少钱我赔你。” 本来收了钱没办好事就够让人闹心的了,结果还摊上这么个事儿。 谁知下一秒,江淮序同样挥舞起手臂,狠狠砸向男生的脸,鲜血瞬间从男生的鼻腔里喷出来。 “你不是很准吗?砸脸?”江淮序扯住男生并不多的头发,恶狠狠地将他钳制住摁在地上,又补了几拳。 几个工作人员上前去拉,都被江淮序踹开。 时念缓过神来,冲过去拉住江淮序的手臂,“江淮序,别打了,一会儿伤口都崩开了。” 听到这话,江淮序才放下手,缓缓起身,又觉得不够,补了两脚上去,在绝对力量面前,男生毫无还手之力。 “还有一个是不是?”江淮序偏过头问时念。 显然时念没想到江淮序能关注到这么小的事情,明显愣怔了一下,还是担心道:“先去医院,你的伤不行。” “不……” “听话。”时念不等江淮序拒绝,直接拉起他。 江淮序哼了两声,不情不愿地跟着时念离开学校。 学校有江臣天留下来的车,一路上时念都焦急万分,生怕江淮序出点什么问题。 毕竟是为了救自己才受伤的。 “你……为什么替我挡?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你不是挺烦我的吗?”时念一连串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江淮序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身上这点伤,曾经比这严重多少倍的他都能挺过来,被篮球砸开个口子而已。 又死不了人。 时念这点真烦,一点小事都要唠叨半天,像个女人一样。 “都说了我很讨厌你,那别人欺负你算怎么回事?”江淮序靠在座椅上,一脸慵懒,“我都还没赢过你,别人更不行。” 时念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为了这么点小事较真儿,怪幼稚的。可是江淮序又真的做到了保护他,一时间真不知道该说他还是感谢他。 “下次,别这样了,我没事的。” “那怎么行,真砸到你了说不定你又要发脾气,说不定我哪里让你不顺眼了你就找我爸告状,与其让他骂我不如替你挡一下,别说的好像我的意思是你似的。”江淮序别扭道。 时念终究没忍住笑了出来,他抬手摸了把眼泪,别过头去:“我哪有那么可恶。” “怎么没有!你非常……嘶……”江淮序坐起来,扯到了伤口,疼的他呲牙咧嘴,还坚持和时念互怼,“非常可恶。” “行,可恶就可恶吧。”时念应承下来,酝酿了一下开口,“不过今天,还是要谢谢你。” “你的谢我可担不起,少给我找点事什么都有了。” 虽然江淮序嘴上不饶人,可是时念还是感觉到了关心,没想到第一个关心自己的人,是互相看不顺眼了这么久的人。 第20章 怪有意思的。 车稳稳地停在了医院前,两人的对话也戛然而止。 为了让江淮序避免二次伤害,时念主动包揽了一系列需要东奔西走的业务,忙前忙后地给江淮挂号缴费。 医生揭开江淮序身上的纱布,血液粘稠,已经半干,纱布牢牢地黏在皮肉上,医生用镊子每揭下来一些,都能看见鲜红的嫩肉翻开。 江淮序额头不断有汗珠滴落,却一声不吭。 “年轻人身体素质真不错,这都能挺。”老医生低头,透过眼镜的缝隙半眯着眼睛,赞赏着,“不像有些人,嚎的整个科室都要听见。” 说完还摇摇头,手下一用力,江淮序猝不及防闷哼一声。 时念搬过一张椅子,一手拿着挂号单,另一只手握住江淮序的手:“疼就说出来。” 江淮序死咬住嘴唇,被握住的手指蜷了下,接着一把甩开他的手,转而捏住自己的大腿,手指关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走开,我不用。” 他又不是小孩子,换个药还要握着手。而且这么多人呢,两个大男人牵着多奇怪啊。 他可不想被当成同性恋。 “那好吧。”时念坐远了些。 或许江淮序真的挺坚强的,自己总不能老是用自己的感受去揣测其他人的心理。 如果是自己的话,这个时候应该很想有人陪吧? 老医生扯下最后一块纱布,用酒精棉球给伤口周围做消毒,时不时用力按一下。 江淮序脸色苍白,“能不能轻点?” 接着老医生将棉球放进托盘中,眼神在两人之间流转,语重心长劝道: “小伙子,对你男朋友好一点儿,总这么发脾气是没人喜欢的。” 【作者有话要说】 医生:这局我上大分,要加戏。 第18章 这种感觉多久没有过了? “我俩看起来像一对儿?你什么眼神?”江淮序绷着脸,眼中闪烁着怒火。 老医生看看江淮序又瞅瞅时念,一脸“我明白”的表情:“嗯,不好意思承认,我知道,隔壁科室经常有人这样。” 江淮序用舌头顶了下腮,觉得身上的伤不用治,气的已经不疼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隔壁是肛肠科。 江淮序内心:尊老爱幼,尊老爱幼,不能动手。 “吕医生,我们真不是一对儿,他是我同学,为了保护我才被砸到的。”时念比比划划的解释着。 老医生敷衍地点着头。 对对对,隔壁科室也这么解释。 时念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越描越黑了,干脆闭了嘴,坐的离江淮序远远的。 好不容易捱到了包扎完伤口,江淮序直接就冲出了病房。 老医生拉住时念,语重心长地开始嘱咐他一些注意事项:“那小子跑得真快,还害羞上了。你记得伤口一周之内不要沾水,每晚换一次药,实在难受擦擦身子就行,忌腥冷辛辣。” “谢谢您。”时念小幅度鞠了个躬,道完谢也冲了出去。 江淮序已经在楼下站着了,微风拂来,少年略有些凌乱的发丝贴着脸颊飘动,眼眸深邃,见时念出来,随手把正在把玩的打火机收了起来,指尖刚刚点燃的香烟还在不断飘散出白色的雾,看起来颓废又散漫。 “你还抽烟?”时念怀中抱着药和诊单,一脸诧异。 江淮序随手将烟在垃圾桶上按灭,淡淡道:“很久不抽了。” 这件事他倒是没骗时念。 有段时间他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只能一直抽烟来麻痹自己,后来不断受伤,身体也受不了。 反正也没抽多久,干脆就戒了。 但今天他莫名的烦躁,尤其是那老头子说时念是他男朋友的时候。 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是觉得时念只能自己打败,但把他们安成恋人的身份他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害怕和反感。 但并不恶心。 他不确定那是因为什么。 这种未知会更加让他恐惧。 他可以和时念拌嘴,可以和时念和解,但时念不可以喜欢男人。 不可以。 只有这一点不可以。 他能敞开心去接受新的人和事,可以不下意识的把所有人当成坏人,可唯独只有这件事不可以。 是绝对接受不了的。 “那还是以后也别抽了。”时念话刚一出门,又觉得不妥,管太多了江淮序又要呛自己,在他没出声之前连忙转移话题,“今天真的谢谢你,我请你吃饭吧。” 江淮序也没想理他那句话,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我想吃川菜。” “不行,医生说了要忌口,生冷辛辣的都不能吃。”时念头脑风暴了一下,想到一个好地方,“附近有一家商场,楼上有一家粤菜很好吃,我请你吧。” 江淮序歪头瞄了一眼手臂。 从前受了伤连树皮都生吃过,两口辣椒怎么了,但有人请客,不吃白不吃。 “走吧。” 两人总算达成了共识,可这家实在是太火,需要排号,好在他们出来的早,等一会儿也没什么。 “我们去坐一会儿吧。”时念指着不远处的休闲椅,目光却落在了不远处的娃娃机上。 “嗯。” 两人坐过去,一个身高腿长,气场强大、一个温柔如水,容貌精致,引得不少人纷纷行注目礼。 看的江淮序浑身不自在。 他条件反射地害怕被人看见。 “你坐着吧,我去逛逛。”江淮序丢下这句话起身就离开了。 时念坐在原地,知道江淮序跑不了,索性没去追,本来想让他注意别剧烈运动,但转念一想着商场里他又不能跑步,主要是江淮序走的太快了,像一阵风,他根本来不及说出口。 目光自然而然地又聚焦到娃娃机上。 那一排机器的最右侧,有一个超大号的机器,里面挂着一个粉色的大兔子。 那兔子手里还抱着一颗红色的小爱心,看起来十分可爱。 不过有人摆了个射击摊位,好像写着要多少发全中才有机会抓玩偶。 真会赚钱,那气球又小,放的角度又刁钻,根本没有人能拿得到嘛。 但他一直都很喜欢这种毛茸茸的玩具,可是都说粉色是小女孩才喜欢的,所以他从来不敢说。 这种玩具家里也从来没有过,全部都是弟弟的玩具车。 如果,如果有这么一个玩偶可以抱着睡觉,应该很舒服吧? 他现在也不是没有钱买这些东西,可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妈妈能送给自己一个玩偶,等长大再看,即便有能力了,也不是那种感觉了。 那种收到礼物的喜悦感,和自己拥有了是不一样的。 所以他宁可不要。 “18号!” 餐厅里服务员已经在叫号了,时念应了一声,环顾四周也没见到江淮序的身影,于是掏出手机给他发消息。 【念念不忘】:到我们了你在哪儿? 手机闪动一下,一条消息接受进来。 【x】:等一会儿,忙着。 时念叹了口气,江淮序有什么可忙的,这商场里有他的神木业务不成? 这家店超过十分钟不上桌就会叫下一号,时念想进去等着于是又给他发了条消息。 【念念不忘】:那我先进去点菜等你,超过十分钟要下一桌了。 【x】:那就不吃,等着。 时念拗不过江淮序的执着,话里话外都是不等他就要挨揍的意思,于是时念只能退了出来继续在长椅上等江淮序。 这小子最好是有事。 左等右等,时念把手机上的消消乐都通关好几遍了,也不见江淮序回来,刚想再给他发个消息,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时念一回头,江淮序一股硬汉气质抱着一个巨大的兔子玩偶,站在他身后,拽乎乎地说:“拿着。” “这……”时念被这巨大的惊喜冲昏了头脑,脸颊瞬间爬上红色,说出的话也磕磕绊绊,“你,这是,你买的?” 江淮序直接把玩偶塞进时念怀里,眉目仰起来看着时念:“那人不卖,非要游戏通关,浪费我不少时间。” 时念抓着玩偶爱不释手,他身形瘦弱,巨大的兔子玩偶在他身前,简直像是把整个人都埋了起来。 “谢谢你,我……”时念高兴的说不出来话。 他不知道为什么江淮序会这么巧合的拿到这个玩偶还送给他,但还是打心里感到高兴。 江淮序沉默不语,双手抱臂看着时念的模样。 方才走进来的时候他就看见时念一直盯着那个玩偶看,一猜就知道喜欢。 虽然今天是他受了伤,但看在时念为他忙前忙后的面子上还是帮他满足愿望好了。 最主要的是,他们从前都是剑拔弩张的样子,说话也是互呛,不是我找你茬,就是你搞我事。 到最后也没分出个胜负。 第21章 之前时念和自己坦白了过往,他却闭口不谈,也算信息不对等,他不喜欢欠别人的,球场上是,现在也是。 该说不说,时念虽然总和他最对,还帮着江臣天,但不得不说他不管是因为赌气也好,因为感动也罢,现在确实能够正常和人相处了。 哪怕还是有些不自在,但他心里清楚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生活。 时念是他想冲破泥潭时遇见的第一个人。 就算是给他的奖励吧。 “可是……”时念高兴完才想起来,他们已经错过了号,再排队指不定到什么时候了。 “那就换个地方。”江淮序倒是不在意这些。 时念想了想,看了下时间,现在正是人多的时候,去哪里估计都排不上号,等到再晚点又是要饿一整天,何况拿着这么一个大玩偶还不习惯。 “那,你介意去我家吃吗?”时念小心翼翼问他,“我家在这附近,我们可以去地下超市买点食材,我回去给你,煮火锅。” 江淮序似乎是没想到时念还有这么一手,这么想起来,上次时念就说请他吃火锅,结果找了那么一大群人。 这次就算补上也不是不行。 不好吃正好有了埋汰他的借口。 何乐而不为呢? “行。” 两人直奔楼下的超市而去,时念在前面挑选着食材,时不时问身后的人喜不喜欢吃,江淮序一手拎着那个兔子玩偶,一手推着车跟在时念身后。 “都行。”不管时念问什么,江淮序都这么回答。 他确实不挑,什么都吃,之前是为了难为时念,现在倒是不想亏了自己。 时念撇撇嘴,就知道之前江淮序没安好心,但还是挑着江淮序能吃的,而且有营养的食材放进了购物车里。 江淮序跟在后面偶尔拽两袋零食混着蔬菜扔进去,还顺道拎了一提啤酒。 火锅配酒才舒服嘛。 时念一边说着不能让他喝,但犟不过江淮序,只能在一旁气的红了脸,气鼓鼓地走在前面,像一只小河豚。 江淮序嘴角不由的噙了一抹笑。 这种感觉……也没有很差,他记得他的母亲小时候一起逛超市,他拿着一堆没用的零食,母亲也是这么说着不能吃,但还是买了回去。 这种感觉有多久没有过了? “江淮序,你在想什么呢?”时念想叫他一起去结账,却看见江淮序怔怔地站在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 珍惜此时此刻,以后要贴狗与江淮序不得入内了 ╮(╯▽╰)╭ 第19章 他把时念弄哭了? “你少管我的事。”江淮序习惯性地呛着时念,顺手接过时念手中的东西扔进购物车,不耐烦地推着,“走走走。” 时念无奈耸肩,跟在江淮序身后。 “念哥!”不远处一个小男孩踮着脚向时念招手,接着穿过车流小跑过来,像是压根没注意到江淮序,好奇地问,“念哥,你怎么来这边了?” 其实也不怪他看不见江淮序,购物车里东西满满登登,上面还放了个大兔子的玩偶,把江淮序挡了个严实。 而且这边离学校很远,坐地铁都不是很方便,但只有一家大医院颇负盛名,才让这里稍稍有了些人流量。 所以才让人好奇。 直到人走进了,时念才看清人脸,是社团里的叶汀洲,今年大二,从大一就跟着时念学围棋了。 叶汀洲是个特别活泼的人,古灵精怪的是社团里的开心果,个子不高但是笑起来很甜,平时也最喜欢缠着时念,一口一个念哥,甜到人心里去。 “嗯,我家在这附近。”时念揉了下他的头发,回答道。 “念哥~”叶汀洲摇着时念的袖子,吐着舌头耍宝地说,“最近你都不怎么来社团了,聿白哥天天板着个脸,可吓人了呢,我们都想死你了。” “最近他都在社团吗?”时念有些惊讶,第一次听说周聿白能在社团里呆这么久。 之前他记忆中的周聿白都是要么四处旅游,要么总翘课逃走,把一摊子都扔给自己,有时候还要拽着自己一起翘课。 当然,未遂。 最近一个个都很反常啊。 叶汀洲甜甜一笑,直接就抱上了时念撒着娇:“念哥,我也好几天都没看到你了,今晚训练要回来嘛?” “我回……” 还没等时念说完,江淮序就推着购物车走了过来,一把拽开正在撒娇的叶汀洲,是他怒目而视:“两个大男人抱什么抱?” 说完他就后悔了。 本来躲在玩偶后面是不想被人发现他和时念一起出来,虽然是和工作人员一起出来的,但是走的时候他让那些人全部都回去了,好保证了好几遍绝对没事。 可当他看见那个小男孩抱着时念的时候,心里忽然卷起了起一股无名之火。 时念可真虚伪,嘴里说着清心寡欲,实际上还能和男人在街上搂搂抱抱。 不仅仅是自己,和谁都行。 所以他到底是不是喜欢男人? 那晚上看起来真的要好好“审问”一下时念了,不然这些酒不就白买了? 叶汀洲上一秒还沉浸在时念的怀抱里,下一秒就和凶神恶煞的江淮序面对面,不禁吓得后退了两步。 “看什么看?”江淮序举起拳头吓唬着少年,叶汀洲嘴一瘪,差点哭出来。 江淮序收回手:弱鸡,吓唬一下就哭。 时念瞪了江淮序一眼:“你吓唬人做什么。”接着安慰叶汀洲,“我明天就回去,不过现在我还有点事,先不回去。” “我也没想到这么巧能在这里遇见念哥嘛。”说完,叶汀洲怯生生地看了眼江淮序,接着缩回脖子闷声道,“那念哥明天记得来给我讲题。” “好。” * 一路上江淮序沉默地跟在时念后面,就像是闹了别扭的小孩子,一言不发地发着脾气。 直到时念把东西都摆了上来,江淮序还坐在沙发上气鼓鼓地看着电视。 “气什么呢?来吃饭。”时念摆上筷子,已经送到了江淮序手边。 江淮序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只是脑海里反复出现着那个男孩抱住时念的样子。 他就不明白了,先是那个围棋社社长,现在又是小男孩,一个个的都想搂着时念。 虽然手感确实不错,但是怎么一个个都是男的。 难不成时念在骗他? “第一次来你家呢,真的不喝一杯吗?”江淮序打开一瓶啤酒,直接放到时念面前,“就当作是给我的还礼?” 时念歪头看向那个巨大的兔子玩偶。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 所以。 “我拒绝。”时念义正严辞,顺带夹起一筷子油麦菜送入口中。 “也是,那天两杯你就不行了,弱的很,就这样居然还想管我。”江淮序看似不经意的来了一句,言语中全是不屑。 “激将法对我没有用。”时念再次夹了一块羊肉,满足感顿时充满胸口。 “那我喝。”江淮序从时念面前拿回啤酒,作势就要喝,半路被时念拦了下来。 时念从他手里抢过来,厉声道:“江淮序你不要命了?你这样伤口出血会更多的。” “那你喝给我看,上次我还没和你说我的经历,你喝了我就告诉你。”江淮序托着腮,手指轻轻在酒瓶口划着。 时念叹了口气,小孩子想一出是一出,估计又想看他喝多了出丑。 但是在自己家也没什么吧? 小时候自己的父亲就经常喝酒,甚至到了一顿不喝就非常难受的地步,他也试着去尝试过,不太好喝。 但仔细想想,现在练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反正江淮序除了笑话他一下,也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想到这儿,时念端起酒瓶,直接干了一口。 入口苦涩又辣喉咙,依旧是十分难喝。 “不错嘛。”江淮序笑着夸奖他。 时念不想再喝,可江淮序连哄带骗地缠着他还是喝了整整两瓶,直到时念脸颊通红,眼神开始涣散才放过他。 “时念。”江淮序轻声唤他。 时念趴在桌子上,唇瓣动了两下,又蜷起身子。 江淮序见他醉的差不多了,起身坐过去,蹲在他面前,问道: “时念,你喜欢男生吗?” 已经快要不省人事的时念艰难地撑起身子,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苦笑着:“不喜欢啊。” 不能喜欢啊。 谁也不能。 一阵嗡嗡声打断了江淮序想要说的话,时念的来电屏幕上赫然是一个男生的背景。 江淮序瞳孔猛地缩紧,那是时念手机相册里唯一一张人像,是那个男生的照片。 时念伸手去够,被江淮序拦了下来,直接点开了免提。 “哥,你在家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生清脆的声音,时念的嘴被江淮序捂住,发不出声音,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又低笑起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好想你啊。” 第22章 “你哥睡着了,下次再打吧。” 江淮序撂下这句话,直接挂断。 接着把时念从椅子上拎起来,让他面对着自己,语气中是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是谁?” “你少管我的事。”时念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转身跌跌撞撞地往浴室走去,还不忘背对着他摆摆手赶客,“饭也吃了,酒也喝了,你回学校吧,我就不回去了。” 可江淮序哪咽得下这口气,嘴里说着想和自己互相了解,想和自己做朋友,结果呢? 四处留情,身边人不断,无一例外还都是男的。 “唔……”时念背后一暖,一道炙热的身体就将他重重压在了浴室墙壁上。 冰凉的墙壁和背后的热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置身于冰火两重天中。 紧接着水流从花洒中流淌而出,将两人的衣服打湿,江淮序扳过他的脸,声音低沉又危险:“时念,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和我说实话。” 温热的水流打在脸上,时念努力睁开眼睛,缓缓仰起头,不知道怎么居然哭了出来。 “你……”江淮序手忙脚乱,连忙将人翻过来面对着自己,抬起那只没被浸湿的手给他擦着眼泪,委屈巴巴,“你哭什么啊。” 他又不是在欺负人。 动不动就哭是做什么。 这以后和谁在一起那小姑娘不都得倒霉死,一大男人比女孩子还娇弱。 “你别哭了!”江淮序擦了两下,时念也没有停下来,江淮序一激动直接吼了出来。 结果时念没被吓住,反倒哭的更厉害了。 “我草,我真是……”江淮序骂骂咧咧,想把时念拽出浴室,结果时念顺着力道就坐在了地上。 白色的衬衫在撕扯中掉落了几颗扣子,露出大半个圆润洁白的肩膀,衣服黏在身上,薄薄的腹肌清楚可见,裤子也贴在小腿上,勾出诱人的弧度。 江淮序看的眼神一滞,呼吸都慢了一分,似乎有什么东西直冲天灵盖,胸口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 那么细的腰和脚腕,轻轻拽一下,会断掉吗? 虽然不喜欢大男人哭哭啼啼,可是时念哭起来,真的很好看,眼尾微红且上挑,带着说不尽的风情,嘴唇紧紧抿着,十分能激起人欺负的欲望。 可今天他什么也没做啊? 也只是劝了他几句,酒也不是硬给他灌进去的,不就问了他两句话吗? “你能不能别哭了。”江淮序也蹲下来,“说话!” 江淮序的衣服也已经湿透了,湿答答地粘在身上,十分不舒服。 时念抬起头,手指颤抖着抹去脸上的水,也不知道哪里迸发出来的委屈瞬间将他淹没了。 他蜷起身子,哽咽着将脸埋进手臂中,水流声“哗啦啦”地响着,江淮序还是听到了时念说的话。 “为什么,不能对我好一点呢?” 【作者有话要说】 可恶啊,我们念念那么努力想要了解你,要和你做朋友!!!! (来自亲妈的怒火) 第20章 他对时念有反应了…… 草。 江淮序见惯了时念那副不和他较劲儿就不行的样子,一下子哭成这样他还是真的无法理解。 就因为自己耽误了他接那个男人的电话? 凭什么啊? 时念坐在地上还打着酒嗝,肩膀一抽一抽,低头呜咽着:“我……从小就没人真的喜欢我,第一次……看见你……就觉得,你和我、很像。可是,你怎么,总是和我作对。” “你不喜欢,就要揣测我。”时念松开抱着膝盖的双手,抹着眼泪,“为什么,我连喜欢什么的权利都没有呢?” 时念的脊背随着说话时的哭腔不住地颤抖着,字句随着水滴砸落在地上,像是易碎的玻璃摆件,时念面色苍白,扬起来的眼尾晕开绯红的颜色,显得更加脆弱可怜。 他这么好看,怎么会没有人喜欢呢。 仅仅是这么一哭,就仿佛要了命。 江淮序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能做的也仅仅是俯身轻轻环住时念,轻声道歉:“那个……我以后不和你做对了,你能别哭了吗?我知道后来你一直都没告诉我爸我做了什么,但只是你一开始太招人恨了。” 时念用力咬了一口江淮序的肩膀,疼的他条件反射地想将时念甩开,刚动了一下又连忙收住自己的动作,任凭时念咬出一个深深的牙印来。 “江淮序。”时念抬起头,后知后觉地想起他身上还有伤,“对不起。” “行了,我没事。”江淮序拖着时念的腋下,让他身体的重量全部压在自己身上将他抬起来,“我们,和解吧。” 时念迷糊地点点头,酒劲儿越来越大,他的脑子也越来越晕,意识还知道要给江淮序换药,可身体已经开始想沉睡了。 晕过去前,他好像听到了江淮序的声音,自他唇角响起: “时念,我收回我之前的话。只要你不是同性恋,我们可以做朋友的。” 他不知道时念有这么多的委屈,其实上次他就该知道了。 就像现在他们的这套房子,已经是老房子了,还在并不太好的位置,时念说他后来一直在自己住,想必也是家里人搬去了更好的地方。 因为江臣天的一句话,一个决定,就将他们两个人绑定在了一起。他是很不高兴。 所以他只想将时念甩掉,可时念的童年难道就比他好到哪里去了吗? 最终,江淮序还是把时念抱回了床上,自己则准备在沙发上凑合一晚。 “哗啦”一声,江淮序把从医院带回来的药和绷带倒出来,擦掉身上的水以后对着镜子一点点的上药。 精壮的身躯在月光的映射下显出流畅的弧度,绷带从肩膀横跨到另一侧的腰腹,随着呼吸的起伏而上下摆动。 衣服都湿透了,显然不能再穿,时念都睡的极沉,江淮序只能在把他床边上的小毯子拿到客厅凑合一晚。 可是时念家的沙发并不大,江淮序缩在这么小的沙发里连腿都伸不开。 翻来覆去一直到半夜他都没有睡着觉,脑子里乱七八糟一堆东西。 “啪嗒”一声,门口似乎有响动。 时念摸黑起来想上个喝口水,可是头昏昏沉沉的,只能一下子靠在门框上,借此让自己不要倒下去。 客厅里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动了动。 时念呼吸急促起来,恐惧感像是巨大的手在攥紧着他的心脏,让他呼吸不上来。 那团黑影越靠越近,时念条件反射般地扬起手臂挡在自己另一侧:“爸,你别打他。” “你他妈在说什么?”江淮序对时念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搞得摸不着头脑。 时念没动,身体脱力般地倒下去,被江淮序一把接住。 身体另一侧热乎乎的,时念忍不住蹭了蹭,接着就感觉自己双脚离地,似乎是有人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我好渴。”时念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抱住他的人也很用力,像是要把他的肋骨捏断。 “那你告诉我,给你打电话的那个人是谁,我就给你倒水。” 时念难耐地蹭蹭江淮序的胸口,意识稍稍恢复了一些,下意识地拒绝:“不要。” 可是他声音不大,还带了些没睡醒的尾音,听起来像极了撒娇。 听的人心痒痒的,像是有猫在挠。 江淮序手里捏着杯子抱着时念坐在沙发上,一副他不说就不罢休的架势。 时念伸手去够,江淮序只是拿的更远了些,追问着非要让他说出来那个人是谁。 其实知不知道都不重要,可是一想到那个人的语气中对时念都是依赖,他就气不打一出来。 时念可能还照顾过别人。 这个念头让他十分不爽,他的东西只能是他的,就算是和他处处不对付,也只能和他不对付。 江淮序从小就有这样的执拗感,不管做什么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可时念不同,他最擅长的就是放弃。 放弃一些,根本就得不到的东西。 这样才会让自己不那么失望。 够了几次没够到,时念撅着嘴,半跪在江淮序身前,像一只小猫抓摇铃一般扑向他手中的杯子。 江淮序猛地向后仰了下身子,时念直接扑倒在他身上。 两人之间无缝贴合,时念稍稍一仰头,额头就撞到江淮序的下巴,与此同时江淮序被撞的闷哼一声,也低下了头。 两人的唇角只离了一丝丝距离,甚至江淮序还可以闻到时念身上淡淡的香味和还未散去的啤酒味道。 红润饱满的嘴唇就在面前,时念轻轻咬了一下,便泛白一小块,接着再松开,瞬间被血色填满,舔过的唇角亮晶晶的,像是一块晶莹剔透的果冻。 甚至让人生出了想尝一口的念头。 该死的,他在想什么? 江淮序狠狠掐了把大腿,收回了扶在时念腰上的手。 第23章 时念没了支撑点,只能双手撑在沙发上,拉开与江淮序的距离,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轻轻眨了两下,纤长的睫毛划过江淮序的脸颊。 “那不要了。”时念赌气般地起身。 “先说那个人是谁。”江淮序还是执着于这个问题。 时念“啪”的一下打掉江淮序的手,挤出一丝笑容,看起来十分欠揍:“就不告诉你。” 说完,时念瞬间起身,跌跌撞撞地直接跑回了卧室。 这一次还没忘了锁门。 “你好样的。”江淮序咬牙切齿地盯着那扇门,恨不得给他盯出个洞来。 勾搭完就跑,怪不得都叫他“大美人”呢。 江淮序顺清了气,紧接着诡异地发现自己有些不对劲。 他居然…… 不是吧? 时念可是个男的。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江淮序在心中默念着,一定是因为时念长得太精致,加上他没有过女朋友,气血方刚的年纪,时念那精致到没话说的脸,他能这样……也无可厚非。 “tmd。”江淮序躺在沙发上,翻了几次身后还是站了起来,径直走向浴室。 接着就是长达一个小时淅淅沥沥的水声,和男人低沉的喘息声。 * 第二天一早,时念翻身起床,感觉似乎有什么事情忘记了。 于是出门的时候看见坐在沙发上黑着脸的江淮序时,时念“嗖”的一下关上门,确认了一下是自己的家,才缓缓打开门。 还是江淮序那张脸。 时念满脸问号。 这个人为什么会在自己家?! 他没记错的话,他昨晚让这家伙回去的! 难不成自己喝多了把这家伙留下打了一顿?好像也不是,真打起来自己还不够江淮序两下子的。 所以自己昨晚到底做了什么…… 他隐约记得自己上一次喝这么醉,还是在高中,那时候他回家以后非要让邻居家阿姨的狗超级进化,说他是加鲁鲁兽。 结果蹲了一晚上,那狗也没进化。 不过说实在的。 第二天早上那只哈士奇的颜色和现在江淮序的眼神如出一辙。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俩有什么血缘关系。 时念抓了把头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凌乱。 “早,早上好啊。” “是很好。”江淮序语气幽怨地抱着手臂,那语气,那感觉,陈年厉鬼都比不上他怨气大。 时念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但是人都在这儿了,总归是自己没做到位,所以他还是决定对昨晚断片的事避而不谈。 “吃早餐吗?”时念尴尬地问道。 江淮序满脸都写着不爽:“时念,你昨晚做了什么不知道?” 时念眼神飘向别处,磕磕巴巴道:“那个……” 他昨晚不会也让江淮序进化给自己看了吧? 那实在是太搞笑了…… 画面不敢想象。 但江淮序这个颜值,怎么说也得是个天使兽,难道昨晚让他变猪了他才这么不开心的? “真不记得了,我去给你做早餐吧,今天学校还有表彰大会呢。”时念迅速转移话题,一溜烟地钻进了厨房。 江淮序话都来不及说就让时念跑掉了。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江淮序点开,是沈识檐的消息。 【。】:咋样,打探到敌情没有? 江淮序指尖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屏幕。 【x】:/微笑。没有,他不说。 【。】:你好像傻,光问能问出什么来啊?你得看他做了什么! 江淮序看见这句话,立马直起身来,认真回复: 【x】:什么意思?快说! 【作者有话要说】 我:你为什么会有反应你不清楚? 江淮序:不清楚,你少管我。 第21章 他可能喜欢你 沈识檐噼里啪啦倒豆子一般说了一大堆,从天而降的信息量让江淮序差点接不住。 最后甚至连招呼都没打直接摔门而去。 时念叼着一片面包从厨房走出来,发现江淮序早了没了踪影。 嗯,没人和他抢早餐了。 时念掏出电话,看着昨晚的来电显示许久,指尖动了动,还是没有播出去,而是选择了删除。 就当作没看见吧。 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 时念慢悠悠地吃完了早餐,才赶去学校。 恰好今天周末,时念直接去了围棋社,一路上接到不少消息,都是希望他早点回去的。 围棋教室内,只有呼吸和落子的声音,见到时念推门而入,周聿白放下手中的棋子,直接快步迎上去。 “你来了,小念。”周聿白第一时间和他打招呼,十分熟稔地拍着他的肩膀。 时念微微点头,找了个位置坐下。 周聿白走过去,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问道:“小念,我觉得你对我有些疏离了,是我离开太久了吗?” 时念不明所以地放下手中的书,唇角弯了下,开玩笑般地开口:“聿白哥,你为什么这么说?” 周聿白眼睫微垂,抖动了两下,伸手从棋篓中捻出一颗白子,对上时念正在打的谱,像是要和他对弈一场。 时念一愣,这是最简单的棋谱,可周聿白偏偏不按照正常最优的办法下,反而下在了最不可能的地方。 但时念还是继续跟上,按部就班地下着。 “啪”的一声,周聿白将一颗白子放在了时念面前,像是漫不经心,又十分刻意: “是因为他吗?” “谁?”时念收回犹豫着下在哪里的手,握在掌心,疑惑地看向周聿白。 一缕阳光照进来,好巧不巧地,正好是在时念最后落下的那颗黑子上。 就像是他的世界有了光亮,但这缕光来自摸不到的地方。 “江淮序。”周聿白平静地吐出一个名字,接着目光炯炯,带了些疑惑,“曾经因为……那个人你说过不会再相信任何人的。” “你想说什么?”时念还是不太懂。 一时间气氛凝滞起来,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周聿白无奈地扯出一抹笑容,还是忍不住率先点破:“小念,我以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可我出国的这段时间,却听到了你和江淮序走的这么近的消息,回来以后我发现,你整颗心都在他身上了,小念,你没有感觉吗?” 时念被周聿白突然说出来的一番话弄的不知所以,但隐约猜出了点什么。 他对江淮序,一颗心? 虽然原因不能解释,但怎么说都看起来不像是这种感觉吧? 他是很想和江淮序做朋友,不能说两人的经历像是照镜子,可总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情在。 尤其是相处了这么久以后,他也发现,江淮序并不是一个无药可救的人,只是他身上还有着秘密,或许不可告人,但绝对不是江臣天说的那样。 可仔细想想,江淮序对自己算不上太差,虽然嘴里总说着看不上自己,又要揍自己,可是从来没真正赢过一次,也没真正动过自己一下。 相反,他总是能发现其他人的情绪,然后满足对方。 就比如那个兔子玩偶。 他们是一类人,因为自己没有,所以在经历类似的人身上,总是拼命的想找补。 可,为什么周聿白会说出这种话呢? “聿白哥,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时念将书平整地放在腿上,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周聿白自嘲地笑笑。 一切都是一厢情愿罢了。 “小念,如果没有他,你现在会怎么对我?”周聿白说完,又快速地接上下一句,就像是怕时念拒绝一样,“你就当我今天不正常吧。” 说完,周聿白起身,离开了社团。 出门转过了拐角,周聿白将早已准备好的花狠狠扔了垃圾桶里。 从前不是他,现在也依旧不是他。 终究是没有希望吗? 时念抿唇,站在拐角处看着周聿白的动作,等他走后才看向垃圾桶。 那是一束火红色的玫瑰花,张扬又热烈,像是要喷涌而出的满腔爱意。 时念颤抖着将那束花拿了出来。 原来,周聿白对他这么好,是因为喜欢自己吗? 可是他从来没听周聿白说过,虽然他自己也搞不明白自己的取向,但他从没想到会是这样。 终究,时念还是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 该找个机会和他说清楚的。 这么想着,时念掏出了手机,给周聿白发了消息: 【念念不忘】:聿白哥,对不起,但我想我们该好好谈谈。 没有人回他,时念默默收起花,小心翼翼地将包装纸往上抻了两下。 任何人的心意都不该糟蹋的。 哪怕不能接受。 第24章 * 华丽的水晶灯投下淡淡的光晕,柔和的钢琴曲回荡在室内。 沈识檐翘着二郎腿,随手将烟头碾灭在昂贵的白色大理石餐桌上,嘴角依旧是那吊儿郎当的笑容。 “你倒是舍得。”江淮序坐在他对面,看着沈识檐。 “我家的有什么舍不得的。”沈识檐无所谓地耸肩,语气中似乎是有着淡淡的忧愁。 江淮序冷哼一声,不是很在意沈识檐烧坏了多少钱的东西,只是好奇他早上发的消息。 “你发的消息,到底是什么意思?”江淮序穷追不舍地问着。 沈识檐挑眉,却没回答江淮序的问题,而是兀自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推到江淮序面前,狡黠地说:“不着急,先喝一杯,我知道你看不上这十几万的酒,但其他的我喝没了,将就一下。” 江淮序此时的忍耐仿佛已经到了极点,手背上青筋暴起,沈识檐才缓缓开口:“没什么意思,只是从我朋友……呃不,前女友身上发现了一些事情。” 接着,沈识檐猛灌了一口酒,半趴在桌子上,眼神迷离,问道:“所以时念做了什么?” 江淮序也不想隐瞒,直接将所有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听到最后,沈识檐会心一笑,用手点着江淮序面前的桌面。 “你没发现吗?这些,像不像女孩子做的事情?”沈识檐拿起酒杯给自己又倒了一杯,深吸一口气,“不管是浴室他的做法也好,还是之前的所作所为也好,不都是喜欢你的表现吗?” “不会说话就闭嘴。”江淮序踹了他一脚,听声音就知道力道不清。 可沈识檐似乎并不放在心上,而是瘫倒在椅子上,换了个姿势抱着自己的酒瓶。 “可我女朋友之前就是这么对我的……她说喜欢我,可是,可是为什么不要我了呢?”沈识檐喉结上下滚动着,仿佛要哭出来,“江淮序,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福个屁。 这家伙到底想说什么? “给你看看。”沈识檐拿出手机,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紧接着“叮咚”一声响,江淮序手机里收到了一份文件。 “先陪我喝一口再看,总不能我分手了还要管你吧?” 江淮序直接一饮而尽,接着打开了沈识檐发的文件。 名字叫做:《写给我亲爱的男朋友的鉴茶指南》 #1、如果她喜欢你,就会以关心你的名义,打探你的隐私,了解你多一些,成功率就大一些。 #2、如果她喜欢你,那她会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撩你,比如洗澡以后只穿衬衫在你眼前晃、比如会借着各种理由产生肢体接触、比如展现出自己的脆弱。ps:有可能还会哭泣博可怜,这样她就成功一半了! #3、对方会以朋友的名义接近你,但所做的事情都会让你产生迷恋心理,进而打破你的心理防线。 江淮序皱着眉强忍着看完了前几条。 “到底什么意思?” 沈识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直接戳穿:“还没看明白吗?时念很有可能喜欢你。” “别tm放屁。”江淮序直接起身,椅子向后划去,发出刺耳的声响。 “那你在害怕什么?”沈识檐似乎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真的那么讨厌时念?现在机会就摆在你面前,只要你去问他,你就可以脱离苦海了。” 江淮序怒气冲冲:“别恶心我。” 一想到这么久以来,时念所做的一切可能只是为了追到自己,江淮序从心里就涌出来一股恶心感。 同性恋真的没一个好东西。 比起来直接动手的人,时念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岂不是更让人不齿。 可他不敢相信,时念明明和他说自己不是同性恋,说的那么信誓旦旦,而自己也真的生出了想和他做朋友的念头。 可如果是喜欢…… 江淮序说不上来,那种发自内心的抵触感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交织在一起,让他也分不清到底该怎么想。 “那就要看你怎么想喽。”沈识檐耸肩。 “你……”江淮序还想再说些什么,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却亮了起来。 那是一条陌生号码的信息。 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条消息: 我们见一面。 下面附带了一串地址。 【作者有话要说】 好激动呀~ 第22章 时念,你骗我! 江淮序没理会,眼看着手机屏幕熄灭,但下一秒,预告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江淮序接起来,言语中是满满的烦躁。 电话那头的声音也有些颤抖,但让江淮序异常熟悉:“我是周聿白,我们见一面。” 江淮序不解地眯了下眼睛。 是那个围棋社社长? 他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但江淮序也不是个被人约就能去的主儿,反手挂了电话给他发过去一个地址。 就是沈识檐家的咖啡厅,让周聿白在另一个包间里等他。 紧接着手机里又进来一条银行卡转账的消息,附带了一句话: 【序总,这是您要提出来的金额,请查收。】 江淮序浅浅扫了一眼就关上了手机,不疾不徐地跟沈识檐喝了几杯,才款步下楼赴约。 房间内,周聿白已经在等着他了。 其实江淮序就是故意的,这家伙对时念不清不白的,现在找自己总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更何况是他先约的自己,等一等怎么了? 周聿白温润地向他点头,一副绅士模样,向他做着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周聿白。” “什么事?”江淮序不想和他客套,直接切入正题。 周聿白被忽略也丝毫没觉得尴尬,而是也坐了下来,侃侃而谈:“今天我来找你,是有事情想和你谈谈。” 江淮序上下打量他一下,不知道他想说些什么。 紧接着周聿白用指尖轻轻敲着桌面,见江淮序没有表态的意思,索性直接切入主题:“我想请你离时念远一点。” “嗤——”江淮序从牙缝里挤出一丝笑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合着找自己就是为了这么点事儿。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呢?”江淮序漫不经心地晃了下脖子,心里闪过一丝念头:借着这个机会,摆脱时念。 可……那怎么行呢? 就偏不让这个人如愿。 他讨厌时念那是他自己的事情,轮得到另一个无关的人来随意置喙吗? 周聿白敛去眉目中的戾气,还是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江同学,我和时念认识的时间比你长很多,我也知道你不喜欢男生,所以请你不要和时念离的太近。” “你什么意思?”江淮序狭长的凤眼扬起,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让自己离时念远一点?他凭什么说这样的话? “字面意思。”周聿白摊手。 江淮序觉得自己今天出门忘看黄历,一个个的都很莫名其妙,但还是脱口而出,“时念不喜欢男人。” 周聿白眼中闪过一丝嘲笑,手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下,眼中满是笑意:“是吗?那你还是不够了解他呢。” 紧接着,周聿白起身,平静道:“时念,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有病。”