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 我在咒术界伪装反派》 第1章 [无cp向] 《(综漫同人)我在咒术界伪装反派》作者:陆默斯lumos【完结】 文案 被特级咒灵掏心掏肺(物理)后,禅院郁弥绑定了周边收集系统,说是要收集周边进行兑换,从而获取各种强大的术式、忍法和道具。 禅院郁弥看了眼订单列表,面露迟疑:“高维世界的客户们的…昵称和爱好都挺特别啊,这不好吧?” 【横滨第一深情:我要一份“打工皇帝的手作甜品”】 【杰哥不要啊的苦茶子:我要下单“麻辣教师的贴身绷带”】 【aaa屑老板下弦批发市场:多来几根“激推惠厨的手指+风干脑花”】 系统:……也没见你往购物车里少塞几个道具啊。 * 咒术师:他面白心黑,疯起来能让咒术界的烂橘子们橘橘自危。 异能者:他性情乖张,以复活为饵玩弄所有异能组织,试图鲸吞蚕食侵入横滨。 名侦探:他处心积虑,最终悄无声息颠覆整个世界。 禅院郁弥:…… 他不满地嚷嚷:谁啊,搁这败坏我名声 系统幽幽地道:宿主,用秽土转生强行踹便当的感觉爽吗?用尸鬼封印去风干脑花的滋味如何?用地表最强体验卡扫荡酒厂基地有趣吗? 禅院郁弥假装扭捏一秒钟:嘿嘿,真好玩。 总之,这个反派他当定了,还要带上小伙伴们一块玩。 隔壁世交的六眼神子笑得猖狂:斯巴拉西! 1.主咒柯小野狗,会综一些冷门番 2.主角脑回路清奇,混乱善良阵营 3.原著便当能踹的基本上都会踹 内容标签: 综漫 文野 咒回 柯南 正剧 主角:禅院郁弥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结果全东京和横滨都认为我黑化 立意:面对困难要勇敢出击 第1章 【所以您理解现在的状况了吗?宿主,光是活着,可远远不够啊。】 禅院郁弥躺在港口的集装箱中央,血沫伴随着微弱的呼吸从口鼻处往外渗,纯黑色的眼睛变得湿暗,瞳孔在逐渐扩散成非正常的模样。 他的意识仍然在倔强地挣扎,然而五感却自顾自地减弱,最先失去感知的是触觉,如今只有听觉和视觉还在勉为其难地保持和世界最后的联系。 “观察出错,横滨港口的红色任务对象实为特级咒胎,一级咒术师禅院郁弥虽已成功祓除,但......” “给我滚开!不管是谁,现在就去给东京那边打电话,让那个反转术式的医生赶过来!” 横滨的黄昏很美,海浪在轻轻拍击这座港口城市,折射出的光线让那些自由的云朵显得愈发使人眩晕。 禅院郁弥疲惫地阖上眼睛,无力去辨认那些或陌生或熟悉的声音。 就这样死掉好像有点不体面啊,他想起自己在战斗中破损的狩衣,以及腹腔处被咒灵捅得稀烂的大洞,禅院郁弥对自己用难堪的模样告别人世的结局,感到非常不满意。 ......所以为什么意识越来越清晰了? 【宿主终于愿意听我说话了吗?您能活到现在得救,要多亏了我一直用备用能源刺激肌理。】 得救? 禅院郁弥仍然感觉自己控制不了肢体,整个人软绵绵的,连眼皮都没办法主动睁开。 倒是能非常清晰地听见脑子里有个声音在一板一眼地说话,以及外界又出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女声:“哟,真幸运哦,是就快要死掉的状态。” “那么,”与谢野晶子收回刚才屈起探在对方脖颈动脉上的手,“请君勿死。” [宿主?原来是没祓除干净的特级咒灵寄生在我身上了么,这样就棘手了啊。] 机械音沉默了一秒钟,选择了放大音量让这个濒死的咒术师醒醒脑子。 【是系统!来自高维世界的周边收集系统!不是乱七八糟的丑八怪咒灵!】 禅院郁弥只觉得自己要被吼出脑震荡,莫名有种想呕吐的感觉,然后又陷入了另一种沉思。 [说起来我如果现在想吐的话,呕吐物会直接从被打穿的胃袋里掉出来吗?] 【......】 跟不明生物逗弄聊了几句后,禅院郁弥也算是摸清了对方的来意,周边收集系统相当于一个跨越世界的中介,自己则是寻找周边的供货商。 而那些周边都可以按照价值变成兑换点,从系统那里得到变成本世界力量源泉的道具,就连【六眼】【十种影法术】这种仰仗血脉存在的东西,也能够兑换到手。 之所以找上禅院郁弥,一方面是因为他快死了,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术式特殊,“摄影咒法”可以拍摄咒灵的照片,甚至能让普通人看见,在系统的操持下,还能跨世界转卖。 对,拍下主要角色的照片并得到to签,也属于可兑换周边的一种。 禅院郁弥有点不太乐意,哪怕系统说他现在失去咒力,除非兑换【无限咒力】的道具,不然以后都不能再做咒术师了。 [咒术师只是家传职业,反正我这几年勤劳接单,攒的钱也足够养活我自己一辈子了,高专毕业直接无缝衔接退休,简直人生理想好吧。] 系统似乎陷入了怔楞,它默默地翻阅自己的中介手册,实在是不能理解禅院郁弥这样标准的综漫大反派苗子,为什么会如此不求上进。 【宿主,你难道不想凭借十种影法术成为禅院家主吗?不想获得六眼击败最强咒术师五条悟吗?不想颠覆、统治、毁灭整个世界吗?】 [先不说你最后一句话很有语病的样子,前面两点就完全没想法啊。] 禅院郁弥非常冷静地吐槽,顺带感受自己逐渐恢复的身体被抬上担架,尤其是腹部不再像漏风的筛子。 [如果成为了禅院家主,我可能会忍不住把直哉堂哥杀掉。如果拥有了六眼,很有可能被所有人私底下讨论是否是五条的绿帽产物,社死之后说不定会想把知情人都送去 这样一想,或许保持着一个完美的形象直接入土,才是自己对世界和平所做的最大贡献吧。 系统如果有人形的话,现在大概已经在疯狂瞳孔地震,原以为自己绑定的是温温柔柔的宿主,日常就是好好学习、认真打怪和关心妹妹,怎么异变成了这玩意儿。 【呃,说起来宿主您可能不信,我刚刚发现有一份绑定礼包忘记送了,请及时查收。】 禅院郁弥听着那不知为何干巴巴的机械音,倒是觉得系统有点可爱了,维持着好心情查收了所谓的礼包,是一份名为《咒回》的完整漫画。 画风不错、剧情有趣、充满笑点,如果不是看着看着就发现自己全家族死得只剩下两个人,那或许会更好看。 笑容逐渐消失.gif [jjxx是空心菜成精吧?这人没心啊!我那么好的俩妹妹,一个自杀给姐姐开挂,另一个屠杀全族,都说双胞胎在上天眼中是同一个人,难不成是宇智波鼬被切成两半转世?] 秉持着快乐不会消失但会转移的原则,系统非常走心地安慰了一句,再次卖起自己的供货商合同安利,还特别狗腿地放了一个动画,把【六眼】和【十种影法术】两件商品塞进黑名单。 但禅院郁弥还是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最后一个用力睁开了双眼,以仰卧起坐的姿势从解剖台上唰地坐了起来。 东京咒专的医务室没有空调,不知道是咒具还是封印的效果,这里除了消毒水的味道外,还有种特别阴凉的感觉。 家入硝子原本正在居酒屋里和庵歌姬她们三人姐妹聚餐,结果一个紧急电话被迫回校加班。 也幸好夜蛾正道及时说出了濒死重伤员的名字,而庵歌姬正是就读于京都咒专的禅院郁弥的班主任,家入硝子才主动赶回这个鸟不拉屎的郊外。 禅院郁弥当时仍然在担架上闭眼昏迷,从破损得只剩下袖子的狩衣、以及白色布料上大范围的血渍和内脏碎片来看,确实是濒死重伤员没错。 然而—— 家入硝子疑惑地检查这具完好无损的身体,刚摸了一把结实的胸膛和腹肌,禅院郁弥就诈尸一样地弹射起身。 两人对视一眼,棕发校医忍不住挑眉问道:“濒死?你现在可以说壮得像头牛。” 禅院郁弥低头看了一眼,心有余悸地也摸了一把,叹口气:“毕竟是能开半成型领域的特级咒灵,能活下来已经很好了。” 黑发年轻人的满血复活让医务室里在场的都吓了一大跳,用墨镜挡着脸的夜蛾正道松了一口气,而另一位从横滨一路护送过来的中年人则是眼里飙出泪花。 “郁弥少爷!” 中年人是禅院柳井,在禅院郁弥小时候就到他身边做随从,有咒力但没有术式,曾经在躯俱留队干过几年,身材高大健壮,脸上还有两条咒灵留下的疤痕。 不过跟外表相反,他似乎具有一种男妈咪的丰沛情感和泪腺,在玉子烧的甜度一事上和侍奉的毛毛头少爷博弈多年。 第2章 禅院柳井一把抱住对方,他当时看见躺在血泊里的禅院郁弥,是真觉得没机会支撑到家入硝子的医治,好在天快塌下来的时候,身边出现了一名戴着金属蝴蝶的女性。 “这件事绝对不能容忍!我已经打电话通知东京分家的躯俱留成员来做路上的保镖,郁弥少爷,我们要立刻回本家,让家主和长老去狠狠追责总监会。” 禅院郁弥安抚地拍拍禅院柳井的后背:“我现在确实需要立即回一趟主家,不过......” 他看向两位伪装柱子的东京咒专人士,带着点探究地问了一句:“家入小姐,你应该已经检测出来了吧?” 检测出来什么? 夜蛾正道和禅院柳井的视线都下意识地移到棕发校医的脸上,后者从衣兜里抽出一根烟,也不点,就是夹在双指之间,神情淡然:“嗯,完全无咒力痕迹。” “一点咒力都没有!?” 禅院扇怒气冲冲地走到医师面前,朝着那个五体投地的可怜医师吼道:“你清楚自己说的是谁吗?” 禅院郁弥,自己年近四十才收获的第一个儿子!而且不是没咒力没术式的残次品,就读京都咒专三年级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家族顶尖的一级咒术师。 “无咒力反馈,并且查不出原因。”医师惶恐地颤抖,头都不敢抬,生怕自己被传言中暴戾的长老迁怒。 禅院扇不可置信地倒退一步,眼神扫过自己痛恨几十年的家主二哥,又看着其他长老们或多或少的讥笑与嘲讽,最后落到自己的亲生儿子身上。 他震怒地冲过去,一把掀翻禅院郁弥身前的矮几,浅淡的茶水泼翻在一侧,光滑的茶盏碎成洁白的碎片,而那个静默正坐的年轻人,只是微不可见地皱着眉,冷淡地抬眼看向禅院扇。 “你不是我的儿子。” 禅院扇清楚,儿子只是他夺取家主之位的工具,如果当初不是自己的术式比不上二哥直毘人,那么现在坐家主之位的应该是自己。 禅院郁弥的出生,以及他强有力的术式,让一直不曾死心的禅院扇寄托了全部的希望,然而这十几年的期冀又破灭了。 禅院扇面容扭曲,伸手指着他就像是在看自己最大的仇人:“非禅院者非术士,非术士者非人。” “我不会接受一个没有咒力的废物成为我的耻辱,老夫不愿有这样的儿子。” 他转头看向禅院家主:“我要把他除族!” 第2章 禅院扇有关除族的发言一出,在场的诸位禅院长老立刻议论纷纷,时不时地就往这对似乎反目成仇的父子俩身上扫一眼。 大概是禅院扇平日里人缘实在不行,没有一个长老站在他这边。 唯一一个敢肆意出声的,反倒是禅院直哉,他继承了禅院直毘人投射咒法的术式,在术式为重的禅院家,作为下一代家主被培养,目前已经是【炳】的首领。 金发的年轻男人脸上挂着家系咒术师典型的傲慢,此时嘴角挂着一抹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嗤笑出声:“扇叔父原来也能说出有用的话,不过失去咒力也不能算成废物。” 在原著中被评为禅院三屑之一的禅院直哉站起来,走到禅院郁弥面前假惺惺地笑着:“郁弥可以去相亲呀,把这身优越的血脉传承下去,我会考虑同意你来给我未来的孩子做随从的。” “毕竟,就连真希和真依现在都比你要多能生育的价值呢。” 真希和真依是禅院扇的双胞胎女儿,也是禅院郁弥的妹妹,因为双胞胎的关系,天赋和咒力都被分到两个人的身上。 在社会达尔文主义的禅院直哉眼中,弱者是无用的,女咒术师同样无用,只应该用来生育有天赋的后代。 或者说,整个禅院家都充斥着这样腐朽的观念,就连家主之位都是靠遗传术式的强度来决定。 谁都没有料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原本正坐的黑发年轻人突然向前跃起,多年来经历过咒力训练的肌肉齐齐发力。 再一眨眼,未来的家主继承人被按在地上,脸上满满都是恼怒的神色,金发散乱在脑后,挣扎着想要起来,胸膛处却被禅院郁弥的膝盖死死压住。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 禅院直哉的术式是投射咒法,把一秒钟二十四等分,并预设好二十四个动作,如果动作被打断,就会遭到一秒钟的僵直,但如果成功完成,那么他可以通过这个术式达成极快的速度。 十几年来的练习,足以让禅院直哉的动态视野变得相当卓越。 可是他能够看清长老们看不清的动作,却没有办法及时反应,直到被禅院郁弥压在地上。 “可恶!” 禅院直哉怒火中烧,将咒力灌注全身,抬手就要从腰间抽出短刀,把这个胆敢以下犯上的废物堂弟教训一顿。 然而右手才刚刚扬起,禅院郁弥就早有预料似的,左手抓在他的手腕上狠狠一掰,另一只手一拳砸向禅院直哉那张喜欢恶臭发言的嘴巴。 短刀咒具掉落在地上,清脆的响声让长老们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万万没想到禅院郁弥如今竟然还能压着禅院直哉打。 禅院郁弥掐着直哉的下巴,冷冷地凝视他:“我以前是不是说过,你如果再用这张嘴说一次真希、真依,我就帮你把它割得更大一点。” 刚刚那一记挥拳没有灌注咒力,但直接砸在牙齿的位置也不好受,身体有着咒力保护的禅院直哉并没有受太重的伤,他的眼神无比恶毒,全身上下嘴还是硬着:“如果不是我没做好准备。” “看看你的拳头吧,软弱无力。” 即便禅院直哉现在已经嘴角红肿,渗出血丝,讲话的时候都觉得有点抽痛。 禅院郁弥温和地笑了一下,说:“你这句话让我不太高兴,我决定再给你一拳。” 他预告完,收回右臂再次握拳,这一次禅院直哉有了防备,见状立刻抬起双手想要护在脸前,可惜还是没用,禅院郁弥轻而易举地按住其中一支胳膊的麻筋,像打沙包一样送上自己的攻击。 这一回,禅院直哉瞪大了的狐狸眼里满满的都是惊讶:“怎么可能?” 禅院郁弥低头看着他,不可否认,禅院直哉长得还是挺人模狗样的,可惜内里填充的灵魂质量不行,总令人觉得有种天真的恶毒。 “白痴,”禅院郁弥微笑着,咧开一个颇有几分狂气的微笑,“我从来没有如此清楚地意识到,全禅院都是白痴。” “你们难道都想不起来上一个零咒力的人是谁了吗?” 禅院直哉的瞳孔猛地缩小,不可思议地脱口而出:“天与咒缚?” 禅院家上一次出的零咒力是当年的禅院甚尔,凭借天与咒缚成为了后来的术师杀手,也是大名鼎鼎的天与暴君,而不幸的是,改名伏黑甚尔之前,他还有一个毒唯粉丝。 也就是现在被邦邦两拳的禅院直哉。 禅院直哉完全忘记了嘴角的痛楚,现在心里满满的就是不可思议,他对着禅院郁弥的脸愣神,整个人像孔乙己一样反复念叨着“天与咒缚,不可能,甚尔哥”。 禅院郁弥慢慢收势起身,看着陷入莫名执着的禅院直哉,倒是觉得有点好笑,系统给的原著漫画还真没说错,臭屁的直哉猪精竟然疯狂崇拜厌恶禅院的伏黑甚尔。 至于他刚说的天与咒缚,那当然——不是啦。 这一点是跟系统确定过的,因为禅院郁弥的身体仍旧是能够产生咒力的,只是昨天濒死时候,系统为了给他保命而输入的高维世界备用能源改造了身体。 在能量关系的这条食物链上,高维世界处于高位,掩盖了咒力产生的渠道。 但在本世界意识的眼中,禅院郁弥仍然是个活蹦乱跳的好咒术师。 只不过禅院直哉仰仗术式,体术虽然不差,但也比不上有更强天赋、且刻苦训练的禅院郁弥,郁弥之前只是不爱用体术祓除咒灵而已。 而这也同样在禅院郁弥的计划之中,早在他和系统签完合同后,就已经决定用“天与咒缚”的借口避免禅院家族的钳制,还能用在外游历找回咒力的理由获得自由。 禅院郁弥非常满意,毕竟计划就是让禅院直哉主动跳出来挨揍,成为杀鸡儆猴里的那只金毛锦鸡。 突然,一道灼灼热意从侧方袭来,禅院郁弥下意识地提起地上那把掉落的短刀,侧身反手对上另一把似乎燃着火焰的刀。 两父子兵戎相见,禅院扇双手用力把自己用术式焦眉之赳形成的刀往下压,赋予的灼热咒力更是阴狠地扑向亲儿子绷紧的脸庞。 不,这不是他的儿子,是见证他失败的耻辱! 禅院郁弥也生气了,他右腿蹬地发力,借着向上的冲力在这次刀刃的对决中弹开对方,禅院扇手中的刀刃向上方划去,几乎是毫厘的距离将将避开。 或者说并没能完全避开,已然丧心病狂的禅院扇在关键时刻竟然还加大了咒力的输入,灼热的咒力在禅院郁弥眼眶上方划出一道小口子,鲜红的血液沿着白皙的侧脸流下。 第3章 禅院扇,是真心想要让禅院郁弥消失。 在家主竞争中落败,生孩子的速度也比不上直毘人,甚至还被对方的儿子从【炳】的首领位置上赶下来。 这么多年来,禅院扇每一次暗示、明示让禅院郁弥去公开竞争,去为自己拉动族人摇旗呐喊,这个儿子都没有听从过,哪怕一次都没有! 在此时的禅院扇眼中,禅院郁弥就是他求而不得的心理阴影。 迎上生父痛恨的眼神,禅院郁弥的眼睛变得愈发深沉,眼眶上仍然有一点滚烫的灼意,淌下的血给肌肤带来一种湿漉漉的体验。 系统正在脑海里尖叫:【天哪,屑爹怎么回事?这里这么多人呢,不会真的要看着你们打起来吧,难道要放着直哉猪猪在你们脚下被踩?】 【宿主,感觉禅院扇的杀意不像假的,我们要不要先苟一苟,我已经在咨询能否赊账预支兑换点,只要拿到一千点,就能先兑换一个小时的无限咒力。】 [谢谢你,不过我不需要。] 禅院郁弥直到此刻才确定系统的安全性,他微微俯身,矫健的身躯蕴藏着爆发力,如同一头注视猎物的黑豹。 在只有禅院扇能看见的角度里,年轻咒术师那双秀长的下三白眼正微微眯起,所有的贵气、秀气都被杀气悉数替代。 [因为我的杀意同样是真的。] 和禅院直哉不同,有着更多年岁经历的禅院扇经验丰富,并且术式在体术上也极具攻击性,如今虽然年纪老去、状态下滑,但仍然是特一级咒术师的强者。 禅院郁弥和禅院扇两个人以超快的速度在厅堂中小范围地缠斗起来,饶是如此,家具之类的也破碎了一大半。 长老们本来想制止,不过向来老狐狸的禅院直毘人按住了他们,只是让一个术式比较方便的族人,不着痕迹地把躺在地上持续愣神的禅院直哉拖出战场。 直毘人看着那对刀光剑影中绝不留手的父子,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看着禅院郁弥哪怕以伤换伤,都要回以雷霆一击,到底还是对自己的亲弟弟禅院扇流露出一点微弱的悲哀。 禅院郁弥已经很久没有用单纯的体术较量过了,他挥出去的每一刀、每一次反击,都是一次询问和迁怒。 家主之位到底是什么?就那么值得禅院扇不顾一切,甚至把两个重伤的女儿丢进装满二级咒灵的暗室,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去死吗? 这样的扭曲观念、这样崩坏的人、这样同等黑暗的咒术界,太恶心! 用焦眉之赳和咒力形成的打刀砍入禅院郁弥的肩膀,只将将陷入一厘米左右的距离,就无力地向外滑落,最后化成咒力悉数消散。 因为握着打刀的那只手,和咒力的主人断开了连接。 禅院郁弥以伤换伤,猩红的血液溅在他的脸上,隐隐约约透露着一丝疯狂。 他反手握着短刀,受伤的右臂垂落身侧,压抑着不停冒泡的杀意:“够了吗?” 禅院扇直接用焦眉之赳灼烧伤处止血,完好的左手再次凝聚出一把咒力刀,他忍痛大笑出声:“很好,确实是我的儿子。” “再来!我还没死,没死就是没输!” 禅院郁弥冷笑一声,再次握紧刀柄,狭长的眼里蔓延上一抹疯狂:“来来来,就让我亲自斩断您的四肢与妄念!” 第3章 “够了。” 禅院直毘人同样是投射咒法术式的拥有者,比禅院直哉还要多几十年熟练使用的经验,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了战场中央,强行摁住禅院扇的肩膀。 他俯身在禅院扇耳朵边上轻声说了一句,就连站得最近的禅院郁弥都没听清楚直毘人究竟讲了什么,但是禅院扇还真的收回咒力,捡起自己的断手转身去找医师治疗。 禅院郁弥难得有种瞠目结舌的感觉,等到其他人都被挥退之后,实在没忍住自己的好奇的眼神。 直毘人老狐狸似的笑笑:“我跟扇说,会帮助你去找到恢复咒力的办法,如果重新拥有咒力,就把你也列入家主继承人的行列。” 就这? 禅院郁弥很难用语言去描述自己心中的那种复杂心情,眼底疯狂再度隐没,他随手把短刀丢到一边,感觉今天这场闹剧就像是在用高射炮打蚊子。 不对,能把禅院直哉和禅院扇打一顿,还是挺爽的。 直毘人看着禅院郁弥脸上那种纠结的神情,突然就觉得自己这几十年来被弟弟扇纠缠的烦躁被分担了一半:“不过,如果我刚才没有拦住,你会动手吗?” 禅院郁弥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扯了扯嘴角:“其实我是打算揍成重伤,让他去床上躺个半年。” 比如说,每次不安分的时候就打一架,削成人棍丢到床上,一个月后再去请家入硝子用反转术式给禅院扇治愈。 一次学不乖,总不能次次都学不乖吧?禅院家可不差那点请校医的费用。 要么好好修炼增强实力,要么潜下心来研究宅斗准备一击毙命,他实在搞不懂禅院扇这么蠢的人怎么会觉得自己可以成为家主的。 没有实力,又喜欢搞些小动作跳出来哗众取宠,没见二十年一过,连长老们都不准备继续在他身上下注,反而是寻求年青一代的有生力量了吗? 能不能有点自己已经五十好几的自觉。 禅院直毘人不知道郁弥的想法其实还要再疯一点,老狐狸家主思考了一会儿,发现这个揍成重伤然后管饭即可的解决方案其实还挺好,顿时有点后悔:“我也没想到他能蠢得几十年如一日啊。” 但是禅院扇好歹也是亲弟弟,吵吵闹闹说自己要做家主,实际上真计划了什么呢,似乎也没有,这几年来连【炳】的权利都被拿走了。 在没闹出什么大事的前提下,还是随他去吧,反正自己能够压得住。 禅院郁弥倒没觉得直毘人过分软弱,从他愿意支持真希去为了目标努力一事上,就能看得出来老头是禅院家族里为数不多的正常人。 不过直毘人能力确实有限,也没能料到禅院扇日后对内搞事,一搞就是折腾出个天与女皇屠族。 “说说你吧,”直毘人非常不讲究地随处找了个还完整的椅子坐下,“接下来什么打算?” “我跟扇说会全力帮你找解决办法是真的,目前能想到的有两条路,一条是找家入硝子,另一条路是去横滨找到昨天的那个异能力者。” 直毘人顺口解释了横滨的异能力者一事:“横滨比较乱,那边的异能者喜欢内斗,但也一致对外,官方叫异能特务科的机构态度很强硬,总监会都不能长期驻扎。” 所以禅院郁弥这次接到去横滨祓除咒灵的任务,就显得略显奇怪,就好像有人给窗的情报出错也找了个合理的理由一样。 “横滨肯定有问题,总监会估计也有老鼠,”直毘人下定结论,“收集到相关情报后,我会让柳井即时转交给你。” 禅院郁弥点头:“我想亲自去趟横滨。” 他准备去找找那位治疗异能者,一方面是道谢,另一方面则是考虑到,这么强的治疗异能不会是个小角色。 系统塞的漫画目前只有咒术界相关,据说本综漫世界有三大主要支柱,另外两部《名侦探》和《文野》的漫画剧情则需要通过兑换物获取点数进行兑换。 禅院郁弥对预言的未来看重,但不会完全相信,毕竟咒术界的漫画里也没有他的存在呀。 系统都说了,他的存在是少见和特殊的,所以能够进行连接沟通,其他主要角色甚至连获取周边物品的时候,都不能够指名道姓,防止被世界意识关注。 禅院郁弥觉得系统说得有道理,可那些兑换物列表里和三大支柱有关的人物,是不是隐晦过头了? 符合无良教师定义的人似乎不少,还有什么死神小学生,听起来有点吓人诶。 唯一可利用的便捷之处,是如果意外得到了相关物品,也能够算作解码成功并进行兑换。 但禅院郁弥确实也获得了非常多的可用信息,例如五条悟不仅有六眼和无下限,还学会了反转术式,变成了一个强且打不死的人形bug。 再例如今年年底,叛逃的诅咒师夏油杰将会在东京发动百鬼夜行,然后在挚友面前伤重去世,死后尸体还被盗号上线再度进行网骗,五条悟被迫害成为网骗对象。 ...... 这么一算,禅院郁弥只感觉自己的时间非常不够用。 总不能让妹妹上个学还得每年都被咒术师、诅咒师、咒灵轮流暴打吧。 至于那个据说是伏黑甚尔儿子,却继承了十种影法术的伏黑惠,禅院郁弥倒是有点淡淡的好奇,不过不多。 系统的兑换列表让他吓了一大跳,连六眼这种存在都能够兑换到手,这就是高维世界么。 不过他对这种烧脑、又是五条家标志性存在的东西不大敢兴趣,提前恭喜禅院扇不会戴上一顶莫名其妙的绿帽。 他看中的是咒力的兑换,以及无下限这个龟壳般的防护大招,因为禅院郁弥自己的术式以及很强啦。 第4章 摄影咒法,可以通过术式形成的相机拍下咒灵的照片,注入咒力后撕裂照片即可伤害甚至消灭咒灵,总而言之,只要咒力管够,被拍成照片的咒灵都没得跑。 事实上,禅院郁弥没有对外公开透露过,其实只要被他看见的存在,其实都能够通过足够咒力使用术式变成照片,但这个威胁性太强,暂时留作底牌,以备不时之需。 人总有翻车的时候嘛。 禅院直毘人不知道面前大侄子的脑回路,已经光速飞出去转悠了一圈,然后又晃悠回咒术界,更不知道禅院郁弥还瞒下了禅院家心心念念的存在。 禅院郁弥才不想说,想要十种影法术自己去生,抢伏黑甚尔的儿子算什么本事,人家能做爹咪,难道禅院直哉不行? 漫画里还说禅院直哉的偶像是伏黑甚尔呢! 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思考,驳回了自己的想法,像直哉这种臭屁猪精,大概是无论如何也难以成为牛郎店头牌。 “京都咒专那边我已经给你申请休学了,就说准备回祖宅进修一年,”直毘人补充道,有些无奈,“你在诅咒师那边的赏金很高,在咒力没恢复之前尽量小心。” 总有些好奇心和贪欲深重的诅咒师,会喜欢顺藤摸瓜。 禅院郁弥唔了一声:“可以,真依那边也别解释,毕竟她四月份就开学去上高专,我明天就出发去东京。” 直毘人闻言看了他一眼,总觉得能看出一种期待之色,怀疑又无奈地抖了抖自己的八字胡:“嗯,防护咒具去库房取。” 禅院郁弥也不客气,跑到库房挑了一把能够反复储存咒力的胁差,也就是小太刀, 体术对人,持有咒具可对咒灵,而且直毘人还送了一套东京的老房产,里面封印咒具和防护一应俱全,据说还会定期清洁。 这里的清洁指扫除大大小小的咒灵,普通人居住的地方总是会出现一些低级咒灵,类似蝇头之类的,不能危及到生命,却足以让人感觉身体不舒服。 而咒术师因为把自身负面情绪转化成了咒力,不会外溢,群聚的居所就不会出现咒灵。 “郁弥少爷,您日后的居所在东京都米花町五番地,那里没有人住过,但一直有专人进行定期的清洁扫除和养护。” 柳井所说的清洁指的不仅仅是搞卫生,还有整栋楼的咒灵拔除。 “就在今天早上,已经使仆从更换过家具,全都是您惯常用的那套。” 黑色的豪车匀速驶入米花町五番地的街道,贴在车窗上的薄膜颜色深沉,单向的遮蔽作用让车内的人依旧能看见外界,而外面好奇的目光却只能一无所获。 黑发年轻人身着一席白色狩衣坐在后座,宽阔的衣袖平整地垂落在身侧。 禅院郁弥心中正盘算着接下来几天的行程,他准备在东京先搜寻部分容易找到的周边,类似什么【西中之虎的考试卷】【可靠成年人的辞呈】。 通过咒回原著推论得出部分兑换物的代号究竟指谁,再获取相关可得周边,用兑换点换取限时咒力自保,并购买另外两部漫画剧情。 说实话,主要是咒回的主要角色都是自己认识的人,收集周边有点羞耻怎么破? 只能选择把尴尬转移到另外两部的可敬朋友们。 听见柳井的禀报,禅院郁弥应了一声,随意地把目光转向车外,远处写有“毛利侦探事务所”的灯牌逐渐映入眼帘。 白皙俊朗的脸上蓦然神情一怔,倒不是为了那块灯牌,也不是为了楼下波洛咖啡店门口站着的金毛黑皮服务生。 而是—— “这条街上的低级咒灵也太多了吧?” 到底多大怨多大仇,还是频繁死了多少人啊? 禅院郁弥非常不解,一时之间都开始质疑起东京这边族人的祓除效率。 喂,光是那个金发黑皮小哥肩膀上,就一左一右各趴了两只啊! 第4章 “安室先生,你怎么还没进来?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吗?” 毛利兰推开门,好奇地向外探头,空荡荡的街道上连行人都见不到几个。 毛利小五郎今天要去看冲野洋子的演唱会,而毛利兰和柯南两个人留在家里,再加上来找毛利兰玩的铃木园子,三个人商量之后准备一块到楼下的波洛咖啡店聚餐。 虽然榎本梓有事得早点回家,但安室透表示自己可以跟他们一起吃晚饭,他的手艺可不仅仅是用来做三明治和各种甜品的哦。 安室透说要把结束营业的告示牌放到门口,结果过去好几分钟都迟迟没有回来,眼看桌上的菜都已经准备地差不多了,毛利兰连忙在园子的催促下出来找人。 柯南也紧紧跟在毛利兰身后,从少女的腿边也跟着探头往外打量,然而并没有看到任何异常的地方。 除了对面那辆看起来低调奢华的黑色豪车。 安室透弯腰摸摸柯南的脑袋,朝这一大一小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他站起身,正准备转身回咖啡店,眼角余光就瞥见身后有动静传来。 最先落地的是一只踩着綁脚木屐的脚,雪白足袋在皇冠车的黑色映衬下非常显眼,而后穿着狩衣的黑发年轻人露出全貌,白色狩衣上还有银色的鹤纹。 如果忽略衣着,只专注观察面容,安室透惊讶地发现这个年轻人似乎岁数不大,还只是个男生,下车之后沿着街道从左到右久久地看了一眼,最后落到了......自己的脸上? 安室透很难分辨出对方的眼神,疑惑中带着点嫌弃,好奇里还掺杂着一点同情,秀气的眉眼看过来的时候非常平淡,却又有点恍惚似的失焦。 禅院郁弥确实是在凝神观察,减少车窗薄膜的遮挡后,能够看得更加清楚,这名娃娃脸店员肩上趴着的两只咒灵,正伸出自己短小的手圈在脖子的位置上。 咒灵的嘴巴一张一合,听不清楚在说什么,实力虽然还是四级咒灵的强度,但已经能够对近距离、长时间接触的普通人造成不小的身体负担和负面影响。 禅院郁弥有些苦恼,他突然意识到失去咒力产生的困扰似乎还挺大的,之前遇到这种四级蝇头,一般都直接凝聚咒力挥手就能斩断,随意找个理由搭肩碰碰就完事。 例如:你的肩膀上怎么有灰尘啊、刚刚有只小虫子飞到你身上了之类的。 而等级高一点的咒灵,往往都会有窗的工作人员提前沟通,自己只需要到现场祓除即可。 可他现在暂时需要借助咒具才能祓除咒灵,而这种小蝇头的存在,就连窗的工作人员都不会过多地关注。 如果不是自己接下来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禅院郁弥绝对会让柳井过去把人按住,然后自己抽出那把小太刀咒具,往他肩膀上爽快劈两刀。 唉,好可惜哦,这个人看起来就不怎么封建迷信。 “小兰,你怎么带着柯南出去找安室先生,把自己都丢到外面了呀?我等你们等得肚子都要饿得咕咕叫了。”铃木园子也推开门,一只手还在不停摸着自己的肚子,抬头一看,整个人突然开始无声尖叫。 她抱着毛利兰的胳膊使劲摇晃,两眼放光:“好帅啊小兰,我没看错吧,那是平安时代走出来的贵公子吗?” 毛利兰也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没有人会不爱一个穿着古装的大帅哥,电视剧上的男演员们都比不上眼前这个男生。 听见闺蜜的日常花痴,毛利兰难得认同道:“是呀,园子,他不会真的是平安京贵公子穿越到了现代吧?” 呵呵,柯南露出死鱼眼,超大声地打断:“毛利叔叔明明说过,桔梗她们都是动画片里的人物,小兰姐姐要相信科学啦,安室哥哥,你说对不对呀?” 在铃木园子“他看过来了他看过来了”的碎碎念声里,安室透在点头和摇头之间产生了纠结,究竟是打破少女的纯真幻想,还是坚决抵挡住柯南充满怨念的眼神呢。 “你们好。” 禅院郁弥终究还是没能忍住,选择让柳井他们先把行李搬进房子,自己则是去街对面跟那几个眼神莫名热切的人打声招呼,为自己接下来祓除咒灵伺机找理由。 很多咒术师都不太喜欢做任务,一方面是因为总监会实在是太能压榨,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咒灵所拥有的那种咒力,会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非常恶心和难受。 并且任务过程中还容易受伤,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咒灵反杀。 但对于禅院郁弥而言,随处遇见的咒灵就像是手机上出现的小红点,如果不能让它消失,就会感觉无比难受,直白点说就是不得劲。 也难怪他之前跟一个前辈兼朋友的人讨论这事时,对方说禅院郁弥从某方面而言才是最强的,或许天生就是要做咒术师的料。 “晚..晚上好!”铃木园子拉着小兰一起激动地打招呼。 安室透好奇地问:“请问是想来咖啡店用餐的顾客吗?不好意思诶,我们今天已经打烊了,现在是准备私人聚餐。” 第5章 禅院郁弥笑着道:“不是的,我今天刚搬来这里,刚好看见你们站在外面,所以想着来打声招呼,说不定就是以后的邻居。” 园子特别高兴地说:“那太好了,咳咳,我是说你找对人了,小兰就住在咖啡店楼上,侦探事务所是她们家开的,安室君是咖啡店的店员,平常不住在这边。” 禅院郁弥非常捧场地回应她:“侦探吗?听说是很厉害的职业呢。” 听到这个回答,柯南好奇地抬头去打量对方,这个年代还有人不知道侦探么,明明在日本,侦探职业已经变得非常热门,在警方和群众口中都有非常高的口碑。 小兰不好意思地自我介绍:“这是铃木园子,我最好的朋友,我叫毛利兰,家父是毛利小五郎,他才是这个家里的侦探,平常会接一些委托。” 身高的优势让安室透能更加清楚地看见禅院郁弥的表情,听到毛利小五郎的名字却没有一丝波动,难道是不认识? “毛利老师可不是普通的侦探哦,是全东京都有名的名侦探沉睡的小五郎!”安室透紧紧地盯着对方的神情,从中看出了一种茫然,“我现在就跟在毛利老师身边学习,希望也能够成为一名优秀的侦探。” 柯南站在南,也是一名侦探。” 禅院郁弥更加惊讶了,原来现在的日本普通人里,最热门的职业是做侦探吗? 赶快拿小本本记下来,说不定之后能在自己隐藏身份时用上。 就在这几句简短的对话里,安室透已经能够确信,面前这个年轻人,似乎真的没有听说过沉睡的小五郎,可他心里反而产生了一丝怀疑。 有没有可能是装的一无所知? 毕竟搬家之前总是会打听当地有什么著名景点或是特产吧,毛利小五郎也能够算得上米花町特有生物。 柯南已经借着自己小孩的身份,心直口快地问出了这个问题:“大哥哥叫什么名字呀?话说以前都没有听说过毛利叔叔的大名吗,明明警视厅的警察都会经常找他帮忙诶。” 铃木园子在一旁附和道:“没错没错,虽然叔叔总是看起来像个中年醉鬼,但确实拯救了好多破不了案子的日本警察呢。” 等等,园子,你的拉踩太明显了,一旁的日本公安已经深深地看了你一眼。 禅院郁弥摇头:“抱歉,我以前都在京都生活,很少关注。” 京都啊,难怪,众人都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禅院郁弥穿着的狩衣。 和更加现代化的东京比起来,京都那边显然要保留更多的古风。 “我是禅院郁弥,你们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毕竟姓禅院的人太多了。”黑发年轻人解释道,眼神下意识地又落回安室透的脸上,惹得后者心中再度警惕。 安室透从脸上挤出一个标准的微笑:“郁弥君,我很好奇,从刚刚开始,你似乎就一直在往我的脸上看,请问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吗?” 呃,禅院郁弥有点心虚,他能说他其实完全没能看见安室透的脸么。 那两只咒灵一左一右伸出小短手把安室透抱得很紧,臃肿畸形的脑袋贴在小麦色皮肤上,普通人完全看不见的存在,却在咒术师眼中无所遁形。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走近之后,禅院郁弥还能听见这两只咒灵用扭曲的声线在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话,他刚才一方面是在观察咒灵,另一方面则是希望能和咒灵对视上。 因为咒灵会对能够看到自己的人存在更多的攻击性,如果这两只咒灵愿意主动离开安室透的身上,爬到禅院郁弥这里,反倒能在回家之后轻松祓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随着禅院郁弥的迟迟不回答,安室透的眼睛逐渐眯起,上半张脸似乎还出现了反派专有的阴间滤镜,就连温柔的笑意都变得愈发阴险。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不明所以地左看右看,第六感告诉她们,现在有种凝滞的局势,听安室先生的话所说,似乎是新来的邻居在偷看他? 柯南的眼镜也反射出智慧、深沉的光芒,不舍得漏看哪怕一点,拼命地思索着禅院郁弥身上有可能的疑点和线索,黑衣组织?fbi?还是新势力? 禅院郁弥抬起手捂着自己的脸,低低地怪笑几声,突然以超出常人的速度欺身上前。 他右手勾住安室透的后颈,左手按在腰间太刀的刀鞘上,大拇指已经将刀刃推出了一寸的距离。 猝不及防的安室透下意识地倒退一步,瞳孔急促地收缩,感受到几点指尖的冷意落在自己的脖颈间,全部的神经都在叫嚣着危险!危险! 那双厌世极深的下三白眼,在安室透的角度看过去又狠又辣,他听见禅院郁弥笑着说: “安室君,我对你一见钟情了呀,愿意和我殉情吗?” 安室透:??? 安室透:!!! 第5章 安室透心头已经闪过去了好几张可疑的罪魁祸首的面孔,倒不是他作为咖啡店店员不能动用武力,而是已经感受到对方肌肉发力,以及那只手的各个用力位置,都处在一个令他不能轻易反抗的奇点。 虽然波本只是情报人员,但降谷零当年可是警校第一,体术向来不会居于弱势。 正因如此,他才更加确信,眼前这个陌生的可疑来人,在体术上的造诣绝对胜过自己。 他尽可能地屏住呼吸和心跳,那双紫罗兰般的眼睛呈现出一抹凝重,表情却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柔声拒绝:“抱歉啊禅院君,我认为比起殉情,人还是好好地活着比较好。” 安室透绞尽脑汁地思考被突兀表白的措辞,不对,这根本就算不上表白吧,简直像一次奇怪的恐怖袭击。 他身侧的手在偷偷摸摸地给柯南比了几个手势,准备当事态发生到难以挽回的节点时,也能有自我保护的准备策略。 然而出乎安室透的意料,禅院郁弥非常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胳膊,站直身体,往后退到了安全距离的范围,脸上那种被人间之恶裹挟的神情完全消失。 又像是一名平安京时代的潇洒贵公子,下一秒钟就能张口说出一首绝佳的俳句。 “没关系,虽然不能实现家族所追求的物哀美学,但也能变成一桩愉快的玩笑,迅速拉近我们之间的邻里关系。”禅院郁弥说着,还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 完全不知道,这种属于热血番元气少年男主的笑容,跟他这张贵公子标配的精致长相完全不搭边。 就好像佐助笑得像鸣人、宇智波斑笑得像千手柱间一样,让人看着反倒更觉得怪异,一点都没觉得自己有被对方安慰到。 柯南立马反驳道:“这种玩笑压根就不觉得愉快呢!郁弥哥哥刚才简直要把我们吓死,而且物哀美学什么的,也让人更加难以想象,到底是怎么样的家庭才会给孩子传承这样的理念。” 毛利兰也附议:“是啊,不管怎么说,这里还有小孩子呢。” 柯南:......等等,小兰,这不是重点啊! 他只能期待地看向铃木园子,然而后者正捧着自己的脸,笑得目光眩晕般荡漾:“天哪,刚才侵略感十足的郁弥君,也能把我迷得腿软啊。” 不,园子,你的腿软是被那货真价实的威慑力吓的。 这种情况跟吊桥效应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柯南意识到自己果然不该抱有任何期待,他只好自己板正起一张小脸,非常警惕地瞪视对方。 至于安室透,他已经把手伸进口袋,正在盲打短信指示下属去调查情报。 禅院郁弥只好把脸上的“元气少年大拇指笑”表情收回来,变得非常正经,用一种稳健的声线开口:“既然到了这种时候,我也不能再继续隐瞒了。” “其实,”众人竖起耳朵,只听见禅院郁弥严肃地说,“我是一名心理治疗师。” ...... 这话连铃木园子都不太相信:“怎么可能嘛,你明明这么年轻,看起来跟我和小兰几乎是同龄人啊。” 铃木大小姐用刁钻的眼神打量一眼,自信地点头:“而且你没穿白大褂,也没有佩戴金丝边框眼镜,更没有露出那种假书卷气的腹黑笑容。” 柯南一开始还在认可园子的判断,到后来就直接变成死鱼眼,总觉得大家聊的已经变成两个世界的东西。 “怎么不可能?” 禅院郁弥义正言辞:“就连这么小的小孩都能够兼职做侦探,为什么我不能兼职做心理治疗师。” 他向左侧微微歪了歪脑袋,饶有介是地问道:“这是我从中医里新学来的惊吓疗法,让病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自主释放压力,不信的话你问问安室君。” “他现在绝对能感受到自己状态好很多,甚至连脑袋、肩背这些部位都会舒适很多,这就是心理治疗作用于身体的妙用呀,” 柯南完全不相信这种说法,夏威夷的心理医生都做不到这点。 然而当他等待安室透反驳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安室透皱着眉,脸上是一种若有所思。 第6章 “安室哥哥,你不会真的信了吧?”柯南拽了拽安室透的衣袖,小小的脑袋充斥着大大的疑惑。 这听起来明显是卖拐骗局,你作为日本公安的职业本能呢?! 安室透没有说话,因为他确实感觉自己要轻松很多,没有这段时间的沉重感,就连肩背也正如对方所说的,从凝滞变得舒展。 他手机里盲打的消息已经打完,却迟迟没有发出去,整个人陷入一种纠结。 日本公安的资源也不能随意动用,在犯案率越来越高的这几年,同事们都很忙。 安室透决定自己先观察一段时间,如果还有疑点,那就先用黑衣组织的资源调查,理由他都已经想好了,就说是为了保证这附近的安全。 “唔,我感觉确实状态改善了很多,”安室透终于点了点头,看着因为自己的话而流露出笑容的禅院郁弥,“原来身体不舒服是这段时间压力太大的原因呀。” 禅院郁弥顿时松了一口气,感慨自己临机应变的能力又增强了,以前给两个妹妹讲睡前故事的时候,还被真希吐槽说毫无编故事的能力,现在居然已经能瞬间赢得大家的认同。 也不枉费他趁着出刀的那一刻,把这几只小蝇头都引到了自己身上。 不过被咒灵抱住胳膊向上爬的感觉真的好恶心,普通人看不见只会觉得疲惫,而咒术师大概就是双重的负面攻击。 比蟑螂飞到身上还要恶心! 而且还很吵,一直在重复一些或愤怒或恐惧的只言片语。 禅院郁弥使劲把脸尽可能地远离右侧,准备抓紧时间结束对话,然后回到家里拿咒具祓除掉它们。 因此,在安室透认同了他的说法之后,禅院郁弥立刻放松许多,顺嘴道:“所以安室君最好多想一些快乐的事,不要总是沉溺在自我谴责中啦。” 诶? 搬运完行李的柳井从楼上下来一看,立刻眼尖地看见自家少爷的右胳膊上爬着好几个丑玩意,他就像一个看见自家孩子去泥坑里滚了一圈的老母亲,恨不得尖叫着冲过来。 “郁弥少爷,您怎么——” 禅院柳井看了那几个普通人一眼,把有关咒灵的话咽下去,但还是非常不赞同的盯住禅院郁弥。 严肃的气势让他那张有着刀疤的脸变得非常凶恶,高大健壮的身躯更是非常具有压迫力,把一米八几的禅院郁弥都衬托成无辜纸片人。 禅院郁弥不在意地嗨嗨两声,但也有点忍受不了,朝着呆若木鸡的街坊邻居们挥挥手:“我先回家吃晚饭了,有空就来找你们玩哦。” 铃木园子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顿时又被新人设折服,眼睛发亮:“难道是极道大少爷吗?我和霸道少主的365天哦呵呵呵~” 柯南彻底对园子的粗线条感觉无语:“园子姐,你都不觉得害怕吗?对方刚刚可是说过什么殉情的怪话诶,连随从都是能够一拳一个毛利叔叔的壮硕。” 铃木园子敲敲他的小脑袋:“人家都解释了说殉情是为了做心理治疗,至于那个中年男人,有钱人的保镖不都长得跟拳王一样粗野豪迈嘛。” 家里经常有高大的黑衣保镖进出,园子表示自己绝对不会被惊吓到。 柯南只好把疑惑都藏到心底,发现安室透正把手按在自己的后颈上,低头不知道在沉思些什么。 话说起来...... 柯南脑海里突然闪过刚才看到的一幕,当时禅院郁弥正伸出右臂勾住安室透的脖颈,收手时似乎做了一个很怪异的动作。 五指张开,然后曲起,但没有完全并拢。 就好像在抓什么东西。 可总不能抓一团空气吧? 百思不得其解的柯南回到家后,甚至上推理论坛匿名提问: #如果有人在另一个人的脖颈附近做出捞空气的手势,会有怎么样的可能呢?# 【1l:好奇怪哦,那这个捞空气的家伙大概是个怎样的人呢?或者说他曾经对对方做出过怎样的行为?】 【2l:总不能是捞光身边的空气来谋杀吧,哈哈哈】 【楼主/3l:感觉有点疯,自诩心理医生,实际上是会对人说自己一见钟情并邀请对方殉情的怪话】 【4l:嚯,介意我问问这个“一见钟情”的对象和捞空气的对象是同一个吗?】 【楼主/5l:是的,你有什么想法了吗?】 【6l:不排除“啊~是殉情对象的体香~”的可能哦,我开玩笑的xd,毕竟疯批乐子人做什么变态行为都很正常啦】 年轻dk工藤.小学生柯南皮.新一:瞳孔地震! 所以心理治疗才是借口,这个新邻居就是变态吧! 今天的小柯南也在睡前思考,该怎样守护安室透的清白,毕竟后者晚上居然还相信了对方的治疗,真觉得自己生理、心理状态改善很多。 禅院郁弥一回到家,就直接振刀把那几个蝇头剁碎,嫌弃得直奔浴室泡了一个小时澡,才换上浴衣溜达出来吃寿喜锅的晚饭。 手机被专心吃肉的禅院郁弥搁在一边的矮几上,屏幕因为一条新邮件的抵达而闪烁出亮光。 【致特一级咒术师禅院郁弥: 总监会已通过您的申请,原定于东京地界的三只一级咒灵祓除任务,将由一级咒术师七海建人接手,请务必完成交接。 祝君武运昌隆。——窗】 第6章 ......咒术师七海建人? 禅院郁弥有点疑惑,他又回忆了一遍系统之前给的原著剧情,才发现时间线上似乎有点矛盾。 [真希、真依下个月就要准备入学了,按理来说七海建人三年前就应该已经回归咒术界,为什么我在此之前都没听说过他的名声?] 禅院家的情报收集部门也不是摆在那吃白饭的,探查不到五条悟藏起来的十种影法术,总不可能连总监会的咒术师名单都有所疏漏吧。 【宿主,您可以把原著理解为单一漫,而您的世界属于综漫,时间线产生偏差非常正常。】 禅院郁弥意识到绝对不能仰仗剧情,就认为自己有机可乘,既然七海建人做社畜的时间都能够改变,没道理羂索和那些特级咒灵搞事的时间还会按照原著。 这也意味着,在原剧情中于十二月份进行的东京百鬼夜行,也很有可能提前。 “柳井!”禅院郁弥心念一定,立即唤来正在厨房洗碗的禅院柳井,后者健壮的身躯上还穿着一件猫爪印的围裙,不过在座的两个人都对此视若无睹。 禅院郁弥神色认真:“我需要你去收集一些情报,对我来说非常重要,首先是回禅院家一趟,把这几年来的咒术师名单都尽可能地罗列一份。” 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又补充道:“包括死掉的咒术师,也要尽量拿到他们的死因,尤其是有无明显的头部外伤。” 禅院柳井脸上的表情突然从疑惑变成了愤怒和了然:“我明白了,但是这样的话,我就更加不能离开您的身边,防止有人追踪到此处。” 正准备安排第二个任务的禅院郁弥一秒茫然:“你明白啥了?” 他明明什么都还没说啊。 禅院柳井非常义愤填膺:“郁弥少爷在横滨出事绝对不是偶然吧?” 禅院郁弥想起直毘人所说的,背后可能有总监会的人在下黑手,于是他点了点头:“有可能,二伯已经在追责了。” “然后您又让我去搜寻这几年有天赋的咒术师,尤其是出事死亡的名单,是怀疑其中也有非偶然的因素对不对?”禅院柳井循循善诱道。 “呃,差不多?”禅院郁弥迟疑地肯定了一声,因为他确实认为羂索的盗号行为绝不会仅仅停留在一名咒术师身上。 禅院柳井点点头,然后双手叉腰:“所以我明白了有人在背后对您下黑手,并且这个幕后黑手这几年还已经犯过好几次案,这不正证明了您目前危机四伏的处境吗?” 禅院郁弥大惊,难道羂索也盯上了自己? 但是盯上自己也没用啊,他跟五条悟又不是苦夏的好基友,顶多就是每年御三家年会的时候碰上一面,要么就是姐妹咒专交流会上的那几回。 