江淮序低声骂了一句,接着就想明白了,反问周聿白,“你倒是有意思,嘴上说着了解时念,但如果你了解他,应该也不会来找我了吧?” 周聿白的身形明显顿了一下,但还是保持着该有的仪态,淡淡道:“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远比你更长,我想说的就是这些,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让你明白的。” 紧接着周聿白头也没回地走了出去。 * 时念过了很久才接到周聿白的回信,意思是让他在围棋社别走,他有话想说。 其实时念也是这么想的,有些事情是要当面说清楚才对。 他轻轻拨动那束玫瑰花瓣,真好看,可惜不应该属于他。 周聿白回来的很快,像是很急着赶回来的一样。 “聿白哥。”时念将花拿出来,“很抱歉……我。” “小念,这是我的事情。”周聿白还穿着粗气,没打算收回那束花,而是敛眉说道,“我没想过逼迫你答应我,更没想过想要和你怎么样,只是,我太冲动了。” 这么久以来,周聿白对他都很好,但时念明白,感动和喜欢是两码事。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两人算是朋友,周聿白也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两人的兄弟情。 他不确定时念的心思。 但现在他太慌了,江淮序明明什么也没做就让他感到了莫名的恐惧感。 他不能,他做不到拱手相让。 而此时的江淮序,和沈识檐并肩坐在一起,干了一杯。 “呦,情敌来找你了?”沈识檐揶揄道,“不过我还是劝你去看看,万一有什么重大发现呢?” 只听“咔嚓”一声,江淮序直接捏断了高脚杯,随手扔进垃圾桶里,“多少钱我赔你,嘴上你的嘴。” 第25章 沈识檐坐在台阶上,看着江淮序几乎是同手同脚落荒而逃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将手中攥紧的照片拿出来看了一眼。 照片上面是一个男孩子,笑的灿烂。 他在心中默念,江淮序,你不要比我惨。 等到失去的时候后悔就晚了。 来到学校的江淮序第一时间冲回了宿舍,但时念的位置上干干净净,显然没有回来过的意思。 但此时的床头上,摆放着一只巨大的兔子玩偶,就是江淮序帮他夹到的那只,玩偶都带回来了。 人呢! 正巧此时孙浩飞拎着一袋小馄饨走进来,看见江淮序凶神恶煞的表情的时候吓得手一抖,馄饨汤洒了一身。 这么长时间了,孙浩飞和江淮序还不是很熟,但好像这么溜走也不是那么回事,只能硬着头皮问他:“那个……你找念哥吗?” “嗯。”江淮序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他去哪儿了?” 孙浩飞吞了下口水:“念哥昨天不是陪你去医院了吗?昨晚也没回来,今早给他发消息他说先去趟社团,那个……你找念哥不是要打架吧?” 这话说的委婉了点,但江淮序的样子看起来岂止像是打架,好像要把谁吃了。 江淮序这才想起来,昨天自己气的上头,连发生了什么其他的事情都不知道。 怪不得一路上听到人指指点点。 “就是他啊?” “对啊,时念怎么会和这样的人在一起。” “不过他长得真的很好看嘛。” “那周聿白怎么办?我嗑他们俩诶!” 江淮序一一捋清楚,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砰”的一声,江淮序夺门而出,直接赶往围棋社。 真是造孽,江淮序暗骂一声,时念你最好不是在骗我。 围棋社里也没有人,只有一个昨天和时念打招呼的小男孩在擦桌子。 江淮序眼神一瞟,看见了桌子上时念的手机,浅色的手机壳,上面有一个毛茸茸的小爱心。 当初他对这个奶呼呼的手机壳还进行了鄙视,现在却一眼就能认出来。 “时念呢?”江淮序冷眼相对,随手打开时念的手机。 有密码。 但应该很好猜,江淮序试了两次时念的生日就打开了。 这小傻子,居然不知道防人,用生日也太容易猜了。 男生战战兢兢,说出的话也磕巴起来:“念哥,出去了。” 江淮序懒懒地应了一声,顺手翻着相册,忽然停在了某一处,瞳孔骤然缩紧,紧接着江淮序死死捏住手机,直到指节泛白。 时念,你好样的。 * 细碎的阳光透过树枝零零落落地映在身上,顺着光柱还能观察到细如金粉的灰尘,空气温暖而闲适。 时念后退两步,和周聿白拉开一个合适的距离,依旧是温驯乖软的模样,声音也很令人舒适:“聿白哥,真的很抱歉。” 周聿白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我没想过你会答应的,小念。但我等不及了,我以为我可以装作和你只做朋友,但我发现我做不到。这次江淮序的出现真的让我非常害怕,你对他真的太不一样了。” 最后,周聿白嘴唇翕动了一下,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颤声问他:“小念,你喜欢他吗?” 时念咬唇,一时间脑子里涌入了太多东西,让他来不及反应。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聿白哥,我一直以为我们只是朋友,我们的交集也仅止于朋友。至于江淮序……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但是如果说喜欢的话……” 时念停了下来。 喜欢吗? 算不上吧。 但江淮序无意中做到的事情总是让他惊喜又意外,或许有点不同寻常的感觉在。 但自己也说不上来。 “没关系,下个学期我就正式定居海外了。”周聿白弯唇,像是丝毫不在意一般张开双臂,笑道:“既然表白失败了,在我离开之前,给我一个拥抱也不行吗?” 其实时念说的对,他们的相处远没有一点点暧昧,曾经不管是送给时念的什么东西,时念都会想办法以等价的东西送还给自己。 从来没欠过他一丝一毫。 感情也是,时念或许只是拿他当朋友,才会帮他接手围棋社,一直以来兢兢业业,做的像是个下属。 是他自己想的太多,总觉得会日久生情,可从未真正做过深入时念内心的事情。 可怎么放手呢?怎么能放手呢? 所以,时念只能是他的。 时念听到这话紧绷的精神这才放松下来,转而伸出双臂回抱住周聿白。 两人中间还留着缝隙,疏离又礼貌,周聿白总觉得自己和时念之间还隔着一道仿佛钢筋铸成的墙。 周聿白收紧了手臂,更加靠近了时念,嘴唇几乎贴着时念的耳朵,而后缓缓向下:“你说,我要是哭出来怎么办?你会哄我的吧?” “怎么会,聿白哥不是最坚强的吗?”时念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道,“不过应该会吧,祝你学业顺利,找到自己真正想过的人生。” 周聿白嘴角溢出一丝苦笑,仔细地分辨着身边的声音。 脚步声越来越近,周聿白猛地将时念拉进怀中,亲上时念的侧脸:“小念,谢谢你。” 时念来不及推开,猝不及防被扯进怀抱中,反应过来的瞬间就想推开周聿白。 可手腕却被攥住,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道将他扯开。 周聿白挑衅地看向江淮序,在时念抬眼的瞬间收了回去。 而时念一转头看见的,是江淮序怒不可遏的脸,他用力地抓住时念,他颤抖着,将牙关咬的咯咯响: “时念,你好得很,差点把我都骗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江淮序:老婆我来啦! 时念:你来做什么? 江淮序:来和你吵架(叉腰,小狗仰头) 第23章 心里像是空了一块 “我骗你什么了?”时念坦然对上江淮序的目光, 不太明白他生气的点到底在哪里。 江淮序刚想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停下了。 他说什么? 说你为什么明明是个同性恋,却还骗我? 做尽了一切暧昧的事情后还可以坦然地勾搭其他人, 光明正大的搂搂抱抱? 明明昨晚还坐在自己怀里的人今天就和另一个男人接吻了? 真的太恶心了。 江淮序奋力挥出一拳,直接砸在时念身后的墙上,坚硬的墙壁多出了一丝裂痕, 蜿蜒曲折的血迹顺着指缝流淌下来。 “时念, 你太让我恶心了。”江淮序捏起时念的下颚, 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 像是要把他捏碎一般,恶狠狠道:“是谁都可以是吗?时念,你们这种人真不要脸, 居然还虚伪的在我身边呆着。” “我不明白, 你在说什么。”时念努力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来。 “呵。”江淮序讽刺一笑,大拇指狠狠在时念的嘴唇上辗过,“这里,亲过不少人吧?还用它来教育我, 真有你的。” 说完,江淮序将时念的手机狠狠砸向他, 后退了两步。 撞的时念闷哼一声, 捂着胸口半天喘不上气, 周聿白连忙过去扶着时念。 手机掉在地上, 屏幕上是前几天的那张照片, 江淮序半穿着睡衣, 哪怕是原相机, 那张俊脸依旧透着强烈的视觉冲击力。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起来, 都像是偷拍的。 时念忽地低笑起来, 像是自嘲,又像是委屈,他抬起头,红了眼眶:“所以你认为,我是个同性恋,并且,和谁都可以,甚至骗了你是吗?” “难道不是吗?”江淮序总算明白了这么久以来他为什么总会觉得哪里不对劲,时念的种种表现太奇怪了,和沈识檐给他的那本书完全对上了。 如果时念坦诚,他们或许可以和平地说开,但现在,他胸中的怒火让他已经口不择言。 “江淮序,你别信口开河。”周聿白扶着时念,与江淮序对峙。 江淮序冷笑一声:“奸夫都帮你说话了?魅力是真不小,我信口开河,难道恶心的同性恋是我吗?” “对,不是你。”时念捡起地上的手机,推开周聿白自己扶着墙壁,抬头看向江淮序,“是我,是我天真的认为你不一样,这么久了你也会有那么一点点了解我,我错了。” 时念死咬住腮边的软肉,才让自己的声音不会发颤:“江淮序,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我们从现在开始,没有关系,我会去和江校长说的。这个校园里,不会再让你看见我了。” “最好是这样。”江淮序不屑地瞥着时念,双手抱胸,指尖轻轻点着小臂,似乎是心情大好,“以后看见我,绕着走。” 时念紧抿着唇,纤细的脖颈上每一道筋骨都看的极其清晰,看得出来在拼命隐忍着。 “知道了。”时念扶住墙,指尖扣入墙壁的缝隙中,磨的生疼,却远没有心脏来的疼。 第26章 他以为江淮序和自己很像,所以他一开始就对江淮序多倾注了一份感情,以为总会有人能感受到他的痛苦和难过。 可是他还是赌错了,江淮序,从来没了解过他。 哪怕他先一步将自己的一切托出来,也没赢。 那这么久他到底在努力些什么? 时念用尽全身力气才能维持最后的体面,直到一点点走出江淮序的视线范围内。 “小念,如果不舒服,可以和我说。”周聿白心虚地抖了下,但还是尽力稳住心神,“那个……” “没事的,聿白哥,我想自己呆会儿。”时念脚步虚浮,感觉自己每一步好像都走在棉花上,每一秒都不太真实。 “我送你回家吧。” 这次时念没拒绝,轻轻点了点头。 周聿白将他送回去,看着时念钻进被窝才算放心:“真的不需要我陪你吗?” 时念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捂着胸口,尽量让自己表现的不那么可怜。 “我没事的,只是嗑的太疼了,我休息一下就没事了,不用担心我。”时念顿了一下,还是解释了一句,“我和江淮序,没什么的。” 周聿白微笑着点点头:“我知道。” 等周聿白离开后,时念才重新钻进被子里,将自己捂了个严实。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难受,但江淮序确实是他除了家人以外最关心的人了,不仅仅是一份责任,到后来他隐约猜到了江淮序的经历后,不由自主地心疼。 但对方呢? 他还是自作多情了。 他早就该知道的,江淮序和他,也从来不是同一种人。 只是有点难过,难过自己再一次被误解,被抛弃。 可他本来就是一个人啊,怎么可以奢望有人会对他真心相待。 太可笑了。 时念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打给原来的室友:“宇宙最帅。” 对方的语气在电话里都能感受到高兴:“说,找哥啥事儿。” “你帮我一个忙,把我的东西收拾回原来的宿舍好吗?”时念抽了下鼻子,听起来像是感冒了。 对面惊讶道:“你咋了?听着咋这么不对劲儿呢?你不会受欺负了吧?” “没有,只是完成任务了,过几天我就搬回去,但现在我不是很方便回去搬东西。” 对面传来“咔嚓”一声,紧接着高声回答他:“知道了,那你现在有地方住吗?” “有,我回家住几天。” 对方又问了几句时念的近况,让时念再三保证自己没事儿以后才让他挂电话。 时念这一觉睡了许久,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天色渐晚了,昏暗的光线总是让人不自觉地感到难过。 小时候也是这样,每次醒来都是这种感觉。 不过现在好多了,最起码醒过来的时候不是在地下室了。 时念费力起身挪到洗手间给自己洗了把脸。 点点夕阳余晖倾泻而下,打在脸上映出阴影来。 时念抬眼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眼眶微红,神色疲惫,像是被抽干了精力。 为什么。 明明只是被江淮序羞辱了几句而已。 他很难形容此刻的心情,也说不清被误会和被羞辱哪个更重要。 他只知道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曾经真心想成为朋友的人羞辱的感觉。 那口口声声的恶心和同性恋就像一根刺,狠狠扎进他的心脏。 或许江淮序从一开始就在绞尽脑汁想找到一个完美的理由甩掉自己。 从一开始的试探,到后来的所谓“礼物”,紧接着一步步铺垫好剩下的一切,在周聿白危机感爆发的时刻顺理成章的给自己扣上了“水性杨花同性恋”的帽子。 江淮序从一开始就是站在上位的人。 当他第一次向江淮序透露出自己的脆弱和无力企图感化对方的时候,江淮序可能心底里在暗自嘲笑吧。 看,我爸选的人也就这样。 不过是扔了块石头,湖底就掀起了惊涛骇浪。 后来的江淮序做的那些事情,或许也只是为了能够打探到更多消息,转而给自己迎头一击。 看起来江臣天说的没错,江淮序早就不是那个毛头小子了,在国外的那些年,虽然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但终究,是没有心的。 好累啊。 时念靠着浴室的墙壁缓缓坐下,再睡一觉吧,明天就好了。 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过来的,不是吗? * 江淮序没有回宿舍,而是直接驱车回了家。 大门光洁儿明亮,丝毫不像许久没人住的样子。 江淮序推开门走进去,果不其然,江臣天坐在沙发上,听到开门声侧过脸与他对视。 “你来做什么?”江淮序阴沉沉开口。 从学校离开后这一路他就气不顺,一回家就看见这个瘟神,实在是让人更加闹心。 江臣天没说话,而是起身来到他面前,“啪”底一声,直接甩了江淮序一个耳光。 “我让你去国外就是为了磨你的性子,顺带和王家儿子培养感情,你呢?你tm做了什么?”江臣天气到心肌梗塞,捂着胸口怒吼着,“你居然把人给打了?给我解释清楚!” “对,我就是打了。”江淮序用舌尖顶了顶腮,火辣辣的疼痛让他逆反更甚,“培养感情?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是恶心的同性恋?如果不是你,我妈会离开这个家再也没回来过吗?如果不是你,我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啪。” 又是清脆的一耳光,江臣天颤抖着拿起那放在茶几边上黄梨木的拐杖,直接砸在江淮序后背上,让他直接跪了下来。 “居然敢和我顶嘴了,那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家规!” 江淮序只字未发,倔强且固执的认为自己的立场是对的。 后背上一下接一下的疼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 反而是心口处,似乎有什么消失了。 莫名其妙的空出一个洞来。 那是什么? 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 “我不可能和他在一起。”江淮序一字一句道,“这辈子,下辈子,我都不可能会喜欢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24章 可你昏迷的时候,在喊时念 第二天, 时念起床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孙浩飞发了信息,问他江淮序在不在宿舍。 孙浩飞一下就支棱起来,发一长串。 大概意思就是问他最近怎么回事, 两个人都不怎么回宿舍,虽然自己来了消息,但是江淮序也一直没回去过, 今天早上上课也没来, 估摸着是来不了了。 紧接着又问时念, 为什么有人来搬他的东西, 他们阻止了一下,那个人却说是时念让的。 时念对着手机屏幕,翻来覆去敲敲打打好几次, 还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说他和江淮序决裂了? 所以他狼狈地跑了? 他说不出口。 但紧接着孙浩飞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张嘴就问时念:“念哥,你不说要在这儿呆半年的吗?怎么突然就要搬走了?” 时念清了下嗓子,压低声音回他:“嗯,想回去了。” 这就算是傻子也应该猜出来怎么回事了, 孙浩飞和程齐面面相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念哥, 你不会是和江淮序吵架了吧?你们之前, 我看他蛮听你的话的。” 程齐在一旁一脸认真地点头。 那段时间两人形影不离的, 饭一起吃、课一起上, 甚至球赛的时候江淮序还帮时念报过仇, 怎么突然就闹到要搬寝室的地步了? “没什么, 我……”时念无意识地攥紧了手机, 不是很想交代清楚, 略微生硬地转移着话题, 借口显得非常蹩脚,“我家里出了点事,可能回去就到时间了,想着就先让同学帮我搬走吧。” 其实两人也都听出来时念是不想说原因,但还是顺着他的话安慰着:“念哥,虽然你在我们宿舍时间不长,但我们也真的都挺喜欢你的,如果有事了,可以和我俩说的。” “谢谢你们。”时念弯唇,没说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嘶——”时念艰难地从地上坐起来,昨晚太累了,居然就这么在地上过了一夜,现在腰疼的要命。 果然人还是要先爱自己的。 等时念一瘸一拐地来到学校,任嘉已经把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剩下几个大东西准备再倒腾一次。 时念尽量挺直腰板将为数不多剩下的东西都收拾起来。 最终他指尖停在了那个兔子玩偶上。 当时的感觉似乎还在,只是上一秒天堂,下一秒地狱,不过几十个小时,再看这个玩偶,就像极了嘲讽。 犹豫了一下,时念还是把那个玩偶抱了起来,将脸埋进那个小爱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算了。 带回去吧,就当作是给自己一个警醒,让他以后不要再轻易相信真心可以换真心了。 第27章 临走前,时念停在了江淮序的床边,上面的床帘还是放下的,和自己那个一模一样。 就当送给他了。 他就算是扔掉也和自己没关系了。 其实他很想问问江淮序,这么久以来,难道就真的一点都没相信过他吗?就算是凭着一点点的信息,和所谓的“眼见为实”,就给他扣上了一顶帽子。 可那股冲动时念还是压了下来。 问不问都没有关系了,或许从一开始江淮序就只是在想办法给他这个罪名而已。 问了又有什么用呢? 何况都和自己说了,以后看见他要绕路走。 洗不掉罪名,尊严还是要有的。 任嘉抱着东西和时念并肩而行,语气中难掩关心:“念哥,你不会真像他们说的一样,是因为想搞到江淮序然后……” “你也不信我吗?”时念侧过脸,正对着阳光方向,让他不自觉地眯了眯眼。 “不不不。”任嘉慌忙解释,“我们一起住这么久了,哪能不了解你啊,就是觉得江淮序有些过分。” 时念叹了口气,缓慢挪动着步子:“不算过分,一开始我就该想到的。” 从一开始江淮序就处处对他透露着厌恶,不管是行为还是语言。 可后来忽然乖了一阵子,他当时还以为江淮序是想明白了,现在想想,不就是找到了另一种办法,才能让自己主动退出吗? 不过自己还得谢谢他没让这件事情发酵的太严重,虽然当时也有不少人看到了,但也只是悄悄地讨论。 只不过可能现在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个同性恋了吧? 其实他对自己的性取向是真的不明确,他觉得只要是能够交付真心的,男女都无所谓。 但现在所有人对gay的接受程度都不高,甚至前几年,还有不少因为爆出来喜欢同性而惨遭退学的。 当时教务处给的理由是:会影响学校风气。 小时候时念的父亲也是这么骂他的。 长了张勾引男人的脸,带出去都丢人。 可脸是天生的啊,怎么可能变呢? “念哥,其实你怎么样都无所谓的。”任嘉把身上的箱子掂了掂,欲言又止,但天人交战后还是说了出来,“其实喜欢男人也没什么的,顶多就是和同学相处别扭了点。” 任嘉是个纯纯的钢铁直男,但是对人很不错,又热心,一开始入学的时候任嘉就帮着时念忙前忙后。 他女朋友总说他是个傻大个,但乐得自在,想的又开,对什么接受度都很高,所以他一直很挺时念。 时念敷衍地笑笑,现在他确实是什么都想不出来,脑子里回荡的一直都是那句“恶心”,像是梦魇,昨晚也一样,一遍遍醒来又入睡。 可总会过去的吧。 “真的不用担心我。”时念反倒过来劝着他,“我真的没关系的,我们本就没相处多久,风言风语也总会过去的。” 可任嘉还是不放心时念,在手机里翻了又翻,直接给时念推过去一个名片。 “要不你试试找个女朋友吧?我朋友有个妹妹在咱们学校,那时候就很喜欢你,趁这个机会,试试?”任嘉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双目炯炯地盯着时念,给时念盯的直发毛。 时念下意识地拒绝,他自己都不确定的事情,怎么可以耽误人家女孩子,万一…… 万一他真的不喜欢女孩子呢? 到时候给人家留下心理阴影多不好啊。 任嘉摇头晃脑地向前走了两步,转过身面对着时念:“哎呀,不是说一定要谈恋爱的呀,她和你一个系的,认识一下不也行嘛,咱又不是奔着谈恋爱去的,对吧?何况人家女孩子也就是想先和你做朋友啊。” * 沈识檐推开江淮序的家门,穿过早已经杂草丛生的小路,来到二楼轻轻敲着江淮序的房间门。 一整天了,江淮序都没个动静,给他打电话也不接,去了江家也没人,江臣天的手机也打不通。 总觉得事情不好,又说不上来。 思来想去,沈识檐还是决定来江淮序的房子看看。 外面是有人随意打理过的,应该在这里。 可是敲了好半天的门也没人回应他,只飘散出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沈识檐皱眉。 那江淮序还能在哪儿? 屋内,所有的窗帘都被拉上,十分遮光,黑漆漆的看不清东西。 江淮序在床上艰难地蜷了下手指,后背上一片火辣辣的疼,血腥味儿顺着空气飘入他的鼻腔里,冲击着他的感官。 “时念……”江淮序下意识地喊着。 他总觉得自己在梦里,看不清前方的一切,像是在宿舍,又不像是。 可依稀他记得,好像就在不久之前,他也是受伤发着烧,只是哼唧了两声,就会有一个人给他递上毛巾。 他还可以伸手就搂住那细瘦的腰身,然后像是抱着小时候的玩具一样,软乎乎的睡着。 可是他伸了下手,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身上的疼痛让他要紧牙关,整个人缩成一团,剧烈地颤抖着。 “吱呀”一声。 房门被推开,沈识檐和屋里呛人的气息打了个照片,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沈识檐三部步并作两步,凭着记忆来到床边,期间还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终于摸索到了窗边,一把打开了窗帘。 随着窗帘往两边退开,刺目的阳光毫不客气闯进了卧室,那片金黄浸染的范围从窗台瞬间散到床上,江淮序不堪强光地眯起了眼睛,想要抬手捂住眼睛,试了两下却都提不起力气。 “woc”沈识檐看清了屋里的一切,差点惊掉了下巴。 满地都是碎瓷片,还有倒塌的柜子。 最刺目的是江淮序的床上,上身几乎赤.裸,后背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微微结痂,随着他的动作裂开后染红了一大片身下的床单。 “你怎么回事?”沈识檐觉得自己的全部感观都受到了冲击,眼前的一切和电影里差不了多少。 但江淮序一直以来都算得上是校霸级别的人物,江老爷子曾经也是有过部队经验的人,所以江淮序章战斗力几乎是无人能敌。 这到底是什么才能让他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沈识檐倒吸了口冷气,在几乎像是战场的房间里搜寻医药箱。 结果找了半天也没有个结果。 沈识檐掏出手机给私人医生打了个电话,然后搬了个椅子坐在江淮序旁边。 “等等医生就来了,你可别死了。”沈识檐在他鼻子底下探了探,确定几江淮序死不了才放下心来。 江淮序手动了动,似乎想抓住些什么,沈识檐伸手递给他一杯水,结果江淮序压根儿没接,继续摸索着。 沈识檐伸出手,江淮序接着打掉他的手。 隐约听得到江淮序在说话,但俯身下去他就停了下来。 他就不理解了,昨天还气冲冲的一副想要干架去的样子,今天就半死不活的躺在家里了。 不知道的以为他家里遇见战乱了。 “嘎吱” 门被推开了,几名医生走了进来,还带了担架和药品,经过好一番挣扎给江淮序送去了医院。 “病人情况并不好,他这是怎么回事?”在去医院的路上,医生检查了一下江淮序的身体,询问沈识檐。 “我也不知道,你等等他醒过来吧,我找到他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江淮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意识回笼的一瞬间,刺鼻的消毒水味就涌入了鼻腔,吊顶上暖黄色的灯光飘飘然洒下来,才让医院房间内有了一丝温度。 “我……”江淮序一开口嗓音就是沙哑的,感觉像是从鬼门关爬出来一遭。 “现在还不能喝水。”沈识檐放下手机,总感觉江淮序比自己这个失恋的人还要惨一些。 护士走过来,用棉签沾了些水润了下江淮序的嘴角,然后翻开病历本嘱咐道:“最近还是卧床静养比较好,病人后背上的伤比较严重,记得每天换药,肩膀尤其要注意,新伤旧伤放在一起如果再保养不好,很可能会废掉,另外赔偿事宜晚点会有人来。” 沈识檐连连点头,送护士出了门。 等江淮序彻底清醒后沈识檐才问出口:“说吧,怎么回事?” 江淮序阖上双眼,声音小到几乎要散在空气中:“我爸打的。” “江叔叔看起来不像是这样的人啊,你做了什么?”沈识檐不知道江淮序和他父亲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在外人看来江家除了一个“离婚事件”外,几乎没有什么可以出现争议的话题。 “不想说。”江淮序别过脸去。 “行。”沈识檐换了个坐姿,反正也知道江淮序不会真的被江臣天打死就行了,“那我们换个话题,今天听说时念换寝室了,你俩怎么回事?” 江淮序胸口感觉像是堵了什么,一提起这个名字就是一阵烦躁。 第28章 “不知道。”江淮序低头看着雪白的床单,眼神飘忽,“我今天不想提这个,他爱去哪儿就去哪儿。” 沈识檐摊手,十分肯定地说:“可是你明明舍不得不是吗?” 江淮序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可就在你家里,我们四个人没把你抬出来,你甚至带着伤还可以打我们四个。”紧接着沈识檐勾唇一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什么?”江淮序直觉不想听见答案,可嗓子一紧,心脏狂跳着,居然莫名紧张起来。 “你一直在喊,时念。” 第25章 疯了吧?他居然有点想时念 调整了几天, 时念总算是心情好了不少,周聿白给他打了不少电话,说是以朋友的身份, 但时念总归有些尴尬,也适应了好久。 周末过去,时念收拾了一下课本和一些生活用品准备回学校住。 第一节课就是大课, 时念被任嘉拉着坐在了后排, 美其名曰“距离产生美”, 结果就是时念一节课总感觉自己什么也没听见。 嗯, 果然不能相信人任嘉的话。 “时念。”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人叫住了,时念将书摞成一摞抬起头, 看见了站在课桌面前的男人。 沈识檐? 时念记得这是江淮序的朋友, 现在的他谨记着江淮序的话,所以和江淮序有关系的人也应该适当远离的好。 可手臂却被人拉住了,沈识檐一脸认真,丝毫没去管在一旁不知所以的任嘉, 字字清晰:“就给我五分钟。” 忍嘉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挠着头发问道:“念哥, 你……” 时念下意识想拒绝, 可沈识檐一脸不听就不放他走的样子, 还是冲任嘉点了点头:“我没事的, 你先回去吧, 记得给我带一份三餐的刀削面。” 最近时念的精神状态并不好, 过了十多天才缓过来不少, 这个人看起来就不太和善, 可时念又这么说了, 任嘉反复确认了沈识檐的脸上没什么可疑的表情后才抱起时念的书,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那有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嗯嗯。”时念挤出一个微笑,才让任嘉放心离开。 “说吧。”等任嘉走后,时念坐回位置上,抬眼与沈识檐对视。 沈识檐双手抱胸,半靠在前一排的桌子上,语气听上去真的像是普通朋友在聊天:“我不是来给江淮序做说客的,我只是想告诉你,其实江淮序从小就有情感障碍,不过也不上,只是他对感情淡漠了点。” “是吗?”时念也靠在椅背上,轻轻哼了一声,“我看他和你们对关系挺不错的呢。” 沈识檐摇摇头:“我们只不过是从小一起长大,才更了解一些,你知道江淮序小时候的事情吗?” 时念抠了下指甲,漫不经心地回答他:“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说过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所以用不到你再来试探我一次。” 说完,时念起身就要离开,沈识檐眼疾手快地按住他的手臂:“我不是来试探你的,听我讲完可以吗?” “不可以。”时念冷冷拒绝,他现在不想再听到关于江淮序的一丝一毫。 沈识檐堵在他面前,先抛出来重点: “江淮序和你一样,父母离后,从来不管他。” 时念脚步顿了一下,就听到沈识檐继续道:“他父亲亲手将她母亲扔出了家门,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并不好,为了将他培养成家族继承人,江臣天会把所有他喜欢的东西全部毁掉,所以从那开始,再也敢喜欢过任何东西,包括人,所以也不相信任何人。” 时念疑惑的回过头,但清秀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波澜。 “所以呢?和我有关系吗?” 沈识檐没想到时念拒绝的这么彻底,本来从江淮序嘴里听到的事情,还以为两人之间还有不少感情在,谁知道时念似乎根本就不care。 “只是,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你能继续了解一下他。” 时念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 他去了解江淮序,可江淮序真的了解过他吗? 能从其他人的口中和一些看到的所谓“真相”,就断定他是一个同性恋,丝毫不给他留任何脸面和退路的话。 都说别人怎么待我,我就怎么待别人。 可坦诚相待的心获得了一丝回报吗? 甚至不如他的普通朋友,连相处不久的孙浩飞都能先问一问他的想法,江淮序不分青红皂白的先入为主。 可现在呢,让朋友来告诉他,再试着了解一下。 太好笑了。 如果说曾经他对江淮序还有一丝共情,那现在就是深深的厌恶。 正如江淮序说的那样,再也不见才是最好的办法。 只是最近江校长的电话打不通,等有机会在当面告诉他也一样。 时念没再理会沈识檐,从另一侧飞快地离开了教室。 * 医院里。 四周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诺大的病房外,是凌乱的脚步声和医生与护士刻意放轻的谈话声。 江淮序站在窗边,望向外面夜空。 还记得前几天沈识檐和他聊天。 那时候沈识檐问他,对时念是什么想法,他只觉得无关紧要。 尤其是时念是他最讨厌的那种人。 一样的虚伪。 他以为终于甩掉了这么个累赘,可这么多天以来,时念的脸总是会出现在他眼前,有时候也会在梦里。 他也不理解为什么这么短的时间里,时念就能占据他的整个大脑,他们明明没经历过什么风浪。 就像是很多故事里讲的那样。 主角之间总是要发生许许多多的事情才能得到圆满。 可仔细回想起来,他和时念之间有什么? 如果说什么生死之交,他出生入死过的朋友绝对不会以这样的形式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如果说是习惯,可习惯好养成也好戒掉,他和时念林林总总相处了都不到半年,他这么多年学习到的本领,足以让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戒断掉任何习惯,可偏偏还是想时念。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精神错乱了。 难道是被打到脑袋的后遗症? 正当江淮序脑海里纷飞了不少东西的时候,护士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23号病床江先生,您可以出院了,注意事项和药单都在这里了。” 江淮序机械般地倒了谢,接过单子。 后背上的伤大部分已经结痂,虽然他身体强壮,这些伤对他来讲不算什么,可他还是觉得哪里很痛。 是那种说不上来的钝痛。 可能是护士上药手法不好,按的他很疼。 不如时念,尤其是时念给他上药的时候,满眼都是心疼,眼睫微微抖动,好像随时都能哭出来,细白的手指动作特别轻,生怕弄疼他,偶尔还会用粉嫩的唇吹两下,幼稚又温柔。 不对。 江淮序甩了两下头。 他在想些什么?他.妈的,又想到时念做什么,谁知道他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自己真的是魔怔了。 尽管他在努力控制自己,可脑子里还是会想。 如果这时候是时念在会怎么样呢? 或许他还是会撅着嘴说自己总是给他找麻烦,但还是会带他看完医生后把他带回家,晚上会穿着那件丑丑的小熊睡衣给他换药。 想起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或许他还可以理所应当地霸占时念的床,虽然次数不多,可每次抱着时念睡觉总是没来由的心安。 其实之前他也很害怕打雷,总是能让他想到之前发生过的不好阴影。 看那天,一睁眼就看见时念害怕的眼神,水灵灵的,所以他也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就把时念拐上了床。 时念虽然抗拒,但很明显安心了许多,看着时念在怀里睡着,他也莫名的觉得想笑,似乎感觉自己还是有用的。 可这是为什么呢? 他不想成为一个同性恋,不想。 也不相信自己会对时念产生什么想法,除非是他疯了。 就算疯了他也不会喜欢一个男的。 * 出了教学楼,时念走了很久,只觉得胸口压抑的很,都说了不会再有什么交集,可偏偏今天沈识檐又来告诉他这些东西。 有什么意思呢? 想看自己再出丑一次吗? 时念又走了一段路,感觉有些头晕,他有些低血糖,早上又还没吃饭,现在着实有些挺不住,他摸了一下衣服兜,什么也没有。 可能是刚刚走的急,掉在教室了。 但现在回去,实在是有点太远了。 所以时念只能坐在长椅上,企图休息一下能缓解一些,再回宿舍。 正想着,面前出现一只手,掌心中放着一枚彩色包装纸的糖果。 时念顺着手臂向上看去,一个女孩子笑的十分灿烂,见时念没动,又把手往前伸了伸。 第29章 “你好,我叫沈梦,不知道我哥哥你认不认识,他和任嘉哥很好的。” 女孩的笑容非常有感染力,带动着时念心中的阴霾也一扫而空。 他想起来了任嘉前几天和他说过的那个女孩,本来他还没想好要不要认识一下,结果今天就遇见了。 时念接过糖果,拨开以后送入口中,酸酸甜甜的味道刚刚好:“谢谢你,我叫时念。” 女孩笑嘻嘻地坐在时念旁边,又从包里掏出一把糖果塞给时念:“客气什么,其实很早就想认识你啦,可惜现在才有这个机会嘛。” 时念温和地笑笑:“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女孩激动地搓着手,有些紧张:“过几天的露营活动中心你会去吗?” “嗯?没听说过啊。” 女孩兴奋地两眼放光:“你不知道吗?我们院和隔壁商务系过一阵要出去做实践活动,正好结束后有露营活动,不过现在是内部消息啦,我……”女孩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就和我哥哥说我也想去,那个……你会去吗?” 时念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和商务系……那岂不是又要和江淮序遇上? 【作者有话要说】 啧,真高兴,火葬场要开始了耶~ 本来是想写个小甜文的但是还是变成了火葬场qwq,我果然不是甜文选手,写着写着回归舒适圈。 第26章 但我,想看见你 时念只说自己考虑一下, 沈梦就已经算他答应了,还没说上几句话,他的导师就给时念发来消息让他参加下午的研讨会。 本来时念想把沈梦送回去再去参加的, 谁知道沈梦鼓捣了一下手机后双眼放光地抓住时念的手臂,央求着:“时同学……能,能请你帮我个忙吗?” “怎么了?” 沈梦笑嘻嘻地掏出了自己的期末成绩单, 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其实我想认识你也不是全是那个意思啦~毕竟你是咱们系的年级第一嘛, 我上个学期挂了好几科, 实在是补不明白了, 你能带我参加一下你们的研讨会吗?” 时念低头看了一眼沈梦的考试科目和试卷,是基础的专业课,但大部分也是从教授研讨会里抽地一些重点题型。 一般能去参加的都是年级成绩数一数二的学生, 普遍知识掌握要比考试题多得多, 所以也不存在透题现象。 现在沈梦想去参加的研讨会,应该就是她补考时候会用到的。 但作弊来的成绩总归不是自己的。 拒绝她不太好,可是也不能让她白白浪费大学时间,时念略一思考, 开口:“可以带你去,不过这些知识你要好好消化吸收, 我听说过段时间你哥哥要亲自考你的, 答不上来的话就没办法帮你了。” 沈梦笑的嘴角要咧到星际去, 抱起时念的胳膊来回摇晃, 撒娇道:“知道啦!谢谢你!” 时念带着沈梦参加了两次研讨会, 又被沈梦央求着给她补了好几天的课, 才勉强让沈梦跟上了正常的教学进度。 每次沈梦都叫着“知识它不进脑子啊”, 然后被时念掏出的作业按在地上摩擦。 但魔鬼训练也不是没有效果, 沈梦总算是凭着自己的能力通过了补考。 两人也为此渐渐熟络起来, 沈梦偶尔也会开一些玩笑逗时念开心。 所以在拿到成绩单的第一时间,沈梦就冲去了时念的围棋社。 时念刚巧和一个社员结束对弈,正在收拾棋盘,少年穿着白色的半袖,侧脸在阳光下被镀上一层金色,仿佛一个易碎的瓷娃娃,又像是偶然降落人间的天使。 沈梦硬生生把拥抱时念的想法压了下来,坐在了他对面,铺开那张成绩单,炫耀道:“看,我凭自己也是可以及格的嘛!” “嗯,其实你很厉害的。”时念鼓励她,“只要不那么贪玩。” “哎呀,不要总是戳穿我嘛。”沈梦撅着嘴趴在桌子上,晃了两下又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时念。 时念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停下手里的动作:“别,别总是看我了。” 沈梦支起下巴,好奇问他:“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有距离感呀?” 这个似乎还真的没有人说过,大多数和他聊天的时候都说觉得自己好接触,有距离感这个评价时念还是第一次听到。 “没有。”时念将棋篓盖好,“别趴在桌子上了,凉。” 沈梦伸了个懒腰,十分认真道:“说真的呢,说起来确实不太好意思,最开始我真的是觉得你很好看,想认识一下,可是求你帮我补习这段时间嘛,我才觉得你和别人说的不一样。” 沈梦卖了个关子,拉长了音,观察着时念的表情,又笑着继续:“其实你不管是讲题还是关心别人的时候真的很温柔的,就是感觉特别客套,好像跟人不熟一样。” 时念还真的是有些惊讶于这样的评价,他以为自己做的很好了,但有些事情还是会被人发现的吗? 见时念不回答,沈梦百无聊赖地抓起还未收拾好的棋子在手里把玩,一脸惋惜:“哎,之前我真的是想把你拿下的,但现在一看感觉你根本不会喜欢我嘛,还是做朋友的好,这样还能白.嫖两次课。” 这小姑娘,还真性情。 “你想法倒是多的很,都不用在学习上。”时念清了清嗓子,“不过还是谢谢你。” 沈梦嗔怪道:“我刚刚在和你表白诶,看起来是真的没机会。” 时念刚想说些什么,手机响了起来,是江臣天的来电。 正好和他说一下自己和江淮序的事情。 时念不好意思地向沈梦笑了笑,起身去接电话:“江校长,有件事情……” “时念啊,你现在有时间帮我个忙吗?”江臣天在时念话没说出口前先开了口,“最近江淮序的精神状态可能不太好,你帮我去看一下,其他人我不放心。” 江臣天一直对时念比较信任,除了上次江淮序和他顶撞的点外,都被时念管的差不多了,所以最近江淮序的情况,还是让时念去他比较放心。 其实主要是其他人打不过江淮序,但时念……看江淮序的态度,应该不会对他动手吧? 时念沉默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江校长,由于我自身原因,可能没办法完成您交代的任务了,很抱歉,您可以撤回对围棋社的资金的。” 江臣天的声音明显顿住了,接着电话那头传来一贯威严的声音:“知道了,但今天这件事还是要麻烦你帮我看看他。” 