等等,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说不定羂索在千年间见识过类似自己的术式,知道摄影咒法能够短时间地将所视之人也变成照片,并借此用狱门疆封印五条悟。 禅院郁弥连忙住脑,总觉得越想下去就越一发不可收拾,整个人都要开始变得焦虑。 “柳井,你顾虑得很周到,但正因如此,接下来的这些事才必须由你来做。” 有些事可以通过家族来追寻,有些事却只能够作为禅院郁弥自己的事进行处理。 禅院柳井听完之后,虽然疑惑为什么要去宫城县仙台市找一所初中,但也表示自己一定会尽快回来守在对方身边。 就算没有术式,他也能凭借自己躯俱留队前前前队长的体魄为禅院郁弥争取更多的逃跑时间。 禅院郁弥表示自己很感动,然后拒绝了他。 第7章 考虑到事态紧急,所以禅院柳井整理完行李之后就再次动身,连夜赶回京都。 房子里似乎又安静下来,禅院郁弥躺在床上平静地呼出一口气,他侧身看着窗户,外面街道上的灯光并不十分明亮,因此,也显得趴在窗户上那玩意儿更加狰狞、恐怖。 又是一个四级咒灵,由于房子里布下的封印,它不能够随意进来,但还是趴在窗户外边分外执着,跟这个胆敢对视的人类僵持。 “不想洗碗——” 禅院郁弥心平气和地拿上太刀起身,打开窗户就是提刀一砍。 人类的负面情绪也太丰富了吧?! 他脾气不差,在御三家的家系咒术师里甚至算得上性格相当好,唯一一个怪毛病,就是不允许自己的感知范围里出现哪怕一只小蝇头。 午夜十二点,米花町的大多数人们已经进入了安甜的梦乡。 晚上喝了饮料,目前作为小孩子的柯南不得不半夜起来上厕所,他睡眼惺忪地准备回到房间,经过窗边的时候随意地往外瞥了一眼,然后继续揉着眼睛往回走。 柯南猛地扑回窗台边上,目瞪口呆地看见街道上有一个白色的身影,正在一棵树上爬上爬下。 用爬这个字或许有些偏差,毕竟对方的身姿非常矫健,只见脚尖轻轻一点,就纵身跃上树干粗壮的枝丫,然后伸手抓着树枝开始——荡了一圈。 柯南意识到自己的词汇量似乎还是过分浅薄,他找不出一些比较好的形容词,来为禅院郁弥——是的,他竟然认出了这就是下午新搬来的邻居——做一个合理的解释。 尤其是最后对方还从树上跳下来,气势凌然地往树上劈了一刀。 同手同脚回到房间的侦探已经闭眼入眠,深夜还在加班的咒术师仍然在米花町的大街上游荡,从六丁番一路清洁到了四丁番。 低级咒灵不会恐惧,它们只能够在游荡之处被禅院郁弥找到,然后用咒具无情地祓除。 “大哥!”远处黑色保时捷里的司机惊叫一声,一只脚已经踩在油门上,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 副驾驶座上的长发男人嘴里咬着一根烟,似乎并没有被同伴吓到,但讲话的声音还是凶了很多:“什么事?” 伏特加咽了口口水,陷入了刚才和柯南同等的迷茫之中。 禅院郁弥垂眼注视着那个从下水道口探出半个身子的蝇头,双手握刀挥出一次斩击,蓝色的咒力随着刀势落到咒灵身上,它尖叫着变成碎片。 穿着方便行动的白衣白裤,禅院郁弥并没有收势,而是反手持刀插入背后扑来的那只咒灵脑袋上。 随后脚下不停,跃上花坛,狠狠将刀尖捅入土中,那只蚯蚓状的咒灵也立时消散。 极其写意的动作,能够写进禅院体术的教科书,尤其是咒力在咒具上的合理分布,不浪费一丝一毫。 即便在普通人眼中,这场和空气打的架也很有观赏美感。 前提是现在不是午夜,地点也不是僻静的小公园。 禅院郁弥其实是非常执行咒术师规范的,奈何现在放不出帐,也不觉得祓除四级咒灵有放帐的必要,更没想过会有人午夜已过都还没有睡觉。 把感知到的低级咒灵悉数祓除,只留了几只明显是躲在别人家中的咒灵外,禅院郁弥终于能心满意足地回去睡觉。 难得熬夜的他,更是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才打了个哈欠起身,在厨房里转悠一圈,选择换了一套常服出门。 禅院郁弥对狩衣没有特别大的爱好,不像家族里那些老古板,他习惯穿狩衣,单纯是因为高专校服的阔腿裤有点丑。 合理利用家系咒术师的特权,没毛病。 现在不住在祖宅里,又已经是休学状态,还有谁能管得着自己穿什么。 穿着白色卫衣的年轻人从门口走进来的时候,波洛咖啡店里有过一面之缘的人,都没能立刻认出来。 还是给客人送菜单的安室透率先认出:“咦,这不是禅院君吗?” 禅院郁弥没忍住打了个哈欠:“早上好~喊名字就行,透君应该不会忘了吧?” 心底吐槽着这人还挺自来熟,面上倒是非常平和地接受了提议,安室透还顺带着询问要不要跟柯南他们拼桌,因为周末店里人比较多,似乎还有人预订了团建。 柯南? 禅院郁弥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昨天下午那个说自己是少年侦探的小男孩,他朝探出头来打招呼的园子她们点点头,坐到了柯南旁边。 “各位早上好~” 园子没忍住笑起来:“你怎么跟这个小鬼头一样,脸上也出现了两个黑眼圈啊。” 禅院郁弥不甚在意地摸了摸自己的眼底:“啊,这个,昨天晚上睡得有点晚了。” 他顺手拍了拍柯南的脑袋:“反倒是小朋友,不好好睡觉容易长不高哦。” 柯南一脸黑线,他昨天晚上回到床上睡不着,到底是因为谁啊。 充满怨念的小学生转过头盯着禅院郁弥,好奇地问道:“大哥哥昨天晚上干嘛了呀,也像我一样熬夜看侦探小说吗?” 想到米花町的好几条街道都被清洁得干干净净,禅院郁弥露出一个神秘但满足的微笑:“在大扫除,超快乐的哦。” 面前两个少女露出了一副惊叹的表情,大概没想到这个大男子主义风盛行的国家,竟然还会有做家务的好男人。 柯南恨不得翻一个大大的白眼,太过分了,居然还骗小兰姐姐说自己在大扫除,要不是自己没有证据,不然肯定当场拆穿。 总之,柯南已经确信禅院郁弥绝不是什么心理治疗师,因为明显最需要治疗的人就是昨天晚上在爬树的他自己嘛。 为了确定不是自己做的梦,柯南早上还去看了,树上确实有一道劈砍的痕迹留下。 “想吃点什么?”安室透拿来了菜单,“推荐我亲手做的招牌甜品哦,客人们都很喜欢。” 禅院郁弥翻了翻菜单:“我不太喜欢吃很甜的诶。” “先来一份海鲜烩饭吧,如果有不太甜的甜品,待会儿可以也上一份。” 面对挑剔的客人,安室透毫不觉得为难地回到了吧台,拿起刀开始按照顺序制作餐点。 门口迎客的铃声又响了一声。 “前辈!前辈你终于来了!” “就是说嘛,如果不是玲子听上司说起前辈的辞呈,或许我们真的要等到下周一才能知道这个消息,那也太过分了啦!” “总之,今天就是为前辈准备的告别仪式!” 安室透听着这些年轻人活泼的发言,有点好笑,他抬头看过去,进门的新客人和他想象中有点不同,是一名身材高大的男性,颧骨较为瘦削,疑似混血,因为有着和自己一样的金发。 第7章 “说起来,郁弥君,你接下来是准备转学到米花町的高中来就读吗?” 铃木园子跟毛利兰坐在对面的沙发座上,两个人都好奇地看着禅院郁弥,主要是换成常服之后,原本就年轻的面容显得更加有少年活力。 除了用餐时候能够看出来的一些矜持礼节外,完全就是同龄人的模样。 禅院郁弥放下勺子,闻言回答道:“不是哦,我因为个人身体原因申请休学了,也许下半年会继续回学校,毕竟就差半年就能毕业了嘛。” 只不过没想好到时候是回京都还是转学到东京,没人规定咒术高专不能转学吧。 毛利兰听完后脸上自然露出了担忧的表情,看得出来,她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女孩子。 反倒是园子,正眼尖地看见柯南的小动作,立刻指认他:“小鬼,你怎么能随便动别人的东西呢?” 禅院郁弥入座之后,就把随身携带的小太刀放到了身后的位置上,他倒是感觉到柯南一直很好奇地飞着小眼神,所以也没有在意后者的小动作。 这个年纪的小男孩对这些刀枪之类的都会很感兴趣吧。 禅院郁弥向面前两位少女表示没关系,顺手摸了摸柯南的脑袋:“想看就看,小心手别被划伤了。” 柯南抬头看了他一眼,面上露出一个甜甜的小孩子笑,手上动作却丝毫不慢,握着刀柄的位置唰地拉开了一寸,雪白的锋芒照出一张冷静的小脸蛋。 这刀,是开过刃的。 柯南心里一凝,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类似太刀之类的武士刀都在管制范围内,除非有办理过特许证件,不然都是禁止带入公共场所。 他小心翼翼地把刀塞回去,乖巧地放回原位,观察着禅院郁弥显得异常熟练的习惯性动作,心里更加疑惑,对方到底是怎样的身份和来历? “啊——!” 重物掉落的声音夹杂着一丝响亮的尖叫,咖啡店里其他的客人都下意识地把目光望过去,就看见角落多人卡座那边有一个女性,闭着眼倒在地上,唇边还有乌黑的血液缓缓流出。 “里美!里美你没事吧!”另一个身着格子衬衫的年轻女性从卡座里扑出来,扑到名为“里美”的女性身上,一副不敢置信的惊慌模样,颤颤巍巍地把手指放到了对方的鼻子 第8章 村上惠梨香茫然地抬起眼睛,手指还在轻轻颤抖着,她说:“没有了,呼吸没有了。” 早在第一声尖叫响起的时候,安室透就已经立即反应过来,身体下意识地伴随着锐利的目光一同走向那边,从症状判断出来应该是中毒。 柯南的反应也不慢,如果不是禅院郁弥坐在外侧,他估计已经第一时间仗着小身板的优势,从缝隙里钻过去探查情况。 怎么说呢,毕竟这不是波洛咖啡店第一次出事了。 但是优秀员工安室透还是拒绝在这种方面一回生、二回熟。 “郁弥哥哥,快让我出去吧。” 柯南现在就是跪在沙发座上的姿势,眼睛紧紧地盯着出事的方向,可惜有不少人站起来围观,挡住了他的视线,让他感到些许焦急。 禅院郁弥把手抽回来,刚才在尖叫声第一时间响起的时候,虽然自信自己对咒灵的感知绝不会出错,但仍旧是条件反射地握紧了咒具。 而后才回头看见死者的模样,并且判断得出,这次死亡与咒灵无关。 “让你出去?”禅院郁弥有点讶异,他坐在那,只是转头看向柯南,“柯南,那边可是有人死掉哦,你还是老老实实坐在这里比较好。” 禅院郁弥倒不是觉得小孩子不能看这种东西,毕竟家系咒术师小时候哪个不是看着丑陋的咒灵长大的,他只是单纯觉得,破案是警察的工作。 就像祓除咒灵是咒术师的工作一样。 柯南原本期盼着安室透能来把自己带过去,结果金发黑皮店员飞速翻越两张桌子,自顾自地冲到现场去维持秩序。 “我不是小孩子,我是少年侦探!”柯南原本想直接从禅院郁弥的腿上跳过去,但判断之后却发现,看似随意坐着、甚至还拿起勺子继续消灭海鲜烩饭的禅院郁弥,身边没有留下一处轻易的空当。 “郁弥哥哥,不信的话你可以问小兰姐姐,我已经去查过很多案子啦。” 毛利兰被两道目光盯着,终究还是犹豫着点下了头。 柯南立刻期待地看向禅院郁弥,心底已经做好对方再不同意就直接从沙发上翻过去的准备。 “好吧,我带你过去,不要到处乱碰,碰完记得洗完手再回来吃饭。” 禅院郁弥一看那死者的模样,就知道是中毒致死,不由得担心起柯南这个年纪的小男孩通病,外面乱玩回家吃饭还不洗手,最后导致肚子痛痛。 柯南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释然对方没有老古板,还是思想过分前卫。 这个场合,这个时间,再谈吃饭它合适吗? 禅院郁弥觉得没什么不合适的,他甚至还端着托盘,把自己的海鲜烩饭和安室透新送来的抹茶千层带着,直接换到了更靠近的座位。 看着柯南认真的模样,拿着勺子继续吃饭。 安室透一手拨打着报警电话,一手轻轻但坚定地把村上惠梨香从尸体身边扶起,同时还示意在场的所有人最好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等到警方到来。 同时,他警惕的目光从卡座里坐着的另外两个成年男性身上扫过。 其中那名金发混血,表情非常镇定,只露出些许惊讶、遗憾和伤感。 更衬得另一名情绪激动的男性要正常得多。 安室透跟柯南对视一眼,两个人默契地做了一些大致的尸检,把桌上的餐食、饮料都各自留样,等待警方到来再做进一步的化验。 注意到两个人熟练的动作,禅院郁弥感觉自己突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关于米花町咒灵莫名其妙地变多,究竟是什么原因。 看看咖啡店里面露惶恐的人们吧,负面情绪源源不断地从每个人的身上涌出,可想而知,等到他们回到家里,会通过人脉关系把今天发生的事传递出去,更多的人会知道并产生负面情绪。 唉。 禅院郁弥吃干净了最后一粒海鲜烩饭的米,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人类死在咒灵手里的数量,其实远远比不上人类内部的自相残杀。 安室透神情微妙地看了他一眼,在这种时刻还在专心吃饭,日本公安心中莫名产生一点不渝,心中与对方有关的疑虑和警惕再度加深。 警部们赶来的速度非常快,甚至没有超过五分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米花町属于死神的快乐老家,还是他们已经对这里的街道颇为驾轻就熟。 到来的警部还是柯南他们的老熟人,目暮十三走进咖啡店,一看见这几张熟悉中带着点亲切、又有点晦气的面容,他颇为感慨地问了一声:“怎么没看见毛利老弟呀?” 安室透回答道:“毛利老师今天出门和委托人见面去了。” 据说是一位丧偶但仍然风华正茂、生活优渥的贵妇人。 目暮警官“哦”了一声,再度打量了一圈周围环境,本应着重观察那三个和死者同桌吃饭的人,却没忍住对旁边坐着的这家伙的好奇和警惕。 “这个人是谁?” 是怎么做到,在所有人都惴惴不安地等待警察调查的时候,还能够如此安然自若地对着一盘抹茶千层左右研究? 安室透都不需要转头去看,就知道目暮警官说的奇葩指的是谁。 “也算得上是店里的客人,昨天新搬来的邻居,就住在对面,和死者并不认识。”甚至在几分钟之前,对方都还不坐在这边,安室透心平气和地带过这一话题。 倒是禅院郁弥,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还抬头朝对方友善地一笑。 咒术师祓除咒灵,警察逮捕罪犯,大家从某种角度上而言,也能够算得上同事嘛。 目暮警官眉头皱得更紧了,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进行案发现场的调查。 柯南和安室透配合默契,早在警察到来之前,两个人就已经发现并归纳总结了所有的疑点和线索,只是还没有对三名嫌疑人进行质询。 “......总之,大体的情况就是如此,初步判断是在进入店内就餐后,死者才中的毒,但令人感到疑惑的是,餐碟和食物都没有异样的味道。” 目暮警官点点头,让手下的警察带上样品立即进行化验,而自己则带着安室透和柯南对三个嫌疑人进行质询。 “等等,为什么只问我们,他却可以加入警察?”秋山结翔指着安室透大叫道,“里美是中毒死掉的,这个做饭的厨师也有嫌疑吧?” 目暮警官严肃驳回:“安室老弟师从沉睡的小五郎,并且和死者是第一次见面,完全没可能对陌生客人随机下毒。” 喜提老弟称呼的安室透沉默了一瞬,为了尽快破案,他努力忍住了反驳队友的欲望。 见秋山结翔不再说话,目暮警官收回眼神,视线在三个嫌疑人身上转悠一圈,最后决定先从那个最冷静的男人身上着手。 “你们三位现在都是涉嫌谋杀案的嫌疑人,最好老老实实地说出自己从进店时间开始的动向,不要试图隐瞒,才能让凶手更快水落石出。” “就先从你开始吧,”目暮警官朝金发男人示意道。 对方捏了捏鼻梁,瘦削的颧骨莫名显出几分疲倦,脑海中迅速地回忆了一遍刚刚这一个小时发生的事,谈吐清晰地缓缓道来:“我是七海建人,是死者的——” “噗——咳咳咳!” 所有人同时怒视过去,只见那个穿着卫衣的年轻男生正捂着嘴狼狈地咳着,手里还牢牢端着那盘抹茶千层,一边咳一边竭力解释:“抱歉,抹茶粉刚刚背刺了我。” 绝不是因为听到什么嫌疑人七海建人。 更不是因为系统突然来上一句【叮!打工皇帝的手作甜品x1(已食用,不可兑换状态)】。 第8章 七海建人看着对方把手里的抹茶千层放到桌上,面上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只是看向自己的时候,总觉得那双眼里要多出几分......揶揄? “七海先生,你跟死者是什么关系?” 佐藤警官拿着记录表,严肃地追问下去,此时,三名与死者同桌吃饭的嫌疑人已经走到咖啡店中央接受盘查,堆放了食物的餐桌则交由其他警察进行检验。 “前同事,准确地来说,三天前在企业里是上下级关系。”他身着一身灰色西装,深蓝色的衬衫之上是一条斑纹领带,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难以接近的气势。 禅院郁弥坐在一边安静地听着,迅速捕捉任何可得的信息,例如七海建人之前工作的那家一般企业叫什么名字,毕竟在系统商城里,对方的辞呈也价值不少兑换点。 七海建人跟佐藤警官说着话,下意识地在周围扫了一眼,因为他的心里刚刚有种奇妙的感觉,就像是被什么人盯上了一样。 “那么你今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 “加濑小姐、村上小姐和秋山先生以前是我组里的组员,在我递交辞呈离开公司后,他们盛情邀请我来参加这场为我举办的告别会。” 七海建人没有说的是,当他联系上五条悟回到咒术界后,就不准备和普通人有更多的牵扯,但加濑里美在短信里说,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当面请求自己的帮助。 第9章 考虑到有可能是自己的组员遇上了咒灵相关的恐惧,七海建人还是来到这里,参与这场最终的“认真的告别”。 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七海建人想起加濑里美向日葵一般的笑脸,叹了口气。 算了,到时候让窗的工作人员去对方的住宅附近调查一下吧。 佐藤警官认真地做着笔录,虽然面前这位看起来不太好惹的样子,但态度却非常良好,尤其是和第二位嫌疑人秋山结翔比起来。 “这次聚会是里美一力主办的,吃饭的地方和时间全都是她挑选的,我们怎么可能有办法给她下毒啊。” 秋山结翔大叫道:“如果说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那我觉得七海前辈和惠梨香的嫌疑才是最大的。” 和七海建人冷淡的回答比起来,秋山结翔的说法明显要更加具有攻击性,佐藤警官立刻追问对方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首先七海前辈的离职,肯定是因为被上司穿小鞋吧,平代表一直都很针对七海前辈,而里美是接任七海前辈常务职位的第一候选人。” 自己被排挤出公司,新的胜利者却还要装模作样地举办一场临别宴,岂不让人大受刺激。 目暮警官已经做了很多年警察,可以说对各类刑事案件都经手过很多,无非不是利益受损产生矛盾,他听完点点头,示意佐藤警官记录下这点。 秋山结翔好像松了一口气,对着另外两个人的视线躲躲闪闪,完全看不出来几十分钟前大家还在餐桌上齐声欢笑,又继续讲下去:“还有惠梨香,虽然跟里美是好朋友的关系,可是私底下一直很嫉妒对方吧。” “尤其是当里美靠着和平代表的关系,把自己仰慕的前辈排挤出公司,还抢夺了自己的升职机会。” 村上惠梨香差点气出眼泪:“你在说什么啊?!你明明知道的啊,里美是准备趁这次机会和七海前辈告白的啊!” 在座的群众眼神在几个人身上反复扫来扫去,因为心知肚明自己绝不会是凶手的关系,所以在一线阵地也能够大胆地开始吃瓜。 并且,这里可是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楼下诶,绝对会有沉睡的小五郎光环笼罩着,罪魁祸首不可能逃之夭夭。 安室透和柯南两个人站在一边旁听,眼看着这桩杀人案从事业争夺逐渐转向桃色情杀。 金发店员低头轻轻问了一句:“柯南,你看出来了吗?” 柯南了然地点点头:“大致已经推断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没想到凶器和下毒的工具会藏在哪里。” 和那几个认认真真盘问的警察不同,柯南更多地是观察他们身上的细节,以及话语中的漏洞,但奇怪的是,那个叫七海建人的男人身上却有很多违和之处。 柯南托着下巴忖度,小脸皱得紧紧的,想不通七海建人身上那种违和之处到底是什么原因,而且还有点潜意识中的眼熟感。 他的视线向一旁看去,发现禅院郁弥又在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手里的叉子,把那碟抹茶千层以龟速消灭着。 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啊! 命案现场吃得下东西就很奇怪,而且还一副对凶手不感兴趣的样子。 柯南没忍住,拽了拽禅院郁弥的衣袖,装作小孩子的好奇:“郁弥哥哥,你不想知道凶手是谁,以及凶手为什么要杀人吗?” 禅院郁弥“啊”了一声:“熟人下毒作案,凶手和死者之间绝对有过接触,如果吃食上没有问题,那就检查店里的监控,看看村上小姐和秋山先生有没有递过什么东西。” 至于所谓的爱恨情仇和原因,禅院郁弥实在不感兴趣,无非是负面情绪裹挟下的冲动行为。 人类啊,不是因为愤怒才想做什么,而是因为想做什么才会让自己产生愤怒作为借口。 柯南跟安室透对视一眼,后者起身去找店里的监控,独留柯南还在原地憋屈。 这种破案方式也太简单粗暴了吧,完全没有侦探追查蛛丝马迹的那种感觉。 目暮警官还在严肃地询问七海建人,问他对秋山结翔的说法有没有想说的。 七海建人沉默了一会儿,大概是没想到背后还有关于自己的感情纠葛:“抱歉,我对他们所说的并不知情,但我要纠正一点,我并不是被排挤出公司,我是主动辞职的。” 不要随便污蔑一个上班族的工作能力啊! 柯南插话进来追问道:“叔叔,你为什么要辞职呢?明明已经做到了公司常务的职位不是吗?” “好奇怪哦,差一点点就能成为副社长了吧?”柯南用大拇指和食指比了比距离,混淆升职的具体事宜,眼镜闪过一道诡谲、成熟的光芒,“还是说跳槽到大公司了?” 七海建人此时心中有点纠结,一方面是在慨叹自己竟然已经到了被小学生喊叔叔的年纪,另一方面是在想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 他看了看几位警察的神情,似乎都很对这个小男孩有种熟悉和信任,现在都在看着自己等待回答。 有点麻烦了啊。 七海建人平静地想着,不如拿出手机联系伊地知学弟吧,反正窗的人跟日本警察打过很多年交道。 而且今天是周六,是属于社畜的双休下班时间。 有一只手按住了他准备拿手机的胳膊,七海建人心里一惊,这个位置甚至恰到好处地让他不能反射性地向后侧肘击。 禅院郁弥从身后探出半个身子,笑眯眯地开口解围:“娜娜明前辈现在在清洁公司上班哟,是我的新同事呢。” 他朝前面勾了勾手指:“目暮警部对吧?麻烦过来一下~” 目暮警部狐疑地走过去,就看见禅院郁弥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掏出来一本小小的证件,上面盖着日本最高级别警备部的章。 联想到警部的那个神秘部门,目暮警官立刻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 由于禅院郁弥只展示了三到四秒的时间,小小一只的柯南在地上使劲蹦跶,都没能看清那本角度不合适的证件。 七海建人倒是看得一清二楚,毕竟这本咒术师证件他也有一本,只是好几年没做这份工作,最近还不适应把东西都带在身上。 他微微松了一口气,脑海里迅速回想,但仍然没有对这张脸的记忆。 也许,是这几年新毕业的后辈? 不过七海建人还是非常严肃地纠正道:“是娜娜米,不是娜娜明。” 禅院郁弥笑起来:“但是娜娜明听起来更可爱嘛。” 柯南完全不理解,目暮警部到底是看到了什么,才会瞬间对这两个人不设防,还隐约有点信赖的感觉。 所以,禅院郁弥之前说自己是心理治疗师就是在骗人吧! 哪有人在清洁公司做心理治疗师啊? 更离谱的是,七海建人还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询问对方叫什么名字,柯南用死鱼眼凝视那个前言不对后语的家伙:“喂喂,郁弥哥哥,你刚刚不是说是同事吗?” 哪有同事会不知道对方是谁叫什么的。 柯南双手抱臂,神情严肃:“包庇坏人也是犯法的!” 禅院郁弥哈哈大笑,向前走了两步,揉了揉柯南的小脑袋,对着七海建人俏皮地并起双指从额间一划而过:“禅院郁弥参上。” 七海建人心里先是一紧,而后慢慢放松,唇齿间呢喃出几个词:“禅院啊......” 柯南敏锐地记住了这个被强调的姓氏,他看着两个人了然对视的模样,突然就想起自己当时分析出的熟悉的违和感究竟从何而来。 可不就是在禅院郁弥身上已经感受过一回了嘛。 拥有无数老弟的目暮警官非常熟练地对奇怪的人和事视若无睹,只是催促地追问道:“那么你们对这一次的凶手有线索了吗?” 禅院郁弥点点头,指向剩下的两个嫌疑犯当中的某个人:“柯南和安室君刚才也已经跟我达成共识了。” 第9章 安室透瞥了他一眼,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和这家伙达成过共识。 但当前最要紧的事务还是指认凶手,金发店员目光冷冷地落到了那个神情激动的人身上:“秋山先生,对死者下毒的人是你吧。” 秋山结翔神色一僵,在他反驳之前,柯南就蹬蹬蹬地跑过去,找出餐桌底下放着的垃圾桶,指着里面的纸团道:“死者加濑里美有着在吃饭的时候定时擦拭嘴唇的习惯。” 尸体上可以看得出来,口红的痕迹浅了很多。 “但是垃圾桶里的餐巾纸团并不是咖啡店提供的,而是在用餐过程中,你主动提供给加濑小姐的。” 即便这个行为略显突兀,但加濑里美也会认为是来自男士的体贴与讨好,不会想到这些纸巾上藏有带毒的粉末,而在她擦拭嘴唇的同时,也不知不觉把毒带入身体。 安室透下了结论:“所以,只要把纸巾团拿去检测,就可以作为证据。” 秋山结翔的计划非常潦草,唯一算得上精妙的,应该是警察只会检查桌上的餐食,而不会检查已经被丢到垃圾桶里的废纸巾。 第10章 谁能够想得到这个人会如此大胆。 柯南补充道:“不仅如此,估计秋山先生的指甲缝里还有毒素残留,说不定等待上个厕所的借口,就能顺势清理掉了吧。” 听到这里,佐藤警官立刻掏出手铐准备去抓住对方的手,但秋山结翔没有反抗,他只是顺从地伸出自己的双手,沉默地看着眼前的虚空。 “...没错,是我干的,”他的神色变得扭曲,“这个女人,凭什么在我之前爬到常务的位置上,她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吗?肯定是靠着跟代表睡——咳咳咳!” 一块眼熟的抹茶千层以优雅的弧度拍在了那张丑陋的嘴脸之上,堵住了秋山结翔恶意的揣测。 禅院郁弥无辜地摊开手:“看来它有自己的想法。” 明明就是你自己扔过去的好吧! 不过目暮警部完全像是没看见一样,示意手下的警察去把人带回警局,佐藤警官更是用力地给那家伙套上镣铐,面上泛着冷意。 抹茶粉进入眼睛和鼻腔的感觉很糟糕,敏感的刺痛再加上难以呼吸,让秋山结翔涕泗横流地走出咖啡店,还被闻讯而来的记者拍了照片。 “干嘛这么看我?” 禅院郁弥一转头,就发现安室透和柯南这一大一小,用一种很难描述的眼神盯着他,惊讶中还带着些许赞赏,认同中又有一点纠结。 柯南不想说是自己因为刚才这块飞翔的千层,而对禅院郁弥有了不小的改观。 安室透率先退出战场:“我再替你去切一角千层吧,不喜欢甜食的话,抹茶粉换成巧克力粉怎么样?” 禅院郁弥看着金发店员迅速离开的背影,索性弯下腰托着柯南的肋下把人举起来:“小鬼,如果没有偶像的话,不如向我学习,做大男子主义是没有未来哒。” 柯南晃悠了几下自己的小短腿,敷衍地嗨嗨两声,顺带提示:“跟我一个小孩子说这些也太早了吧?” 禅院郁弥把他放到地上,顺手又摸了摸毛茸茸的脑袋,不经意地说道:“啊,是吗?主要是感觉你不像一个小孩子吧。” 这句话一出,吓得刚脚踩上地面的柯南差点又再次摔倒。 他定定地看向禅院郁弥,想从那张脸上看出对方的真实想法。 七海建人听着他们聊的这几句,心里倒也忍不住想起之前合作过的那个禅院家的咒术师,据说也是嫡系的大少爷,结果为人处世确实各种瞧不起,一口一个女咒术师只有繁衍后代的价值。 难怪啊,他想,五条悟昨天会说这次转交任务的小禅院算是一朵奇葩。 哪怕警方办案的速度非常快,也已经过去快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更何况命案现场终究有些令人感到忌讳。 没听说嘛,死者的死因是毒杀,谁知道咖啡店里现在还是不是干净的。 等到警察离开,现场人员行动自由,基本上都在结账之后撒腿就跑,安室透都有点头疼,这样一来,不知道要花多久才能够慢慢挽回店里的生意。 他端上那碟新的甜品,放到禅院郁弥的桌上,听见对方正热情地招呼着坐在对面的前.犯罪嫌疑人:“七海前辈,要不要再吃点什么,安室君的手艺可是相当不错的哟。” 安室透心底无语地笑笑,真当谁都会像他一样,在熟人死于命案现场之后,还能够有胃口继续吃饭的吗? 七海建人拿过菜单,低头扫了几眼,声线平静:“给我来一份西班牙蒜香橄榄油虾和一份面包吧。” 不见有人应声,七海建人抬头看过去,对上了安室透看他像是背叛革命的眼神。 禅院郁弥坐在对面嗤嗤地笑了起来,他拿着小叉子戳着巧克力粉,等到安室透走后,才朝对方打趣道:“看来做我们这个职业的人,确实都挺怪的呢。” 七海建人没有理睬这句话,至少在他心里,仍然觉得自己只是选择了一份更感兴趣、也更适合的工作的普通社畜,不过对于禅院郁弥使用的“职业”一词,倒是有点附和的感觉。 他岔开话题:“没想到会在东京遇到你,本来按照总监会的说法,我需要去京都上门拜访,不过,能够不用出差真的是太好了。” 去京都拜访么? 禅院郁弥心中一片局外人的冷漠,总监会大概是希望借此机会,让七海建人观察自己的情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 毕竟在港口躺尸的时候,与谢野晶子的异能也被窗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不过嘛,禅院家的家主和长老一致说是重伤未愈,本就理亏的总监会也不可能强行打探消息。 两个人都不知道,当他们坐在那开始聊到和咒术界相关的内容时,原先那种轻松的感觉迅速消失,柯南甚至觉得那一个卡座的位置都有些格格不入起来。 他们在聊什么? 想到心理治疗师和清洁公司的鬼话,柯南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在毛利兰喊他过去的时候,走到半路蹲下来,假装自己在系鞋带的样子。 这个距离,正好不会太过引人注意,但也能够勉强听清他们所说的话。 安室透倒是在吧台能清楚看见柯南的小动作,但也默许了这小子的行为。 “...听说你在横滨的任务出了意外,伤得很重。”七海建人仔细打量着他,但着实没能从禅院郁弥那张堪称优越的脸上瞧出半分病弱。 “上面的意思是想让我委婉地替他们表达歉意。” 禅院郁弥不置可否地笑笑,夹杂着些许冷淡的笑容驱散了青涩面容上的稚气,七海建人恍惚间倒是想起来,面前坐着的不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孩子,而是特一级咒术师。 午后的阳光被过滤掉人间的热度,穿过玻璃窗给他们笼罩上一层视野的毛边。 “毕竟是特级,死掉也很正常。” 禅院郁弥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腔,记忆里那种被穿胸而过的掏空感觉仍然那么清晰:“至于总监会......” 这个词被念出来的时候,多多少少带有个人情绪。 “柯南,你怎么还没过来呀,不会又到处乱跑了吧?” 少女清亮柔和的声音在隔壁发来呼唤,蹲在那系鞋带的小身影蓦然一僵,谈话的两个人转头看了一眼,柯南立刻站起来摸着后脑勺露出一个尬笑。 尤其是对上禅院郁弥那个看破不说破的眼神,柯南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都装不下去了 好在安室透及时端着餐点打断僵局,让柯南抓住机会一溜烟地小跑离开。 但令安室透奇怪的是,他回到吧台之后还是没能够通过装在桌下的窃听器,听见他们接下来的对话,可是明明能够看见禅院郁弥的嘴型有变化。 难道是有防窃听的设备? 七海建人收回手,慢条斯理地卷起衣袖,普通人不可见的帐笼罩住两个人的空间。 “抱歉,好几年没做咒术师,有点生疏。”七海建人抬头看过去,冷淡的目光暗藏锐利。 禅院郁弥满不在乎地端起水喝了一口,单手托着腮,视线游移着和安室透对上时,还赠送对方一个善意的微笑。 可惜的是,落在安室透眼中,这抹微笑怎么看怎么别有所指。 “反倒是你,”七海建人瞥了眼对方腰间毫无遮掩的咒具,“让普通人知道那么多,真的好吗?” 就算知道了也看不见,与其生活在无名的恐惧之中,倒不如让他们快乐地活得像个傻白甜。 禅院郁弥呼出一口浊气,声音听起来有点沉闷:“七海前辈,你觉得被神恩准的自由,是自由吗?” 不过没等到对方的回复,他就笑着眨眨眼跳过了这个话题,通过刚刚互相添加的联系方式,在le上把几份文件情报免费打包给对方。 “前面两个任务难度不高,一级咒灵足够给你拿来练练手感,只是要去现场调查具体位置把它们找出来比较耗费时间。” “反倒是最后一个,”禅院郁弥修长的指尖在屏幕上轻点两下,“疑似有可能成为特级假想咒灵,但考虑到它不可移动的特性,所以没有把任务分配给五条老师。” 七海建人接收文件,发现情报部分比总监会给的内容要完整很多,为此他还认真地向禅院郁弥道谢。 页面滑动到最底部,可以看清一行标黑的小字—— 任务地点:黄昏之馆。 第10章 黄昏之馆? 七海建人回忆了一遍,确定这个并不大众化的名字,在自己的记忆里从未出现过。 好在按照资料里所说,到时候乌丸集团会派来任务接洽者。 拥有美食家属性的咒术师吃饭动作很快,买单之后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带上今天的收获起身告辞。 不过心底倒是把这家店的位置牢牢记下,七海建人准备日后有空路过的时候,也可以进来用餐。 等到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离去,毛利兰和铃木园子才期期艾艾地走过来:“所以你们真的是认识的同事啊,好厉害。” 铃木园子补充道:“毕竟那位先生看起来就很像雷厉风行的白领精英呢。” 第11章 让这两个还是女子高中生的少女看来,未免距离自己的生活还有些遥远。 “对了,”铃木园子突然兴奋地问道,“可以邀请你明天和我们一起去游乐园玩吗?” 大小姐义正言辞地表示:“去游乐园玩的话,身边没有一个养眼的大帅哥会显得很挫哦,连鬼屋都会不好意思去排队,都怪新一,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柯南:?? 不是吧,这都能cue到我。 禅院郁弥委婉地拒绝了这一次邀请:“我明天不在这,有事要出去一趟。” 包括毛利兰在内,两个女生看起来都有点泄气。 柯南倒是追问道:“是要出去工作吗?” 禅院郁弥斜眼看了这个小鬼头一眼,突然伸手托住他的肋下把人抱到空中,作势恐吓道:“柯南,刚刚是不是偷听了属于成年人的对话,这样下去很有可能会被人背后敲黑棍的哦。” 前半句话还不足以令柯南产生丝毫愧疚之心,毕竟他热衷于破案,在各大案发现场跑来跑去,时不时会恰好地听到一些隐藏对话。 但后半句敲黑棍的说法,倒是让柯南回忆起当时坐完过山车后的噩梦,琴酒的那一棍至今都在脑海里记忆犹新。 他呵呵了两声,有点不想说话。 毛利兰连忙解围:“柯南是好孩子啦,他只是好奇心比较重。” 禅院郁弥把人放到自己这边的沙发上,不在意地说道:“没关系,不过这次虽然不是工作,但也是非常重要的事,以后可以请你们一起去游乐园玩。” 铃木园子感到有点可惜,却也不会强求,不过自诩推理女王的大小姐也有着充沛的好奇心:“是很重要的事吗?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提供帮助!” 这就是铃木财团小姐的底气了。 禅院郁弥想了想,把措辞进行了些许修改:“前几天被人抢劫了,好在有一位陌生的小姐路过,为我提供了非常大非常大的帮助。” “但是却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我想找到她认真道谢并且报答她。” 毛利兰认真地思考道:“如果是要找人的话,应该会很难吧,毕竟像东京这样的城市里能有几千万人,除非有一些比较明显的特点。” 想起那个治疗异能,以及禅院柳井所说的对方头发上的金属蝴蝶,禅院郁弥眼中闪过些许笑意:“确实有一些令人印象鲜明的特质。” 走过来的安室透突然插入对话,给出了自己的建议:“不如去找当地的侦探下委托吧。” 既然能够成为侦探,安室透相信那些人的人品还是能够得到保证的,也就不至于为虎作伥。 是的,为虎作伥,安室透并不信任禅院郁弥的说辞。 相反,他还怀疑禅院郁弥找人的目的并不和谐与美好,但在不能够直接阻拦对方的基础上,只能暂且给出这个建议。 所以到时候还是让日本公安多关注一下对方的情况吧。 当时正在吧台翻看监控的安室透并没有亲眼看见那本证件,也就是柯南嘴里所说的,禅院郁弥一拿出来就让目暮警官放松警惕的证件。 这很奇怪,安室透心想,对方绝对不可能是公安内部人员。 倒不是说他的权限大到能够查探所有人员名单,只是从个人多年的经验和感觉上来判断,禅院郁弥和公安警察这些词是完全扯不上关系的。 日本公安又不是某组织,连未成年人都能够狠心压榨。 禅院郁弥无论如何,还是长了一张少年的青涩脸蛋呢,据安室透的观察,估计也没比原先的工藤新一大上多少。 这才是他身上那种复杂的特质更令人好奇的原因。 这个孩子,究竟遭遇过什么呢? “好诶!” 禅院郁弥打了个响指,眼睛亮晶晶的:“我觉得这个主意很好,而且我以前都还没跟侦探打过交道呢,说起来,这两天一直都没机会见识到你们所说的很有名气的毛利先生。” 安室透面上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节的微笑。 他心里却道:不,正是因为你还没见到过毛利小五郎,才会觉得侦探也是挺值得信任的。 柯南跟安室透互相交换了一个略感疲惫的眼神。 “对了!”禅院郁弥突然想起来,之前系统在脑海里的那条提示,关于【打工皇帝的手作甜品】。 好不容易得到兑换物,最后还被自己吃了一口就扔到了凶手脸上,禅院郁弥倒也没觉得非常可惜。 他的目光猛地充满热忱,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激动起来,靠近的安室透猝不及防之下被抓住了双手。 或许用捧住一词会更加合适。 “安室君,昨天那句一见钟情的话,我又不想收回了,所以——” “能不能聘用你做我家的私人厨师?” 禅院郁弥完全不管自己的大喘气会给对方带来多少的惊吓,他只是在努力用自己的真诚感动对方:“你看月薪开几千万円比较符合你的需求呢?” 柯南:蛤? 他左看右看,都不能理解话题是如何突兀地转变到这里,最后只能得出两个结论。 首先,禅院郁弥确实是大家族出身,在新晋财阀和古老家族之间柯南更倾向后面的身世。 其次,对方可能是又在对安室透先生发疯了。 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一幕,柯南就觉得自己的黑眼圈不是熬夜熬的,而是被禅院郁弥山路十八弯般的脑回路重重给了两拳。 他睁着死鱼眼看过去:这个人,不会又要大半夜对着米花町的树进行一些损害公物的行为吧? 不过这一次还没等到安室透说话,禅院郁弥就表现得像个退堂鼓一级专家,轻飘飘地下了台子:“哎呀还是算了,一想到安室君这么好的手艺,如果只为我工作的话,似乎有点浪费。” 安室透僵笑一下,体会到了柯南刚才的心情:“禅院君,你不是不喜欢吃甜食吗?” 禅院郁弥理直气壮:“那是一个小时前的我。” “而且,不喜欢吃甜食不代表我不喜欢安室君亲手做的甜食。” 好假。 柯南在心底咋舌,还比不上刚才试图开出巨额月薪买人的情真意切呢。 安室透的眼神温度降低许多,他越来越觉得这个人身上有很大的谜团。 作为波本,他是和贝尔摩德不相上下的神秘主义者。 但是作为降谷零,对于这种又神秘又危险的家伙,向来是警惕心拉满。 “禅院君,”金发黑皮的店员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我建议你好好说话。” 禅院郁弥依依不舍地收回自己的手:“那要不,我先下个一万份订单?” 这一回,不仅是毛利兰都委婉地对他的胰岛素表达了关怀,就连系统都拒绝了禅院郁弥的恶意刷分行为。 【此项兑换物存在每日兑换上限,每日仅允许兑换十份。】 禅院郁弥嚷嚷着为自己争取利益:[每日十份是瞧不起谁呀,这点量也就能够兑换一小时的无限咒力,你难道不相信安室透的实力吗?我可是一见面就看出来了,他身上有着新时代打工人的熠熠光辉。] 系统迅速地自检了一遍数据,确定禅院郁弥并没有兑换过名柯的原著剧情,所以这句话的最大可能性是为了增加兑换量的随口忽悠。 【请宿主放心,系统是良心中介,采取限额措施都是为了你好。】 不然,系统真的很担心,安室透会因为禅院郁弥的狮子大开口,情急之下选择辞去咖啡店的工作。 改动原著剧情并不会被禁止,但这样一来,大概就彻底结束了禅院郁弥的“进货渠道”。 禅院郁弥心底撇嘴,跳过这个话题,表示自己刚才是在通过开玩笑的方式活跃气氛,不过在场估计只有毛利兰和铃木园子相信了这个理由。 但临走前,他还是去吧台挑选了十份不一样种类的甜品要求打包,一边挑选一边在心底碎碎念,若无其事地排挤某系统。 [唉,明明我这么勤勤恳恳地进货,却还要被上司各种刁难。] 系统装作自己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 等到第二天早上,禅院郁弥还卡着安室透上班的点,成为了到店的第一名客人,再次趴到吧台上挑选了二十份手作甜品。 安室透一边打包,一边没忍住担心地问道:“昨天买的都已经吃完了吗?吃太多甜食对身体健康没有好处。” 禅院郁弥拿出现金付完款,闻言更是毫不心虚地竖起大拇指:“安室君亲手做的美食都非常好吃!多买一点也能请我的朋友们(指异界的朋友)尝尝。” 当他回到家再次兑换完十份手作后,却没有像昨天那样,直接把兑换点拿来购入一小时的无限咒力,而是选择把点数存放以备不时之需。 毕竟跟系统商量好了,一旦有需要,购买的过程也能够立即完成。 【不过,我从刚才就很好奇,为什么你今天要买二十份?】 第12章 [咦?因为今天要去横滨啊,这是明天用来兑换的周边,如果不能及时回来,那就正好用作缓冲。] 【......我们高维世界讲究童叟无欺,绝对不会让你用不新鲜的昨日手作来以次充好的。】 [蛤?那我预支明天的量?] 禅院郁弥没想到系统在某些方面实在是顽固得过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最后索性就把甜品带上去横滨的电车,充当一份不知道谁是受者的拜访礼物。 安室透从店里的落地窗看见禅院郁弥提着甜品袋出门,忍不住挑眉:还真的是买回家赠送给亲朋好友的? “风见,你帮我追踪一个人,看看他准备去哪里。” 第11章 “柳井,你帮我再去查一个人的身份。” 禅院郁弥轻快地走向电车站,路上拨通了禅院柳井的电话,另一只手上还提着波洛咖啡店的甜品袋:“隐蔽一点,别让总监会和家族的人得到消息。” 他不相信一个普通店员也能够成为漫画剧情的主要角色,尤其是当对方还拥有打工皇帝的称号时。 如果他的推断没有出错的话,咒术师和异能者将会分别作为两部漫画存在,而安室透绝对来自第三支柱的漫画,只是暂且不清楚那边的力量体系是什么。 系统沉默、心虚、最后变成和宿主如出一辙的理直气壮,打算在禅院郁弥兑换名柯剧情前先保持一段时间的沉默。 禅院柳井应声道:“需要派出东京躯俱留队的成员进行跟踪吗?” “不,不要私自靠近对方,不过我确实需要下达一项任务,”禅院郁弥回头瞥了一眼东京铁塔矗立的光影,“选两个善于潜入的好手......” “...去xx公司把七海建人的辞呈拿到手。” 禅院柳井心中一凌,低声应是:“我明白了,郁弥少爷,不会留下痕迹的。” 挂断电话,禅院郁弥坐在电车靠边的位置上发了一会儿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柳井似乎又做了一些没必要的阅读理解。 从东京到横滨的距离并不远,自驾只需要不到三十分钟的时间,但是禅院郁弥不会开车,由于明面上的他还在祖宅静养,所以也没打算找随从来做司机。 好在东京站有一条直达横滨的jr东海道线,乘坐电车抵达的时间仅仅四十分钟左右。 禅院郁弥一走出电车站,港口特有的气息就环绕了他,那是一种混杂着海风的活力感。 唔,接下去该去哪里寻找横滨最好的侦探呢? 他站在路牌边上研究了几分钟,单手插兜的身姿清瘦而挺拔,白色的衬衫外套着一件纯黑色的长款风衣,把跨在腰间携带的小太刀遮盖住大半。 虽然有着官方许可的证件,但是考虑到携带管制刀具在外行走容易引发关注,禅院郁弥还是换了件外套略加遮掩。 再加上手里那个粉色的甜品袋,看起来和准备出门约会的大学生没有两样。 不如直接去警察局吧? 禅院郁弥看着电车站边上执勤的工作人员,突然来了灵感,他想起昨天遇上的目暮警官。 因为经常外出办案的警官绝对会认识更多的侦探,而作为对横滨最具了解的官方组织,他们也一定清楚谁才是这座城市里最有盛名的侦探。 禅院郁弥扫了眼站牌,发现警察局并不能够直达,需要步行绕过三条街,但这样的距离对于他的体能而言并不算什么。 年轻的男生走在路上,目光时而好奇地打量街道两旁的景观。 禅院郁弥并不是第一次来横滨,只是上次是接了祓除咒灵的任务而来,任务情报也很详细,咒灵更是只盘踞在港口集装箱区。 窗的人表示只需要到现场进行祓除即可,省略了调查与寻找的过程。 在咒专就读的年轻咒术师跟已毕业的全职咒术师还是有所区别的,例如禅院郁弥,在做完祓除任务之后还是需要尽快回到高专继续上课。 哪怕他这一届的京都咒专总共就只有两名学生。 另外一名学生还在三年级的时候就已经不幸遇难。 咒术师的性格多种多样,有的做完总监会定期分配的任务就选择躺平,像那些无限流小说里的角色一般,把没任务的日子当做休息日。 也有七海建人那种按照上班族的作息,在工作日全力投入工作,下班后就享受自己的休息时间。 禅院郁弥沿着街道笔直地向前走,敏锐的听力让他注意到一边的暗巷里,似乎有细微的打斗动静。 不过他没有感受到任何咒灵的气息,只是侧过脸不在意地轻瞥一眼,没有止步,继续向前。 接下来,应该要走过红绿灯然后左转了吧? 禅院郁弥抬头看了眼上方的路牌指向标,远处的横滨标志性建筑物——港口mafia五座大楼——也跟着映入眼帘。 还真是...有够嚣张的啊? 禅院郁弥的嘴角也因为这莫名其妙的笑点漾起一个微笑,其实如果不是咒专的学生容易把学校给砸了,其实京都的咒专选址,原先是在正中央的。 因为这样比较能够保证,布置在京都高专的帐可以对整座城市发挥最大的效用。 啊,说起来,他好像在二年级的时候也失手砸过一栋教学楼。 幸好当时发生在去东京高专的交流会上,砸的是外校的楼,修理费用由莫名想起一件高兴的事的乐岩寺校长代出了。 “爱丽丝酱~你在哪啊,爱丽丝酱~” 禅院郁弥听见身边有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似乎在到处找人,横滨的人流量不小,估计是和同伴走散了,唯一的好消息是警察局就在两条街道之外。 如果实在没找到人,对方应该也来得及去报警求助。 红灯变绿,禅院郁弥跟着人群一同踏上斑马线,突然,他停下脚步,右手已经探入怀中,按在太刀的刀柄之上,警惕地扫视了一圈。 不对劲,他能够感觉到有什么存在包裹了这个空间。 