时念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下来,手机里弹出一个消息,是江淮序房子的地址。 临城水岸。 是个有名的寸土寸金的别墅区,轻飘飘十位数起,这还只是江淮序的一个临时住址。 之前只觉得江家有钱,但没想到会有钱到这种地步。 时念回到房间里拿外套,沈梦还在原位上玩着手机,见时念回来立马抬起头:“你回来啦?说好的明天去活动,决定好了嘛?” 看着沈梦十分期待的眼神,时念揉了揉她的头,声音轻柔:“我再想想吧。” 今天如果不顺利的话,明天他应该也不想再见到江淮序了,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沈梦“哦”了一声,整个人蔫巴下去。 “我今天还有事,先走了,改天有问题还可以来问我。”时念拿起外套按着江臣天发给他的地址打了车过去。 江宅。 午后的阳光依旧炙热,不时有清风吹拂进院子里,将窗帘卷起来再轻轻落下。 地下室内,幽暗的光线看不清室内的景像,抬眼望去只能看见男人在阴影下露出来的半个下巴,冷毅又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程洛川被绑在地上,双目惊恐地看着眼前坐在椅子上散发着王者气势的男人,吓的直蹬腿,被塞住的嘴里不住地发出“呜呜”的声音来。 而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轻轻翘起二郎腿,用昂贵的手工皮靴抬起程洛川的下巴,狭长的凤眼微微眯着,似笑非笑地开口:“上次给你的警告,没有听进去是不是?” 程洛川疯狂摇头,眼角已经流出来生理性的泪水,嘴角的鲜血已经染红了毛巾,随着摇头的动作渗出更多。 江淮序附身,拽出来程洛川口中的毛巾,平静地与他对视,似乎在考虑这张脸长得确实有那么点意思。 程洛川急促地呼吸着,眼睛眨了两下,显得十分楚楚可怜。 他是圈里出了名的好看小0,今天江淮序能为了时念抓他,就不信他不喜欢男人。 结果下一秒,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程洛川被打的偏过头去,脸瞬间肿了起来。 程洛川吐出一口血,不甘心地问道:“你不是最讨厌时念吗?你应该感谢我帮你,为什么抓我!” 江淮序声音冰冷,带着一丝漫不经心:“我是很讨厌时念,可我允许你了吗?” 他之前还受限制于江臣天,是因为他的羽翼还没丰满。 可今时,可不同往日了。 第30章 虽然现在和时念已经没关系了,但当初程洛川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事这股窝囊气他始终觉得不舒服。 现在,应该一并讨回来才对。 江淮序觉得还不够顺气,上去又补了一脚,程洛川直接被踹到墙上,疼的面部狰狞。 “你这样……我爸不会放过你的。”程洛川的声音几乎要消散在空气中,却还是尽量让自己显得有气势些。 江淮序薄唇紧抿着,摊开手,一旁的西装男人就递给他一份文件。 他随手翻了翻,移开文件上的夹子,抽出来其中一张,展示在程洛川面前,字字都像刀子般捅在程洛川心口上: “程氏,偷税漏税三个亿,并且曾经为了搞垮嘉诚集团,还买凶杀人,但最后不了了之,程洛川,有些事情你也不想发生的吧?” 程洛川眼睛差点瞪了出来,就算是江家权势大,但也做不到连那种地方的信息都能挖出来的地步。 江淮序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 程洛川不敢相信,连忙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只能不住求饶:“求求你,我错了,我再也不去招惹时念了。” 他也查过时念的资料,就是一个贫困区出来的野杂种,没人疼没人要的,但就是处处抢他的风头,所以他才敢明目张胆地和时念做对。 可怎么也没想到,时念会傍上江淮序。 更没想到,江淮序还有自己的势力,可明明他搜集到的信息是,江淮序很受江臣天的压制才对。 江淮序挑眉,慢条斯理地用白色的手帕擦拭着指尖,十分仔细,像是碰到了什么特别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序总,有人找您,他说他叫时念。”门口一个打扮与江淮序身后一模一样的西装男人走过来报告道。 时念?他怎么会来? 江淮序“嗖”地站起身,检查了一下身上没有血迹,又抬起胳膊闻了闻,有点味道,还夹杂着一股烟味,不太好闻。 这要是让时念闻到了说不定又要说他,每次被念叨的时候都头疼。 江淮序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想法,身体先一步动了起来,他以最快的速度出了房间,回头对男人道:“把他关好,过几天再给程总送过去,你们从后门走就行了。” “是。” 江淮序让人把时念带进来,自己一路小跑到二楼冲了个澡,确认身上没味道了才换了身衣服走出来。 刚下楼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他在怕什么? 本来就是时念的错。 这几天都没来找他道歉他就够生气的了,现在在乎时念生不生气做什么? 这就是习惯? 艹 这什么狗习惯。 江淮序觉得自己傻的要命,于是潇洒地吹了两下头发,一脸苦大仇深地下了楼。 时念已经坐在沙发上等他了。 少年乖巧地坐在那一动不动,管家给他端来咖啡,时念也是十分温柔地笑着道谢。 tmd,对个管家都能笑出花来,对自己除了批评就是看不上。 他哪点不好了? 时念接过咖啡放在桌上,略一转身就看见了一脸怨气的江淮序,嘴角还带了些嘲讽。 也对,自己都说了两人再也不见,今天就出现在他家,就算江淮序说句贱都不为过。 所以时念打算先摊牌,好像这样就能不那么尴尬:“江校长让我来看看你,你似乎过的还不错。” 江淮序听到这话差点气炸。 过得不错? 他吃又吃不好睡又睡不好,天天噩梦不断,都是那一晚恶心的画面。 现在时念居然能轻飘飘地说出一句:你过得不错? 他看时念倒是过得不错。 还江校长让来的,他就没想过要和自己承认错误? “你过得也不赖,怎么,看起来被你的小男朋友滋润的挺好。”江淮序站在楼梯口没再向前走,心里一肚子气,可话一出口就变了味。 果不其然,时念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时念羞愤地起身,他今天就是心太软,想着自己和江校长毁约在先,还是得帮他来看看,结果到这里就是自找羞辱。 早知道他就不该来。 管家十分有眼色地退了下去,还对江淮序略带惋惜地摇了摇头。 “我怎么样用不着你管,我现在完成任务了,就不打扰你了。”时念侧过身从茶几和沙发间走出来,面色涨红就想离开。 江淮序一个箭步冲上去就握住了时念的手腕,江淮序咬牙:“就因为我爸所以来看我?” “不然呢?”时念反问。 江淮序舔了下后槽牙,似乎是想把时念拆了吞吃入腹:“时念,你贱不贱呐?我警告过你的,让你遇见我绕着走,你还借口我爸来找我,真有你的。” 时念愤恨地一甩胳膊,解救出自己的手腕,胸膛不住地起伏着:“江淮序,我比你强的多,最起码我做事坦坦荡荡,不像你,除了会侮辱人以外狗嘴里根本吐不出象牙来。” “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江淮序此时真恨不得给时念拆了,伸手掐住时念的脖子将他抵在墙上。 “对。”时念双手扣着江淮序的手,可力量悬殊,时念用尽力气挤出剩下的话,“就算我是同性恋,你这种人,我也看不上,犯不着你这么害怕。” “他.妈的。”江淮序手都在颤抖,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掐死他,可迟迟下不去力道,于是嘲讽道,“是啊,比不上你,跟谁都能玩一玩,是小男孩好玩,还是那个周聿白好玩?嗯?你这样子,会被c哭的吧?脏不脏啊。” 时念只觉得自己一腔真心喂了狗,抬手就给了江淮序一巴掌:“我什么样也用不着你管,我爱和谁玩就……唔……” 这还是江淮序第一次被人扇耳光,就算是江臣天把他打个半死,也没让人碰过他的脸。 时念,还真出息了。 江淮序用舌尖顶了下被打地方,回过头来死盯着时念张合的唇,每句话都是他不想听的,脑子一热就亲了上去,用唇舌堵住时念剩下的话。 可时念的话就像是魔咒一般萦绕在脑海里。 所以时念真的被人c哭过?被谁?周聿白吗? 他.妈的,真恶心。 江淮序生理性的反胃,可口腔中似乎蔓延出一股糖果香,渐渐的变成甜味儿,让人忍不住更加深入进去。 一想到周聿白也可能亲过时念,他就恨不得将周聿白撕了。 时念被亲的喘不上气,身子一软向下倒去,总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江淮序手臂抵住时念的腰,强迫他紧贴着自己。 良久,江淮序才放开时念,看着他略带潮红的脸,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就觉得刚才的自己可能是发了疯。 “怎么?这么喜欢被男人亲啊?都y.了。”江淮序蹭了蹭时念的腰,“这就是你想要的是不是?” 时念双手被钳住不能动,但丝毫不惧江淮序:“我看你才最恶心,嘴里说着讨厌同性恋,但你现在在做什么?亲一个男人?你才是那个虚伪又可笑的人。” 江淮序气的完全不知道说些什么,但他心里清楚时念说的其实很对。 他在亲一个男人。 可时念似乎又和那些男人不一样,不管是身子还是嘴唇都是软的,还散发着果香。 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对,我就是虚伪又怎么样?你现在不也是站在了我家里吗?”江淮序反手就扣住时念的两只手腕背到时念身后,另一只手托起时念的腿弯,丝毫不费力起就将时念抱了起来。 时念挣扎着,但江淮序明显是练过的,扣住的地方十分别扭,让他每动一下全身上下就跟着疼。 “江淮序,你混蛋!”时念骂不出来别的词,只能搜集到自己知道的抛出来。 江淮序翻出床头的麻绳将时念的双手和双脚绑起来,恶狠狠道:“对,我混蛋。” “但我现在觉得男人应该也挺有意思的,尤其是你这样被不少人喜欢的人,应该更有意思。我不喜欢,但人是会变的,对吧?” 时念被绑的结结实实,根本动不了。 江淮序拿起一支玫瑰花,放在手上轻轻把玩着,仿佛那朵花是什么珍宝一般。 “江淮序,你到底……”时念的后半句话被江淮序吞了进去,口中充斥着玫瑰花的香味。 江淮序将那朵花送到时念眼前,扯下来玫瑰外侧的花瓣,放在时念眼前:“多好看呢。” 江淮序放开他,目光毫不遮掩地盯着时念:“你这不是,很高兴吗?时念,谁在骗人?” 说着,江淮序“哗啦”一声包裹在外面的包装袋,在时念眼前晃了几下,时念瞪了他一眼,别过头去不理他。 紧接着,江淮序轻声道:“喜欢吗?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从国外邮过来的玫瑰花呢,和你很配,是不是。” 江淮序声音缱绻,听起来绅士又温柔,可时念听到这话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又动弹不得,于是一口咬住江淮序的手臂,努力挣开他。 第31章 “艹。”江淮序抽出手,把时念死死摁住,脖子上的手还没用力,下一刻,就感觉到虎口处一阵温热。 时念,哭了。 “你哭什么?”江淮序真受不了时念这幅多贞洁的样子。 要不是那种人,为什么在警告过后还是来了他家,这和那个人有什么区别?此次警告都当作耳旁风,还是想爬上他的床。 “江淮序,我讨厌你。”时念别过脸去,死命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心脏抽痛,胸腔感觉就像窒息般喘不上气。 房间里拉着遮光窗帘,昏暗的光线下,依稀能分辨出时念晶莹的泪水,挂在睫毛上再砸下来。 江淮序胸口也仿佛被什么砸了一下,力道也轻了许多,他凑近时念,将他的眼泪揩去。 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本来就只是休息不好而烦躁,看见时念的时候似乎也是高兴的,但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呢? 不还是因为时念激怒他了吗? 江淮序放下时念的衣服,紧紧扣住时念的腰身,小声道:“我也没想这样的,是你把我惹生气了,时念,我只是想睡个好觉。” 时念抬起肩膀,想把江淮序的头从自己的肩窝里顶出去。 他今天来就算错了。 怎么就忘了江淮序其实就是个疯子,今天来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江淮序,算我错了,是我太贱了又来招惹你,你放开我,我真的再也不出现了。”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被羞辱两次还不够吗? 江淮序心中莫名慌乱起来,他咬住时念的脖颈,一字一句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你现在这个样子,也让我恶心。”时念稳住自己的呼吸,轻轻颤抖着,“牺牲你自己,你也挺受不了的吧?” “时念。”江淮序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想看见你。” (作者:我能怎么办?我也不想啊!已经一天了!我先哭为敬啊啊啊啊啊!再不行作者要进行体操表演了!这段不要看,为了凑字发疯的作者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算肥章吗?算吧! 我怎么感觉我也好气呢! 怎么埋我都想好了orz 第27章 你是喜欢我吗? 直到半夜, 时念才折腾的累到晕过去,江淮序一眨不眨地盯着时念的脸,才觉得找回了一点理智。 他都干了些什么。 绑架, 囚禁加上强行调.戏? 江淮序翻身下床,轻轻带上门,在露天阳台上点燃了一根烟, 稀薄的白色烟雾一缕一缕飘散出来, 微风一吹就消散在了空气中。 “序总, 夜里凉。”助手从黑暗中出现, 手中拿着一件外套。 江淮序没接过来,而是望着远处,突然轻声道:“黑豹, 你有过喜欢的人吗?” 名叫黑豹的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还以为是江淮序给他出的难题,支支吾吾地说:“序总,我没有……” “只是聊天,说实话。” 男人这才垂下头, 似乎是在沉思,几分钟后重新抬起头:“喜欢过, 但那已经是我进、进公司以前的事情了。” “哦?”江淮序好奇地挑眉, “你怎么发现的?” 男人不好意思地笑笑, 像是想起了什么, 语气中带了一丝伤感:“其实我第一眼就喜欢她了, 当时她和我抢食堂最后一块牛排, 还说我慢点像蜗牛, 真的很可爱。” 江淮序皱了皱眉, 有些不太理解:“这么和你作对, 你还喜欢她?” “感情嘛,总是突如其来的,其实她人也很好啊,经常帮我写作业,如果我家里没出意外的话……”男人落寞地低下头,后面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了,“或许会在一起吧……” 江淮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叹了口气,脑海中思绪纷飞,计划似乎全都被打乱了。 男人整理好情绪,抬起头的时候依旧是笑着的:“不过序总,我很羡慕您,脱离苦海后依旧能遇见喜欢的人。” 江淮序第一反应就觉得他说的是时念,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我没有喜欢的人。” “是吗?”男人十分惊讶,“我以为是呢。” “为什么这么说?”江淮序忽然有点好奇。 男人想了一下,回答他:“咱们在国外的时候,那群人怎么玩您也不是不知道,感觉现在您也不是很抗拒了,不是吗?” 江淮序五指收拢握紧栏杆,唇角勾起一个微笑的弧度: “我只是,想睡个好觉。” 自从那天和时念分道扬镳后,他的确很久没有好好睡觉了,长时间形成的高位条件反射实在是太折磨人。 明明知道没什么危险,可还是总觉得自己随时都可以丢掉半条命。 但这一切当时念出现的时候居然消失了。 加上时念还想离开,几句话就吵到了这种地步。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呢? “你说,怎么样才算喜欢?”江淮序忽然问道。 男人想了一下:“大概是见不到就不开心,发现和其他人在一起也总是想她吧。” 江淮序摁灭了手中的烟,忽然道:“给你一个月,去看看你那个女朋友吧。” 谁知,男人立马变了脸色,一下子坐在地上抱住江淮序的腿:“序总!你不能开除我,咱们公司才刚回来稳定下来,少不了人呐!我的债还没还完!你不能这么狠心!” 江淮序无奈扶额,看来这几年他也没一点长进,只能把他从地上拉起来:“行了行了,带薪休假。” “真的!”男人一骨碌爬起来,脸上丝毫没有刚刚痛哭流涕的惨样,就差抱着江淮序亲一口了,不过想到江淮序那强悍的战斗力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直接冲了出去,“谢谢序总!” 江淮序舔了下后槽牙,冷风一吹也有些不太舒服,于是径直回了房间。 床上时念睡的似乎并不舒服,双手无意识地蹭着绑住的绳子,眉头紧锁,整个人缩成一团,像一只没人要的小兽。 江淮序掀开被子将时念搂在怀中,轻轻解开他手上的绳子,雪白的手腕上已经出现了不少淤青。 江淮序别过脸去,心中蓦然想起沈识檐说过的话。 那需要那么多轰轰烈烈,喜欢就是喜欢了。 可他对时念。 不可能,怎么可能。 第二天一早,时念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手腕和脚腕火辣辣的疼,尤其是身边还有个人把他抱的极紧。 江淮序似乎是感觉到时念的动作,长臂一捞,把他卷入怀中,蹭了蹭时念的头发,用清早还没醒过来的鼻音哄道:“再睡一会儿,乖。” 时念说不上自己心里到底是气愤多一点还是屈辱多一点,用尽全身力气给了江淮序一个响亮的耳光。 一巴掌就让江淮序猛然清醒过来,条件反射地掐住时念的脖子,接着看清面前的人后缓缓放下了手。 “我……” 时念气到声音发抖:“江淮序,你是真的疯了是不是?” 江淮序抬手摸了下被打的半边脸,与其说是耳光,还不如说像是游戏,相比上一次,这次连感觉都没多少。 “是啊。”江淮序支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盯着时念,“我爸没和你说过,我精神不太正常吗?” 时念觉得自己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情,可能除了投胎成人,就是遇见江淮序了。 一切事情都发生的莫名其妙。 什么事情都是江淮序主宰着,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怕是做了这些事情依旧可以风轻云淡地说自己精神不太正常。 时念闭上眼,长舒了一口气,才再次对上江淮序的眼睛:“我承认,之前是我错了,所以我给你道歉,我也不会再出现在你眼前。但从此以后,请你也不要再做出这种事情了。” 江淮序捏起时念的下巴,在上面反复摩挲,似乎是在怀念昨天的味道,声音难得的轻柔:“怎么可以让你道歉呢,呵。”江淮序轻笑了一下,转移了话题,“今天有露营对吧,我送你去。” 时念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被绳子勒过的痕迹十分明显,脚腕也一样疼。 就算是今天的活动要计入平时成绩他也是去不了了。 拿什么爬山? 时念现在只想远离江淮序这个疯子,不管是他道歉也好,退步也罢,再靠近江淮序一步他才是狗。 江淮序附身抱住时念,将他从床上捞起来,接着坐在沙发上用另一只手翻找药盒,没几下就掏出一管药膏,拧开后用棉签沾上擦到时念脚腕上。 时念踹了他一脚,紧接着就被江淮序的大手摁住,往他身前拉了两下,让时念更加靠近自己。 “别动。” 时念轻轻试了几下都被江淮序拽回去,索性也放弃了抵抗,左右江淮序也不能弄死他。 上完了药,江淮序又从上到下给时念收拾了一遍,换上衣服才抱着他出了门。 “你放我下来,也别跟着我。” 第32章 江淮序根本没理会他,自顾自地说着:“行李帮你收拾好了,药膏也在箱子里,一会儿我送你过去,别忘了,我们系也有活动。” 时念拗不过他,直接摆烂。 到达活动地点后,江淮序率先下了车,回身抱起车上的时念,不由得笑了笑。 时念果然是要打扮打扮才更好看,虽然穿着长袖和长裤,但依旧可以显出身形优势,眼睛圆润而明亮,晨曦给时念周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微光,美好的像是一幅画,那清瘦的身体散发着十分吸引人的魔力,直想让人抱起来一直都不撒手。 江淮序唇角带笑,将时念抱上去。 时念此时真想一刀捅死江淮序,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他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其他人想让他经历的,从来没有自己真正选择过。 难道他就要一辈子活在其他人的影响下了吗? 不知是江淮序良心发现,还是不想抱他了,在后山一处没人的地方将他放了下来。 得到自由的时念第一时间后退了两步。 “江淮序,你做这些是为了什么呢?”时念靠在一块石头上,“你是喜欢我吗?” 江淮序直接炸开:“你别恶心我。” 时念也爆发了,甚至是有些失控:“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得罪你也给你道歉了,如果你只是想羞辱我你也做到了,为什么还这么对我?为什么!” 江淮序一瞬间愣在原地。 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是啊,为什么。 他只是觉得时念在的话他可以睡好觉,所以昨天时念来的时候他只有“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不可以让他走”这一个想法。 可喜欢…… 他不可能喜欢时念。 江淮序几乎是落荒而逃。 时念这才松了口气,如果江淮序能想明白的话,应该不会再有这种事情的发生了吧? “时念!”身后有人喊他,时念回头,看到沈梦背着一个包正在用木棍扒拉着什么东西,一脸惊喜地小跑过来,“你怎么在这儿啊?” 时念尴尬地看了一眼周围,乱七八糟地解释着:“我,走错路了……” 沈梦一脸不相信,还踮起脚环顾一圈,问道:“那个走了的人是谁啊?看起来好像贴吧里某个人诶。” “别看了,走吧。”时念强忍着疼痛起身,试图转移沈梦地注意力。 沈梦一蹦三尺高,惊讶道:“好像是叫江淮序吧!这个人我知道的!我在国外报纸上见过的!” “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我保证下一章就开窍! 第28章 今晚,陪我 沈梦拿出手机翻了两下, 发现居然不能挂梯子了,郁闷地嘟着嘴:“之前那个手机居然让我扔了,不过我记得之前确实是看到过的来着, 好像是……好像是一个什么比赛的冠军,你也知道,国外的比赛嘛, 玩的疯, 死的也不少, 听说他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呢, 没想到居然在我们学校。” “就看一个背影吗?”时念十分怀疑沈梦是不是看错了。 谁知道沈梦眯缝着眼睛,眼珠滴溜溜地一转:“不会啊,算起来他也算是我第……八九十……哎呀前好几十的偶像呢, 你见过追星人认错自己偶像的吗?” 说着, 沈梦用肩膀碰了碰时念的,调侃道:“感觉你们关系不一般哦,怎么认识的?” 时念被撞的地方联动到手腕一震,疼的他倒吸一口冷气, 还是将手背到身后,假装无事发生:“新转学的, 贴吧上传很久了, 你没看吗?” “啊?”沈梦面露难色, 打开许久不用的软件商城连忙下了一个, “嘿嘿, 你也知道, 我除了考试……不怎么呆在学校里嘛, 有好多事不知道情有可原!” 时念也知道这小姑娘性子就这样, 还是让她自己翻翻比较好, 于是回头看了看那个行李箱还是拉住了拉杆。 “走吧,一会儿老师们等急了。” 沈梦“嗷”了一声,跟在时念后面往山上走去。 营地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意,有的在搭帐篷,有的在挽起袖子烤串,女孩子们在一起说说笑笑偶尔打打下手。 见到沈梦和时念出现,任嘉率先打了招呼,向他们招手:“念哥!这里。” 沈梦蹦蹦哒哒地跳过去,夹了块烤肉送入口中,夸赞着:“不错嘛,我哥早就说你做饭一把好手,居然今儿才让我吃到。” 任嘉“切”了一声,傲娇的一转头:“念哥,这几天你去哪儿啦?昨晚给你打电话也没人接。” 时念把袖口往下拉住,尽力盖上手腕上的伤痕,脸上是一贯的笑容:“昨晚回去洗了一下衣服,结果睡过头了。” 任嘉狐疑地打量着时念。 自从那天沈识檐和时念聊过天以后就感觉不大对劲,时念总是心事重重的,本来稳坐年级第一宝座的时念居然在课堂上还能溜号。 虽然大学里不听课的占大多数,但是时念毕竟还是教授的宝藏学生,可把那老头气坏了。 加上昨晚时念突然消失,沈梦忘性还大,记不清时念说要干嘛去了,打电话又不接,可是给他急坏了。 但除了周聿白和周围同学以外,他们居然也找不到时念的其他家属可以联系。 孙浩飞和程齐也说没见过时念,他们还决定如果今早在露营地还不看见时念的话,很可能就报警了。 谢天谢地这也算个好事。 “念哥,怎么说也得和兄弟们打声招呼不是,吓得我们昨晚都没睡好觉,差点就报警了。”任嘉一脸严肃,手上动作却十分麻利,给时念面前摆了好几样烤肉。 时念趁任嘉低头烤肉,夹起一块送入口中,胃里有了东西才算舒服些,还不忘了给他们解释:“昨晚手机没电了,我这不是没事嘛。” 可任嘉哪知道时念具体的事情,一边撒着孜然一边教育时念:“也就是看你比我年纪大几天,我不好教育你,不过你平时不是和周聿白走的挺近的吗?怎么最近没看见你们一起了?” 提起周聿白,时念心里还是有几分愧疚的,但自从那次以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忽然变得微妙起来。 要说做朋友吧,总感觉怪怪的,可怎么说也不能当作无事发生。 见了面还能保持正常来往,但私下里的接触还是感到不自在。 所以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 缩头乌龟大概也就这样了吧。 还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周聿白不知道从哪儿就钻了出来。 “小念,你来啦。” 时念也象征性地点点头,回应道:“嗯,聿白哥,刚刚还和任嘉说到你呢。” 周聿白面带微笑地走过来,十分行云流水地接过时念手中的行李箱,掂了两下,面色沉了一瞬,紧接着恢复如初:“是吗?说什么呢?等会儿让任嘉给我讲讲,对了小念,教授那边说有事找你呢,打你电话打不通,正好你来了的话去看看吧。” 时念掏了下兜,什么都没摸到,落江淮序家里也是有可能的。 有点可惜了,那个手机他刚买没几天呢。 不过要回来也不太可能了,等回去以后再买一个看看数据能不能转过来吧。 毕竟一个不太值钱的手机江淮序应该也不会太在意。 时念多云转晴,向周聿白道了声谢就去了露营地。 还没等他坐下,白胡子的教授就变魔术一般掏出一大摞资料,天女散花般地铺到了时念面前。 接着擦了擦那个伴随他十几年的古董眼镜,但似乎没什么用,教授低着头非要从眼镜的缝隙中往外看。 “时念?哎呦你可来了。”教授如果不是年纪太大,甚至想当场手舞足蹈一番。 他手下也不是没有能力强的学生,但是他怎么看都是时念最乖最有想法,发挥也一直稳定,带出去也最稳妥。 除了最近一段时间精神有些恍惚以外。 时念坐到教授旁边,拿起其中一份看了看:“抱歉教授,最近有些感冒,可能是休息不好。” 教授连连摆手,十分相信时念说的话:“没事,生病了就多休息一下也没关系,但最近有个数据分析的选题你可以看一下,正好你也要准备做开题报告实习了,我儿子公司有个助理位置考虑一下吗?” 时念没想到教授居然还深藏不露。 本来最近江淮序的事情就让他焦头烂额的,实习工作还没心思找,教授的话倒是提醒了他。 不过,这算走后门吗? 教授一眼就看出了时念的担心,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本来是想让你跟着我继续读研的,但之前也和你聊过,现在金融系不好找工作,也不算是走后门,说出去顶多叫惜才。” 时念被教授的言论逗乐了,金融系出了名的老顽童,平日里最喜欢和学生们打成一片,如今说什么都带了些年轻人的朝气。 “好,谢谢老师,那学生就厚颜去啦。”时念也学着教授的样子文邹邹地开口。 第33章 教授满眼笑意,和时念讲起了最近的开题选择方向。 没一会儿,一个身穿西装的男生走了过来,手中带了两瓶水,见到时念的时候明显惊讶了一下,接着将手中的另一瓶水递了过去。 “谢谢。”时念礼貌地接过来。 “没事。”男生找了个地方坐下,将时念从上到下看了个遍,“你就是时念吧?总听我爸说起你。” 还没等时念回答,教授先一步将文件卷成筒,照着男生的脑袋就来了一下:“臭小子才来,都说了今天让你先看看你的新助理的。” 男生吃痛地揉了揉额角,不满道:“您也没说这么早啊,公司事情不少呢。” “还学会犟嘴了是不是?”教授对男生怒目而视,看那架势是想再来一下。 时念解围道:“教授,是我们时间定的太早啦,我不是也迟到了吗?还是别打我未来上司了是不是?” 话音一落,时念突然感觉不对劲。 教授说他昨晚就让男生见见自己的新助理。 所以是教授早就知道她会答应? 教授扶着眼镜,一脸“我不知道”的表情,看像男生:“还不做个自我介绍?等着我给你介绍呢?臭小子。” 男生也不介意自己昂贵的西装已经被教授弄皱了,好脾气地整理了两下伸出手来:“介绍一下,我叫苏燃,总听我爸提起你。” 时念局促地拉着袖子,缓慢地伸出手,生怕露出红痕:“我叫时念,是金融系学生,也总听教授说起您。” 苏燃握住时念的手礼貌了握了一下:“没想到我这么年轻是吗?不然怎用上礼貌用语了?” 时念收回手,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确实是没想到。” “我爸老来得子嘛,况且……”苏燃用手挡住嘴,让教授看不到他的下半张脸,用唇语对时念说着:“金融的教授啊……显老。” “咚”又是一声敲打。 教授一手捏着眼镜一手拍上苏燃的头:“臭小子,我听见了。” 苏燃直接起身跨过地上的文件坐到时念旁边:“看见没,性格还暴躁。” 时念确实也没想到苏教授老来得子,还这么年轻,父子关系居然也这么好。 是他怎么也羡慕不来的亲情。 苏燃性子也亲近,已经十分熟稔地拿时念当自己的员工了:“那正好,过段时间你做完开题就去报道吧,下个月我们和最近成立的安保公司要签个合同,我正愁找不到合适的助理呢,本来还不相信我爸推荐的人,但今天我还比较肯定我爸的眼光。” 时念点点头:“多谢教授和准老板对我的肯定,我会努力的。” “这就太见外了。”苏燃被这话逗笑了,觉得时念比他想象中有意思。 教授嫌弃地瞥了苏燃一眼:“看看,这么大个人了,有像二十七岁的样子吗?也不说找个女朋友回来给我看看。” 苏燃轻咳了两声:“那个,我先去给你拿一份公司资料哈。” 不同于营地的欢声笑语。 回来后的江淮序浑浑噩噩地回了家,一头栽到在床上,脑子里都是时念问他的那个问题。 他想否认,可是每次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就觉得恐惧。 不喜欢,他说不出口。 可喜欢……他也不太明白。 耳边的手机铃声还在不断地响着。 直到第十遍响起的时候江淮序才赶在自动挂断前的最后一秒接起来:“有事儿?” 电话那头传来沈识檐醉醺醺的声音:“来啊老江,陪我喝酒。” 江淮序抬起手腕看了下表,确认自己没回到家就晕倒到晚上才问他:“你喝懵了吧?大早上的你发什么酒疯。” “大哥,我失恋了啊哥,你作为我的朋友不来陪陪我?”沈识檐打了个酒嗝,“你快点,定位发给你了。” 江淮序看着手机上发来的位置起身出门。 正好,与其想那些没有用的,还不如去和沈识檐喝几杯,不然就要陷入无限循环里了。 edm酒吧。 白天的酒吧根本没几个人,推开沉重大门扑面而来的就是浓厚的酒精味儿。 只有一个身穿马甲背心的店员在擦着酒杯,眼睛下一圈乌黑,估计是一晚上没睡。 江淮序准确的找到了角落里抱着酒瓶不撒手呼呼大睡的沈识檐,一把将他手中的酒瓶拽出来,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惊的沈识檐直接立正。 “我叫来陪你喝酒,结果你睡着了?”江淮序从一旁的酒柜里掏出一个新的玻璃杯,嫌弃地看了下桌子上的一片狼藉,然后决定…… 来了杯白开水。 沈识檐不满地重新坐回座位上:“啥人也不能喝一晚上不是。” “卫灼呢?”江淮序随口问他,从小他们三个一起长大的,自己出国以后也总听两人说一起干了什么,怎么今天见不着人了。 沈识檐又干了一口酒,一脸茫然:“哎,人家现在是大老板了,不要我了呗。” 江淮序翻了个白眼,抿了一口水润喉:“怎么?又失恋了?不是你一天换六个对象的时候了?” “你少笑话我。”沈识檐托腮,“我也想找到真爱,但这次……不太一样。” 说完,沈识檐脸上居然难的的红了起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意思的事情。 然后沈识檐忽然甩了下头,像是瞬间清醒过来一般:“走,兄弟,咱们肯定是太久没出去玩了,你也是,总欺负人干啥,哥带你去见见美女,说不定你就好了。” 江淮序一脸问号,手里的水还没喝完,就被沈识檐拉出了门。 半小时后。 江淮序一脸忍耐地站在了甲板上,手中的白开水换成了红酒,四周的人也从空气变成了……热辣美女。 “这就是你说的……转移注意力?”江淮序额头青筋暴起,实在是不知道说沈识檐什么好。 “当然。”沈识檐一脸得意,他再不看看美女可就真的要觉得自己有病了,于是拉过一个美女站在江淮序面前:“介绍一下,莎莎,是卫灼他们家模特大赛第一名,很早就想认识你了,正好今天一起吃个饭。” “你好。”莎莎凑过去,露出高傲的事业线来,保持着这个姿势给江淮序到满酒,声音绵软,“早就听檐檐说他有个朋友是国外回来的,今天一看确实很有魅力呢,不如……今晚,陪我?” 江淮序几乎是不到一秒钟就拉开了和那个女人的距离。 女人长了一张明艳动人的脸,红色的连衣裙包裹住玲珑的曲线,看向江淮序的眼神风情万种,那双柔润细腻的手端起酒杯,在杯口轻轻摩挲着,意思不言而喻。 江淮序坐在椅子上,就能感受到女人伸过来的腿在磨蹭着他的脚腕。 这是从前江淮序最喜欢的美女长相,尤其是现在的气氛,大可以搂过来接个吻,剩下的顺其自然。 但很显然她低估了江淮序的自制力,女人不遗余力地勾着男人,只想傍上这条大鱼。 早就打算听过沈识檐这个朋友,小时候家教严格,长大后就送去了国外,这么多年没碰过女人肯定会克制不住。 就算是家庭不太理想,她只要用点心机,安慰一下男人受伤的心灵,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现在对面的男人岿然不动,让她的面子十分没地方放。 可江淮序此时脑子里的想法: 嗯,好像还是时念更好看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哦吼,开窍第一步:好想老婆的脸,可以亲好多遍!谁也没有我老婆好看。 作者(恶魔低语):你老婆现在被人盯上了你知道吗? 第29章 那时候该对时念好一点的 江淮序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他喉结滚动了两下,握着酒杯的手慢慢握紧,像是极力地克制着什么, 一言不发地盯着桌面。 他否认自己在想时念,只是因为习惯,人最短七天就能养成一个习惯, 他一定也是。 可是, 和时念分开也已经不止十天了…… 他还是很想。 都说钝刀子磨人, 这么多天来他睡觉总是在惊醒, 身后的伤也反复提醒着他那天说过什么话,虽然恢复的快,可他总觉得自己没好。 时念从一开始就在像一抹阳光般照了进来, 但他害怕, 龟缩在自己的世界里。 就像时念说的那样,他真的没有认真的想过时念的想法。 他想赶走时念,那就凭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他想留下时念,也能凭着武力解决。 可是回想那天早上时念的眼神, 他感觉自己好像错了。 但这种感觉……是喜欢吗? “江淮序?老江!”耳边炸开一道宛如惊雷一般的声音,江淮序慌忙抬起头, 敛住刚刚的失神, “啊?” 沈识檐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面前的女人也吓的站起身就跑。 “你想什么呢你?”沈识檐招呼着人来拿医药箱, 自己就手拿起一旁的纸巾蹲下去捡已经碎裂落到地上的玻璃杯, “给美女表演一个徒手碎玻璃杯?” 第34章 江淮序一经提醒才发现自己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捏碎了手中的玻璃杯, 碎片有些扎进肉里, 血流的不多, 就是看上去有点吓人。 “我……没事。”江淮序拔出深扎紧手心的玻璃碎片, 抽出纸巾擦了两下,“你慢慢玩,我先走了。” 沈识檐满脸都写着“你是不是不太正常”。 “走什么?还是说你没有喜欢的?我可以换一批……唔……”沈识檐的嘴被一双大手捂上,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来。 江淮序拧着手中的卫生纸,抬眼看了一下来人:“来了?我出国这么几年,沈识檐就带着你这么玩啊?” 卫灼冷着脸点头,直接将沈识檐抗了起来,尽量压制着自己的怒火:“是啊,上次你回来咱们就见了一面,还没好好吃顿饭,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沈识檐连蹬带踹地打着卫灼的身体,好不容易才从他手下解救出来自己的嘴:“你放开我,丫的,别扛着老子,这么多美女看着呢,我很没面子的好吗!” “闭嘴。”卫灼狠狠捏了一下沈识檐的大腿,“昨天没玩够是不是?” 沈识檐立马闭上了嘴,静静地望着地板。 江淮序表情十分微妙地盯着两人,站起身来:“那走吧。” “听见没,放我下来。”沈识檐趁卫灼不注意,一个兔子蹬鹰从卫灼身上跳下来,揉着自己被掐的地方,表情管理彻底失控,“嘶……你tm怎么不掐死我?老江最近状态不好我带他见见美女怎么了?” 卫灼理都没理他,转而对江淮序道:“正好最近我爸还提起你,过几天我们有个家宴,你可一定要来。” 江淮序路过洗手池,拧开水龙头又洗了遍手才应下来:“好啊,替我向叔叔问声好。” 沈识檐被卫灼拉着往回走,张牙舞爪地说:“等等,我钱还没付,就等着玩回来呢,这就走了我多亏啊!” 说完还气鼓鼓地掐了一把卫灼,钱是那么好赚的吗! 恰巧几人到门口,一个侍应生带着账单走了过来,满脸笑容:“三位是要离开了吗?沈先生,可以结一下账单了,我们会按现有的消费进行计算。” 江淮序接过账单瞄了一眼,“唰唰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交还给侍应生:“算在我账上就行,但这种聚会下次沈先生的单还是别接了。” 得到钱就行,哪管谁付的,先答应下来比什么都重要,侍应生一脸开心的点着头。 “你的卡不是被江叔叔冻结了吗?怎么还有钱?”沈识檐就不明白了,同样都是大学生,怎么卫灼创业就算了,江淮序现在也财富自由了,合着就剩他在摆烂? 江淮序用指尖轻点着手臂,淡淡道:“你不知道的还多了,你们还真以为我是留学去了。” 卫灼和沈识檐不约而同地换上了疑惑的表情,看向江淮序。 少年的脸色略显苍白,没有认真打理的碎发被风吹的乱晃,也难以掩盖他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小时候那个骄傲的身影与现在冰冷的模样重叠,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两个不同的人。 他,不是出国留学去了吗? 那现在他在说什么? 卫灼拉开车门先把沈识檐塞进去,然后站在江淮序对面轻声说:“知道你不是真的去留学,不过具体还真的不知道,但看起来应该,不太好吧?” “一直都不太好。”江淮序拉开车门进去,“走吧。” 沈识檐在后座笑的十分谄媚:“卫大爷,咱们去吃之前说过的那家火锅吧,离这儿也不远!” 卫灼拍掉他的手系上安全带,“嗯”了一声。 本来江淮序还在好奇哪家火锅让沈识檐这么念念不忘,结果一路上总感觉心跳的厉害。 下了车一看。 果然。 做什么事都是有征兆的。 这不就是那天时念带他包扎完以后没等到的那家吗? 走进去,熟悉的商店,熟悉的路径,还有……熟悉的娃娃机。 只不过店外的那条长椅上没了那个身影。 火锅店门口熙熙攘攘,也有不少小情侣一脸笑意地走出来,商量着接下来是要去看电影还是去公园走一圈。 他记得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时念也问过他这样的问题。 或许上一次就该对他好一点,趁机卖个惨,说不定就不能住沙发了。 江淮序脑子里乱糟糟的,思绪发散的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淮序,到我们了。”卫灼拍了下江淮序的肩膀,示意他服务员已经让他们进去。 江淮序应了一声,在店门口停了下来:“你们先进去吧,我,我有点事。” 沈识檐拉着卫灼的袖子往里走,一脸八卦:“你最近创业创傻了吧?江淮序最近感情出问题了你不知道?比我还惨。” “是吗?”卫灼跟着服务生挤入人群中,“我感觉我被人强睡了也很惨。” “停吧你,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打死你。” * 江淮序烦躁地走了两圈,最终还是停在了上次那家娃娃机面前。 店主的脸瞬间拉了下来,轻咳了两声:“那个……小伙子啊,我家就剩这一个大娃娃了,你要是再拿走了,我可真没钱进货了。” 也不怪大妈害怕江淮序,她就是靠这个游戏做生意的,就类似于儿童乐园里的打枪游戏,全部打中就可以获得那个大玩偶。 不过她在枪上做了手脚,几乎都是歪的,才能勉强赚点钱。 上次就是这个小伙子,手上还绑着绷带,本以为能大赚一笔,谁知道这小伙子就试了两下,依旧能稳稳地打中每一个。 当晚大妈吃饭的时候脸都是哭丧着的。 没想到今天又遇见了。 江淮序这才发现上面挂的娃娃和送给时念那个是差不多的,只不过兔子手里的爱心变成了淡粉色,脖子上的小领结也从白色变成了黑色。 其实这个玩偶,真的很像时念。 可可爱爱,软乎乎毛茸茸的。 江淮序从钱包里拿出一沓红色的钞票放在桌面上,又掏出一张卡:“不知道您会损失多少,这算我赔给您的,现金不够的话可以刷卡,我想把那个玩偶买下来。” 大妈看着那一沓钱心里激动的要跳出来,光是目测应该就有几千块,足够她买一大堆玩偶了。 虽然这小伙子看起来像冤大头,但大妈还是故作镇定地点着头:“可以可以,这些就够了,我给你摘下来。” 说着,大妈回身去给他摘玩偶,塑料包装被大妈的棍子一捅发出“卡拉卡拉”的声音,大妈边摘边笑着说:“我和你说小伙子,这都算你赚了,这玩偶可是我家那位从大厂子里买的,只有两个呢!” 