放在之前,或许禅院郁弥难以察觉,但在和开了半领域的特级咒灵单挑过后,他对于自己的领域也有了些许模糊的认知。 只要把咒力兑换到手,或许他也能够迈过成为特级的大关。 而眼下,禅院郁弥的注意力已经完全放在周围的环境中,他怀疑刚才包裹空间的存在,或许又是某个咒灵的领域。 不会吧不会吧,横滨的特级已经到了遍地走的程度了吗? 禅院郁弥轻吸一口气,腹腔处的幻痛还残留着隐隐约约的空洞感。 作为特一级咒术师,他非常清楚那些强大的咒灵、尤其是能够开领域的咒灵,对于现在上限才到二级实力的自己,完全拥有瞬杀的能力。 [系统,使用【无限咒力(1h)】] 【兑换商品已发放。】 熟悉又陌生的力量蔓延到全身,禅院郁弥感受着那股源源不断的咒力,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原先纯黑的眼眸发生了些许变化,中央的漆黑瞳仁转换成一种无机质的钴蓝色。 还是不一样啊。 禅院郁弥叹了口气,哪怕对这个咒力仍旧有着如臂指使的掌控感,但也能分辨出来,和原先自己的咒力相似却不相同。 估计留下来的咒力残秽,在感官敏锐的咒术师眼中,说不定都和先前不是同一个人了吧。 【宿主别太在意,毕竟你之前已经死过一次了嘛。】 [安慰得很好,下次别安慰了。] 在跟脑海里的系统交流的时候,禅院郁弥仍旧在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他注意到人群中有个橙色头发的男生在突兀地逆着人群奔跑。 “给我等下!”男生愤怒地向前伸出手。 而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红发女孩,转过脸露出一个略显扭曲狰狞的笑容,碧蓝的眼睛紧缩得像针孔:“一起来玩吧!” 童话般的场景迅速覆盖了这个十字路口,西式茶话会的桌椅和装饰颇具趣味,但更衬得一切都变得诡异起来。 红发女孩做了自我介绍,名为露西,这里是她的异能力空间。 “什么嘛...原来不是咒灵啊。” 禅院郁弥抬起右手捂住脸叹息一声,单手拎着甜品袋的年轻男人站在那显得有点格格不入,尤其是当所有人都在惊慌失措地冲向身后白色的逃生之门。 叫做“深渊的红发安妮”的巨型人偶正被其主人操纵来恐吓群众。 异能者露西还在不满地抱怨:“哎呀哎呀,留下来的只有4个人?” 中岛敦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谷崎润一郎,对方正为了自己被抓住关押的妹妹谷崎直美而担忧不已,他侧身朝身后的两名无辜群众提醒道:“这里太危险了,你们还是快逃吧。” “我在找一个女孩,”一脸憔悴的医生大叔委屈巴巴地掏出一张照片,“是一个像天使一样的孩子,你们有看到过她吗?我很担心她也会在那扇门里面被关着。” 中岛敦猜测对方可能是和自己的女儿或者妹妹失散了,他有点歉意,因为没能够帮上忙,也不能完全否定医生的想法。 第13章 该怎么办,怎么样才能够打开那扇门把大家救出来? 露西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像笼中困兽一般地互相安抚:“那么,就开始我们的抓鬼游戏吧~规则很简单,和——” “等等,那边那个家伙,你在干什么?” 红发女孩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脸上写满诧异,就连身后的人偶安妮都疑惑地歪着脑袋。 中岛敦三人跟着看过去,起初还抱有是不是敌人障眼法的警惕,随后就看见,留下来的第四人,不知何时走到了房间边上,挨个对着茶话会的桌椅摸一摸、按一按、压一压。 禅院郁弥听见露西讶异的呼声,漫不经心地左右摆摆手:“等我一下哦,我先找个安全的地方——” 躲起来? 露西微微眯眼,准备让木偶安妮先去教训这个家伙一顿。 “——把我的甜品袋放好。” 禅院郁弥略显遗憾地放弃了那些很容易被波及到的桌椅,走回懵逼的三人边上,单手叉腰,义正言辞地谴责对方:“很过分哦,你已经浪费了我十块甜品,可不能再让我准备的拜访礼物也被毁掉。” 不然,安室先生会哭的。 安室透:不,我不会。 第12章 露西被气出一声冷笑,从来就只有她篡改游戏规则作弊,还不曾被谁诬赖过一笔债务。 她什么时候浪费过对方的十块甜品了?! “我改主意了,从现在开始,只有除你之外的玩家才可以从那扇白色的门离开,”红发女孩伸手指向禅院郁弥,眼底噙着顽劣的恶意,“至于你,就留下来陪安妮玩一辈子的游戏吧。” 只是异能房间里没吃没喝,露西保证对方的一辈子可以过得很快。 然而更让她生气的是,禅院郁弥似乎又没认真听自己说话,而是转头纠结地看着另外三人,那头悬赏七十亿的人虎都被看得差点炸毛。 “这里真的很危险,”中岛敦迎着禅院郁弥打量的眼神,咽了口口水劝说,“我们先挡住敌人,你还是先逃出去吧,丢失记忆都是小事。” 禅院郁弥把三个人挨个瞅了一眼,面上很惆怅:“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子,一个非常冲动的妹控,还有一个看起来经常熬夜的体虚医生。” “唉——”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低头亲昵地摸摸甜品袋,“感觉没人能保护好你们啊。” 中岛敦左右看了看,猛地反应过来:“我成年了!” 他略显扭捏和失落地抓着自己的衣角:“只是在孤儿院一直吃不饱,所以长得矮了一点点而已啦。” 冲动妹控和体虚医生不想参与这没有意义的讨论,并各自撇了撇嘴。 如果不是因为担心把甜品袋放地上,等异能房间消失后有可能跑到奇怪的地方,禅院郁弥真觉得不如让它自个待着安全。 “医生先生,拜托你帮我照管一下这个袋子,如果走丢了,我们约在横滨警察局见可以吗?”禅院郁弥递过甜品袋,双手合十请求道。 森.港口黑/手党首领.鸥外接过袋子,紫色的眼眸里闪过一道暗光,他隐蔽地看了一眼对方黑色风衣里面露出来的武器手柄。 又是一名剑客?是未知的异能者,还是自以为是的普通人? 森鸥外撑着不修边幅的医生马甲,担忧又体贴地应道:“嗯嗯,但是少年,你可别做傻事啊。” 他可不想真的去警察局。 作为房间主人公,还有着反派的阴间画风,露西气得跳脚:“喂喂,你们有没有玩游戏的自觉啊!能不能认真听我讲完规则,不然吃亏的可是你们自己!” 禅院郁弥总算转头看向她,露西心中涌出一种诡异的安慰。 他说:“你成年了吗?” 露西心里的安慰又迅速消失了,她白皙的脸蛋气得羞红,细小的雀斑浮现而出:“这算什么问题啊!成年人难道就不能玩游戏了吗?我是这里的规则,我说可以玩!” 禅院郁弥歪歪脑袋,表示自己的疑惑:“别想太多,我只是单纯地想知道你有没有成年,毕竟在我这里,成年人和未成年人有两种应对措施。” 黑发年轻人说着话,他左手掀开风衣一角,腰间一把古朴的小太刀正安静地挎在那,同时左腿微微后撤半步,修长的右手握住刀柄。 瞳仁处的钴蓝色夹杂上些许笑意,禅院郁弥咧开一个和先前露西不相上下的扭曲微笑:“真幸运,你是成年人,不在我放生的行列。” 露西看不见那些钴蓝色的咒力,但是她能够察觉到自身似乎被强大的存在锁定住,她在心底拼命尖叫:到底谁才是来找事的反派啊啊啊! 那是相当灿烂又孤独的一刀。 携带咒力而去的刀锋,在场只能够被禅院郁弥一人所看见,而在另外几人眼中,便是黑发少年以迅疾的速度对着空气挥出一刀。 本该显得可笑的一幕,却让他们通通面部表情僵硬。 “假的吧。”谷崎润一郎喃喃道,他看见地面的裂缝迅速向前蔓延,巨型木偶安妮在关键时刻包裹住了露西,就连身后的门和墙壁也留下狰狞的刀痕。 仅仅半秒钟的时间,门也好、枪毙也好,整座房间包括木偶安妮都悉数化为碎片,露西在安妮的保护下,穿着的漂亮小裙子也绽放出血色。 露西喷出一口鲜血,跪倒在地,眼角余光瞥见被救出来的武装侦探社的成员:“怎么可能?” 她的异能房间怎么可能被打破? 果然,禅院郁弥也在想,咒力和异能力是可以互相抵消的存在,但由于自己占据无限咒力的优势,这一次斩击里灌输的咒力可以完美压制住露西的异能。 不过异能房间消失也有点尴尬,他们又回到了先前的那个十字路口,周围还有很多惊慌失措、没有回神的群众。 原先作为人质存在的普通人,现在反倒成了露西的喘息之机。 禅院郁弥把刀塞回风衣里,挠了挠自己的脸颊,略微有些无奈。 总不能当庭广众之下补刀吧。 “你还有力气离开吗?”禅院郁弥走到捂着伤口的露西面前,非常认真地询问道,“如果没力气逃跑的话,我就只能想办法处理了哦。” 露西像看恶魔一样地望着这个黑发男生,眼里因为疼痛和恐惧而噙满泪水,她苍白着脸,倔强地瞪了禅院郁弥一眼,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扶着墙离开了。 禅院郁弥挠挠自己的脸,总觉得自己没有受到和英雄同等的待遇,有点郁闷,但不多。 “爱丽丝酱!”那个颓废医生又在大呼小叫,“没事吧?你去哪儿了啊?担心死我了,突然人就没了。” 禅院郁弥看过去,发现所谓的爱丽丝酱是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小姑娘,金发碧眼,和洋娃娃一样精致可爱。 “我想着我要是消失的话,林太郎会不会担心我呀。”禅院郁弥听见洋娃娃般的天使小女孩甜甜地笑着,“想把林太郎弄哭。” 啊这...禅院郁弥神情变得复杂。 这个叫爱丽丝的小女孩...果然很可爱啊! 他想起自己家里两个喜欢互相吵吵闹闹的妹妹,虽然真依和真希经常向对方说狠话,但是在做大哥的看来,明明都是很可爱的小姑娘嘛。 [系统,兑换的无限咒力还剩多少使用时间?] 【46分钟29秒】 自己的动作蛮快的嘛,禅院郁弥暗自点点头,对自己进行了一些鼓励式教育。 本来这次的时长是准备留到关键时刻使用的,不过花在露西这里,也不算特别浪费,毕竟确定咒力和异能能够互相抵消,也算是为自己增加了一些护身底牌。 只是接下来的四十分钟也不能够浪费,应该还来得及赶去调查港口的集装箱区,也就是上次大战特级咒灵的地方。 禅院郁弥准备再度回去调查一番,去看看还能不能够找到些许蛛丝马迹,来印证心中的猜想。 关于特级咒灵的爆发以及总监会有可能的安排。 无论是总监会动的手脚,亦或是那个名为羂索的脑花才是幕后主使,禅院郁弥都打算趁着无限咒力的状态去杀个回马枪进行查验。 “医生先生,我来取回我寄存的甜品袋。” 禅院郁弥走过去,朝那个名为爱丽丝的女孩子低头笑笑。 森鸥外心里一凉,总觉得对方的笑意里暗含杀气,就好像如果甜品被弄坏了,就会开启一些神秘的屠戮模式。 “它们都好好的在这里,”森鸥外把甜品袋递过去,瞥了一眼波洛咖啡店的招牌,记在心中,面上顺着禅院郁弥的话说下去,“能够好好地站在这里,真是太感谢你了!” 禅院郁弥接过甜品袋,注意到爱丽丝的目光一直在跟着游移,忍住摸脑袋的想法,弯下腰问道:“爱丽丝想吃蛋糕了吗?如果想吃的话可以挑自己喜欢的口味哦。” 爱丽丝眼睛亮晶晶的:“想吃!但是林太郎一直不让我吃很多!” 第14章 扑进甜品袋里的小女孩捧着一盒草莓千层,笑得超级开心:“大哥哥是想摸爱丽丝的头发吗?看在美味的草莓千层的份上,可以给你摸脑袋哦!” 禅院郁弥面色更加柔和:“爱丽丝很可爱,但是不能随便让异性做出亲昵的举动哦,要保护好自己。” “会喜欢对小女孩各种接近的基本上都是恋/童癖,”禅院郁弥想了想,又继续为自己解释一句,“哥哥只是看见你,想起了家里的两个妹妹,都是很可爱的女孩子。” 一直微笑着观察对话的森鸥外嘴角一僵,总觉得自己被内涵到了。 “爱丽丝平常吃的太多了,甜食吃多会导致蛀牙,我并不是故意克扣饮食。” 他的人形异能爱丽丝看了森鸥外一眼,在脑海里哼了一声:林太郎又在骗人,爱丽丝根本不会蛀牙,也不会生病! 禅院郁弥点点头:“我能理解,毕竟是医生。” 森鸥外“诶”了一声,不好意思地说:“鄙姓森,曾经是医生,现在只是个小团体里回收废品的中年大叔。” 禅院郁弥惊讶地抬眼又看了对方一眼,虽然看起来非常颓废,但竟然真的有这么大的年纪吗? “少年你呢,这么厉害的身手,一定是政府机关里的异能力强者吧?” “不是哦,”禅院郁弥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只是一个在清洁公司里兼职心理治疗师的普通高中生。” 爱丽丝犀利地吐槽他:“大哥哥是在把林太郎当成小孩子骗了吧!” 禅院郁弥若无其事地左顾右盼,还对着旁边路过的一只三花猫吹了声口哨。 “对了,森医生,异能力者的存在在横滨是众所周知的吗?” 森鸥外敛下思索的眉眼,轻笑一声:“差不多吧,大部分民众都知道异能力的存在,包括媒体在内都有拍到过异能者打斗的画面。” 这样啊,禅院郁弥心里微微一动,所以是对看得见的事物会更容易接受和容忍么。 那么咒灵呢? 第13章 禅院郁弥又看了眼手机,也不知道赶到港口集装箱区需要花费多久时间。 爱丽丝牵着森鸥外的手踮起脚,好奇地张望着:“大哥哥要走了吗?” 对于12岁小女孩来说,足有185身高的禅院郁弥似乎太高了一点,他比起森鸥外还要高半个头左右。 “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金发的小姑娘神情可怜兮兮的,“下次爱丽丝也想请你吃好吃的蛋糕!” 禅院郁弥爽快地答应了,因为爱丽丝没有自己的手机,所以只能由森鸥外和他来互换联系方式。 从储存禅院郁弥号码的同时,森鸥外还假惺惺地来了一句:“爱丽丝,不要经常去打扰哥哥哦。” “爱丽丝才不会!” 金发碧眼的小姑娘鼓着脸,气呼呼的样子实在是太过可爱,禅院郁弥实在没忍住,伸出手摸了摸那颗金色的毛茸茸的小脑袋。 然后脑袋就消失了。 准确地说,应该是发生肢体接触的那部分变得虚幻,爱丽丝整个人就像是信号接受不良的老电视,身形变得忽闪忽闪。 禅院郁弥:瞳孔地震.gif 正含笑注视这边的森鸥外也是同样的心情,作为脑力派领袖,心里满满的都是对于发生了什么的疑问。 “少..少年,冷静!”森鸥外看见笑容逐渐消失的禅院郁弥已经收回手,并且探向腰间,他还记得很清楚,在那里的风衣之下,就是那柄锋利无比的古朴太刀。 禅院郁弥已经反应过来了,他的手上除了溢出附着在体表作为防护的咒力之外,空无一物。 并且爱丽丝刚才那副样子,完全就可以证明她是一个非人的存在。 “是异能吧?”禅院郁弥用陈述句的语气讲出了这句话,他看见那个金发女孩此刻正眼带恐惧地看着自己,小手紧紧地抓着森鸥外的白大褂。 咒力和异能的互相抵消作用让她暴露了自己的真身,那么站在爱丽丝身边的森鸥外,或许才是那个谜团最大的人。 “森先生,你的秘密不少啊。” 森鸥外虽然面上略有慌乱,但他已经立即做好了跑路的准备,例如冲到不远处的人虎身后躲着,把武装侦探社的势力拉扯进这一团漩涡般的乱麻。 经过他缜密的逻辑运算,禅院郁弥当场拔刀劈他的可能性其实并不大。 禅院郁弥确实没有计较这件事,一来是因为他对人形异能的存在有点感兴趣,转换到咒术师的思维,就好像你体内负面情绪转化而成的咒力,有一天站到了你面前并且有了自己的人格一般奇妙。 二来则是因为森鸥外的事可以往后顺延,当务之急还是在时限内前往港口。 三来,托森鸥外和爱丽丝这事给他的突兀刺激,禅院郁弥对自己的领域终于有了那种自然而然能够运用的感悟。 不过,对于这种类型的人,禅院郁弥的经验是最好要先给个下马威似的教训,让对方日后想到自己时能多思量几回。 和森鸥外比起来,禅院郁弥的体术大概算得上标准的武斗派,虽说没有哪个咒术师是不能打的。 几乎是眨眼的那刹那,原本一步之遥的禅院郁弥就贴近了森鸥外的身体,右手伸入对方白大褂的衣兜内,温和但强硬地从森鸥外手中夺过了那把薄如蝉翼的手术刀。 【叮!篡位的功臣x1(绝版兑换品)】 被人近身的那刻,森鸥外立即神经紧绷,他不清楚对方是何时发觉自己的手已经握住了手术刀,所以以防禅院郁弥近距离动手,他几乎是堪称柔顺地松开手指。 对强者而言,这样的小动作无疑是一种冒犯。森鸥外做足了被惩戒的准备。 唉,也不知道这把割过前任首领的爱刀,今天会插入自己身体的哪个部位呢。 最好不要影响自己接下来投入工作啊。 疼痛并未如期而至,森鸥外看见禅院郁弥站直身体,神情似乎略有惊讶,投注过来的眼神里充斥着一种无名的热忱。 森鸥外蓦然觉得身上一寒。 [他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一把手术刀都这么值钱?] 【因为手作甜品具有重复获得性,而绝版物品则是唯一性,物以稀为贵嘛。】 顿了顿,系统非常智能地补充道:【宿主不要总想着刷分,白大褂还穿在人家身上呢,不算已获得物品...等等!没让你大庭广众之下扒人家衣服!】 禅院郁弥收回自己蠢蠢欲动的手,非常遗憾地在脑海里“哦”了一声。 他看着眼前为自己提供了大量兑换点的森鸥外,态度变回和缓,饶有深意地又重复了一遍:“森先生,你的秘密果然不少啊。” 篡位么... 穿着黑色风衣的少年消失了,森鸥外微微震惊的同时,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爱丽丝颤抖着声音,眼里是明晃晃的泪花:“林太郎!那种被迫消失的感觉好恐怖!是和太宰混蛋一样讨厌的家伙,我不想请他吃蛋糕了qaq” 作为森鸥外的人形异能,同样代表着他主动割舍的感性部分,实际上也能呈现出一部分森鸥外本人的情绪在里面。 港口mafia的首领目前也是非常忌惮,甚至不准备跟远处已经被泉镜花抱着胳膊的中岛敦再多交流,带着爱丽丝朝反方向离开,前往小巷找到他的部下们。 绝不是因为恐惧要抱团取暖,首领作为组织的奴隶,在有必要的时候绝对可以为了组织牺牲自己,但不意味着要牺牲在这种并非大计划的时间里哇。 禅院郁弥正在赶路,对于领域感悟的加深让他也顺势开发了自己术式的新运用。 将眼前所见构筑成一张照片之后,灌输相对应的咒力,他可以到达目之所及的任意位置。 虽说由于操作不当和缺乏经验,前面几次都莫名出现在了半空中,有一回还贴在了港口五大楼最中央的高层窗户上做了一回壁虎,险些被里面的和服女性发现。 好在有着无限咒力做供应,禅院郁弥没有落到一个自由落体的悲惨下场。 就是最终到达集装箱区的时候,他弯腰趴在海岸边上缓了足足一分钟,才适应过来这种在洗衣机里被反复颠倒的感觉。 至于会不会给横滨人民留下新的都市传说,那就暂且只能提前说声抱歉了呕。 上次在这里做祓除任务前,禅院郁弥看到过报道,据说集装箱区经常会出现极道组织的混战,争夺一些关键的货物。 只不过比起前几年的那种混乱而言,近年来港口mafia一家独大,距离横滨地下之王也没差多少,但也需要经常用黑吃黑的手段压制其他极道组织,从而保持自己的领先优势。 禅院郁弥漫步在一堆集装箱中,走到记忆里自己倒下的位置时,惊讶地发现原本应该有的各种大坑大洞都已经消失,平整的地面看不出曾经经历过的一切。 横滨的基建团队很优秀啊! 他想着,也不知道有没有办法挖到手带回东京,毕竟咒术师祓除咒灵的时候,偶尔也会伤害到路边的建筑和花花草草,遇到一些在地标性建筑上捣乱的咒灵,更是有点束手束脚。 第15章 就算有帐的存在,也很难遮掩民众的眼光。 随着信息流时代的到来,目前总监会和窗的处理方式就是推锅给警方。 东京警视厅不得不背上一个黑锅,关于近年来炸弹犯搞拆迁过分明目张胆,民众的投诉信几乎要把他们淹没。 禅院郁弥也是到后来才知道,原来港口这边的拆迁和重建都是由mafia的重力使一人完成的。 那时他心里的想法是:难怪中原中也年纪轻轻就没长个了,实在是天天熬夜工作,偶尔还得因为某只青花鱼被迫加班,这不得立刻挖墙脚带走好好喂几天。 穿着风衣的年轻人轻巧地跃到集装箱上方,跳跃着穿过每个空隙,永无止境的咒力被肆无忌惮地外放,随着主人的步伐席卷过整片区域。 偶尔有些被咒力扫过的人,都会忍不住抬头看看天空,对着一片云朵都没有的湛蓝天空发会儿呆。 咦,奇怪,难道不是要变天的冷吗? 查探的结果是一无所获,先前特级咒灵的气息一扫而空,这很正常,但异常的状况在于,禅院郁弥甚至没有感知到自己的咒力残晦。 干净得有些过分。 就好像有人在这里进行过一次大扫除,用吸尘器清理得干干净净,那人或许是想扫除自己留下来的踪迹,却一不留神把所有人的咒力残晦都通通扫除。 殊不知分毫不剩才会是最大的疑点。 禅院郁弥坐在几十米高吊车的最高处望着地面出神,那些小小的人影来回走动,但他却能够把他们的动作看得无比清晰。 果然总监会和窗的人里有内鬼,负责清理痕迹的人要么当时在场,要么是之后赶过来收尾。 他再度回忆起先前的疑问,什么东西能够让一级咒灵跨越沟壑跳成特级? 可能性或许很多,但禅院郁弥认为,可能性最大的,或许会是诅咒之王两面宿傩遗留下来的咒具。 也就是那二十根手指。 诶! 禅院郁弥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系统,那个所谓的“激推惠厨的手指”,指的不会是两面宿傩的手指吧?你们高维世界的存在连咒灵都能够算作周边吗?] 系统没有直接指明对错,他只是避重就轻地表示:【总有些存在喜欢追求猎奇嘛,而且当咒灵被封存再穿过世界屏障后,它们就只不过是任人玩弄的商品。】 禅院郁弥眼睛发亮,他产生了一些大胆的联想,恨不得现在就去找那位咒灵操使谈桩大生意。 什么“反正你百鬼夜行会搞失败,干脆废物利用直接把咒灵球卖给我得了”,这种话说出来大概率会打一架,所以禅院郁弥现在对自己增强实力的渴望更加迫切了。 也不知道今天新到手的大量兑换点可以先换点什么好东西嘿嘿~ 有个扑扇翅膀的轻微声音逐渐靠近,禅院郁弥没有在意,正在专注地看着兑换商城,直到那玩意儿落到了他的肩膀上。 第14章 禅院郁弥侧脸看过去,发现站在自己肩膀上的是一只折纸千纸鹤,竖着两条细腿站着,两只随意用黑笔随意点过的豆豆眼正没有感情地看着他。 不得不说,那两条突兀的细腿让这只千纸鹤看起来又丑又呆又好笑。 敞开翅膀的样子倒是挺潇洒敞亮。 一人一千纸鹤对视了几秒,而后就像是能量用尽一样,千纸鹤向前一头栽去,被禅院郁弥及时伸手截下。 禅院郁弥用手指轻轻捻过,千纸鹤的尸体上还有微弱的水汽,从纸质翅膀的折痕上可以观察得出,它飞得很努力,也飞了很远的路。 少年的目光落向外侧的海岸,正午的大海碧波粼粼,再远就只能看见些许游轮、船只的小点。 禅院郁弥拆开这只千纸鹤,里面的字迹非常清晰,是一串数字,看起来像个手机号码,每一次落笔都非常嚣张。 将纸张完整地展开,能够发现这是一张定制的信纸,角落处还有英文落款“菲兹杰拉德”。 他不认识这个姓氏,但如果是外国人的话,禅院郁弥倒是想起几十分钟前没能杀死的那个红发女孩露西。 难道是同伙? 禅院郁弥再次沉下心感受这张纸张里留存的痕迹。 不,是咒力。 究竟是谁才能够有这么大的手笔和敏锐的直觉,给坐在吊车顶端的自己发来这样一封没多少敬意的邀请,或者说是警告。 禅院郁弥把纸折回千纸鹤的形状,提心吊胆一次永远不会出现在他身上,相反,他直接掏出手机拨打了上面记录的那个电话。 嘟嘟几声之后,那边就已经接起了电话,有点出乎他的预料,电话那头是一个爽朗的女声,讲的还是日语。 “摩西摩西,不错嘛小鬼,竟然敢立刻就回拨过来。” “那么请回答我的问题,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禅院郁弥不认识这个陌生的声色,但是他认识能够问出这个问题的人。 九十九由基。 即便在原著剧情里也非常神秘,常年待在国外坚决不做任务的特级咒术师,甚至很少有人知道她的术式是什么。 哪怕禅院郁弥拿到了原著剧情,他也不清楚对方的术式究竟为何,只知道好像和操控咒灵有点类似,但九十九由基同样还是一个体术高手。 他在京都高专里的学弟东堂葵,就是九十九由基在其入学前带过一段时间的学生。 “啊,喜欢的类型么,”禅院郁弥认真地思考起这个问题,“首先得很强吧,其次要有独特的追求和个性,太普通的话或许会很无趣。” 九十九由基在电话那头笑起来:“bgo,勉强算你过关。” “所以九十九前辈有什么指教吗?” 电话中一片沉默,而后才听见九十九由基突兀的放生大笑:“呵呵哈哈哈哈,很不错啊禅院家的小鬼,看见你不像那种烂橘子一样迂腐,总觉得空气都更加新鲜了。” 她笑完,非常坦然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九十九由基简短地介绍了一个来自异国的异能者组织,关于这个名字叫组合的组织,近日正准备入驻横滨这座港口城市。 而组合首领名为弗朗西斯,他们今天实行的一项计划被意料之外的因素打破,组合成员受到重伤,目前躺在医疗室里静养。 “弗朗西斯的原话是,已经被知晓异能的人就失去了她的价值,他不在意这种正常的损耗,但是希望你能够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避免参与其中。” 九十九由基的声音懒洋洋的:“港口mafia、武装侦探社和组合将会迎来一场异能组织之间的大战。” 她坐在装潢华丽的办公室里,女人惬意地在沙发上换了个姿势,修长的腿随意地架在扶手上,而办公室的主人正坐在办公桌前含笑看着她。 “禅院弟弟,虽然我很讨厌姓禅院的家伙,”九十九由基忍不住补充一句,关于这个个人喜恶,得多亏十几年前的另一个禅院,“但是我对你可没有任何偏见哦。” “我只是受人之托来和你做一桩交易,准确地说,是组织的首领希望委托你一项任务,用一亿円雇佣你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不对组织的成员动手。” 办公室里的电话虽然不是外放状态,但是弗朗西斯却带着另一只耳机,确保自己能够听见所有的聊天内容。 能花钱解决的阻碍,在弗朗西斯眼中就算不上阻碍。 他坚信,“用钱买不到”这种话也就只有穷人才会去说。 过了大概几秒钟的沉默,他们听见禅院郁弥哼笑一声:“你们是在跟我谈钱吗?” 九十九由基啧了一声,抬头看向弗朗西斯,毫不遮掩地开口:“看吧,我就说了拿钱是没用的,他不差钱。” 弗朗西斯陷入沉默,或许制裁一个资本家的最直接手段,就是比他要更加有钱。 禅院郁弥个人的身家或许比不上弗朗西斯在美国的经营,只是他有着千年的庞大家族做后盾,自己也年纪轻轻靠做任务攒下很多存款,基本上没有缺钱的问题。 拿不存在的弱点进行交易,弗朗西斯显然有点失策。 九十九由基虽然欠着弗朗西斯一个人情,但也跟对方谈不上特别好的关系,顶多是互惠互利的合作伙伴:“坦白说,一开始有考虑过用你没在京都的消息做威胁。” “不过既不想和你交恶,又觉得总监会知道了也拿你没办法。”尤其是当他们从露西口中听说了那惊艳绝伦的一刀之后,就更不觉得腐朽的官方组织能派得上用场。 九十九由基把玩着自己的发梢:“这样一来,除了弗朗西斯的存款,好像就只能把我的人情卖给你了。” 禅院郁弥是否答应与九十九由基无关,反正她欠的人情可以下次再换。 “我答应了,”禅院郁弥说,“九十九前辈,过段时间我会来联系你帮忙做一件事情,如果你答应的话,我可以不对在横滨的组织成员动手。” 毕竟,武装侦探社也好、港口mafia也罢,和他都没有任何关系。 第16章 禅院郁弥在乎的是让这个世界上的人们,不要因为咒灵而死于非命,咒术师也能够更加自由地活着,有着做选择的权利。 但人与人的争端就如同战争,永远不会有消失的可能性,因为这些是寄存在人性本身的劣根性。 九十九由基思考了一下,总觉得自己好像亏了又好像没亏,不过大致能够视作自己的人情被弗朗西斯卖给了客户。 “好吧,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小鬼,太疯狂的事情我可不会跟着你去做。” 禅院郁弥面上流露出一个微笑,在没有人看到的高空之上,他的笑容越笑越大:“不会哦,那种事怎么能叫疯狂呢。” 九十九由基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没有在意,她看了办公桌前的弗朗西斯一眼:“禅院弟弟,银行卡号给我,反正弗朗西斯钱多,不用给他攒着,照拿懂吧。” 作为特级咒术师里摸鱼第一人,九十九由基好几年没做总监会的任务了,没做任务不代表她没钱,但偶尔也得搞点收入防止捉襟见肘。 弗朗西斯大概就是她在国外遇上的冤大头,她的人情原本也是欠了弗朗西斯妻子塞尔达的。 对于己方合作伙伴胳膊肘往外拐,当着自己的面说要如何从老板钱包里掏钱,弗朗西斯没有任何不高兴的情绪,按照要求爽快地拨款。 九十九由基收到短信,满意地抛了一个飞吻过去。 “弗朗西斯,在这点上,我相信我们还是有可能成为朋友的。” 组合的首领不置可否,身材高大的金发男性站起身,走到飞艇的窗边,冷漠的眼神注视着港口五大楼:“没关系,九十九小姐,等到塞尔达病愈后,我们会有很多的时间。” “她和孩子一直都很喜欢你。” 禅院郁弥也收到了一条转账短信,他微微挑眉,看着那串长长的零,不愧是能够担任组织首领的异能者么,至少在金钱这方面,对方已经足以战胜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 不过,间接和弗朗西斯的对话里,禅院郁弥听说了武装侦探社这个名词。 他猜测应该是横滨相当有势力的异能者组织,既然如此,说不定能够比起普通侦探,更容易找到当初那位治愈他的医生。 说来也巧,禅院郁弥本来还在想着要不要去找情报贩子购买联系方式,却惊讶地发现,武装侦探社的地址和号码竟然在网络上就能够直接搜索得到。 这么...接地气的么? 禅院郁弥带着点微妙的疑惑从吊车上回到地面,顺手打了一辆车来到武装侦探社的门口。 没有显眼的门牌,一楼还是一家咖啡厅,整体的建筑风格几乎和异能一词扯不上任何关系。 就连走进房子里看见的电梯,似乎都有些略显老旧,完全比不上东京的快节奏和时尚,但对于来自京都的禅院郁弥而言,倒是有种颇为熟悉的感觉。 提着那盒多灾多难的手作甜品,禅院郁弥来到四楼,沿着走廊来到了挂有侦探社门牌的大门口。 一眼望去,里面的工作人员形象倒是蛮符合普通事务员的,就是不怎么武装也不怎么侦探。 难道说“武装”其实代表着名字?和毛利侦探的毛利同理? 说起来,楼下要开咖啡店难道是侦探事务所的标配么。 他敲了敲门,礼貌地问道:“中午好,请问这里是武装侦探社吗?” 第15章 春野绮罗子听见敲门声,从繁杂的文件里抬起头来朝外看去,身着一席黑色风衣的年轻男生站在门口,好奇地向里面张望。 “是的,这里就是武装侦探社,其他社员们都在楼下的咖啡店吃中饭,”春野站起来,有些拘谨地捧着一本文件夹,“我是这里的事务员,也是社长秘书。” “可能要麻烦你稍微等候几分钟,他们应该很快就能回来。” 禅院郁弥走进办公室,这里的空间并不能算作十分宽敞,好几张办公桌拥挤地堆在一出,桌上是满满当当的文件。 但仔细打量可以发现,房间两边似乎还有通往其他地方的门,从布局上来计算,估计是员工休息室或是提供给客户的私密处所。 春野把他指引到空置的沙发上坐下,禅院郁弥把甜品袋放到空桌上,朝着黑发事务员礼貌微笑:“一些拜访的礼物,希望你们会喜欢。” 注意到所谓的礼物是甜品的时候,春野没忍住露出自己的笑容,她想,乱步先生或许会喜欢这份礼物。 “客人希望向我们武装侦探社下达怎样的委托呢?” 春野拿着一本黑皮笔记本,搬过椅子坐到禅院郁弥的对面,虽然她不是出外勤去调查的人员,但也承担一些前期的信息搜寻和分类的工作。 禅院郁弥接过她递过来的清水,道了声谢:“我想发布一项寻人委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和来历,只有些许的外观描述,可能会比较困难。” 确实和大海捞针差不多,春野握着本子和笔陷入沉思,这样的委托能够靠乱步先生的超推理完成吗? 两个风格不同的脚步声逐渐靠近,一个较为稳重,另一个则带着些许雀跃,细细分辨还能够听见鞋跟和走廊地面相叩的声音。 国木田独步走进办公室,敏锐地发现办公室的沙发上多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 春野小姐正坐在他的对面,应该是来下达委托的客户。 还没等他开口,就有一道旋风似的人影从他身边穿过,侦探的棕色披风扇出一道蝶影:“呜哇!乱步大人闻到了香香的甜味!” 国木田连忙追在他后面:“乱步君,社长出门前说了,你今天的粗点心份额已经超标,不能再吃春野小姐买的粗点心。” 乱步盘腿坐上办公桌,捧着那颗粉粉嫩嫩的草莓大福,幸福快乐地吸了一口气,眯着眼像一只嗅到猫薄荷的猫:“不是春野小姐买的粗点心哟。” “是客户带来给名侦探乱步大人的礼物,可以吃~” 禅院郁弥左看看右看看,金发小辫子不知从哪掏出一支钢笔和本子开始碎碎念,而坐在桌上的年轻人已经眯着眼打开了第二份甜品。 国木田忍痛在他的理想本子上注明,今日又是没能完成计划的一天,然后严肃着一张脸来到禅院郁弥面前坐下:“是来下委托的客户吗?我是国木田独步,抱歉让你久等了。” 禅院郁弥略过那些寒暄,直接讲明来意:“没关系,我是禅院郁弥,听说武装侦探社是横滨非常有名的侦探社,所以来拜托你们发布一份寻人委托。” “我也知道仅凭些许描述,在横滨找人是非常困难的事,所以时间要求不会非常紧迫,资金也可以按照你们要求的数量提供。” 国木田松了一口气,寻人委托或许在乱步眼里是非常无趣的委托,但对于侦探社而言,没有危险的委托也是日常的一部分。 他拿起钢笔,跟着对方的描述在笔记本上落笔,记录下那些有可能的关键线索。 年轻女性、短发、疑似拥有治疗性异能...... 国木田听见对方慢悠悠地补充了最后一句:“有可能会在头部佩戴金属蝴蝶发卡。” 钢笔笔尖猛地停滞在笔记本的纸面上,泅出一团蔓延开的墨迹。 旁听的春野甚至还在心里惊呼了一声,这个描述和形容,莫非是与谢野小姐? 禅院郁弥被对方停笔的动作吸引住注意力,他原本正在观察办公室内部,发现疑似有近日重新装潢的痕迹,看见国木田的举动,唇边不禁勾起一个笑意。 “太沉不住气了啦国木田,”乱步大大地叹了一口气,双手撑着桌面,两只鞋跟铛铛一敲,故作成熟地训诫对方,“你这个样子,直接就被对方看出来你认识人家了啊。” 国木田身体僵直,面上闪过愧疚之色,可见其相当一板一眼的性格。 禅院郁弥微微一笑,靠坐在沙发上的姿势没有半分变化:“真巧呀,莫非那位小姐正是武装侦探社的社员?” “不愧是横滨最有名的侦探社,这样一来,我就可以直接发放寻人委托的佣金了呢。” 国木田只觉得事态变得棘手,外加这几日又是人虎又是组合上门,他整个人都是神经紧绷的状态,为难地转头去看江户川乱步,希望能够从他那得到一点指示。 乱步没有说话,他咬着勺子,感受奶油的甜腻在舌尖味蕾绽放,眼睛微微睁开,打量着看过来的禅院郁弥。 常人无法看见的信息变成无数的信息流,构筑成乱步眼中的世界。 “原来如此,”乱步抬手扶正自己的帽檐,“是组合的首领介绍你来到这里的么。” 话音刚落,国木田独步就弹射跃起,手握着理想笔记本,挡在乱步和春野二人身前,眼神警惕地盯着禅院郁弥,大有对方敢轻举妄动,自己就直接幻化出武器攻击。 “乱步君,请你和春野小姐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太宰他们就在楼下,只要听见动静就会立刻上来,我会保护好你们的。” 第17章 “......”坐在桌上的乱步疑惑后仰,“国木田,你在干什么呀,我只是说他是组合介绍来侦探社下委托,又没说他是来这里捣乱的。” 是下委托的客户,还是那种会带着超级美味的手作甜品上门的三好客户! 国木田:“蛤?” 禅院郁弥没有说话,他只是突然间就猜到了,为什么这家侦探社的内饰会像是新装修的样子。 在楼下咖啡店吃中饭的剩余侦探社成员也坐着电梯上来了,走在后面的中岛敦更是探出脑袋,瞥见了禅院郁弥的脸后异常兴奋:“太宰先生,这就是刚刚说的救了我们和直美小姐的人!” 禅院郁弥扭头看过去,对上了那双鸢色的眼睛,两个人都注意到了对方眼里某种隐藏的湿暗。 “别挡在门口,太宰。” 与谢野晶子嫌弃地把人推开,看见沙发上的人,愣了一下:“咦,是你啊。” 禅院郁弥站起身朝她微微躬身行了一礼:“嗯嗯,多亏了您当天出手相助。” 国木田看着眼前这一切,只觉得自己脑子似乎在超负荷运转,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让他看得眼花缭乱。 最后还是大家都坐在一块,才理清了大致的动向。 “总而言之,你是来侦探社下委托找我道谢的,”与谢野肯定地说道,“然后路上遇到了异能者,解救了被困的侦探社员们。” 她一拍手,干脆利落道:“既然如此,没必要道谢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一来一去已经完全抵消。” 与谢野的神情非常冷淡,完全看不出来她会是那种对人世和生命充满敬畏的医生。 “因为你从那个怪物手下救了很多人,所以我才会出手治疗。” 禅院郁弥眨眨眼,反倒觉得对方或许心底温柔无比。 乱步突然从办公桌上跳下来,蹬蹬蹬几步走到众人面前:“想都别想,与谢野是不会跳槽的,反正她要再多的工资也没用,因为肯定不会拿来给乱步大人买粗点心。” 与谢野已经习惯了乱步时不时会直接揭露他人的真实目的,但还是非常惊讶:“直接来这里挖墙脚吗?” 还记得武装侦探社前两个字是什么吗? 禅院郁弥用惊叹的眼神看了一眼乱步,原来这就是剧本组的能力:“这也是异能吗?” “是的呦,”乱步得意洋洋地挥手,“名侦探大人的【超推理】无所不能、无所不知,包括你来之前和组合首领达成了协议的事。” 这回惊掉下巴的是中岛敦,白发少年难以置信:“真的吗?可是上午的时候,禅院君还差点一刀把那个名为露西的女孩砍进三途川啊。” 太宰治纠正道:“这不是挺好的吗?啊~我是说,外国人应该会被三途川拒收。” 中岛敦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国木田根本看不下去自己的搭档又在给新人灌输一些乱七八糟的常识。 禅院郁弥有点遗憾,他觉得自己或许不适合做猎头。 想要雇佣安室透做私人厨师,失败。 试图挖掘与谢野晶子来做医生,还是失败。 唉,为什么优秀的人才总是身有所属呢。 好在,他向来都没有把希望押注在他人身上的习惯。 禅院郁弥对于弗朗西斯和他强行定下的那个协议,不反感也没有任何好感,能够避开总监会和禅院家跟九十九由基联系上,也让他避免了很多麻烦。 “我确实和组合达成了协议,”禅院郁弥无所谓地开口,“他们请我不要在横滨对组合成员动手。” 但如果不是因为露西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还把他牵扯进去,更浪费了安室透的十块爱心手作,虽然安室透没有为他赋予爱心,可也很珍贵啊。 又加之禅院郁弥正好好奇咒力和异能力的抵消作用是否是特例,露西才会成为撞上来的靶子。 他鼓着脸拖长语调:“我明明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清洁工啊!” 从中岛敦口中听说了那绚烂的一刀后,在场的众人纷纷认为,普普通通这个词都要被玩坏了。 “诶,说起来,”与谢野突然想起一件事,“禅院君,那种怪物被杀死后,掉落的东西还有危险性吗?” 禅院郁弥一愣,咬着字词慢慢地重复了一遍:“你看见掉落东西了?” “嗯,”与谢野慢慢回忆道,“被一个穿着黑西装的人捡走了,看打扮可能是港口mafia。” “那个人的额头上还有一道缝合线,所以我还算有印象。” 第16章 禅院郁弥感觉事态似乎变得越加复杂,综漫世界比单一漫要多出更多的可能性。 即便是他有着系统,也不能够确定羂索到底会不会换上一个异能者的身躯,从而潜伏在异能组织里。 对于与谢野所说那人很像是港口mafia成员的打扮,姑且可以算作一条线索。 “前几天与谢野小姐在港口那边看见的,被我杀死的怪物名为咒灵,”禅院郁弥解释道,“是由人类的负面情绪产生的集合体,会对普通人的身体健康产生伤害。” 武装侦探社的诸位都听得非常认真,不过国木田也有疑问:“我以为这种消息是需要保密的,你就这样直接告诉我们吗?” 禅院郁弥解释说道:“不公开的原因是担心群众得知咒灵的存在后,产生的恐惧等情绪会增强咒灵的实力,但像诸位社员,应该不会有类似的恐惧。” 他相当无赖地表示:“而且反正你们也看不见啊。” 即便是异能者,如果没有与生俱来的天赋的话,也是不可能看见咒灵的。 想到这里,禅院郁弥的脑海里突然迸发出一种猛烈的想法。 等等,咒术师的能力一般都是天生的,但御三家的存在能够证明,这种天赋基本上也是能够根据血脉传承下去的。 究竟是人类的进化,还是如同艺术天赋那样的基因遗传? 咒术师和普通人还是同一种生物吗,禅院郁弥想起在原著剧情里,真人通过术式无为转变改造了吉野顺平的大脑,让后者的术师才能得以挥发。 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了,禅院郁弥决定到时候把真人抓到手,用科学的方式尝试研究。 太宰治伸出手在他眼前晃悠两圈:“咦耶,这个人怎么走神了,我们不如把他的钱包拿走吧。” 看起来就是一副突然获得横财很纠结怎么花的样子嘛。 禅院郁弥回过神来:“刚才想到点事,对了,与谢野小姐,如果接下来横滨出现异动,或者是神秘传闻,你可以随时联系我。” 他顺手递上自己的联系方式,一本正经道:“我们在提供清洁服务这方面,可是业界第一哦。” 说得就像咒术界不是一个垄断组织一样。 与谢野应下:“你准备离开横滨了吗?” 禅院郁弥点点头:“是啊,之前也只不过是来横滨出差,现在住在东京。” 他站起身,整理好自己的风衣,倚在侦探社的门边,非常认真地说道:“仍然感谢与谢野小姐先前的救助,诸位如果在接下来的异能者组织的战争里无法存活,可以来东京跳槽哦。” 等到禅院郁弥乘坐电梯下楼后,侦探社里才慢慢响起一些议论声。 “是个奇怪的家伙呢。” “我觉得禅院君应该是个好人吧。” “那种家伙可是很危险的哦。” “为什么这家美味的甜品在东京啊,好想去东京哦。” “......乱步君,你还记得你上个月去东京做委托的时候,三天里遇到了八件案件吗?” 最后差点被东京警视厅视作新救世主,并收获江户川老弟称号一枚。 禅院郁弥并不确定羂索带走的那根宿傩手指,究竟是被对方留在自己身上,还是放到港口极道组织里作乱,亦或是第三种选择和道路。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去搜寻羂索和夏油杰等人的踪迹。 并且,考虑到咒术界和禅院家在横滨地界都存在一定的限制,情报获取同样受限。 也许,是时候考虑自己伤愈,再去接一些在东京和横滨的咒灵祓除任务。 [真的不能通融一下嘛,就说说另外两部支柱漫画的大致内容也行呀,哪怕能力体系都行。] 在回东京的电车上,禅院郁弥闭着眼,跟脑海里的系统努力求情。 因为那把【篡位的功臣】是个绝版品,所以禅院郁弥现在已经拥有的兑换点足够兑换一本原著剧情,只是在番名分别是《名侦探**》和《文豪野犬》里纠结。 如果按照禅院郁弥自己的心意,他肯定是想优先选择和异能力者有关的漫画剧情,这样不仅能够对那些主要角色的能力有所了解,还能在日后寻找更合适的时机入场。 可问题是,哪本才是有异能者的呢。 【不行,并不是我不愿意提供帮助,而是兑换的过程属于一种融入的媒介,相当于必走的流程。】 禅院郁弥也不死缠烂打,就是自己在尽量地从两个简短的书名里分析出结论。 第18章 等他回到东京,连续十天打卡了波洛咖啡店后,选择困难症爆发的禅院郁弥还在专注地思考。 按照系统的惯例,那个打码的**绝对是主角或是主要角色的名字,暂且不能被自己知晓。 而在异能者里,确实也有侦探社的存在,乱步的【超推理】更是像拿了剧本一样的bug存在。 漫画里,一般都存在正派主角和反派,如果说武装侦探社是正派,与之敌对的港口mafia和组合都是反派,似乎也相当符合漫画定律。 但唯一让禅院郁弥感到纠结的,是东京的名侦探似乎也不少,尤其是毛利小五郎。 他也让柳井去调查了一下邻居们的情报,安室透的来历非常正常,像每个普通人那样平平无奇。 反倒是楼上的侦探事务所,看见沉睡的小五郎竟然能够在睡着的时候破案,禅院郁弥非常惊讶,莫非这也是异能的一种? “安室君,”禅院郁弥朝咖啡店员挥挥手,打听道,“我可以问你点事吗?” 安室透笑着走过来,听见这个问题眼睛微眯。 他这几天也同样让下属风见裕也去搜索禅院郁弥的情报,可令人惊讶的是,全日本境内的学校都没有这个人的就读信息,难道对方所谓的休学也是谎言? 古老家族出身只念过宗教高专的禅院郁弥:有种教学叫族学!不是九漏鱼! 总之,安室透觉得禅院郁弥这个人背后绝对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我听说毛利侦探有着沉睡の小五郎的美名,能够在睡眠中破案,安室君作为毛利侦探的助手,一定见过很多回毛利侦探破案吧。” “那么像他这样的名侦探,是很特殊的存在吗?” 安室透心中一凛,想到最近组织内部似乎也有声音盯上了毛利小五郎,莫非禅院郁弥真的是和黑衣组织有关? “毕竟是名侦探嘛,”他飞速转动着思维,寻找更妥帖的回答,“但日本境内名侦探还是挺多的,例如大阪那边、横滨那边,时常还会举办侦探甲子园的活动。” 禅院郁弥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那日本在侦探行业的人才,还是挺多的哈。” 一个侦探的扬名伴随着各种命案,由此可见,侦探行业热门的日本各种案件也着实不少。 或许他的想法还真没错,人类自相残杀的数量绝对远胜于咒灵。 日本公安总觉得自己有被内涵到。 “禅院君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问题了,”安室透笑着问道,“是突然也对侦探感兴趣了吗?下次要不要一块跟着毛利老师去做委托?” 禅院郁弥摸着自己光溜溜的下巴:“倒也没有到感兴趣的程度啦,只是去横滨的时候遇上了一位非常强的名侦探,而且接下来也会很忙,大概率四月份就要回去上学了。” 安室透惊讶地反问道:“你要回京都上学?你真的是个高专生?” 被这个反问整得陷入沉默的禅院郁弥拿出手机,点开镜面,观察了一下自己的长相,疑惑道:“也不老啊,都没长胡子,为什么不能是高专生。” 他纠正道:“不过不回京都,可能转学到东京吧。” 安室透冷静下来,他想,这或许是个好消息,只要对方真的如他所说的转学到东京,那么己方就能够调查出更多的信息。 禅院郁弥也在思考,他准备带上两个妹妹一块离家出走的计划,究竟会受到多大的阻拦力度。 把祖宅掀一遍够吗? 所以他之前在横滨的时候,是真心实意想要邀请那支拆迁装修团队跟自己回来的啦! “说起来,先前禅院君说要去横滨委托寻人,找的就是那位有名的侦探吗?” 禅院郁弥随口说道:“是啊,江户川乱步,据说是横滨最好的侦探,之前从安室君这买的甜品就送给对方了,对方大力称赞了哦。” 一个小小的身影像子弹一般冲了过来,起跳跃上沙发,眼睛闪闪发亮:“真的吗真的吗?我没听错吧,郁弥哥哥,你说的是江户川乱步吗?” 禅院郁弥伸手扶了一把,防止柯南晃动中从桌上侧摔。 “没错哦,我还有一张乱步大人的亲笔签名呢。” 本来是准备作为to签试探看看能不能卖给系统,旁侧敲击验证自己的猜想,然而系统却说那张照片是用普通的拍立得照的,而非用自己的术式形成的照片,不予兑换。 “柯南很喜欢他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甚至不需要本人描述就能够看得出来,禅院郁弥这段时间来还是第一次见柯南这么激动。 “那当然啦!就连我的名字江户川柯南都——”是因为借用了偶像的姓氏。 柯南总算在关键时刻硬生生地停下话茬,反倒是禅院郁弥有些惊讶:“咦,你也姓江户川吗?和乱步君是亲戚关系么。” “唔不是亲戚,就是普通的同姓,等等,你这家伙怎么到今天才知道我叫什么啊!太过分了!” 柯南愤怒地瞪他,禅院郁弥轻咳一声,若无其事地敷衍过去:“哎呀,那不是大家都只喊你柯南柯南嘛,别生气啦,我把乱步君的亲笔签名送给你好不好?” “哼,”柯南叉着腰撇嘴,“原谅你了。” 禅院郁弥笑着揉揉他的脑袋,心下确定,看来在侦探行业里,有着【超推理】的江户川乱步或许真的是主角配置。 [系统,我选择先兑换《名侦探乱步》那部剧情。] 【...大额兑换,需二次确定,宿主确定兑换《名侦探**》吗?】 [确定确定。] 禅院郁弥眼里多出一种自信的光芒—— 【《名侦探柯南》剧情已兑换,可自主选择发放时间。】 自信的光芒消失了。 第17章 “郁弥哥,”柯南抱着一杯饮料,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你这几天为什么总在盯着我看啊?” 难道是想要收回那张名侦探乱步大人的亲笔签名吗? 禅院郁弥重重地揉了揉他的头发,算了,毕竟就算没有变小之前,也还只是个17岁的男高中生。 “主要是想到四月份快到了,难免有种久违的厌学情绪。” 开学综合征、周一综合征...... 总而言之,就是不想回归学牲和社畜的身份,这半个月来的休息时光,如果撇开心底压力不谈,禅院郁弥过得还是蛮开心的。 每天都可以在店里和安室透聊天,针对甜品吃多了会不会得糖尿病这一主题进行激烈博弈。 《名侦探柯南》的原著剧情发放后,也花了好几天的时间,禅院郁弥才大致浏览完,虽然没有能够获得异能相关的消息,但也同样有所得。 比如,他瞧上了黑衣组织的研究所。 以及珍惜无比的研发型天才人员宫野志保,又名灰原哀。 “我也不想上学啊。”柯南叹了口气,一想到要回去和小学生们一块做手工作业,就觉得自己虽然还没有回到正常的生理年龄,但是心理年龄已经老得很快。 更重要的是,开学之后就不能经常跟着毛利小五郎出去办案了,没有推理的日常是不完整的! 禅院郁弥瞅了柯南一眼,能够猜得出来对方是在对假期侦探生涯恋恋不舍,强行忍住了安慰对方的冲动。 放心吧,作为死神小学生,你绝对不会缺少案件推理的。 通过【激推惠厨】为两面宿傩、【死神小学生】为江户川柯南的推断后,禅院郁弥已经猜测出来,系统给予的这些代号基本上就是高维世界的读者心中的印象。 诸如此类,他甚至能够明白,为什么安室透会是打工皇帝。 禅院郁弥转头看了一眼在吧台工作的安室透,对方神采奕奕,完全看不出来白天在咖啡店打完工,晚上还要作为波本和降谷零去继续熬夜加班的样子。 “诶,说起来,你转学来东京的话,是要在米花町上学吗?”柯南抬头看他,“高中生的话,岂不是要跟小兰姐他们一个学校。” 园子那家伙肯定会又花痴又高兴地大叫吧,英俊学长也是她很喜欢的小说风格。 “不会哦,新的学校不是在东京市区。” 虽然都还没有去联系过东京高专这边的校长,不过凭借禅院家的势力,以及他跟五条悟的个人关系,走个后门还是做得到的。 再不行,那就把安室透的手作甜品打包,铺满东京咒专的操场。 柯南咬着饮料的吸管,抬头打量着禅院郁弥,还是像之前一般有很多神秘的谜团,柯南在想,或许要到江户川乱步那样的能力,才有可能分析出对方身上的神秘吧。 “很难想象郁弥哥会跑到东京的乡下去读高中,隐藏得好深啊,”柯南撇撇嘴,“身上有很多古里古怪的秘密呢。” 禅院郁弥突然坏笑起来,压低声线:“嘘,秘密让男人更有男人味。” 下午去逛街的毛利兰和铃木园子也来了,她们把手里的包放到位置上,还出人意料地拿出了为禅院郁弥准备的礼物。 第19章 “送给我的吗?”禅院郁弥指了指自己,有点惊讶。 铃木园子点点头:“对呀,因为在逛街的时候,看见这盒书简,就感觉非常适合你的风格,所以就买下来喽。” 说着,她还双手合十,面上的表情都变得端庄起来:“我知这世界,正如露水般短暂,然而,然而*。” 戴着发箍的女孩俏皮地眨了眨眼:“是不是很像那种平安京时代,贵公子在樱花树下念俳句的感觉。” 禅院郁弥接过书简,包装盒上是古朴简约的水墨画,他认真地道谢,放在了自己的右手边:“园子,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有机会的话我会在上面写一些内容寄给你们的。” 他抓抓头发,不好意思地笑笑:“不过俳句什么的,其实我并不是很擅长诶。” 咒灵的千年衍变这种论证性的历史,禅院郁弥倒是能够写出好几篇。 “不过我会讲故事,”禅院郁弥摸着下巴说道,“全日本的神话传说、恐怖故事我都可以讲给你们听,例如京都郊外的夜晚会遇见梳妆鬼啊之类的。” 毛利兰跟铃木园子默默地抱到了一起:“也...也不是不行,等人多的时候,可以一块听。” 安室透看着两个小女生又想听又害怕的样子,忍不住有点好笑:“见识过那么多命案现场,还会害怕鬼故事吗?” 人心,远远比鬼怪要来得险恶吧。 铃木园子抗拒地说道:“不,这不一样,哪怕是工藤新一那家伙在,估计也会怕得躲到小兰身后!” 毛利兰补了一句:“虽然我会空手道,但是也有点怕诶,园子,还是别指望我了。” 再度背上一口黑锅的柯南板着脸坐那,哼,本来还想安慰园子说鬼怪都是不科学的产物,现在还是先让她自己忍受吧。 禅院郁弥无辜地捂住嘴,用动作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铃木园子跟毛利兰互相挨着坐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念叨着逛街果然是耗费体力的事,整个人都开始腰酸背痛起来了。 “不如我们明天去泡温泉吧,热气腾腾的秘汤,”铃木园子说着说着突然眼睛发亮,拽着小兰的手大声说,“最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穿上和服,像去祭典一样。” 她的目光盯上了禅院郁弥,可见到底是哪里来的灵感:“虽然常服也很帅,但还是感觉狩衣会更有味道,不过比起没见过的和服造型,显然还是后者更有趣。” 铃木园子的眼睛都快要开始说话了,“去嘛去嘛”的词语都能够具象化成气泡漂浮在头顶。 禅院郁弥拖长语调:“不在雪夜泡秘汤会感觉缺少一点氛围,不过确实很久没有出去玩了。” “那好吧,总不能连续拒绝像园子这样可爱的女孩子的邀约。” 上一次园子的邀请,就因为他要赶去横滨一趟,而没能够答应。 禅院郁弥应道:“正好我还能帮你们带着柯南。”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柯南也有点想看小兰穿和服的样子,只是他不得不指出:“如果我们四个人去的话,谁来开车呢?毛利叔叔这几天被请去拍摄侦探节目了诶。” 铃木园子也愣了一下:“好像是哦,我倒不是不能让家里的司机过来一趟,但总归有点尴尬。” 朋友之间一块出去玩的话,园子并不希望有保镖、司机、助理之类的人出现在眼前,她更喜欢过平凡的女子高中生生活。 虽然有柯南在身边,经常遇上命案、爆炸、绑架这些事件,也没多平凡就是了。 四双眼睛同时祈求地看向了站在一边的店员先生,片刻后,金发店员举手投降:“好吧好吧,我请个假陪你们一起去玩,就是要麻烦榎本梓小姐周末辛苦一些。” 榎本梓听完后爽快地应承下来:“没关系的,安室君之前也经常帮我顶班。” 五个人里唯一会开车且拥有标准驾照的安室透,开着他的白色马自达,带着四个好奇的左右张望的“孩子们”上山。 山里的温度比山下要低很多,车窗的玻璃上逐渐染上一层霜色,黄昏时刻山中的景物也总有一种无名的冷意。 完了完了,他想,自己果然只有一张娃娃脸还能够勉强算得上是同龄人。 “安室先生太犯规啦,”禅院郁弥严肃指责,“不是说好要大家一块换上和服的吗?” 双手握在方向盘上的安室透连忙道饶:“我带了我带了,只是开车穿和服不太方便,待会儿我一下车就换好吗?” 白色马自达按照指示牌停到指定地点,在禅院郁弥带头起哄之下,金发店员只好就着车里还未冷却的暖空调,在后座迅速地把带来的和服换上。 禅院郁弥欣赏地打量着下车后还在整理和服褶皱的安室透,后者身量较高,肌肉结实却又不过分突出,穿起和服也非常修身,只是金色的头发和深色的肌肤有些不太相配。 “郁弥君说得对,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嘛。”铃木园子倒没觉得安室透穿和服有哪里不相配,在她看来,反倒是多了一点异域风情的感觉。 安室透无奈地跟上他们的步伐:“怎么能看出来一家人啊,总不能是两对情侣带一个孩子吧。” 禅院郁弥轻咳一声:“安室君,往好了想,说不定是单身老父亲带着四个孩子哦。” “我才29岁,单身很正常。”安室透咬牙切齿地瞪他一眼。 禅院郁弥双手捧着下巴,学着他某位白发友人,做了一个女子力十足的动作:“可是人家才18诶。” “噗哈哈哈哈。” 一行人走进琴屋旅馆,这里的装修风格是现代化和古风的结合,最吸引人的,是到处都能够看见长袖和服和腰带,颜色花纹都有一种瑰丽感。 前台确定了铃木园子在预约客户名单上后,把登记簿推过去让他们各自书写下自己的名字,并且解释道:“虽然现在不是泡温泉的热季,但旅馆的管理还是比较严苛。” 同样穿着和服的前台小姐略带着点抱怨和警告地说道:“登记完名字后,客人请尽量在区域内游玩哦,最近几个月发生了好几回游客失踪事件,结果是他们自己溜到山上去玩迷了路。” 但是发生这样的事情,终归对旅馆的经营会有些许困扰。 毛利兰几人连连称是,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到处乱跑,还额外叮嘱了柯南一句,就算是分开泡汤泉的时候,也一定要跟紧禅院郁弥或者是安室透哦。 “好~”小男孩的声音奶声奶气地应道,柯南现在的伪装越来越娴熟,不过也只有在面对毛利兰的时候,他才会额外地展现自己的撒娇技能。 走在最前面的禅院郁弥率先拿起笔,在登记册上寻找空白格准备填写几人的名字。 他的目光从上方往下移,这一页只有最顶端两格填充着纤细娟秀的字迹。 枷场美美子。 枷场菜菜子。 禅院郁弥微微敛目,面上神情仍旧是一片淡然,非常平静地在后面一行续写自己的名字。 第18章 通往琴屋旅馆后院的路上可以看见很多小型神龛,里面摆放的并不是一些著名的神明,而是穿着和服的小人。 “听说这附近家家户户都供奉和服袖神呢,”园子看着手机上找出来的旅游攻略,“不过还听说这个和服袖神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 “和服袖般若。” 禅院郁弥脚步一顿。 般若一词在日本文化中往往会更多地代表邪异,而非正神。 如果放在往常,他或许并不会对这些传说故事如此敏感,但考虑到先前在登记册上看见的两个名字,禅院郁弥很难不想起与其有关的那位特级咒术师。 或者说诅咒师。 夏油杰。 不过没关系,禅院郁弥神情自若地跟着同伴继续走向后院,就算真的出现了咒灵,也休想妨碍到他们的放松周日,学生开学前的怨念绝对足够深重。 园子预订了两个温泉套间,考虑到大浴场的客人可能会比较多,不如套间里的小温泉更加惬意。 他们在房间里把身上的和服换成浴衣,洗浴后步入室外的小汤池,鹅卵石的小路歪歪斜斜地通向屋内。 三个人把自己埋进温泉里,各自惬意地叹上一口气。 “爽翻了。” 柯南扑腾到池边坐着,脑袋上还顶着一块白色毛巾,脸颊上飞起两团红晕。 禅院郁弥双臂伸展搭在池沿上,顺手捞过装有饮料的托盘,给安室透也递过去一杯:“其实这种状态也很适合浅酌一杯,配上雪景远山,再有细细的雪粒落下。” 安室透闭着眼睛,声音隔着水雾云云绕绕地传来:“喝酒会加快血液循环,等泡完温泉后吃饭的时候,倒是可以陪你喝上一杯。” “不过柯南还是老老实实地喝牛奶吧。” 禅院郁弥用手兜起一捧水,往柯南那个方向弹去几滴水珠。 柯南哼了一声,游得远远的,不跟这个幼稚的家伙计较。 第20章 他才不是羡慕禅院郁弥和安室透结实的腹肌和精瘦的身材呢,吃了缩小药之前,工藤新一也是有四块腹肌的! 这间小汤池的位置,恰好还能够看见后院路径上那颗高大的樱花树,时值三月,恰好已经开出绚丽的粉色花朵。 “那颗樱花树听说已经有五百多年的年纪了,粉色的花瓣随风拂下,其实也挺像长袖和服的振袖。” 安室透把头发捋到一边,紫色的眼睛被热气熏得微微湿润,他看向那颗樱花树,眼里流露出些许柔软。 柯南又游了回来,温泉泡得有点口渴,他端起果汁喝了一口:“我倒是听说过这个故事,从一个收集传说故事的小说家口中讲述的。” “村里有个名为小花的姑娘,救了一个武士,对方回报赠送的长袖和服反倒为小花招致了灾祸,被村长女儿陷害后由官府抓走,处死后化作般若前来复仇,夺走了那两个罪人的性命。” 柯南缓缓道来结局:“村民知道小花死不瞑目,就为她盖了祠堂当成守护神,在这里还有她的和服袖神大社。” 这个传说故事听起来并不是特别美好,至少和绝美的爱情故事无关,在夜幕深山里讲述,还带着些许阴间。 禅院郁弥却是笑出了声:“你们不觉得这类故事蛮有趣的吗?” 安室透侧过脸看他,后者照样神情恬淡,闭着眼头顶白色毛巾,看起来分外柔软,只是嘴里说出的话倒是格外冷冽。 “鬼的复仇是能够容忍的,但是人的复仇却是被禁止的。” 木制走廊上,身穿五条袈裟的黑发男人走在前方,正和他身后的两个年轻女孩说着话,微微上挑的狐狸眼习惯性地眯起。 “由此可见,这世上只有不能,并无不可。” “夏油大人,”黄发女孩菜菜子步伐轻快地跟在他身后,“所以我们今天什么时候去收服这个叫和服袖般若的咒灵呀?” 美美子跟她的双胞胎姐妹相比,性格更加的内向一点,但也同样渴求地看着夏油杰。 想为夏油大人贡献自己的力量! 夏油杰微微侧过头,沉着眼皮微笑,一副安详平静的态势:“不着急,你们不是想泡温泉很久了吗?今天就好好休息吧,明天再去神社给你们练手。” 菜菜子没忍住尖叫一声:“呜哇,果然最喜欢、最喜欢、最喜欢夏油大人啦!” 一大两小路过琴屋旅馆的娱乐室,里头吵吵闹闹的,不知道在玩些什么。 菜菜子哼了一声,嫌弃那帮吵吵闹闹的猴子,蹬蹬蹬小跑到前面,拉开了他们预订用晚餐的房间的推拉门。 她脱下木屐,在房间里转悠了一圈,然后探出脑袋,对慢悠悠走在后面的两个人喊道:“夏油大人,晚餐好像已经上齐了哦。” 夏油杰走进房间,端坐在一边,一腿曲起托着腮,看着双胞胎女孩,脸上露出些许温柔的微笑,是比面对盘星教教徒的那种悲天悯人的佛笑,要更加真实得多。 菜菜子大着胆子比划着两根手指,做出一点点的手势:“夏油大人,就一点点嘛,听说这里的自制青梅酒超级好喝。” 夏油杰虽然平常会带着她们去买喜久福,但在喝酒这方面,他却没那么好说话:“还是小孩子,就不要想着提前尝试大人的东西哦。” 话虽如此,门扉处却响起了轻轻的敲击声,旅馆的工作人员端着托盘,托盘上正是几瓶青梅酒。 美美子惊讶地看向她的姐妹:不会吧,菜菜子胆子已经大到先斩后奏了吗?虽然夏油大人不会为此惩罚她们,可是,可是...... 菜菜子连忙摆手:“我没有点!只有这两瓶果汁是我点的!” 穿着和服的服务生微愣,她低头看向托盘上的字条,下意识地轻轻念出:“禅院郁弥,御前崎一室,三瓶青梅酒。” 她连忙鞠躬道歉,手上的托盘还端得稳稳当当:“抱歉三位客人,是我走错了,原本该送到一室的酒水送到了” 两个相邻的房间中间也有可以联通的门,为了方便客人随时随地能够变成更大容量的包厢。 原路离去的服务生并没有注意到,原本还在欢声笑语的房间已经变得冷寂,两个女孩子都没有说话,而是安静地转头看向夏油杰。 原本屈膝倚坐的夏油杰已然睁开原本微阖的眼眸,直直地向前看去,好似要穿过那扇门落到隔壁包厢。 “夏油大人,”菜菜子小声地询问道,“禅院这个姓氏,会是来捣乱的咒术师吗?” 美美子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抱紧了手中的娃娃,大有夏油杰一声令下,她就从中抽出麻绳去解决隔壁房间的疑似咒术师。 “没关系。” 从咒专叛逃的特级诅咒师咧开一个夸张又邪恶的笑容:“如果敢碍事,我就杀掉他。” 在这个世界上,他会在意的搅局者只有那个最强。 禅院郁弥正在跟安室透互相灌酒,原本只想着用青梅酒小酌几盏,却莫名其妙变成了洋酒品鉴大会。 “啊咧咧,”安室透笑眯眯地学着柯南的口头禅,“禅院君,你是想先喝这杯琴酒呢,还是先喝这杯黑麦威士忌呢,或者说你会更想先喝这杯波本威士忌?” 他一边手速飞快地把酒倒出,一边还非常正经地称赞琴屋旅馆服务到位,各种酒的品类都应有尽有。 禅院郁弥看着对方递过来的那两杯实诚无比、满满当当的酒盏,再看一眼旁边已经喝空的青梅酒,总觉得今天眼皮狂跳是有原因的。 这家伙,不就是起哄让他穿和服嘛,至于吗? 禅院郁弥露出一个矜持的微笑:“都可以,不如先给我倒一杯波本威士忌。” 还没有到合法饮酒年纪的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只能坐在一边,眼睁睁地看着禅院郁弥和安室透就像是开启了什么不得了的模式。 称呼从互相尊敬的“xx君”,逐渐变为咬牙切齿但亲昵的“郁弥”和“透哥”。 如果不看互相狠狠灌酒的样子,还挺和睦的。 只是很可惜,两个人从开头到结尾也就只是维持在脸颊发红的程度,如果不是眼神仍然清明,毛利兰或许真的会考虑一人一手刀结束今天的聚会。 不过,从两个人慢慢起身的模样来看,那几瓶酒倒也不是对他们完全没有作用。 柯南双手放在后脑勺后,颇为无语地看着两个不靠谱的成年人慢慢地换上木屐往外走,恨不得今天晚上逃到毛利兰的房间去睡觉。 真的会担心晚上需要自己这个小身板去照顾两个醉汉呢。 他们没走几步就停下了,因为隔壁房间的客人也正好在这个点出来,不算特别宽敞的木制走廊顿时显得有点拥挤。 而且为首的两个女高中生似乎也没有要让位的打算,只是带着些许冷漠地朝这边瞥了一眼,继而又期待、乖巧地看向室内。 扎着丸子头、半散着长发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脸上挂着一个沉静、无懈可击的微笑。 神志还算清晰的安室透没忍住皱了皱眉,不仅仅是对方身上散发着一种黑暗的负面气息,更是因为这三个人的年龄似乎也不太普遍。 青年男性和两个女高中生? 夏油杰的目光略过两名女性和那个小孩子,又从安室透的金发和黑皮上滑过,最终落到了禅院郁弥的脸上,对视的那一刻,他唇边笑意逐渐加深。 “你们先请。” 穿着五条袈裟的男人侧过身,耳垂上的黑玉耳塞给他增添了一种厚重感。 安室透的心里莫名涌现出了一种微妙,但还没等他继续分辨,就听见禅院郁弥的身上传来了手机铃声。 禅院郁弥慢吞吞地拿出手机,目光落到来电提示上的时候眼皮狠狠一跳。 【五条悟】 电话铃声又响了两三声,禅院郁弥的手指微微收紧,他听见身侧的盘星教教主和善的询问。 “怎么不接电话?” 第19章 一种没来由的心虚伴随着些许好笑猛烈地淹没了他,禅院郁弥恶狠狠地盯着那个备注名字,就像是看见了以前两个人为【最可爱的五条老师】与【最不值得尊敬的白毛】如何来回博弈。 啊,他就该知道,五条悟这个人永远不会在一个恰当的时间出现。 当年年祭上禅院郁弥背着人偷偷揍直哉的时候、姐妹校交流会上他半夜出门吃夜宵的时候...... 禅院郁弥颇为痛心疾首地接通了电话,第一次意识到知晓原著剧情也并非全然好事,就比如现在,他本不应该认识夏油杰这个人,至少没见过、或者说只当对方是杀伤力极强的特级诅咒师。 可在看见五条悟的来电后,他非常突然地想起了怪刘海的称号与画面。 那一瞬间,禅院郁弥把这辈子遇到的难过的事都回想了一遍。 “怎么接电话这么慢呀?” 那边传来一个尾音轻佻的声音,手机虽然扩音不重,但是禅院郁弥清楚,凭借咒术师被咒力加强过的五感,夏油杰绝对听得清清楚楚。 第21章 更不用说这个声音还是来自对方最为熟悉的挚友。 看看他吧,笼在袖中的手估计已经在准备发力,眼睛微阖是怕人察觉那抹杀意。 禅院郁弥相信,一旦被对方抓住可趁之机,当年年仅18岁就敢于从咒专叛逃的特级诅咒师,绝对不介意一击取走自己的性命。 “嘛......啊,不会在忙吧?”五条悟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感觉心情还算不错,“我可是一回到东京,就听家里的老头子说有一件很可惜的事情。” 他停顿住,直到禅院郁弥非常给面子地接下去问了一句“是什么”。 禅院郁弥这一回的捧哏做得还蛮真心实意的,毕竟在五条悟说他回到东京后,就能够感受到夏油杰那边逐渐提升起来的气势和杀气,陷入了纠结与凝滞。 考虑到五条悟有着可以瞬移的术式,夏油杰估计也会担心,如果不能够一击击杀的话,反而会被拖到喊来救援吧。 夏油杰大概还没做好旧友重逢的准备。 五条悟公布答案:“禅院家的那谁谁祓除特级咒灵的时候,差一点点就能死掉了哦。” 浑然未觉自己讲了一个地狱笑话似的。 当事人习以为常地点点头,毕竟他俩的交流方式就是这样,一切的一切都得从当年说起,关于五条家的神子是如何厚颜无耻从小孩手上骗糖果吃。 “托你的福,我还活得好好的,正在跟朋友们一块泡温泉。” 禅院郁弥举着手机,跟在安室透身后,两行人慢慢地擦肩而过:“还遇上了一个黑发的大帅哥。” 五条悟轻啧一声:“你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跟长得好看的人交朋友。” 泡温泉啊,五条悟躺在咒专的宿舍里特别大声地猫猫叹气。 他这回去北海道都没有好好玩,做完任务就回东京了,先后听说自己的学弟已经重回咒术界,又听闻能算得上忘年交的世交弟弟差点一命呜呼。 呵,还说在祖宅躺尸养伤? 直接从京都躺到东京来了是吧。 “那就先这样吧,你这几天都在东京对吗?” 禅院郁弥得到肯定的答复:“那我过几天来找你,有点事。” 他们的步速不是特别慢,已经走过转角,等到他挂完电话,毛利兰才好奇地问了一句:“郁弥君,刚才的那几位客人是你认识的人吗?” 禅院郁弥微微挑眉:“为什么会这么问?” 毛利兰回忆了一下:“因为他还提醒你接电话啊,还以为你所说的黑发帅哥是在跟他开玩笑呢。” 不过,好像禅院郁弥认识的人似乎都有着非常成熟和神秘的形象。 铃木园子倒是在禅院郁弥否认之后,迟疑着来了一句:“诶,我好像在哪看见过那位先生,似乎是什么时候的宴会吧,不过没有交流过,只是有点印象深刻。” 怎么说呢,对方给人的气质和观感都不像是普世之人。 禅院郁弥略微思索了一会儿,猜测应该有可能是上流社会里的哪个富豪,是盘星教教徒吧。 他浑不在意地打了个哈欠,抬手挂到安室透的肩膀上,把身体的重量分担过去一半:“果然喝多了酒就是有点想睡觉。” 被突如其来压得趔趄了一下的安室透轻撇嘴角,完全没觉得这个人像是喝醉的模样。 而等各自回到房间之后,安室透又在房间的外侧露台上看见站在那远眺的禅院郁弥。 “不是打着哈欠说想睡觉了吗?” “唔,酝酿困意。”禅院郁弥没有就这个话题再多说什么,他只是神情专注地看向远处。 安室透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恍惚间或许会把树枝和山影看作鬼怪,但眼神聚焦后,还是空空荡荡,没有任何离奇的存在。 那只长着复眼和许多条腿的咒灵在周围的屋檐上攀爬,从长相上来看,略微有点像神话传说里的络新妇,可惜毫无美感,每处细节都是令人恨不得自己没长眼睛的丑陋。 和服袖般若这个名字倒是蛮好听,可惜长得还是惊心动魄。 禅院郁弥一度认为,咒术师基本上都会带点疯批,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日常生活里总能够看见这些丑陋的咒灵。 所以他才更喜欢和高颜值的人交朋友,前提是这些高颜值人群并不是内心丑陋,被各种负面阴暗情绪裹身。 咒灵逐渐远离了琴屋旅馆的主屋,向后山的方向扭动过去,看方向大概是山上的神社。 禅院郁弥忖度,或许这只一级咒灵拥有自己的定向规则,在后山迷路的游客、或者是信奉传说故事并做出崇神举动的人,更有可能被盯上。 他转头看向安室透,毫不客气地借金发店员的娃娃脸洗眼睛。 安室透被禅院郁弥盯得有点背后发毛,主要是对方乌黑的眼眸在夜色里愈发昏暗,像一团扭曲的漩涡。 “你果然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家伙。”安室透没忍住,夜色同样遮盖住他脸上的神情。 禅院郁弥就像是一个行走的人形谜团,毫不遮掩地展露出自己不同于常人的迥异。 他不在乎自己会不会被看穿,甚至期待着自己被人挖掘出那些神秘之处,在波本看来,禅院郁弥完全是在伪装[伪装]。 “你说得没错,”禅院郁弥微笑起来,十分大胆地出言挑衅,“欢迎你来调查我的世界,安室..侦探。” 话虽如此,但安室透从这天夜里告别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禅院郁弥,一直到几天后,他跟着柯南和毛利小五郎一起,去了那座神秘的别墅。 不过,禅院郁弥神秘消失的这几天里,也总是有陌生的客人上门,并且一次性购买十份甜品。 这个巧妙的数字令安室透无比警觉,然而购买的客户都长得完全不一样,绝不可能是一个人易容而成。 禅院郁弥在此时还不知道,原来自己随口发出的邀请竟然莫名其妙变成了鸽子精。 他只是回房间休息到了后半夜,待醉意消去之后,轻手轻脚地在房间中留下一张便条,上面写着自己家里有急事,需要紧急离开,由于时间太晚,所以来不及告别。 当然,这只是一项预防措施,毕竟禅院郁弥不会用受伤状态再次回到这里。 早在晚上和夏油杰当众遇见之后,去后山的和服袖神大社就成为了既定计划。 不去看兑换完咒力后自己还剩的兑换额,哪怕知道是必要支出,禅院郁弥还是有点心痛。 [系统,看情况开自动续费,别一下子兑换完了。] 这可是柳井好不容易找到的,某金发上班族的怨念辞呈哇。 同样是唯一兑换物,毕竟咒术师没有辞职一说。 当初如果不是五条悟用自己的面子压下此事,七海建人也不一定能够退出咒术界,去享受普通上班族的那几天,即便劳动是狗屎。 既不能像五条悟一般瞬移,也没有夏油杰的代步工具咒灵,禅院郁弥只能在后半夜的露水中自己辛辛苦苦地沿着上山的台阶往上爬。 即便禅院郁弥体能强悍,但半个小时的长阶用二十分钟爬完,也让他的额头上微微出了层薄汗。 “你来得太慢了。” 穿着五条袈裟的男人将双手笼在袖中,听见脚步声后睁开了细长的双眼,不怒不喜地看过来。 禅院郁弥呼吸微微急促几分,他没好气地回道:“你是飞的,我是走的,这能一样吗?” 夏油杰沉默了一瞬,大概是许久没有聊过这么没有距离感的天,不过心念一转,他又冷笑起来:“你果然认识我。” 甚至还知道我有一只用做代步工具的特级咒灵虹龙。 “是悟告诉你的吗?” 禅院郁弥没忍住自己的满脸问号:“不是,你想太多了,我是京都咒专的学生,而且他很少提过去的事。” 但是夏油杰的脸上实在是看不出一分一毫的相信,毕竟禅院郁弥实在是太过可疑,就像是先前安室透的感觉一般,夏油杰总觉得对方的目光具有一种穿透性。 还是那种了解很多后的看穿感。 禅院郁弥抽刀,反手劈开一个身后偷袭而来的二级咒灵,向对方这种一言不合就搞偷袭的行为发出谴责:“夏油先生,我不是来跟你打架的。” 转型成诅咒师后,职业态度非常良好的夏油杰完全不觉得出手有错,他抬手一张,一只体型更大一些的一级咒灵扭曲着出现在面前。 “你总不可能是代替悟传话的吧?”那双狐狸般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如果悟真的有话要和我说,他绝对会亲自来,不,只要你说出了今晚在这里看见过我,那么现在这一幕都不会发生。” 禅院郁弥无奈地用出黑闪把扑上来的咒灵击碎:“我就不能是单纯地为了你来吗?” 夏油杰冷笑一声:“还说不是来跟我打架的。” 这一回,特级咒灵裂口女出现在夏油杰的身后,而其本尊身上更是显现出一只长虫般的咒灵,正从口中缓缓吐出一把三节棍咒具。 第22章 禅院郁弥看见丑宝,顿时眼神一凝。 是大侄儿惠的亲爹咪的遗产! 他叹了口气,逐渐熟练地给自己的无限咒力续了个钟:“算了,这下真的有非打不可的理由了。” 第20章 在目前的咒术师中,如果仅仅比较体术,那么夏油杰才是最强的,他拥有原著作者钦定的最高握力。 当然,这是鉴于现在的真希还没有变成天与咒缚,而伏黑甚尔也已经逝去。 可是在禅院郁弥看来,夏油杰如同一个点歪天赋技能点的游戏玩家。 明明有着咒灵操术这样的召唤师术式,为什么偏偏要给自己的体术技能加点,倒不是说不能魔武双修,但对自己的术式多多研究有何不可。 看看五条悟,无下限都快被他玩出花来了,甚至可以包裹住牙齿吃甜食防蛀牙。 而在羂索占用了夏油杰的身体之后,更是挖掘了咒灵操术的真正强大之处,那就是提取一级以上的咒灵的术式为己用。 禅院郁弥想,其实夏油杰就像是现在拥有系统的他,待开发的潜质如同一块未被挖掘的矿石。 他单手握住太刀,对着迎面而来的三节棍连连击出,太刀卷进链锁后,索性双手持住刀柄,灌注咒力狠狠劈下,和同样发力的夏油杰互相压制。 两个人的脸上都没有太多的表情,凌厉的刀锋搁在中间,飘荡的咒力几乎要扑上对方的面庞。 夏油杰注视着面前这张年轻的脸庞,他突然开口道:“我突然想起来在哪听见过你的名字?” 禅院郁弥微微挑眉,好奇地反问道:“在哪?咒术师年度最佳新人奖的评选上吗?” 盘星教教主熟练地忽略掉后半句话,他甚至分心想了一秒,难怪五条悟能跟这个年轻后辈关系不错,大概是如出一辙的无厘头。 “在诅咒师的赏金榜上。” 夏油杰熟练地用话术引诱道:“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你的击杀难度在这几天里降低了吗?” 因为受伤的消息传出去了呗,禅院郁弥早就知道总监会里有内鬼,不仅有羂索鸠占鹊巢的可能性,还势必会有来自各方势力的卧底。 例如想要插一脚的官方、再例如和诅咒师沆瀣一气的奸细。 总监会对于诅咒师的态度向来很暧昧,在那帮烂橘子的眼里,无疑是相当好用的一次性刀具。 而且也不一定需要拿到禅院郁弥的人头,悬赏过程中流露出来的情报也同样非常有价值。 夏油杰听见年轻的黑发术师叹了一口气,轻不可闻。 极近的距离之下,夏油杰讶异地看见对方的瞳仁泛起一阵幽蓝色的涟漪。 以及对方背后高速袭来的玉藻前。 “忘记放帐了。” “还不能削掉山头。” 禅院郁弥略微带点抱怨地说着,幽蓝的光芒从瞳仁处大盛绽放,整个世界在一刹那陷入寂静。 并不是死一般的寂静,而是所有的一切都被固定在某个瞬间。 树丛中的虫鸣,惊飞的鸟雀与飘零的叶,还有枝丫上新生的萌芽。 【领域展开】 【不动明神虚相】 夏油杰分明没有眨眼,眼前的世界突然变得异常起来,他仍旧保持着方才用三节棍防守的姿势,然而禅院郁弥却出现在一步之遥的位置上。 黑发少年手中的太刀已经入鞘,此刻正举着一张巨大的画像低头观察。 夏油杰谨慎地向四周张望了一圈,惊讶出声:“这是你的领域?” 悬赏资料上不是说这家伙,是来自御三家的家系咒术师,最多也就只有特一级的实力吗? 18岁都能开领域了? 升为特级咒术师七八年都还没有开领域的夏油杰陷入沉默。 禅院郁弥应了一声:“应该是吧?第一次请人来领域做客,水果饮料、瓜子花生就不给你准备了哦。” 夏油杰眉头狠狠一跳,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虽然周围的环境似乎没有变化,但刚才放出来从身后发起袭击的玉藻前不见了。 等等! 丑宝也不见了! “我的咒灵呢?” 夏油杰冷声问道,如果仅仅是被祓除了,他倒也不是特别介意,哪怕特级咒灵球比较稀少。 但是丑宝不一样,他所有的身家都放在里面啊! 包括但不限于咒具、衣物、以及一些偶尔怀念的旧物。 禅院郁弥无辜地举起手里的画像,或者说是相片更为合适。 夏油杰凭借被咒力加强过的良好视力,能够清楚得看见那张奇妙的相片里,不仅有两只失踪的咒灵,还有自己和禅院郁弥的身影。 什么情况? 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肩膀的位置,空空荡荡,可那里分明应该趴着一只丑丑的咒灵。 禅院郁弥凝神分析着自己对手中相片的控制感,正式开启领域后,有很多对领域的理解自动跃上心头。 例如他可以暂时性地封印住咒灵,也可以通过注入足够的咒力,再撕毁相片进行祓除。 而对于被映入相片的人,禅院郁弥同样可以通过对相片动手脚来进行攻击。 换句话说,这张相片有点像是领域的遥控板? 夏油杰听完对方的“术式公开”,也感觉到了身上似乎出现了明显的束缚感,但还是没忍住一脸黑线:“禅院家的咒术师现在都这么接地气的吗?你们那个京都的老宅子里真的有拉过网线?” 禅院郁弥不满地抱怨道:“我也想装网线的啊,但是家里的老头子说要保护古建筑。” 要他看来,整个禅院家最像古董的,可不是整座祖宅,而是住在祖宅里的那帮老橘子们,腐朽、封建。 夏油杰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为什么你会跟五条悟那么熟?” 禅院郁弥扭捏但诚实地回答道:“去东京高专参加姐妹校交流会的时候,他因为偷吃了我的零食,所以带我瞬移溜去市区逛了一回网吧。” 懂了,两个叛逆的熊孩子臭味相投的故事。 夏油杰面无表情地想道。 他收回三节棍的动作只做了一半,才想起来丑宝已经暂时被对方封印在相片里,只好又若无其事地换了一个站姿,保持住自己作为教祖的气势。 “说出你的条件吧,”夏油杰面容冷淡,“我清楚你以前对待诅咒师从不手软,今晚却没有察觉太多的杀意。” 当然,如果夏油杰把那几千只咒灵一块放出来,估摸着还能再跟对方打上几天几夜。 咒术师的战斗续航能力向来是以天为单位的。 可是夏油杰的计划是在年底进行东京百鬼夜行,区区一个禅院术师,不值得他提早浪费自己的杀手锏。 禅院郁弥却没有就着他的话回复。 “你想耗费我的咒力和体力来拖延时间,”他鼓着脸,颇为委屈,“夏油前辈,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真的是单纯地为了你而来呢?” [系统,关闭自动续费哈,剩下的四十分钟够用了。] [再给我兑换一个【咒灵宝可梦球(一次性)】] 禅院郁弥把相片卷成一个细长的筒型,肆意又自然地走入那一步的安全距离,顶着夏油杰警惕的目光,轻轻拉起对方的手,把相片卷塞入。 “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来颠覆这个世界。” 那双闪烁着诡谲的幽蓝光芒的眼睛离得很近,禅院郁弥抬手搂住对方的身躯,凑在耳边带着笑意轻声开口:“你的百鬼夜行不会成功,因为东京有五条悟。” “因为你对于这个世界而言,还非常弱小。” “更因为你还在迁怒。” 那具被五条袈裟环绕着的健壮身躯,一动不动犹如一尊石像,即便夏油杰的心中早已是波涛汹涌的震撼。 百鬼夜行分明是不曾说出口的计划,他都还没来得及上门去挑衅,禅院郁弥是怎么会知道的? 在夏油杰的视野死角里,禅院郁弥的手里出现了一个红白色的圆球,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圆球靠近夏油杰腰部,贴近那块空气的范围。 直到圆球上闪烁出顺利的红光,禅院郁弥才松了口气把【咒灵宝可梦】收回,轻轻一抬手就收入宽大的和服袖间。 “术式公开”能够增强咒术师的术式能力,以牺牲情报的方式换取更大的威力,但更本质的情报谁都不会轻易说出。 禅院郁弥的领域【不动明神虚相】更像是切割了对方的感官,虽然在夏油杰看来,两只咒灵似乎已经被封印,可实际上,只是他们两个人、两只咒灵和现实世界,分别处在三层重叠空间中。 仗着自己是领域的主人,禅院郁弥悄咪咪地用兑换的道具收取了丑宝。 “那种丑陋、卑劣的咒灵,怎么能不让它们的制造者亲自观赏呢。” 禅院郁弥发来了诚挚的邀请:“我的术式,可以拍摄下咒灵的照片,并且能够让看不见咒灵的普通人也能亲眼目睹。” 能够看见咒灵确实是天生的才能,但这并不意味着这群人就必须成为咒术师、或者进入窗,无论是谁,都应该拥有选择的权利。 第23章 夏油杰神色不定,让人看不出他的心理是否受到了非常大的震撼。 向来是诱导他人的盘星教教祖,竟然也有被人引诱的一天,更重要的是,他还有一点点心动。 他并不是天生的反社会人格,想要杀光普通人也只是希望从根源上消灭咒灵,想法偏激钻牛角尖,大概是因为在需要认真读书的年纪被带去当了社畜咒术师。 “如果我仍然拒绝呢?”盘星教祖幽幽地补充道,“如果恐惧死亡,我当年也不会选择叛逃。” 死亡对于他而言,或许也是在未来无望的处境下的一种满足。 “那我就竭尽全力杀掉你。” 禅院郁弥认真地说:“再非常虔诚地诅咒你。” 感谢无奇不有的系统兑换商城,他心想。 夏油杰难得感受到有种刺骨的冷意,颇为感慨地开口:“不得不说,悟这家伙交友的眼光多少有点问题啊。” 第21章 禅院郁弥也跟着笑了起来:“招猫逗狗多了,总是会遇上一些奇怪的存在嘛。” 特级诅咒师不想说话。 禅院郁弥收敛起神色,定定地注视了夏油杰许久,而后慢慢地从袖中掏出一物。 下意识提起警惕的夏油杰放眼看去,发现那是一个——手机。 “给个联系方式吧,帅哥。” 先不说两个人在和服袖神社的地盘进行了怎样的幕后交易,东京区域负责监测的窗已经被警告声半夜吵醒。 “好强的波动!” 他们迅速地联络着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距离最近的窗紧急调动了两辆车。 根据调查出来的资料显示,那处区域一直流传着和服袖神的传说,很有可能化身为特级假想咒灵。 可存疑的地方同样存在,特级假想咒灵的杀伤力,难道只能让游客们偶尔迷失在山林之间吗? 放出领域制造波动的罪魁祸首正笑眯眯地改备注,往人家身上按了一个【副导演】的戳。 禅院郁弥轻瞥一眼被夏油杰握在手里,还没有打开察看的卷筒相片,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 “夏油君,窗的人现在估计在赶来的路上,我先走一步,到时候联系你。” 【不动明神虚相】这个领域解开的过程还挺有趣的,整个定格的世界如同一张逐渐褪色的旧照片。 生机的新绿、神社门廊的铜红、头顶圆月的明黄,都像是夏夜鸣叫出最后一抹生机的蝉那般,消散成灰白黑三色,最后破碎裂开。 在这碎片般的虚空之中,夏油杰的视野范围内只有那两点幽蓝,沉静、诡谲,划出一道弧线背身而去。 禅院郁弥抬头看了一眼月色,发动瞬移的术式离开。 [还剩五分钟使用时间是吧?诶嘿,看我五分钟回到东京~] 【...祝你玩得开心。】 这是夏油杰第一次在不那么危机的情况下,认真地见识别人的领域。 五条悟的无量空处不算,为了脑子不被信息塞爆,当时也就只能进去感受个零点几秒。 而特级咒灵的领域,不是危机四伏就是丑陋不堪。 不像禅院郁弥这般,被世界掌控的同时却又能够感受到那丝悲怜的美意。 夏油杰手指微微收紧,敛下心绪,嫌恶地瞪了眼在大社里面探头探脑的那只一级咒灵。 他必须在辅助监督赶来调查情况之前,回琴屋旅馆带上两个女孩子提前离开。 特级诅咒师打开卷筒相片,准备按照禅院郁弥的说法去解开封印,结果一展开,目之所及就只剩下了一只特级咒灵玉藻前。 夏油杰:??? 我丑宝呢?那么大一只丑宝呢? 能够回答这个问题的家伙目前还在窜逃回京都的空中。 夏油杰冷笑一声,把解封的玉藻前变成咒灵球吞入,他就说呢,那个禅院家的小鬼为什么跑得这么快。 特级诅咒师乘坐虹龙飞速回到旅馆,轻而易举地翻越围栏,敲窗喊醒菜菜子和美美子:“发生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窗的人可能已经在赶来的路上,我们必须先离开。” “抱歉,本来答应要陪你们多玩几天的。” 菜菜子揉了揉还带着困意的眼睛,闻言跳到窗边超级大声地喊道:“没关系的!夏油大人的事情更重要!” 夏油杰揉了揉这个黄发的小脑袋,柔声道:“快去收拾东西吧,下次再带你们来玩。” 他从来没有后悔过从那个地狱般的村庄里救出菜菜子和美美子。 身着五条袈裟的男人沐浴在庭院的月光之下,像一尊默然的玉佛。 飞快换完衣服的美美子抱着咒术娃娃走过来,小声地询问若有所思的夏油杰:“夏油大人在想什么?需要我们去埋伏杀死那些辅助监督吗?” 夏油杰摇摇头,没有说话。 他只是想到一个问题,就这样一走了之的禅院郁弥,似乎对他还在琴屋旅馆的同伴们不管不顾。 也是,一个计划着向普通人展露咒术界的疯子,准备颠覆这个世界的家伙,又怎么会真的把普通人看在眼里呢。 或许,这就是禅院郁弥借机接近自己的一个计谋。 夏油杰猛然顿悟,他意识到自己或许被对方当做一个幌子,无论是琴屋旅馆的登记册,还是神社遗留的咒力残晦,都是禅院郁弥的谋略。 哪怕具体还不清楚对方的后手,但夏油杰心里已经冷然地提高了警戒心。 所谓的合作,或许是与虎谋皮。 又双叒叕被人认为是野心家的禅院郁弥还在利用术式瞬移,在无限咒力的支撑下,他能够到达目之所及的任意位置。 虽然距离不如五条悟那样远,但更加自由。 就是后遗症有点大,当禅院郁弥卡在最后的时间里落到祖宅的时候,整个人都单膝跪在地上,只觉得天旋地转。 痛苦不会消失,只能转移。 禅院郁弥心想,等他抓到羂索之后,一定要把对方的本体脑花放进洗衣机里转几圈,这样就可以拥有一个和自己同样感受的同伴了。 羂索:? 禅院家的祖宅有布置帐,本来每个禅院族人的咒力都被记录在内。 但是禅院郁弥如今的咒力是相似却不相同,即便他瞬移的速度很快,可仍旧触发了家主那里的小型警报。 好在直毘人经验老道,并且早先就为禅院郁弥的院子设置了特殊提醒,他披上衣服,带着几个族人赶过来打探情况,才发现是正主回家。 老狐狸的眼神微微一打量,就能够看出很多东西。 直毘人没有问咒力的事,也没有问禅院郁弥为什么从东京连夜赶回来。 他只是淡淡地开口:“下次回家动静小一点,没有重要的事就等到八点以后再来找我。” 老家主的脸上能看出些许青黑,族人们都清楚这是直毘人为了家族大计夜夜谋划。 不过禅院郁弥才不吃这一套,他只是笑眯眯地凑到自家二伯身边,清楚这老头估计又熬夜看漫画没睡觉。 术式为投影咒法的禅院直毘人,非常热衷于看漫画,至于原因是单纯地为了借分镜研究自己的术式,还是隐藏宅男,就不太好说了。 禅院郁弥轻咳一声,扭捏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啦。” 直毘人一听,拔腿就走,以他的经验,绝对是这个侄子又要开始折腾了。 这番话啊,也就仅仅起到一个提醒的作用。 等到天照大神的光芒照耀京都,换上常服推门而出的真希和真依就看见庭院里站着一个人,默不作声地当人形露水接收器,面上还挂着一个浅淡的微笑。 “大哥!” “郁弥哥,你伤好了吗?” 直毘人口风很紧,除了知情的长老外,没有跟任何人吐露过实情。 禅院郁弥应声:“嗯,都好了。” 他精致的眉眼左右一瞥,神采飞扬地小声喊道:“快去拿上你们习惯的咒具和要用的东西。” “我带你们上学去。” 和尖叫一声后飞扑回房间的真依不同,真希非常少见地愣住,指了指自己:“我也能去吗?” 但是父亲禅院扇不会同意她离开禅院家的,可是真希也不想一直待在躯俱留队里。 禅院郁弥严肃地点头:“当然能去,别管父亲,他老了,打不过我。” 真希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憧憬,那是期待与愿望被满足的心满意足。 等到她们两个各自背着包准备就绪后,禅院郁弥牵着她俩的手,沉声道:“接下去我们将会迎来一段艰难的旅程,但同样的,也能欣赏到路边的美好事物。” “真希、真依,你们会认识到更多的好朋友,双胞胎不是忌讳的存在,下次我还可以带你们去认识另外一对双胞胎咒术师。” 姐妹俩对视一眼,压抑着心中的激动,重重地点下了头。 禅院郁弥再次兑换出一个小时的咒力,目光看向东京的方向,发动瞬移,把禅院家爱恨交加的一切都丢在身后。 第24章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我们会出现在半空往下掉啊!” “哥,我喊你一声哥,就不能提前示警吗?” “还真的是艰难的旅程啊...” 东京咒专校门口 “呕!”三兄妹姿态统一地扶着墙捂着嘴,感受那波眩晕逐渐缓和。 不知情的人看来,还以为是在对着东京高专作呕。 “当当!”一个高个子白毛突然出现,原地转了个圈,比出大拇指,“你的五条老师突然出现!” 真希&真依:呕 五条悟僵在那里,扭头看向禅院郁弥伤心道:“郁弥酱,五条老师好伤心啊,又是没有得到学生尊敬的一天。” 经过多次瞬移后禅院郁弥适应得比较快,他熟练地掏出一颗糖递过去:“多喝热水,别难过。” 五条悟接过糖,随口一塞,嘟囔道:“我可是亲自溜进夜蛾校长的办公室,往你的转学申请上盖了个章诶,哼,渣男!” 禅院郁弥抱臂,冷冷凝视他:“呵,这明明是我自己用劳动换的,什么叫【禅院郁弥在东京咒专就学的时间里,五条悟的所有检讨书和任务报告都由前者负责。】” 白毛教师假装自己听不见,吹着口哨溜达到未来的两个学生面前隔着眼罩打量。 真希已经诧异地看过来:“哥,你也转学到东京咒专了吗?” 还能这样干? 不是传说日本唯二的两所咒专关系很差么。 五条悟代替禅院郁弥回答了这个问题:“他是被我吸引过来了嘛,没办法的事,毕竟我可是大家都尊敬的五条老师啊。” 真希和真依用沉默的态度表达了自己的反驳。 看着两个女孩子手挽着手走进办公室的背影,五条悟大大咧咧地伸手搭上禅院郁弥的肩膀:“虽然我还有很多事要问你,不过现在确实出了紧急情况。” 他的声音变得正经许多:“总监会要求我现在立刻赶去英国,那里有好几名日本咒术师被困入未知的生得领域,包括日下部。” 白毛老师摆了摆手:“我已经跟夜蛾老师交流过了,他待会儿可能回找你谈谈,剩余的事,等过几天我从英国回来再找你。” 嘴上说着自己最讨厌正论的五条悟,才是咒术界最忙碌的社畜,虽然有着老师的职位,但大多数时间都在满日本乱跑地祓除特级,拯救陷入危机的咒术师同行。 隔三差五还得去国外出差。 虽然入学,但正式开学还得等到四月份,这几天里禅院郁弥都在陪着两个妹妹去东京购物,顺带给家里的老古板们回信。 以及应对京都老师们不可思议的信函。 【东京的老师里有五条悟诶?你是准备自杀了吗?买个保险吧,受益人写我的名字。——冥冥】 “郁弥少爷,”东京躯俱留队的族人打来电话,“今天的甜品没能买到,店员小姐说安室透昨天出门后一直没回来。” 同一时刻,来自窗的电话紧急插入:“禅院君,之前接收您转交的祓除任务的咒术师,已经断联一天一夜了,上面希望你能赶来支援。” 禅院郁弥相当惊讶,七海建人出事了? “是哪个任务?” “在黄昏之馆的那只疑似特级的咒灵。” 第22章 禅院郁弥扶额,他突然间意识到出了大问题。 他先前由于祓除特级咒灵受伤,所以暂停了手上接的任务。 而正好七海建人在那段时间回到咒术界,于是总监会不用白不用,就让七海建人来收拾那三个东京附近的咒灵。 同等级下的咒术师一般都是稳赢咒灵,但能够困住七海建人这样的一级咒术师,那里的咒灵定然已经到达特级。 可问题是,黄昏之馆这地方,那不是乌丸莲耶的快乐老家吗?! 由于两个世界支柱的剧情兑换有着先后的时间差距,并且咒灵又是咒回这边独有的,所以在禅院郁弥拿到《名侦探柯南》的剧情后,一时之间也没有把这几个词汇连在一块。 再一想躯俱留队员说安室透失去消息,禅院郁弥现在大概能够确定,估计是这帮人都被困在特级咒灵的领域里。 虽说原著里,接到邀请函去黄昏之馆的是毛利小五郎、毛利兰和柯南三人,其中毛利侦探还在加油站被怪盗基德盗号上线。 但考虑到综漫世界本就时间线复杂融合,安室透出场的时间还在黄昏之馆剧情的几百集后呢。 “不会是因为黄昏之馆是乌丸莲耶遗产的原因,安室透才想办法跟着一块去了吧?” 禅院郁弥坐在车后座,面部表情在手机收到消息的闪光中一明一灭。 按照辅助监督和禅院家族人收集的情报来看,黄昏之馆的咒灵以别墅为中心点,误入山下森林的游客有好几个失踪的。 并不是每个旅人都被咒灵盯上,可那些失踪的却没有一个能够回来。 所以至今也不知道咒灵的具体攻击方式。 坐在驾驶座的辅助监督伊地知洁高从后视镜里小心翼翼地打量,穿着一套黑色狩衣的禅院郁弥扮相古雅,姿容俊美,咒专独特的纽扣装饰在胸前。 可是不管怎么打量......都还是个孩子吧,自己又要送他去成年咒术师都解决不了的地方送死吗? 猝不及防对上视线,伊地知吓了一跳,轻咳一声自我介绍:“你好,我是这次任务的辅助监督伊地知洁高。” 禅院郁弥听见这个名字,微微愣了一下,看着对方瑟瑟的神情与眼底的青黑,和原著里那个伊地知对上了脸。 他随即笑起来:“伊地知先生你好,我是禅院郁弥,你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 “要不然,在我和妹妹们入学之后,你喊一声禅院,能有三个人转头。” 伊地知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他的脸上呈现出一种矛盾与纠结:“这次的任务很危险,七海学长就是我送过去的,结果进入别墅后到现在为止,已经断联一天一夜了。” 