江淮序淡淡地“嗯”了一声。 大妈还在兴致昂扬地介绍着玩偶的来历:“我和你说啊,这可是什么情侣玩偶呢,说是一人一个就能一直在一起。” “那你们怎么不留着?” 大妈故作伤心地拿下玩偶,叹了口气:“哎,我们老夫老妻的,孩子都挺大了,哪需要这个,小伙子,你很幸运哦。” 江淮序接过玩偶,脑子一抽,又掏出钱包里的支票写了个数字递给大妈:“谢谢。” 大妈本来觉得现金就已经够用了,没想到这年轻人还写什么支票,看着年纪不大钱倒是不少,这得花爸妈多少钱啊? 他们当父母的多少也于心不忍起来,想叫住江淮序,却发现他已经抱着玩偶走远了,大妈这才仔细看了一下支票上的数字,彻底吓了一跳。 这么多,都够他们一年的房租了,年轻人花起钱来真是大手大脚。 江淮序把玩偶抱起来,一路百分百回头率坐进了火锅店里。 沈识檐和卫灼盯着江淮序长达十分钟,连手中的筷子都忘了放下。 “老江,你这哪是精神不正常,你这是被夺舍了吧?” 搞这么大一粉红玩偶! 送谁啊? 【作者有话要说】 忽然想日六日万,但更新时间我好像有点不稳定耶 大家都想几点看?我固定个时间比较好~ 感觉文名有点小甜饼了,怪我orz 或许我应该重新征集个文名,最终采用的评论区发红包吧,么么宝贝们! 第30章 有些念头是压不住的 “看着顺眼。”江淮序敷衍了一句, 开始处理盘子里的虾。 卫灼和沈识檐感觉自己的三观都收到了冲击。 其实江淮序回来以后不少从前的少爷都想攀上江家这棵大树,也有不少想通过他们的关系递个帖子的。 但江淮序一个不去,整天在学校里转。 就包括沈识檐在内, 不务正业的多了去了,几天换个伴都是正常的,唯独江淮序, 出了趟国回来跟换了个人似的, 整天拉个脸。 听说江臣天给他找了个同学看着, 但按照江淮序的性子, 那是一般人管得住的吗? 一顿饭吃的寂静无声,沈识檐也难的的话少,卫灼给江淮序送回去的时候还问了一下。 第35章 可江淮序似乎是铁了心不说, 两人没办法, 又拗不过他,只能放他自己回去。 * 露营地,时念在帐篷里翻出行李箱中的药膏给自己又上了遍药,接着换上一件紧袖口的衣服才出去。 任嘉招呼着时念过去吃烧烤, 递给他一串辣椒:“喏,你最喜欢的。” 时念接过来放到嘴边, 想了想还是放了下去, 现在吃辣椒手腕会留疤的吧? 虽然挺喜欢, 但是他胃痛也是老毛病了, 这要是撞到一起, 时念想了想还是转而拿了串羊肉。 “怎么?不舒服吗?”苏燃低头问道。 “啊, 没有。”时念摇摇头, “今天没什么食欲。” 苏燃从背包里掏出来一个保温杯递给时念:“不舒服的话喝点热水吧, 不用担心, 这是新的。” “谢谢。”时念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抱在怀里胃才舒服些。 活动有导师在,但是氛围不错,加上有几个学生本来就喜欢带动气氛,一众人吃吃笑笑,直接闹哄到了天黑。 时念乖巧地坐在一旁,时不时地听人和他说话,然后附和上几句。 突然一个喝大了的男生站起来拍了拍手,朗声问大家:“要不我们做个游戏吧?不然光喝多没意思啊?” 众人随声附和着,沈梦狡黠一笑,跟着站起来:“俗就俗点,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可以!”那个男生第一个赞同,“我带了扑克,一人抽一张,然后我随便点,点到的就要选择不接受的就喝酒怎么样?” 女生们大多比较安静,只是点了下头,但有不少男生是奔着喜欢的女孩子来的,这种机会再好不过了,所以都十分兴奋。 时念也只好跟着答应下来。 轮到他抽牌的时候时念伸出细白的手指,在一整副扑克中间抽出来一张,等到男生把扑克转到下个人面前的时候时念才翻过来看了一下。 一个大大的红心a呈现在眼前。 嗯,这个时候给他这种牌,也太戳人心了吧。 等一轮牌抽完,男生站在人群中间洗了下剩下的牌,清清嗓子:“抽到了3诶,那就方块三来吧,有没有!” 底下有个女生弱弱伸出了手:“我是。” 男生斜眼看了下身旁满眼期待的男生,暧昧一笑:“那我现在问你,如果有人和你表白,你会希望是什么样的男生?” 女生环顾了一下周围,腼腆地低下了头,小声说着:“就……高一点,壮一点吧,最好是……和我一个系的,方便上学!” “喔~”身边的同学发出一阵意会的长音,还有人推着那个男生示意他抓紧机会。 女生摆着手,脸上爬满了绯红色:“哎呀哎呀,下一个啦!” 主持人闭眼再次抽了张牌,然后亮出来给大家看:“这次是a耶,那就……红桃a吧!” 时念没想到第二个就是自己,大脑还宕机了一瞬,直到苏燃出声提醒他才想起来回答主持人。 主持人眼珠滴溜溜一转。 时念可是他们系的大美人,早就好奇他会喜欢什么样的人了,这次机会当然要好好把握了。 “咳咳。”主持人站定在中间,一眨不眨地看着时念,问出了问题:“你有喜欢的人吗?喜欢过的也算,他是什么样的人?” * 江宅。 江淮序一回到房间就拉上窗帘准备睡觉,可翻来覆去的总是感觉难受。 尤其是放在床边那个大玩偶,就像是在嘲笑他幼稚。 该死的,这破东西不是时念喜欢的吗?他脑子进水了才带回来。 直到耳边响起一阵手机铃声,江淮序伸手摸出外套里的手机。 黑屏的。 可铃声依旧在坚持不懈地响着。 江淮序顺着声音寻找,直到在沙发底下摸出来一个不属于他的手机。 是时念的。 可能是上次落在这里的,江淮序看了下屏幕来电,觉得有些眼熟。 本来觉得接了时念的电话不太好,可那个人还是一遍一遍地打过来,江淮序烦得很,索性直接接了起来。 对面是一个少年的声音,不等江淮序出声就哭了起来。 “哥,我好想你啊哥,我知道错了,你回来好不好?”少年的声音哭腔浓厚,还在抽泣着,“我之前做的那些,都是因为喜欢你啊哥,我会和他们说的,不再针对你了,哥,你不要不见我好不好?” 喜欢时念? 江淮序一脸黑线,看来盯上时念这块肉的还不止周聿白一个。 “哥,你从前对我很好的,什么都让着我,我不相信你真的不想见我了,你还接我的电话对不对,哥,你就让我再见见你吧哥。” “你哥……”江淮序这下彻底认出来这个声音是谁了,不就是上次他晚上去时念家的时候打来电话那个人吗?心中没来由地不爽,江淮序喉结动了两下,开始面不改色地撒谎,“他在补觉,上次没听够是吗?” 对方止住了哭声,语气也变得锋利起来:“你是谁?我哥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很好,别人不舒服他就舒服了。 江淮序悠哉悠哉地把玩着兔子玩偶上的小领结,回答他:“你管我是谁?毕竟现在和他在一起的人是我不是你。” 少年的声调忽然尖锐起来:“你到底是谁?哥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你不可以!” 呦,还是个小疯子。 要是一般人倒是挺害怕的,可江淮序见多了这种人,用强烈的语气掩盖内心的恐惧,而且一根筋劝都劝不住,说不定还有反社会人格。 被这种人缠上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还叫时念“哥”,要么是某个疯狂追求者,要么…… “怎么办?偏巧就是我了。”江淮序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拿起旁边的平板给手下发了个消息。 【查一下时念之前的生活环境和经历,全部细节都要。】 那头光速回复一个【好的】。 房间里依旧是漆黑一片,只有江淮序手中的手机散发着莹莹的蓝光,终究还是没忍住打开了时念的手机,慢慢翻看着里面的一切。 时念的联系人并不多,老师和几个同学,江淮序点进去周聿白的对话框,备注上十分正经的写着大名。 内容也没什么好看的,最多就是讨论围棋社最近怎么样,偶尔夹带着几句关心。 江淮序唇边难得地出现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 看起来周聿白这小子还是个单相思。 相册里还是一如既往的风景照,甚至时念都没想过给相册上锁。 江淮序的心脏怦怦的跳起来,他想知道那张照片时念是不是还留着,甚至有一种血液倒流的感觉,微微开始发抖。 如果时念留着……那他还勉强可以原谅时念。 如果没留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只是冥冥中他已经开始期待了。 结果把相册从头划到尾,也没再见到那张照片,但上次见到的那个男生照片依然安静的躺在相册里。 可恶,就这么两个人相,居然就删了自己的! 但冷静下来后,心里说不上是失落还是难过。 或许,他是想让时念留着的。 江淮序指尖一动,点开了“最近删除”,里面赫然躺着自己的那张照片。 放大点开,照片角度怎么看都像是匆忙中拍下来的。 如果时念真的喜欢他。 好像也挺好的。 随着这个念头的浮现,越来越多的细枝末节涌入脑海,江淮序翻找着自己和时念的聊天记录。 在时念的手机上,给他的备注是“需要照顾的那只猪”,最后一次聊天停留在很久以前。 【晚上想吃什么?】 他依稀记得那段时间他总是借口没钱,什么都赖在时念头上,导致时念也习惯性地问他喜欢什么,先买了他喜欢,再去考虑自己。 那天…… 如果没说那些话的话,时念应该还会在身边吧?也许那天反抗父亲的时候,时念也会陪着吧? 或许时念做不了什么,但是只要是在那里,就像是一个温暖的光源,不断地散发着热量,让人忍不住靠近。 时念对谁都太好了,导致分不清是时念的性格所致,还是因为经历让他学会了不断地讨好人。 可江淮序能感觉到,时念对他,还是付出了真心的,不管是袒露自己的过往,还是把他当作被照顾的人。 可能,都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但他仅仅因为一个“有可能”,就将这些全部抹杀了。 因为自己的一时气愤,说出了那样伤人的话,时念,会很难过吗? 昨天…… 昨天还那么对他。 应该会吧? 不仅仅是难过,还会讨厌自己吧? 现在和时念道歉还有用吗?可时念那么温柔,发起脾气来又像一只暴躁的小猫,还挺凶人的,他会原谅自己吗? 第36章 可这些事情是他回想起来自己都接受不了的,时念应该不会愿意见他了吧。 江淮序极力地克制自己,用被子蒙住头拼命让自己不去想,可一些念头一旦出现,就再也压制不住了。 江淮序不知道自己对时念现在算不算喜欢。 但他只知道一件事:他想见时念。 【作者有话要说】 由于最近有个面试快开始了,应该会占用时间复习一下。 所以每晚九点更新3k+,不忙就加更! 感谢宝贝们的喜欢,么么么! 第31章 他本来,可以霸占这种好的啊 河倾月落, 树风抖擞,晚间的风吹的人瑟缩不止。 江淮序站在营地不远处望着时念的背影。 一片暖融融的氛围和他孤身一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时念,就该是活在这种温暖里的才对啊。 江淮序靠在一块石头上, 黑色的衬衣与夜色几乎融为一体。 中间男生的声音划破夜色,落入江淮序的耳朵里。 他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心脏漏了一拍,江淮序不由扣住了身后的石头突起处, 指尖泛白暴露了他的紧张情绪。 时念紧张地舔了下唇角, 习惯性地捏住衣角, 似乎有些紧张:“有, 有过。” “哇!!!!!!”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惊呼出声。 要知道平时时念把自己隐藏的特别神秘,想挖一点料都没有,时念的性取向都是个谜, 各种谣言多了去了, 却没有一个听起来像真的一样的版本。 今天居然能让时念自己说出口。 好奇心一旦被勾出来就刹不住了,主持人也眯缝着眼睛继续问着:“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这,这是第二个问题了。”时念别过脸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沈梦也端着烧烤盘子一边撸串一边凑到时念身边, 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哎呀,我们真的很好奇嘛, 就透露一点。”说完还腾出一只手比划了捏住米粒的样子, “就一点点~” 时念被问的有些拘谨, 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只能硬着头皮憋出一句:“还行, 他……嗯, 挺好的。” 苏燃也凑了过去, 十分好奇, 装作不经意地问:“那, 是温柔类型的女孩子吗?” “不……不是。”时念一开始想否认的, 可脑海里还是划过了一道身影。 反正接下来他也不会在说什么了,大概否认就可以了吧? 江淮序脊背挺直,一手摁灭烟蒂,在飘渺的烟雾中抬眸,神色晦暗不明,他紧盯着时念的背影,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 第一次,江淮序这么讨厌自己锻炼出来的敏锐听力。 时念,原来一直都有喜欢的人。 能在众人面前说出来的,应该是拿得出手的爱人吧?是那个电话里的男人,还是周聿白?或者是他完全不知道的人。 反正不会是他江淮序。 应该祝福时念的,江淮序这么想。 可他还是站了许久,久到小腿开始隐隐作痛,才轻笑一声,转身离去。 可是,有些难过呢。 时念说完话,微微侧头,总感觉不远处有个身影在一样,可看过去只有漆黑一片。 是错觉吗? 其他人见挖不出来更多的料,于是把目标转到其他人身上继续着,游戏玩了一圈,夜色也愈加浓厚起来。 教授抬头望了下天,催促大家赶紧回帐篷休息。 时念准备回去的时候被人叫住了,循声看去是第一个回答问题时脸红的女孩子。 “学长,那个……我的帐篷有点远,我白天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可是到晚上了还是有点害怕,我可以……和你换一下吗?”女生似乎是很紧张,两只手不断揉搓着。 其实她想和其他人换一下的,可是女生都会害怕,其他男生的话……看起来都不太好说话发样子。 但时念可是他们系公认最好说话的人,她才想试一试的。 果不其然,时念依旧是温和地点头:“可以。” “谢谢你学长!”女生兴奋地原地跳了一下,冲时念甜甜一笑跑去找时念的帐篷了。 周聿白不知从哪里走了过来,靠在树干上默默地看着时念。 时念被看的不太自在,主动开口:“聿白哥,你,不回去吗?” “再等一会儿。”周聿白双手插兜,像是释怀了一般,“她的帐篷搭的挺远的,你要是害怕,来和我一起住也行。” 时念回望了一眼成排的帐篷,将剩余的竹签收拾好放进袋子中,才站起身:“不用了聿白哥,我自己没关系的。” “真的吗?” “嗯。”时念淡淡地应了一声,又觉得自己拒绝的是不是太干脆了。 可是他真的还做不到能够不在意地继续和周聿白相处,是他自己的心理问题。 他还需要时间改变。 周聿白眸色暗了一瞬,只留了一句“如果有事可以找我”便离开了。 时念从原来的帐篷里把行李箱拉出来,一路拖到最边上的帐篷,不知道里面都装的什么,还挺沉,加上他手腕上有伤,到达目的地后就已经筋疲力尽。 时念把帐篷的拉链拉上去,抵挡住山上的凉风,才发现女孩子的帐篷确实有点小。 差不多只能放下他一个人和一个行李箱,而且看样子还是新的,上面连个挂钩都没有,外面的灯一收起来里面也是漆黑一片。 尤其是他还没带手机,时念摸黑在行李箱中翻了几下,也没有类似手电和小夜灯一样的东西。 他怕黑是从小的毛病,当初怕打扰大家休息他才买了遮光的窗帘,记得江淮序当初似乎还因为这个说过他矫情,没过多久就忘到脑子后面去了。 所以想必江淮序也不会准备。 时念铺平睡袋躺了进去,眼前一片黑暗,外面的风吹过时还有类似狼嚎一样的声音,时念不禁蒙住了脑袋,使劲往帐篷边上靠,企图让自己窝成一个小刺猬,才勉强有了些安全感。 可是时念还是辗转反侧,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是睡不着,漫长的黑夜依然如此难熬,感觉睡了一会儿睁眼还是黑夜。 每一个晚上都是这么难熬。 时念缩在角落,准备给自己数一晚上羊。 但只听“嘎吱”一声,似乎是有什么靠近了帐篷附近。 不会是狼吧? 时念咬住手指,这个地方经常有人来露营,还是教授特意选的位置,怎么可能有危险,但是未知总是让人害怕,时念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 “时念。”外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是江淮序。 时念着放下心中对“狼”的恐惧,但下一秒面色白了起来。 不会是来继续折磨他的吧…… 时念没说话,打算装死。 “我知道你没睡。”江淮序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坐下来,“这里面又黑又冷的,知道你不敢睡觉,我……我是来和你道歉的。” 时念坐起身来,用外套裹紧自己,几经欲言又止,才缓缓开了口:“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江淮序,我只希望我们能够真的再也不见。” “时念。”江淮序哽咽了一下,抬头望天,声音也带了些几不可察的颤抖,“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我真的只是想把你留下来,时念,你可能比我想象中的,对我更重要。” 帐篷里没有动静,此时薄薄的一层布就宛若高厚的墙壁,将他们分割开来。 明明前一天晚上,他们还是在一起睡的,温热的身体就在手边,只是留恋这种温暖吗? 只要他想,这样的人一抓一大把,就算他不想,也有的是男男女女想爬上他的床。 但只有时念不一样。 他只想要时念。 也只能是时念。 “江淮序,我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说话,我不知道你口中的重要指的是什么,但这些我都和我无关了,我会记得你有多讨厌我。”时念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也一样,江淮序,我很讨厌你,既然我们已经两清了,就不要再有任何瓜葛了,之前的一切就重新归零,我们,就当作从来没认识过。” 时念轻轻揩去眼角的泪水,拼命抑制住自己发颤的声音。 太难过了,曾经的那些辱骂和抛弃仿佛深海浪潮一般再一次将他吞噬,一字一句都如海怪的触手,将他紧紧缠绕住拖向深渊。 那样的日子还要再经历一遍吗? 可是他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那些谩骂似乎还在耳边回想,母亲失望的眼神,父亲厌弃的动作,还有弟弟那得逞的笑…… 过往经历如走马灯一般在眼前闪过,让时念不堪重负。 “我知道我从来没对你坦诚过,但现在,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江淮序用指节轻轻叩了一下帐篷,“我之前被送到国外……” “我不想听。”时念出声打断他,“江淮序,你还没明白吗?我不想做你想折磨人时那个随手可以扔掉的玩具,也不想做那个掏心掏肺后反过来被捅一刀的傻子,不仅是现在不想,未来,我也不想再见到你。所以我现在对你的过往没有兴趣,你听懂了吗?” 第37章 江淮序被说的哑口无言,颓然地坐在地上靠着帐篷,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好像有一把钝刀将他残忍地剖开,一种难以名状的苦涩顺着舌尖蔓延。 他想咽回去,可是那种感觉生生停在了喉咙处,让人憋的慌。 “我……”江淮序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只好轻声道歉,“对不起时念,是我打扰你了,但我知道你怕黑,所以……我就在这里陪你。” 时念拒绝的非常迅速,或许是心里还残存着对江淮序的一丝怜悯,还是提醒着他,“不用了,要下雨了,我不想欠你的。” “是我自愿的。”江淮序抓起一小把草放在手心里碾着,似乎这样才能让他感觉到自己在活着,“只是突然想到,那天晚上,你也是这种感觉吗?” 雷雨交加的夜晚,怕那个需要照顾的人因此生病,所以不管自己是不是害怕也要挺身而出照顾人。 时念啊,你怎么总是那么好呢? 不管是对他还是对别人。 他本来可以霸占这种好的。 只因为一时的气愤,就再也没有了。 他该怎么办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32章 时念,我好疼啊 帐篷外声音逐渐消失, 时念试探性地问了两句,依旧是没人回应。 应该是走了吧。 时念靠在行李箱旁边,双手抱着膝盖, 眼睛有些酸涩。 看,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就算是道歉也不过是希望他能回应一个“好”,然后就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 从前是, 现在也是。 看来还是顺着别人的意比较好, 最起码还能换来一个虚假的笑脸, 而不是现在这种甩手走人。 不多时, 外面已经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时念彻底睡不着了,把自己蜷起来静静听着雨声。 还好没打雷。 不过……还是有点害怕, 但强烈困意袭来, 时念感觉心脏都加速跳动了,还是处在清醒和睡着的边缘。 帐篷外有微光亮起,微弱的光源在黑暗中显得极其渺小,倒也不足以让人注意。 江淮序用袖口擦了下手机屏幕, 上面赫然是周聿白发来的消息: 【小念?你还好吗?需要我去陪你吗?】 真虚伪。 江淮序想也没想直接回了一句: 【不需要。】 手机那头的周聿白收到消息反复看了好几遍。 这么冲,显然不是时念能回答出来的语气。 那是谁在替时念回消息? 这么想着, 周聿白攥紧了手机, 思酌了几秒后还是撑起伞走向时念的帐篷。 不知道该说是情理之中还是意料之外, 帐篷外的身影吸引了周聿白的视线。 江淮序身形单薄, 上身仅仅穿着一个黑色的衬衫站在雨幕下, 头发也耷拉下来, 像只流浪狗。 上次的气焰全然消失, 不知道的还以为时念渣了他。 但不得不说江淮序的脸是独一份的优越, 哪怕是此时此刻的狼狈模样也透着一股骨子里的高傲感。 “你怎么在这里?”江淮序首先发现了他。 周聿白轻蔑一笑:“怎么?很意外吗?” “是挺意外的。”江淮序长身玉立, 挑眉看着他,“还挺有毅力。” “确实是,不过和死皮赖脸跟踪过来的某些人强的多。”周聿白也丝毫不让。 江淮序双腿交叠靠在树干上,压低声音:“是吗?但我也比有些人强,最起码没有道貌岸然,那天你做了什么,想必比我清楚的多吧?你是真的喜欢时念吗?” 周聿白瞳孔猛的一缩,心跳骤然加快,但面上依旧波澜不惊的模样:“可惜了,现在能让时念回应的是我不是你。” “那你知道刚刚的消息是谁回你的吗?”江淮序敲了下手臂,“是我。” “江淮序!”周聿白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扯住江淮序的衣领,“你对时念做了什么?” 时念今早就情绪不对,手机还能在江淮序手里,那么昨晚…… 他在哪里? “怎么,没得到时念不高兴了?”江淮序歪着头打了个哈欠,周聿白的心思隐藏的很好,但,他可是专业的。 周聿白挥起拳头就打了上去,江淮序侧过脸还是被擦到了下巴,一个趔趄后退了几步手臂被树干刮了下,在雨水的冲刷下有些刺痛。 “我警告你江淮序,你当初既然说了让小念离你远点,那现在就不要贴上来。” “如果我就不呢?”江淮序用指腹擦了下唇角,毫不客气地打了回去,“周聿白,你比我龌龊多了。” 时念昏昏欲睡中听到外面有动静,似乎还有人在叫他多名字,时念给自己壮了壮胆,将帐篷拉开一条缝,用一只眼睛望向外面。 吵架的声音更清楚了些,或许是外面的人都压低了声音的缘故,时念只能隐隐约约听到声音,却分辨不清是谁在说话。 最终时念心一横探出头去,发现了正在把周聿白压在树上揍的江淮序。 “江淮序!你在干什么?”时念连忙拉开整个拉链,小跑过去将两人拉开,站在周聿白面前正对着江淮序,“你有完没完?” 江淮序像是被发现做了错事的小孩子,立刻放下拳头,板板整整地站好:“你听我说……” “小念。”周聿白气喘吁吁地走近时念,像是在劝,“对不起,我只是让他别再来找你了。” “你没事吧?聿白哥?” 周聿白微微摇头,十分可怜:“没事,就是胳膊有点疼,我不会和他计较的,小念。” 说完,周聿白还咳嗽了两下,仿佛是毫无还手之力挨了顿揍一般。 江淮序狠狠瞪了一眼周聿白,心中骂了周聿白一百遍虚伪,接着转头垂下眉眼,小声辩解,“你听我解释,是他打的我,你看……” “你够了。”时念打断他的话,扶起身旁的周聿白,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强势,“我再警告你一最后一遍,聿白哥不计较不代表我也是,如果你再来找麻烦,我会报警的。” 一时间气氛沉默下来,耳边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以及雨滴砸在地上的闷响。 江淮序心脏一颤,望着时念的双眸他顿时明白了那是什么感觉。 被人误解的感觉,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好熬。 他大可以说自己不在意,可是他做不到。 一股细细密密的疼感从心脏蔓延至全身,全身的血肉仿佛被割裂一般,嗓子像是被什么梗住一般,解释的话就在嘴边,可什么也说不出来,胸腔闷的几乎要喘不上气。 所以当时,时念也是这种感觉吗? 江淮序嘴唇翕动了一下,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看着时念扶着周聿白的身影越来越远。 “小念,我给你添麻烦了。”时念将周聿白扶回帐篷,周聿白从箱子里掏出一条毛巾递给时念,语气中慢慢的都是歉意。 时念接过来还是先给周聿白擦着头发:“是我给你添麻烦了,但我觉得,他应该也不会再来了。”时念半蹲在睡袋旁边,落寞地垂下眼帘,有些内疚:“还让你和他起了争执。” 周聿白十分自然地握住时念的手,摇了摇头:“没有,小念,我很高兴能有机会保护你,你可以,留下来陪陪我吗?” 时念挤出一丝笑容,也知道周聿白是什么意思。 可他做不到。 感情不是因为感动就会有的,都说日久生情,但注定不会有结果的两个人是怎么也擦不出火花来的不是吗? 虽然明知道周聿白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但时念总觉得这段关系中充满了不平等,或许是他自己的原因吧。 周聿白论家世,在a市也是数的上数的贵族;论相貌,放在哪里都很出众;论性格,想必也遇不到另一个这么儒雅的男人了。 最开始,他借口自己不喜欢男人。 可现在……他是真的如自己所说那样不喜欢男人,还是仅仅是做不到喜欢周聿白呢? 他们之间隔了太大的鸿沟,和江淮序之间也一样,只不过暂时的上位者定位让他迷了眼,但沉淀下来一想。 他做不到站在任何人身边。 他本就该在自己应该在的位置上,不越界,也不奢望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譬如真心,譬如……这些。 时念顿了一下,继而收回手:“没关系,一会儿雨不下了我就回去,聿白哥,你一直都是我的好朋友。” 周聿白唇边溢出一丝苦笑。 果然,一开始的时念虽然和他看起开关系不错,却处处透着疏离,而他自己也怕做出什么过格的事情来而经常逃跑。 说起来也算是自己胆小,才让江淮序能够出现。 如果时念早就是他的男朋友,是不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可是他没办法让时间倒流,更没办法取代江淮序。 虽然他也不相信江淮序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让时念喜欢上,但从时念的眼神里他能看出来。 第38章 就算没有爱,也有留恋。 自己好不容易想勇敢一次,还被江淮序半路截了下来。 果然,没有缘分还是强求不来。 “嗯,那我们等等吧。” 时念和周聿白并肩坐在一起,聊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倒真的像是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随着雨声渐渐落下,气氛也缓和了不少,时念向外望了一下,雨也差不多停了。 “那我走了,聿白哥。” “好。” 时念借着月光往回一步步蹭,脚下的泥土因为雨滴的冲刷而有些湿软,偶尔会踩到小水坑,裤脚还湿了一大块。 面前定定站着一个人,江淮序就维持着那个看着时念姿势,浑身淋透了雨,见到时念的一瞬间眼神闪了闪。 时念深吸一口气不想理他,径直走回帐篷。 不多时,时念把行李箱原封不动地推了出来:“东西我没动过,这身衣服给不了你了,我会转账给你,就这样吧。” “时念。”江淮序叫住他,目光一直停留在时念脸上,也不管行李箱滑到了哪里,想去拉他的手臂,但低头发现自己受伤还有污渍,只好在衣服上擦了两下,“我真的没单方面打他。” 时念眼神都没给他,扭头就走。 江淮序捂住肩膀,踉跄着跟着时念,本来以为时念不会回来了,或许会和周聿白在一起整晚,也或许,他们会接吻,会……他不敢想,只要这个念头一出现连呼吸都在疼。 时念会和其他人拥抱接吻,未来还会带别人回家,会关心另一个人,他没办法做出这个假设。 他突然理解了感情中那些自私的人是什么心理,他也一样,希望时念只看着自己,也只对自己好。 所以做错的事情,哪怕时念打他还是骂他,都应该承受不是吗。 时念十分不耐烦地张口就想骂他,可是一回头,就看见江淮序面色痛苦地捂着肩膀处,身子低下来靠着树干,眼神可怜的像是路边讨食的弃犬。 他听见江淮序的声音沙哑,还夹杂着一丝哭腔: “时念,我好疼啊。” 【作者有话要说】 纸片人应该不会疼死吧?不会吧不会吧! 第33章 你是被狼撵了吗 “你……”时念不明白, 江淮序明明都说了那样的话,为什么还能以如今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出现。 拿捏住他心软,还是根本就觉得他不会生气? 可江淮序就站在那里, 看样子如果他不做点什么,江淮序不仅能淋雨,能在这里站上一整晚。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孩子这么执拗呢? 时念狠了狠心, 抬手就进了帐篷。 自己说过的话不能反悔, 如果他心软了, 以后会更加万劫不复。 至于江淮序, 他总会放弃的。 虽然不太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但自己也不会傻到再贴上去被侮辱第二次。 夜晚很寂静,隐约可以听到一些虫鸣, 自然, 也能听到江淮序坐在帐篷外的声音。 “你的手机在这里。”江淮序把手机放到帐篷外面,一瘸一拐地离开,“我……对不起。” 时念咬着下唇,闭上眼想等他走了以后再去拿手机, 可是听到“咚”的一声闷响的时候还是探出了头。 不远处江淮序脱力一般靠在树根旁,紧紧粘着身体的衣服能够清楚地看到呼吸时的起伏状态, 江淮序半跪在地上调整着气息, 可起身的时候依旧摇摇欲坠。 好像, 他的伤还没好。 “起来。”时念天人交战, 终究还是心软了。 江淮序缓慢地抬起头, 不可置信地攥紧了拳:“我……我只是有点累, 我这就走。” 说完, 江淮序肌肉紧绷起来, 用尽全力地迈开步伐想离开。 “我知道。”时念忽然觉得自己有点上赶着, 但既然已经出来了,还是有些于心不忍,“跟我回去,你这样下山我怕你死在半路上。” “真的吗?”江淮序试探性地对上时念的眼睛,生怕他反悔似的。 “不去就算了,当我犯贱。”时念气不打一出来,又觉得自己是真欠。 江淮序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在还算干净的裤子上抹了两把手,才小心翼翼地拽住时念的衣角:“谢谢你。” 还行,知道说谢谢了。 江淮序亦步亦趋地跟着时念,还没忘了把行李箱一起拽回去。 本来时念让他自己处理一下,于是江淮序乖巧地从行李箱里面抽出一条毛巾来,象征性地擦完头发,向身后摸了一下,接着也别为难地靠近时念,:“我,我够不到。” 尽管时念感觉自己现在已经要困到升天,但还是让江淮序把衣服脱了,帮他擦干净后背。 江淮序的背其实很好看,宽阔厚实,沟壑明显,肌肉线条流畅,虽然不满了不少旧伤和结痂的新伤,依然让人血脉喷张。 擦到腰腹的时候江淮序忽然转了过来,发梢的水滴落在性感的腹肌上,随着呼吸的起伏而缓缓流下去,顺着皮带没入晋江不能说的地带。 时念手一抖,直接将毛巾甩在他身上:“你突然转过来做什么?” 江淮序委屈巴巴地拿起毛巾围在腰上:“我,后面擦干了。” “你的行李箱,你看看有没有你的衣服吧,自己换上,别来烦我,明天在他们醒之前你赶紧走听到没有?”时念手忙脚乱地爬起来,钻进睡袋里合眼装睡。 江淮序也不确定这个行李箱里有什么东西,这是他让助理准备的,只能说试试了。 如果没有……说不定还能再装一波可怜。 然而。 江淮序看着第二层满满当当的换洗衣服时,感觉自己给助理的工资开多了。 有时候太周到可能也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幸好时念背对着他,这里面空间虽然狭小,但好在江淮序也早就习惯了在狭窄的空间里自如行动,所以他三下五除二就换好了衣服。 但除了时念的睡袋以外,也没有能躺下的地方了,江淮序坐在行李箱前面,健壮的身躯窝在一个小角落,异常的违和。 “阿嚏”江淮序捂住口鼻打了个喷嚏,然后抽了抽鼻子继续把下巴放在胳膊上装可怜。 “你烦死了。”时念翻了个身转过来,“那你进来睡,打扰我睡觉你知不知道。” “对不起。”江淮序声音很小,尾音拖的很长,像是很害怕被拒绝,“我知道错了,之前、也是。” 时念“啧”了一声,淡淡道:“你错哪儿了?你哪里会有错。” 江淮序“嗖”的一下转过头来,一双漂亮的凤眼中掠过一丝喜意,还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期待,他试探性地开口:“我……我之前不该那么不分青红皂白地说你,也不该不问你的意愿把你绑起来陪我,我知道你现在很讨厌我,但是……” “但是我想,想认真的和你道歉。”江淮序有些紧张,“之前做了很多让你不开心的事情,真的、很抱歉。” 时念的心仿佛被什么敲了一下。 有一种外星人占领地球江淮序被绑架换脑了地即视感。 说实话之前江淮序说的那些时念都没放在心上,只觉得是小孩子不习惯了,所以低头,但现在江淮序的眼神太真诚,让他有些难以置信。 “知道了,我也接受了,所以今晚我就是收留你一下知道了吗?”时念十分可观地表示了一下。 江淮序认真地点头,看起来十分乖巧。 然而下一秒时念就让他说不出来话了。 “所以,我之前的话依旧作数。”时念往旁边蹭了蹭,“听见没有。” “听到了。”江淮序如果有尾巴和耳朵,一定可以看到耷拉下来,可怜巴巴的模样还挺真诚。 时念稍稍放下心来,给他腾了个地方:“那睡觉吧。” 江淮序第一次感觉自己机灵得不得了,闪电一般钻进时念的睡袋里。 其实……时念也不是个认死理的人,只是觉得江淮序这么和他僵持着肯定甩不掉的,不如给点松口的态度,然后……在想别的办法。 还有一点其实是,晚上实在是有点冷。 反正也不是和这人第一次躺在一起睡觉了,也没什么可矫情的,有个人形暖炉不用白不用。 何必委屈自己呢? 不过他记得好像回去以后教授就有个调研要做,到时候一申请就能直接走了,如果一直和江淮序保持这种状态,才很有可能走不掉。 尽管江淮序确实挺让他讨厌的,但事已至此他也计较够了,没必要浪费口舌。 算了,就当最后一次了。 江淮序沿着时念的手臂摸到他的手腕,指腹堪堪擦过还泛着红痕的手腕:“还疼吗?” “你不要问我这种白痴的问题,你来试试?”时念背对着他,感觉江淮序好像没长脑子。 江淮序眼尾弯弯,感觉时念似乎又回到了之前那个和他互怼时候的模样。 那时候多好啊,当初怎么不珍惜呢。 第39章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如果那个人不是时念的话,他可能也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江淮序又问他:“药膏还在吗?我给你抹上。” 时念抽回手,只是隔着衣服汲取江淮序身上的温暖,多说无益,江淮序这没来由的温柔他可承受不起:“闭嘴,睡觉。” “哦,好。”江淮序乖乖躺下。 他也睡不着,就这么瞪着天花板等时念睡熟了才蹑手蹑脚地翻了个身搂住时念。 这种感觉真好。 时念身上很凉,虽然夜晚有些冷,但也不至于冻成这样,更像是自小体弱才会出现的情况。江淮序将时念的脚放在自己大腿内侧,然后双手裹住时念的手确认他严丝合缝地没露出一点儿去,才满意地闭上了眼睛。 时念实在太困了,只感觉身边暖呼呼的,想也没想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边人已经不见了。 还算听话。 时念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去问教授调研的事情。 教授没想到这么一个费力不讨好的调研时念居然想来,恰巧身边又没有合适的人选,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时念。 孩子愿意实践,苦点也是好的。 调研申请的审批很快,交个申请表,再填一些必备的资料就可以了,而且因为教授的强力推荐,时念早上回去交的申请表,下午就收到了反馈。 去c市调研的话,估摸着怎能也要半个多月。 总算是能消停了。 “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啊学长?”沈梦在时念回寝的半路上杀了出来,神秘兮兮地拿着一个文件袋问他。 自从不想和时念发展另一种关系以后,沈梦也更开始肆无忌惮起来,也不管什么男女有别了,就爱粘着时念。 时念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沈梦地微表情,然后猜测道:“你下学期的学分修够了?” “哎呀!不要提这个嘛!”沈梦一张漂亮的小脸垮了下来,“是真的让你猜的!” “那我猜不到呀。”时念也像逗小孩一般逗她。 沈梦早就准备好了,昂首挺胸地把文件袋举到时念面前:“好消息是,只要通过这次活动,我下个学期的学分就可以修够啦!坏消息是……嘿嘿,没错学长,我要和你一起去啦!学长队伍里害群的马要出现了!” 时念看着沈梦高兴的样子忍俊不禁,带沈梦去其实也不赖,小姑娘每天都高高兴兴的,还会逗人开心,相处还蛮轻松,而且沈梦虽然不学习,但胜在机灵,教她点什么只要她想学,吸收的也很快。 虽然沈梦把这个归为坏消息,认为她可能拖自己的后腿,但时念还是愿意带她的。 正好调研两人一组,他还在考虑找谁比较好,这下不用考虑了。 人选挺好的。 “不会。”时念接过她手中的文件袋,“材料都准备好了吗?我们晚上我就要出发了。” 沈梦惊讶地张大了嘴,毕竟调研是自己选择出发时间的,三天内都可以但时念也太早了。 于是她双手捂住脸学着一个表情包的样子:“这么快!学长你被狼撵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还不表白?你老婆了就跑了~ 第34章 躲我,是吗? 时念没给沈梦一个正面回答, 直接拉着沈梦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全程用了不到两个小时。 直到飞机落地的那一刻沈梦才如梦初醒般喃喃着:“感觉你不是像被狼撵了,就是被狼撵了。”还特意强调了“像”这个字。 平常懒散惯了,这辈子她都没动作如此迅速过。 时念其实也是第一次这么躲一个人, 明明也不是他的错,但就是莫名害怕见到江淮序。 反正以后应该也不会见面了,时念松了口气, 跟着教授去了落脚的酒店。 幸好这个调研比较急, 他还赶得上, 但由于走得仓促倒是一个人都没通知。 时念回到酒店办理好入住, 瘫倒在床上的时候才想起来打开手机。 手机被江淮序保护的很好,即便淋了一场雨也没任何损坏进水的痕迹。 呃,说好不想他的。 时念换了个姿势卧倒在床上, 给室友和周聿白还有社团里的成员都发了消息。 室友信誓旦旦地保证看护好他的东西, 另外还八卦他是不是要去见喜欢的人,只能说太八卦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社团成员听说时念要退出社团一个个唉声叹气。社长要出国了,副社居然也要离开?为了一个调研? 虽然时念解释了很久不是和周聿白闹了别扭,而是因为大四实在是没时间带社团, 要准备毕业才退出的,但社团成员却并不买账, 一个个就差追到外市来了。 最终还是周聿白在群里调解才解决了这件事。 “小念, 这么久以来, 谢谢你啊。”时念接起电话就听到了这样的道谢。 “这有什么的, 不过我也确实该想想我以后想做什么了。”时念站在酒店房间的露台边眺望着远方, 总感觉自己对未来还充满了迷茫。 从前的他只是想逃离原生家庭, 但是又对亲人有着留恋, 接着……是弟弟的所谓误会。 后来, 他总算是脱离了那个家, 却又逃不掉自己的阴影。 到现在,好不容易能放在胸怀去重新接纳世界,又要开始想逃离江淮序。 人这一辈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而且,以后呢? 以后就不会遇见新的人和新的事了吗?只要不去死那么未来的一切都是未知的,谁知道未来会怎么样。 他也不想做胆小鬼的啊。 “小念,我们是朋友。”周聿白像是在劝自己一般,自己又轻声重复了一遍才往下继续说,“所以如果你有什么事,我都会以朋友的身份帮你。” “好,我也是。” “你帮我的已经很多了。”周聿白单手打上领结,没理会身边管家的催促,轻声道,“小念,我的话一直作数。” 挂断电话,周聿白踩着一双昂贵的皮鞋下了楼,一步步走在长廊上,眼神落寞。 其实就算时念答应他,他就真的能给时念未来吗? * 时念撂下电话,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像是很久没有休息过的那种强烈的透支感。 “叩叩”时念刚瘫倒没一会儿,门口就传来敲击声。 时念从床上挣扎起来开门,只见苏燃捧着一箱草莓站在门口。 “未……未来老板?”时念揉了下朦胧的双眼,直接冒出来一个词。 “扑哧”苏燃笑出了声,左右巡视了一圈,明知故问:“哪用得着这么见外!我比你大一些,叫我燃哥就行。对了,时先生房间里没有人吧?” 时念把门大敞开,尴尬地摸着鼻子:“没有啦,苏先生叫我名字就可以。” “那就叫你小念吧。”苏燃那也就不客气了,捧着箱子直奔沙发而去,然后把一整个大箱子都放上了茶几。 “这不是来调研工作太辛苦,我爸说让我多买点水果给你们补充点维生素,这些就都给你啦。” “这有点太多了吧?”时念面露难色,不知道该不该说一句财大气粗。 茶几上的一大箱水果简直是普通人家一两个月的量,而且这次调研具体能有多少天其实还暂未可知。 如果这些是所有人想还好单给他就有点太多了。 时念给苏燃倒了杯水,接着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考虑着该怎么拒绝。 “吃不了就分给其他人,我爸也是第一次让我跟他来调研,可能是有些激动吧。”苏燃的话听起来十分自然,处处都带了种新奇的激动感。 