他讲话的时候有点吞吞吐吐,可能是因为印象里,禅院家的术师都比较鼻孔看天,瞧不起平民咒术师,更别说他这种咒力低微的辅助监督。 这其实也算不上刻板印象,毕竟禅院家确实挺腐朽的。 禅院郁弥对伊地知倒是印象不差,更是知道对方因为经常要将小孩子们送往危险的任务现场,而一直受着自己心中的折磨。 小孩子,本来就应该有更多的选择,而不是被挖掘才能之后,就非得在祓除咒灵的路上走到底。 他温和地应道:“原来如此,伊地知先生还能跟我再详细地描述一些当时的状况吗?例如七海前辈是进去多久后断联,以及里面具体有多少人等待救援。” 如果真的同时发生了柯南里的剧情,那这黄昏之馆里可有一大堆普通人啊,说不定还得跟死尸、凶手同聚一堂,食物都不敢吃,生怕都被凶手下过□□的毒药。 伊地知拧着眉毛:“具体的人数还不确定,但绝对超过两个以上。” 辅助监督回忆起昨天的情况,细细描述道。 当时他开车送七海建人上山,结果在半途中发现山侧传来猛烈的爆炸声,似乎有一辆车冲出山道坠入山崖。 七海建人立刻下车,急急跟了上去,据当时还保持的通话,七海建人说他追在两个成年男性的身后,快追到人的时候,对方却已经进了那栋山间别墅。 更离奇的是,除了先前爆炸的车辆外,别墅门前竟然还有四五辆爆炸后的汽车残骸。 说到这里,伊地知显然非常疑惑:“现在普通人都玩得这么猛的吗?但也猜测说不定这次的咒灵可能拥有爆炸的术式。” 禅院郁弥握拳掩住唇轻轻咳了两声,假装自己真的就是个一无所知的听众,绝不是因为想起柯南剧情里频频爆炸的车、桥、直升机和东京铁塔。 幸好他的旗下没有租车行的产业,要不然,绝对把毛利一家列入黑名单。 载具杀手。 他们的车来到蜿蜒向上的山路中,伊地知继续说道:“而后,七海学长说他要准备进入别墅了,刚进去的那几分钟里,还听见有交流声从电话那头传来。” 似乎是在询问七海建人的来历和身份,而作为咒术师,七海建人也在第一时间找理由规劝他们离开。 “不过被困在里面的普通人里,似乎有认识七海学长的人。” 伊地知大致讲完自己知晓的情况:“然而过了差不多五分钟,电话那头就奇异地失去了任何声音,被挂断了,我又打了好几个电话过去,都没有人接听。” 禅院郁弥点点头:“我清楚了。” 按照伊地知的说法,那么里面的人物应当不会有太大的变化,最重要的还是想办法进入领域救人。 只是关于黄昏之馆这只特级咒灵的处理办法,禅院郁弥决定到时候亲眼见见再说。 说不定能够变成一个拍电影的好工具呢。 而且还可以缓和一下这几天某位盘星教祖的情绪。 第25章 啊咧啊咧,不就是偷偷摸摸顺走了一个丑宝嘛。 夏油杰放在丑宝肚子里的那些东西,他又没贪污,都整理打包完后,亲自寄快递寄回去了呀。 不仅分门别类,还非常体贴地购置了新的同款着装做礼物,就连那些老照片,他都抚平折角塞入相册贴膜。 “送到这里就行了,接下来的路我自己上去,防止这只特级咒灵的领域范围又扩大。” “对了,伊地知先生,”禅院郁弥补充道,“刚才经过的那家加油站里,应该有一个被陷入昏迷或是沉睡状态的中年男性,麻烦你退回山底待命的时候,把人给带到安全位置。” 伊地知一愣,还没问出对方是怎么知道的,禅院郁弥就已经推开车门,转瞬消失在眼前。 [系统,实不相瞒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 [这一整座黄金屋,能够作为著名的兑换品拿给你兑换吗?] 如果不能够也没关系,即便禅院郁弥身价阔绰,但谁又能不想要这价值几千亿的黄金呢。 系统如果有脸的话,大概已经在数据流的世界里表演了一个瞠目结舌。 黄金屋作为周边出售,似乎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我去问问。】 那栋黄昏之馆在视野中相当突兀,说是山林间的鬼屋也没有特别大的差距。 禅院郁弥瞬移过去的速度很快,但在进入别墅前,他现在周边转悠了一圈。 别墅正门出确实有伊地知所说的汽车残骸,而后门倒是敞开着,估计是七海建人追着那两个人回来后,没人关上。 有着古朴花纹的窗户里透着微亮的光芒,没有任何人影闪过,静悄悄得有点诡异。 而从自身感知上来判断,这只疑似为特级假想咒灵的咒力非常充沛,但占据空间似乎不大,应该只是偶尔会对外界路过的旅人动手。 也并没有感受到领域扩张的趋势。 绕着别墅的一圈快转完后,禅院郁弥发现围栏边上似乎有个黑乎乎的东西趴在地上。 他的瞳仁处泛上两点幽蓝的光芒,冷静地走过去一瞧。 不是埋伏着的咒灵,而是一只死去许久,尸体都已经僵硬的老鹰。 禅院郁弥抿唇,猜测这应该是白马探的助手老鹰,它有自己的名字,叫华生。 他蹲下身,毫不忌讳地翻动老鹰的尸身进行探查,并没有发现明显的外伤,尸体完整、没有伤口和血液,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但它确实死了,死得不能再死,甚至都没能够完成主人白马探下达的最后一个命令——把脚上绑着的信寄给东京警视厅。 禅院郁弥微微叹了口气,两点幽蓝明亮了一瞬,老鹰华生的尸体消失无踪,出现在原地的是一张相片,被年轻的黑发咒术师捡起来,塞入内侧衣兜。 这也是他能够灵机一动的原因,术式可以把无机物体转化成相片随身携带。 不过物体大小和保持时间消耗的咒力需求都不相同。 禅院郁弥起身,走向那栋吞噬了无数人性命的血腥别墅。 “咚咚咚——” 他习惯性地敲了三下门,正准备拿出咒具劈开门锁的时候,别墅的大门却自动打开了。 禅院郁弥:? 什么鬼,这下子可比看见老鹰尸体吓人多了。 禅院郁弥心中一凝,警惕心大作的同时,不动声色地推开门步入其中。 厚实沉重的雕花大门在他身后再度丝滑地关上,一点老旧的杂音都没有出现。 坦白说,在禅院郁弥的计划里,如何从特级咒灵的领域里救人,大概就是走进去,砍死咒灵,如果被困的人还活着那就带出来,等着辅助监督和警察处理。 五条悟教导的这个方式其实还挺好用的,禅院郁弥一直认为,唯一有可能出现纰漏的环节,就在于砍死咒灵那里,失败的原因是被咒灵砍死。 就好像他上一次在横滨的时候。 可万万没想到,这一回出纰漏的环节,竟然在走进去之后的这一步。 “怎么又有人来了?” “这个年轻的男生怎么穿成这样,是别墅里的鬼吗?” “诶,居然是你。” “你怎么会到这里,临时加入的搭档吗?” 一群人正活蹦乱跳地站在大堂,暗黄的灯光把他们脸上的微表情照得一清二楚,但在禅院郁弥看起来,简直不要太诡谲。 毛利小五郎、安室透和柯南正站在一起,这还是禅院郁弥第一次见到沉睡的小五郎长什么样,毕竟之前的时间里,这位侦探一直在外出委托的状态。 啊,不对,这也不是真的毛利小五郎,是怪盗基德的盗号上线现场。 后面两位倒是惊讶又疑惑居多,甚至安室透的眼里还有点看鸽子精的愤怒。 禅院郁弥对上那双紫色的眼睛,立刻就想起来他们上次见面的时候,自己是如何从琴屋旅馆跑路,又是如何在接下来这几天里,点了躯俱留牌外卖服务。 他毫不心虚地移开视线,目光从侦探茂木遥史、女仆石原亚纪、前检察官枪田郁美、痛失助手鹰华生的白马探等人脸上迅速滑过,最后落到了边上那三人的脸上。 穿着一套灰色西装的金发咒术师眉毛微微拧起,墨绿色的护目镜挡住了那抹锐利的视线,七海建人似乎是在判断这只新出现的禅院郁弥的真假,到底是咒灵的幻想还是临时出现的真人搭档。 而最后两个对于禅院郁弥而言,可真的算得上是不速之客。 一身和服配太刀的银毛中年人,以及戴着侦探贝雷帽的娃娃脸名侦探。 如果不是身后的大门已经关上,禅院郁弥真的会考虑转身回去重新进一遍。 武装侦探社的社长和江户川乱步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里啊! 禅院郁弥还真没想过,来自三个世界支柱角色的第一次面基会谈,竟然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和这个时间点。 “好巧。”他干巴巴地打了声招呼,感觉事件似乎有点棘手。 因为禅院郁弥也有些怀疑眼前这些人的真假,是否有可能是咒灵用领域布置出来的幻境。 全真全假、还是半真半假,这着实是个问题。 更严肃的问题是,咒灵在哪。 “这是怎么一回事?” 禅院郁弥站在刚进门的位置,冷淡地忽略掉这群人叽叽喳喳的话语,只是定定地看向七海建人。 比起自己进来后遇见的这群所谓的侦探,金发咒术师反倒是对后来的禅院郁弥更加信任些许。 “五分钟前,我跟伊地知学弟分开,追着这两个男人进入别墅,”七海建人指了指毛利小五郎和茂木遥史,“没想到遇上了有过一面之缘的这两位。” 七海建人说的是安室透和柯南,先前他陷入职场后辈死亡的命案中,安室透和柯南就是在场找出了证据。 说着说着,七海建人冷不丁地思路跑偏一刹,所以说是怎么回事,不管做上班族还是做咒术师,自己的后辈都会有人死掉吗? 呵呵,果然劳动就是狗屎。 禅院郁弥略微了然,他询问道:“你和伊地知的电话还通着吗?” 七海建人疑惑低头看向手机:“我没挂断——咦?” 禅院郁弥沉吟了一会儿,又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是问你的身体,有没有出现负面状况。” 七海建人感受了一番:“好像没有太大的异象。” 啊,险些忘记咒术师的身体有着咒力的加持,跟普通人不太一样。 禅院郁弥转过头去观察另外几个人,在唯二的女性、爱吃粗点心不爱运动的乱步、浓缩成小只精华的柯南里思考了一会儿,最后把目标选择为柯南。 从年龄、体格来判断,柯南大概是在场最弱的存在了吧。 估计也就比那只华生鹰好点? 禅院郁弥走过去,摸了摸柯南的额头,又双指探向脉搏数了数,最后摁了摁小学生的胃部:“柯南,你现在有什么感觉吗?负面状态之类的。” 话说回来,也是头一回看见柯南这么安分守己地站在原地,没有到处乱跑和“啊咧咧”,甚至没在自己进门的第一时间跑过来装天真。 柯南有点疑惑,他平复了自己今晚因为和偶像名侦探乱步巧遇的兴奋,才突然感觉身体似乎格外地疲倦,好像还有点饥饿? 但是他明明刚吃完晚饭啊,餐桌上还中毒死了一个美食侦探家大上祝善呢。 男孩晃了晃有点昏昏沉沉的脑袋,他眨了眨眼睛,讲话声音很轻:“好像有点累,很累,像开完运动会。” 禅院郁弥从内侧口袋里掏了一块黑巧克力,剥开包裹的糖纸塞入柯南嘴里,浓缩的黑巧让柯南都苦得皱起眉头。 站在一边的安室透吓了一跳,险些以为禅院郁弥要做什么不好的事。 一旁的茂木遥史已经忍不住了,他大声质问道:“喂,你这个新出现的家伙也是受邀而来的侦探吗?但在我看来,你这套装神弄鬼的戏码没有任何价值。” 第26章 在特级假想咒灵的生得领域里,这群侦探智商再高也派不上任何用场,更别提他们的记忆都在被一次又一次地清除。 反倒是七海建人有过类似的经验,迅速地反应过来,问了一句:“我断联了多久?” 距离他和伊地知断开通讯,到底已经过去了多久。 禅院郁弥走到七海建人身边站定,在内侧衣兜里掏了掏,找出最后两块巧克力:“我收到紧急通知的时候,你已经断联一天一夜了。” “七分甜和五分甜,想吃哪块?” 靠谱的成年人拿走了不太甜的那块,抿入口中感受化开的巧克力滋味:“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么,看来得速战速决了,你有什么头绪吗?” 禅院郁弥挥手招了招,把甜一点的巧克力塞给眯着眼睛走过来的乱步。 乱步若有所思地咬着巧克力,顶着福泽谕吉稍显担忧的眼神开口:“所以是因为我看穿真相的速度太快,才没有受到逐渐熟悉的潜意识的影响么。” 对于正常人而言,他们可能会在一遍遍重来的循环中加深熟练度,从而更快地解决问题。 可在乱步这里,由于他每一次都是第一眼看穿真相,所以才没有受到那个熟悉度带来的加成。 在场的侦探们因为禅院郁弥和七海建人交流的内容,纷纷露出惊讶的神情。 “什么嘛,怎么可能断联一天一夜?这家伙才刚进来五分钟啊。” “所以你们是互相认识?不会是同伙和帮凶吧。” 安室透则是更为冷静,他看着江户川乱步,想起横滨那边聚集的异能者。 日本国内基本上所有的异能者都定居在横滨市内,为了方便管控,异能者离开横滨都需要合法申请。 毕竟不是所有异能者的异能力都是强有力的攻击天赋,更多的还会有着一些奇奇怪怪的效果,例如无论做什么样的食物都会变成甜味。 所以安室透才会猜测,会不会有非常危险的强大异能者成为了这次黄昏之馆的幕后凶手。 金发店员喊出了来人的名字:“禅院君,方便直接说出真相吗?在场的诸位都是经历过不少案子的侦探,想必也有足够的心理抗压能力来接受这一切。” 禅院郁弥和七海建人对视一眼,后者扶了扶自己的护目镜:“我没意见,作为沦陷在特级咒灵领域中的困兽,接下来的主导权就移交给你了。” 七海建人看了眼还在有序走动的手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样一算,简直是超额加班啊。” 禅院郁弥笑了起来:“这算不算不下班就不用上班?” 所以后来禅院郁弥拿到最后的原著剧情时,看着坂口安吾的名人名言几乎要笑出眼泪。 【不下班就不用上班,不睡觉就不用起床。】 如果这句话成真的话,七海建人说不定会恼成咒灵。 金发咒术师看了他一眼,松开斑点领带绑在手上,严肃地指出:“这个笑话完全不好笑。” 禅院郁弥也没打算遮掩,只是要在七海建人面前装个样子。 他从衣兜里抽出相片:“世界上有种怪物叫咒灵,诞生于人类的负面情绪之中,而咒灵中最强大的特级能够制造领域,把人困于其中。” “非常不幸地通知诸位,你们已经被这只特级咒灵困了一天一夜了。” 已经完全僵硬的老鹰华生从相片中出现,白马探大惊失色地扑向自己训练多年的助手,不敢接受这一事实。 可他打开老鹰脚边绑着的纸筒,发现上面正是他自己先前的字迹。 “这个领域似乎会进行时间的反复循环,我不清楚你们究竟循环了多少次,但唯一确定的一点是,如果继续逗留,你们的下场不会比这只老鹰好多少。” 禅院郁弥平淡地指出:“也许是饥饿,也许是生命力流失,也许是咒灵侵蚀,不过再拖延的话,在场最先死掉的人,应该会是柯南。” 被点到名字的小学生立刻身形一僵,他才意识到为什么对方要给自己塞一口黑巧。 亲眼目睹平面的相片变成立体的老鹰,也不由得在场的侦探们不相信。 出身于日本公安、卧底在黑衣组织的安室透压下心底的惊讶与猜测,帮腔道:“禅院君说的应该是真的,有可能跟异能差不多。” 茂木遥史质疑道:“所谓的异能真的能做到这种东西吗?我更怀疑自己磕了一些精神类致幻药品。” 安室透把求救的眼光投向来自横滨的二人:“福泽社长,我听说武装侦探社拥有官方的异能经营准许,想来都有着不弱的异能,不知可否演示一下?” 自认为是异能者的乱步鼓着脸陷入沉思,超推理演示了他们都不信啊,刚才就一直说是因为自己是名侦探。 确实是个异能者,但异能名为【不造人上人】、作用为帮助社员更轻易地控制异能的福泽谕吉,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节的微笑。 禅院郁弥不耐烦地打断:“既然你怀疑自己磕了药,那就去一边坐好,你的动作和呼吸都吵到我们了。” 黑发咒术师抬起眼看过去:“再敢吵,我会选择直接打晕你。” 七海建人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默认了这个做法。 白马探连忙插入对话:“强大的异能是绝对存在。” 他犹豫了一瞬后还是说道:“我在英国留学的时候见到过,并且家母也是一位强大的异能者。” 听到这里,禅院郁弥倒是分过去一个眼神,对于这个原著剧情里是警视厅总监之子的白马探,脑子里生出一个非常大胆的猜想。 白马探的那位英国母亲,不会是官方的异能者吧? 阿加莎.克里斯蒂? 略过这个细思极恐的想法,禅院郁弥继续说道:“接下来所有人最好都跟在我的附近,不要私自离开,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请务必及时通知我和七海前辈。” 但那位前检察官小姐突然举手表示疑问:“这位...” “禅院。” “这位禅院先生,既然你说记忆会被所谓的咒灵消除,大家正陷入循环,那为什么你能保证你现在的思路是清晰且正确的,并且是你进入别墅的第一周目呢?” 枪田郁美凭借自己女性的细腻指出:“你喊这位七海先生前辈,又如何能够保证自己的实力可以作为倚仗呢。” 听到这里,七海建人没有半分郁闷地回答道:“在咒术界,前后辈只能意味年龄的差距,有些天才是可以在少年时期就成为特级咒术师的。” 就好像他的那两位学长,如今的咒术界最强。 禅院郁弥打了个响指:“其实我也不想喊前辈的哟,所以七海海你就接受这个称呼嘛~” 七海建人颇为忍耐地看了他一眼,想起进黄昏之馆前听说的消息,关于对方从京都咒专转学而来,正式成为自己的学弟、五条悟的学生。 “可以,但也请别再念出新的喊法了。” 禅院郁弥心满意足:“放心吧娜娜明,区区特级而已。” 七海建人终于没忍住,他问道:“是不是有个什么姓五条名悟的奇怪家伙给你提前开学讲课了?” 怎么说呢,讲起话来一股毛豆奶油喜久福的味道。 禅院郁弥装作自己在认真探查,没有听见的样子。 但是在周围的侦探眼中,他的路线指向性似乎太强了,几乎是直奔餐厅而去。 禅院郁弥虽然手握剧本,但在新咒灵的领域中,就像是拿了一本过时的攻略。 他来到餐厅,并没有看见大上祝善的尸体,也不知道被另外几人处理到哪去了,只是绕着u型餐桌转悠一圈,似乎能够感受到一种新的、非常微弱的存在。 “你在干什么?” 众人挤入餐厅,看着禅院郁弥的动作,他们智慧的脑袋甚至分析不出任何东西。 “尸体呢?” 安室透非常惊讶:“你怎么知道死了一个人?” 那双蕴藏幽蓝的眼睛转向他,涌起些许奇诡的笑意:“这种事情,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发现吗?安室君,你以为咒术师是什么?” 禅院郁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临死前的惊讶、怨恨、愤慨都快要凝结成水滴下,在死前的痛苦中一定有在用全身心诅咒这个世界,和害死他的人吧。” □□致死的过程虽然快速,但非常痛苦。 “你说的没错。” 一个陌生的声音嘶哑着响起,不过在先前达到的侦探们耳中,却是无比熟悉。 扭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它躬身匍匐在地上,用四只脚四只手支撑着身体,属于死者大上祝善的头颅肿胀得如同巨人观,一侧肩膀赫然是千间降代的脸。 和大上祝善比起来,千间降代还能看出来那个熟悉的老太婆面容,只是张着嘴翻着白眼,似乎没有神智。 大上祝善的声音无比扭曲,像是从地狱里回来的恶魔:“她竟然敢,竟然敢毒杀我,该死,该死!绝对该死!去死吧!” 第27章 “千间降代果然没死在汽车爆炸里,俗套的死遁套路,从一开始的时候我们就猜出来了。” 白马探说道,本来应该首先啊咧咧的柯南此刻正被安室透抱着,小小的身体趴在肩膀上,七岁的身体实在是太弱小。 “千间降代和你是同伙吧?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但唯二的死者是幕后黑手的互相残杀,”披着毛利小五郎壳子的黑羽快斗感慨道,“这未免也太恶趣味了。” 禅院郁弥却否认道:“不,你说错了,千间降代并不是被这位所杀。” 他抽出腰间的太刀,双手把持着,毫不留情地斩下。 幽蓝的咒力狰狞地扑过去,撕碎这个混合怪物的躯体。 “应该是死于特级咒灵的领域,毕竟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碎成块状的肢体扭动着再次组装到一起,让人看着恨不得自戳双目。 从不屈居人后等待保护的银狼剑客同样把手放在刀柄上,福泽谕吉警惕地询问道:“是会复活吗?” 禅院郁弥不等那玩意儿爬起来逼逼叨,再次连斩几刀,剁成千万块小碎肉,增添了亿点重新组装的难度。 “不是复活,”七海建人推了推护目镜,护在众人身前,注视着禅院郁弥的背影,解释道,“刚才说话的根本就不是死者本人。” “只是死前残留的浓厚的负面情绪,应当是被特级咒灵利用,属于领域中的一种攻击。” 即便是七海建人,也能用十划咒法[瓦落瓦落]解决这东西。 可问题在于,伤害不到特级咒灵本体的话,根本没办法造成致命性伤害并祓除。 他们不可能等候在这里,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这个小别致重新组装再剁碎。 大概是禅院郁弥剁得太碎了,从门口的地面上又涌出一堆奇怪的东西,加入了那堆蠕动的肉块。 还没完全成型,就已经有着两米高度,各种奇怪的躯干和肢体感觉像用枚举法进行了无理取闹的混搭,眼看着就要变成一个离谱的玩意儿。 禅院郁弥却没有提前动手,他只是观察着那些新出现的躯干和肢体,注意到上面的着装、血迹等诸多细节。 “是四十年前那场宴会上死掉的人。” 江户川乱步不知何时戴上了他的眼镜,【超推理】发动的时候,似乎能够从他那双澄澈的绿眸中看见无尽的数据流:“咒灵就是这座房子。” “咒灵伪装在别墅中。” 乱步和禅院郁弥的声音叠加着响起,两人对视一眼,乱步忽然收起眼镜,变回眯眯眼的状态,盘腿坐上餐桌,双手并成喇叭大声喊道:“快点解决!” “名侦探已经一天多没有吃过粗点心啦!” 江户川乱步鼓着脸生闷气,要知道,就连社长、乱步最最最喜欢的社长,都没有禁止自己吃粗点心这么长的时间过! 禅院郁弥还真的非常好奇,乱步到底是怎么看出来自己确实有了解决的办法。 这只特级假想咒灵诞生的传说,来源于人们对黄昏之馆的讨论与假想。 自从四十年前,乌丸莲耶从母亲的手上继承了这座别墅后,他就一直在找人调查,所说的无尽宝藏究竟藏在这栋别墅的何处。 他请了一批又一批,杀了一批又一批,但直到死去,都没有人能够说清楚黄昏之馆有什么奥秘。 别墅的不停转手、古董拍卖会的血腥屠杀、每一个别墅的新主人都死于非命...... 这些掺杂着血腥与尸体的故事让黄昏之馆变得更加阴森,也更加惹人好奇其中掩藏的真相。 或许,正是因为黄昏之馆的知名度和死者的怨恨与诅咒,特级假想咒灵诞生了。 禅院郁弥示意七海建人抵挡住那只组装咒灵的袭击,自己则提气跃上餐桌,几步便来到房间的另一头。 幽蓝色的双眼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停止走动的时钟,而后,在众人不解其意的注视下,年轻耳朵咒术师伸手触碰时钟,逐一调动指针。 “行色匆匆二旅人是夜仰望天象,”乱步托腮坐着,眯着眼睛看禅院郁弥的动作,顺口为在场的人解释,“指的就是时钟的长针和短针同时指向上方的凌晨零点。” 柯南努力抵抗着身体的疲倦,使劲睁大眼睛,在心底同时述说自己的想法,竟然和乱步用词相差无几。 “......钻石王上、圣杯王妃与剑士兵指的分别是扑克牌里的方块k、红心q、黑桃j。” 禅院郁弥动作迅速,毕竟他是手握剧本的男人,直接按照黄昏之馆的剧情解法调整指针的位置,速度比解说的乱步还要快上一丝。 来自横滨的名侦探眯着眼,看见的却是更大的谜团。 这不合逻辑,乱步分析道,分明是来祓除咒灵、并未参与侦探集会的禅院郁弥,怎么可能会知道具体的谜题?又是何时分析得出解法? 这一次黄昏之馆的阴谋,是千间降代为了解决父亲的遗愿,和贷款买下黄昏之馆的大上祝善合作,两个人狼狈为奸的同时又都做好了杀死同谋者独享财富的计策。 所以,禅院郁弥究竟是何时进入这本应清晰的水潭,就像是随意路过的顽劣者乖张踩入一脚,将水潭底部的淤泥翻腾而上。 清澈的水潭终究变得污浊,乱步也猜测不出对方的目的,只能分析出禅院郁弥此人有着秘密。 嘛,乱步移开视线,名侦探一天多没吃粗点心了,用不出【超推理】的异能来继续分析,很正常啦。 待会儿回去的路上一定要好好跟社长撒娇。 说起来,解决这么一桩谜题与危机,社长会夸夸自己吗? 乱步在看郁弥,社长在看乱步,众人的目光正跟柯南一样,在乱步和禅院郁弥的身上反复横跳。 唯有靠谱的成年人娜娜米,正背对着所有人,背对着最精彩的答案揭晓环节,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把打不死的组装咒灵反复切割。 [十划咒法-瓦落瓦落] [瓦落瓦落] [瓦落] [。] 禅院郁弥在零点的位置,把分针往左转了13度,再往左转了12度,最后往右转了11度。 指针的运转契合了规律,原本坚固地镶嵌在墙体之中的古铜时钟猝然落下,被早有准备的禅院郁弥接在手中。 并没有砸到地上发生碰撞的时钟,也并未如原著那般,露出内部的黄金。 在众人的眼里,纯金时钟仍旧披着自己成功的古铜外壳伪装。 就像是现在的黑羽快斗,躲在毛利小五郎的易容之下,深觉得自己这次伪装简直超值。 时钟的落下仿佛打开了神秘的开关,七海建人谨慎地停下手中的刀,众人跟着禅院郁弥一同转过身,注视着那个怪物冒着泡似的融入墙壁和地板。 地面变得柔软,像是踩着什么黏答答、软趴趴的东西。 周遭的墙壁上裂开了密密麻麻的细缝,乍一看简直像蜘蛛网般附着了目之所及的所有房间和墙体。 “房子要塌了吗!?”安室透紧张地喊道,他看向禅院郁弥,后者正神色莫辩地注视着墙壁。 别墅显然不会坍塌。 因为那些细缝已经展开,露出其中的血丝与眼珠。 那是密密麻麻的无数双眼珠,正活灵活现地左右上下各个角度转动,最后齐齐把视线聚焦在众人身上。 即便按照人数除一除,每个人也都能分到属于各自的几千几万道凝视的视线,带着浓稠的恶意、阴暗与晦涩,用无形的目光黏腻地附着他们。 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白了脸,神经紧绷的同时高度敏感,被窥探的感觉到达极致。 更令人恶心的是,脚下踩着的地面也变得愈加容易陷入,一定要比喻的话,大概像腐烂的动物肠道,就差没冒出蟾蜍背部的泡泡。 “我给你...很多很多的宝藏!” “黄金啊!我的黄金!” “杀掉你们,杀死,通通杀死!” “不许窥探我的宝藏!” 无数道迥异的声线简直像精神污染,传到众人的脑子里,接受能力差的家伙都快要忍不住呕吐感。 福泽谕吉踩着地面,忍着奇异的脚感走到乱步身边,背身朝向他发誓要保护一辈子的侦探:“乱步,趴到我的背上来,抱紧我的脖子别松手。” 接下来,可能会是一场逃亡的大战。 安室透也同样呼唤着柯南的名字,示意他尽可能地保持清醒。 日本公安用自己的性命保证,他一定会把所有的群众都尽力带出去。 在场的侦探们即便身体素质不行,也不会心理素质不行,都各自靠近禅院郁弥,围绕在这位年纪轻轻却手段高强的咒术师身边。 或许,只有禅院郁弥能提供给他们安全感了。 靠得近后,他们听见对方似乎在自言自语。 “咦,好厉害,居然能用眼珠子说话!” 众人又沉默着把安全感中心换成了金发咒术师。 啊,果然娜娜米才是最靠谱的成年人。 第28章 第23章 危急关头,禅院郁弥仍然眼尖地注意到自己似乎被人嫌弃了。 “什么嘛,”黑发咒术师忿忿道,“人家也要七海海保护。” 上班族打扮的金发男人摘下护目镜,就像是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似的,一本正经地询问对方:“你有解决的办法了吗?” “我现在能够想到的,就是通过我的十划咒法,将墙体七三分后,击穿其中的薄弱之处,转移到外界再继续攻击。” 不同的咒灵有不同的祓除技巧,与这类较难移动的大型假想咒灵中,进入对方的领域是下下之策,属于客场作战。 七海建人更倾向于从外部发起进攻。 毕竟,一旦陷入混乱彻底开打,这么多普通人在此,指不定哪个就彻底葬身。 举个不算特别恰当的例子,两只小狗打架的时候,能注意到自己脚底下的蚂蚁吗? 七海建人发誓他绝对没有意有所指,肯定不是在说咒术师都是小疯狗。 禅院郁弥认真地聆听完:“这也算是术式公开的一种吗?” 哪怕咒灵并不具有非常缜密的逻辑思维,上天却依旧会给予公平的对待。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一直保持沉默的系统突然在脑海里开口说话。 【我帮你咨询过了,如果你能够把黄昏之馆变成一件可移动的物品,那么就可以兑换。】 还别说,对于禅院郁弥突发奇想的这个建议,高维世界里的人还挺满意,也许是因为金屋藏娇的典故处处通用? 虽然听起来要求简单,但却也并非能够轻易达成。 黄昏之馆占地辽阔,从地面上的建筑到地底下的地基,如果要完整取走并不使其发生坍塌,几乎是痴人说梦。 [好,希望你们能卖出一个让我满意的价格。] 领域内部的时间错乱,时快时慢,并不按照标准的定义走。 然而禅院郁弥却能够清楚记得他进来别墅后,究竟过去了多久。 并不是特殊的手段和咒具,而是系统提示道: 【先前兑换的1h无限咒力还剩下00:03:27,请及时续费或处理。】 一想到黄金屋又能够换来一大笔兑换点,禅院郁弥当即大手一挥,如同暴发户般示意系统续钟。 [咳咳,别多续,再来一小时就够了。] 【......】 在众人的焦急关注之下,禅院郁弥并未表达自己的看法,他似乎只是凝神思考了几秒,而后一抹笑意跃入嘴角。 “嘛,那也太麻烦了。” 黑发咒术师展开双臂,咒专版狩衣的振袖无风自动,禅院郁弥转身面朝众人,视线看向虚空。 站在其正前方的安室透非常确信,对方似乎是在看什么自己看不见的东西。 那双湿暗的眼眸里如同星火燎原一般,从瞳仁处亮起的两点幽蓝逐渐扩散而开,向外鲸吞蚕食般填充而去。 虹膜、眼黑、眼白,悉数转化成幽蓝之色。 诡谲无比,如同两盏带着冷意摇曳的灯。 福泽谕吉微微蹙眉,他想起了曾经在古书中看到过的故事,那些荒郊野外中的鬼火。 普通人在生死之际能够看到日常生活中看不见的那个世界,那个属于咒术师的世界,疯狂而又瑰丽。 禅院郁弥想,也许是因为在死亡关头,每个人爆发出来的情感都是最强烈的吧。 在这个时刻,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看见那与眼睛同色的咒力覆盖全身,手掌处最多。 但他们看不见的是,有更多的咒力如同泄洪般,从禅院郁弥接触地面的双脚那里,向下延伸而去。 不够,还不够。 禅院郁弥的眼睛张开到极致,如果不是全数被幽蓝覆盖的话,众人就能发现,那双贵气与秀气并存的下三白眼,此时会在微微颤抖。 他的感知随着放出去的咒力越来越广,向下直到地底四五米,而后以他站立的位置为中心,向外侧疯狂涌出,再到达界点后转而向上。 “我能...看见更多...哈哈哈哈哈哈” 幽蓝的凶兽用温柔掩盖住真实目的,直到最后关头才展露自己的獠牙,将这只特级假想咒灵悉数包裹期间。 从英国留学回来的白马探没忍住自己的快言快语:“我怎么感觉...咒术师和咒灵一样可怕?” 石原亚纪和枪田郁美互相搀扶着,她们点了点头,无声地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倒不是白眼狼,对着前来救自己的人还颇有微词。 是这位年轻咒术师现在的样子,着实有点狂放过头,苍白、精致的面容却又令人在心生畏惧的同时忍不住细看。 安室透向另一位咒术师确认道:“七海先生,禅院君现在这种状况,真的没事吗?” 七海建人不知何时又把他墨绿色的护目镜戴了回去,此时正关注着年轻后辈的举动。 听到安室透的关切,七海建人冷静无比地点点头:“嗯,咒术师基本上都是这样的。” 这群有着特殊才能的人,他们每天应对的不是柴米油盐的普通生活,而是永远祓除不完的咒灵。 每一次出任务都像是走一条不归路。 也难怪伊地知洁高会自责自己总是送孩子们去送死。 七海建人又重复了一遍:“最后都会变成这样的。” 反正每次任务都有死掉的可能性,那么重伤也好、癫狂也罢,倒不如彻底将自己的灵魂宣泄在战斗中,用身体、用情绪去对那群丑陋的咒灵,狰狞大笑地来上一句。 “宰了你哦!” 在咒力完全包裹住特级假想咒灵的那一刻,似乎感觉不妙的咒灵也开始自己的反扑,不甘愿束手就擒。 别墅在晃动,房间在扭曲,那千万个眼珠子不停地发出噪音,以及继续眼珠上长眼珠、肢体、肉块,试图用这种方式制造精神污染。 并且,乱步趴在社长的肩背上,他敏锐地察觉到房间似乎开始缩小,六个面都在向中央靠近。 可惜,晚了。 两道血泪簌簌从那双幽蓝之眼中滑落,禅院郁弥平直伸展的双臂向上划出一个半圆,最后落于胸前合掌,嘴角流露出一个同样凶狠的微笑。 他说。 【领域展开】 【不动明神虚相】 虽然有着无限咒力做储备,但那种有东西从体内飞速流失的感觉,禅院郁弥还是第一次遇上。 好在他适应得很快,就是感觉身体有种被掏空的感觉。 主要是因为禅院郁弥封印进术式相片里的,不只是一项大工程。 这只特级假想咒灵的位置,基本上与黄昏之馆重叠,然而封印的时候,终究是两样东西。 一个是特级的咒灵,体型巨大,估计是失去更直接的进攻手段,换来了它更大的领域和不起眼的杀机。 另一个是坐拥好几亩地的黄昏之馆别墅,实际上还是由纯金打造。 如此大量的咒力在短暂的时间里输出,禅院郁弥差点表演一个当众吐魂。 众人只感觉眼前一暗,伴随着视野变得正常起来的时候,脚下却是突然一空,所有人都开始往下掉。 因为禅院郁弥在收取的过程中,顺带着把地基和附近的土壤一同收走,毕竟立方体更方便控制。 黄昏之馆的别墅地基深度为两米,假想咒灵驻扎的深度为地基往下三米,也就是说,他们现在正在往下掉,砸到了五米深的巨坑里。 只是有点虚,但身体并未受伤的禅院郁弥及时看向深坑边缘,瞬移到边缘处站定。 然后听取蛙声一片。 “哇——!” “哇好痛!我绝对骨折了!” “哇什么情况,我们逃出来了吗?” 禅院郁弥跃入坑里,走到他们身边察看情况。 五米的深度大概相当于二三层楼的高度,土壤也较为松软,除了女仆石原亚纪小腿骨折外,只有枪田郁美和安室透扭伤了脚踝。 本来按照安室透的身手,绝不可能受伤,但他既要顾及自己的伪装,又要护住怀里的柯南,才导致脚踝落地时崴得还挺深。 禅院郁弥摸摸鼻子,压根不觉得心虚。 能活下来就够了。 众人转头一看,发现自己正处在深坑当中,周围远近不一的是整齐的切面土壁,眼神好的还能看见有蜥蜴、小蛇之类的小动物,急急忙忙地钻走。 甭管以前做侦探的时候有多临危不乱、处变不惊,现在都一个两个地张着大嘴,就差没发出阿巴阿巴的声音。 来自横滨的两位倒是接受能力很强,可福泽谕吉同样陷入沉思。 如此强悍的实力,上一次听闻还是港口afia用两个人毁掉一个小组织的根据地。 难怪...组合的首领都会愿意提前付出代价来防止禅院郁弥搅局。 白马探小声询问七海建人:“你们咒术师都是这样的实力吗?” 七海建人平淡地答道:“疯批程度不相上下,但实力差距很大。” 第29章 同样被年轻后辈开的领域效果震撼到,但金发咒术师花了几秒钟就冷静下来。 没事,想想五条悟的苍、赫、茈,说不定这就是特级咒术师的基操呢。 七海建人与九十九由基不熟,但他见识过五条悟和夏油杰,如今也忍不住感叹一声:“特级啊。” 禅院郁弥从他身后探出脑袋,笑眯眯地应道:“是的哟~有七海海作证,说不定回去就可以拿到总监会的证明了。” 七海建人推推眼镜,非常习惯这种突然出现的行为,他就看着禅院郁弥双手捧脸,非常憧憬地念叨: “特级一定会加工资的吧?任务金也能够更多,东京不愧是大城市,物价比京都高多哩。” 旁听的众人沉默又沉默,最后还是跟禅院郁弥稍微熟一点的安室透主动开口,递出了自己的手帕,纠结而犹豫地提示道: “你要不,先擦擦满脸的血?” 第24章 禅院郁弥接过手帕,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安室君哟,那你也变了,当时面对我殉情的邀请时,你淡定自容的态度至今令我印象深刻。” 安室透是真的想说一句,这样的深刻印象不要也罢。 但是日本人的拘谨限制住了他,金发黑皮的店员只是呵呵笑了一声。 倒是其他人看这两个家伙的眼神,都快变成看共犯了。 安室透声誉—1 去周围检查情况的七海建人走了回来,他面上流露出一种隐晦的纠结:“咒灵确实不存在了。” 甚至可以说,连一丝一毫的痕迹都没有留下,被祓除得非常彻底。 但是黄昏之馆这座别墅也跟着不存在了,似乎有点超出想象。 好在想想以前遇到过的祓除案例,七海建人又觉得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于是他很快就释然。 在场唯二的两名咒术师都神情自若,仿佛这种祓除咒灵就是跟拆迁办一般的结局,属于正常操作。 周围的侦探们也看不出任何问题,只是...... “所以解谜解开之后,宝藏到底藏在哪里呢?” 茂木遥史说出了诸位侦探的心理,他们也不是为了那传闻中的宝藏,而是求知欲特别旺盛,想知道最后会得到什么。 对于这群名侦探而言,刚解开谜题,还没验证猜想和获得欢呼,密室就自己长腿跑路。 简直就像是看了一本没有结尾的小说。 “好讨厌啊,这种感觉。”白马探双手插进口袋,面上神情复杂。 不算上那两个死去的罪魁祸首,他或许是在场所有人中损失最大的。 虽然白马探在刚才掉落深坑的过程中没有受伤,但是他训练了好几年的助手鹰华生却失去了性命,就连尸身都留在咒灵的领域里一同消失了。 “作为那个动手解谜的人,”安室透的目光暗含锐利,他看向禅院郁弥,“禅院君,你有什么收获和发现吗?” 禅院郁弥正低头摆弄着手机,他迅速回复完最后一条消息: 【东京剧组招人中:有空见个面?】 【盘星教祖:......】 【东京剧组招人中:来来来~我给你看个大宝贝】 【盘星教祖:报警了】 【东京剧组招人中:qaq】 黑发咒术师打了个懒洋洋的哈欠:“没有,一切正常。” 比起困倦,在这张脸上占比更多的反倒是一种兴致缺缺。 禅院郁弥转头看向七海建人:“我已经给伊地知发过消息,他说警察已经跟在开车上山的路上,过十几分钟就到。” 他又打了一个哈欠:“没想到我们也在领域里待了这么久,现在又饿又困,完全不想回学校再吃饭。” 脱离领域之后,那种一天一夜没有进食喝水休息的疲倦感冲刺着大脑皮层,就连先前紧张刺激时刻分泌的肾上腺素都缓缓退去。 众人都纷纷瘫倒在地,偶有几个还拿着衣服布料给受伤的同伴固定伤处。 七海建人没那么随意,有着咒力加持的身体还能接受这个时长的持久战,他整理完自己的着装,单手插兜站在一边,隔着护目镜很难看清他在想什么。 “我听见你们说学校,”白马探好奇地凑过来问,“你现在还是学生吗?” 禅院郁弥左手托住右肘,右手托着下巴,听见这个问题,眼底泛过一丝细微的笑意:“是啊。” 白马探有点紧张地询问:“是学如何做咒术师的学校吗?我能报名吗?” “是,不能。” 白马探也没问为什么,毕竟有着一个异能者母亲,他清楚有些才能都是天生的。 七海建人走过来,严肃地解释道:“基本上只有天生拥有咒力和术式的人才能够成为咒术师,等回去之后,大家尽量不要过于沉溺今天的事。” “知道得太多、看到得太多,并不意味着一件好事。” 很可惜,这番劝告对于就是喜欢撵着真相屁股后头跑的侦探们而言,简直就跟让他们不要呼吸、不要吃饭、不要睡觉一样不切实际。 一个个都是应着“哦哦”,但眼里全都闪烁着不安分的光芒。 七海建人感觉有点棘手,只好再次警告道:“咒灵会优先选择攻击看得见它的人,对视就意味着带来危险,所以最好还是不要探究。” 缓过劲来的柯南状态有所好转,他趴在毛利小五郎的肩上跟七海建人对视,抓着漏洞问道:“难道说咒灵不会攻击那些看不见的人吗?” 金发咒术师哑然,还是禅院郁弥接过话茬:“会,如果你们能够亲眼所见,大概会发现光是东京,就有着大大小小数不尽的咒灵。” 禅院郁弥在空中比划:“像今天这样的算特级咒灵,数量不多但杀伤力极强,低于特级的咒术师往往都会在此折戟。” “最弱的是四级咒灵,我们称之为蝇头,它时常会出现在某个角落、或是某个无辜群众的身上,并对对方的身体造成负面影响。” 听到这里,柯南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盯着禅院郁弥修长白皙的手在空中滑过,想起初见那天,对方在安室透脖颈附近做的抓握动作,难道是在祓除咒灵?! 身为警视厅总监之子,白马探问出了关键问题:“那么日本的咒术师有多少人?有官方机构吗?能够对抗特级咒灵的特级咒术师多吗?” 禅院郁弥斜睨他一眼,不枉费自己辛辛苦苦在白马警探儿子面前各种留线索,总算是问到他想要的东西。 “不知道,反正很少,毕竟全日本只有两所咒术高专,且一个年级不会超过四五人。” 白马探没忍住自己的惊讶:“两所学校每年级四五人?总共能有五十个吗?” 由于个人经历,在白马探看来,其实咒术师和警察没有太大的区别。 都是保护民众、祓除邪恶,并且受任于官方。 但是警校向来人才济济,光是一个班的学生说不定就要比所有咒专学生加起来还多了。 七海建人加入对话:“准确地说,禅院君的话里有很大的水分。” 白马探松了一口气,还好。 他心想,还好没有人数稀少到这个份上,不然真的会对这个“特殊警校”心生同情。 这口气显然松早了。 “一个年级大多数情况没有四五人,三个人才是标准配置,两个人同样算正常。” 金发咒术师毫不留情地吐槽道:“别说咒专拥有五十名学生,就连五十名咒术师,我都不曾见到过这么多,累计起来都没有。” 白马探当即表演一个瞳孔地震。 禅院郁弥笑眯眯地出来安抚众人:“七海海是特殊情况啦,他前几年都在金融公司做社畜,最近才回来。” 七海建人瞥了他一眼,心底对于其如何知道自己这几年经历的疑惑转瞬即逝。 “至于特级咒术师......” 据说九十九由基前辈常年待在国外,而夏油杰学长又叛逃成为诅咒师,也就是说只剩下五条悟学长一个人负责日本所有的特级咒灵,偶尔还要出国去支援其他国家的咒术师。 禅院郁弥脸上笑容微僵,不知道为什么,七海建人突然用一种沉重的目光注视自己。 金发咒术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用棒读的语调说道:“我会写报告支持你升特级的。” 这是七海建人能够为不值得尊敬的学长,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我还有个问题......” 某日本公安就差没举手提问,他那双紫色的眼睛里漫上些许悲怜的温柔:“高专的学生...应该都没成年吧,也要面对如此危险的咒灵吗?” 就算是用常识来判断,安室透也能确信,绝对不是所有咒术师都能够像禅院郁弥一样,年纪轻轻就实力超强,殊不见七海建人这样的或许才是标准水平。 七海建人:啊这,其实我属于优秀水准。 禅院郁弥眼睛微阖,在这一刻,那种狂放的、轻快的、爽朗的情绪都淡去,如同一个旁观的局外人,审视自己褪淡的余忆。 第30章 这十几年来,咒灵数量和实力都在增加,为了增加咒术师的数量,招收的标准和底线也在逐渐放低。 有很多以前只能担任窗的工作,如今也被推上前沿战斗。 然后在不知名的阴暗角落里死掉。 禅院郁弥入学京都咒专的那一届,有一个同班同学,不是家系咒术师,是外头招来的平民。 天资与实力也不如原著中的东堂,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存在。 精神信念也并未那么强烈,似乎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要不要做咒术师。 两个人的关系并未超过熟识的程度,大概是因为禅院郁弥太忙,两个人的实力差距难以出同一个任务,只有在回校上课的时候会见上一面。 禅院郁弥有些记不清同学的长相,记不清对方的声音,只记得那一天,那人坐在自己的身边用一种期待的语气说。 “郁弥君,我听歌姬老师在办公室说,东京那边有个咒术师前辈好像辞职去做普通人了,原来还有这样的选择吗?” “不知道我能不能在毕业后也去尝试一些新的职业,但说不定我还是会回来做咒术师哈哈哈。” “毕竟国中没毕业就来读咒专了,好像认识的大家都是咒术师呢。” 说完这些话的同学,跟当天任务里的辅助监督,一同死在二级咒灵手中。 其实感情并没有深到足以落泪的程度,但禅院郁弥还是开始质疑这畸形的一切。 “找到了,他们在这里!” 几辆轿车跟警车驶入视野中,伊地知从最前面的那辆车上下来,急急忙忙地赶过来,趴在深坑边缘大声喊道:“七海学长,禅院君,你们没事吧?” 禅院郁弥摆摆手,正要尾音上扬地回答一句“没事哟~” 就看见另一辆轿车中走出一个男人。 陌生的面孔。 熟悉的缝合线。 第25章 禅院郁弥的瞳孔狠狠一缩。 他几乎能够感觉到,有种兴奋的战栗感从脚后跟处爬上来。 羂索。 你可真叫人魂牵梦绕啊。 伊地知在收到答复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能够把他们活着带回去了。 随后才来得及观察现场的状况。 咦?这个巨坑是怎么一回事?方方正正得过头了吧。 他跟下车过来的警察们流露出了相同的神情,后者更是有人掏出手机再三确认,他们今天接到的紧急任务,是来荒废的别墅救下失足游客。 瞅一眼深坑地上坐着的游客们,失足确实在某种定义上符合情况,但别墅呢? 那座荒废的别墅呢? 警察们脑子里虽然已经在跟自己的常识打起搏斗,但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放缓,找出警车中携带的绳梯固定在深坑边缘,挨个爬下去救助那群灰头土脸的侦探们。 啊,怎么说呢,大家也算是熟人见面。 除了毛利小五郎这位米花町名侦探外,茂木遥史等人都颇具盛名,更别提来自横滨的名侦探乱步,以及警视厅总监之子白马探。 远道而来的还有禅院郁弥认识的目暮警官,此刻正用和体态不符的轻盈窜入深坑,紧紧攥住毛利小五郎的手,深情地念叨了一句。 “毛利老弟,怎么到这儿都能看见你呀。” 禅院郁弥站在坑边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他跟七海建人基本不需要绳梯辅助,咒力加持之下的身体素质足以徒手攀登上来。 作为辅助监督,伊地知正在跟七海建人交流咒灵的情况,无所事事的禅院郁弥就站在坑边,非常无良地看这帮侦探们的笑话。 尤其是“毛利小五郎”被目暮警官抓住双手的时候,那下意识后仰的微妙动作。 藏在皮下的怪盗基德、又名黑羽快斗,现在绝对神经绷紧,在考虑如何顺利跑路。 毕竟被黑羽快斗打晕放倒的真毛利,理论上应该还在加油站里沉睡呢。 这警车,由不得他不坐。 “打扰了,”有个阴柔的男声靠近身边,“我是本次任务的另一名辅助监督阴岛作人。” 禅院郁弥转过头,目光在对方额头上的缝合线处扫了一眼,而后向下对上视线:“我是禅院郁弥。” 头部的伤口本就引人注意,更别提那道黑色的缝合线,羂索并未察觉出任何异常。 放在过去的经历中,他也不是没遇到过一些无礼之人。 羂索对黄昏之馆的咒灵不感兴趣,早在总监会分发任务之前,他就独自来调查过诞生于此的特级咒胎。 可惜,由于假象的特性,在赋予该咒灵诞生即拥有领域的才能时,也让它的杀伤力被削减,并且还没能够产生足够的神智。 并不是所有特级咒灵都可以进行交流的,羂索活过千年,也就仅仅认识二三。 所以他在确定这只咒灵的特级并非两面宿傩的手指导致后,就把这边抛至脑后。 虽说和黄昏之馆的叠加领域有几分精妙,在抹消记忆和幻境循环上之也有着不错的利用价值,可是连羂索自己都无法压制,更别提去压制五条悟。 羂索仰头看向禅院郁弥,“阴岛作人”这具身体仅有一米七,比禅院郁弥要矮大半个脑袋。 只是那张颇显阴柔的脸上,崇拜、敬仰的神情倒是被羂索演绎得惟妙惟肖。 “禅院君,你刚才在笑什么?”“阴岛作人”说着,脸上浮现出一些腼腆的红晕,眼神带着躲闪,像是见到崇拜的偶像一般,“听说你又祓除了一只特级咒灵,真厉害啊。” 怎么还没死啊。 羂索在心底恶毒地诅咒道,他可是往对方的任务单里,先后安排了横滨和黄昏之馆两只特级,前者有一根宿傩手指,后者有着强力领域规则。 能够把咒灵变成相片的术式,这具美妙的身体,他可是非常感兴趣,就等着对方死后把尸体捡走。 御三家的封印对于活了一千多年的羂索而言,就跟拆快递没有太大的难度差别。 然而,禅院郁弥怎么还是活蹦乱跳的? 禅院郁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对脑花酱有偏见,所以才会感觉对方身上似乎有种隐隐约约的恶意。 他颇为少年意气地抓抓头发,露出一个年轻人的清爽笑容,还带着些许青涩:“多亏了大家的帮助,不然我一个人也不可能轻易拿下这只特级。” 羂索见状,立刻打蛇随棍上,他可太清楚家系咒术师的通病了,一箩筐的甜言蜜语准备就绪。 在注意到禅院郁弥泛红的耳朵尖后,羂索都开始怀疑这真的是禅院家能够养的出来的人? 或许是因为缺乏家主继承人的竞争刺激吧。 禅院郁弥出生的时候,禅院直哉都已经依靠投影咒法奠定继承人之位好几年了。 不过,和羂索预估的宅养天真少爷的形象没太大差别,对于他而言反倒是件好事。 禅院郁弥敛下眼神,声线柔和语速微快:“阴岛先生,别再这样夸我了,我没有你描述得那样好。” 黑发咒术师窘迫地想要说点什么来转开话题,他看见从绳梯处爬上来的侦探们,就像是想起刚才“阴岛作人”问他在笑什么。 “我刚才看见警察们焦急地去救那群侦探,产生了一些过于可爱的联想,所以没忍住笑意。” 羂索哦了一声,体贴地问道:“是什么样的联想呢?” 禅院郁弥仗着身高,眯眼注视着对方眼眶的位置,看似对视,实则像是要直直地看向这具身体目前的主人。 他单手插兜,露出一个分外纯良的笑容:“就像是警察先生们在救援他们的外置大脑,哈哈哈哈哈!” 外置...大脑... 脑花酱觉得自己的心灵似乎有被刺痛,如果他的本体还有那玩意儿的话。 羂索展开一个僵硬的微笑,干巴巴地夸奖道:“哈哈,真好笑。” 呵,迟早有一天,把你这家伙的脑子挖走,只把身体留下来当做工具。 禅院郁弥亲切地拍拍辅助监督的肩膀,在对方的要求下,跟“阴岛作人”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 呵,迟早有一天,把你的本体从脑壳里挖出来做成咒具。 两个人和谐地相视一笑,尽显咒术界美好品德。 侦探们并非四肢不勤,但面对五米深的坑,又饿了一天一夜,在体能消耗过大的情况下,他们还是在警察的辅助下才爬上人间。 除了小腿骨折的女仆小姐外,就只有脚踝崴去的前检察官枪田郁美表示自己愿意坐着警车去医院。 白马探和茂木遥史都认为自己除了疲惫外,没有需要治疗的地方。 而另一名脚踝崴了的伤员也在坚称自己没事。 “毛利老弟,你倒是站出来做个表率啊,安室君是你的学生,柯南又这么小,你作为大人,应该带着他们一起去医院。” 目暮警部苦着脸劝道:“我也听说了,你租来的车又被炸了,那也不能心灰意冷嘛,就坐警车去,我亲自送你进医院,可以吗?” 第31章 黑羽快斗心里大喊:当然不可以! 这种贴身保护,用警车接送去医院的待遇,他根本不需要。 医院里的体检绝对会拆穿他现在的伪装,要知道能够把黑羽快斗的少年体型撑得像毛利小五郎那个中年人,衣服底下可还藏着他跑路用的基德套装呢。 白色西装+滑翔翼 这要是去了医院,说不定下一站就是用警车贴身接送去监狱。 连小青梅亲爹都不能逮住他,黑羽快斗岂能在这种地方被抓? “毛利小五郎”顽固地表示:“我还是先回去把租车行的钱还上吧,要不然,以后就会因为第9次炸掉租来的车而沦为黑名单顾客。” 这个理由强大得过分,让目暮警部有点无语凝噎,他只好把目光看向安室透,希望这位徒弟能够说服自己固执的老师。 然而安室透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去医院,他清楚自己前往黄昏之馆的事,原先或许能够瞒住组织,但在这么大一座别墅消失之后,惊动得绝对不止东京警方。 他需要立即调动势力,去调查黑衣组织和乌丸集团有可能存在的更深层次的关系。 以及... 安室透想知道更多有关咒术界的情报。 他不愿意接受咒术师的说法,难道真的没有办法让高专的孩子们处在他们应该存在的安全中吗? 那双紫色的眼眸坚定而温柔:“多谢关心,目暮警官,我只是轻微扭伤罢了,家里就有绷带和消肿喷雾。” 倒是毛利小五郎似乎有点反常。 安室透敏锐地察觉到毛利小五郎的拒绝,按理来说,虽然对方经常会教训柯南,但在这种有关身体健康的时候,毛利侦探应该不会拒绝先带柯南去医院做个体检啊。 就算咒术师说只要吃饱饭睡足觉,再好好休息几天就能恢复,毛利小五郎的表现也太大大咧咧了吧? 安室透走向禅院郁弥:“禅院君,待会儿方便我们搭车,一块回米花町吗?” 禅院郁弥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在他看来,安室透绝不是这么没有分寸的人,对方很注重距离感,贸然提出搭车绝对有话要说。 穿着狩衣的少年瞥过站在他们身前的羂索,目露思索,最后还是应声道:“没关系,正好七海海可以跟着伊地知先生回学校,那你们就跟我一块回住所吧。” 住所这个词顺着风飘到羂索的耳朵里,背着他们的“阴岛作人”脸上出现隐晦的兴味。 安室透抢先拉开副驾驶的位置坐进去,然后手在口袋里盲打,给禅院郁弥发去了一条消息。 【我怀疑毛利老师被咒灵附身了!】 第26章 安室透非常信任禅院郁弥的实力。 在亲眼目睹禅院郁弥仅用一击,就让据说是特级的咒灵,连带着整座黄昏之馆毁坏殆尽、消隐无踪后。 禅院郁弥原先在安室透心中“每日十块甜品的潜在糖尿病患者”的形象轰然倒塌,废墟之中建立起一个崭新的形象。 谈不上有多宏伟吧,毕竟那血泪和狂气的话语也难以忘怀,还有时常不着调的脑回路。 可安室透此刻看禅院郁弥,在信赖的同时有着敬佩与怜惜,还有一点淡淡的愧疚。 或许是因为,那个温柔的降谷零一直觉得自己本可以做得更多。 他做得再多一点,这个国家就能够变得再好一点。 【禅院君,我怀疑毛利老师被咒灵俯身了。】 安室透并不知道咒灵除了伤害人类外,还能够有怎样的特异之处。 他唯一清楚的是,此刻的毛利小五郎真的非常古怪。 禅院郁弥还真没想过消息的内容会是这个,他略显为难地瞟了毛利小五郎一眼,在心底为自己开脱。 基德呀基德,可不是我不放过你,而是安室君都示意我对你下手了哟。 他早就从漫画剧情中发现,基德把他的那套跑路专用着装藏在了西装里面,就等着找到机会从山上跃出。 但是落到禅院郁弥手里,非得把怪盗基德这套装备打包带走不可。 要怪,就怪自己人气高还难以得手吧。 安室透坐了副驾驶座,那么剩下三人自然只能在后座选位。 毛利小五郎不偏不倚选择坐到窗边,这并没有任何奇怪的点,唯一值得警惕的,大概是按照汽车下山的方向来判断,这边正好对着外侧。 禅院郁弥眼底闪过些许笑意,他想,他或许已经猜到基德准备如何在之后逃跑了。 下山的路只有一条,禅院郁弥倒是头一回享受了警车开道的待遇。 羂索牌司机正恪尽职守地握着方向盘,操控车辆颇为行云流水,看得禅院郁弥都有点眼馋。 啧,他才不是因为自己没有驾照而羡慕呢。 绝对是在为了羂索与时俱进的学习能力而称赞。 要知道,就连禅院家的那群老古董们,分明才六七十的年纪,就已经如同腐朽的烂橘子一般,抗拒接受新鲜事物,甚至连网线都不愿意拉。 听说在大房长子禅院甚一出生之前,祖宅连水管和电线都没拉。 再看看羂索,一千多年的老不死,咳咳,老人家,都对各种现代化知识接受良好,还乐于创新,就连涉谷搞事的时候都会选择在地铁站。 禅院郁弥想,这么好用的脑子,必须挖出来做成咒具。 他抬头,在后视镜中和“阴岛作人”相视微笑。 “阴岛作人”问道:“下山之后,禅院君准备去往哪里呢,需要我直接送到居所吗?” “嘛,去住所也可以。”禅院郁弥倚在后座,他顺手把小脑袋在车门上一磕一磕的柯南拉过来,让困得直眯眼的柯南靠在自己的大腿上。 柯南困顿至极地抬头看了禅院郁弥一眼,实在是抗拒不了身体的弱小,就着侧躺的姿势安静地睡去。 羂索从后视镜里看得相当清楚,黑发咒术师低头去帮普通人小孩调整脖颈姿势的时候,唇边甚至有一抹温柔的笑意。 也许是因为家里有兄弟姐妹? 羂索想着,首先非常合理地删去禅院直哉这个人选。 看来,那对禅院家的双胞胎姐妹,可以作为限制住禅院郁弥的杀手锏之一,无论是拿来做实验还是用来威胁禅院郁弥,都会是不错的选择。 “阴岛作人”诶了一声,惊讶道:“禅院君就这样把地址告诉我吗?” 这名辅助监督显然被信任得要感动流泪:“我一定会开得稳稳当当!以后禅院君出任务的接送,就尽管交给我吧!” 安室透感觉这车人都好古怪啊,讲起话来一股禅院郁弥的味道。 禅院郁弥还在温柔地道谢:“是我要多谢你才对呢,搬到东京之后,要开始适应一个人的生活,虽然有所成长,但也遇到了不少烦心事。” 烦心事指每天只能限购十份甜品并兑换。 “只是阴岛先生,”禅院郁弥提醒道,“等我去高专读书后,接送或许会给你添麻烦,要不还是等我有需要了,再给你打电话吧。” 羂索确实还没打算这时候就去面对五条悟,事实上他都不确定六眼神子能否看穿自己的伪装,发现一个人的身上竟然存在两种咒力。 毕竟,他的脑子本体和身体,并非原装配套产物。 “毛利小五郎”正一边听着他们说话,一边仔细观察车窗外的位置,准备找到合适的高度和空当,操控滑翔翼离开这里。 随着山路的蜿蜒,前方很快就会迎来一个大的转弯口。 就是现在! 基德放在车门边上的手瞬间握住门把,双腿发力,准备纵身一跃。 沉闷的响声后紧跟着是呼呼灌入的山风,而后,将会是计划中的摘去易容假面,并宣告怪盗的又一次胜利。 但是... 有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攥着他的裤腰带,毫不留情地让基德难以挣扎。 手的主人还风轻云淡地掏出了手机,语气温和:“毛利先生,您看看这条新闻,说得是不是xxx的案件啊?” 手机屏幕上并没有任何新闻,只有白底黑字的界面。 上面写着: 【基德酱,你也不想自己是黑羽快斗的事情被岳父大人知道吧?】 那一瞬间,基德的心中闪过了千丝万缕般的心绪,最后化为一句话涌入喉间。 他跟中森青子才不是...不是那种关系呢! “啊哈哈让我看看,诶呦,是这条新闻啊,原来是这样呢。” 就像是刚发现一样,毛利小五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咦,车门怎么开了?我刚刚还想着没上锁会不会不安全,怎么就给拉开了哇。” 基德顺势把车门拉回来关上,靠在座椅上感觉身上的冷汗都在拼命往外冲,面上还得用毛利小五郎的声线拽住自己完全不牢固的伪装。 “司机老弟,后座还有小孩子靠窗坐着,你得记得锁上倒扣,要不然小孩子乱动怎么办,你说对吧柯南,柯南?” 第32章 羂索:? 原先枕在腿上侧躺着睡觉的柯南,此时正滚落在车内地毯上,大概是体能消耗得实在太多,就连被带翻后滚落地面,都没有醒过来,而是就着地毯继续蜷缩着呼呼大睡。 起身过猛忘记腿上还有个脑袋枕着的禅院郁弥,少见地心生些许愧疚 然后...他趁此机会拍下柯南的黑历史照片。 用术式和咒力构筑出来的相片相当高清,头顶呆毛的小男孩也非常可爱。 禅院郁弥心满意足地弹了弹相片,准备等柯南睡醒之后让他签上自己的名字。 诶嘿,第一张主角亲手to签即将到手,还是限定版哟~ 等到拍完照,他才拎着后衣领把柯南提溜回座位上,拍拍茫然睁开眼的柯南脑袋,安抚道:“睡吧睡吧,没事。” 目睹一切的安室透:...... 安室透低头再次发去消息询问情况,刚才后车门的突然开启让人吓了一跳,绝不会是毛利小五郎所说的手误。 【东京剧组招人中:确实有点小问题,我会解决。】 事实上,伊地知的效率非常高,早在他们解决完咒灵之前,他就已经派人去加油站中,把陷入酣睡的毛利小五郎送回了他在米花町事务所的房间。 据说加油站里的毛利侦探,和禅院郁弥预料的除内裤外全身光溜溜的情况不同,身上的着装都非常完整。 可见,基德准备以毛利小五郎为切入点进行易容,是有备而来。 禅院郁弥甚至可以推断得出,毛利三人上山时爆掉的车胎,或许也是基德提前下的手,就为了让他们进入那个山间的加油站。 他瞥了一眼身侧颇为坐立不安的基德,朝对方露出了一个略显邪恶的笑容。 “阴岛作人”在安室透的指引下,将车停在了波洛咖啡店的楼下。 禅院郁弥并没有抓着基德的手腕来限制对方的开溜,但后者心里清楚,以他在黄昏之馆见识到的,贸然跑路绝非上上之策。 在安室透目露思索的神情中,毛利小五郎亦步亦趋地跟着禅院郁弥走到马路对面,消失在那幢楼的入口。 重点关注对象离开之后,羂索显然也没有多少兴趣来对这些普通人敷衍,坐上车扬长而去。 安室透总觉得哪里奇怪,站在他身边的柯南仰头说道:“那名辅助监督头上的伤口很有问题,你不觉得吗?” 柯南抬手比划了一下:“额头的位置,这样长度的伤,正面砍一刀也绝对看不出来。”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天灵盖都被拿锯子锯下来似的。 不过,考虑到咒术界的神秘,两个人并没有贸然做出评判,反倒是柯南问起另一个问题:“毛利叔叔怎么跟着禅院君走了?” 安室透想起来,在车上的时候柯南似乎都在滚来滚去睡觉,于是他大致描述了自己的怀疑,以及禅院郁弥现在的应对措施。 然而,柯南给出的反应却并不符合对亲属的担忧。 属于少年天才侦探的目光在大街上扫视,行人随手丢进垃圾桶的烟蒂如同一道灵光击中了他。 “香烟!” 柯南急急道:“是不是从加油站出来之后,毛利叔叔就没抽过烟?” 安室透懊恼道:“糟了,说不定是贝尔摩德那家伙!” 金发店员大踏步地向对面冲去,他非常担心被自己猜测误导的禅院郁弥,此刻说不定已经陷入危机。 快一点,再快一点! 被落在原地的柯南:诶? 为什么他想到的是另外一个讨厌的家伙? 安室先生,你是不是又瞒着我什么事没说啊! 第27章 禅院郁弥带着毛利小五郎走入室内,他在门口鞋柜的位置上找出两只蓝色的一次性鞋套,扔到后者怀里。 “用鞋套吧,换成室内拖鞋,或许不方便你待会儿逃跑。” 基德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换回自己原本的声线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禅院郁弥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他从饮水机里接了一杯水,惬意地倚在墙边,上下打量着基德。 不管是看第几次,都觉得基德的易容简直属于bug级别的产物。 属于毛利小五郎的中年人伪装,却发出轻快的少年音。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的很难从这张没有破绽的脸上看出任何问题。 所以,“别用毛利先生的脸做出这种俏皮的表情哇。” 禅院郁弥嫌弃又无奈地捂住眼睛。 黑羽快斗撕下自己的易容,随意擦拭几下,那张青涩的少年容颜露出,仔细一看,和柯南似乎还有几分相像。 虽然装着满不在乎的样子,但是黑羽快斗早在进入房子的第一时刻,脑海中就出现了整座房的房间布局,从天台、到走廊,以及可供翻越的窗户。 怪盗基德就像是名侦探世界的杰克船长,他的身姿灵巧矫健、思维也极其敏捷,永远不会有人能够真正抓到他。 黑羽快斗注意到禅院郁弥落到□□上的眼神,爽快地把面具丢过去:“你想看?但只是看是研究不出来的,这个世界上只有少数几个人才能掌握。” 禅院郁弥抓着那张□□,双指一捻就可以感受到,材质轻盈且薄如蝉翼,和面部紧密贴合之后,还能够令人的表情足以生动如常。 听到黑羽快斗的话,他也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事实上,禅院郁弥或许比黑羽快斗更清楚,这世上掌握这一易容技术的人有哪几个。 二代怪盗基德、工藤有希子、贝尔摩德。 而与这三个人都有着密切关系,同时还是易容术的来源的那位黑羽盗一,却已经不在世上了。 禅院郁弥把面具翻来覆去地检查了一遍,然后非常顺手地把面具塞入自己的衣袖内私吞,随后才开口: “被你丢在加油站的毛利先生,我已经提前通知人去把他送回家,现在就正在事务所里的床上躺着。” “至于你,”他用一种充满诱惑力的口吻说道,“我们来做一桩交易怎么样?” 黑羽快斗看着这个和自己应当同龄的高专少年,听着对方如同可以未卜先知的恶魔一般,说出自己心底隐藏的目标与隐秘。 “你需要教我易容,或是为我提供一些易容的手段,而我,我会协同你一起调查黑羽盗一的死因。” 那个熟悉的名字被道出后,黑羽快斗彻底变了脸色。 禅院郁弥低声笑起来,比嘶哑的乌鸦要多些清润,狭长的三白眼中竟是不怀好意:“我还可以替你报仇。” 黑羽快斗下意识地咬紧后槽牙,除了父亲的助手寺井黄之助外,他不会贸然对任何人付出自己的信任。 为什么,为什么禅院郁弥会知道这件事? 难道所谓的咒术界,也和那个名为动物园的组织有牵连吗? 那颗据说能够带来长生不老的潘多拉之石,究竟在这个世界上,还被多少人所觊觎着! 禅院郁弥神情突然微微一动,他感受到布置在家里的警戒帐被人触动,来人已经飞速进入一楼。 他加快语速:“基德,来日方长,但要是你现在再不走,说不定待会儿就走不掉了。” “等你想好了,欢迎来找我,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光影落在黑发咒术师的脸上,他漫不经心道,“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去找你。” 黑羽快斗清楚,一旦柯南和安室透发现,在事务所的房间里已经躺着一个毛利小五郎,他们绝对会立刻冲过来想要把自己缉拿归案。 尤其是工藤新一那家伙,简直就是自己的克星。 工藤父子和黑羽父子的纠缠从父辈就开始,侦探与怪盗正如一场猫鼠游戏。 黑羽快斗也不迟疑,他定定地看了禅院郁弥一眼,疾步来到窗边,推开窗门向外横扫一眼,双手撑着窗沿发力,屈身蹲在窗台上,正要翻身跃出去,就听见某个声音又懒洋洋地响起。 “也没说就这么轻易放你走呀,总得给我留点什么做纪念吧。” 禅院郁弥正大光明地趁火打劫:“要和怪盗基德相关的哟,什么滑翔翼、白西装、西装裤之类的都可以。” 黑羽快斗终于忍不住,男高中生怒骂一句:“你是变态吧?” “客人到二楼了,注意时间。” “...可恶!” 安室透赶到的时间不早不晚,恰好卡在禅院郁弥把滑翔翼和白西装兑换掉之后。 冲入三楼,安室透锐利的视线扫向每个能够藏人的角落,最后望着掉落一地的衣服有些发愣。 “没出事吧?” 禅院郁弥为自己没能拿到的西装裤轻叹一口气:“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小损失。” 安室透心弦一紧:“那个人偷走了什么?” 禅院郁弥开始掰着手指计数:“我的感情、我的信任、我的真诚、我的乐于助人、我美好的品格......” 在安室透逐渐变黑的脸色中,禅院郁弥视若无睹——真.没看出来——地总结道:“需要多吃十块甜品,再去海上坐游轮逛逛放松心情才能好。” 第33章 混血黑皮店员咬牙切齿地说:“这个乔装打扮的家伙很有可能是危险分子。” 禅院郁弥大惊失色,他扫视了一圈,认真反问道:“这个房子里还有比我更危险的人吗?” 为了不让手作甜品生产商就此跑路,避免波洛咖啡店门口出现警示牌,上书“禅院郁弥和狗不得入内”的内容,穿着狩衣校服的咒术师急忙走过去给人拉开一张椅子。 他热情招待对方:“来,尽管坐,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想坐几张椅子就坐几张。” 安室透莫名有点心累。 金发店员走到那摊被丢弃的衣服前,他拿起来看了一眼,非常眼熟,就是毛利小五郎今天身上穿的那套。 而仔细检查之后,也没发现有暗藏的监听器。 不像是贝尔摩德的手段。 那女人,就算是跑路也必须讲究优雅地埋完雷再走。 禅院郁弥走到他身边站定,像一个热心市民般讲解道:“这是那个伪装成毛利小五郎的家伙丢下来的,一边脱一边笑着往窗边走,然后跳了出去,好可怕哟。” 安室透微微皱眉:“你有看见那家伙的脸吗?” 虽然他心知肚明这种神秘主义者必然有着无数张脸。 禅院郁弥直率地答道:“没看清,但是我知道他是谁。” 安室透:? “你怎么会知道?是谁!?”安室透讶异地反问。 “怪盗基德。” 禅院郁弥生怕自己描述得不够清楚一样:“就是那个喜欢在盗取宝石前发预告函的怪盗,让日本警方的抓捕行为屡败屡战、屡战屡败的男人,据说还迷倒了万千少女。” 比如铃木园子。 看着安室透那张帅气的面庞,从缅因猫的黑逐渐往五彩斑斓的黑变化,禅院郁弥心中涌现出一种诡异的快乐。 日本公安冷静下来,他整理思路,想起赶至三楼的一路上所遭遇的奇特之处。 从翻过围墙开始,地面就会随着自己的步伐,泛起一层浅黑色的涟漪。 “那是什么?” “一种帐,”禅院郁弥解释道,“你可以理解为阴阳术中的结界,能够提供警戒作用,如果在自己家都不能做到安心休息的话,咒术师未免也太过悲哀了。” 安室透的理解能力非常强,毕竟他也有着一份踩在钢丝线上走路的工作,出门前都得往门缝里夹根头发,所行之处更是能让监听器生产家赚得盆满钵盈。 “那你就这样让一个可疑分子从面前逃走?” 安室透心底很难不升起些许警惕和怀疑,他见识过禅院郁弥的实力,非常人所能及,也注意到室内没有打架和流血的痕迹。 “啊,你问这个啊,”禅院郁弥不在意地解释道,“拿坦克打虫子,毁掉的可是我自己的房子诶,不划算。” ...很有道理,至少放在禅院郁弥身上,能够解释得过去。 禅院郁弥扳着安室透的肩膀往外走:“走啦走啦安室哥,喊你一声哥,快回去上班吧,你一天多没吃饭了,我也一天多没买到甜品了,真是忙碌的一天哇!” 安室透满脸黑线,被这么一说,他还真觉得自己饿得有点前胸贴后背。 “所以你上次就是放了鸽子不敢见人,找了一堆奇怪的跑腿来拿外卖是吧?!” “咦?奇怪的跑腿?”禅院郁弥从他肩膀后面探出半个脑袋,一脸不解,自己不都是给东京的族人下的任务吗? 高任务金低难度,躯俱留队的队员们可喜欢顺路跑一趟了。 安室透呵呵一笑:“要么全身绑带、要么半身护甲,不知道的还以为周边有火影忍者的漫展呢。” 顿了顿,他又问道:“那个账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浅淡、稀少如同被风吹散的薄雾,却还是让人看见就会认定为纯黑?” 按理来说被认作灰色才合理吧。 红绿灯有秩序地指挥着左右来往的车辆,一片樱花瓣不知从何处被尘烟裹挟而来。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咒术师冷淡地说,“没有为什么。” “安室君,快去做饭吧,我想看你做饭。” 在等待的间隙里,咖啡店里飘荡着幸福的香味,禅院郁弥趴在桌子上,半张脸贴着桌面,望着窗外发呆。 苍蓝的天空中,虹龙飞过米花町上空,目的地是东京湾。 第28章 东京湾渡口,豪华游轮正停靠在岸边,拿着邀请函的游客们正在陆续登上游轮。 穿着雅致的服务生们训练有素,保证每一位上船的客人,都能够第一时间被侍者引领到自己的房间。 按照航线,游轮将在海上飘荡三天三夜,期间将会经过许多岛礁,据主办方所说,如果幸运的话,还能够看见野生鲸鱼。 禅院郁弥登上游轮的时间,恰好是在下午三四点,准确地说,他吃完安室透做的中饭之后,略微消磨了一会儿时间,就坐车来到了东京湾。 正如他跟安室透所说的那样,来海边旅游放松心情。 “所以为什么要到猴子的船上来谈事情?”夏油杰不复在船舱上的微笑,一脸嫌恶地拿着喷雾试图除去猴子的气味。 禅院郁弥把行李箱打开,分门别类地将衣服塞入衣橱,然后兴致勃勃地在房间里转悠起来,还打开窗户看看外头的海景。 听到夏油杰的问题,他趴在窗沿上,侧身看回去:“啊?那只特级咒灵比较特殊,附着在一座建筑物上,所以要拜托你把它分离出来喽。” “而且那咒灵明面上已经被我祓除,总不好在东京搞出太大的动静,干脆出海找座无人岛。” 如果是无人岛的话,爆炸也好、彻底湮灭也罢,都没有太大的关系吧 反正日本政府机构里各类疑案也不止一桩两桩。 禅院郁弥随意地道出理由,就像是不知道自己所说的事,如果被总监会知晓,说不定能够继夏油杰之后,又一次荣登高专生叛逃榜单。 啊咧咧,或许京都咒专的乐岩寺校长还会说,就是因为转学去了东京,才会导致这些事情频频发生。 叛逃成诅咒师、脱离咒术界去上班,夜蛾正道这样的怪人也只能够带出怪人学生。 夏油杰神色微微一动,作为咒灵宝可梦收集大师,他对于那只特殊的特级咒灵也有了些许好奇。 黑发狐狸眼的青年抚平自己五条袈裟上的褶皱,他提出建议:“如果你提前告知我具体事宜,完全可以乘坐我的咒灵飞过去,难不成你真的准备坐猴子的船旅游?” 禅院郁弥不耐烦地抬眼看过去:“夏油前辈,你的衣服是自己手工做的吗?” 夏油杰被问得一愣,对方还在继续说道:“吃的饭是自己亲手做的吗?食材是自己捕捉和养殖的吗?” 禅院郁弥面上凝聚起一个笑意,充满恶意地用状似天真地口吻提问道:“怎么办,你穿着猴子编织的衣服、吃着猴子种植的食材,难不成要定期服用消毒水,再把您这座神殿般的身躯彻底灌注清洗一通?” 他像女子高中生那样作势捂住嘴巴,惊叫一声:“哎呀,突然想起来,除臭剂和消毒喷雾也是猴子们做的诶。” 已经反应过来的夏油杰面色极冷,狐狸眼都愤怒地睁大,怒视着禅院郁弥,什么特级咒灵、什么颠覆世界,都被他抛到脑后,死死咬紧牙关,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 “你在骗我?” 禅院郁弥茫然一瞬,他骗对方什么了? 除臭剂的原产地不是还在那瓶瓶罐罐上面写着呢吗。 夏油杰又重复了一遍:“你在骗我。” “你根本没打算杀死所有普通人,这个世界如此丑恶,咒术师在平白无故地牺牲......” 自从丑宝被偷走之后,夏油杰失去了自己的移动武器库、随身的海澜之家,但他也不是全然空手而来,从宽大的袈裟里抽出一把新的咒具。 禅院郁弥眼皮狂跳,不可思议道:“我什么时候说要清除所有普通人了,难道你指望数量稀少的咒术师亲自下地去种地?” 诶等等,咒灵操使操控咒灵种地好像也不是完全不可行,如果再把咒灵改造成工具呢? 他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乍现,回想起今天中午的事,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或许都是灯下黑的状态。 米花町的居所中,布置其中的帐,是直接从禅院祖宅那边的库房里拿来的。 当时禅院郁弥未雨绸缪,提前表示自己所需的帐式咒具,要能够对所有闯入者都有反应,所以即便是普通人进入,由于其身上也存在微薄咒力,也足以被帐感应到并产生微弱的连结。 通过咒力放出的帐,对于普通人而言是不可见的。 但依赖于咒具存在的结界,在发生感应的情况下,却可以向连结一方给予反馈。 禅院郁弥明白了! 媒介,连结的媒介! 就好像来自综漫世界的他,与来自高维世界的系统联通形成媒介,咒具就是联通普通人与不可见世界的媒介。 第34章 再想到高专的咒具来自于御三家的咒库,禅院郁弥的眼睛逐渐发亮,禅院、五条、加茂立刻在他心底上升了不少地位,从腐朽待拆迁的老棺材,荣升为还可以简单刨个墓变废为宝的价值。 夏油杰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想了些什么,他的心底是无端的惶恐与愤怒。 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东西,我谈大义、他谈种地? 可是,内心那种逐渐坍塌的空洞感又是从何而来。 夏油杰丝毫没有发现自己握着咒具的手在发抖,他虚眼望去,干脆甩开咒具,直接扑上去对着那张脸就是一拳。 “嗷!” 禅院郁弥回神不慢,虽然已经及时后仰,但由于心绪并未完全从待开发的咒具上收回,还是被盘星教祖砸中了唇角。 “你干嘛!?” 夏油杰冷笑一声,继续捏起拳头:“打你。” 禅院郁弥看得分明,那双狐狸眼中更多的是迷茫,看起来反倒是在对人说“快来打我”。 两个咒术师没动用咒力,拳拳到肉的搏击战时不时伴随着撞到墙壁的砰砰声。 外头路过的侍应生注意到这里的动静,眼中流露出暧昧和了然。 他刚才就看见了,两个相貌优越、身材也绝佳的男人一前一后进了同一间房间。 豪华游轮上的客人都享受单人单间的待遇,侍应生听着那些响动,心中啧啧称叹,这都还没入夜呢就玩这么大。 “走,出去玩得再大点。” 禅院郁弥抹去唇角渗出的血丝,看向捂着腹部的夏油杰发出邀请,“我记得这附近有无人岛,就在规划航线的二十海里外。” 至于美美子和菜菜子,就让两个女孩子留在游轮上逛逛吧,听说晚上有舞会,如果她们感兴趣的话可以拿着邀请函进去玩。 禅院郁弥向来不吝啬于金钱花销,给夏油杰送门票都是三张起送。 谁让盘星教祖年纪轻轻就拖家带口呢。 虹龙驯服地在窗边屈下头颅,两个人坐上虹龙的背部,操控咒灵飞行的夏油杰坐在前方。 随着虹龙振翅加速,夏油司机散落的黑色长发把后座乘客扑了满脸。 “哇!太过分了!你想直接在这里开打吗?” 夏油杰嗤笑一声,飞得更快了。 豪华游轮的顶层泳池边,两个身着黑衣的男人贴在墙边,熟稔地绕过摄像头监视区域。 突然,走在前面的那个长发男人敏锐抬头,墨绿色的眼睛向高空望去。 他身后矮壮的男人不明所以,跟着抬头望了一眼,什么也没看见。 伏特加轻轻喊了一声,语气里充满疑惑:“大哥?” 琴酒收回眼神,他刚刚总觉得自己好像看见天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飞过去了。 应该是飞鸟吧? 黑衣组织在官方有卧底,横滨那边的异能者如果申请外出,那么这个消息基本上会飞速传往各个组织。 琴酒确定,横滨港口mafia的重力使近日都在其本部候命。 “大哥,我们是今天晚上就动手,还是等到返程那天再...?”伏特加问道,就在刚才,他们已经完成踩点,掌握了任务目标的动向。 那是一个来自港口mmafia的小头目,名为小野浩二。 琴酒舔了舔锋利的犬牙,冷淡地答道:“第一天和最后一天都不合适,明天夜里动手,拷问完直接把尸体扔海里。” 禅院郁弥正在庆幸,幸好他选择和夏油杰切磋的小岛距离游轮较远,不然这猛烈的动静,绝对能让游客们全部吓一跳。 在原著剧情中,击败了夏油杰的乙骨忧太拥有近乎无穷的咒力,但当时的夏油杰并未处于巅峰状态,还有不少咒灵被他放出去百鬼夜行。 而现在,禅院郁弥恍惚意识到,两个人的状态竟然如那一场面的重演。 “你这家伙,”夏油杰的身后出现一团漩涡,各种各样的咒灵轮流出现和消失,最后融合进入漩涡,“做这些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深黑的漩涡阴暗可怖,甚至让人怀疑是否能够听到喑哑的嘶吼。 “自由吧。” 禅院郁弥平静地说:“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够拥有选择的自由。” 「咒灵操术·极之番“漩涡”」的压迫感越来越强,夏油杰向天空展开双臂,无数的咒灵前赴后继地从袖袍中激荡而出,他像是在拥抱自己的大义。 “咒术师是拥有术式才能的人,异能者是拥有异能力才能的人,这样的才能和艺术、数学、科学并无任何区别,但具有天赋不意味着人生就此被规划完毕。” 禅院郁弥悲哀地喊出他的名字:“夏油杰,你并不是想成为神,你只是对那些痛苦感到无力。” 夏油杰恍若未闻,他的最强一击从漩涡中凝聚而出,用超高密度的咒力发起攻击。 他的焦虑、他的困惑与痛苦,全数化为一句话: “为什么不想死的人还是会死掉?” 天内理子...灰原雄... 第29章 超高密度的咒力吞噬着周遭的一切,从漩涡中凝聚而出的最强一击,落在这座无人岛上,堪称地动山摇。 夏油杰眼神空洞地望着那团尘雾,半晌,他熟练地捡起自己擅长的伪装微笑,平淡恬静却又带着死一般的满足。 在他沉默之际,一道人影从铺天盖地的尘烟中如光般刺出。 禅院郁弥少见地灰头土脸,他握紧右拳,身影在夏油杰惊讶皱缩的瞳孔中逐渐变大,最终狠狠一拳砸在了那个面具般的假笑上。 这重重的一拳,足以让夏油杰倒飞出去,砸落在地面咳出一口血丝。 他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一边呛一边笑着说:“你这样的家伙,如果死了,我也会觉得有点可惜的。” 禅院郁弥走到夏油杰的身前蹲下,看见对方脸上如出一辙的嘴角伤口,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后伸手拉起夏油杰,在后者的惊讶之下,给了对方一个紧紧的拥抱。 “夏油学长,天内理子的死,不是你的错。” 漫长的寂静后,有人疲惫地问道:“那么,是谁的错呢?” 禅院郁弥忖度道:“直接原因应该是伏黑甚尔,根本原因是咒术界吧。” “但是伏黑甚尔已经死了。” “是诶,可是烂橘子们都还在,”年轻的咒术师笑起来,“怎么样,有没有一种把烂橘子们杀光的想法?” 夏油杰嘴角微勾:“我倒是想,但是你估计有其他想法吧?” 禅院郁弥点点头:“这倒是,如果谁对上层不满意,都采取杀人的手段,那么有朝一日,后来者也势必会这样做,可谁又能够保证自己的道路一定是正确的呢。” 夏油杰想,或许,这也是五条悟的想法吧。 他的挚友,有在努力从神坛上走下来,学习如何成为一个人。 “至于菜菜子和美美子,”禅院郁弥又继续说道,“那112个村民有错,但应该按照法律审判而非私刑,所以我说,咒术界是时候向公众展开,也应该出台一些专门的法律条款。” 禅院郁弥抱怨道,搞不懂这种畸形的存在为什么一千多年来都没有进化完善,简直像欧洲中世纪的教廷一样,神权凌驾于一切。 夏油杰安静地听着,他看着禅院郁弥的眼神逐渐变得柔软 也许自己理想的乌托邦永远不可能到来,但面前却站着一个切实可行的人。 禅院郁弥,就让我看看,你究竟能够做到哪一步吧。 “你还有一件事没说,”夏油杰平静地指出,“关于我叛逃前杀死亲生父母一案。” 随着时间过去,无人岛上飘荡的尘埃终究落地。 “当那一天到来,你所描述的管辖咒术界的法律颁布,请把我作为第一桩案件审判吧。” 身着五条袈裟的男人温柔地笑起来,没有那种虚假的佛性,却也一如既往得悲天悯人:“还请原谅我的自私,在赎罪的同时借机达成为理想献身的心愿。” 禅院郁弥定定地注视着他许久,两双同样狭长的黑色眼睛对视着,年轻的咒术师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应道:“好。” 这畸形的世界本就不应当存在,不想死的人死了,不想杀人的人杀了人。 “在这之前,记得把你传教骗来的钱都还回去,富婆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夏油杰顿时委屈道:“怎么能叫骗呢?我祓除了咒灵,还费时费力哄着他们,明明是劳动所得!” 禅院郁弥抱以无情的凝视:“如果你不想因为传销罪被我提前举报进局子的话。” 夏油杰皱眉:“我还有两个女儿要养,多年来的储蓄也在前段时间不知道被哪个小贼偷走了。” 禅院郁弥丝毫不觉得心虚,因为他压根就没把丑宝的宝可梦带来。 “......以后刷我的卡。” 大不了自己多接几个祓除咒灵的任务,然后让夏油杰去做。 说完这些,禅院郁弥终于掏出了那张黄昏之馆的相片,也就是他们这次见面的真正目的。 第35章 早在他俩开打之前,就已经在无人岛上布置了一个大型的帐。 禅院郁弥向相片输入咒力,那座在官方认知中已经消失殆尽的别墅再一次出现在这世上。 说来也巧,现在的时间正好也是黄昏之时,夏油杰看过去,夕阳的光芒落在了...底下的土方块上。 “你直接把地基和土地连根拔起了?!” 禅院郁弥脚尖在无人岛的沙滩上来回蹭蹭,非常无赖地回道:“是我,怎么,有意见?” 夏油杰没有意见,他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开了一些没必要的眼界。 特级咒灵黄金屋的薄弱之处在于先前的餐厅,禅院郁弥熟门熟路地带着夏油杰爬上五米高的庭院,然后走进了餐厅,里面的一切都像是完全没有遭到过破坏的样子。 这很正常,因为先前祓除的时候,是身在黄金屋的领域中,而非现实的黄昏之馆。 夏油杰把手放在墙壁上,凝神将这只被摧残过的特级咒灵转化成咒灵球,就在他要习以为常地吞下,去面对那种沾满呕吐物的抹布味时,禅院郁弥拦住了他。 [系统,商城里有可以调整术式与味觉的道具吗?] 【有,很贵。】 [贵不是问题。] 禅院郁弥对着夏油杰露出一个邪恶的微笑:“夏油学长,既然你都已经决定为我的计划献身,那不如献得再彻底一点。” “发圈给我,耳塞给我,五条袈裟也脱下来给我。” 夏油杰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对这桩合作再考虑得久一点? 【交易愉快。】 [诶嘿,系统可以再问问高维世界的客户们,她们还馋夏油学长哪里。] 正所谓羊毛出自羊身上,禅院郁弥大方地把那颗据说能够永久改善术式与味觉的糖果递给夏油杰。 后者无所谓地吃下,却发现这颗糖果并没有任何味道,无论酸味还是甜味都没有,简直辜负它那晶莹剔透的外表。 “你现在再试试看咒灵球的味道?” 禅院郁弥好奇极了,据说这颗糖果形状的道具吃下去之后,咒灵操使再吃咒灵球,只会尝到幸福的味道。 夏油杰微微一愣,他低头看向那颗咒灵球,心中也不由得升腾起了些许期待与忐忑。 看着黑发狐狸眼的咒灵操使一直闭着眼睛,禅院郁弥实在忍不住,询问道:“是什么味道,不会是毛豆奶油喜久福吧?” 夏油杰嫌恶地瞪他一眼:“那种东西,除了悟以外还会有人喜欢吗?” “说嘛说嘛,咒灵球变成什么味道了呀。”禅院郁弥大胆地在心底猜测,甚至想过会不会是父母亲手做的菜。 咒灵操使沉默了几秒:“很普通,就是荞麦面的味道,但是我很喜欢。” 这样啊...所以,祓除咒灵对于你而言,也是喜欢做的事情么? 禅院郁弥略过这个话题,兴致勃勃地在餐厅里转悠了一圈,然后拉过一把椅子,放在那个时钟的前面,示意夏油杰去按照固定步骤调整指针。 夏油杰不明所以,但他今天已经遭遇的大彻大悟、大喜大悲实在太多,以至于没有心情去分析这背后的原因。 至于有没有可能是个埋伏或者陷阱...... 全剧似乎只有羂索才动这种歪脑筋。 夏油杰站到椅子上调整指针,左13度,左12度,右11度。 时钟在咔哒一声轻响后骤然掉落在地,把毫无防备的夏油杰吓得眼睛都睁大了许多。 盯着那纹丝不动的时钟几秒后,夏油杰转头看向同伴:“就这?没了?” 禅院郁弥走过去把时钟捡起来,就着上面摔出来的裂缝微微用力,手指掰去那铜红的外壳,一抹华美的灿金色如绸缎般的阳光那样流出。 “送你的辛苦费。” 夏油杰接过来,他注意到那抹灿金色,用力捏了捏,惊讶道:“不会是黄金做的吧?” 禅院郁弥点点头,随后带着人离开黄昏之馆的内部,他们来到室外,召唤出虹龙乘坐,停留在了一个适当的高度。 只略微等待了一会儿,就听见这栋被打包带走的别墅,从各处都发出了隆隆作响的声音。 而后,在夏油杰睁大到极致的眼睛里,那座真实存在的黄金屋终于展露出了自己全部的真容。 华美、绚烂,超乎人类的想象,是古往至今所有人的究极幻想。 “在中国有句话叫做若能得某人为妻,当筑金屋以藏之。” 禅院郁弥欣赏但并不着迷地注视着这栋纯金铸就的别墅:“但在我看来,这栋黄金屋就像是咒术界与理想国,只要找对办法,那些腐朽的存在终将进入历史,美好的价值得到展露。” “嗯。” 黄金屋再次被封印回相片之中,两个人坐上虹龙返回游轮,他们趁着夜色回到房间,而后洗漱清理打斗遗留的尘烟,顺便换了一套衣服,才去宴会厅准备参加自助晚宴。 而两个女孩子在收到消息后也迅速赶了过来,拉着夏油大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久,才气呼呼地瞪了禅院郁弥一眼。 夏油杰无奈道:“菜菜子、美美子,别这样,他已经不是我们的敌人了。” 豪华游轮的服务果然是一流水准的享受,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房间外面的侍应生,会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过来。 禅院郁弥挠挠脸,在接下来的一天一夜里,把船上的娱乐设施尽数玩了个遍,才心满意足地回到房间。 他推开舷窗,准备让咸湿的海风带动室内密闭的空气开始流动,结果才一伸手,就有什么东西砰得一下落入了海中,消失在波浪里。 “...谁啊!高空抛物有没有公德心啊?”禅院郁弥愤怒地探身向上看去。 抛尸也得讲究点好吧。 第30章 在直接从船体外侧爬上去和报警之间,禅院郁弥犹豫了几秒,选择了后者。 对于魔武双修的咒术师来说,徒手爬一层船舱跟走一层楼梯没有太大的差别。 但禅院郁弥担心自己进去之后,反而会成为案发现场最大的疑犯。 等到岸之后警方盘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他该怎么回答? 总不能说“啊我半夜开窗通风差点被尸体砸中,一怒之下爬上去,决定教训一通那个高空抛物的家伙”。 禅院郁弥遗憾地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走到床边,拿起床头柜上的座机找到服务总台,告知他们现在的情况。 “什么!?有客人出事了?” 船长佐野麻石从床上被下属喊醒的时候还迷迷茫茫,听说有命案发生,顿时整个人都清醒了,甚至顾不得自己还穿着睡衣和拖鞋,跳下床就往外冲。 要知道,他们现在可还是在大海上飘荡,就算是立即返程,也需要几个小时才能够抵达距离最近的横滨港。 这就意味着,凶手势必还在这艘游轮上。 谁能担保凶手不会杀心大作,直接把豪华游轮血洗成死亡游轮,就此成为新的都市恐怖传说。 佐野麻石跟着大副来到疑似命案的房间门口,铺着地毯的走廊上还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船上的负责人西川春斗,另一个则是陌生的黑发少年。 西川春斗看见船长佐野麻石,就像是见到了主心骨,顿时松了一口气,指了指一边的禅院郁弥,说道:“是这位客人拨打了服务台的电话,据说看见有人从船上掉到海里去了。” 佐野麻石眉头紧紧地皱起来,即便掉下去的是活人,在没有任何支撑物的大海上也坚持不了多久,现在只有两个办法,要么游轮沿着来路返航,要么呼叫警方动用直升机来实施救援。 “先开门进去看看。” 说不定是这个少年看错了呢。 佐野麻石抱着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期望,接过大副手中的万能门卡,刷开门禁推开房门。 房间里空无一人,窗户保持着向外打开的状态,窗帘被海风卷向外面,遮光的布料时不时轻拍在墙壁上。 一推开门,佐野船长就心知不妙。 在咸湿的海风进入鼻腔前,他们就先闻到浓厚的血腥味,目光更是下意识地转向血腥味最重的地方——床榻。 雪白的床单上渗开大片的暗色痕迹,大副走过去抓住床单一角展开,众人注意到床上有三处与众不同的地方。 “啪!” 走在最后面的禅院郁弥顺手打开灯光,室内的黑暗被驱散,大家终于看清,被子上有三个洞,边缘呈现出一种被烧灼的漆黑形状,靠近闻估计还能闻到火药与硝烟的味道。 是枪击留下的痕迹,绝对他杀无疑。 如果那个掉落大海的客人,是在身中三枪的情况下被抛落,生还率应该不到万分之一。 佐野船长转头看向负责人西川春斗询问道:“知道这个房间住的人是谁吗?” 西川春斗点点头,说出了一个非常普通的名字:“但他是一个人上船的,没有同伴陪同,很难断定是熟人作案。” 第36章 至于身份、工作,这些并不是一个游轮旅游公司能够了解到的。 大副突然插话道:“中三枪身亡,又不是同伴报复性作案,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名正值壮年的男性抬起头,眼里全是回忆与恐惧:“我并不是东京本地人,在进入公司工作前,我生活在另一个港口城市横滨。” “所有横滨市民都知道,身中三枪身亡会是哪类人的手笔。” 港口mmafia 在他们手中,叛徒的下场只有一种,让其咬住水泥台阶后从后面狠狠踹他的脑袋,毁掉他的下颚,再把饱受痛苦的叛徒翻过来,朝胸口开三枪。 很难想象,如大副这般的男人在提及多年前的回忆时,脸上流露出的仍旧会是那般恐惧,就像孩童提起童年的噩梦一样,挥之不去。 佐野船长吞了口口水,他知道大副的猜测是怎样的,也许这个房间的客人是被港口mafia派人追杀的叛徒,而追杀者说不定现在仍然在这艘游轮的某个角落。 “报...报警吧,请警方派出救援直升机或是渔船搜索,我们现在立刻就近前往横滨港。” 下船,必须下船! 万一那些坏蛋准备清洗掉整艘游轮怎么办? 谁想要参与黑/手党内部的事宜啊! 禅院郁弥在房间内自在踱步,压根没有这里刚死去过一名乘客的顾忌。 他走到浴室里扫了几眼,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的细节,最后来到窗边,把窗户拉上又推开。 佐野船长和大副交谈的声音悉数传到他的耳朵里。 港口mmafia下的手么? 禅院郁弥并不认同这个想法。 首先,他注意到房间衣柜和行李箱都有被胡乱翻找过的痕迹,就像是有人在寻找或拿走了什么东西。 其次,属于屋主的睡衣还搁置在沙发上,显然并不是就寝状态,而且房间里还隐约有一些烟味飘散,但禅院郁弥却没注意到房间里有任何烟盒和打火机的存在。 可见抽烟的人更有可能是凶手,而非死者。 床上的被子更多地被用来作为一个隔音工具,而非象征死者当时的状态。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禅院郁弥并不认为港口mafia会如此低调地处理一个叛徒,甚至还主动把叛徒的尸体丢到海里销毁。 根据他前段时间放到横滨打探情报的族人汇报,曾经有港口mafia的成员当众持枪袭击了武装侦探社。 这也是为什么,禅院郁弥那一回去下委托的时候,会发现室内装潢呈现出刚装修完毕的状态。 佐野船长和大副交流完,一致决定先报警处理,横滨警方会在港口埋伏便衣,到时候下船的游客都需要接受检查。 至于他们,则会用海上天气变化莫测的原因,来向游客们解释为什么旅程改变,并且给予一定补偿费用。 禅院郁弥并没有任何意见,在他看来,普通民众本就不应该因为这种事而付出自己宝贵的性命。 并且佐野船长处理得不错,稳住局势的同时也没有放纵凶手就此逃脱。 至于横滨警方能否在下船的游客中查出真凶...... 暂且先对警方保持一些美好的期待吧。 禅院郁弥现在唯一好奇的点就在于,能够让人对港口mafia成员动手,这背后究竟是想要获得什么呢。 “大哥,小野浩二不是组织多年前派去的卧底吗?” 伏特加有些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还要在拿到东西之后处理掉他。” 就算是他也清楚,横滨那一块势力错综复杂,即便是黑衣组织也很难渗透进行活动,并且港口mafia现在的首领森鸥外为人理智谨慎,还特别抗拒外来势力进入横滨。 就小野浩二的存在,还是黑衣组织多年以前放养的外围成员。 九年前,据说还是黑衣组织和港口mafia的合作蜜月期,伏特加也是从琴酒那里听说,ia先代首领联手开启了某项秘密研究。 只是很可惜,mmafia那位先代首领在一年后暴病身亡,继任的首领森鸥外不太好打交道。 琴酒端详着手里那根长条形的东西,此物被符纸包裹着,但已经有两处明显的缝隙,从缝隙里看进去,里面似乎是什么暗红色的物质。 作为唯一能够在琴酒身边打下手多年的伏特加,在一定程度上也有着优越的待遇。 比如他可以自由地提一些问题,除了会被自家大哥骂几句,偶尔拿枪指几回脑袋外,不会有任何损失。 琴酒把那个手指长的棍状物塞回密封的木盒里,而后层层包装,藏进手提箱的最深处,随意地解答了伏特加的问题。 “外派的卧底也敢仗着任务跟组织谈条件,呵,分明是回横滨就会被抓还不知情,”琴酒不屑地冷笑了一下,“这样的老鼠,只要被mafia抓去稍加拷打,就会吐露得一点都不剩吧。” 说着说着,琴酒还评价了几句同行。 “听说港口mafia的审讯室只进不出,没有任何撬不开的嘴,不过我最欣赏的还是他们对叛徒的处理方式。” 干净、利落、不留余地,却又让老鼠尝到背叛的后果与痛苦。 所以他动手的时候也开了三枪,原先按照琴酒的个人习惯,会更倾向于伯/莱塔一枪爆头。 伏特加不明觉厉,有些情报能够提供给琴酒,但他却不是事实都能知晓。 只是,他实在忍不住好奇地看了一眼手提箱。 “大哥,这东西真的能起到许愿的效果吗?” 怎么越看越长得奇怪,怎么瞧都不像是正面产物,亏小野浩二还能夸得天花乱坠。 说什么他得到这个宝贝后,许下心愿后藏入讨厌的上司办公室,没过多久那个妨碍他升职的上司就死在了办公室里。 琴酒咬着一根的烟,冰冷的瞳色警告地看了一眼伏特加:“boss想要,我们就要为他拿到,别好奇太多,伏特加,我不希望有一天在处决的名单上看见你的名字。” 