苏燃翘起二郎腿,若有所思地低头喝了口水,正当时念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苏燃突然起身:“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好好休息吧。” 第一场调研持续了将近一周。 由于任务重,教授带着时念和沈梦加班加点地作报告、分析数据,时念还要抽空还要挤出时间来写毕业论文,已经可以用忙的脚不沾地来形容了。 在此期间他实在是没时间去管收到的消息,不去看倒是也还算一切平静。 时念做完了分析报告,把资料整理到一个文件夹中的时候天色已经暗全黑了下来。 教授和沈梦不在,他的工作自然就重了起来。 【时念,我和梦梦在外面定了个位置吃完饭,这么多天你也辛苦了,叫上苏燃一起来吧,我给他打电话没打通。】 时念回复了一个“好”,就回到酒店去找苏燃。 他记得房间号应该是1104,于是在一个套间前时间停了下来。 可是按了许久的门铃也不见有人开门,时念怀疑是自己记错了,可是苏燃正如教授所说怎么也不回消息,时念只好下楼去找酒店前台再问一下。 可刚转身,身后的门“咔嚓”一声打开了,苏燃神色疲惫地靠在门边上。 第40章 “不好意思啊,刚刚在开会。”苏燃做了个“请”的动作让时念进去。 屋内摆放了一张大桌子,其中有两台电脑开着,四周散落了不少文件。 时念把一边文件捡起来放回桌子上一边说着:“教授说定了餐厅的位置,让我们去吃个晚饭,不过燃哥你这样……需要休息一下吗?” “没事。”苏燃疲惫地捏了下眉心。 最近他确实是被搞的焦头烂额,自从公司开起来后竞争对手如雨后春笋般涌了出来,再加上经济动荡期,外部大环境又不好。 尤其是本来要和他们合作的一个国外公司,最近还在试着接触对家,如果这单拿不下来,估计够他喝一壶的。 他也不想自己精心筹备了这么久的一切毁于一旦,加班加点地处理文件,还要给自己找一条后路,实在是太累了。 “如果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问问教授啊。” “没什么用。”苏燃耸肩,他爸认死理,理论上一套一套的,但是终归只钻研一行,就算是经济上能出谋划策,那合作上也没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 苏燃烦躁地看着手中剩下的文件,忽然抬头看向时念,递给他一份文件夹,问他:“你说,如果你遇到这种事情,要怎么处理?” 反正都已经答应他爸了让时念当自己的助理,借此机会看看他的能力也无可厚非,不然公司里招个花瓶进来只会让他更糟心。 时念看着突然飞到自己手里的资料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苏燃只是想考验一下他。 于是时念给教授发了消息说晚点到以后认真的看了下资料。 “现在外部条件看的话确实是有些棘手,不过外部结构变化就现在形势来说应该介于中长期和长期之间,我听说过一个词,叫作降本增效,我们可以想办法取得正向的现金流顶一下。”时念简单分析了下,接着歪头琢磨着。 苏燃倒觉得颇有道理,不过还是存在不少问题:“现金流是可以顶过一段时间,可你也说了是个长期问题,就算是现在银行可以抵押贷款,早晚也是还不上的。” 尤其是现在合作还没有谈下来,除了贷款以外根本没有任何流动资金。 时念却豁然开朗般笑着:“燃哥去过赌场没有?” “没有。”苏燃不知道时念为什么这么问,他每天都专注于搞事业,哪里接触过那些。 但这话听起来好像时念很熟悉一样,难道……时念外表看着乖乖的,实际上是个喜欢赌.博的人? “赌局上经常讲,不下牌桌才是赢,只有现在不挂掉才有机会等到机会。”时念靠在办公桌前,欣长的身姿显得越发清俊,语调中也带着自信,“况且,我看这上面的资料显示,竞争对家的明显是做了手脚的,就是因为波动太正常了,才会显得不正常。谁知道……他们的情况是不是和你一样呢?” 苏燃仿佛找到了新大陆,时念的话四两拨千斤,就像是帮助他扳开了最后一道阀门,瞬间就捋清了思路。 “我知道了,谢谢你啊小念。”苏燃拿起手边的笔记本,飞快地打着字。 “才疏学浅,不过是有一点点思路而已,在厉害的面前都是雕虫小技了。”时念谦虚道。 苏燃噼里啪啦打了许久才合上电脑:“我们先吃饭去吧,今天我请客,有思路就已经帮我很多了,我决定,从今天开始就算你入职了哈哈哈,明天就给你办入职。”说完,苏燃还十分自然地抛了个媚眼。 时念笑着点点头,刚见面的时候苏燃一身西装和面瘫脸,还以为是个严肃的上司,没想到还有着这么跳脱的一面。 两人说笑着出了门,下楼的时候时念的手机响了一下,时念看了眼来电显示,还没看清就因为电梯中没有信号而自动挂断了。 等到出了电梯门,屏幕上就弹出一条信息,是一个陌生号码的消息: 【躲我,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专业知识纯属瞎掰,作者不是学这个专业的,但是在恶补了,如果写的太拉垮后期我还会修改的~ 序总:这章我不配出现?(阴沉脸) 最后的最后~下周可能就要发公告了,有可能隔日更,不过我尽量努力日二也日更哈宝贝们~ 第35章 把他给我 时念看着那个号码许久, ip地址显示在一个陌生地方,他也想不出来到底什么时候有认识过这种地方的人,索性就没当回事。 等两人到了约定地点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教授不停地看着手表, 虽然接到了时念发的消息,还是担心他们两人会不会出什么事,直到两人推开门才松了口气。 “不好意思教授, 让您久等了。”时念一脸歉意地鞠躬后才落了坐。 苏燃拍了拍他的肩膀冲教授一乐:“小念可是帮我解决了一个大忙, 是我耽误时间了, 所以今天这顿一定要我请。” 沈梦这段时间也和孙教授的师生的关系突飞猛进, 一改之前害怕报告写不明白的发抖样子,都已经敢开玩笑了:“哎呦,那这么说的话孙教授, 我可要再点只龙虾了。” “好好好。”孙教授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皱纹都跟着洋溢着高兴, “这次调研完成的非常圆满,大家都不要客气。” 时念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感。 这段时间江淮序就真的像消失了一样不再联系他,除了清净的同时还有一丝不适应。 说到底还是有些在意的吧。 时念端着酒杯微微失神,直到苏燃用手肘碰了一下他才反应过来。 “你没事吧?感觉你有心事?”苏燃递给他两张纸, “擦擦。” 时念着才注意到晃神的时候手一松半杯酒都倒在了身上,于是有些尴尬地开口:“不好意思, 最近可能是有点累, 看来今晚要好好休息了, 我先去下洗手间。” “好。”苏燃给他让了路, 又把外套给他让他先穿着。 时念接过去前往洗手间。 洗手池“哗哗”地响起水流声, 时念站在镜子前闭上了眼。 果然他还是那么没出息。 一点小事就能影响到自己的心情, 这么多年反复告诫自己要坚强, 结果也没好到哪里去。 正在思索之际, 只听门口“咔嚓”一声, 似乎是有人落了锁,时念睁开还有些酸痛的眼睛看过去。 那是一个比江淮序更让他不想见的人。 时忆。 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哥。”时忆靠在门口定定地看着他,“你很久,没有理我了。” 时念擦干手淡淡道:“我说过,我们之间无话可说,当初你骗父亲的时候不就是希望看到今天这样吗?还有,把门打开。”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我观察很久了。”时忆快步走上前去想抓住时念,却被躲开了。他低声冷笑了一下,停在那里,“哥,给你打电话是其他男人接的,发消息你也不理我,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吗?” “我没有旧爱,那不是你凭空捏造出来的吗?”时念径直从他身边走过,想去开门。 手腕被人从身后抓住,温热的躯体贴了上来。 时忆比他高出来许多,更像是随了他那个体育教练的母亲,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强势的野性。 也就是因为这个差异,时忆从小就会欺负他,把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强塞进他的嘴里,有时候还会让他吃剩饭,最可悲的一次,父亲和后妈出门了,时忆还逼着他吃狗的剩饭。 时念紧紧地攥着拳。 这就是他最不想面对的事情,同样都是男人,为什么就他会这么弱,从小就营养不良,导致各方面发育都不如同龄的孩子。 就算是后来脱离了那个家,自己打工也赚了些钱,小时候的亏空还是补不回来。 如果……如果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又怎么会落到如今这个境地。 连反抗都难的地步。 “哥,可我想当那个旧爱。”时忆扳过时念的身体迫使他面对着自己,生理性的优势让他自信满满,“我当初那么做,意思很明确的哥,你怎么不懂呢?” “我是你哥!”时念猛地爆发出一股力量,狠狠地用手肘撞上时忆的胸膛,痛的时忆闷哼一声松开了他。 时忆揉着被撞的生疼的胸口,嘴角勾了勾,在时念开门前一步又阻止了他的动作,强硬地堵在门口:“哥你真是长进了,小时候那个模样我还记得呢,哥啊,你如果不喜欢我,那也不可以喜欢别人。” “你还要提以前吗?”时念双目通红,似乎在回忆着最不甘的曾经,“如果不是你,我如今会承受这些吗?” 时忆一只手紧箍住时念的双手,另一只手抱住时念,将时念贴紧他的胸口,闻着时念发间的香味,沉声道:“是啊,那我该补偿你的哥,我可以的。” “放手!”时念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自己这么弱过,包括和江淮序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过。 第41章 “你天生就该喜欢男人。”时忆从兜里掏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管,硬掰开时念的嘴给他灌了进去,“不,你天生就该喜欢我。” 时念挣扎着,却还是被灌了一大半。 “我们是亲兄弟,当年你做那种事情污蔑我的时候,和现在一样让人恶心。” “是啊。”时忆近乎痴迷地盯着时念的脸看,指尖划过时念的额头、鼻梁、嘴唇,最终停在下颚上,“那又怎么样呢?当年的你不是也差一点就和我在一起了吗?哥,从今天起,我会让你感受到快乐的,你会知道和男人在一起,有多好,亲兄弟又怎么样?只要过了今晚,你会爱上我的,对不对?” 时念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时忆说的是什么,体内的药效开始起作用,阵阵酥麻感从尾椎骨蔓延至全身,让他羞耻地把头埋了起来。 时忆的手想泥鳅一般灵活地钻入时念的裤子里,不断地翻.搅着。 “松……手。”时念只觉得自己最羞耻的地方被人不断触碰着,而他竟然也有了反应! “哥,你这个样子真的很漂亮,几年前我就想这么做了,可你给脸不要脸,就别怪我了。”时忆直接撕扯开时念的裤子,健壮的手臂爆发出骇人的力量。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电话,他怎么会一路追到这里来。 本来,可以在家里安心享用的。 只可惜,他的哥哥实在是太不解风情了呢。 亲兄弟又怎么样?只要他想,没有什么得不到的,得不到用暴力也能得到。 这么多年他忍的太辛苦了,看着哥哥身边不断地出现各种男人,他早就忍到头了。 所以就算是在洗手间用不正当的手段又怎么样,他太了解他哥哥的性格,只要有第一次,他总会慢慢妥协的。 几个月也好,几年也罢,总有一天哥哥会爱上他的。 时念难耐地哼了两声,能感觉到后面生理性地流出了什么。 强烈的羞愤感涌上心头,时念用尽全力踹了时忆一脚,趁着时忆偏头的瞬间连滚带爬地往门口跑。 “哥你还真是不听话啊。”时忆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迹,连带着衬衣也没放过地撕了个稀巴烂。 想不到他这个柔柔弱弱的哥哥也会打人了,像个嚣张的小猫咪,尤其是那张绝色的脸上,虽然惨败无光,但唇角被咬的殷红无比,漂亮的桃花眼中蒙了一层薄雾,仿佛随时都可以哭出来。 小时候他就是被这样的哥哥迷住了,现在也是。 怎么让他不喜欢呢? 时念真的太好了,就算是小时候自己那么欺负他,在他发烧但是爸妈都出门的时候,时念都会用自己瘦小的身躯爬上柜子给他翻药。 真的是从来不记仇呢,就因为时念觉得自己是弟弟,就该被照顾。 可后来他发现时念不止对他一个人好,哪怕时念总是穿着自己不要的脏衣服,在学校里也永远是最受欢迎的那一个。 有许多人对时念青睐有加,他善良,聪明,学习好,乐于助人。 所以呢?他从小的太阳总有一天会离开自己,还很有可能和别人在一起,会做十分亲密的事情,那这个人为什么不可以是他呢? “哥,你说会照顾我的,现在我就很需要。”时忆疯了一样扒光时念的衣服,将他拖到最里侧,关上隔板痴迷地嗅着他发间的味道。 时念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现在的心情,如果现在给他一把刀,那他恨不得直接捅死自己。 他恨自己的不够强大,恨自己的懦弱,更恨自己的心软。 可不知道时忆给他喂了什么,现在的他浑身燥热,甚至已经看不清楚面前的东西。 只有最原始的想法,希望有什么东西填满他。 他能感觉到时忆在舔他的脖子,那股气息让他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只能凭着最后一丝理智做着无用的推搡。 他以为自己躲得已经够远了,甚至从未和父亲联系过。 为什么,为什么还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如果当时,他和母亲一起死掉就好了,就不会遭这种罪了吧? 只是还是会委屈,来这世界上走一遭一点真心的温暖也得不到。 时忆说喜欢他,其实只是占有欲作祟;周聿白说喜欢他,但从未和他交过心只是动动嘴;江淮序说喜欢他,可那只是迟来的歉意。 这个世界对他的恶意太大了…… 时念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朦胧中只听到很远的一个声音。 “把他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 诶嘿我回来啦! 估计可以日到完结了耶~ 昨天做梦,梦见序总骂我怎么还不更新,他要是追不到老婆就找我算账,吓得我爬起来就开始码字。 卑微的我:我错了我错了,这就让你见老婆。 第36章 你睡过的,那么多! 男洗手间外已经围了不少排队的人, 江淮序怒不可遏地一脚踢开了门,在看到近乎破布娃娃一般的时念和正在啃时念脖子的男人时简直把他撕了心都有。 苏燃立马反应过来挡在门口:“真不好意思了大家。” 江淮序反手关上门直接将时忆摁在墙上,抬腿用膝盖对着肚子就是狠狠一顶。 “你他妈真厉害啊。”江淮序觉得不够又补了一拳。 从那天开始他就知道时念不想看自己, 可他还是盯了时念这么久,本来看到时念活的更快乐他就放手,可没想到今天就出现了意外情况。 “你是谁?”时忆擦掉唇边的血迹, 冷笑着问他。 “不用你管。”江淮序伸手抱起已经近乎昏厥的时念抬腿就要离开。 时忆猛地从后面勒住江淮序的脖子, 一脸胜券在握的样子:“原来哥哥还有护花使者呢, 可是怎么办?这是我哥哥, 你想带走他,我可以报警的。” 江淮序垂眸瞟了一眼脖子上小麦色的手臂,腾不出手揍他, 于是反唇相讥:“哥哥?你口中的哥哥就是把他捆在洗手间qj?” “哥哥本来就是我的, 谁想带走他,都要死。”时忆俨然已经快疯掉,从兜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军刀就向江淮序脖子扎了过去。 幸好江淮序对这种危险早就习以为常,单手搂着时念的腰, 另一只手以极快的速度掰开时忆的手臂,抬脚就踹掉了他手中的刀。 速度之快甚至让时忆来不及反应。 随着军刀落地发出“铛啷”一声, 江淮序直接将时忆踩在地上。 苏燃也关上门走了进来用搭在洗手台上的外套裹住时念, 似乎不太明白这里的战况。 “你是那天给时念打电话的那个?”江淮序昂贵的皮鞋底狠狠踩在时忆脸上, 用力的碾磨着。 时忆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他谋划了这么久, 却偏偏没想到有人能半路杀出来。 他的哥哥…… 怎么能就此罢手。 时忆缓缓伸出手试图去够不远处掉在地上的军刀, 却被江淮序一眼发现企图, 抬起另一只腿踩在那把刀上找准方向上一抬, 就精准地落入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就你那点小心思, 还是算了吧。”江淮序厌恶地瞪了他一眼, 向他嘴里扔了个白色的药片,时忆顿时就晕了过去,江淮序拍了拍他的脸,“等下会有人来接你的,好好享受吧,小废物。” “嗯……”身后传来时念难耐地嘤咛声。 江淮序回头望去,时念被一件西装外套包裹着,露出笔直洁白的双腿和饱满圆润的臀部边缘,面色潮红的时念眼神迷离,像是勾人的狐媚子。 江淮序转身洗了个手,掏出纸巾擦干净就要将时念接过来。 苏燃警惕地抱起时念,向后退了两步:“你是时念的什么人?虽然今天是你先进来的,但小念是我的下属,我会带他去医院的。” “那个新上司?你们才认识几天。”江淮序挑眉,紧紧盯着他此时抱着时念的手,面不改色地撒谎,“我是他男朋友。” 苏燃狐疑地打量了一下江淮序,他可从来没听时念说过有个男朋友。 而且……时念看起来不像个会喜欢男人的人。 时念不老实地蹭了蹭腿,总感觉后面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席卷全身,脸也不由得轻轻擦着苏燃的胸膛。 “时念是我带回来的,我也有义务带他回去。”苏燃很显然没打算把时念交给这么一个陌生男子,不由分说地就想离开。 江淮序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道:“我再说一遍,把他,给、我。” “不行。” 江淮序半眯起眼,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如果不是怕伤到时念,这么一个弱鸡他还真的不放在眼里。 力都不出一下,全程看着,现在倒好想充当老好人了。 谁知道他把时念带回去会发生什么。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触即发,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时念哼唧了两声,感受到身边熟悉的气息,用力揉了下眼睛却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第42章 但那种感觉太熟悉了。 “江……江淮序。”时念伸出半截手臂,似乎是想抓住什么。 “我在呢。” 江淮序应了一声,揭开外套脱下来,握住时念的手,就着这股劲儿就把时念抱在了怀里,用手托住他的屁股,把衣服盖在他腿上包裹起来。 时念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直以来的委屈此刻全部爆发出来,搂着江淮序的脖子哭了出来。 “好了好了,没事了嗷。”江淮序哄小孩一般抬手抚摸着时间的头发,顺带拍拍他的后背,语气中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我们回家好不好?” 时念无声地点头,把眼泪擦了江淮序一身。 苏燃目光闪烁了一下,此情此景也不好再说什么。 门口涌入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为首的一个摘下耳麦对着江淮序鞠了一躬:“少爷,需要我们收拾这里吗?” “不用。”江淮序把衣服向上拉了一下,盖住时念的脸,接着回过头看向已经睡着的时忆,“那小子,带回总部去,给我问明白。” “是。” 说完,江淮序直接抱着时念离开了现场。 苏燃一眼就看到了那几人西装上的标志,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暗纹图腾。 是最近横空出世的那家。 原来这人还是凰家的少爷,只是怎么会和时念是恋人关系? 父亲说过时念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可这么久以来从未听时念提起过这么一个人,尤其是看起来还很依赖这个人。 真有意思。 好好利用说不定倒对他有利。 出了门,江淮序吩咐司机回家。 可一路上时念哼哼唧唧的蹭着他,尤其是时念现在除了两件衣服裹身,身上几乎是□□,白花花的躯体就这么呈现在江淮序眼前。 他承认之前的确觉得男人恶心的不得了,可现在只觉得时念可爱到不行。 尤其是现在全身的皮肤,连膝盖都泛着粉色,就更让人血脉喷张了。 不得不在想,他可能不是个同性恋,但他没办法抵抗时念。 现在的时念像个粘人精,就这么搂着自己,江淮序没出息的口干舌燥起来。 好不容易给时念抱回床上,时念却不依不饶地拉住他,媚眼如丝地勾着他的魂。 江淮序咽了下口水,却还是把时念的被子盖了个严实。 接着在内心警告自己,不行,如果真发生什么了时念第二天一定会生气的。 时念只感觉身上多了厚厚的一床被子,接着似乎是浴室传来了水声。 可是身下黏腻的感觉挥之不去,时念顺着那里探进去,时忆只用手在边缘徘徊了一下,可是那远远不够。 时念知道自己这样不正常,可实在忍不住还是伸手探了下去。 再往里一些可能…… “嗯……”时念抽出手,掀开被子才觉得凉快一些。 很想有人可以抱抱他,怎么办? 刚冲完凉水澡是江淮序出来就看到时念半撑着身子靠在床上,春光无限,刚刚消下去的火瞬间又涌了上来。 “你,快点睡觉。”江淮序头一次红了脸,目不斜视地给时念掖着被子。 “江淮序?”时念试探性地问了一遍。 “嗯。”耳边传来肯定的声音。 时念伸手抓住他,咬着嘴唇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别……别走。” “我不走。”江淮序蹲在床边。 现在时念又不能洗凉水澡,只能忍着,他也早就做好了忍一晚上的准备。 “抱。”时念伸出胳膊,示意江淮序抱他。 江淮序听话地抱住时念,轻轻顺着他的手背,试图让他舒服一些。 “不够……”时念嘟囔了一声,或许是知道自己安全了,也或许是因为身边的人是江淮序,时念的胆子突然大了很多,居然伸手就探入江淮序的衣服里,用力捏了下腹肌。 “艹。”江淮序是真的忍不了了,喜欢的人就这么挑.逗自己,他就算是柳下惠也该受不了了。 时念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这种事,但现在他浆糊一般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就算要被人上,江淮序也比时忆好得多。 而且也不知道时忆到底给他吃了什么,后面总是流出一股一股的水来,总感觉空空荡荡的不舒服,尤其是摸到江淮序的腹肌以后那种奇怪的想法就越来越强。 江淮序身体也愈发滚烫起来,时念能感觉到一双粗砺水双手在腰间游走。 “唔……”时念抬腰蹭了蹭江淮序的手心,“想要。” 说完他就感觉自己脸红了起来。 这是他能说出来的话????? 可是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反悔也来不及。 欲.望得不到纾解,时念只觉得身上越来越不舒服。 “我,我给你找条凉毛巾敷一下吧。”江淮序手忙脚乱地抱着时念,还没打算继续下去。 时念忍无可忍,又甩脸他一巴掌:“江淮序你到底行不行?” “我……”江淮序第一次涨红了脸,憋了半天也说不出来一句话。 虽然“不行”这个词对男人来说实在是不太好听,可江淮序的手在时念身后探了一下还是缩了回来。 “我知道了。”时念裹住被子,江淮序的反应也让他难得的清醒了一瞬。 他确实是在这种情况下第一反应还是依赖着江淮序,可他忘了。 就算是江淮序说喜欢他,可能也接受不了两个男人做那种事。 虽然他也是第一次。 但早该想到的。 江淮序的喜欢来的快去得也快,不就是一句喜欢,和谁都能说。 说不定在国外对多少人说过呢。 江淮序一眼就看出来了时念的小心思,他揪着被角不放,左脸颊火辣辣的疼,可他几次想说话还是咽了回去。 终于,江淮序沉默了半分钟后还是张了口:“我……我不会。” “什么?”时念从被子里探出头,听不太清江淮序的话,声音也破碎般断断续续,还拖着长音,“你朋友说……你睡过的……女朋友,那么多……” “我……”江淮序咬着牙,心一横,下定决心般闭着眼回答他: “骗你的!我……我没有过女朋友!就……就不会!” 谁还不会说个谎了! 和朋友吹肯定要说自己“身经百战”! 不然多丢脸! 好吧,在时念面前他也没有过脸。 时念喉结微动,没忍住笑了出来。 合着上一次缠着自己帮他的时候,全是装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答应宝贝们日万的又鸽了,对不起orz 所以呢我今天翻细纲的时候觉得不对劲,因为感觉少了许多,但我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其他的版本。 按照目前想细纲节奏可能十三四万字就能完结了,但我总觉得还有很多东西没有交代,所以我也需要点时间整理一下细纲和我埋下的伏笔。 所以……我在努力了!呜呜呜呜! 第37章 肉都在嘴边了 江淮序微微扭头, 时念眯缝着眼睛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猜想着也该是不太好意思。 被人戳穿这种事情,也确实…… 时念想着, 轻哼了一声,还是轻轻缠上他的手臂,将脸贴上去轻轻蹭了蹭, 感觉已经被药效蚕食了大脑。 江淮序狠狠抓紧身下的床单, 忍到极限的意志在此刻土崩瓦解, 只剩下一个念头: 吃掉他。 “你教我, 嗯?”江淮序附身靠近他,时念被压在身下,额头的碎发凌乱, 面色还带着潮红, 粉唇微张着似乎在邀请他。 “嗯。”时念含糊不清地回答着。 “你别后悔啊,时念。”江淮序轻描着他的耳垂,低声说道。 时念意识不清,但却清楚的知道身边的人是谁, 熟悉的味道充斥着他的鼻腔,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江淮序伸手关掉了床头柜上的灯, 一瞬间房间内陷入黑暗, 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其他感官变得极其敏锐。 时念只能听到耳边传来低沉的呼吸声, 江淮序拉着他的手, 又摸不对地方。 反复几次后药效还是冲破了时念的最后一次理智, 抬起腰贴上了那火热的蜡烛。 江淮序俯下身轻吻他的唇角, 蜻蜓点水般温柔, 在时念的回应下渐渐变成深吻。 不多时, 温热的泉水流淌进狭窄的石缝间,只觉得室温直线飙升,空气中飘散着粘稠的暧昧味道。 渐渐地肉眼适应了黑暗的环境,依稀可以分辨出面前的景象来。 时念用力眨了下眼,江淮序身体也泛着并不明显的红色,滚动的喉结证明了此刻他也已经失去了理智。 其实江淮序的眼睛十分好看,淡淡的琥珀色,生气的时候就像是被野兽盯上一般的感觉。 但此刻那双眼睛却是温柔的,像是璀璨的盛宴,更像是野兽遇见了珍宝,小心翼翼地舔舐着。 第43章 时念唇边逸出一丝暧昧的呻.吟,江淮序却像是恶作剧一般停在了门口。 “时念。”江淮序稍稍顶了一下他,“说你喜欢我。” 时念仰起头,只感觉自己仿佛被困在深海中,只有面前的人可以拉他一把,但他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他也不清楚。 睡觉,可以是江淮序。 但喜欢……他不敢尝试。 时念抬起上半身在江淮序脖子上咬了一口,明明是威胁语气说出来却像是在撒娇:“你快点。” “真忍不了。”江淮序巡着时念碰过的地方不断舔舐着,终于摸索到了入口,并不熟练的往里面试探,“还记得上次的玫瑰花吗?” “我不想记得……”时念蜷起腿,表情有些痛苦。 肉都到嘴边了,江淮序还是忍了下来,扯开抽屉里的营养液挤出来滴进花苞中。 认真的神情像是在做一件极其认真的事情。 江淮序上过插花课,如今在时念的指引下用起来倒是十分顺手。 不过花蕊娇嫩,稍稍一碰就能刮出一道细细的伤痕来。 “我不……”时念话还没说完,江淮序就将玫瑰根.茎直接塞进他手中,强迫他将玫瑰上面的每一根刺都清理干净,露出最中间的嫩心。 粉嫩的颜色一看就是新鲜摘下来的。 时念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花.茎,稍稍用力一捏就会流出透明的植物汁液。 尤其是在温暖环境下的植物,会随着主人的抚摸愈加升温起来。 时念烫手一般松开。 江淮序不依不饶地将他拽回来,接着拨开土壤,细心在盆中倒满水,眼见着面前的未完成的艺术品慢慢形成了一束新的盆景。 只是还不够漂亮,江淮序试探了一下,花瓣间的空心极细,想变成更漂亮的嫁接盆景并不容易。 江淮序轻轻亲吻着时念,伸手帮他缓缓地拨开还未绽放的花瓣,就着植物汁慢慢改变在其中的形状。 时念不想学了,打算摆烂,明明是自己先提出来的,先退缩的又是自己。 “现在,轮到我教你了。”江淮序从背后抱住时念,不断地帮他抚摸手上的花珠,“就是这样吗?果然念念的花比店里的花还要漂亮许多。” 时念被说的羞红了脸,一个不注意,花蕊就已经被贯穿,白色的背景下粉嫩的花蕊和淡色的植物渐渐形成了对比,强烈的视觉冲击让江淮序差点流鼻血。 之前上课的时候怎么没觉得插花能让人血脉喷张,早知道这么漂亮…… 就应该早点和时念表白。 如果能穿越回去,他就该在看见时念的第一眼就追他,虽然有可能被拒绝,但近水楼台先得月,总会有成功的时候。 总比现在趁人之危要的多。 一室馨香。 插花课就此结束,时念累到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江淮序还是精神饱满地想再修剪一次花枝。 时念翻了个白眼,江淮序立刻讨好地笑笑,帮他揉着泛红的花蕊。 “累了?”江淮序把时念搂在怀里,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杰作”,并对此表示十分满意。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嘛。 很显然他学的十分到位。 也很用功。 不到一次就掌握了精髓并加以运用。 时念懒得理他,把自己缩成一团任凭江淮序抱紧他。 身上并不黏腻,植物汁液被清理的很干净,江淮序甚至还在他泡澡的功夫换了个”学习场地”。 疲惫感顿时席卷全身,天色也有些微微泛白。 可江淮序却睡不着,忽然垂眸问道:“时念,还能给我个机会,让我坦白吗?我也想……告诉你我的经历。” 【作者有话要说】 很好,我支棱起来了! 憋死我了,想来个大的呜呜呜呜 让我研究研究 不更新我就是在研究vb怎么吃上肉/狗头 第38章 凭什么当陌生人? 时念懒得动弹, 窝在江淮序怀里懒懒地应了一声。 药效早已过去大半,虽然江淮序帮他洗了澡又换了新床单,但身后火辣辣的痛觉还是让他有些难以忍受。 江淮序帮他掖了下被角, 轻轻吻了下时念的额头,轻声道:“我小的时候,生活还算不错, 父母感情看起来也算是举案齐眉, 但我八岁那年第一次看见我父亲带着一个男人回家, 被我母亲发现才和我母亲说那是他的爱人。” 时念抬起有些沉重的眼皮, 对江淮序的话不免产生了一些兴趣。 按理说第一次见江淮序的的时候他的恐同可不像是装出来的,既然自己父亲就是……那为什么他会如此抗拒呢? 是因为他的母亲吗? 江淮序似乎是哽咽了一下,抱住时念的手臂有些颤抖, 却还是强忍着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我母亲没想到自己会被骗成同妻, 所以打算离婚,但没想到那老家伙早在结婚前就算计好了我母亲,不仅分不到财产,甚至连婚前我母亲的公司也被他纳入自己名下。我当时还太小, 只能眼睁睁看着我的母亲被人带走,而那个男人, 堂而皇之的搬进了我家。” 时念咬了咬唇, 继续听他往下讲。 “后来, 我就总是针对那个男人, 也很叛逆, 总觉得和那老家伙对着干他就会把我母亲接回来。可是我错了, 我找不到母亲到底去了哪里, 更赶不走那个男人, 反而是让那老家伙越来越讨厌我, 最后在我初中的时候把我送去了国外。” 说到这里的时候江淮序冷笑了一下,像是自嘲,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一般。 江淮序抬起胳膊,给时念看上面长长的一道疤痕,回忆道:“他口口声声是为了我好,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给我送去了什么地方。”江淮序忽然低下头问时念,“你知道y章书院吗?” 时念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他听说过这个地方,似乎还只出现在新闻里,有很多家长为了所谓的“管教”自己的孩子,把他们送去那里,回来的时候就会拥有一个听话乖巧的孩子。 实际上只不过是孩子在那里受尽折磨变成了一个听话的机器罢了。 “我爸比那些家长更狠心,直接将我丢去国外,说好听了是去进修,说难听了,和那个地方也没什么区别。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不过是条件艰苦了些,可是他们让我去执行任务的时候我才发现,不是这样的。”江淮序扶额,神色看起来十分痛苦。 “到后来我才发现,这里说得好听是所学校,其实是和雇佣兵联盟专门培养任务机器的地方罢了。在那里我什么也没学到过,只是不停的重复着枯燥的训练生活,想逃跑的被抓回来一定会在一顿毒打,有时候是带倒刺的辫子,有时候是电机,麻木了也就不想跑了。” 时念听到这话一下子清醒了许多,目光也带了一丝心疼,不由得环住了他的腰,小心翼翼问他:“所以,你后背上这些伤……” 他还记得那时候给江淮序擦药,后背上全是深浅不一的伤痕,有些狰狞无比,他还以为江淮序是太叛逆打架打的。 而且,江淮序如果真的如他所说,那这个性子倒也情有可原,在那种环境下再好的秉性也保持不了多久。 江淮序努力回应着时念的动作,唇角也浮现出一抹笑容,低头用鼻尖蹭了蹭时念的头发继续说着:“十六岁那年我第一次拿枪,开始执行任务,我用了三年时间成长为那里最优秀的学生,凭着功绩一路往上爬,甚至还吞并了那所学校逐渐移到国内发展,但即使是这样,我还是始终找不到我母亲在哪里。” “但想真正把我的线迁回来,还需要我回国,所以我才去找那老家伙把我弄回来,我才能把公司名正言开起来。” 时念问他:“那,宿舍里那个男生。” 江淮序搂紧时念,调笑道:“好奇?吃醋了?” “你爱说不说。”时念翻了个白眼,谁会吃醋这东西,他又不是…… 江淮序没忍住,在时念的后背上摸来摸去揩了把油才贱兮兮问:“想知道?” 时念“啧”了一声,闭上眼睛,他不说那自己就睡觉。 “哎呀,告诉你嘛。”江淮序讨好地揉着时念的脸,磨到他睁开眼睛才继续开口,“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为什么很讨厌同性恋吧?就是因为他,哦不,也不全是因为他。” “毕竟送去那里的没有女生,我们这些人除了做任务外几乎见不到其他人的面,久而久之就开始内部消化了,最开始我们也没有单间可言,有不少人会在晚上偷偷做些事,蒙头一睡也就过去了,可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逐渐猖狂起来,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做,弄的房间里都是恶心的味道。” “也就是那个男的,因为只有我不想参与进去所以盯上了我,在一天晚上爬上了我的床,我睁眼的时候发现他抓着我不放,他把屁股对着我的时候我真的要恶心吐了,那时候我就发誓,要弄死所有对我有想法的同性恋。” 第44章 时念把头埋在被子里,将这一切串了起来,那江淮序的种种行为似乎就可以说得通了。 少时发现自己的父亲是同性恋,好的母亲不知所踪,自己被送进那种地方,暗无天日还要被性.骚.扰,也难怪江淮序脾气这个狗样。 所以后来江淮序和他接触,本来只是讨厌他,但是发现自己还很有可能是个同性恋,最后手机里那张照片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时候的江淮序应该是真的恶心自己恶心到了骨子里才能说出那样的话。 字字戳心。 他小的时候就被弟弟诬陷成同性恋,搞得他连最后一点父爱都得不到,昨天才知道他是为了所谓的“喜欢”自己。 那种阴影是他一辈子都不想再回想的,父亲失望又憎恶的眼神,弟弟得意的笑脸,后母尖酸刻薄的模样。 尤其是昨天,时忆把他压在墙上的时候,那种恐惧感扑面而来。 他尚且如此,那江淮序呢?当时该有多恶心自己。 他虽然不求能得到青睐,但实在是不敢回想那天的事情。 只不过……那他们现在这样算什么?江淮序说过的话又算什么? 当初说自己贱,是个男人都能睡,现在到真的是睡了。 就算是江淮序发现了自己的潜在基因也想试试男的? 他实在不敢想江淮序尝过了新鲜后会是什么样子,再骂他是个贱人,当初那么立贞洁牌坊不还是趁机睡了他?又或者是觉得他更恶心了,用这种手段趁人之危? 虽然是江淮序救了他,也说过喜欢他,但他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一个那种地方培养出来心冷如铁的人会真的喜欢一个人。 他也不觉得江淮序会真的喜欢他,他们之间既没有什么青梅竹马的情谊有没有大风大浪的经历。 凭什么说喜欢呢? 就算是现在的江淮序喜欢他,那以后呢?现在的同性恋人人喊打,说着爱情自由,实际上都排斥这种人。 他不可能相信江淮序会是那个义无反顾站在他身边的人。 他不敢赌,赌输了,甚至都不如曾经那个一无所有的生活。 今天,也算他做错了。 尤其是,他当时是被下了药神智不清,甚至连他自己都分不清他喜欢什么人。 该怎么面对江淮序呢? 似乎是发现了时念的异样,江淮序晃了他一下:“念念?你没事吧?我……我没被睡到的,真的,我和你真的是第一次。我喜欢你,也是……也是真的,你信我。” “嘶……腰疼。”时念翻过身,“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不可信。” 江淮序是,他也是。 “我给你揉揉。”江淮序大手放在时念腰间给他揉着。 温热的掌心贴在细腰上力度正好,就是每揉一下都带动着后面不可言说的某处一下一下的疼,痛的时念蜷缩起身子来。 果然冲动要命。 “我去给你买药,你先好好休息。”江淮序起身穿衣服,将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就要出门。 “太晚了,这个时间药店不会开门的。”时念慢慢转头对着正要出门的江淮序说着。 江淮序笑笑,一脸宠溺:“没事,总有二十四小时到药店,我开车去不会太久的,使我没忍住才让你这么难受的,你等我嗷。” 没等时念回答,江淮序已经披上外套冲了出去。 时念用力眨了眨眼睛想等江淮序回来,可是眼皮实在太沉,还是一不留神还是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一阵凉风吹上脸颊,带着湿润的泥土气息,应该是江淮序回来了,可他努力了好几下也没睁开眼睛。 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光早已经大亮,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里,窗帘被拉上了一半所以并不刺眼。 身后是江淮序精壮的胸膛,一下下的心跳都十分明显。 说来好笑,这还是他第一次和江淮序在阳光下醒来,虽然过程有点羞耻。 下面已经不痛了,时念动了两下,确实是没什么感觉,床头柜上还还放了一塑料袋的药,看样子江淮序昨晚给他上过药了。 昨天晚上实在是太难受了,江淮序的话他也听了,只不过暂时还难以消化。 时念不禁用手描摹着江淮序的脸,眉骨突出,鼻子硬挺,唇线锋利又漂亮,这么一张完美无缺的脸,怎么可能仅仅因为干净而喜欢。 其实江淮序本就值得更好的,而不是步他最讨厌的人的后尘,去喜欢一个男人。 他也该认清这件事的。 如果说在这之前他是想江淮序的,那么如果江淮序说的是真的,他就更不应该出现在江淮序的世界里。 不该让江淮序喜欢男人,他现在有自己的事业,有能力,就应该做一个正常人,去正常的结婚生子,而不是为了一个男人烦忧。 尤其是在这个社会上,有哪对同性恋能够相守到最后呢?不过都是萍水相逢、好奇心作祟玩玩罢了。 像江淮序这种身世,总会有合适的婚约,而他显然不是。 他没办法回应江淮序的喜欢,也没办法把曾经的那些事、那些话抛之脑后。 或许再也不见就是最好的结果。 这次是个意外,他只能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 这么想着,江淮序猛地睁开了眼睛,一脸笑意地望着时念:“念念?你偷看我。” “我没有。”时念抽回手坐了起来,被子堪堪盖住他的隐蔽部位,露出来的肩膀胸膛和腿上青紫一片,处处彰显着昨晚战况激烈程度。 江淮序眯缝着眼睛欣赏自己的杰作,感觉这样的时念就仿佛被自己盖了章,时念就是自己的人了。 不过还是要表白才对,应该隆重一点,在床上显得太不正经了。 应该找一个最好的餐厅,给时念做他最喜欢的食物,然后把再买个戒指,就是不知道时念喜欢什么样的。 他还可以给时念一个婚礼,其实他觉得时念这一把纤腰穿婚纱一定很好看,婚纱play肯定也很刺激,但他的念念肯定更喜欢西装。 嗯……西装也行,他的念念大长腿穿西装肯定特别好看。 等他解决了那个老家伙,一定可以给时念更好的未来,也弥补曾经对他造成的伤害。 只希望时念还能给他一个机会,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江淮序也跟着坐起来,从背后环住时念的腰,将下巴放在时念肩窝上,十分舒适,拉着他十指紧扣:“念念,你喜欢……” “江淮序。”时念打断他的话,忽然十分认真地看着他,“昨晚是我不对,但我们也算是互相扯平了,从此以后,还是当陌生人吧?” 江淮序瞬间觉得五雷轰顶,昨晚的温存仿佛是一场梦。 他听到了什么? 时念说……当陌生人?! 他们怎么当陌生人?凭什么当陌生人!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前一秒的序总:和老婆窗前新婚play 后一秒的序总:什么?老婆不要我了!我是没人要的小狗呜呜呜,昨天老婆都在骗我,他把我当工具人! 我出息了!别怪我隔日更,最近抽了我好多血实在是抬不起来胳膊码字,求宝贝们谅解,嘤~ 第39章 起不出来标题的一章! 江淮序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委屈起来, 他不死心地环过时念的腰,在他耳边轻蹭着:“念念,你不能这样, 我知道我从前是做错过一些事,但……昨晚不是说好了给我个机会的吗?” 时念没躲,任由他抱着, 只是神眼平静, 话语中带着一丝漫不经心:“都说了男人在床上的话不可信。” “念念~”江淮序撒娇一般, 总觉得时念不会太赶尽杀绝。 时念盯着环在自己腰上的手, 淡淡道:“江淮序,其实你昨晚能帮我,我很开心, 也很感动。但我觉得很奇怪。”时念侧过脸像是已经知道了答案一般, “我这段时间从没和你联系过,也没发过任何动态,甚至这次调研我也是以请假的名义出来的,那么请问你,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哪里聚餐的?” “我……”江淮序语塞,他知道时念聪慧, 也想过时念会猜到这件事, 但昨晚时念没说, 他以为时念不会因为这件事而生气。 但天不随人愿, 该来的审判终归还会来的。 “你一直在监视我。”时念十分笃定道, “昨晚你说你在国外做雇佣兵, 还把公司迁回国, 找我应该不难吧?” 江淮序尴尬地咽了下口水, 手都在颤抖, 慢慢收回了自己的手,起身蹲在时念面前,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紧张,但眨眼的频率还是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念念,你听我说,我也是怕你出事才想跟着你的,你知不知道那个之前……”江淮序紧攥着时念的手,想用力却又不敢,只能手足无措地解释着。 “我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昨天没有你我可能……”时念哽咽了一下继续道,“但这不代表我就要原谅你,之前你是怎么对我的你还记得吗?你说我是个恶心的同性恋,说我是个贱人,对不对?” 第45章 “念念,我错了,你原谅我,我那时候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江淮序眼中蓄着泪水,似乎只要时念拒绝就会哭出来。 时念反而伸手替他擦掉了快滴下来的眼泪,轻柔地说:“所以,有很多人因为这个而疏远我,当然,也有很多人造谣我,那晚在江边我和你说过我没有朋友,对于来之不易的感情我都很珍惜,可就因为你那几句话,我这几年的努力都化为乌有了。” 房间内阳光耀眼,风顺着没关严的窗户吹了进来,床帘轻轻荡着,仔细看去在阳光下还能看到漂浮在空气中的灰尘,像是一个个小小的金色精灵。 明明是极其温暖的景象,江淮序还是觉得背后冷汗直流。 他现在就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人,在静静地等待着时念的审判。 可能是宽恕,更可能是死亡。 可他还是抱有一丝希冀,他可以为时念做任何事情,时念打他骂他都可以,但偏偏就是这样轻松的语气,反倒让他更加害怕。 “对不起时念,对不起……”江淮序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不断地道着歉。 “所以我原谅你了,只不过不想和你再有联系。至于你和我说的,我知道我确实很弱,我以后会注意的。”时念收回手,叹了口气,目光依然温柔。 他这几年啊,朋友不多,敌人倒是不少。 有时候他都甚至觉得自己是个一无是处的人,他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才能让自己脱离这种噩梦。 尤其是昨天,那种童年阴影扑面而来的窒息感让他简直要被溺毙。 他不明白,为什么总是他要承受这些,所有人都告诉他要懂事,要上进,要心态阳光,才能活得更好。 但是他也努力过了,最终还是要在着泥潭中挣扎,怎么也逃不掉。 “念念,我们,做朋友也不可以吗?”江淮序已然带上了哭腔,他所能做的就是拼命道歉。 他怎么早就没想到呢? 时念从一开始虽然疏离又讨厌,但每次相处的时候其实都带着满满的真诚,尤其是由来的每一次交流,时念的话语中都带着对朋友的渴望。 那时候的时念,是想教训他,但也更希望他好。 只是他不知道,在他的世界里也没有朋友,除了训练就是任务,不是生就是死,但是回国后依然有不少人想和他做朋友。 他有发小,也有一些是为了江家想和他做朋友。 但不管是因为什么,他都是那个被众星捧月的人,那时候的他拿什么理解时念呢? 可现在他明白了,却还是晚了一步。 如果他能早一点,哪怕是在说出那些话之前也好。 这一瞬间他甚至还在幻想,如果他那天没说那些话时念会怎么和他相处呢? 是不是会给他带爱吃的东西,说不定,他们现在会是一对,他可以带时念去做任何时念想做的事情。 他不止一次这么想过,是在分开后的这么多日日夜夜里他一直在想。 起初他以为只是因为时念和其他人不一样才会喜欢,但时念对所有人都很好。时至今日他也才想明白一件事。 或许在第一眼的时候,他就已经喜欢时念了。 也可能是因为他骨子里和他爸还是一样的,喜欢男人。 哪怕他再怎么否认也是一个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但他总觉得也和他爸不同,他不会也不想去骗另一个女人结婚,他喜欢时念就是喜欢时念。 但这些在现在看来也不是最主要的问题。 最大的问题,是时念还并不喜欢他。 不过想想也是。 时念只是渴望朋友,渴望平等的感情,并不是想要一个并不令人满意的恋人。 哪怕是昨晚,时念也不过是因为中了药。 而他恰好出现罢了。 还是利用了最令人不齿的手段“偶遇”。 也难怪时念讨厌他,他早该明白的。 他也可以利用自己的手段和力量让时念屈服,但这样他真的会快乐吗? “我不想。”时念低垂着眼,看上去很是疲惫,“江淮序,或许你该反思一下自己,我也是,我们应该设身处地的想想对方要的是什么,有时候不打扰也是也是对的选择,不是吗?” 江淮序攥紧了拳,直到指甲嵌入手心里,才缓缓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吧。”时念卷起一个毯子起身,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回身伸手掰开江淮序的手,“还有,伤害自己得不到怜悯,首先要学会珍惜自己才能学会珍惜别的。” 江淮序仰头和时念对视。 忽地笑了出来。 时念还是那个时念,哪怕在这种情况下还是能先考虑其他人。 时念不明白他在笑什么,茫然地眨眨眼,继续扶着腰往浴室走。 等时念十分艰难地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江淮序还半跪在床边,维持着之前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那个,还有一点。”时念对着那个一脸哀怨的江淮序轻声说着,“送我回去。” 江淮序眼神“嗖”的一下有了光,目光直直地望向时念。 按照时念的性格,如果真不想和他有来往,肯定是直接走掉的,那现在就意味着……他还有机会! 江淮序像个路边的小狗一样,直接黏了过去,又不敢碰时念,只好亦步亦趋地跟在时念身后,弱弱道:“我……我洗个澡就送你回去。” 时念点点头,坐在沙发上扶额,慢慢揉着自己的腰。 可恶,这江淮序属狗的吧? 身上感觉已经没有一块肉是正常的,青青紫紫一大片,这出门都属于会被警察叔叔“慰问”是不是打架了那一挂。 也不知道这样回去会不会被追着问。 要不还是回家养两天。 不过他好像忘了点什么……对,时忆! 昨天神智不清,跟着江淮序就回来了,也不知道时忆怎么样了。 时忆本来就是个记仇的人,经过昨天那件事情以后本就不会轻易放手,也不知道未来还会面对什么样的事情。 其实答应江淮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最起码可以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 可他却始终迈不过心里那道坎。 即便江淮序表现的再怎么真诚,他也害怕。 尤其是这种感觉怪怪的。 但也只能怪他自己,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 这么多年来他努力学习,在学校也拿过不少奖项,奖学金也是年年不落,可他却忘了一件事,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的这些努力根本不值一提。 那以后呢?还要这么过吗? 永无休止的被纠缠? 还没等他想明白,江淮序已经匆匆穿好衣服走了出来,头发还软趴趴的贴在脸上,显然是慌乱地吹了两下就跑了出来。 其实江淮序心里也没底。 他也很怕这是时念的借口,把他支开以后自己悄无声息的走了。 等他心惊胆战地出来发现时念坐在沙发上的时候才放下心来。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时念的坐姿特别乖巧,曲膝整个人窝在沙发上,双臂抱着腿,像是一只可怜巴巴的小兔子。 “出来了?走吧。”时念扯了下衣服,盖住手腕上的淤痕就要往外走。 江淮序两步迈过去攥住时念的手腕,酝酿了一下才开口:“谢谢你。” “嗯?”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心力交瘁,需要安慰!呜呜呜呜 第40章 这章也起不出来 “没什么。”江淮序松开手, 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来,“走吧。” 车子在马路上飞速疾驰着,或许是怕时念生气, 江淮序开起车来一点也不敢慢吞吞的。 望着飞快掠过的风景,时念忽然问道:“昨天,时忆你看到了吗?” 江淮序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时念说的是谁, 八成就是那个想强了时念的臭狗屎。 他也姓时? “那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江淮序眉头拧了一下, 时念惦记那个王八蛋做什么? “我给关起来了。”江淮序没好气的嘟囔着, “没打死他都算他厉害。” “放了他吧。”时念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 车子猛然被停在了路边, 轮胎与水泥路面摩擦,发出“吱嘎”的刺耳声音来。 “时念?你老好人到他做出那样的事你还要护着他?还是说你喜欢他?”江淮序拔高了声音,不太相信这种话会从时念嘴里说出来。 当初和自己置气那么久, 现如今对那个男人就能这么逆来顺受, 明明是自己受了危险还要担心他? 时念不以为意,反而低下头捏着自己腰和腿,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一般:“你了解我多少?我要实话。” 江淮序的声音顿了一下。 原来时念也知道自己调查过他,也对, 时念早该猜到的。 “我……知道你是重组家庭,后来和父母分家, 自己出来生活, 有个弟弟在……”江淮序说到这儿的时候如梦初醒。 第46章 弟弟? 他收集到的资料都是随便听助手说说, 当时压根没注意时念那个几乎没有来往的弟弟叫什么。 现如今他说那个人叫时忆。 所以, 那是他弟弟? 可是他们两个不是一个爸爸吗? 江淮序觉得自己的大脑要宕机了。 时念觉得江淮序还算坦诚, 嘴角挂上了一抹苦笑:“对, 那是我弟弟, 我同父异母的, 亲弟弟。” “可……他, 你们……”江淮序cpu也已经烧坏了,实在不敢想乱.伦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时念身上。 时念避过之前的话题,直接平铺直叙:“对,我小时候的事情你知道的很少吧?我一直是活在我弟弟的阴影之下的。” “他想要什么都是最好的,我只能用他剩下的,但我当时太小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思,直到有一次他和我说想送我一个礼物。” 一个念头在江淮序的脑海里呼之欲出,他嘴唇翕动了两下,还是没敢说出口。 时念丝毫不在意一般,目视着前方缓缓道:“那个时候他就扒了我的衣服,来了一出当场捉拿,然后和父亲说是我强迫他。更巧的是,我父亲在那之前收到了班主任的电话,说我是个同性恋。结果当然可以想象,我过的日子更加艰难。” 江淮序只觉得心脏抽痛,时念受过的伤不比他少,可是他和时念比起来,还要好上不少。 如果他能早点知道,或许…… “那……你为什么还要放了他。”江淮序侧过脸直直盯着时念。 时念故作轻松地怂了下肩膀,对上江淮序的目光:“所以,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你说。” “做我男朋友。” 时念说的轻描淡写,但这句话却让江淮序整个人被劈的外焦里嫩。 他甚至都不敢相信时念说的话。 做时念的,男朋友? “你,念念……你不用害怕的。”他可以完全解决掉时忆,时念如果想找个靠山,他完全不用思考就能答应。 这样总感觉时念像是牺牲了自己。 可,怎么想他都觉得时念不是个这样的人。 “我当然有我自己的理由。”时念重新靠回椅背上,“但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他可以另想办法。 “我愿意!”江淮序几乎是吼出来的,生怕下一秒时念就变了主意。 他紧张地咽着口水,颤抖着抓住时间的袖口,小心翼翼道:“那……不能反悔了。” 这一次他一定会好好补偿时念,再也不会让时念受到任何伤害了。 之前做错过的、没给过时念的,他通通都要补回来。 但在这之前…… “时念,我还是想问……你是真的这么想,还是,怕我继续纠缠你?”江淮序不确定。 如果是因为怕自己再纠缠他,或许,他解决完时忆可以离开的。 只要时念高兴就行。 “是我自愿的。”时念嘴角微弯,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十分勾人。 他确实是自愿的。 但他还有其他的想法。 江淮序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 这个办法还是江淮序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突然想到的。 至于能不能行,试试就知道了。 * 自从时念答应江淮序“恋爱”以后,感觉自己的生活都变了样。 以前的作息完全被打破了,江淮序每天不是变着法的凑上来,就是让时念陪他整个一恋爱脑。 本来时念因为身上的痕迹在家里养了半个月,江淮序忙前忙后那叫一个照顾周到,还极大阵仗地请了不少家庭医生来给他看,搞得他一天能脸红好几次。 可就因为这半个月,江淮序也越发得寸进尺了,每天都缠着时念旁敲侧击地希望能搬进来。 江家那么大不够他住的? 尽管时念拒绝了好几次,江淮序还是契而不舍地盯着时念的家。 于是时念苦口婆心劝说无果,直接搬回了学校。 江淮序碰了个大钉子,又不好回宿舍住,每天都一脸委屈地开车给时念送早餐。 不过偶尔时念也会给他点甜头,两人吃个饭江淮序都能傻乐一下午。 但时念的心里却总是放不下一些东西,再等等吧,一切都快了。 这天时念被江淮序强硬地拉出来吃饭,到了地方才看见江淮序的朋友们。 沈识檐他见过,但此时还有另一个男人,西装革履看上去十分严肃。 “沈识檐你认识了,这是我另一个发小,卫灼。”江淮序一手搂着时念的腰介绍着。 “你好,卫灼。”卫灼礼貌地伸出手。 “你好。”时念也礼貌性地回握了一下。 江淮序撇了下嘴,揽过时念的肩膀:“行了,握一下得了。” 沈识檐叉起一块蔬菜沙拉放进嘴里,笑眯眯地揶揄着:“哎呦呦,这谁啊?是江大少爷吗?居然都会吃醋了?” “去你的。”江淮序翻了个白眼,在桌子底下给时念搓着手。 夏天过的快转眼就要入秋了,风吹的是一天比一天冷,时念又是个体寒的人,出去一趟都要捂好久才能暖和过来。 不过他也问过医生了,说是因为小时候营养不良,有长期睡凉地板导致的,可能一辈子也好不了。 这可给江淮序心疼坏了,恨不得天天把人搂在怀里才安心。 时念对这件事也很惆怅,明明才刚入秋,夏季余热还没过去,每次出门江淮序都恨不得给他围成一只熊。 真的很丑。 卫灼挑了下眉对此也表示了惊讶。 之前江淮序恐同恐的不像话,谁追他能给人打半死,如今对一个瘦不拉几的男人嘘寒问暖,可真是世风日下。 “小念,你可要小心一点,江淮序这人直的很哦。”沈识檐说完,握叉子的手摇了两下,“也不是那种意义上的直啦,就是这人不太会和人相处,不然也不会当初和那个小姑娘错过了。” “闭嘴吧你。”卫灼夹起一筷子红烧肉塞进沈识檐嘴里。 这人张嘴就能说出来一些虎狼之词。 每句话都是毁天灭地的程度。 他前女友和他分手算是对了。 “什么?”时念狐疑地看向江淮序。 这段时间他被惯的确实也愈发娇气起来,本来还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是被照顾的一方,明明之前江淮序幼稚的还需要他来照顾。 可没想到江淮序就跟突然开了窍一样,各方面做的可以说是面面俱到。 都说被偏爱的有恃无恐,时念打了个激灵,才意识到,自己要陷进去了。 他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 不行,他不能就这么沦陷了,他是有其他的事情要借江淮序一用。 心,不能再交出去了。 沈识檐三两下嚼碎嘴里的肉,尴尬地捋着头发。 可时念都直接问了不说又不好。 “哎呀,没什么大问题啦。就是刚上初中的时候有个小姑娘特喜欢江淮序,那时候也小,我们几个人玩的还算不错,但她尤其喜欢江淮序。”沈识檐挪了下椅子,方便自己逃跑,“结果人家女孩子就想和江淮序约会嘛,其实是女孩子想带江淮序见见父母。” “才初中,就想见父母了吗?”时念眼皮也没抬,吃着盘子里的菜。 眼前出现江淮序颤颤巍巍的手,给他夹着菜。 似乎是欲言又止。 时念没理他,示意沈识檐继续说。 见卫灼没有薅他后衣领的趋势,沈识檐也就放开了:“我们这个圈子就这样,个个都是人精,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那女生家里本来想攀上裴家那棵大树,结果那女生偏偏看上了江淮序,反正两家也没差到哪儿去,江家有没有婆媳关系可以处理,倒是更好。” “所以呢?他们发展到什么地步了?”时念抬起头问道。 “念念……”江淮序环住时念的腰,把脸靠在时念的胳膊上,像是在撒娇,“咱不问了行不行?” 真的很丢脸的。 “说尽管说。”时念直接推开江淮序的脑袋。 虽然他知道接下来的话他听到可能会不高兴,但他就是想知道。 如果说江淮序骗了他,他们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的话,他应该也不会太在意。 …… 就当是让自己更清醒一点,别再陷进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呦吼,我们序总要露馅了耶~ 第41章 那你等着吧 沈识檐顿时来了精神, 话没出口自己先乐了一遍,只见他强忍笑意道:“说来也巧,那阵子卫灼回家了, 给我们打电话问要不要去他那听音乐会,你猜怎么着?” 江淮序一脸“你死”的表情,卫灼唇角微弯, 只有时念十分好奇。 “这货想都没想当时就冲去机场了。”沈识檐笑的全身颤抖, “上了飞机还一脸疑惑问我他是不是忘了点啥, 等我们音乐会都听完了这家伙才想起来人小姑娘还等他呢哈哈哈哈哈哈。” 第47章 “好了。”卫灼拍了拍沈识檐的背, 怕他笑断气了,对时念解释道,“那时候都还小不懂事, 淮序也是没认出来人家是女孩子, 才会闹了笑话。” “哦对。”沈识檐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那时候那女生留一头短发,江淮序就觉得短头发就是男的,后来给人家整的好久没理他呢!” 不得不说沈识檐就是个补刀怪, 江淮序眼神都要冒火了,沈识檐还乐在其中。 “念念~你听我解释!”江淮序把头放在时念的臂弯里, 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这件事沈识檐这个臭屁精已经笑话他好几年了。 而且这能怪他吗?能吗? 谁知道那人喜欢他啊, 而且什么人能有音乐会重要。 嗯, 现在时念最重要。 时念也没忍住笑了出来, 活该人家小姑娘以后不理他。 原来江淮序真的是从小就直。 “怎么解释?”时念饶有兴趣地问他, 倒是很想听听能从他嘴里说出什么来。 江淮序嘿嘿一笑:“那个, 我肯定不会忘了答应你的就是了, 那时候我是真认为她是个男的, 都是兄弟道个歉就完了, 这知道……” “哎呀小念,你也别怪他。”沈识檐吐槽完江淮序可是身心舒畅了,一想起来时念现在可是江淮序的男朋友赶忙打圆场,“谁没个不长脑子的时候了不是?” 虽然江淮序现在居然喜欢男人了让他们震惊了好几天没缓过来,但是大家都是从小的兄弟了,接受的倒也没那么艰难。 “不会说话你可以不说的。”卫灼一把将沈识檐薅过来,顺手拿糖堵住他的嘴,“吃饭。” 沈识檐撅着嘴恶狠狠地叉着盘子里的蔬菜,内心里给卫灼骂了一万遍。 想他风流一世,最后还要被卫灼看的死死的。 等着吧,迟早把录像偷回来! 时念顺手揉了一把怀里的毛茸茸,笑着说:“起来吧,我又没说什么。” 一顿饭吃的还算和谐,江淮序出了门就缠着时念搞得不少人都纷纷侧目。 时念面无表情地将江淮序从自己身上揭下去,抬手看了眼表:“你下午应该还有两节课,去上课。” 江淮序本来就比时念小,回来以后课程也落了不少,这么一看也该让他回去补课了。 估计之前给他补的那些早就就饭吃了。 “念念,不去了好不好?”江淮序现在算是掌握了撒娇技能,据他发现时念这人着实不太会拒绝,尤其是那些小孩子的撒娇。 为了以后的幸福,他可以改! “不行。”谁知道时念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 时念伸手打开车门把江淮序丢了进去:“到了学校给我发视频,我要看着你去上课了,我下午实习的公司还有点事情,晚上陪你吃晚饭。” 江淮序愤愤地看着时念给自己关上车门冲他挥了挥手,接着坐上车自己走了。 哎,老婆的话还是要听的。 时念正好来公司扣实习的章办理入职,上次本想着聚会结束以后就来的,被江淮序搞得硬是请了好久的病假。 现在再不来就不礼貌了。 苏燃看起来也没有很介意,狭长的双眸一副“我懂”的样子:“看来恢复的不错嘛。” “嗯,还不错。”时念脸颊微红,想解释又怕越抹越黑,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来。 办好了手续后苏燃好奇道:“所以那个人真的是你男朋友?” 时念也不好撒谎:“现在确实是。” 但未来也有可能不是。 只是不知道苏燃会不会对同性恋产生厌恶心理,如果有的话以后可能没有那么好相处了。 苏燃若有所思地扣着桌子,忽然轻笑着:“还行,是个有胆识的,听说他也有公司的吧?放你过来他放心吗?” 时念想起来江淮序确实提过一嘴,不过完全没说过要让他去这件事。 不过也没关系,他还是想凭着自己的能力找一份工作。 “他不在意的。”时念只好这么说,正好时间也差不多了,现在回去正好还能赶上江淮序放学,可以顺便看看他有没有乖乖上课,“那我就先走了苏总。” “好,需要我送你吗?正好我也要下班了。”苏燃扣上电脑询问道。 “不用了,我打车就可以。” 回到学校的时候距离放学还有十五分钟,时念在小路上缓缓走着。 说来也有趣,上一次在这条路上走,他和江淮序还针尖对麦芒的,如今这身份的转换让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时念转头看到了奶茶店,秋季活动买一送一。 买两杯吧。 就在等待的间隙中时念还在回复着江淮序的消息。 【x:念念!念念!你到哪里啦!我晚上要吃你亲手做的牛排,我们逛个超市好不好嘛。】 他甚至在最后面还添了个可怜巴巴的小表情。 时念不禁莞尔。 【念念不忘:我要看到你从下课的大部队里出来才算。】 【x:!!!!!!!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接我!】 刚回复完消息,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时念回过头发现来人居然是周聿白。 也算是很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周聿白故作轻松地打着招呼,将手悄无声息地放进裤兜里。 时念也注意到了他这个小动作,也回道:“是好久不见。” “听说你还是和江淮序在一起了?他对你好吗?” 时念如是地回答着:“还挺好的,就是有时候太粘人。” 周聿白紧咬着后槽牙,深呼吸了几次才能平稳开口:“那就好,如果他对你不好……” “不可能对我家念念不好,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江淮序突然出现打断两人的对话。 他揽住时间的肩膀将人往怀里带,大掌直接覆在时念的腰上彰显着自己的正宫地位。 周聿白被噎了一下,讪讪地放下手:“那就有机会再联系。” 望着周聿白的背影,江淮序不满地蹭蹭时念的脸:“你怎么还和他联系?你不知道他已经订婚了吗?” “我知道。”时念往旁边靠了靠看着自己正在制作的奶茶,“刚刚他把戒指摘下去我看到了。” 他其实早就知道周聿白会订婚的。 早在很久以前他就听说过,那时候的周聿白也没有否认,总是秉着一种模棱两可的态度。 所以他就算是猜也该猜到了。 周聿白需要顾忌的东西更多,那样的家世也不会让他能够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不过那时候的时念就已经发现了些什么,维持着外人看不出来的友谊。 但他也确实从来没想过会和周聿白发生些什么。 他想找的不过是一个能坚定选择自己的人。 但这个人,会是江淮序吗? “您的奶茶好了。”服务生双手递上袋子,时念接过来十分自然地让江淮序拎着。 “那你……”江淮序说到一半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太对,又调整了一下,“就不要和他太多来往了嘛。” “知道了。”时念插上吸管递给江淮序,“请你的。” 江淮序一只手拎着剩下的一杯奶茶,另一只手拿了几本专业课的书,接着抬起手示意自己腾不出来地方,仰了仰头让时念喂他喝。 “你不要这么幼稚,还有人看着呢。” 江淮序丝毫不在意:“那怎么了?自己男朋友喂口奶茶都不行了?” 时念本想再拒绝,可陡然想到了些什么,短暂地停顿了一下把奶茶送到江淮序嘴巴:“行吧宝贝。” 江淮序:!!!!!! “再说一遍,念念。”江淮序咽下嘴里的奶茶,一脸期待地等着时念再喊一句。 这种感觉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之前他还觉得那些个谈恋爱的光天化日之下喊宝贝实在是太让人肉麻了 。 结果现在! 他可以听一万遍! 怎么就没录下来呢,他可以每天晚上循环播放。 时念侧过身子望向一旁的树林,也不知道自己的感觉对还是不对。 不过应该也快了。 马上就知道他的决定对不对。 “不叫。”时念把奶茶塞进江淮序手里头也不回地走在前面。 江淮序跟在他身后就像一只雀跃的小狗,摇着尾巴得瑟地跟在身后。 “晚上还想吃其他的吗?”时念想起来江淮序好像说晚上要吃牛排。 其实江淮序自己会做饭,也比自己做的好吃的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的,上次时念问的时候江淮序含糊其辞的带了过去。 后来还是他自己暴露才知道的。 当时江淮序原话是这样的:当时出任务连树皮都啃过,实在咽不下去的时候就得想办法让东西变得好吃一点,后来回到基地的东西也不好吃,最开始胃还接受不了,也只能自己做饭,久而久之就这样了。 第48章 其实时念听到的时候还是有点小心疼的,结果发现江淮序做饭比他好吃多了,他索性就摆烂等着江淮序投喂。 但也不知道江淮序抽的什么疯,偏要时念给他做,哪怕第一次做牛排的时候煎糊了江淮序也一扫而空。 可能这就是传说中铁打的胃吧。 “没有其他想吃的了,不过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把自己洗干净我也可以啃一口。”江淮序臭不要脸的凑上来,明知道会挨揍依旧死性不改。 “是吗?那你等着吧。”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序总喜提新名字:雀跃小狗 第42章 真可爱 时念家厨房不大却很温馨, 江淮序强烈要求要去时念家吃饭。 黄昏的微光穿透微旧的玻璃照射进来,为厨房中的人儿平添一名种为温暖的光环。 柜架上摆放了一排瓷碗,在昏黄的光线中闪出细腻的瓷光, 墙砖连着地板都是木质的颜色,近乎链接的无限延展,只有时念穿着一身白色棉质的家居服, 让人总是能让人浮想联翩。 时念对做饭不是很擅长, 也只会一点家常菜。 他将手里的牛排丢进锅里, 黄油和浸透出来的牛油混合在一起泛着细密的泡沫。 另一侧是时念准备好的蔬菜, 已经洗干净,上面挂满了晶莹的水珠,锅中的水已经沸腾起来, 水汽顺着风向摇晃着, 像是在跳着一曲美丽的舞。 时念靠在灶台边静静地等待着食物变熟,忍不住回过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江淮序。 门还是宽大的木门,挡住了一半的视线,但还是能依稀看见江淮序近乎完美的侧颜, 此时的江淮序懒散地坐在那儿,长腿交叠伸了出去, 展现着流畅的肌肉线条, 充斥着满满的力量感。 尤其是在用力的时候, 青筋会更明显, 就像是早上的阳光, 十分炙热有力。 时念没来由地想到了那晚, 脸色微红, 连忙将头转了回去。 脸上的温度降不下去, 时念只好认真地盯着锅里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念念。”江淮序慵懒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腰身被一双臂膀紧紧环住,江淮序低头在他耳边用鼻音懒懒道,“我看见你偷看我了。” “我没有。”时念用手肘怼了他一下,连自己都没发现语气柔软的不像话。 江淮序轻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时念的后颈上,痒痒的,像是有羽毛在煽动。 “嗯……”身后的江淮序拖了个小长音,十分宠溺地认同他的看法,“那就没有吧,念念说的都对。” 时念将牛排翻了个面放上最后的调料,却因为江淮序的几句话步骤都错了。 还说没有。 江淮序在心里偷笑。 他的念念真可爱。 “你快走开吧,热死了。”时念岔开话题装模作样地用手扇了扇风。 “不。”江淮序耍赖缠的更紧了些,随即时念就感觉到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在蹭着自己的脖子。 身后胸膛坚硬温暖,在寂静无声的厨房里可以清楚的听到江淮序强有力的心跳,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两人的心跳渐渐重合。 忽然,江淮序低声道:“念念,从来没人给我这么做过饭,从来没有。” “你不是一直都有阿姨照顾吗?”时念把牛排盛出来叉起其中一小块回身送到江淮序口中,“尝尝?” 江淮序也不客气,就着时念的意思将肉卷进嘴里,顺势将人带入怀里,以极其强势的态度让时念整个人都窝进他怀中。 “那不一样,平常我也见不到阿姨,而且……那和亲人是不一样的。”江淮序轻啄了下时念的耳垂,“男朋友给做饭的殊荣可不是谁都能体验到的。所以念念,如果我有哪里做得不对了,你不高兴了,好告诉我。” 时念对这突如其来的真诚还有些诧异,机械地点着头:“嗯。” “念念,你会一直陪着我吗?”其实他也不知道时念对他到底是喜欢更多一些还是妥协更多一些,他所设想的那些还没有进行,但他就是想问,不止一次地想确定时念不会离开他。 他不敢想如果再见不到时念他会怎么样,刚刚那一幕好像只有在记忆模糊不清的小时候出现过。 这世界上仿佛没有人真心爱他。 他和时念,是同一种人。 就像两个受伤的野兽,互相依偎舔舐伤口,但他只有时念,时念却可以拥有更多。 人心贪婪,他最开始只是想让时念原谅他,后来时念让他做个暂时的男朋友,他就想将人绑在身边一辈子。 “我也不知道。”时念索性靠在江淮序身上,倒也蛮享受这种感觉。 但他确实也不确定能不能一直陪着江淮序,他是很贪恋这种温暖,但他本来的目的就不纯。 可以说是利用,也可以说是报复。 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了。 “那就看我表现好了。”江淮序觉得这个回答比预想中好了太多。 就算不知道能怎样呢?他还有很长很长时间证明自己的真心。 吃饭的时候江淮序毛病就多了起来,最开始是要和时念在同一侧吃饭,借口是方便牵手。后来变成了要时念喂。 而现在…… “江淮序你放我下来!”时念双手被禁锢住,略带羞愤地瞪着江淮序。 此时的时间正被强制地坐在江淮序身上,嘴边是江淮序叉起来的肉。 他一个大男人以这样的姿势被抱着算什么嘛! “礼尚往来啊。”江淮序毫不在意这个姿势有多尴尬,反而叉开腿让时念往里坐一坐,非要紧贴上去才高兴,“不然晚上吃的可就不是这个了。” 时念看了眼窗外,天色早就黑了下来,估计这个时间就算是赶也赶不走这个赖皮了。 想起上一次的感觉时念打了个冷颤。 他疼了好几天的! 虽然江淮序伺候的还算到位,每天的按摩服务也算不错,但他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无奈时念只能接受江淮序一口一口像小孩子一样的投喂服务。 “对了,你课业落下的实在太多了,明天早上是你们系第一节公开课,你给我好好学。”时念咽下最后一口,眼见江淮序还没有放开他的架势,只能找点别的事情说。 江淮序摸着时念被撑圆的肚子满意地点着头:“知道了,不过明天你要陪我一起去,太多人了我不习惯。” “我起不来,你自己去,这么大个人了。”时念顺势靠在江淮序的胳膊上揉着自己的肚子,一脸满足。 看着像个小猫一样的时念,江淮序第一次明白为什么谈恋爱都喜欢投喂对象了,这种满足感果然很让人上头。 “不要,我社恐。”江淮序大言不惭地开口。 公开课本就和专业课不一样,专业课实际上也没有多少人,再加上请假逃课的,一眼看过去都是熟悉的面孔。 可……如果在大教室上公开课,他总有种在人堆里出任务的感觉。 “必须去。”时念的态度十分坚决。 于是第二天,在江淮序的威逼利诱下,时念还是被江淮序从温暖的被窝里拽了起来陪他上课。 本来两个人一起上课还好,就在快下课的时候时念去了趟洗手间。 结果下课铃一响,江淮序瞬间被人围了起来。 大部分都是来问他有没有对象的。 江淮序并不经常出没在学校,除了时念督促他上的几节课外真就是见不着人影。 结果他从零星的问句中终于发现了几个关键词。 他掏出手机搜索了一下词条。 校园贴吧最热的几个搜索就是: #惊现校园男神!# #江家大少爷恋情大曝光,或许一直母胎solo?# #江淮序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江淮序:哈?有没有搞错? 他好像那个2g冲浪,已经被互联网甩出时代一样的感觉。 合着国内的大学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了吗? 江淮序本就不习惯接触这种场面,尤其是他现在还不敢说时念是他男朋友,因为这个问题他还没问过时念。 万一时念不想公开,他岂不是又犯错误了。 可如果时念想公开呢? 江淮序又犯了难,左思右想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无助地等着时念回来。 时念也没想到一个校园贴吧会有这么高的热度,看起来八成都是为了江淮序的颜来的。 毕竟这样还勉强称得上优质多金的钻石王老五不多了。 “念念……”江淮序小声地拉着时念,用眼神询问他的意思。 “走吧,中午我想吃水煮鱼。”时念连眼神都没给,拉着江淮序就往外走。 江淮序自然也仰着头跟着时念。 呵,他可是个有男朋友管的人,和你们这些人是不一样的! 就算念念不承认他也开心。 身后传来“咔嚓”的拍照声音,江淮序敏锐地察觉到,然后低头问时念:“念念,有人拍我们。” 第49章 “嗯,让他们拍吧。”如果时忆还会出现的话,就一定看得到。 他也等得太久了。 迟早都要面对的,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试一试。 “我不干净了!”上了车江淮序就一直在嚎,“我被他们摸了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我看见了。”时念坐在副驾驶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课上的笔记。 这家伙能听课就不错了,笔记简直是天方夜谭,所以时念也只好自己给他做,就当是学了门选修。 “你怎么看起来一点儿都不生气?”江淮序十分不满地嚷嚷着,“你根本不在意我!” “那你说怎么算在意你?”他都把他带出来了还不算在意吗? 江淮序得逞地一笑,扳过时念的脸,接着手腕一滑,将人揽到自己身上,让时念以一个跨坐到姿势坐在自己身上。 随即没等时念反应过来,江淮序就已经捏着时念的下巴吻了上去。 唇间都是独属于江淮序的薄荷香,那还是他选的漱口水味道,口中的空气仿佛都被掠夺殆尽,让他喘不上气来。 江淮序的手不老实地游走在他的衬衫上,扣子崩开了几颗露出漂亮的锁骨。 好半天江淮序才放开了他,时念就像干涸许久回里的鱼一般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肩膀处还微微泛红,看上去十分诱人。 这一幕落在江淮序眼中让他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时念本想离开这里,可眼神一瞥就发现了不远处林荫后的一道身影。 时忆。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应该没有刀了吧……应该……emmmm(声音越来越小) 第43章 随便起个名吧 时念眉尾一挑, 转而主动吻上了江淮序的薄唇。 江淮序先是惊讶地瞪大了双眼,继而扣住时念的后脑狠狠地压向自己,仿佛要把他吞吃入腹的力道反过来占据了完全的主动权。 一场绵长的吻让时念近乎缺氧, 江淮序恋恋不舍地放开他,用拇指楷去时念唇边的银丝,餍足地将人搂在怀里。 “今天怎么这么主动啊念念?”江淮序略显沙哑的嗓音十分迷人, 时念蹬了蹬腿, 还能感觉到某处逐渐变热的坚硬。 完了, 要惹祸了。 “你少管我。”时念把头埋起来, 忽然觉得自己刚刚的举动是不是太冲动了。 “好,都听你的。”江淮序才不管时念说的什么,这个时候顺着他说总是能让时念高兴一点。 时念显然也十分受用, 狠狠地咬了江淮序一口。 “嘶——”江淮序倒吸一口冷气, 不明所以地问道,“做什么呢念念?” 时念一个翻身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狡黠一笑:“盖章。” “幼稚。”江淮序刮了下时念的鼻头,重新调整好椅背, “现在我们回家。” 时念这次没拒绝,一路上气氛到还不算沉闷, 只是江淮序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又说不上来。 最终车停在了楼道口, 昏黄的灯晃悠悠地闪烁着。 这个时间已经过了下班时间的晚高峰, 但依旧有很多下班后买菜的人陆陆续续地往家里赶。 放眼望去神色各异的人来来往往, 还有未关的窗户升起的袅袅炊烟又让人涌起了对温暖的渴望。 有句话说得好, 最是人间烟火气。 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尤其是能和爱的人在傍晚一起买菜, 回家后一起做饭, 如果条件允许还可以养一只宠物, 饭后两人能够放下疲惫的谈心。 这些……都触手可及的吧? “江淮序。”时念忽然叫住正在解安全带的江淮序,搅动着衣襟,酝酿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想吃城南那家的桃花糕。” “城南那家?”江淮序的手停了下来,在脑海中回想了一下路线,将安全带重新插了回去,用手捏了捏时念的脸,“我现在去给你买,你先回去休息一会儿。” 城南那家糕点铺本来是时念的室友偶然带回来一盒的,时念尝过以后念念不忘,江淮序见他那样就知道这小家伙又在藏什么秘密。 后来凭着时念的形容,用了三天时间翻了无数条街,最后在一条名不见经传的小巷里找到的。 甚至这个地方连卫星地图都没有显示出来,应该是店老板并不希望太多人知道的原因。 而且这个铺子老板耿直的很,挂了牌子每天营业到六点半就是六点半,多出来的宁可倒掉也不售卖,但只要在六点半之前下单,就算是特别费功夫的糕点他们依然会现做。 所以才会积累了不少老口碑。 有手艺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特点,也不奇怪。 不过现在时间也快到了,再不赶过去时念今天应该是吃不到了。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吃吗?”或者,不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吗? “怎么会。”江淮序揉了揉时念的头发,哄着他,“好了念念,我现在去给你买哈,不然吃不到你晚上又要睡不好了。” 时念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让他离开了。 上楼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心跳在逐渐加速,甚至一度怀疑自己选择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 还记得小时候,所有的东西都是时忆想要就能有,而他不过是想要一个不会漏掉的书包,就要换来一顿毫无理由的毒打。 所以他也在就习惯了自己的需求不被接受,甚至是被嘲讽。 他不相信会有人毫不保留地偏向他。 可如今的江淮序……是因为还处在热恋期吗? 时念关上门,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可今晚,就要有个了断了。 身后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时念几乎可以想象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时忆不会放过他的,就算是有江淮序在也不会放过他的。 时念给自己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心情,接着回到卧室把东西收拾了一遍。 甚至他还有时间去准备一下晚饭材料。 “咚咚咚” 三声清晰的敲门声响起。 