伏特加瑟缩地收声,就是心里还有种莫名的感动。 嘿嘿,自己果然是琴酒大哥麾下的第一下属。 等到第二天清晨到来时,游轮已经接近横滨港,服务生们挨个通知了客人关于天气预警一事,好在日本的游客们也习惯自己国家经常出现台风和地震。 “好可惜,”禅院郁弥等四正人坐在自助餐厅里享用早餐,面前是各色餐点,菜菜子叉着一块酥酥的烤面包,托着脸郁闷道,“都还没有看到鲸鱼。” 禅院郁弥叉起一块西瓜,安慰道:“没关系。” “过几天带你们去天上看鲸鱼。” “蛤??!” 第31章 早在将特级咒灵与黄昏之馆分离的那天,禅院郁弥就已经将整座黄金制造而成的别墅兑换。 乌丸莲耶虽然算不上主要角色,但是作为《名侦探》的最终反派,高维世界的客户们对于他心心念念却没能够得到的黄金屋还算买账。 又是一大波兑换点到账,禅院郁弥第一个选择兑换的,是最后那部世界支柱的动漫,也就是《文豪野犬》。 [噢,原来是文豪的平行世界同位体啊。] 难怪,他当初就是被这个名字给欺骗,误打误撞地选择了先扒下某小学生的马甲。 豪华游轮前往横滨港的这几个小时内,足以他看完所有的剧情并加以分析。 虽然在本世界中,由于综漫融合的因素,导致很多时间线都发生了变化,但是大事件却依旧存在节点,同样能够提供非常多的情报与信息。 例如,弗朗西斯领导的组合来到横滨,究竟是为了什么。 [书] 豪华游轮缓缓靠到岸边停下,但站在甲板上远眺的人们面上都呈现出一种慌乱,那是在看见出乎自己预料之外的事时,所能产生的最透彻的反应。 这座本应繁华的城市,今日为何如此一片沉寂? 禅院郁弥跟夏油杰站在一块,两个人看向城市,良好的视力还能够让他们瞥见,在这座城市里随处可见的新鲜伤疤。 “什么情况?” 夏油杰询问自己的同伴,禅院郁弥微微摇头:“不太确定,看看再说。” 在他们飘荡在海上的这两天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禅院郁弥倒是觉得,可能性最大的会是三家异能组织之间的战争,但也有可能是原著剧情之外的事件发生。 他的诞生本就让故事在一开始就存在偏差,如今连盘星教祖都在准备解散盘星教跳槽,原著剧情当然可以自由发生变化。 佐野船长是第一个踏上岸的,好在跟他约好的警察注意到游轮,及时地带着几个警部赶了过来。 他们的脸上是肉眼可见的疲惫:“就在昨天,城市里发生了一些暴动现象,还希望你们谅解。” 古久警部提醒道:“如非必要,还请游客们尽量不要在横滨逗留。” 佐野船长心中一紧,立刻开始考虑就岸给游轮加油,加完油之后打道回府。 第37章 哎呀,感觉还是东京更安全啊! “暴徒还没被抓住吗?” 古久警部叹了一口气,和异能者有关的案件,并不是他们能够处理的。 虽然横滨的民众都知道异能者的存在,但却不清楚,异能者的管辖权只由异能特务科负责。 所以,即便是古久警部,也不能够在这件事上打包票,因为他根本不清楚多少内情。 游客们看见迎接他们下船的不是服务员、也不是导员,反倒是正式着装的日本警部,这时候再傻的人也都能够反应过来,船上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每人几分钟,介绍完自己的工作身份和来历,最好能够拿出担保和证明的证据,如此,才能从警察的盘问中离开。 禅院郁弥倒也不算特别犯难,只是在目睹抛尸的那几分钟被翻来覆去地问了好几遍。 古久警部倒是提出要把人带回警局,防止出现意外事故。 例如被杀人凶手盯上灭口。 禅院郁弥最后只好拿出自己的特殊证件,示意自己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古久警部确认那本特殊证件上的公章无误,大方地放行,心里倒是想着:突然觉得警察做得好没盼头,怎么神秘的特殊部门层出不穷啊? “接下来去哪?” 夏油杰双手笼在袖子里,不太在意地向周围扫了一圈。 禅院郁弥抬手打了一辆车,朝司机报出地址,他们坐车来到武装侦探社的十字街口。 说来也巧,出租车刚刚抵达,禅院郁弥就看见熟悉的几个人从红色的古旧楼房中走出,坐上了路边的车。 夏油杰敏锐地察觉到禅院郁弥对那几人的关注,他把两件事迅速地联系到了一块:“你跟横滨的异能者也认识?” 禅院郁弥放出一个帐,笼罩住他和夏油杰的身形,两个女孩子已经被放出去自己到处逛逛。 “诶,也不算吧。”倒是九十九前辈,不知是什么时候认识美国的异能者的。 年轻一点的咒术师歪了歪脑袋,露出一个笑容:“我只是也看上了横滨这座城市。” “夏油学长,你不觉得吗?能够初步包容异能者存在的横滨,真的是一座非常有趣,非常具有可塑性的城市呢。” 试点改革了解一下。 横滨这座城市,由于历史上是租界的原因,官方在这里的管辖力度反而只能占据一半,所谓的武装侦探社和港口mafia,无非是一种另类的管理工具。 在禅院郁弥看来,夏目漱石提出的三刻构想与某种三权分立不同,实际上是官方政府势弱之后的一种妥协。 既然如此,他当然不会浪费这个绝佳的机会。 虹龙这辈子就没用这么慢的速度飞行过,两个人仗着帐可以屏蔽普通人的视线,光天化日之下尾随在侦探社的车子后面。 夏油杰用宽大的袖袍遮住脸,也不知道是被太阳晒得有点烦,还是被禅院郁弥整得有点破下限。 禅院郁弥一直保持着对侦探社的关注,注意到他们在一处偏僻的公园附近准备停车的时候,连忙戳了戳夏油杰的后背,小声提示道:“快快快,我们早点去那边等着。” 这可是名场面的绝佳观影位置。 夏油杰任劳任怨地把虹龙开过去(?),不过他也确实有点好奇,作为同样神秘的异能者,那些组织的首领又会有怎样的观点。 禅院郁弥甚至还不知道从拿找出两个铜锣烧,分给夏油杰的时候还问了一句:“要不我给你换成荞麦面?” 自从发现自己能够用咒力封印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进相片之后,禅院郁弥就不再是从前那个正经人了。 夏油杰用不太礼貌的目光打量了一圈,实在想象不出这两个铜锣烧是从哪里找出来的,于是果断地选择了婉拒。 “所以是有一个国外的异能者组织想要进攻横滨?” 夏油杰从他们的话语中勉强分析,他好奇地问道:“这两边的人,哪个是官方的异能者组织?” 禅院郁弥遗憾地公布答案:“都不是。” “但也都可以算是。” 相当于各自代表三分之一个官方,毕竟异能特务科自己的能力实在是太过弱小,如果没有足够的镇压实力,就会导致现在这种分散的状况。 “所以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总监会那帮烂橘子能够坐在那里叽叽歪歪。”禅院郁弥鼓着脸,恶狠狠地咬了一口铜锣烧。 要特级没特级,唯一官方培养的九十九由基早跑路了。 作为替代品的平民咒术师,目前正以叛逃的身份坐在自己身边。 夏油杰推测道:“按照悟以前的说法,可能是因为御三家难以争出高下,所以才会让总监会捡漏。” 相当于御三家狗咬狗,宁可自己损失一点,也要让另外两家不能够发展起来。 禅院郁弥品尝着嘴里口感细腻的红豆泥,倒是提出了一个新的想法:“我觉得,天元的存在,其实才是真正令人难以捉摸却又确实发挥作用的神秘关键。” 夏油杰不由得怔楞,但是禅院郁弥却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拿出他的术式相机开始摆弄起来。 快快快,节目开始了,坚决不能浪费一分钟。 在看过原著剧情之后,禅院郁弥再来看这几位打过交道的熟人,反倒是多了点微妙和愉悦。 他把原著剧情当做平行世界,倒是认为自己现在的处境,和看过[书]的太宰治有点相似。 “四年不见了啊,我送你的大衣,你还有穿吗?” “那还用说,当然是烧了。” 禅院郁弥听着森鸥外和太宰治聊天,忍不住面露悲痛之色,就像烧的是自己的大衣一样。 夏油杰默默地往旁边挪开一点距离。 “你好像对这几个异能者非常看好?” 禅院郁弥低头看着自己拍的照片,平淡地答道:“还行,咒术师和异能者在我看来都是一种进化的方向,无论是过分吹捧还是过分扼制都是不可取的。” 就应该让它们自由生长下去,之后究竟是彻底分化成两个种族或是其他,那也是自由的选择。 说到这里,禅院郁弥突然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盯着夏油杰:“我突然很想给你介绍一个人。” 夏油杰总觉得对方有点不怀好意:“谁?” 禅院郁弥微微一笑:“是个不怎么好心的俄罗斯异能者,不过我现在都还没有认识他,你只能先拿上爱的号码牌等等。” 盘星教祖日渐熟练地忽视掉这家伙放飞的话:“为什么要介绍我们认识?” “因为我觉得你们的理念从某种角度而言,有异曲同工之妙。” 禅院郁弥兴致勃勃地科普了一通:“你想为了咒术师杀光所有普通人,他想为了普通人杀死所有异能者,究竟是什么让你们的想法有如此两极分化的差异。” 年轻的咒术师颇为感慨:“好想看你们吵一架哦,打一架也行。” 夏油杰做了个深呼吸来平心静气:“首先,我已经放弃了原来的想法。” “其次,你怎么还没开学?快回咒专读书吧,我觉得你应该去折磨五条悟而不是来折磨我。” 烦了,就这样吧。 被嫌弃的禅院郁弥只好抹掉眼角不存在的泪水,拿起自己的术式相机继续回到眼前的争锋大戏上。 说真的,怪刘海大战海苔饭团的to签,也能算得上价值不菲的绝版了吧? 第32章 横滨两大异能组织的首领,正在进行一些足以令异能特务科提心吊胆的会谈。 “喂,太宰,现在可不是能够左顾右盼的时刻啊!” 扎着金发小辫子的男人轻声恶狠狠地开口,他怒视着身边穿着一身驼色风衣的同伴,后者正在这种关键时刻,如同野炊一般自在。 国木田站得笔直又警惕,两只手各自按在理想笔记本和钢笔上,就像是一有突发情况发生,就能够随时使用出自己的异能。 太宰治“嗨嗨”应了两声,双手插兜接过他的前任上司的话茬,那个mafia首领还是如过去那般喜欢大谈特谈战略论。 正如国木田所说,在如今这个谋求合作的节点,自己似乎也该稍微地用点心... 恶! 太宰治立刻把那个想法从自己的脑袋里晃掉,伪装成正经人的感觉,简直能够让本就足够恶心的人生更加令人作呕。 “他很敏锐,好像发现了什么。” 夏油杰微微蹙眉,按理来说帐的布置不是普通人能够看到的。 禅院郁弥也很好奇:“听说此人的异能力名为【人间失格】,能够通过肢体接触无效化他人异能力。” 按照先前他的发现,异能力和咒力能够进行相互抵消,说不定太宰治还真的能够给予他一个惊喜。 “要通过接触才能够发挥作用?” 夏油杰略微忖度了一会儿:“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能力有点鸡肋,他的敌人完全可以通过远程击杀的方式来偷袭。” 第38章 禅院郁弥顿时用惊奇的眼神看向对方,语气颇为感叹:“天哪,夏油学长居然也意识到有远程偷袭这种招数了吗?” 夏油杰黑着脸,按住他的脑袋把人转回去,同时心底暗暗发誓:只要禅院郁弥再多说一句废话,他就是不要这张脸,也得给五条悟打个电话。 “...那么就在这里,把过去的帐彻底算清。” 银发的男人头颅微垂,他从身侧抽刀,仅仅一击便斩断了两名黑蜥蜴成员的攻击。 立原道造和芥川银被击退一边,而广津柳浪则站在原地透过单边眼镜注视着这一幕,他清楚,这是属于首领之间的又一次博弈。 森鸥外早有准备,起身迎上这一击。 两名首领各自把自己的武器威胁在了对方脖颈之间。 “你还是这么不礼貌,用手术刀杀人啊,森医生。”福泽谕吉侧过脸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黑发男人,他单手持握的太刀正纹丝不动地立在对方颈间。 提到手术刀,森鸥外的面上突然闪过去一丝隐秘的懊恼。 可恶,他最心怡的那把惯用手术刀,在大半个月之前,因为某一次错误的试探被人夺走了,至今都没能够找回来。 被隐隐戳中痛点的森鸥外立刻反唇相讥:“你也还是老样子喜欢和猫说话啊。” 禅院郁弥几乎要把快门键按到飞起,幸好这是由术式形成的相机,不会出现任何卡壳的问题。 他一边拍照,一边带着遗憾地跟夏油杰说:“听说福泽先生过去号称孤剑士银狼,用的一手好刀,但现在似乎不常出手。” “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够有机会,和福泽先生切磋一场。” 作为一个从小就以太刀为体术训练武器的术师而言,禅院郁弥对用刀的同道者还有某种偏爱。 当然,手术刀不能算刀。 “...想必,福泽先生真正的实力要比这种幻象还要强吧。” 幻象? 夏油杰听到这后半句话,整个人讶异住。 就在禅院郁弥话音刚落的时刻,福泽谕吉的身影化作了数据流形成的绿色雪粒,逐渐消散,而其真正所在之处竟然在最后方。 夏油杰称赞道:“这就是异能者吗?即便是我,都没有能够轻易看出破绽。” 据他所了解,咒术师里能够一眼看穿的,或许只有天生六眼的五条悟才行。 只是,夏油杰又有点好奇,禅院郁弥是如何看穿这一切的呢。 虽然两个人已经达成了彻底的合作,只是向来心思敏感的盘星教祖不由得还是多出几分考量,这个谜一样的后辈,究竟是依仗着什么,才会想要带来如此大的变革。 他就像是一个即将到来的飓风,将咒术界这个已经腐朽、僵化的风车重新吹动,而在这过程中,那些顽固的存在也势必会被毫不留情地吹远。 禅院郁弥自然是根据原著剧情的合理猜测,更清楚太宰治与森鸥外之间的反复猜疑。 这对...加起来也只有百分之一真心的师徒。 武装侦探社和港口mafia的合作勉强达成,虽然只有今晚救回梦野久作的一次性效用。 国木田松了口气,心中带着些许对太宰治的讶异,他万万没想到像太宰治这样热衷于入水的家伙,竟然以前也是港口黑/手党的成员。 据敌方首领的话中,似乎还是被寄予厚望的存在? “太宰君,看见你一如既往的活蹦乱跳,所以真的不考虑回来做干部吗?”森鸥外笑眯眯的询问,就像当年不是他设计一石三鸟地把人赶走一样。 “别说笑了。” 穿着驼色风衣的青年侧过身,就像是不愿看见这张面孔一般,他一边往旁边走,一边说:“将我赶出去的人,不就是您吗?因为担心我盯上首领的位置——” “将你的喉管割破。” 他猛地向前伸出左手,因为惯用的右手裹着厚厚的绷带。 太宰治收回手,对着空无一物的掌心看了又看,不无惋惜地叹道:“哎呀,刚才有只蝴蝶飞过去了,还以为能抓到呢。” 森鸥外眯起了眼睛,嘴角噙出一抹冷凝的笑意。 如果不是在场的三名手下都是他信任的嫡系,那么太宰治可就能够凭借这简短的一句话,让森鸥外损失三个非常好用的手下。 毕竟,他亲手杀死先代首领的秘密,最好还是永久埋葬下去为佳。 “他刚刚好像碰到帐了。” 夏油杰单手托腮,从一开始他就疑惑为什么禅院郁弥会选择一个如此近的位置:“你故意的。” 包括吃铜锣烧的举动,也是在试图制造线索、引诱对方。 人在这世界上的一举一动都能够留下踪迹,虽然他们一路跟踪而来,提前落于僻静公园里坐上观众席,但说不定也已经被敏锐的人注意到。 “是哒,”禅院郁弥大方地承认了,“因为我很好奇,太宰先生的无效化异能,是针对能量吗?” 咒力所代表的能量和异能力的能量是同一种吗? 如果是的话,太宰治可以直接无效化咒灵吗? “实验结果非常可惜,太宰治触碰到账之后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禅院郁弥叹了口气,看来还是得说服五条悟去搞科研啊。 拥有能够解析一切的六眼,却偏偏用来专职打架,对于科学家的配置而言,未免有些过于浪费了。 就在两个人聊天之际,太宰治突然回身伸出自己的手,而从他身边划过的,还有一把来自森鸥外锋利的手术刀,与此同时—— “独步吟客!” 纸张化作铁线枪,带有绳索的金属钩张牙舞爪直扑过去。 广津柳浪优雅地抬起手,异能力【落椿】的光芒在指尖跃动。 禅院郁弥:...... “我好像被太宰先生的演技欺骗了。”他悲痛地通知了夏油杰这一消息,两个人灵活地偏过头躲过手术刀和铁线枪的袭击。 准确地来说,帐并没有被完全消除,只是它的术式效果和视觉效果被暂时停滞了。 打个比方,这只伸出手的绷带精就像是一个信号干扰器。 在太宰治保持和帐的肢体接触期间,帐就被屏蔽了所有作用。 一时间,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到这突然出现的二人身上,还惊讶地发现,他们不知为何,正以盘腿的姿势坐在空中,场面顿时奇诡无比。 森鸥外一边看着禅院郁弥那张令他记忆犹新的脸,一边不忘去挑衅太宰治:“太宰君,不曾想到我们之间,竟然还残留了那么一点默契。” 太宰治嗤笑道:“与其说是默契,倒不如说是聪明人的共识,如果跟boss你还有这种默契存在的话,那我会觉得非常晦气。” 他不再理会森鸥外,只是对着禅院郁弥叫嚷道:“快点解除这东西吧,一直伸着手很累的。” 夏油杰觉得他从一早上就有点糟糕的心情,在此刻,终于变好了。 盘星教祖甚至非常体贴、主动地解开了这个账,用那种和幸灾乐祸也没有太大差别的眼神看着禅院郁弥,非常期待对方接下来会如何做。 哈哈,他在心中颜艺大笑,你也有今天。 事实上,他觉得这个名为太宰治的男人,刚才这句自来熟的话,简直就是禅院郁弥之前针对自己的翻版。 禅院郁弥在露馅的那一刻,脑海中闪过了非常多的做法。 也许他还来得及披上斗篷,声称自己是特殊的异能者,名叫羂索,计划是从横滨开始,把所有普通人改造成异能者。 又或许,他可以及时向系统兑换一顶易容假发,告诉对方自己是一个叫伏黑甚散的追星女孩,对异能者有着非常狂热的迷恋。 然而在他们暗含疑惑、警惕的目光中,禅院郁弥只是抬起眉眼,露出一个热情的笑容,如同远道而来的正常客人般打招呼:“好久不见呀,大家~” 他双指捏住那把手术刀的刀片,放到眼前端详了一秒,颇为可惜地说:“还是森医生上一次送我的礼物更有价值呢。” 森鸥外脸上的笑容都要挂不住了:那是他想送的吗? 第33章 “禅院君,”森鸥外僵笑着,语气里不乏警告,“无论如何,你出现在两个组织首领密会的时刻,我想我们需要得到你的一个解释。” 如果这个人不是禅院郁弥,或许早已经被黑蜥蜴的三名成员动手除掉。 森鸥外与福泽谕吉这类秉性温吞的人不同,在他的逻辑运算中,只有最优解。 薄如蝉翼的手术刀在少年修长的指尖上下转动宛如纷飞的蝴蝶,又像是一朵银色的金属花。 “我也是来和你们谈合作的,”禅院郁弥说着,眼神落在外侧的街道上,叹了口气,“理论上,异能者之间的争斗不应当由外来势力插手。” 异能特务科也不会高兴有外人来插手。 说起来,总监会和异能特务科从某种角度上来看,其实还挺相像。 不过据禅院郁弥从原著剧情里得来的印象,总监会似乎还要再烂一点。 第39章 愚不可及、只知道对内使劲判处死刑的蠢货。 “但是弗朗西斯做得太过分,增长了我们清洁公司的业务。” 全城的暴动,为本就不怎么爱与美好的横滨更是雪上加霜,那些负面情绪形成的哀嚎无所不在。 普通人看不见倒没事,但在咒术师眼中,简直是一夕之间就变成了什么全横滨蝇头代表大会。 武装侦探社的人一听,差点没忍住自己吐槽的冲动。 都过去这么久了,你怎么还在坚持自己上一回是清洁工的说辞啊! 即便是福泽谕吉,都已经从自己的老师夏目漱石那里打听到了部分关于咒术界的隐秘。 而森鸥外作为港口mafia的首领,认识的上流阶层更多,总有些富豪需要为自己不太光明的小动作找点合作伙伴。 “我们来合作吧,”禅院郁弥把手术刀举在眼前,挡住一侧眼睛,银色的刀片上倒映出那只黑色的眼睛,他歪歪脑袋,“我来制止组合的杀手锏,而你们则需要在日后帮我做一件事。” 福泽谕吉并不是完全不知变通的老古板,如果他是,那么现在也不会站在这个地方,并且刚刚结束和森鸥外的交涉。 太宰治接过话茬,他那双鸢色的眼睛带着虚假的笑意:“战略中有一计名为驱虎吞狼,是森先生的拿手好戏,我猜测,mafia大概率不会拒绝你的出手。” 森鸥外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颇为宠溺地开口:“太宰君,既然如此,不如把发言权还给我。” 这还当着我的面呢,你就这么上眼药,确实很太宰。 这对昔日师徒显然清楚对方的雷点在什么位置,就好比太宰治知道森鸥外又在动什么心思,而森鸥外也清楚,用怎样的宠溺语气可以把对方恶心得够呛。 果不其然,太宰治露出了一个恨不得用绷带裹住耳朵的神情。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如果谋求合作的话,双方或许需要更多地开诚布公。” 禅院郁弥非常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太宰治,是在这个支柱世界中脑力派的顶流,这也就意味着,如果准备欺瞒对方,他必须做好更多的准备。 更关键的是,不能够落入太宰治的套路之中。 “我并不是来谋求合作的,”和当初挖槽与谢野晶子是的温和截然不同,禅院郁弥矜持又傲慢地微笑着,“我只是来给你们提供一个必须参考的建议。” 他站了起来,就像是踩在一个庞然大物的身上似的,可那不可见的空气,反倒是令人不由得心生忌惮。 “当然,看在与谢野小姐的面子上,我会非常大方地告诉你们两个情报。” 虹龙在夏油杰的操控下开始振翅,气流的波动让周遭逐渐涌起风浪,树林发出破碎的声音并随之落下叶子。 禅院郁弥在心底给自己兼职道具组的副导演使劲刷好评。 渐入佳境呀夏油学长。 夏油杰:不,我只是迫于理想,学会了自我堕落。 “诸位或多或少在横滨市民当中都有着自己的名声,”禅院郁弥先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而且长得也都是中上之姿,不来拍几部电影实在是可惜了。” 性格较为古板的福泽谕吉当即往后退了一步,就连森鸥外都微微怔楞。 太宰治倒是一听这话,眼角眉梢中流露出一种新奇的趣味,可见其乐子人本性已经在蠢蠢欲动。 “至于组织的杀手锏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们或许都已经得到了相关的情报。” 年轻咒术师抬起头,看向空无一物的碧蓝晴天:“都说一鲸落万物生,但白鲸的陨落只会让这整座城市毁于一旦。” 弗朗西斯,你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按照原著剧情,在武装侦探社和港口mafia的联手之下,组合和白鲸最终会被顺利解决,只是其中仍旧有不少的不确定。 禅院郁弥想占据这个信息差的优势,以强势的姿态在三足鼎立的横滨当中插上一腿。 并且,他自诩生性节俭,舍不得看人浪费好东西。 如太宰治烧毁纪念版大衣的事情决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 禅院郁弥愉快地做下决定,那只会飞的白鲸,迟早是他的。 “走吧。”他转头看向夏油杰。 虹龙拍动翅膀,两人陡升而去,仅仅几秒钟,就已经在视野中失去踪影。 等到森鸥外回到自己在港口的首领办公室,一份详细的入境记录就已经摆在那里,白纸上还有爱丽丝拿红色蜡笔画着的一个大大的问号。 “爱丽丝酱,这是很重要的文件,可不能随便乱碰哟~” “才没有乱碰!” 森鸥外让人通过监控调查了近几日的入境记录,而后惊讶地发现,禅院郁弥等人是在今日早上才抵达横滨港的。 从偶尔几处被摄像头记录下的身影来看,对方似乎是从港口打车前往武装侦探社,之后就失去了踪影,但可以判断出,对方是跟踪在武装侦探社之后。 mafia首领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自己这边出现漏洞就行。 他继续看上去,调查记录的手下非常细心,还搜索到了关于那艘豪华游轮的信息。 【羽妳丸号上疑似发生命案,死者名为小野浩二,此人乃□□中一小头目。】 嗯? 无论从禅院郁弥身处同一艘船的巧合上来说,还是从□□小头目的离奇死亡,这都是足以令森鸥外侧目的疑点。 这是需要由五大干部级别的人才能够继续调查的疑案。 森鸥外觉得有点头疼,明明禅院郁弥已经明摆出一副欢迎他们调查的样子,自己却一时之间拿不出好用的人选。 中也需要在今夜去组合成员的手中夺回梦野久作,而干部a又是花钱买位置、真实实力与智慧都是森鸥外看不上的。 “爱丽丝酱~”□□的首领坐在这个昏暗的办公室里,黑色大衣上鲜红的围巾就像是鲜血在流淌,俊美的老男人却在对着自己的人形异能抱怨,“毫无手下可用的日子真是受够了呜qaq” 金发碧眼的小女孩手里还拿着蜡笔,爱丽丝唾弃地瞪了森鸥外一眼:“都是林太郎的错!” “就是因为林太郎又笨又垃圾,才会没用到只能使唤手下。” 森鸥外被骂得露出一丝苦笑,摇晃着额前的呆毛,选中了最后的人选。 太宰治不会再回港口mafia,而地下室里关押的那只凶兽,森鸥外也绝不会轻易放出来。 他按动桌上的银铃,唤来等候在门外的手下:“去请红叶干部。” 与此同时,武装侦探社中 “会谈中出现了第三者?”与谢野晶子兴致勃勃地问道,“是之前那位禅院君嘛?” 国木田点点头:“对方就像是一片游云,突兀地出现,我们倒是被莫须有的大雨淋得一塌糊涂,组合的问题都还没有解决,却又出现了新的敌人。” 与谢野晶子又回忆起使用异能的那一天,她还记得对方是如何在名为咒灵的恐怖之下,救出那些仓皇失措的普通人,为此,她并不赞同国木田“敌人”的说辞。 正襟危坐的福泽谕吉睁开了眼睛,武装侦探社的社长看向另一边抱着零食罐头在吃手指饼干的乱步:“乱步,你看出什么了吗?” 乱步眯着眼睛,嘴里还叼着一根奶油夹心的饼干:“社长不是早有判断了嘛。” “对方确实想要在横滨做一件大事,准备用异能者的形象来逐渐引申出他背后的咒术界,大家顶多被当作试验品和模特吧。” 翠绿的光芒在眯眯眼中一闪而过,名侦探仰着头,把一颗软糖抛在空中,嗷呜一口咬住:“黄昏之馆那次虽然仍有我没能看破的疑点,但归根结底,确实是他在出手救人。” “救人?!”国木田大惊失色,“社长,为什么之前都没说啊?!不是带着乱步大人去东京参加了一次侦探集会吗!?” 本质上其实是陪小孩去玩,但没想到真的遇到了意外的银发社长沉稳地开口:“已经解决了,不是大事。” 与谢野作为医生,当天倒是看见两个人回来的时候非常疲惫,还以为是旅途的劳顿,但没有任何需要她出手治疗的伤势,所以也就没放在心上。 “至于现在,乱步君能推理出来,他们会去哪里吗?” 乱步擦擦手,拿出了他的眼镜带上,翠绿的眼眸显现出一种极度理智的光芒。 【超推理】 “啊,那两位先生似乎正在为横滨做清洁工作,与谢野小姐可以直接去镭钵街等着他们。” 怎么说呢,当你发现放完狠话的阴谋论反派,一转身就像小蚂蚁般勤勤恳恳地工作,还是好的那种工作,先前所营造的警惕感就突然消去大半。 “...好的,我现在就出发。” “咳咳,我也想去。” “哥哥!我们一起去吧!” 第34章 “在你眼中,祓除咒灵究竟算什么?” 第40章 “啊...抓小偷?逮捕杀人犯?消灭恐怖分子?”禅院郁弥认真地按照咒灵的等级,和警察的职责进行了一定的联想,他的手上还拿着术式相机。 术式相机可以为低级咒灵构筑相片,灌入咒力后撕毁即可造成伤害。 只不过禅院郁弥嫌弃撕相片麻烦,如果不是白天祓除咒灵需要低调,防止被路人报警送入精神病院,他还是更喜欢拿上一把咒具直接上去就是干。 咦,他是不是没资格再吐槽夏油杰等远程咒术师好近战了? 夏油杰面无表情,甚至有点想笑。 自从他国中毕业后就来到了东京咒专,学习如何成为一名以祓除咒灵为己任的咒术师。 而在夜蛾正道的入学测试中,这位东京高专的校长,那个时候只是一名普通的人民教师,询问的便是“为什么要成为一名咒术师”。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总之记不太清了,无非是什么要保护弱者的话吧。 毕竟有其他太过印象深刻的事情占据了当时的记忆,例如某五条家新入学的六眼神子,以一己之力砸开了办公室的墙壁,然后盛情邀请新同学一起出来玩。 唉,夏油杰心想,他怎么就鬼使神差地跟五条悟走到一块做挚友了呢。 “禅院家族还会教导这些内容的吗?” 禅院郁弥一脚踩碎路边爬过的蝇头,在视野中搜索还有没有咒灵:“怎么可能啊,家族里面大概就只会教导要如何成为强者吧。” 得到过高专认证的准一级以上的咒术师将会进入【炳】小队,目前这支小队有四人,分别是【炳】的首席禅院直哉、禅院甚一、禅院长寿朗、禅院兰太。 这里指的是还在当打之年的咒术师,像禅院扇这样上了年纪的,基本上就进入长老团。 如果禅院郁弥顺利从高专毕业,凭借他的一级咒术师资格、哦不对,过几天就能够在七海建人的认证之下,通过特级咒术师的认证了。 他也能够进入【炳】小队,甚至可以跃居第二个席位,毕竟禅院长寿朗、禅院兰太还只是准一级。 禅院直哉和禅院甚一倒是特一级咒术师,但总监会非常有可能对他的特级资格卡个几周几个月的。 而没有术式的男性禅院族人,则会进入躯俱留队去日夜修炼武艺,成为家族护卫队的一员。 禅院郁弥拿出手机看了眼地图:“我们快到镭钵街了,这里据说是横滨的贫民窟,果然哀嚎的声音也格外多啊。” 夏油杰操控着玉藻前跟在他身后,随手祓除掉一个个不长眼的蝇头,他还没有自虐到连低级咒灵形成的咒灵球都要吃一口。 镭钵街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一个手拿相机,宛如迷路的观光客,长着一张秀气的脸,在小巷里左拍拍右拍拍。 另一个则穿得像个佛教徒,一路上都是双手拢在袖中。 按理来说,这样两只略有点奇怪但可以确定是肥羊的家伙,放在镭钵街绝对会被打劫至少一次,然而横滨昨天才经历了一场全城的暴动,所以即便是再怎么穷到无路可走的人,今天也都不敢随随便便发出声音。 “咒灵是因为负面情绪而诞生,结果这个国家还在让他的国民幸福度指数与日俱减。” 就不说眼下贫穷带来的诸多问题吧,即便是繁华的大都市东京,也有着不低的命案犯罪率。 而且几年前,还一度有着自杀的热潮,不少日本中年人、青年人都选择用这种极端的方式从泡沫经济中解脱。 “因为没有苦到自己,所以就可以随意忽视掉底层的声音。”禅院郁弥神情平静地走向那只盘踞在杂物库中的二级咒灵,动手前还体贴地转头问了夏油杰一句,“你要吃吗?” 夏油杰:“......不了,谢谢。” 禅院郁弥把咒灵封印进照片,灌入咒力彻底粉碎。 那种阴冷的感觉消散,然而阳光依旧没有照耀进这个昏暗的巷子当中。 他们继续往镭钵街当中走。 横滨缺少咒术师的出差,是有原因的,据说在多年前的异能战争时,有好几名咒术师在祓除咒灵的时候,被误认为是其他组织的异能者而击杀。 非咒术师虽然看不见咒力,但是他们能够看清那些咒术带来的效果啊。 正常人能这么上蹿下跳并且隔空发出冲击波么。 横滨的异能者动乱一直没有停息过,而总监会和异能特务科之间又发生了一些不太友善的矛盾。 前者更接近独立的咒术界,而后者则更像是官方的忠诚打手与工具。 “其实归根结底,是御三家与总监会的技术垄断啦。”禅院郁弥摊摊手,说出的话足以被长老们指责胳膊肘朝外拐。 咒力低下的普通人依靠特制眼镜也能够看见咒灵,而没有术式的人也能够通过良好的身体素质和咒具来祓除咒灵。 禅院家的躯俱留队就是最好的例子。 拥有术式的咒术师确实拥有更高的上限,能够祓除更高级别的咒灵,但低级咒灵难道就不需要被重视了吗? 年轻的咒术师坦白道:“我也有私心,我的两个妹妹里,年幼的真依虽然有着术式的才能,但其实她却并没有那么想去做一个咒术师。” 禅院郁弥喜欢看见真希那样勇往直前的女孩子,去打破世俗的偏见、去挑战一切不可能,作为兄长,他也愿意提供自己的帮助。 例如在系统商城里寻找可用的道具,或是收服真人、利用他的无为转变去解除双胞胎的束缚。 他对家主之位没有什么偏好,如果有朝一日能够看见天与咒缚的真希成为家主,给禅院家族一千多年来的传统狠狠扇个大耳巴子,那也很爽。 可他同样喜欢看见真依去追求其他喜欢的东西,她可以像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一样去尝试各种各样的新鲜生活,而不是被迫捆绑在这既定的人生当中。 真依可以去做麻辣教师、也可以去学习艺术,她甚至可以去学习科技成为武器制造商,只要她喜欢。 “但我同样希望所有人都能够拥有一个选择的权利,”禅院郁弥认真地说,“被咒灵缠身的人,身体的病痛无法通过医疗技术解决,至少在未来,他们还拥有另一种可能。” “至少要让他们知晓,伤害自己的是咒灵,可以通过寻找咒术警察来处理问题。” 夏油杰听到这里,他想起自己曾经年幼的时候。 因为能够看见别人看不见的恐怖存在而惶恐不安,还没学会术式的时候,被咒灵追杀,却不能够找到警察求助。 “咒术警察吗?”夏油杰的心中也有了不小的期待,“但是特制眼镜和咒具都非常难得。” 尤其是咒具,高级的咒具几千万起步,他手里这把游云甚至能够价值五亿。 不过当年从咒专叛逃的夏油杰,十八岁的年纪当然不可能赚到大钱,还得多亏了从伏黑甚尔那里继承的武器库丑宝。 夏油杰当时是真的很好奇,号称天与暴君的术师杀手究竟接了多少单子,才能让丑宝的肚子里面装了满满当当的咒具。 想到这里,他开始撺掇对方:“你之前从我这里拿走的丑宝,里面的咒具是准备无偿捐赠给国家吗?可那些数量应该也不够吧,不如还给我,我去找中间商腾换一些廉价的平替。” 拿质量换数量,至少先让第一批咒术警察的培训业务启动吧。 禅院郁弥警惕地看着他,双手在胸前大大地比了个叉:“丑宝是绝对不会还你的。” 而且他自己就是中间商诶,肯定是拿周边找系统兑换更符合要求的咒具,再找人研究批量生产的办法更好吧。 夏油杰认识的那个中间商不就是孔时雨么,原著剧情里有幸跟伏黑甚尔和夏油杰都达成客户关系的家伙,而他的客户还都死了。 “咒术师也要讲究遗产继承法,我会暂且保管丑宝和其中的咒具,等到之后有机会了再还回去。” 夏油杰疑惑问道:“还给谁?你还认识伏黑甚尔的亲戚吗?” 禅院郁弥露出了一个腼腆的微笑:“不才在下,就是伏黑甚尔的亲戚。” 夏油杰:??? “你真的不是为了从我这里坑走游云编造的借口吧?” 上一回在琴屋旅馆动手的时候,由于三节棍游云被夏油杰从丑宝肚子里取出,持在手中,侥幸成为了盘星教祖所剩不多的库存之一。 禅院郁弥立刻用一种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的眼神直视对方:“真的呀,伏黑甚尔原名禅院甚尔,是我的......” 他掰着手指算了算:“是我的二堂哥,从血缘上来讲,他的父亲是我的父亲的亲生大哥。” 夏油杰神情恍惚,如此突然地吃到了一口禅院家族的陈年旧瓜:“所以你这是合法继承?” 禅院郁弥摆手道:“不不不,伏黑甚尔有自己的亲生儿子,等过段时间找机会相见,我会把一切真相跟那位大侄子公开。” 噫,谁能想到号称天与暴君的伏黑甚尔,竟然是他这一辈最先脱单并有了后代的人呢。 第41章 禅院甚一,奔四的年龄仍旧单身。 禅院直哉,呵呵。 而自己才刚成年,两个妹妹甚至是刚刚到达上高专的年纪。 夏油杰听禅院郁弥吐槽爆料,总感觉御三家失去了自己神秘的面纱,也只不过是一团世俗的欲望罢了,他随口问道:“那孩子叫什么,伏黑还是禅院?” 禅院郁弥眼神左移:“从事实而言的话,你喊他五条惠也行吧。” 夏油杰瞳孔地震,他屏气凝神,冷静提问:“是我想的那个五条吗?” “...是的吧。” 第35章 在听闻挚友五条悟无痛当爹许多年的故事之后,夏油杰微颔着头,沉着眼皮微笑,展现出一种安详平静的姿态。 只是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个僵硬的笑容和身后玉藻前的面具脸有得一拼。 禅院郁弥非常热心地呼唤他的名字:“夏油学长,快醒醒,我们的大义还没完成呢。” 夏油杰无比疲惫,他强作振奋:“嗯,其实往好了想,我比悟要多养一个孩子。” 从某种意义上来比较,这次是他更强。 好耶! 禅院郁弥:...... 早就应该明白,能够跟五条悟那家伙成为挚友的人,本质上也不会特别普通。 他们漫步到镭钵街中央,在经历了当年那场荒霸吐大爆炸多年之后,人类再一次用顽强的生命力在这块土地上建造了房屋。 即便是贫民窟,穿着破旧、肮脏的衣服,也能够像一根野草般苟活下去。 “哇哦,”禅院郁弥挑剔地评判着眼前这只咒灵,“它长得好像一只融合蜘蛛。” 夏油杰估测了一番咒灵的实力:“大概能有一级,让我收服吧。” 禅院郁弥没有意见,他跃上旁边的围墙坐着,像观众一样晃悠着两条腿,偶尔还拿术式相机拍几张夏油杰的近身搏斗照片。 还真别说,宽大的五条袈裟下若隐若现的肌肉所带来的张力,比直接袒露要更上一层楼。 如果不是夏油杰的身份,他倒是不介意让对方成为电影男主角。 原因么,大概是因为黑发黑眼或许能够让观众更具有代入感。 但也不排除人们会更憧憬一些具有神性的长相。 在他身后,有几道人影逐渐靠近矮围墙。 “喂太宰,你这个家伙,现在是要偷偷摸摸的时候吧?”国木田看着大摇大摆往前走的太宰治,那种熟悉的措手不及感又让他感觉自己血压上升。 江户川乱步叼着一根棒棒糖跟在后面,含糊不清地说:“没关系的哦,名侦探早就推理出来,就算是被发现也没关系的哦。” 与谢野优雅地踱步跟上去,用同情的眼神看了一眼国木田,后者被太宰气得小辫子都要变成炸毛,谷崎兄妹也轻快地跟在与谢野的身后。 禅院郁弥果然不介意,他甚至没有回头看,只是在几个人靠近的时候,大方地拍了拍身边的围墙,示意他们可以坐在这边。 等到乱步踏着低跟鞋费力地坐上围墙时,正好收到禅院郁弥挨个分发的铜锣烧。 红豆馅的甜口铜锣烧,两张松饼口感松软,夹杂在其中的红豆泥也极其细腻,完完全全是刚出炉的最佳品尝时机。 乱步:! 看在禅院郁弥给他多塞了两个铜锣烧的份上,就不把那个对着空气拳打脚踢的黑发狐狸眼的身份说出来好了,乱步在心底点点头。 反正那个教主距离改邪归正也没差多少。 太宰治坐在另一边,像个看客一般非常热情地鼓起了掌,一边暗戳戳地提议道:“禅院君,你等我们来,总不会是让我们看一些与空气斗智斗勇的场面吧。” 禅院郁弥在心底再次感慨了一声太宰治的敏锐,他取出一副特制眼镜递过去。 “幸好你们来得及时,不然夏油学长就已经祓除完了。” 武装侦探社来看热闹的六个人当中,只有与谢野晶子和江户川乱步拒绝了用特制眼镜看咒灵的体验。 前者表示她当初在集装箱那回,已经见识过咒灵能有多奇形怪状。 后者则是认为,在享受美味铜锣烧的时候,不应该让视野当中出现这种东西,再加之他也同样在黄昏之馆里有了一些颇为难忘的体验。 在两个人的先后推辞之下,太宰治顿时更加感兴趣了。 那双鸢色的眼睛狡黠地一眯,太宰治接过特制眼镜,转手就强行摘下国木田的眼镜,并为后者戴上能够看见咒灵的工具。 关于为什么最后过来的国木田仍然会坐在太宰治的身边,那大概是因为与谢野和谷崎兄妹有着明确的认知吧。 “你这家伙,干什么啊!” 国木田下意识地后仰,被迫换了一副眼镜之后,气冲冲地抓着围墙稳固住身形,由于特制眼镜只对咒灵有显形的效果,他并没有察觉到世界的不对劲,下意识地去瞪身边的太宰治。 后者摇晃着自己捏着镜框的左手,笑眯眯地朝前面一指:“看那边哟~” “我自己会看——”国木田说着转过了头,他的嘴巴张到一半,如同要发出一些类似于“快跑”“可怕”的叫声,就连和港口mafia异能者战斗时都不曾如此有过危机感。 那是人类对于非人异类的危机感,根深蒂固在每一个基因当中。 “好...好恶心!”国木田克制着自己想去拿理想笔记本放异能的冲动,他注视着跟夏油杰纠缠在一起的咒灵。 那只被吐槽像融合蜘蛛的咒灵,在人模人样的基础上进行了无比自由的发挥,该臃肿的地方骨瘦如柴,该纤细的位置却又膨胀得像一戳就要爆开。 这就是...咒灵吗? 国木田茫然地转移视线,突然,他敏锐地注意到在远处的某个墙根下,经过一个路人,而那个路人的肩膀上似乎也盘旋着一只东西。 他立刻示警:“那里!那个人的脖子上!” 禅院郁弥转头看了一眼,举起术式相机随意地照出一张相片,灌入咒力轻易撕碎。 在国木田的视野中,就是那只疑似小咒灵的东西悄然破碎,而被附身的路人一直毫无所觉。 金发男人捡起自己为数不多的数学老师的理性,他冷静发问:“刚才这个也是咒灵吗?” 禅院郁弥点点头:“是的,蝇头,最低级的咒灵,但也足以令普通人腰酸背痛,睡不好觉。” 国木田摘下特制眼镜,递给了已经好奇地跑过来的谷崎兄妹,直美先戴上眼镜看了一眼,实在没忍住呕了一声,而谷崎润一郎也同样不忍直视。 “轮到太宰先生了。” 穿着驼色风衣的男人懒洋洋地摆手:“从你们的反应来判断,被丑死、恶心死是绝对不会出现在完全自杀手册上的手法,请允许我拒绝。” 他可是连殉情都要找美丽的小姐的人,可没打算跟咒灵在一块殉情。 而且,太宰治非常挑衅地大声嘲笑道:“果然看反应视频比较有趣诶!” 国木田发誓,如果不是因为太宰治的人间失格会无效化他的异能力,那么自己绝对会用铁线枪或是绳索之类的东西,把这家伙捆得严严实实的。 但是亲自动手和社员打架,却又超出他的计划。 “我抓住了哟。” 禅院郁弥开口补充道,他得逞地摇了摇手上的衣带,那是太宰治驼色风衣腰间位置的长带子。 早在太宰治强行给国木田戴眼镜的时候,他就已经有所预料,伸手向后一捞,就像是抓住了太宰治的风衣小尾巴一般。 太宰治用棒读的语气说道:“哇,禅院君,你这样做是作弊吧。” 但同时,他却又没有任何不爽的、扭动着身体纠缠过来,眼睛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冷光:“这种好东西,让森先生他们也看看叭。” 太宰治顶着乱蓬蓬的黑发,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着提议:“尤其是某个黑漆漆的小矮子。” 禅院郁弥面露了然:“是交易吗?” “是交易哦。” 咒灵的模样着实令人感觉反胃,太宰治更是声称见过第一眼就不会想见第二眼。 以至于晚上去营救q的时候,见到由洛夫克拉夫特变形而成的触手怪,都没有惊奇几分。 太宰治抹了抹自己被袭击而流出的血,朝来察看他安危的中原中也笑了:“喂,蛞蝓,我可是给你准备了一个久别重逢的礼物哦。” 中原中也:? “完了,青花鱼混蛋,你不会真的因为脑袋受伤而撞成傻子了吧!” “不会的哦,就算是某个黑漆漆的小矮子负生长了,我也不会变成傻子,因为要永远记住某人是我的狗呢。” 镭钵街的某条街道上,夏油杰熟练地用游云把咒灵打到不能动弹,然后用术式把它变成一个咒灵球,最后没好气地走到那个不知不觉长满七只人类的围墙前面。 “很好看吗?” 与谢野用医生的专业眼光打量着这个穿五条袈裟的黑发男人:“好看。” 第42章 对方的体术,在武装侦探社里差不多是社长那个级别的。 与谢野好奇地询问禅院郁弥:“咒术师都是像你们这么能打的吗?” 禅院郁弥回忆了一秒,突然意识到,好像咒术师里只有五条悟和他养大的伏黑惠,属于比较典型的法系? 一个是手搓光波的战力天花板,另一个则是手影召唤师。 他偷偷瞥了一眼夏油杰,迎来后者一个略含疑惑的微笑。 啊,自己绝对没有在想什么五条悟对召唤师有执念的脑洞呢。 “基本上体术都不会差,”禅院郁弥解释道,“我们有些时候祓除咒灵的时间,甚至能够以天为单位。” “但是像刚才那种弱小的蝇头,大概就可以随手祓除。” 国木田犹豫着问道:“我刚才好像看见这附近的小咒灵有好几只,按照比例计算,横滨可能有一个惊人的数字。” 金发的小辫子都有些萎靡地搭在脑后,国木田独步把手按在他的理想笔记本上,问道:“横滨,原来这么不美好吗?” 这么的...让居住在这里的市民,产生巨量的负面情绪? 武装侦探社的几个人神情都有些失落,只有太宰治手插在口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是的,”禅院郁弥非常体贴地安慰道,“不止是横滨,是全国都如此。” 第36章 看得出来,国木田并没有因为禅院郁弥的安慰,而让他那略感挫败的心情好上几分。 妄想着理想的世界一定存在于某处的人,才会憎恨这个不理想的世界,才会伤害周围的人。 但同样的,也有人明知现实世界或许只是一抔黄土、一堆废墟,也仍然在热爱这个世界。 “......是吗?原来如此。” 国木田沉默了片刻后,嘀咕了这样一句,他认真地拿出自己的理想笔记本,用钢笔一字一句地在上面写着:“除调查事务外,务必关注群众心理健康。” 他的脸上带着些许腼腆之意:“禅院先生,不知怎样才能够得到一副您手中的特质眼镜?” 禅院郁弥听见对方认真地解释道:“既然咒灵对身体健康有所妨害,自然不能放任。” “平常在侦探社做调查员的时候,本就需要在横滨的大街小巷中穿梭,如果戴着特制眼镜,就可以及时看见咒灵的存在,记录下来寻求咒术师的帮助。” 所谓的正道并不是从外界寻找,而是在自己内心发掘。 在经历了苍之使徒事件的多年之后,国木田终于能够坦然地面对自己的内心,带着理想投身于喧嚣之中。 “异能者并不是因为获得异能而特异,早在这之前他们就已经活得非常像模像样了嘛。”禅院郁弥感叹道,他转头看向夏油杰,“非术士也能让人大吃一惊呢。” 夏油杰皱着眉毛,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禅院郁弥伸手从太宰治脸上取下了那副特制眼镜,略带点遗憾地拒绝了国木田:“现在还不能给你。” “这是我从家族库房中找出来的,如果要改造成符合国木田君视力度数的话,还需要一段时间去定制。” 国木田先是心中一紧,而后松了口气,郑重感谢道:“花多少钱都没关系,太感谢你了!” 在禅院郁弥的莫名微笑中,乱步悠悠地打断:“那还是有关系的,国木田君,一副特制眼镜大概需要三百万日元以上的花费吧?” 就这样把自己卖出去的国木田是大笨蛋吧,花钱打工嘛?! “诶!?” 国木田整个人陷入呆滞,他工作多年来的存款倒也不是不能够支撑,可是在他的人生计划安排里,每一笔钱都有着非常明确的去向。 要不,把老婆本拿出来吧。 反正也感觉找不到自己的理想女性。 禅院郁弥忍不住笑了起来:“没关系的,国木田君,相当于我向侦探社下了委托,委托你在平时关注咒灵,也算是分担我们的工作,那么定制眼镜自然可以算作委托费用内。” 国木田迟疑道:“但是侦探社也很少接费用如此高额的委托啊。” “所以嘛,”禅院郁弥露出一个大灰狼的微笑,挥起他上一次失败的锄头,再次挖侦探社的墙角,“来兼职做咒术师吧,任务金非常优渥。” 他从手机中翻出自己的任务金转账已经详细资料,给朴素的武装侦探社社员们大开眼界。 除了黑手党出身,豪车随便炸的太宰治外,其他人都忍不住小小地倒吸了一口气。 “还有与谢野小姐,我上次的邀请仍然作数,如果你不愿意离开横滨的话,也可以按件计费,咳咳,我是说按照治疗病人的人数计费。” 咒术界,真的太缺奶妈了! 太宰治看着同事们似乎略有点心动的眼神,心中大叫不妙。 在首领密会时,他确信自己已经看穿大部分禅院郁弥的此行目的,正因没有危机,所以才放任社员们一块过来看打工人的热闹。 但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的思维竟然能够如脱缰野马般跑偏。 是提前算计好的,还是临时思考出了新的对策? 以为横滨市民提供帮助的正向名义,暗戳戳地跟武装侦探社达成深层次的合作。 太宰治把大拇指抵在嘴边,陷入了沉思。 禅院郁弥也不会把货源们坑一遍,在约好特制眼镜将于下周寄到武装侦探社后,他还非常严肃地叮嘱了好几遍:“不要让咒灵知道你能看见它们!” “不要和咒灵对视!” “不要因为一时的心生不忍,而白白葬送自己的生命。” 只有活下去,才能够帮助更多的人,更加接近自己的理想。 禅院郁弥督促国木田把这三条戒律记录在理想笔记本上,才在太宰治啧啧称奇的眼神下继续说道:“我后天得开始去高专上学,到时候每周末来一次横滨,国木田君可以做好地点记录。” “我会把你的资料登记为窗的观测人员,如果遇上一些非常危机的时刻,也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等拿到白鲸的所有权后,他就可以兑换【无限咒力(永久)】,城市之间瞬移都将变得轻而易举,就连机动性也能增强。 “高什么??”国木田写到一半,惊讶地抬起脸,“什么专??” 禅院郁弥理直气壮道:“高专啊,我才18岁,上高专四年级不是很正常吗?” 武装侦探社的社员们纷纷讶异,仔细观察,撇开先入为主的猜想和气质后,他们终于意识到,这张面孔上还带着青涩与稚气的主人,似乎真的符合这个年纪。 