时念在擦干净手,来到客厅喊道:“江淮序!你又不带钥匙!” 门口没人回应,只是重复着敲门的声音。 时念无奈地摇摇头,解开围裙去给门外的人开门。 门刚嵌开一条缝,一只小麦色的大掌就撑开了整个门。 下一秒时念感觉到自己的脑袋被狠狠磕了一下子,眼前一黑让他不禁后退两步,直到身后的柜子挡住他才堪堪停了下来。 好疼。 眼前的人是熟悉的味道,可绝对不是江淮序。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性:时忆。 “又见面了哥哥。”时忆声音冰冷,活像一条毒蛇吐着信子缠在时念身上。 “你真阴魂不散。”时念反倒是镇静了许多。 该来的迟早要来。 时忆舔着嘴唇,狠狠掐住时念的后颈,逼迫他和自己额头相贴:“哥哥,你还真是骚啊,不让我碰,原来是等着江家的大少爷呢?风情万种都是为了睡其他男人的是吧?贱不贱呐?不过也是,你从小就这么贱,你就活该一直吃我的剩饭。” “是啊。”时念挑衅地回望着时忆,“我就算是主动爬上江淮序的床,我也不会让你这个亲弟弟逼迫我和你上床。” “艹,上次江淮序在,这一次,你跑不了了!” 说着,时忆伸手就撕碎了时念的衬衫,故技重施准备往时念鼻子上扎针。 时念这次早有了准备,往后一躲让他计划失败了。 “你还敢给我下药?”时念问道,“上次还不够吗?” “不够,远远不够!我要让你完全变成我的人!如果你反抗,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时忆被激上了头,时念浑身尖刺的样子可是触了他的逆鳞。 “是吗?弟弟,你从小就这样,受不了一点刺激。”时念语气阴森,眼神直直看相时忆身后的某处小红点,“可有时候太上头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呢。” 【作者有话要说】 嘶,温柔刀……? 也不算,我明明标的是甜文的! 要相信我!(肯定脸) 第44章 要去吗? “什么?”时忆有一瞬间的失神, 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却在瞬间就让他打消了。 他哥没有这个胆子。 小时候如此,现在也如此。 明明是他垂涎了这么久的人, 他也忍耐了这么久,用了各种方法,为什么还是得不到呢? 时忆捏紧了时念的手臂, 白皙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怕不是要青一大片。 “啪”的一声, 时忆毫不留情地甩了时念一个耳光, “哥, 或许我早就不喜欢你了,但我就是想得到你,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以为谁会来救你?那个男人吗?” 提到这个男人时忆简直就要发狂。 时念他明明可以喜欢男人, 为什么这个人不能是他。 “还记得你上次给我注射的药物吗?”时念状似妥协般靠在墙面上,“怎么,你还想再来一次?” 第50章 “想再来一次又怎样?”时忆半眯着眼,警惕地看着时念。 他现在的哥哥, 可不太一样了。 时念伸手从柜子下面扯出一个铁盒,拿起其中一支有药物的针管, 对着自己的脖子直接扎了下去。 时忆瞳孔一缩, 瞬间觉得事情不妙, 伸手就要将那针管从时念脖子上拔下来。 可他还是慢了一步, 时念像是突然有了什么附体一般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躲开他的手并且拔下针管放回盒子里。 “你……”时忆半跪在地上, 不可置信地盯着时念。 他哥哥, 不应该这么厉害的。 时忆缓缓蓄力, 想等着时念药效发作在动手, 虽然不知道时念哪里搞来的药, 但现在他已经被蒙蔽了双眼,只想搞死时念。 才能让他的尊严勉强得到一丝安慰。 “有意思吗?嗯?”还没等他直起身子,脑后就已经装上来一个冰凉的物体。 像是一把枪。 还有一种压倒性的威胁感。 下一秒,时忆就被人架了起来,看清了刚刚说话之人的脸。 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宛若猛兽般散发出逼人的气势,鼻梁高挺,薄唇微勾,像一个地狱使者。 江淮序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时念身上,目光霎时间变得温柔又带着心疼:“念念,你总是这样,怎么不告诉我呢?” 如果他赶不过来时念会发生什么呢? 自己不说就扛着吗? “我……”时念不好意思地往江淮序怀里蹭了蹭,“我错了。” 江淮序叹了口气,还是不忍心怪时念,只好将人拢在怀里好声好气的安慰着。 “上一次念念让我放过你,果然还是给你的教训不够多啊。”江淮序抬眼,用眼神示意手下。 几人将时忆抬了起来,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江淮序。 江淮序声音平静,却让人不寒而栗:“上一次有人用球砸我们家念念,你知道他最后怎么样了吗。” 时忆挣扎着,嘴却被几个黑衣人用破布塞满,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来。 “最后被送去国外了,现在大概已经被玩死了吧?他不是很喜欢男人吗。那我就满足他。”江淮序语气轻松,仿佛只是在讲一桩趣事。 而时忆这个人的比起那个人更加可恶。 时忆不甘心地等着江淮序,为首的男人从他嘴里拿下不条,就听到时忆近乎嘶吼的声音:“这是杀人,是犯法的!你放开我?” “哦?你还知道是犯法的啊?”江淮序怀里抱着时念,一脚踹在时忆身上,“那你想强迫时念的时候,想过这是犯法的吗?” “江淮序。”时念拉着他的衣角,将脸整个埋在他胸膛里,“我不想看见他了,交给警局吧,监控在卧室有备份。” 相比较让江淮序以另一种手段让时忆生不如死,他更希望时忆能得到法律的制裁。 “好的念念。”江淮序低头吻了一下时念的额头,对手下吩咐道,“送出去吧。” 几人不管嚎叫着的时忆,直接将人绑上了车。 时念也听到了楼下警车的声音。 “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敢这么做了吗?”江淮序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可以让他出不来的对吧?”时念笑眯眯地抓着江淮序的衣服,像一只狡黠的小狐狸。 江淮序傲娇地一转头,耳尖爬上了一丝红晕,又气势汹汹地转过头来,轻轻捏着时念的鼻子:“你气死我了知道吗?” “知道了。”时念乖乖地窝在江淮序怀里,享受着难得的舒适时光。 虽然差点失败,但好在结果还算是不错。 也算是他这么多年失败人生中唯一一件成功的事情。 当然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另一手准备。 只是他在赌,赌时忆的脾气没变,赌江淮序能赶回来,赌他那并不算好的命运会对他有一丝眷顾。 时念抬起头来看向江淮序,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刚刚的凶狠神色,取而代之的是温柔宠溺到极致的眉目。 一半一半吧。 只是……之前的那些真的能原谅吗? 他在试探,但,会适得其反吗? “念念。”江淮序将人抱起来反复检查着时念身上有没有伤口。 不一会儿就把人扒了个精光,时念面色微红,手忙脚乱地捂住自己的关键部位。 真是的,睡也睡过几次了,还是会脸红是怎么回事。 “噗嗤——”江淮序笑出声来,用手背探了探时念的额头,从包里掏出一包药来放在床头上,“真可爱呢,等我一下。” 江淮序起身去给时念倒水,还试探了下温度才端来回去:“吃药。” “这什么药。”时念迷迷糊糊问道。 “解药。”江淮序说完挑了下眉,两人对视一眼被这个回答逗的忍俊不禁。 江淮序先忍不住了,单手握拳放在唇边咳嗽两声,尴尬解释着:“反正吃了会舒服些,前些天我就看到你偷偷在弄那些药,知道你肯定存了鬼心思。” 时念感觉自己好像被戳穿一般,没想到江淮序会注意到这些,明明他也已经很小心了。 果然雇佣兵出身的观察力就是不一般。 “哪有。”时念生硬地反驳着,顺便把药扔进嘴里吃掉。 “不过我猜,如果我不来,你还有其他的手段是不是?念念?”江淮序明知故问。 时念把自己缩进被子里,只留出一双眼睛和几个抓着被子的指尖,轻轻点头。 “嗯,我还……有一把匕首。” 江淮序长长地叹了口气,还带着些后怕。 时念闭上眼睛假装掩耳盗铃。 其实他早就想好了,如果江淮序赶不过来,他就会用匕首直接给自己一刀,时忆不会那么硬来,而且也能在他的罪行上多记一笔。 因为他知道自己拼能力肯定打不过时忆。 尽管这次时日他和江淮序学了些防身术,但这远远不够。 “念念……”江淮序刚想说些什么,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江淮序只好起身去小阳台接电话。 从时念这个角度看过去还能观察到江淮序线条流畅的背肌和十分完美的身型,宽肩窄腰,看起来十分让人想摸。 时念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只好拿起自己的手机装模作样地刷着短视频。 忽然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是周聿白的消息。 时念点开一看,是一张电子请柬。 周聿白的,婚礼。 就在下周四,全市最好的酒店礼堂举行。 请柬上还有两个人的照片,上面的新娘子美的不可方物,不是那种单纯的漂亮,而是那种长时间在上流社会中被熏陶出来的那种骨子里的美。 哪怕是光看照片都能感受到那种高贵与优雅。 这才是周聿白应该结婚的对象。 那种天生一对的感觉,谁也学不来。 是他这种卑微到尘埃里的人高攀不上的星星,哪怕他们算得上“朋友”。 可做朋友已经是奢侈了,时念从来也没想过其他,但这种自卑感还是席卷而来。 时念不由得转头看向江淮序,若有所思。 江淮序,他也配不上吧。 没过几分钟,消息再次出现,周聿白发了一条新的信息: 实在不好意思,这是我父亲发出来的,我没想到他会偷看我的手机……小念,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时念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最终还是发了一句祝福: 当然,我们一直,都是朋友。祝你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消息一发出去,周聿白的昵称立马变成了“正在输入中……” 好半天时念才收到新的消息: 那下周四请来参加我的婚礼吧,让我再见你一次,就当作给我的新婚贺礼了。 时念只回了一个:好。 电话那头,周聿白放下手机又给陌生消息发了一条短信:下周四的东西准备好了吗?监控和安保全部找借口撤掉,后门保持敞开知道了吗?车也尽早准备好。 发完消息周聿白叼住唇边的烟,飘散的白雾被风吹散,消失在空气中。 下周四……但愿他能得到最后的结果吧。 放下手机,时念开始考虑送他些什么好,虽然表面上说这些,但空手而去总归不好。 正出神,手机被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拽了过去,江淮序皱眉浏览着手机里的内容。 “你要去吗念念?” 【作者有话要说】 第45章 小念,跟我走吧。 “要去的吧, 毕竟还算是朋友。”时念有些局促的抠着手指。 其实他心里也不知道要不要去,隐约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那我陪你去。”江淮序神情缱绻,然后不由拒绝地钻进了时念的被窝里。 时念没推动他, 只好转过身背对着江淮序,脑中思绪纷繁。 第51章 其实他也知道,这件事情告一段落也就到了和江淮序分开的时候了, 但是话到嘴边还是没能说出口。 他早就知道江淮序对于这些事情观察力极强, 自己做了什么都逃不过江淮序的眼睛, 自然也能猜出来自己想做什么。 掐好时间让江淮序能赶在最后时刻回来, 给自己“如果失败的计划”当作一条退路。 可他也知道江淮序的脾气,被当做一个工具应该是忍不了的。 到底是现在坦白还是等着江淮序自己发现然后暴走,他也很犹豫。 到底是该怎么做呢? “念念?”江淮序用手臂丈量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 然后从被窝里拱过去讨好地蹭着时念, “想什么呢。都不理我。” 时念一瞬间有一种想坦白的冲动,但是一回头见到江淮序那双墨色的眸子又生生咽了回去 江淮序轻轻眯眼,眉眼微皱,像是在思考。 时念知道什么都逃不过江淮序的眼睛, 酝酿了一下还是打好腹稿准备告诉他。 可江淮序却赶在他出声前先发制人:“念念,你不会是还有点留恋周聿白那小子吧?你都有我了, 他有我好吗!他都要结婚了你还想他做什么!是我没他帅还是我没他有钱?” 呃…… 其实脑回路也大可不必这么清奇。 时念抬手揉了揉眉心, 解释道:“我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你说啊!”江淮序吼的嗓音挺大, 实际上杀伤力小的可怜, 感觉随时都能哭出来。 也不知道当初那个拽的二五八万的人怎么能变成现在这样。 不过现在对江淮序跪坐在他面前, 泪眼汪汪的抱着小被子质问他, 倒是颇有几分小孩子受委屈的即视感。 怪好玩的。 时念对这种人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抵抗力。 所以神色也不由得软了起来。 “好了, 真没想他。”时念撑起身子给了江淮序一个浅浅的拥抱, “我在想明天给你做点什么犒劳你一下呢?” 江淮序摸到时念的腰窝手下一用力, 时念的身子就跟着软了下去。 “不需要。”江淮序托起时念的身体,将时念整个人抱在怀里,“你好好休息,不许想别的男人。” “嗯。” “女的也不行!”江淮序没有用力,只是象征性地掐了一下时念的手臂,“除了我都不行。” 时念努了努嘴,没理他。 这人,真小气。 * 转眼就到了周聿白订婚的日子,时念拿着手中的礼物不知如何是好。 “念念。”江淮序从身后缠上来,明知故问道,“怎么?礼物不好看吗?” 时念扶额,他其实给周聿白选了礼物的,虽然价格不贵但也是他的一片心意。 可江淮序也不知道哪里不开心了,非要让他把礼物留下,然后重新给周聿白准备了一份贵到离谱的新礼物。 要是问原来的礼物去了哪里…… 时念低头看了一眼江淮序胸前和自己胸前一模一样的领带夹叹了口气。 这还是他在商场偶然看到的,银色的领带夹小巧又不失精致,上面嵌了一颗小钻石,虽然不大,但这也是他能拿出来的最好的东西了。 现在他手里江淮序准备的新礼物,同样是领带夹,做工却比自己买的精细了不少,时念偷偷查了价格。 直到页面上显示出领带夹那是一颗拍卖了近三千万的蓝宝石后直接惊在原地。 “不是,这个礼物,不是我能拿得出来的礼物。”时念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那有什么。”江淮序仔细地帮时念整理着耳边的碎发,附身靠在他耳边,声音低沉而蛊惑,“我们是一家的,两口子送一份礼物怎么了?理所应当。” “可……如果江校长知道了……”时念知道江家有钱,但是贸然拿出这么一大笔钱来,江校长岂不是又要找江淮序的麻烦了吗? 听到时念这个顾虑,江淮序反而是勾起了唇角,冷笑着:“他啊,现在应该有的忙了。” 时念不明所以,江淮序趁他晃神之际直接将他推上了车。 等到来到了会场,熙攘的人群还有交谈声才让他回过神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 在这个华丽的大厅里,鲜花和奢华的细节无处不在。 燃着的烛光使整个房间散发着暖暖的光芒,淡淡的古典音乐在空气中流淌,为整个宴会厅增添了一丝唯美的气息。宴会桌上的餐点摆放着品种繁多造型精致的蛋糕。 奢华的风格淋漓尽致地表现出了上流阶级的富贵和尊荣。 服务人员穿着华丽的制服,为客人递送精美的香槟。 客人都穿戴着耀眼的礼服和珠宝,展示出他们财富和地位。 时念明显有些局促,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知道周聿白的家境很好,但这还是他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这种强烈的对比。 “委屈你了念念。”江淮序忽然牵起他的手说着,“让你和我暂时住在那里,不过你再等等,我们一起回江家。” 只要再有一段时间,等计划完成,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时念带回江家,成为江家唯一的主人。 江淮序牵住时念带他走了进去,将礼物交给了侍应生。 期间有不少人来和江淮序搭话,江淮序也能自然地应对。 回想起当初那个都不愿意和人一桌吃饭的江淮序,差距还是挺大的。 江淮序面带微笑,和其他公司的老总寒暄着,目光却一直追随着时念的动作,时不时地问着他需要些什么,就怕时念觉得局促。 其实他和这些人打交道也很烦,但不代表不能忍。 “学长?”时念一个转身惊呼出声,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他大一时候的学长,不由得有些惊讶。 “小念?”对方也有些讶异,温柔的眉眼下多了一分对学弟的关爱,“你也在这里。” “好巧啊学长,最近过得还好吗?” 黎池是时念刚上大一那年的带队学长,温柔又坚强,学习也是一等一的好,或许是因为两人遭遇有些相似,便多了一分惺惺相惜。 所以时念一直以来也都很尊敬黎池,只可惜他大二那年黎池就毕业了,后来的联系也不多,现在再见面还是忍不住感叹。 “挺好的。” 两人还没说上几句话,一旁被众人围着的一个白色西装的男人起身直奔他们而来。 男人轻车熟路地搂着黎池的肩膀,看向时念的目光暗含着几分敌意。 时念也仔细观察着那人,定制的手工西服,质地柔软,线条流畅,无可挑剔。面部轮廓清晰,眼神沉稳而富有霸气。 哪怕是在这种场合,他依然有着无可替代的领袖气质,让人无从忽视。袖口上都是璀璨的宝石,另一只手中轻轻握着一只透亮的水晶杯,猩红色的液体摇晃间便令所有人心生敬畏。 “裴宴。”黎池沉下脸,喊了男人一声,男人立马转过头去只是搂着黎池的手又紧了几分。 江淮序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也牵住了时念的手,笑道:“宴哥。” “嗯。”裴宴点点头,“这是你的男朋友?” 江淮序挑眉:“当然。” 裴宴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语气也微不可差地糅柔和了些:“许久没见了,改天可以来裴家聚聚。” “那是自然。”江淮序顺着话点了点头。 “那小念以后我们可以常联系。”黎池眼角微弯,软的能化出水来。 “好的学长。” 等两人走后时念才发现手心已经出了不少汗。 那个男人的威压和江淮序不同,江淮序是那种矜贵的少爷脾气和常年在生死中磨练出来的戾气,而那个男人更像是天生的上位者。 “那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时念似乎记得这人在大学的时候纠缠过学长一段时间,现在两个人是在一起了吗? 江淮序给时念叉了块蛋糕送到他嘴边,盯着时念吃掉才开口:“嗯,那是裴氏的大少爷,不过挺有意思的,听说他在高中的时候玩的很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但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高三那年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但我看你们说话似乎认识很久了?” “嗯。”江淮序带着时念往休息室走,“我也是在国外的时候认识他的,当时有些生意来往,后来发现我们爷爷还是老战友了,关系还算不错。” “说实在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你到底做什么的。”时念撇嘴。 江淮序趁时念不注意在他唇上就印了一个吻,调笑道:“这不是怕你嫌弃我嘛。” “要说嫌弃不应该是你嫌弃我吗?恶心的同性恋?”时念忽然想起了那时候江淮序说过的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从嘴边溜了出来。 “我错了念念。”江淮序垂下头来,像是小狗不开心一般耷拉着耳朵,小声道,“国内不少安保工作都是要国外训练的雇佣兵培养的,正好我接手了团队,后来还帮裴宴的朋友洗过钱,就这么认识的,我保证现在不干了,真的。” 第52章 “哦。” “哎呀,我真的知道错了念念,我那时候不懂事。”江淮序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时念的脸色。 其实时念现在也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滋味,他总觉得自己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东西,从小扎根在内心的自卑忽然涌上心头。 论家室他和江淮序比起来只是一粒渺小的尘埃,论本事江淮序似乎样样都拿的起来。 他凭什么呢? “序总,时忆那边出了点问题,您有空吗?”江淮序的手下走了进来,俯身小声道。 “去吧。我没事的。”时念看出了江淮序的心思,拍了拍他的手示意着,“快点回来。” 江淮序离开后,时念独自坐在vip休息室里开始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应该今天就坦白的,但是过几天就是围棋的幼狮赛了,现在闹的不开心他心情也会受影响,学校社团里的成员还在等着他去带队。 可如果不说,这个坎在心里还是过不去。 现在又多了一份其他顾虑。 正当时念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门被人推开了。 江淮序这么快就回来了? 时念拍了下脸颊,让自己神情自然些才回过头,可来人却不是江淮序。 “聿白哥?”时念疑惑出声,这个时间准新郎不应该在化妆间准备出场的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周聿白像是早就料到了现在这个情况,阴沉一笑:“小念,跟我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信我,是甜文,真的!等我念宝再纠结一下下马上就认清了! 第46章 他不爱你 “聿白哥, 我以为上次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时念坐在座位上没有动。 这次来只不过是周聿白说了只是朋友,但如果周聿白的这番做法实在是让人费解了。 “我知道。”周聿白耸了下肩膀,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 “我只是抱有一丝希望……还有,想告诉你一些更重要的事情。” * 派出所内。 漆黑的房间里只点了一盏灯,昏黄的灯光竖直地从头顶上打下来, 说不出的渗人。 时忆懒散地斜靠在铁质座椅上, 斜眼看着江淮序。 “你到底想做什么?”江淮序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 整个房间内只有他们两个人, 江淮序问完这句话后时忆的眼珠动了下, 却没说话,一时间静的可以听见他们的呼吸声。 良久,时忆那已经快要僵硬的手臂才动了起来, 银白色的手铐相撞间发出清脆的“当啷”声。 “得不到哥哥是我没用, 但我也不想让你好过。”时忆挑眉盯着江淮序,见他没有接下去的意思,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你以为哥哥他喜欢你吗?你不知道他的报复心有多强, 我小时候只不过是诬陷了他,他就能忍到这个时候报复回来, 你觉得他会喜欢你?” “这和你无关, 我相信他。”江淮序强忍着怒气反驳他说话。 时念明明是个很温柔又信守承诺的人, 他们也已经谈过了, 他不相信时念还会做出时忆口中的这些事情来。 时忆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 哈哈大笑起来:“哥哥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呢, 他答应帮江校长看着你, 是为了自己的社团:收留你是为了让你少给他找麻烦;而和你在一起, 只不过是想陷害我。” “呵——”江淮序状似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然后甩出来一个黑色的小东西,“对你哥哥,了如指掌啊。” 桌子上的黑色部件闪着红色的光,正因为室内相对较暗才看得出来一些。 时忆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非法监视他人私人生活,强.奸,甚至走私毒.品,你倒是五毒俱全。”江淮序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这些,足够了。” “你……”时忆怎么也想不到,他花了大价钱买来的监视器怎么会在江淮序手里。 不可能,一般人是发现不了的。 他不信。 “我永远,无条件的相信念念。”江淮序缓缓起身,拂开衣襟上的皱褶,淡淡道,“还有,这破东西早在几年前就过时了,下辈子记得买个先进点的,别让人一眼就看出来。” 说完江淮序迈开长腿离开了房间,只留时忆颓然地坐在椅子上。 * “你想说什么?”时念问道。 周聿白不紧不慢地坐在了时念对面的沙发上悠哉地喝了口咖啡:“我知道你想找一个能够坚定选择你的人,但江淮序也要订婚了,你知道吗。” “什么?”时念先是恍惚了一下,随即又清醒过来,“他会告诉我的。” “是江校长亲自给他挑选的未婚妻,就算他不喜欢女了,江校长自然也有男人备选,比如那个曾经来找过江淮序的那个男生。小念,和他的这种欺骗比起来,你更应该和我离开。” 时念一时间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他紧紧捏住手里的杯子,捏到指尖泛白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周聿白趁热打铁追击道:“小念,其实你也不喜欢江淮序的对吗?你和他在一起,也不过是被迫吧?” 这句话像是猜测,但时念总觉得周聿白似乎知道点什么。 于是,时念试探性地问他:“那,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周聿白的回答也是一样滴水不漏:“因为在你眼中看不出爱意,小念,你不爱他。” 时念放下手中的杯子,没有否认他的话:“但,我也未必会爱别人,江淮序如今看来倒也是个不错的归宿。” “小念,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爱你吗?”周聿白忽然道。 “我不知道。”也不是很想知道。 感情就是这样,挺没有理由的,谁也不会因为长时间的相处或者是感动而产生爱情,那只是愧疚,抑或是,错觉。 他时念虽然分不清什么是爱,但他能分清自己肯定不爱。 周聿白从兜里掏出一个盒子,红色丝绒质地,看上去价格不菲。 可当周聿白打开盒子的时候,里面只有一颗黑色的棋子静静地躺在里面。 时念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个名堂来。 这颗棋子看上去质地普通,既不是永子也不是什么珍贵材质,更像是在软件上十几块钱能买一大盒的那种。 那为何周聿白会如此珍惜? “你可能都已经忘了。”周聿白垂下眼脸,睫毛忽闪着沾上了亮盈盈的泪水,他随手揩了一把,抬起头说,“几年前,是你参加升段赛的那年,也是我定段失败的那年。我和父亲打赌一定能成为职业棋手,但我输了棋不敢回家,感觉整个世界都抛弃了我,只有你你坐在大雨里开导了我很久。” 时念这才想起来自己确实是遇到过一个因为没定上段而要寻短见的人,他实在是不忍心这么一条年轻的生命就这么逝去,所以在大雨里陪了他很久。 但其实他真的没看清那人的脸,回去以后还发了烧。 第二天其实就忘的差不多了。 原来那个人就是周聿白? “你知道吗小念,那时候的你发着光,是因为你我才能坚定下来,每次做事想要放弃的时候我都会想起你,想起你没有放弃我,那我也不能放弃我现在要做的事情。现在也是一样,小念,给我一次机会,我不想放弃你。” 周聿白语气诚恳,那颗棋子在他心里已经扎下了根,连带着长出苍天大树,每一片的叶子上都写着:时念。 他找了时念许久,差点放弃,直到在大学再次遇见了那个熟悉的轮廓,他心底的欲.望便再次澎湃了起来。 等了这么久,他以为他可以慢慢陪着时念,但江淮序的突然出现俨然打乱了他的步骤。 他不相信什么天降。 也不相信时念就会爱上江淮序。 上天真的真的会如此不公吗? “小念,江淮序也不会坚定的选择你的,他如果知道了你不爱他,还利用他,你觉得他会怎么做呢?小念,我才更了解你。”周聿白神情十分认真,让时念也感觉有些害怕。 时念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只能顾左右而言他:“聿白哥,我是利用了江淮序,也可能没那么喜欢他,本来打算这件事情成功以后就和他坦白分开的,但我也不会……” “念念。” 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颤抖中带了丝怒气:“你真的,利用我?” 时念低下头不置可否。 周聿白起身挡在时间面前,一副守护者姿态。 看,好戏这不就来了。 江淮序咬住嘴唇,越过周聿白将时念堵在墙角,再一次问道:“是真的吗?” 时念不会撒谎,在加上之前的顾虑,觉得这也算是个好机会,不如就这么坦白交代,也好过继续骗着江淮序。 “是。”时念抬起头,“我是骗了你,那我们就算了吧,之前的话,不算数了。” 江淮序扳着他的肩膀,也不管周聿白还在不在低头就吻了上去:“不喜欢,也可以接吻吗?” 第53章 门外有人因为找不到准新郎已经巡着声音走了过来,恰好撞上这一幕。 周聿白也没想到江淮序会做的这么激烈,连忙上去拉开他。 但也为时已晚,已经有来参加婚宴的同学将这一幕拍了下来。 还纷纷唏嘘着。 前一阵程家那位还说他勾引人家男朋友呢,当时还说自己不喜欢男的,原来是没勾搭上好的啊。 真下贱。 时念也终于被解救出来,轻抚着唇角思绪纷繁。 江淮序后退了几步,怒不可遏:“好,时念,我生气了。” 如果时念不给他一个好的解释。 那他就,再也不理时念了! 时念眼看着江淮序拨开人群离去,才将目光放在周聿白身上。 “聿白哥,我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的。”时念隐约猜到了答案。 周聿白可能,和时忆早就联系上了。 他才会知道这么多关于自己的事情。 包括最近发生的一切。 “小念,我只是想让你认清他。”周聿白小声道,“他不会在意你的感受的,如果他在意,那他就应该相信你。” 就算今天他不能带时念走,他也不会让江淮序得逞。 再过几天,一切都会见分晓了。 “不必了谢谢,我先走了。”时念也无法忍受这些人的目光,低头闯了出去。 风微凉,时念走在路上,不断的有车从他身边经过,身边有不少人成群结队地走过,只有他孤身一人。 或许本就该如此。 这么久以来不管他做什么江淮序都陪着他,让他以为自己能做到接受,但今天他还是搞砸了这一切。 现在看来他错了。 他还是受不了一个人的。 那该怎么办呢? 他对江淮序……是喜欢吗? 是,那种喜欢吗。 【作者有话要说】 序总:呜呜呜呜老婆说他不爱我明天不给他做饭了。 时念:完了,哄不好了,那先不哄了。 第47章 江淮序的目的 时念坐在长椅上看着面前的车水马龙, 直到太阳落下才拖着略微麻木的身躯回了家。 时念颓然地捏了捏鼻梁,给苏燃发了一份最近的工作报告,还附带了一份辞职信,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他也没什么心思去工作了,干脆辞职在家休息几天, 等毕业再说吧。 幸好他现在课业不多, 零星的几堂课学分也早就修够了不去也没关系。 做好一切的时念把自己蒙在被子里, 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打开手机, 屏幕上干干净净,一条消息都没有。 时念咬了下嘴唇,心底里有一丝落寞。 他还是有些期待江淮序能来找他的吧? 哪怕是发条消息再问问也好。 可是他还有什么脸面对江淮序呢。 就算两人扯平了吧, 他也自在。 时念拿着手机刷着短视频, 另一只手慢悠悠地刷着牙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打发时间。 直到刷到一个恐怖片,突然贴脸的女鬼吓的时念手一哆嗦直接将手机扔进了洗脸池里。 “啊。”时念惊呼出声,放下牙刷去抢救自己的手机,但为时已晚, 手机屏幕闪了两下以后直接黑屏了。 得,天意如此。 时念现在倒是看得开, 坏了就坏了, 大不了睡几天觉调整一下。 远离了世俗的喧嚣, 时念用了差不多一个礼拜的时间调整自己, 早上运动, 起床买菜, 回家做做饭。 虽然有时候……看着窗外的夕阳, 还是有点想念前段时间的生活吧。 那个时候, 他有人陪, 也有事可做。 转眼又是一个普通的清晨,时念的门铃再次被敲响,时念正在做饭,屋内雾气氤氲,带着一丝烟火气。 时念疑惑地去开门,却发现门口站着一脸不知所措的沈梦。 “念哥。”沈梦错着手欲言又止。 “怎么了?”时念侧过身邀请他进来,“有什么事吗?” 其实沈梦不知道时念的住址,这也让时念猜出来沈梦一定是有事找他才会找到这里来的。 该不会是期末作业又写不出来了吧? 沈梦试探性地问他:“念哥,你最近没事吧?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 时念给她倒了杯水,坐在沙发另一侧,指着茶几上那个被透明塑封袋密封着的手机道:“我没事啊,我手机不小心被我泡进水了,懒得去修,备用机只能接一下短信。” 谁知听到这话的沈梦长吁了一口气,鼓着腮帮子拍了下时念的肩膀。“那就没事了,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问了好几个人才知道你住在哪里的,走,姐姐带你吃夜宵去。” 时念知道沈梦一直都这么豪爽,但总是透露着一丝古怪。 难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了吗? 看来这手机还得快点去修比较好,万一有什么大事呢。 两人聊着天来到了附近的一家夜宵摊子,是个味道不错的大排档。 沈梦快乐的点了一大桌,又是给时念倒水又是给他塞肉串的。 直到时间面前快堆成一个小山,时念放下手里的羊肉串问道:“你真的,没有事情瞒我?” “哎呀,真没有。”沈梦连忙打岔着说,“不就是想您帮我指导一下期末作业嘛,嘿嘿。” “真的?”时念依旧半信半疑。 “真的!”沈梦十分肯定地点点头,然后手腕直抖地给时念夹了一筷子烤油麦菜。 时念也不好再追问,只能问问她要写什么期末作业,自己好帮她一下。 沈梦愁眉苦脸地伸出手:“你看你看,你必须帮我,为了做期末作业我手都起茧子了。”接着拽起时念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指上,“不信你摸摸,可厚了!” “好,看在你这么担心我的份上,帮你。”时念也蛮喜欢和沈梦这样的人待在一起的,快乐的氛围连带着让他的情绪都好了不少。 沈梦嘻嘻一笑才收回手继续吃饭。 “叮咚” 时念拿起那台有些旧的备用机,显示有一条短信。 他出门的时候就觉得沈梦特别不对劲,所以怕错过什么其他消息,他还是拿上了那台备用机。 没想到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时念拿起手机,沈梦就像是遇到危险的小野猫,梗着脖子往时念的手机上窥探。 但显示的却是江淮序的消息。 【江淮序】:你不是喜欢男人吗? 时念没想到再次联系他能问出这种话来,自己也赌气着,便回了一条: 谁告诉你我喜欢男的了? 那头没再回消息。 时念盯着屏幕好久,直到确认了不会再有消息发过来,才有些怅然地抬起头。 “那个念哥,你最近还回学校吗?”沈梦问他。 时念正塞了口粉丝进嘴里,嚼了几下咽下去才回答她:“应该会回去交一下材料吧,过一阵还有一场比赛,我得回去看看。” 沈梦舔着唇角,担心道:“要不你再休息一段时间吧,我看你的气色也不太好,还是要多休息。” “休息的差不多了。”时念感觉自己也吃饱了,起身去结账。 沈梦在座位上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不说还好,她怎么觉得自己越说时念越想回学校呢? 这万一让他知道了怎么办? 沈梦十分担心地回了家,时念倒在床上也在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处处都不对。 明天回学校看看,沈梦明显是不想让自己回学校的,那学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夜无眠。 第二天时念顶着个并不算太好的脸色去了学校。 刚一到校门就被沈梦和围棋社的成员围住了。 “嘿嘿嘿,休息的还不错吧。”沈梦接过时念手里的材料,“你要把资料送到哪里去?我去帮你送!” 另一个小男孩也拉着时念:“念哥,你好久不来社团,我们都很久没人指点啦!下一场比赛都快开始了,你必须给我们恶补一下。” 时念就这么被人推着往社团方向走,甚至还是走的小路,好像校园里有什么怪物要躲着一样。 路过那家奶茶店的小路时,时念张望了一下,几个店员看着时念正在说着什么,其中一个店员还对他翻了个白眼。 时念不觉得那是自己的错觉,便仔细听着他们的谈话。 但毕竟距离太远,只有零星的几个字落入了时念的耳朵里。 “不要脸。” “真有意思。” “怎么敢的?” “离他远点。” 组合在一起真都不是什么好词,再加上沈梦做的种种奇怪举动,时念心里犯了嘀咕。 “那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还要去修手机。”时念用了五个小时给围棋社成员挨个指点了一下,他也已经开始疲惫了,甚至想就地睡觉。 沈梦捧着不少外卖盒走了过来,放在桌子上:“一食堂的酱牛肉!快来尝尝,我排了好久的队呢,差点就没有了。” 第54章 见时念想走,沈梦立马拉住他:“哎呀,吃个饭再去修也不迟嘛,反正这个时候手机店又不会下班的,一食堂的酱牛肉可是会没有的!” 时念自己做的饭并没有江淮序好吃,这几天也只是填饱肚子,时念想了想还是答应下来。 盒子里很多菜,给他的甚至全是他喜欢的。 时念慢一点点挑着里面的胡萝卜,沈梦坐在他对面狼吞虎咽,抬头看见时念撇了撇嘴:“念哥,你不觉得你现在越来越娇气了吗?” “什么?”时念一直不觉得“娇气”这个词可以用来形容男人。 就算他一直身体不太好,但也只是让人说身体弱,这个词他还真的是第一次听到。 “我记得你之前不爱吃胡萝卜也总说要补充营养的,现在都嘴刁到挨个挑出来才能吃了?” 时念手中的筷子停了下来。 确实是这样。 他之前为了能够多补充身体的亏空,不管是什么东西都会吃掉,哪怕很讨厌吃。 但自从有了江淮序开始,他不喜欢的都会塞进江淮序碗里,但江淮序总是让他多补补。 其实他自己心里知道,也不是吃不下去,就是想听江淮序哄着他吃而已。 难道自己真的变了这么多? 时念开始了自我怀疑模式。 “还好吧。”时念底气并不是很足的小小反驳了一下,夹起那块胡萝卜吃掉。 “我觉得吧,江淮序那人挺好的。”沈梦吃着吃着忽然道。 时念觉得有点不知所云。 到底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才能让沈梦觉得对谁都是一张臭脸的江淮序挺好。 “怎么这么说?”时念托腮问她。 沈梦不知从何说起,比比划划地说着:“就是觉得你俩在一起挺合适的,一直在一起就好了,养眼,我们念哥这么帅。” “不对,沈梦,你有事情瞒着我。”时念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手机,“告诉我,不然我现在就去自己问,到底是不是关于我的事情?” 沈梦直掐大腿,她就是不太会说话,果然她哥说的对,说多错多。 “那个,如果我说了,你别生气可以吗?”沈梦小心翼翼道。 “说。” “其实,校园贴吧上你们接吻的照片已经传开了,说你勾引江淮序……然后江淮序也没出现过,就是默认了……”沈梦说话声越来越小,最后直接低下头去。 时念在意的却是。 江淮序默认了,是自己勾引的他。 好像有些东西一下子就想通了,江淮序说过一定会报复回来,也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讨厌的同性恋,让他恶心。 所以这就是江淮序的最终目标吗? 【作者有话要说】 此时的序总蹲在家里:老婆不爱我了!我不活了!(满地打滚) 第48章 别哭,念念 时念呆在原地, 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心脏像是被一只无情的大手狠狠攥住,疼的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所以沈梦的意思就是, 反正罪名已经坐实了,不如就把他变成真的。 所有人都觉得,是他勾引的江淮序。 他努力了这么久, 到头来还是会被一张照片和三言两语打败。 真可笑啊。 沈梦一点一点挪到时念身边, 几次抬手却欲言又止。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时念, 江淮序本就出身不凡, 加上副好皮相,嫉妒时念的人多了去了,好不容易歹到个机会, 还不让他们好好渲染一番? 反正打字又不花钱。 周聿白从不远处走过来, 坐到时念身边,对他道:“小念,我都看见了,我没想到会被人拍到。” 时念面无表情的面对着他, 手指机械般地擦着嘴角沾上的油渍,直到擦的差点红肿才放下来。 “嗯。” 周聿白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 继续道:“小念, 给我一个机会, 我可以解除婚约。” “然后呢?”时念早已提不起兴趣, “在我勾引了江淮序以后再背上一个破坏他人婚姻幸福的标签吗?” 他现在一度在考虑周聿白是不是来害他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周聿白神情慌乱, “我是说, 我可以帮你。” “不必了。”时念淡淡拒绝着, “下一场比赛我也会去的, 在这以后, 我们真的不需要联系了。” 他也没有脸继续呆在这个地方了。 不管是周聿白还是江淮序,都再见吧。 时念起身就想往外走,抬头却发现门口正正立着一个身影,看不清脸,只有一个黑色的轮廓。 那时念也能一眼就看出来那是谁。 江淮序。 来嘲笑他的吗? “让开。”时念淡淡道。 江淮序气都没喘匀,额头上还滴着汗,却依然紧紧抓着时念的手臂不放:“念念,我都知道了,但是,我会解决的。” “你又想怎么解决?”时念没挣扎,反正也拗不过他。 “念念……”江淮序嘴唇苍白,身体不断颤抖着,眼睛却一眨不眨,“我……” 话还没说完,江淮序身体一晃,直挺挺倒了下去。 时念下意识想伸手扶他,但在触及到他的一瞬间还是收回了手。 和自己没关系了。 沈梦惊叫一声连忙跑过来,又不会急救措施,只能掏出手机慌乱地打着120。 时念于心不忍,还是给沈识檐发了条信息。 他最多能忍到沈识檐把这个人带走。 不到十分钟,沈识檐呼哧带喘地带着卫灼赶了过来,那速度比120还快上许多。 “不是吧?这家伙身体不行了啊我看。”沈识檐啧啧称奇,卫灼翻着白眼给江淮序扛了起来。 时念撇了一眼:“把他带走以后告诉他,别再来找我了。” 沈识檐也一眼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周聿白,愤愤不平地叉着腰:“时念,我真觉得你这人挺不错的,也能收拾得住老江,但是他为你做的真不少,人心都是肉长的,有时候也得看看对不对?” “对,我知道,这件事情算我做错了,那天我就说过后果我可以自己承受,那现在的一切算我咎由自取,我只想静静的过自己的生活而已很难吗。”时念也不甘示弱。 沈识檐摇摇头,把剩下的话憋了回去。 也是,这小子给人家带来多少麻烦,光是让人家平白无故挨骂挨处分就够了,现在如果不是老江自己冲动,时念也不至于背负这样的名声。 说白了谁也没理由去怪罪一个不知情的人。 时念的脾气已经很好了。 是老江没这个福气。 卫灼向时念点了下头,带着江淮序直接去了医院。 时念和沈梦道别,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去手机店把自己的手机修好,还没等他翻开看看消息,一个电话劈头盖脸就打了过来。 “时念!你跑哪儿去了!”从电话里都能听出来孙芳急的头发都要飞起来了。 甚至可以想象到那个形象。 “孙主任,很抱歉我之前的手机被我不小心掉进水里泡了,刚刚才修好。”时念只能认真解释着。 孙芳在电话那头揪着自己半长不短的头发,吼道:“你快点给我来办公室,你忘了今晚的演讲了?那资料在你手里,我们当时还没来得及备份,你这个臭小子要急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时念红着脸,哪怕知道孙芳看不见还是习惯性鞠了一躬:“实在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我这就把资料给您送过去。” “抓紧。”孙芳撂下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把资料交到办公室的时候孙芳还在解决其他的事情,看见时念就好像看见了救星。 “我的祖宗诶,你可算回来了。”孙芳放下手里的活直接冲了过来。 时念不住地道歉,孙芳飞速检查完了手里的资料后连带着两张演讲稿又一把给时念塞了回去:“晚上就照着这个念,这次宣讲会很重要,不仅是咱们系,其他各元也会来学习一下你别给我丢人知道吗?” “主任……您不知道我的事……”时念话说到一半,被孙芳直接打断。 “什么事?我都忙的焦头烂额了有闲心管你的事?”孙芳说的也没错,他们本来受到上级指令,最近就在整顿教育情况,一个个急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谁会还有闲工夫去关注学生里那么点乱七八糟的事情。 说白了他们对这些事完全了如指掌,比如谁抢了谁的对象,谁又出去xxx玩了,谁和谁怎么样了,掰手指头就那点事。 真真假假谁又分得清,只要不是给学校弄出什么重大问题,他们都懒得管。 难不成时念还能是杀人犯法了不成。 时念还是没办法面对,一想到站在台上就要听到同学们的不堪入耳的话就心脏抽痛。 他承认他很玻璃心,从小到大忍的太久了,太痛了。 “必须给我去。”孙芳气势十分执拗,强硬地给时念推了出去,让他好好准备。 第55章 晚上,时念在孙芳的眼神注视下还是走上了演讲台。 离正式开始还有十分钟,孙芳在后台忙着ppt和流程,完全不知道台前的变化。 而此时的大堂就像是对时念的一个处刑场一般,台下有人骂他恶心,不知检点,同性恋身上全是病…… 时念几次都想走下台,或者是干脆直接反驳。 可后果他不敢想,他怕会遭到更恶毒的揣测。 一个人都怎么抵得过这么多呢。 “开始吧。”孙芳忙完了后台的事情,掐着点提醒时念让他照着稿子念。 “本次金融工程首要采用的就是市场调研,主要指客户需求分析。金融产品没有实物商品的自然属性,不能带来自然效用,但金融产品有人为设计的“三性”,即安全性、流动性和收益性。因此,投资者对金融产品一般就有三个方面的需求:风险转移、提高流动性、提高收益。另外……”时念整理好思绪,一字一句地照着稿子念,但手心里的汗还是出卖了他的恐惧,甚至每句话都带着微弱的颤音,胸腔里的心脏如擂鼓一般疯狂跳动。{1} “下面是,提问时间,我身后的金融顾问会解答大家的疑惑。”时念说完最后一句词,手里的纸已经皱的不成样子。 “等一下,我想问您一个问题。”台下有人举手问道。 还是来了。 时念明知道那人会问出什么来,可脚就像是订在了那里一般,怎么也挪不动步。 “请问您是怎么舔个脸去勾引江少爷的呢?平常里装的正人君子,原来是个同性恋吗?”有人第一个问了出来,台下骂声轰然响起。 孙芳在后台瞳孔震惊。 发生了什么?她错过了什么?造了什么孽啊她这是? 既然有人起了头,就有人跟着问。 “给学校丢脸的玩意儿,怎么不开除啊?” “要不要点脸啊?” “之前还勾引程程他男朋友呢,人家正儿八经恋爱,他臭不要脸爬床。” 时念觉得胸腔里憋闷无比,呼吸都已经费力起来。 孙芳还在给人打着电话询问怎么回事,也没想到时念还在台上。 这和古代死刑犯去砍头有什么区别? 就差被扔菜叶子了吧。 只是他不懂,为什么发生这种事情,所有人就一定认为是自己勾引的江淮序,难道没有身份背景的人就活该被扣上这样的骂名吗? “我没有。”时念嘴唇翕动了一下,往日的巧舌如簧淹没在一声声的质问中。 沈梦和程齐等人在台下尽力的辩驳着,争到面红耳赤还是败下阵来。 教务处主任也被找了过来,当即就想给时念做开除处理。 江淮序可是校长独苗,惹不起。 解决一个普通学生就可以的事情,没必要触霉头。 时念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他捂住脸让自己不能倒下去,双腿颤抖着拼命想离开这个地方。 “别哭,念念。”身上猛然被披上了一件外套,带着淡淡的香气。 时念泪眼朦胧的抬起头,光影下江淮序那耀眼的脸一如既往,只是神色带着浓浓的担心,“交给我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1}节选自百度金融系调查报告。 江淮序:我做的老婆的都不知道!(小狗哭泣) 第49章 当然是喜欢啦 时念哑然, 强烈的恐惧感让他发不出声音,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后也只是轻轻地点了下头。 江淮序带着时念回到正中央的位置,接着用手敲了下话筒确认可以发出声音。 主任和学生们都短暂的愣了一下。 只听台上江淮序神色凝重却能将整件事娓娓道来: “关于学校贴吧上的事情我是昨天才发现的, 上面发布了关于我和时念之间许多不良言论,其中真假参半,首先我要肯定一件事, 我们确实是在一起。” 台下一片哗然, 有不少人甚至激动的站了起来, 不断的质问着。 江淮序眼睫微垂, 紧紧握住时念的手,示意时念相信自己。 “但并不像上面所说是时念勾引的我,相反, 是我第一眼的时候就喜欢时念了, 也是我追的他。” “而且,如果仔细算起来我在学校呆的时间并不多,所以我并不认为我有多大的魅力能够堪当所谓的校草名头,我也不希望在座的各位要因为我的身份而去网爆一个无辜的人。” “我们只是相爱了, 也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大家的事情,我们没有去玩弄女生的感情, 也没有出现过抢夺别人恋爱的事情。” “关于网络上的言论, 我在第一时间已经进行了回复, 但我发现效果并不好, 所以借着今天这个机会, 我想进行第二次澄清。我很爱时念, 但如果接下来再有人进行造谣和人身攻击的行为, 我会考虑诉诸法律。” 后台, 教务处主任不断地念叨着“疯了疯了”, 一边给江臣天打电话。 可拨通号码,对面只有一成不变的无法接通。 这职位他是干不下去了。 孙芳整个人被雷到外焦里嫩,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让时念管管江淮序,怎么还管出事儿来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反向管理? 但不管怎么说江淮序去上课了,怎么说任务也算完成了,应该不会扣工资吧? 所有人都各有心思,连最开始叫嚣的同学也坐了下去不敢说一句话。 江淮序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所以他们也只是敢骂时念。 只是没人能想到江淮序会出面澄清,明明消息刚起的时候江淮序都没有露过面,那不就是默认了这个说法吗? 怎么突然变了口风? “走吧。”江淮序把外套给时念穿好,一把将人抱起,在各种眼神下走出后台。 时念还没从巨大的震惊中反应过来,被江淮序牵着走,直到出了教学楼才回过神。 “江淮序。”时念停在半路问他,“为什么要澄清?” “我只是在阐述事实。”江淮序自嘲一般的笑笑,“怪我没想到可能的一切,让你承受这些,但我真的在昨天就澄清了。” 时念点开贴吧首页,第一篇就是明晃晃的标题,往下翻,点赞最多的就是江淮序的澄清小作文。 上面的标题是:是的,是我喜欢男人。内容接了下去,大概就是说是江淮序先追的自己,喜欢男人的也是江淮序,自己没有答应他,所以还在追,只不过发生了一些误会才出现了照片上的内容。 “那,你这么解释,江校长不会生气吗?”时念恍惚间又想到了周聿白说过的事情。 他说江淮序还是会结婚,就算喜欢男人也有选择。 只是万种可能中,唯独没有时念着两个字。 江淮序听到这话,第一时间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个丝绒的小盒子,白色的绒面上面沾了一点红色的痕迹。 盒子一打开,里面静静躺了两枚男士钻戒。 江淮序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名为“紧张”的神情,他颤声开口:“念念,我会解决一切事情,我想未来江臣天,也不会出现了。刚刚在台上我就想说了,但我怕你会觉得是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道德绑架你。” 说着,江淮序单膝跪地认真道:“念念,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时念瞳孔放大,后退了一步:“这,这是在学校,你快起来。” “确实是简陋了点,我想……给你更好的仪式感来着。”江淮序低下头,剩下的话几乎要消散在空气中,“不答应也没关系的……” “起来。”时念扶住他,“回……回家再说。” 江淮序猛地抬头,小心地确认着时念的脸色。 他知道,时念这么说就是同意了。 “念念……”江淮序艰难起身,想给时念戴上戒指,但后肩膀连带到腰的地方都痛的要命,随着刚刚跪下的动作鲜血逐渐渗了出来,接着江淮序眼前一黑又倒了下去。 再次睁眼,面对雪白的天花板,又是熟悉的味道。 他不会是晕过去了吧? 江淮序支起上半身四处打量着熟悉的病房却没见到时念的身影。 果然,那是拒绝吗? “行了,别找了。”沈识檐从洗手间出来手里拿了个新鲜的苹果,轻车熟路地坐在床头给苹果削皮。 “时念呢?”江淮序不死心问他,接着就要拔掉针管去找时念。 “找不着那肯定是不在呗。”沈识檐一把将他摁了回去,继续翘着个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就你干的那些事儿,要是我也我也不答应啊。” 江淮序靠在床头,淡淡道:“卫灼把视频给了我一份,但我还没看。” “草。”沈识檐手上的动作一顿,整个刚削好的苹果直接掉进了垃圾桶里。 沈识檐黑着脸把垃圾桶踢回桌子底下:“没走没走,你快说,卫灼给你的什么视频。” 第56章 “你怕什么?难不成……”江淮序话没说完,病房门被推开了。 时念拎去刚买的粥走了进来:“在聊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沈识檐立刻让开自己的位置,“你们聊,我先走了哈。” 说完,沈识檐脚底抹油直接溜掉,走的时候还贴心地把门带上了。 “念念。”江淮序委屈开口,生怕时念在眼前消失了。 “你先说你这几天干嘛去了。”时念把粥打开,放了些糖慢慢搅动着。 江淮序把被子都抱在怀里,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我去和我爸解释了,我说想和你在一起。” 这话时念压根不信:“光是和自己父亲去解释,能断掉三根肋骨还要挨上一刀?” 换药的时候时念去看了,从后背上蜿蜒到腰间一条长长的伤疤,皮肉外翻甚至隐约可见骨,只是看就已经让人心惊肉跳了,不知道江淮序是怎么撑过来的。 所以上午江淮序脸色那么不好,也是因为伤口吗? “他不同意,想把我绑回去,我们就,打起来了。”江淮序省略掉关键内容,捡了些好听的说,“他以后会一直居住在国外,不会回来了,国内的公司我会接手,这样套个壳子我会更方便一些。” 其实事实是,江臣天囚禁了江淮序,但他做梦也没想到江淮序会有自己的势力,说好听点是长期居住在国外,实际上就是囚禁在国外。 但这些不需要和时念说,时念只要快快乐乐的就可以了。 从前的时念经历了太多黑暗的事情,现在他只希望时念快乐。 他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时念也知道不好再追问,只能默认了江淮序的说法,然后把戒指盒放在桌子上:“你晕过去就什么也不管了,我可是回去找了它好久。” 江淮序顿时慌了神,拔下针管一把抱住时念,时念甚至能感觉到后背单薄的布料上一些温热。 “念念,我……我求你。”求你给我一次机会也好或者能给他一段时间也好,他这么多天都是靠着对时念的执念在坚持,他知道这么做不好,但还是不想这么快就再也看不见时念了。 “想什么呢?”时念像哄孩子一样拍着江淮序的后背,“我只是觉得,戒指应该你来给我带上。” 江淮序松开时念,反复确认着是不是真的。 时念答应到第七遍的时候江淮序才敢相信他听到的话。 “念念,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吗?”江淮序打开戒指盒问。 时念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抬了抬下巴。 江淮序失笑,拿着戒指的指尖都在显示着主人的紧张情绪,他飞快的给时念套上戒指,仿佛慢了一步时念就会跑了一样。 时念也拿起另一枚戒指套在江淮序手上,然后在他眼前晃了两下:“这下可以好好吃饭了吗?把伤养好。” 江淮序小口小口吃着,眼中全是两人同款的戒指,怎么看怎么好看。 网络上说的都不对。 他和时念,明明很合适。 能再次被时念照顾着,感受到时念的在意,他再挨两刀都行。 要是能好的慢一点,是不是就能多看看时念了? “闭眼睛我都知道你在想什么。”时念想给他一拳,考虑到江淮序的身体状况后还是收回了手,“好好吃饭,养好伤才能给我搬家。” “搬家?”江淮序刚平静下来的小心脏再一次要受不了打击要晕过去了。 他曾经在时念的卧室抽屉里见到过一张出国留学申请单,难道又要丢下他? “不是你说的以后给我接到江宅去?怎么?反悔了?那你现在把戒指摘下来还来得及。”时念作势就要摘下戒指。 江淮序一把按住他,欣喜若狂地点头:“对对对,反悔个屁,以后一辈子都要喜欢你。” “吃饭。”时念脸色微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江淮序这么不要脸了,这种话张口就来。 阳光缓缓洒落进病房内,映照出两人相视而笑的画面。 今天这件事情是过去了,也不知道回到学校会发生什么,不过问题也不大。 他们经历了许多事情,但能走到今天并不是一个人的努力。 谁也说不清到底是谁先动的心,但似乎冥冥注定他们两个人就是最合适的。 江淮序不喜欢男人,偏偏看上了时念。 时念也知道自己或许应该会孤单一辈子,因为没有人会坚定的选择他,但现在江淮序出现了,会为他披荆斩棘,哪怕鲜血淋漓也会一路走到他面前。 这是第一次有人为他做这些。 但,感动还是爱情呢? 时念看着为了尽快恢复而努力吃饭的江淮序忽然有些想笑。 当然是喜欢啦。 在第一眼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到这里其实就要结束了,接下来还会有几篇番外,不知道大家想看什么样的番外,可以评论哦~ 这篇文并不长,还是作者的第一篇文,所以有很多不足之处,我想接下来我会努力写出更好的故事。 好啦!还没彻底完结啦~再留一段时间吧,爱你们~ 还有新文《渣攻重生后跪求我爱他》编编说训狗不能写所以改名啦,以及《病弱omega替嫁残暴大佬》大家可以点个收藏么么~ 第50章 他说,我愿意。 自从得到了时念的首肯后, 江淮序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每天嚷嚷着要把时念抓紧接回去。 于是恢复力强悍的江淮序用了一周顺利出院,甚至还能徒手掀床, 虽说有不少手下闻着恋爱的酸臭味主动来给自家老板搬家,但还是被江淮序的行动力震的瞠目结舌。 哪家好人连打包带把行李扔上车能快成一道光啊。 但江淮序可不知道自己在手下眼里已经被封神了,哼着歌扛着行李箱十分快乐。 本来打算帮帮忙的沈识檐和卫灼压根插不上手, 只能坐在门口的石阶上当监工。 实在无聊了, 沈识檐就抓一把瓜子递给卫灼, 美其名曰:看热闹。 时念今天有比赛, 让江淮序自己搬,但江淮序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时念需要,什么东西不需要, 干脆能看见的东西打包起来。 沈识檐一度以为江淮序会把墙皮都扣下来带走。 “啧啧啧, 这也太可怕了,老江这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沈识檐磕着瓜子不住地感叹着。 卫灼目不斜视接过沈识檐递过来的瓜子:“你要是想体验的话我帮你搬到我那里。” 沈识檐手一抖,整把瓜子全撒在地上, 眼神惊恐:“不是,那就是个意外, 你别当真啊。” 卫灼蹲下身子去捡地上的瓜子, 不以为意地在地上敲了两下, 懒懒问道:“沈识檐?你真的喜欢女人吗?” “走吧。”江淮序收拾完行李, 将手上的灰擦干净招呼两人, “改天再请你们吃饭, 我得先去接我们家念念。” 沈识檐连忙摆手, 避过这个尴尬的话题:“哎呀, 我们都没出力, 你自己跟个狗似的可劲儿干,这饭我可不吃。” 江淮序丝毫不在意这种话,乐的尾巴都要翘起来:“是我们家念念说的,你以为我想请你?” 得,又吃一嘴狗粮。 与此同时,时念坐在赛场中,缓缓落下最后一子,随着裁判的一声“时念,中盘胜。”为期将近半个月的比赛也终于落下了帷幕。 时念抬手挡住落在脸颊上的阳光,忽然觉得生命里似乎对了一种名为踏实的感觉。 本来以为江淮序那天说的话会引起更多不满,但也不知道江淮序到底有什么魔力,后来回到学校大部分人还是对他客客气气的。 时念抽空还和程齐他们吃了顿饭,虽然惹的江淮序一阵不开心,但哄两句也就好了。 江淮序就是这样,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最近忙着升段和比赛,倒是一直忽略他了,看样子是该找个机会犒劳一下他。 身边陆陆续续有之前的同学离开,年纪都不大,成功的人都纷纷说着要去办庆功宴。 年轻就是好呀。 时念也收拾好东西走出了大门,人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还有零星的几个人站在路边应该是在等车。 说实话时念其实也很想有人来接的。 只是这段时间江淮序看起来也挺忙的,要批的文件不断,电话也是一个接一个的。 想到这儿时念垂下头,准备给自己打个车回家。 “念念。”不远处一辆黑色的总裁的门开启,从上面缓缓走下来一个穿着深色西装的男人。 铅灰色的手工定制西装,利落的剪裁勾勒出肌肉的线条感,一双含笑的眼睛,让周身冷冽的气质暖了不少,江淮序手指搭在车门上,回身抱出一束火红的玫瑰花,迈着长腿向时念走过来。 不少人纷纷望去,在这样的地方见到豪车和帅哥的机会可不大,尤其是气质绝佳的帅哥更是少之又少,江淮序一来就抓了不少人的眼球。 第57章 “祝贺我们家念念升段成功。”江淮序讨好地将花束摆在时念面前,“就是忙了这么久了,是不是也关注一下我了?你看,我被冷落的都要长毛了。” 时念接过花,还是觉得太扎眼了些。 但,移开花束,见到江淮序那张喜欢装可怜的脸时还是忍不住雀跃起来。 说不开心那是假的,他所希望的不就是在这种时候,会有人出现给他一个惊喜,然后接他回家吗? 时念也不顾旁人的眼光,一手拿开玫瑰花,直接扑倒江淮序怀里,那宽阔又温暖胸膛让时念真切的感受到自己应该是被爱着的。 “好累啊。”时念现在无师自通也会撒娇了,毕竟江淮序就吃这个。 这招屡试不爽,每次江淮序都恨不得把星星摘下来都给他。 “那我们出去吃?最近新开了一家你应该会喜欢的日料店,我可以包场。”江淮序顺时搂住时念扶他上车。 时念干脆半躺在江淮序怀里,享受着江淮序的新鲜投喂,这个季节的草莓感觉没有很好吃,但江淮序在中间夹了奶油,酸酸甜甜倒也不错。 “不是很想出去吃了,不自在,想回家。”时念咽下最后一颗草莓补充道,“嗯,你给我做。” “行,都听念念的。”江淮序也不忘了揩油,在时念脸上和身上摸了两把才意犹未尽的去给助理发消息让他去买需要用到的食材。 其实时念搬到江宅也有一段时间了,只不过江淮序说之前的装修他不喜欢,硬是把之前江臣天和那个后爸住过和用过的房间全部扣掉重新改成客房才算满意。 至于时念的生活用品,本来大可不用搬,江淮序全套都给他买的最好的,只是时念多少还对那个家里的东西有点怀念才让江淮序去搬的。 主要是,那里还有一个江淮序给他抓的娃娃。 当时夜里辗转反侧的时候都是那个兔子陪着他度过的,不要江淮序都不能丢了那只兔子。 当然,这个想法肯定不能让江淮序知道,不然真是三天都哄不好。 江淮序冲了个澡换上家居服去给时念准备晚饭,时念也懒洋洋地在浴缸里打着哈欠。 时念跨出浴缸的时候一不小心把浴袍掉了进去,捞出来的时候湿答答的显然是不能穿了。 但也不能就这么出去吧? 时念用毛巾挡住自己的关键部位,来到卧室准备找找有没有其他的浴袍。 翻了几个柜子都没有,按理说这个房间还是他和江淮序一起收拾的,怎么可能就不翼而飞了?他明明记得准备了几套的。 时念一脸奇怪的继续翻着,直到拉开一个大柜子,里面掉出来一个用塑料袋包裹着的玩偶。 有点眼熟。 再看看。 那是一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兔子,只不过红心的颜色略微有些差异,耳朵上的标签上面似乎还多了一行黑色的小字。 是用法语写的时念看不懂,就是有些疑惑怎么江淮序也会有一只。 而此时,在楼下喊了时念很久也没见人下来吃饭的江淮序推门而入。 就见到了…… 春光一片。 时念背对着他,没穿衣服,清瘦的脊背挺直,清晰可见骨头的形状,时念半跪在地上拨弄着那个玩偶,腰窝更加明显,再往下就是浑圆的臀肉…… 不是,穿成这样是在勾引他吧? 是吧是吧? 就是! 江淮序拎着熬汤的勺子就冲了过来,另一只手臂一把就将时念托了起来:“看什么呢念念?” 时念条件反射般地拽紧了毛巾挡住前面,还是不争气的红了脸:“你,快给我放下来。” “哎呦,好像什么没见过一样。”江淮序使坏地蹭蹭时念的肩膀惹得时念一阵颤栗。 “这是什么?”时念手里还拽着兔耳朵,连忙转移话题问他。 江淮序端详了一下那个玩偶,展演一笑:“说来话长,刚和你闹掰那段时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回去那个商场,那个阿姨当时还告诉我就这两只,给有缘人的,现在一看也挺对。咱们啊,天生一对。” 时念锤了他一下,直接蹦了下来,一骨碌混进被子里:“谁和你天生一对?” “当然是我们。”江淮序脸皮厚,说什么都不带脸红的,顺带拎着那只一模一样的兔子上了床,把两只兔子摆在一起,还有些莫名的和谐。 “你快起来给我找件睡衣,要吃晚饭了。”时念踹了他一脚,却被江淮序顺势抓住脚踝拽了过去。 “急什么,汤还炖着呢。念念你知道那句法语的意思吗?”江淮序随手捞起被子披在自己身上,修长的指尖顺着时念的胸膛一直滑倒腰部,惹的面前的人一阵瑟缩,江淮序却不紧不慢地说着,“是唯一的爱。” 时念努力把自己蜷缩起来,天色还没彻底暗下来,虽然两个人在一起了,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江淮序眨巴着大眼睛就这么看着时念,直到时念发现不对劲探出头才委委屈屈开口:“念念,你说忙完这段时间就陪我的,我处理了好多工作啊,我还完成了期末作业!可你现在都不想理我!” 时念无奈,伸出手揉了揉江淮序的狗头。 是得犒劳一下他们家辛勤的小蜜蜂了。 “那……”时念双臂缠住江淮序的脖子,柔声细语,听起来暧昧又缠绵,“再试试吧,就像第一次那样。” 只不过,这次不下药了。 是两个彼此相爱的人欲.望的顺延,是一种名为“爱”的种子盛开的花。 江淮序得逞的笑着,扣住时念的头吻了上去。 一时间,房间内逐渐响起少儿不宜的水声,昏黄的光线使窗外的树荫影影绰绰,风吹窗帘“沙沙”声更像是优雅的背景乐。 时念红着脸,双腿缠在江淮序腰上,嘴唇殷红已经被亲的意乱情迷。 可江淮序却停了下来,直勾勾地盯着时念像是在等什么。 以及被勾起想法的时念不满地咬了他一口:“你等什么呢。” 江淮序轻咳了两声,偏过脸去不说话。 时念皱眉,不理解他的想法。 “不想继续那算了。”时念松开双腿,作势就要下床。 胳膊却被江淮序拉住,江淮序支支吾吾好半天把时念拉回怀中,接着将脸埋进时念的颈窝里,咬牙道:“你说像第一次一样……可第一次的时候,你……” 江淮序没继续说下去,时念跨坐在他身上靠着他的肩膀开始回想第一次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嗯……自己好像是给了江淮序一耳光? “你不会是在等我打你吧?”时念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明明平时挺聪明一个人,一到这种事情上总是能做出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嗯。”江淮序甚至都没敢看时念,“不是这样的吗?” 时念现在算是明白了,江淮序就是一根筋。 “当然不是。”时念笑着扳过他的脸,亲了一口,“这个才是。” “唔……”时念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压在床上了。 天色渐暗,时念累到一动不动江淮序才算放过他,餍足地舔着时念的唇角。 “舒服吗?”江淮序明知故问。 “去死吧。”时念翻个身直接把脸埋在被子里。 他就不该相信江淮序,这人哪是一根筋,明明就是大尾巴狼。 都说了最后一次了还要亲,亲完就说这是启动开关再来一次。 启动个屁啊! 他是这么说的吗?是吗! 江淮序忽然还让你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点头表示肯定。 时念翻了个白眼。 算了,毁灭吧。 江淮序翻出一件自己的t恤给时念穿上,本就宽大的衣服刚刚好包裹住时念的小腿。 唯一的缺点就是包不住全身,领口又大,小腿和锁骨上的吻痕清晰无比,性感的要命,刚消下去的火只需要瞄就隐隐有抬头的趋势。 “给你准备了惊喜。”江淮序连忙移开视线,从背后抱住时念来到阳台。 “什么惊喜?”时念窝在江淮序的怀里看着夜空,什么也没有。 “现在就看见那还是惊喜了吗?” 江淮序伸手打了个响指,接着比了个“ok”的手势。 下一秒,无数绚烂的烟花自地面而起飞向空中,怒放于漆黑的夜空,流光溢彩。 粉色的心形烟花炸裂开来,化作空星的花火,比游乐园的烟花会还要美上几分。 “送给……我的?”时念看着烟花,江淮序看着时念,璀璨的花火从时念的瞳孔中映照出来,更加绚丽。 “嗯。”江淮序邀功似的捏着时念的腰,“你不是说过,想看游乐园的烟花吗?可现在过了儿童节就没有了,那我就给你单独放,喜欢吗?” “喜欢。”时念满心欢喜,将手搭在江淮序环住自己的胳膊上,抬头轻吻着他的下颚,“和喜欢你一样喜欢。” 第58章 他很开心,有人能够将他不经意的一句话放在心上变成现实。 这种感觉,应该就是被爱吧。 “我也很喜欢你,念念。”江淮序变魔术一般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放了一条细细的手镯,白金质地和戒指一样的造型。 “上次说过,那么简陋的表白不算数,现在这个气氛才对。”江淮序单膝跪在地上,抬起手,深情款款,“我想再和你表白一次,念念,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时念抿唇一笑。 此刻夜风微凉,黑夜悄然降临,天边花火不断,江淮序的声音却像是在耳边回响,铿锵有力。 这是江淮序送给他的,独属于他的烟火盛宴。 与此同时,江淮序也听到了那句等了很久的回答。 他说: “我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篇番外写狗粮?如果大家想看我就更两章~ 序总:当然,有人还没看见我俩多幸福呢。 时念:今晚你睡沙发就是我的幸福了! 第51章 春节番外 春去冬来, 如白驹过隙,一晃就过去了。 尽管苏燃一再挽留,时念最终还是选择了和曾经的学长共同创业, 他只是想能够和江淮序并肩而行。 而此时的江淮序也褪去了曾经的张扬,经过时间的洗礼后变得更加成熟稳重,举手投足间都带了上位者的气息, 公司也逐渐步入正轨落了根, 跻身前列。 有时候江淮序也会觉得时念太累, 但时念也只是笑笑转而更加努力。 江淮序劝不了, 也明白时念的小心思,所以时不时地带他去放松一下也好。 他知道时念从来不是一个能困得住的金丝雀,过去的时念自卑于出身, 但只要现在时念能高兴, 那他更愿意为时念提供一个可以栖息的港湾。 只是幕后工作者也有心酸。 比如现在,临近过年了,时念还天天住在公司里,早出晚归那都是好的, 有时候一星期都抓不住一次人影! 这个年纪谁能忍得住独守空房啊? 所以每天凰家的员工总是战战兢兢地盯着老板的脸色,生怕炸药桶哪句话不高兴了又要发飙。 沈识檐将其归咎于荷尔蒙无处发泄, 建议他要不把时念绑回家好好疼爱几天。 结局就是在江淮序几乎要杀人的眼神中被卫灼绑回去“疼爱”了几天。 其实时念也累, 但是付出和回报总是成正比的, 眼见着自己也有能力让人尊敬以后, 愈发热爱工作起来。 每次走出公司就能看见两个大男人坐在公司楼下的小沙发里, 眼神幽怨地对着喝咖啡的情景就有点想笑。 临近春节, 喜气就已经挤满了大街小巷, 有人提着不少东西往家赶, 也有人说笑着在外面掰开热乎的烤红薯, 白色的雾气飘散在空气里,更添了不少烟火气。 黎池已经把自己家的委屈怪领了回去,时念整理好最后一份文件也起身蹭了蹭还在等他的江淮序。 “哼。”江淮序端着咖啡没动,鼻间溢出轻哼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时念直接坐到他面前去,舒展双臂搂住江淮序的脖子,在他耳下亲了一口:“好啦,这不是忙完了嘛,肯定陪你,乖嗷。” 江淮序撇嘴,总感觉时念像在哄小孩,但他就是吃这个。 “亲一口。”江淮序放下咖啡,就是想让时念主动。 时念也不害羞,抬起下巴就亲了他一口,都在一起这么久了,江淮序还是那么幼稚。 不过他也乐意陪着玩。 江淮序这才展颜,双臂拖住时念的屁股和腰将人抱了起来:“今年过年打算包什么馅的饺子?” 左右办公室里也没人,时念就随他抱了。 只不过去年是去沈家过的年,沈母觉得两人都是孤身一人了,舍不得他们冷清,但总归不是自己家。 所以今年他们决定自己过。 双方父母也算是再也不见了,倒也省了各种礼节和麻烦,未来如果两人一起走,总是要适应的。 有什么孤独的,最爱的人在身边就已经很快乐了。 江淮序给员工也早早的放了假,时念也忙完了,算是能休息一阵子。 “想吃虾仁馅的。”时念趴在江淮序的肩头,乖顺地回答着。 小时候虾仁馅的饺子都是给弟弟的,现在他有钱了怎么不能吃! 还要吃纯虾仁的!一个饺子里塞三个虾仁的那种! “好,都给你做。”江淮序用下巴蹭着时念的头发,又问他:“那今年,念念是想在家过,还是我们出去旅游过?听说南方那边气候不错。” 时念一直被困在这里,毕业以后又投身于工作中,江淮序每年都在做各种攻略,想带时念出去走走,想带他看看人间山河。 但出乎意料地,时念选择了在家里过。 “以前都没感受过家里的氛围,在别人家又拘谨,说起来我还从来没好好地看过雪景堆过雪人呢。”时念说的语气轻松,却让江淮序忍不住心疼。 “那我们就在家过,老公给你堆最大的雪人。”江淮序笑着说。 时念把上身直起来,回过头看着落地窗外的雪景,忽然道:“你呢?出国那么多年应该也没有好好过个年吧?所以我想我们应该一起过。” 江淮序语塞,时念总是能戳中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小时候江臣天总是去和他的小情人过,独留自己的母亲和他在家,而他的母亲精神也逐渐不正常,将家里砸个稀巴烂都是常态,后来也干脆不回来了。 再后来他被送去国外,刀口舔血的日子他每天都在过,哪里有什么节假日一说。 这么说起来他似乎也从来没有过过一个完整又温馨的春节。 他们两个人之间,或许冥冥中注定的,要互相救赎,他们就该在一起。 “而且,我们要去看看阿姨吗。”时念小心翼翼问他。 江淮序摇摇头,外婆家因为他是江臣天的孩子不承认这个外孙,就算是立衣冠冢都轮不到他,只要心里有就可以了。 时念紧紧抱住江淮序:“以后我都陪你。” 只要你不离开我。 春节那晚,由于时念的厨艺实在是和江淮序的比不了,于是荣幸的成为打下手的小帮工一枚。 但也就是洗洗菜,剥虾这种事情江淮序都怕扎到他细皮嫩肉的念念自己抢着干。 所以闲的无脊六兽的时念趁着江淮序不注意跑去院子给自己堆雪人。 雪人并不大,但时念堆的很快乐,看着一个小小的圆滚滚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就想笑。 小时候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他能快乐地在院子里笑,而屋子里有人做饭,时不时地对视一眼都能让人感觉到溢出来的那种满足感。 为了让时念能够好好欣赏雪景,江淮序把连着院子里一楼的墙都换成了落地窗,窗台留了一块加固。 所以此时厨房里暖黄色的灯照在穿着小熊围裙的江淮序身上,给他周身包裹上了一层光环,线条匀称优美,偶尔回头望着时念勾唇一笑,像是春季花开般,狭长的凤眼微微上挑,似是勾引。 过了这么久,时念还是不争气的觉得江淮序长得完全在他审美点上。 只见江淮序手起刀落削了两根胡萝卜,又在案板上不知道切着什么。 时念蹲在雪人后面观察着江淮序,也在恍惚生怕这是梦,梦醒了一切都不见了。 就在他恍惚的这几秒,再抬眼江淮序的身影就从厨房里消失了。 时念的心一紧,手不自觉的抖了起来。 “喏。”眼前出现一根削好的胡萝卜和两个红萝卜削的小爱心,江淮序也蹲下来给他围上围巾:“偷跑出来堆雪人不叫我就算了,冻着自己了怎么办?最后这个鼻子不是还要我给你削。” 语气虽然像是埋怨,但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关心。 时念嘿嘿一笑凑到江淮序身边,拍着自己的战果:“怎么可能是自己堆,把鼻子和腮红贴上去这项艰巨的任务不是交给你了吗!” “好好好,谢谢念念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我,我真开心呐。”江淮序把时念围成一个圆球,然后才把胡萝卜塞进雪人上,接着把红色的小爱心贴在雪人脸上,又折了两根树枝给雪人当手臂。 一个小但可爱的雪人就完成了。 时念激动地抱着江淮序,绕着雪人看了又看,接着掏出手机:“我们拍张照吧,发个朋友圈。” 江淮序自然是乐不得地拍,平常两人忙起来见面时间只有晚上,这下终于有机会表明自己的正宫地位当然要拍。 “咔嚓”一声,两人头挨着头的照片就拍了出来,时念还不忘给身后的雪人留出个地方。 朋友圈一发就收获了不少赞和评论。 其中就有周聿白的点赞。 只是,自从他和江淮序在一起以后,周聿白就再也没出现过,时念也想过问问周聿白的近况,但觉得有些尴尬。 第59章 两人心照不宣地保留了联系方式,偶尔点赞个朋友圈,再没了其他联系。 时念最终还是忍不住,问江淮序:“听说后来你找过聿白哥,你知道他怎么样了吗?” 江淮序想起了那天他们碰面的时候。 还是周聿白主动找的他。 “这种公然出柜的话你也敢说。”周聿白神情晦暗靠在墙上。 “我只是想给念念应有的地位和身份。”江淮序也跟着点燃了一根烟,飘渺的雾气中看不清对方的脸。 周聿白闻言自嘲地笑着:“确实,我做不到你这样。” 他是想过威胁时念和他走,也想过解除婚约,但他还有家族割舍不掉,也反抗不了,时念和他在一起永远都见不得光。 不像江淮序,狂妄也有狂妄的资本,他给得起时念想要的一切。 “既然订婚了,就不要出轨,人家女孩子没做错什么,别做那些个让人膈应的事。”江淮序好心提醒道,“还有,别招惹念念了,他现在很好。” “我知道。”周聿白仰起头,漆黑的夜空和他的心一样粘稠,“我没订婚。” “什么?” “那天之后我也在想,我是喜欢男人还是只是喜欢时念,但怎么说我都不会爱上那个订婚对象,或许正如你所说,那对她不公平。”周聿白碾灭烟头,有些惆怅,“我这次出国可能就不回来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江淮序想到这儿低头吻了下时念的额头:“他说出国深造,应该也会遇见更合适的人吧。” 时念点点头:“希望如此。” “走吧,外面太冷了,我熬了汤,回去吃饭。”江淮序拉起时念,准备和他炫耀自己的厨技。 结果时念刚咬一口饺子就感觉什么东西硌住了牙,吐出来才发现是一枚硬币。 “恭喜我们念念吃到了硬币,念念今年一定是最幸福的宝贝~”江淮序托着下巴一脸欢欣地看着时念,“我都消过毒的。” 时念觉得自己幸福的不真实。 看,这世上总有人缝缝补补,来让他找回缺失的童年。 时念坏心思一起,还没嚼口中的饺子就上去吻住江淮序:“就当尝个味儿了,给你也有点好运气。” 说完,时念才嚼了几下嘴里的虾仁馅饺子,满口鲜香。 江淮序直接将人捞进自己怀里,两根手指捏住时念的下巴索吻,硬是从时念口中咬了块虾回去才放过他。 时念被吻的面红耳赤,跟着江淮序的节奏才咽了下去,被放开后无力地瘫倒在江淮序怀里:“你……我都嚼过了。” “你哪里我没舔过,还怕你嚼过的?”江淮序舀了口排骨汤送入时念口中给他顺顺,“再说了,不吃到的话好运不会分享的。” 江淮序眉目含情地看着时念,他的念念很好看,好看到让人着迷,尤其是现在意乱情迷时的时念,脸颊绯红,小巧的鼻梁上挂了一滴汤汁,殷红的嘴唇张合着,摆明就是在勾引他,时念真的是好看到他想把时念藏起来。 “全是歪理。”时念嗔怪着别过脸,耳尖的红色却暴露了他的真实心理。 江淮序看破不说破,就着这个姿势投喂时念。 这两年看着时念在自己的精心养护下慢慢胖起来他就觉得高兴,不仅是做的时候能捏到肉了,更重要的是时念的身体也健康了许多。 从前时念手冷脚冷的,还要吃药补身体,他就换着法的食补,眼见着时念感冒次数都变少了,他就觉得自己没白熬夜学习菜谱。 当然,时念给他的远超过他的想象,生病了有人照顾,累了有人陪,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而现在时念说过,不会抛弃他。 这就够了。 时念给了他一个家,就该好好珍惜。 不,现在是他们共同的家。 “念念,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江淮序给吃撑的时念揉着肚子,心中天人交战后还是问了出来。 “什么问题?”时念眯着眼享受着江淮序的服务。 江淮序长舒了一口气,酝酿着怎么问。 “就是咱们闹掰那天,那张照片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知道不该一起那时候的事情,他也怕十年想起来又开始讨厌自己,但他就是想要个回答。 其实他现在想听到的是,时念因为对他有些好感所以偷拍了,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行。 于是他十分忐忑的问出这个问题。 没想到时念全然没当回事,说出来的答案让江淮序觉得自己不如不问:“那个照片啊,我是想拍下来嘲笑你来着,本来想录像的,谁知道点错了拍成照片了,后来觉得照片也够了就没删,谁知道成了你骂我的证据了。” 时念一骨碌坐起来,直接给了江淮序一脚:“提起来我可生气了,哄不好了。” 江淮序知道时念没有很生气,倒像是撒娇,还是委下身子钻进时念怀里:“好了我的念念我真的知道错了,那时候我就是个sb,我要是早点开窍那时候咱俩就该在一起了。” “哼。”时念双手抱胸没理他。 “好念念。”江淮序翻身抱起他,上楼回房间,“那我现在好好补偿一下念念。” “诶,你干嘛!我还等着倒计时呢!”时念扑腾了几下未果,被江淮序按着亲,剩下的话全被吞了下去。 接下来就是接连不断的高.潮,伴着电视机里的联欢晚会,房间的声音被尽数淹没。 最后江淮序还是掐着点的在时念的身体里进行了倒计时。 掐着最后一秒…… “新年快乐,我的念念。”祝我们,岁岁年年。 “江淮序!你臭不要脸!”时念有气无力的骂他,还不忘了回一句,“新年快乐。” “念念——”江淮序嘴角上扬,给时念清理完抱着人哄,手上还不忘了给他揉腰,语气绵长又蛊人“今天过年嘛,不舒服吗?” “还……”还挺舒服的,时念收回手靠在江淮序怀里。 算了,偶尔纵容他一回而已。 只是,时念还在找个舒服的姿势躺着,就能明显感觉到江淮序的眼神仿佛要将他吞吃入腹一般,一股不好的念头冒了出来。 “再来一次吧,念念。”江淮序不由分说地抱住时念,夜还长的很,而他们,还有很多很多年。 月光倾洒,枯木逢春,冬去便是春来。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到这里真的结束啦,念念和序总在另一个世界会一直幸福下去。当然,说不定未来的某本书也会有客串,他们一直都在,只是我们要脱离他们的世界了。 这一本连载期间出了一点小事情耽误了点时间。不过,对我来说那是个好事,所以也希望在这里大家也能沾点喜气~ 接下来我也会更加努力磨练自己的文笔,希望能写出更加完善更加让大家喜欢的作品。 所以接下来就是我的预收啦!希望我最可爱的宝贝点个收藏嘛~你将会收到来自作者的三百六十度螺旋么么一个哈哈哈~ 小贴士:找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