刻板印象打破之后,与谢野晶子甚至伸手捏了捏禅院郁弥的脸,用医生的专业认可道:“脸很软,应该是货真价实的18岁男高中生。” 国木田一脸麻木:“但你说你已经祓除了很多年的咒灵,所以这个国家都在雇佣童工吗?” 啊,这个不理想的世界,还是被烈火燃尽吧。 禅院郁弥哈哈大笑起来,没有解释自己不仅从十三四岁开始就接任务,就连草芥人命的诅咒师都杀死过好几个。 他还挺认可地点点头:“是的吧是的吧,雇佣童工真的很过分呢。” “欸,但是也可以理解为,是咒术高专外出进行的师生课堂活动,还会给优异学生颁发奖学金。” 一边的夏油学长:......语言的魅力密码,禅院郁弥确实是掌握住的。 手机铃声突然在人群中响起来,是女孩子清亮欢快的声线在唱歌:“猴子什么的都去死吧~我要回家做我的梦想~” 夏油杰淡定地从袖子里摸出手机,还有闲暇朝禅院郁弥点点头:“还没来得及换。” 他低头一看,接通了菜菜子的电话。 “夏油大人,我们逛街逛得好饿呀,什么时候能一起吃中饭啊?”菜菜子元气十足地在电话那头抱怨道,“中华街的每家餐厅看起来都很棒。” “吃完中饭还想和美美子一起去买可丽饼!” 如今的盘星教祖所有的温柔都给了自己的养女,只见他应声表示自己马上就能过去,挂断电话就朝禅院郁弥伸手:“卡。” 之前在船上说好的,他负责处理完盘星教和诅咒师团体的烂摊子,但是接下去三个人的花销都得由禅院郁弥报销。 禅院郁弥也不会反悔,他今天可是让一位特级诅咒师陪自己在横滨清扫大街诶(?) “你们先去中华街订餐厅,我要一份西瓜汁,还有糖醋里脊...”禅院郁弥报了好几个经典菜名。 中华街是横滨市非常有名的景点和美食街,他不是特定的中餐爱好者,而是一个美食爱好者。 夏油杰接过卡,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异能者社员们,当着众人的面,把那颗融合蜘蛛化成的咒灵球,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口吞入口腔,喉结艰难地涌动着咽下。 吞完咒灵球,盘星教祖还意有所指地感慨一句:“沾满呕吐物的抹布味,希望你们已经为此做好准备了。” 第43章 撂下这句足以令武装侦探社瑟瑟发抖的狠话,特级诅咒师带着邪恶的气质踩上虹龙,扬长而去。 国木田脸色又青又白,即便他每天都有在为成为一个更好的社长继任者而努力,也愿意为了横滨市民的幸福生活而接手兼职,但是—— 祓除咒灵原来是要把这玩意儿给吃掉的吗?! 沾满呕吐物的抹布?! 国木田慌张地看向社内的名侦探:“乱步大人,这是真的吗?” 乱步抱着手里的铜锣烧都察觉到了那种恐惧,他眯着眼睛,声音少见地有些虚弱:“好像...是真的?” 因为夏油杰确实没有说谎,咒灵球的滋味他尝过几千多颗,正常人的一日三餐都没他频繁。 即便在禅院郁弥提供的道具帮助下,咒灵球已经变成了【幸福的味道】,可那些深刻的印象也会令夏油杰在做出类似吞咽咒灵球的动作时,回忆起原先的滋味。 就好像一种条件反射,当你看某本情节浸入人心的书时,正在吃一颗滋味酸到极致的话梅,那么以后每次看到这个剧情或是回忆起这本书的部分内容,唇齿间都会下意识地分泌出唾液,来缓和那种酸。 夏油杰便是如这般,他的躯壳与灵魂,再怎么用幸福做掩盖,也已经彻底与那些磨难捆绑在一起。 他不会驳斥自己的人生,也不曾后悔自己的选择,只是有点遗憾。 遗憾禅院郁弥如果能早点出现的话,说不定天内理子可以不用死,说不定在那些阴暗偏僻的乡村中,有越多的咒术师小孩可以得救。 至于自己...... 无所谓了,不过是苦夏而已。 禅院郁弥在此刻,非常能够理解太宰治先前为什么要做最后一个戴上特制眼镜看咒灵的人,因为社员们的反应实在是过于可爱。 他附和地问道:“是的哟,这就是夏油学长祓除咒灵的方式,那么国木田君,你还愿意继续加入吗?” 那双暗色的眼睛正对着某种谁也看不到的东西。 国木田感受到自己的心头涌现出一种眼熟,就像是在哪见过这样的眼神。 那道视线,正凝视着某种难以理解的人类的黑暗,也许他看的是过去,也许他看的是未来。 也许,禅院郁弥凝视着这个世界如今正展露的深渊。 “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年轻的咒术师平静地问道,“这条道路的尽头,只会是无数咒术师同伴的尸体。” “我——” 国木田坐在镭钵街的矮围墙上,他看出去,外侧是堆放得并不整齐的纸箱垃圾,废弃的工地砖块也处处可见,偶尔还能瞥见几抹深红色的可怖印记。 即便如此,把咒术界比作三途川的禅院郁弥也依旧站在那,像一朵腐朽土壤中摇曳的花朵。 又想引诱更多地人来前仆后继,又在矛盾地想把所有人推到安全的岸上。 第37章 “追求理想是一件那么无益又困难的事。” “然而,我还是——” 国木田抬起头,坚定的目光透过镜片,他大声地喊道:“即便如此,我还是愿意继续迈开步伐走下去!” 虽然沉重的悲哀一直存在,理想似乎总是会遭到冲击,横滨这座城市时而像被海风亲吻的空洞,事件与悲伤无处不在。 禅院郁弥的表情丝毫未变,他凝视着对方,分明要年幼几岁,但那种压迫感却让国木田都不得不放缓呼吸。 蓦然,咒术师的脸上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 禅院郁弥比出一个五条式的大拇指笑:“过关!” “夏油学长是在跟你们开玩笑啦,每个咒术师的术式不同,祓除咒灵也不需要吃掉那些恶臭的咒灵球。” “事实上,”禅院郁弥摊开手,“如果没有咒具的话,非术士也无法攻击到咒灵,所以我才会建议你只需要客观地观察与记录,并把情况反馈给我就行了。” 谷崎直美抱着兄长的手臂,大大地喘了一口气:“原来是在考验国木田君的意志力么。” 太宰治听得一清二楚,但他也只是似笑非笑地瞥了禅院郁弥一眼。 后者正低头拿手机看着时间,他摆了摆手,找出所有的铜锣烧,一股脑儿地塞进乱步怀里,奖赏刚才适时保持沉默的名侦探。 “再见啦。” 禅院郁弥按照地图的指示,转头看向正确的方向,仅仅是一眨眼,原先所处的位置就只剩下一片空当。 横滨的中华街果然不是虚传,他们一行人逛得非常开心,禅院郁弥还带了好几样有名的伴手礼,准备回学校之后送给妹妹和新同学们。 在京都咒专读书的时候,他那一届唯一的同学去年就死于任务,而再往后的学弟们也不怎么投缘。 例如加茂宪纪,京都咒专里唯二两个穿狩衣的家系咒术师,每天都得端着客套的措辞和所谓的礼仪来互相敷衍。 禅院郁弥都背地里跟五条悟吐槽过好几回,但凡学校里只有一个家系咒术师,他就可以跟学弟学妹们玩到一块去。 对此,五条悟表示:“果然,活泼如我才能打破御三家的腐朽,带你走出新的格局。” 禅院郁弥呵呵一笑:“想多了,只是跟你相处的时候,我时而会忘记你居然是个人。” 而不是什么犯贱的狗子、鸡掰猫之类的臭屁家伙。 如此比较,东京咒专新接触的学弟们简直会非常有趣。 熊猫诶!是熊猫诶! 天知道禅院郁弥在原著剧情中,看见被夜蛾正道制造出来的幼年咒骸熊猫时,那颗在咒术界杀了多年咒灵的心都忍不住微微一热。 他们吃完中饭,在横滨上空又转悠了一圈,把能够感知到的一些比较高级的咒灵大致清理一遍。 此时已经接近黄昏,苍蓝和火红二色分割了横滨的天空。 “当当当当!” 禅院郁弥举起莫须有的小木牌,像导游一样认真介绍道:“接下来,就到了我们横滨的著名旅游景点,还是季节限定版——白鲸。” 菜菜子和美美子两个小姑娘黏着坐在一块,从夏油杰身后一左一右探出半个身体:“在天上飞的鲸鱼到底在哪呀?” 横滨的天空空无一物,视野中最显眼的,还得是港口mafia的那五栋黝黑的大楼,像他们的成员一样,霸道地占据着所有人的视线。 禅院郁弥仰头朝周围打量了一圈,拥有隐蔽设施的白鲸掩藏期间,难以被任何人探知到。 “现在有两个办法,”他神秘地竖起手指,“第一个,请夏油大人出手,放出他所有的咒灵在横滨上空,进行地毯式收缩,来一场浩大但不伤人的横滨版百鬼夜行。” 夏油杰微笑着捏起拳头:“我真的给悟打电话投诉了啊。” 禅院郁弥用委屈但是不说的眼神,欲语还休地看了夏油杰一眼。 哼,还不是为了满足学长曾经心心念念的愿望么。 至于横滨的咒力浓度会不会飙升到咒术界紧急给日本上层政府打电话的浓度...... 那不是正好吗? 那群危机还能被控制就可以视若无睹、选择掩盖掉所有苦痛的烂橘子们,就是差一个把天捅出洞来的人。 五条悟:在捅了,勿cue 第二个办法,就是直接给白鲸现在的主人打电话。 “摩西摩西,菲茨杰拉德先生,我带着我的朋友们来参观白鲸啦。” 按照电话那端的指引,他们四个人停在了白鲸的顶端,从安全通道爬入了内部。 金发的美国富豪已经站在那里迎接他们。 菲茨杰拉德热情地展开双臂,就差用咏叹调来发表他的期待与激动,以及明显的失去耐心。 “禅院君,我们不是商议过,你不能对横滨的组合成员出手吗?” 禅院郁弥往他身后看了一眼:“九十九前辈不在?被你骗回美国了?” 年轻的咒术师发出了一声类似叹息的苦笑:“放心吧,我不会阻碍你,只是住上一晚。” 菲茨杰拉德的眼中闪过一丝焦虑,而后这抹情绪被他强行压下,为了不让战局横生枝节,他也只得同意这件事。 毕竟他也非常自信,自己绝对能够用异能力加强身体素质,至少强行按下启动键,让白鲸坠毁横滨市,不是难事。 “正好这几天空出了很多房间,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自己选取房间住下。”他意有所指道,“横滨的夜景能够欣赏的日子或许已经不多了。” 有两名特级咒术师站在身后,又有无数咒灵可以差遣,菜菜子和美美子就像是普通的被娇惯的女孩子一样,在这艘巨大无比的飞艇上跑来跑去。 她们小的时候出生在偏远落后的山村,被无知的村民们关在地下室里虐待着长大。 被夏油杰救出来之后,也是先过了好长一段四处流亡的生活,才慢慢地回到正规。 但无论如何,即便是高级官员家里的千金,也没有机会能够进入这座机械生命体的内部观光。 第44章 坐在主控室里的菲茨杰拉德,吃着自己用微波炉加热的速食食物时,还在疑惑,这几个不速之客到底是从哪里拿出来的热气腾腾的美食? 夏油杰看见那一大桌新鲜食物时,了然道:“难怪你中午还到处打包了那么多美食。” 合着早就料想到晚上的事情了。 禅院郁弥笑嘻嘻地承认道,还反问对方:“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我变成了一个非常有魅力的神秘主义者?” 神不神秘不知道,神经倒是略微有点。 夏油杰没说话,只是问起九十九由基的事情:“这个美国的异能者,怎么跟九十九由基还能够扯上关系?” 禅院郁弥稍加解释了先前那件事:“他们似乎是在国外的旧识,但我猜测九十九前辈应该是被骗回美国的,不然她不可能同意菲茨杰拉德做出这种事。” 这可是一整座城市啊,九十九由基再怎么无所谓,也没到这种份上。 从事实上而论,和五条悟、夏油杰比起来,这位唯一的女性特级咒术师,才是真正的现实主义者。 禅院郁弥忖度了一会儿,在夏油杰没意识到的情况下,手速飞快地拉了一个群聊,里面只有三名群成员,分别是他、夏油杰和九十九由基。 【东京剧组招人中:ovo】 【攒钱买哈雷:什么情况?】 【攒钱买哈雷:还有一个人是谁?】 【盘星教待甩卖:......九十□□姐,是我】 【攒钱买哈雷:6】 九十九由基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金色长发,怎么想都想不出这几个人是怎么会搞到一起去的,夏油杰这小学弟不是几年前就叛逃了吗? 做了自己想做但没有做的事,事实上,如果不是她升为特级后踹开总监会跑路到国外,总监会也不会去搜罗平民咒术师继续培养新的特级。 但是,九十九由基并不会为此产生愧疚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 【东京剧组招人中:怎么样,是不是有种特级咒术师抱团取暖,并且把某些家伙给孤立的快乐】 【攒钱买哈雷:啊哈哈哈,不带他玩是吧】 【东京剧组招人中:对了,九十九前辈,你现在在哪?】 【攒钱买哈雷:我回美国办点事,在我的一个朋友身边,怎么了】 禅院郁弥立刻爽快地在小群里告了菲茨杰拉德一状,从对话框那头的毫无动静可以判断出来,九十九由基现在估计非常生气。 当事人确实很生气,她好像是捏碎了手机,拿着拯救出来的手机卡立刻去买了一部新的,当即给禅院郁弥直接发了一条短信过来。 大概意思是,她确实被菲茨杰拉德瞒着回美国办事情,一时间回不去,麻烦禅院郁弥看着解决,人别揍死就行。 等她忙完了,会动手把人带回美国扔回泽尔达身边跪键盘认错。 禅院郁弥回了一个ok。 这下子,他接手白鲸的计划,就不是师出无名了。 菲茨杰拉德夜里还来过一回,站在房间门口,非常礼貌地询问他们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看脸上的神情,大概是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联手夺回梦野久作的计划成功了,这位美国富豪整个人焦灼地像头喘不过气的狮子。 禅院郁弥爽快道:“你把我们当空气就行了。” 菲茨杰拉德一脸无语地离开了,禅院郁弥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这么多明知失败,却还要孤注一掷的人存在。 也不知道是想要像赌徒一般求证最后的败局,还是在期待有人制止或是终止他坠入低谷的颓败人生。 禅院郁弥关上门,扑回自己柔软的床榻上熟练地陷入睡眠。 还真别说,在享受这方面,禅院家族都不如这位年轻富豪。 第38章 “夏油学长,还有件事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由于白鲸的隐蔽效果不会轻易取消,禅院郁弥失策地发现说好要带菜菜子她们看看天上飞的鲸鱼,结果进入内部之后,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只好在第二天让她们再出去逛一圈,等到菲茨杰拉德计划启动之后,再就近外侧围观。 于此之前,禅院郁弥问道:“让菜菜子和美美子也来咒专上学吧?就算她们不做咒术师,也应该送到高中去读书。” “我们都清楚,你没办法保护她们一辈子。” 至少,不要让这两个可爱的女孩子落到原著那样的下场。 为了救回夏油杰被脑花占用的身体而被迫与虎谋皮,最后直接被两面宿傩残忍杀害。 夏油杰神情犹豫:“其实我倒是希望她们先去国中读一年,你是对的,我不应该把自己的思想强加给她们。” “但菜菜子她们现在很排斥普通人,送到咒专的话,我又有点担心会被总监会盯上。” 而且更关键的是,枷场姐妹的身份估计能立刻被五条悟顺藤摸瓜找过来。 禅院郁弥沉吟片刻,提出一个建议:“如果说是禅院家族旁支的族人,我倒是可以稍微掩藏一些信息。” 只是这样一来,东京咒专的禅院含量是不是会过高? 一喊禅院能够有六个人回头的那种。 “要么就让她们在横滨这边读一年国中,正好你接下来也要在这边处理事务,”禅院郁弥撺掇道,“夏油学长,不如拍一些魔法少女驱魔录的真人电影怎么样?” 夏油杰沉默又纠结:“我去问问她们的意见。” 菲茨杰拉德的计划按部就班地进行中,等到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先后潜入白鲸的时候,禅院郁弥还捧着盒水果边吃边看他们打架。 毕竟,这两人所谓的“潜入”,实在是太光明正大以至于有点不靠谱。 中岛敦惊喜地叫出声:“禅院君,你怎么也在这里?” 他警惕地看了一眼菲茨杰拉德和芥川龙之介:“组合的首领想要让白鲸坠毁式袭击横滨,现在只能够想办法从他手中抢到控制器。” 可恶的是,芥川这个家伙,居然还特别没眼见地在这种时候捣乱。 禅院郁弥慢吞吞地“哦”了一声,主动往房间里退了一步,示意他们继续。 芥川龙之介掩着唇咳了几声,一脸憎恨地怒视:“人虎,你在说什么蠢话?” 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两团病态的薄红,嘴里不留情面地嘲笑着:“还看不出来么,这两个人是一伙的,不然怎么会如此安全地出现在白鲸上。” 禅院郁弥姿态乖巧地站在那,只是非常挑衅地又叉了一块水果塞入口中,超级享受地咀嚼起来。 中岛敦茫然地左右看看,但是他还记得先前禅院郁弥是如何一刀斩断露西的安妮与异能房间,昨天如果不是他在养伤,也会跟着一起去镭钵街。 就连名侦探乱步大人都表示,禅院郁弥暂时是值得相信的。 那么他应该不会信错人吧? 禅院郁弥打量着芥川龙之介,想起后者肺病缠身的状况,实在是忍不住心里的好奇。 如果是肺病的话,先把肺切掉再让与谢野晶子或是家入硝子医治会怎样。 按理来说,与谢野晶子的异能力好像能让人恢复到更强盛的状态,而家入硝子的反转术式则是用咒力进行治疗,那么重新长出来的器官是好是坏呢? 虽说咒术界和异能者中都缺少奶妈的存在,但是这种稀少的天赋,不拿去做点有趣的实验实在是太可惜了。 家入硝子在咒专倒是还会进行一些相关的研究,与谢野似乎就只是单纯地救治伤者。 禅院郁弥的脑海里很难不蹦出来一些新奇的想法,但他暂时忍住没说,防止自己的形象向科学怪人转变。 菲茨杰拉德倒是不介意他们继续浪费时间,但中岛敦却清楚,白鲸如今已经进入了既定航线,他们必须立即采取行动制止这一切。 当月下兽和罗生门从白鲸里面一路打上顶层时,禅院郁弥也把水果吃完了,随手处理掉垃圾,跟着漫步上外层看戏。 等到他俩合体发出最后一击,将菲茨杰拉德击出白鲸外侧的时候,禅院郁弥即刻给夏油杰发去一条短信,让保持关注的盘星教祖顺手捞一下这人。 也别太急着捞,在对方即将掉到地上的时候抓住人就行,到时候直接遣返美国。 明知道在女儿意外去世之后,妻子的精神状况就不佳,菲茨杰拉德竟然还把希望寄托在不切实际的复活之上。 又选择在横滨同归于尽,禅院郁弥真的很想知道这个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对了,记得让小姑娘们抬头看鲸鱼哟~】 禅院郁弥把手机塞回口袋,走到正焦急地按着控制器的两人面前。 控制器的屏幕上,一只形似米老鼠的病毒图像夺走了整个白鲸的控制权。 说起来,死屋之鼠,你真的不怕被迪士尼诉讼告侵犯版权么。 “诶,别乱扔!” 禅院郁弥眼疾手快地从芥川手中拿走控制器,作为一个中介商,即便是蚊子肉大小的兑换点,他也不会轻易放过。 第45章 这可是某个俄罗斯剧本组动过手脚的白鲸控制器,高维世界中对此感兴趣的存在可多了。 中岛敦已经在急得到处打转,异能透支之后,他浑身乏力,只能跪趴在白鲸的边缘向外看去。 飞艇几乎是肉眼可见地在向下倾斜,距离横滨的跨海大桥也越来越接近。 他抱着最后的期待看向禅院郁弥,发现后者正好整以暇地坐在白鲸边缘看着落日。 “禅院君!现在不是看落日的时间哇!”大概是听到耳机里传来泉镜花决定牺牲自己来让白鲸提前坠落海中的消息,中岛敦眼里满是仓皇,异能化之后毛茸茸的位置都开始炸毛。 芥川龙之介冷然地旁观着,在他看来,牺牲一个mafia的叛徒救下整座城市,并没有任何不划算的地方。 禅院郁弥托着腮,不紧不慢地看着泉镜花所在的小型飞机逐渐靠近。 [你说好不好笑,在拯救横滨的这件事上,武装侦探社和港口mafia互相之间居然有这么大的信任,就连森鸥外都放心地让太宰治他们借此机会磨练泉镜花。] 【我只是个系统,请不要问我与人心相关的问题。】 其实禅院郁弥倒是有猜测,如果泉镜花没有做出正确的抉择,说不定森鸥外就会动用最后的杀手锏,放出他藏在地下室里的第五位干部——保罗.魏尔伦。 感受到咒力已经完整地覆盖住了白鲸的每一部分。 禅院郁弥站起身,看着踩在虹龙上的夏油杰出手拦截住泉镜花所在的小型飞机,他伸了个懒腰,朝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两个人摆摆手指道别。 下一秒,就消失在了两个人眼前。 满心以为禅院郁弥绝对不会什么都不做的中岛敦瞪大了眼睛,瞳孔都缩成一条细缝,就差没嗷呜嗷呜地惊叫起来。 人呢? 就这么跑了!? 禅院郁弥出现在海岸边,福泽谕吉和太宰治正站在那里。 看见两个人后,他还懒洋洋地给自己表功:“那个小姑娘被我救下来了哟。” 福泽谕吉此刻也略有茫然,泉镜花现在到底算通过入社测试了吗? 但是白鲸还在往下掉诶! 泉镜花确实是安全了,被钳制在一对陌生的双胞胎姐妹中央,旁边还有一个陷入昏迷的金发白人,她甚至发现自己正悬在空中,脚下踩着的似乎是一团空气。 虹龙:唉 “夜叉白雪!夜叉白雪!”泉镜花尖叫起来,她瑟瑟发抖的样子像一只慌张的小猫。 来不及了,白鲸就快要接近横滨市了,首当其冲的或许会是港口那五栋标志性的建筑,也就是mafia的大楼。 森鸥外此时正坐在他的首领办公室中,面色平静、冷凝至极地看着那艘如天空倾覆般涌来的白鲸,黑云压城似的阴影逐渐遮盖住他的面容。 “魏尔伦!动手!” 昔日的北欧神明早已在天台就位,金发蓝眼的男子摸了摸自己的左胸,那里是他故友兰堂化身而成的特异点,也是让他得以存活的关键所在。 魏尔伦轻轻念动着解放奇点能力的词,在实力大减之后,这应该会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动用这股能力。 mafia大楼的天台风声呼啸,魏尔伦望着远处苍蓝与金红交织的暮色,恍惚间像看到了很多年前。 “你将仇恨、麻木、衰弱,和你往昔遭受的种种□□,全都归还了我们*......” “我们答应了,”太宰治慢慢地、深深地扯出一抹看不出心情的微笑,“拍电影还是什么的,我们答应了。” 禅院郁弥恍然大悟似的“哦呼”一声,抬手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 天台上,魏尔伦还未念完的解放词卡在一半,暗杀王微微挑眉,抬手按住耳边的通讯耳机。 首领办公室中,森鸥外的神色难辨喜怒,他坐在欧式风格的高背椅中,双手交织放在身前,就像没看见那么大一艘白鲸突兀地消失一般。 海岸边,福泽谕吉倒吸一口冷气,心脏都漏跳一拍。 被钳制在双胞胎女孩手臂中的泉镜花停止尖叫,澄澈的泪珠夹杂着疑惑砸在腿面。 夏油杰托着腮侧坐着,低垂着眉眼轻笑一声:“就这么喜欢恶作剧么。” 在这个全世界似乎都屏息静止的同时,只有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还在做自由落体动作。 “啊啊啊啊啊——要掉到海里去了qaq” “人虎,闭嘴!” 第39章 港口mafia的祸犬,与70亿的人虎,掉到海中的时候,也不过溅出了两朵小巧的水花。 接手捞人工作的盘星教祖,头一回开始担心他的虹龙真的不会出现超载的问题吗? 于是他使唤咒灵伸出爪子抓住了两个颜色不同的衣带。 一个来自于芥川龙之介的西式黑外套,另一个来自中岛敦的腰带。 身形巨大的咒灵提溜着两个身材矮小的少年,就像是随意地拎了两只小猫小狗。 如果不是落入海中的冲击力让他们陷入了短暂的昏厥,芥川大概会在第一时间操控罗生门去袭击来人,他就像是一只狂犬,而唯一能够安抚住这股恶意的人却在远处的岸上。 “真是厉害的招式呀。”太宰治假惺惺地鼓掌,他右手的那个秤砣一样的绷带,在昨天已经拆下来当做暗器偷袭了组合的成员,现在正好用两只手发出沉闷的鼓掌声。 放到异能者中,大概也足以有超越者的实力。 他的人间失格虽然能够无效化所有的异能力,但是对于咒术师而言,似乎只有一部分能够派上用场。 这也是太宰治为什么纵容国木田希望加入窗的原因。 太宰治摸了摸自己绑着绷带的脖颈,心里想道,被咒灵杀死可绝对不符合他的自杀要求,尤其是那种长相恶心的东西。 再怎么样,人生也必须保持和漂亮异性殉情的追求。 禅院郁弥非常心安理得地接下了夸奖,并且在其他人回程的路上,兴致勃勃地拿出了术式相机给银狼社长和某绷带精拍照,顺带提出了想要to签的要求。 福泽谕吉僵着身体,板着脸站在那里仍由禅院郁弥拍。 太宰治就不同了,兴致勃勃地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还凑过去拿着笔在上面潇洒地挥笔落名,简直像换了一个人:“哦呼,提前适应做明星的感觉。” 他虔诚地说:“如果变成大明星的话,一定会有很多漂亮的女粉丝答应我殉情的请求的吧。” 禅院郁弥闻言,顿时陷入沉思。 按照太宰治的性格来说,对方还真的做得出这种事。 “你说得有道理,太宰君,”禅院郁弥有点可惜地瞥了眼对方清秀的长相,以及在女性群体间的交际魅力,“你被禁止进入演员名单了。” 太宰治眼底兴味闪过,又如同以往的每一次,达到了他预想的要求。 然后就听见禅院郁弥说:“我觉得中原中也先生或许适合做主演,虽然还没有亲自见过他本人,但听说是个重情重义的美青年。” 太宰治超级大声地“蛤”了一声。 禅院郁弥就跟没听见一样,继续说:“据说工作认真负责,想必达成合作后,一定也会非常上心,对我们导演组而言也是一种体贴。” 某绷带浪费装置开始发出磨牙的声音:“那个黑漆漆的小矮人演电影?是要让观众怀疑雇佣童工吗!” 禅院郁弥双手合十,目带憧憬:“中原先生还会扶老奶奶过马路,这即便是被媒体拍到,也会是一段佳话,更加有助于我们营造良好的名声了。” 被拍到中原中也在横滨某处搞拆迁,也比被狗仔拍到电影主演之一,又在对着路边的年轻女性大献殷勤,提出殉情要求要来得好吧。 至少前者,娱乐记者们还能够主动反思自己有没有发表一些不当的言论。 忽视掉某个念叨“蛞蝓电影好可怕”的家伙,禅院郁弥看向福泽谕吉发出了邀请:“福泽先生有没有兴趣来参演?” 他想起一些在系统商场中看到过,但本世界没有的影片。 比如说,福泽谕吉就很适合翻拍《这个杀手不太冷》嘛,虽然为人沉默、但内心真诚,同时周身又不乏震慑他人的气势,身材高大,还有着一头银发。 某国人均白毛控的话可不是乱说的,票房绝对有保证。 而且从原著剧情中禅院郁弥甚至有幸见识过,向来板着脸的福泽谕吉展露微笑的时候,那种反差感会有多么强烈。 至于影片中的小女孩一角,要求倔强任性、还能够展露出一些与年纪不符合的成熟。 禅院郁弥唇角微勾,露出一个乐子人的笑容。 请爱丽丝小天使参演怎么样。 作为人形异能,可以自由改变发色,还有着超乎同龄人类的智能。 咳咳,年轻的咒术师强行压下自己过分灿烂的笑容。 具体的剧本可以慢慢定,即便魔改之后加入咒灵、异能这些的元素也没关系,只要拿得出钱,全世界的好编剧都能请来,但最重要的是先把演员签到自己手中。 第46章 禅院郁弥看向面露茫然的福泽谕吉,后者显然没想过自己还能跟参演电影扯上关系,他做过剑客、做过保镖,只是咒术师带来的新鲜风暴显然超出他的预测。 “由我出资拍摄和宣传,而电影盈利的部分则全数投入横滨的福利组织,而后慢慢扩展为全国。”禅院郁弥直白地引诱道,“福泽阁下,我们能够做到更多。” “很多人,很多生活不幸的人,他们甚至无法为自己的苦难下达委托。” 福泽谕吉怔楞,他的正义感令自己被说得有点心动,但他的理智又在提醒自己保持警惕。 怎么办? 夏目老师以前也没教过这种操作啊。 在三刻构想里作为黄昏存在的武装侦探社,似乎真的可以做得更多? 海上低空冲浪的几个人终于回到了岸边。 在接近旅途终点的时候,中岛敦和芥川都已经先后清醒过来,和禅院郁弥料想的有所诧异,芥川并没有在海上用自己的异能发动进攻,而是和中岛敦相看两相厌地别过了头。 直到脚踩实地的那一刻,蓄谋已久的罗生门才大张着混沌的嘴巴,涌起邪恶的气息扑了过去。 从背后发起的进攻,速度极快,袭击而来的气势就像是要在那几个人身上毫不留情地穿几个洞。 最后,枷场姐妹俩甚至没有变色,因为那漆黑湍流的异能,被更加邪恶的存在给压制住了。 夏油杰微垂着眼帘,平和的气势像那种会上门化缘的和尚。 而在枷场姐妹和禅院郁弥的眼中,两三只特级咒灵已经将芥川包围住,仿佛下一面就能随意击杀掉对方。 盘星教祖对没有教养好的小狗不感兴趣:“可以杀掉吗?” 芥川的头发还湿漉漉地垂在脸颊两侧,那两缕渐变成白色的刘海,就像是主人逐渐失去的生命力一样,他听见夏油杰的话,又看得非常清楚,自己的罗生门被虚空中的东西所阻碍。 可恶! 他被海风一吹,气得咳了起来。 竟然被太宰先生看见了如此糟糕的一面。 禅院郁弥制止了夏油杰不算过激的想法,倒不是说他会为了搜罗周边进行兑换,而必须对着这些人予取予求。 只是杀死芥川龙之介的话,会对接下来和港口mafia的合作有些微的影响。 要是非常好用的祸犬死掉了,森鸥外肯定会为此给他下点绊子,至少入驻横滨的计划会被迫拖延,那么他很有可能会采取直接覆灭mafia的措施。 对于特级咒术师而言,掌握了领域就意味着掌握了大范围的杀伤力技能。 mafia的成员又太多,到时候会陷入无穷无尽的麻烦当中。 禅院郁弥悠悠地叹气,像踢开一只发疯咬人的小狗那样,瞬移到芥川的身后,然后拎着他的后衣领,把人远远地丢回了海里。 如果把芥川龙之介的外套拿走,他还能发动异能吗? 禅院郁弥有点苦恼,他拍拍手,回到原先站着的位置,决定先从别人身上收回一点补偿。 “mafia的祸犬君,”咒术师把手在嘴边比作一个喇叭,“既然把自己比作小疯狗呢,就要学会弱肉强食的规则,如果你下次再来无脑地挑衅,我就会从你和你的父亲身上各自收笔帐。” 太宰治幸灾乐祸,就好像被丢回海里的不是他原先的部下一样:“芥川是我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哟,你可能找不到他父亲。” “或者说,或者说,”太宰治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辉,“还是说芥川的背后有死去父亲变成的咒灵,在守护着自己的儿子?” 那也不应该啊,日子惨成这样,疑似存在的守护灵也太垃圾了吧。 难道是日夜诅咒着存活于人世的儿子? 啊,那就说得通了。 太宰治有些可惜地想起昨天的特制眼镜还回咒术师手中。 “不是哦。” 禅院郁弥的身影蓦然出现在太宰治的身后,他伸手揽住对方纤瘦得不像青年男性的腰肢,再一次瞬移后出现在了海上,然后松开了手。 “既然是太宰君捡回来的,那么子不教父之过,乱七八糟地也能约等于是你啦。” 虽然原著剧情中只有寥寥几笔提到,关于太宰是如何教导他的毒唯部下,禅院郁弥总觉得有问题。 简直像是一条港口mafia的黑泥传递链。 哦,等等,他自己所在的禅院家好像也挺烂的。 “所以,芥川君对吧?以后由于你的冒犯行为而诞生的处罚,太宰先生会一同承受。”禅院郁弥微笑着说,“至于原因么,姑且可以当作是我个人爱好。” 芥川龙之介似乎非常恼怒、又有点羞涩,大喊着“太宰先生”后拼命游过去,罗生门都被开发出了新的用法,形成触手在身后摆动,像个小型螺旋桨。 算了,太宰治心底叹气,用入水多年的经验稳定地漂浮在海面上,看向奋力游过来的芥川,用难得柔和的语气夸了一句:“打败了组合的首领,芥川,你变强了呢。” 芥川:! 这只曾经被雨和血淋得稀里哗啦的小黑犬,散发出幸福的星光,整个人定格在被太宰治夸奖的这一秒...然后向海面下沉去。 岸上的观众与太宰:啊这? 第40章 菲茨杰拉德睁开眼睛,他强撑着从地上坐起来,视线向周围扫了一圈,不仅看见了眼熟的武装侦探社,还有资料上显示的港口mafia走狗。 只是后者不知为何,正躺在地上难辨生死。 横滨是否存亡已经无法影响到菲茨杰拉德的心情,他低头注视着自己空无一物的双手,在无名指上还保留着一圈浅淡的戒痕。 他失败了。 失去了所有的金钱、权力、还有他的实力。 菲茨杰拉德感到非常的寒冷,但他也不曾蜷缩起来躲避那股穿透心脏的寒冷,只是坐着,任由神智消失在空洞中。 禅院郁弥走过去,掐着金发男人的下巴,抬起来左右看了看。 发丝散乱,脸上分明还没有长出糙汉的胡茬,但那种意气风发的气势,似乎已经带着这个男人的所有精气神一并消失,目前留在这里的,是一个颓丧的躯壳。 “就这样了吗?” 菲茨杰拉德厌厌地看了他一眼,不想跟这个不曾信守诺言的咒术师说哪怕一句话。 禅院郁弥也不介意,他抽回手,回忆了先前的约定:“在我未来的合作伙伴面前,可别做出一副我不守信用的模样啊,菲茨杰拉德,我没对身在横滨的组合成员动手。” “要不然,你们早就死了。” 菲茨杰拉德疲惫地开口:“有区别吗?” 拿不到书,救不回女儿,挽救不了老婆,他的人生还剩下什么意义! 禅院郁弥双手插兜,眼神从五米外的仓库边缘扫过,落回菲茨杰拉德身上:“有吧,至少你的组合成员只死了一点五个,叛逃两个,失踪一个。” 死掉的一点五个异能者分别是为救神父而重伤濒死的玛格丽特小姐,已经在白鲸坠落之时自绝身亡的赫尔曼。 禅院郁弥在收取白鲸的时候发现了赫尔曼的尸体,对于没有生机的物体,都可以封印在相片中,他准备找个时间把白鲸的原主人送往大海。 他还暂时没有丧心病狂到把尸体拿去兑换啦哈哈。 说着说着,即便是已经心如死灰的菲茨杰拉德都觉得自己的心脏被刺痛,他甚至还有一点小小的好奇,作为前组合的首领,有点想知道叛逃的成员是谁。 ...算了,叛逃也比跟着他这样一个废人好。 禅院郁弥掰着手指计数,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羞涩地笑笑。 “别丧气嘛,想想你的老婆,如果你不回国的话,不动产和泽尔达女士都要被九十九前辈继承了哦。” 菲茨杰拉德深吸一口气,他抬起头看向这个长相优越却令人心烦的咒术师:“我相信由基小姐的为人,不动产的盈利足以支付泽尔达优渥的后半辈子生活。” “是吗?” 禅院郁弥漫不经心地反问道,他微微俯身,伸手抓住菲茨杰拉德的金发,逼迫对方后仰抬头看向自己。 咒术师幽暗的眼里,两点钴蓝色的光芒在瞳仁处摇曳。 “继女儿去世之后,丈夫也杳无音信,她还会有后半辈子?” 菲茨杰拉德忍住心头的羞辱感与疼痛,他的眼神向左撇去,不敢细思那些有可能的未来。 泽尔达,泽尔达,隔着八个小时的时差,想必此刻的太阳已经登陆了太平洋彼岸吧。 希望那金色的阳光能够代替我亲吻你的脸庞,哪怕它几分钟前才用自己作为夕阳的另一幕,狠狠扇了我的耳光。 禅院郁弥露出洁白的牙齿微笑起来。 在场所有人都能够听见他用正常音量说:“如果我有办法让你的女儿复活呢。” 没人相信这句话,太宰治甚至有些无聊地在想着: 这家伙又想从组合首领那里获得什么? 第47章 衣服湿透了,有点冷,人要到几度才能被冻死呢。算了,听说冻死的人会自己脱光所有衣服,那样的尸体被人发现的话,也太羞耻了。 晚上回去吃几个蟹肉罐头呢,先看看国木田的钱包里还有多少钱吧。 “复活是有代价的,就像是商业交易,不过我已经提前收取了部分报酬,你也可以提前预支你的报酬。” 菲茨杰拉德感受不到发根传来的轻微疼痛,甚至那种被拉扯的感觉,还能够让他真正地意识到,自己现在正无比清醒。 从头发到嘴唇,从牙齿到手指,他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细微的、激动的。 恶魔是日本人吗? 他问自己。 先前还觉得对方令人厌烦,如今菲茨杰拉德看禅院郁弥跟看天使没什么两样。 天哪,瞧瞧这位咒术师的少年英姿。 “真的吗?”菲茨杰拉德用羔羊乞怜般的神态问道,“真的吗?我能做什么?什么时候——抱歉我太着急了,需要钱吗?我去借钱,我还能赚钱!” “司各特的头发和血液我都有随身保存,还差什么材料吗?我去筹钱准备——” 为了第一时间复活女儿,菲茨杰拉德做了无数准备,有些是神话故事、有些是来源于异能者的传说,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伸出手揪着禅院郁弥的衣领,用着嘶哑的低吼在发问。 咒术师今天出门穿的是一件戴帽卫衣,帽兜两侧的带子自然垂落,被菲茨杰拉德拽着往下拉去,拖成了长长一条。 禅院郁弥默默伸手把自己的帽子带拯救出来,心想幸好自己刚才不是戴着帽子的状态。 “别紧张,弗朗西斯,我是个好人。” 他轻笑着,拽着菲茨杰拉德的胳膊把人拉起来,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往现场丢了一颗导弹似的语句,俏皮地朝众人眨眨眼,瞬移消失在面前。 现场的众人陷入沉默。 半晌,太宰治才打破僵局,他用轻快的声音说给自己听:“他是开玩笑的吧,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复活这种事呢。” 他曾经觉得,黑暗的世界里或许会存在一些东西,就像是暗影中的眼睛、虚空中的叹息,人活着的意义。 然后事实证明,黑暗的世界里什么都看不见,那些都是因为看不见而产生的错觉。 于是红发的友人扯开了那条连结死亡的绷带,为他照亮了光明的世界。 夏油杰照例是双手笼在袖中的标准姿态,浅淡的微笑把他衬托得像个不合时宜的邪佛。 【闻如是诸经明故,除却千劫极重恶业】 “谁知道呢。” 还在就读咒专的年轻后辈又开始扯谎诓人了,他作为同伙还能怎么办呢,还不是得装神弄鬼地把其他人忽悠住? 盘星教祖拿出了自己面对教徒们的老本行,流露出来的气质那叫一个神秘莫测。 至于复活? 夏油杰心绪厌厌,不甚在意。 禅院郁弥带着菲茨杰拉德随机瞬移到一个小树林里,向系统兑换了一人份的秽土转生。 【秽土转生】,可以召唤死者灵魂回现世的禁忌之术。 然而系统是个奸商,在兑换完之后才通知,原来召唤死者还需要用活人的身体作为容器。 禅院郁弥当即老人地铁后仰,总感觉越看越像两面宿傩和虎杖悠仁。 问题是他现在去哪找活人的身体,就算是死刑犯也不可能从天而降好吧。 于是系统又贴心地指出另一件配套商品【白绝x1】。 ...懂了,是资本家在有备而来。 禅院郁弥盯着他兑换出来,突兀地出现在小树林中的那只白绝,长得像个人形白萝卜的玩意儿正躺在地上。 他不合时宜的好奇心又迸发了出来。 如果把宿傩手指喂给白绝会怎样,算受肉成功吗? 假设可行的话,那么把二十根宿傩手指分别喂给二十个白绝,会不会发生一些宿傩大爷之间的自噬作用? 禅院郁弥痛苦地忍耐住自己的好奇心,按照系统的指示,选择使用了【秽土转生(一人份)】。 他可以感受到自己对那具人体的控制权,这是使用秽土转生的代价,非完全意义上的复活。 菲茨杰拉德料想过仪式有多古怪,但当那个人形白萝卜扭动着形成司各特的身形之后,他还是没忍住自己的热泪盈眶。 他伸出手,去抚摸那带有裂缝的脸庞,即便岌岌可危的模样,就像是一用力就会掉下土坷垃。 “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看我?我可爱的小熊,小甜心,快和爸爸说句话吧......” 禅院郁弥在一旁提醒道:“弗朗西斯,你应该也已经注意到了,这是不完整的复活,毕竟你只能支付一部分的报酬。” “我可以让司各特小姐睁开眼,用自己的意识跟你说话,但是她同样会意识到她在失事飞机上的恐惧,以及现在不完整复活的悲哀。” 可是这对于菲茨杰拉德来说,已经足以充当为一针强心剂,令他继续在这条荆棘密布的路上走下去。 菲茨杰拉德不舍地收回手,重重地看了闭目沉睡的司各特一眼,那抹进取的锐气再一次回到了他的脸上。 他清楚,只要完成接下去的交易,他的宝贝女儿就能够迎来完整的复活,到那个时候,自己会和泽尔达一同用来自父母温暖的拥抱,抚慰女儿在飞机上的所有不安。 两个人像是刚才离开那样,再一次突兀地出现在了原地。 太宰治打量着菲茨杰拉德微红的眼眶、积极的神态,心中逐渐产生一种不可思议的想法,难道—— “锵锵,我们回来啦~” 禅院郁弥挥舞着手跟他们热情地打招呼,目光看向稍远一些的仓库。 夜幕逐渐降临,天色变得愈发昏暗,一旁的路灯已经亮起,所有人的影子横七竖八地交织在一块,或浅或淡,像魔鬼纠缠的爪牙。 他微笑道:“好多人呀。” 第41章 暗杀王的尊称,来源于他先前制造过的惊人案例。 10年前,他在英国的大教堂冕期厅,杀害了三名“钟塔侍从”的异能力者,以及英国女王的替身。 之后更是频频犯案,游走于各国之间。 他曾是北欧的神明、也是人工制造的“黑之12号”。 这个从仓库的阴影中悄无声息地走出来的男人,现在只是保罗.魏尔伦。 初冬的阳光化为诗人,走入初春的港口:“我奉首领的命令,来带走芥川君。” 看起来似乎毫无威胁力,柔弱不堪一击。 可谁又清楚,在那副俊美的西欧青年皮囊之下的,是教导出泉镜花、芥川银这些杀手的灵魂。 禅院郁弥更加清楚,早在他们把太宰治和昏过去的芥川打捞上岸的时候,保罗.魏尔伦就已经来到了此处,并且把之后有关复活的话,也绝对听得一清二楚。 但无论魏尔伦会不会一五一十地向森鸥外汇报,他的身上又是否藏有首领的监听器,禅院郁弥的目的都已经达成了。 准确地说,他希望听见这个消息的人,都已经在场。 太宰治。 魏尔伦。 你们也会有想要复活的人吗? 那么,请多关照。 “哦哦,辛苦你了,”禅院郁弥往旁边让开位置,把地上躺着的芥川龙之介露出来,“他应该没受伤,只是过于疲惫脱力晕过去了,回去之后好好休息几天。” 魏尔伦轻松地把芥川抗在自己的肩上,后者两缕灰白的刘海晃晃悠悠,呈现出一种少见的乖顺。 他的视线在空中交错而过,泉镜花瑟瑟地向后躲了一点,太宰治依旧是神色平静,完全看不出他的心底已经升起盘旋的风暴。 菲茨杰拉德的神情不会骗人,在刚才消失的这十分钟里,禅院郁弥绝对拿出了令他信任的证据。 是真的复活,还是又一次成功的欺瞒。 太宰治少见地有点不确定了,一方面是因为复活一事实在是太过离奇,他这么多年也没有听说过有相关能力的异能者,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有那么一丁点的...... 不太相信菲茨杰拉德的智商。 倒不是说菲茨杰拉德蠢笨,而是此人过于直来直往、大开大合的风格,让太宰治这种心思敏锐的人去当对手对付倒还好,但要是研究菲茨杰拉德是否上当受骗,那就有点艰难了。 禅院郁弥跟他们一同回到了武装侦探社,在横滨危机的大事件解决之后,社员们都疲惫但是难掩激动地聚集在一块,。 “社长,你们回来了。” “镜花没事吧?” 泉镜花躲在中岛敦的身后,这个14岁的小女孩慢慢地探出脸,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 福泽谕吉点头:“以后,镜花也是我们武装侦探社的一员了。” 谷崎润一郎高兴道:“以后敦君也可以有自己的调查员搭档了,要好好照顾女孩子哦。” 第48章 禅院郁弥正溜达到乱步身边跟对方分享零食,虽然他从京都买的铜锣烧已经吃完了,但是还有很多在东京和京都购置的甜点。 感谢到处出任务的五条悟,他在带伴手礼回来的同时,甚至有心情去探店,并且写下自己的评价,还非常大方地分享给了他社交圈中的每一个人。 以至于被庵歌姬老师频频拉黑。 “咦,”禅院郁弥问了一句,“镜花小姐也要做调查员吗?” 中岛敦以为是对方介意泉镜花原先的mafia杀手身份,着急忙慌地想要出来解释,然后又听到禅院郁弥说:“这个年纪,不去上学吗?” 他认真地提议:“本来还想着,镜花小姐可以和我们家的两个女孩子一起去横滨读国中三年级呢。” 禅院郁弥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问题,泉镜花的父母原先是异能特务科的成员,既然是官方组织的公务员,肯定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幼年失学吧。 都现代社会了,女性当然应该拥有自己的受教育权利。 在父母被操控血液的异能者杀死后,泉镜花才辗转进入了mafia。 港口极道组织对成员的教育水平没有要求,正当的武装侦探社总应该有点追求吧? 并不是特别大的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片沉默。 好像是哦,泉镜花确实也才14岁。 乱步抱着自己手里的波子汽水,像一只屏蔽外界的小仓鼠那样,往旁边悄咪咪地走了几步。 名侦探才不要听什么上学的事情呢! 反正他在警察学校里的经历还是好讨厌。 孤儿院出身的中岛敦、被森鸥外捡回去后在mafia打童工的太宰治、少女时期就去常暗岛参与异能战争的与谢野、古老家族出身的剑客福泽谕吉...... 唔,这个房间里的文凭含量似乎有点低。 大学毕业甚至是数学老师的国木田,从这个瞬间开始,猛猛地爆发出了自己耀眼的光辉。 扎着金色小辫子的男人扶了扶自己的眼眶,像每个人都会害怕的教导主任那样,严肃地说:“确实是需要上学的年纪,学籍和身份的事,社长应该可以联系异能特务科操作吧。” 好歹泉镜花的父母原先也是为政府工作的谍报人员,因公殉职后,政府不仅没有发慰问金,甚至没有照顾好那对夫妻唯一的女儿,本身就算得上是失职。 既然如此,解决学籍问题,总能做到吧。 国木田想,禅院郁弥和他在le上沟通时说的很对,理想的世界不应当是这样的。 年轻的咒术师露出微笑,固然太宰治是准备让社员作为楔子,打入咒术界一探究竟,但国木田独步是有着自己观念的成年人,又怎么会任由他人游说呢。 更何况,国木田和自己分明是理念相同的同道中人呀。 泉镜花不知所措,小小的女孩穿着和服,她伸出自己白嫩的手,问道:“我还能去上学吗?” “靠近我会很危险,”即便她加入了武装侦探社,但泉镜花也不觉得自己还能够再回到那微小的幸福当中,“我杀死过人。” 菜菜子哦了一声,无所谓道:“我也杀过,和美美子一起。” 抱着玩偶的双胞胎在旁边点头。 社员们:......这不好吧? 泉镜花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和服袖子,大声地说:“我进入mafia之后在任务中六个月中杀死过35个人,待在我身边会非常非常危险!” 菜菜子哼哼两声,本来她是非常不开心夏油大人准备把她们送去读书的计划的,而且还是留级读国中三年级,但是看见面前这个女孩子迟迟不肯答应,她又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夏油大人现在和姓禅院的咒术师合作,那么他们想做的事就是自己想做的事。 一定要把泉镜花带去上学! 然后日夜监视这个异能者女孩,打入武装侦探社内部,为夏油大人统一横滨! 禅院郁弥:←_← 夏油杰:其实我不是这样说的。 菜菜子手里还拿着她的手机,上面有和美美子同款的姐妹挂件,是两只可爱的黑色小狐狸。 “六个月中35个人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一天杀死了112个!” 禅院郁弥露出了然的神情,原来枷场姐妹指的是当年夏油杰为了救出她们,而消灭的那个村庄里愚昧的恶民。 不过,那不应该是夏油杰动的手么,菜菜子为什么会说是她们一起杀的。 可能是因为在枷场姐妹的心中,这桩案件是导致夏油大人叛逃的原因,既然如此,就算是罪恶她们也要和夏油大人一同承担,而且...... 夏油大人分明是一个会为了她们的苦难而悲怜的温柔好人啊,像神明一样拯救了她们。 大概是禅院郁弥疑惑和了然的表情太过漫不经心与随意,福泽谕吉看向乱步的时候,又得到后者的摇头,社员们也就靠逻辑和想象力,推断出了背后的真相。 青春期的小姑娘们总是幻想自己无所不能呢。 国木田也认为:“如果能让镜花和同龄人们一起社交,其实也不错。” 在之后,福泽谕吉更是以任务之名,向泉镜花下达了叮嘱的指令,让对方也要关注这对来到横滨的咒术师姐妹,必要时候也需要保护好她们。 横滨,其实也挺危险的。 泉镜花慎重点头:“社长大人,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如果她们有任何不轨之举,我会第一时间抹杀!” 福泽谕吉:“......好的,不过还是先向我或者是国木田君报告等待过目为佳。” 就像完全看不见三个女孩子之间的暗流涌动,禅院郁弥感动地擦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没想到才几个小时,她们的感情就这么好了。” 太宰治惊讶地发现,这里竟然有个人能跟他一样睁眼说瞎话。 禅院郁弥正要开口说话,就感觉到衣兜里的手机开始震动,他疑惑地拿出手机,好奇谁会在这个时间给他打来电话。 看见备注,他好奇地挑眉,安室透? “摩西摩西,安室君,找我有什么事吗?” 安室透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迟疑:“唔,刚才店里来了一位奇怪的客人,用餐的过程中提到了你的名字。” “嗯?”禅院郁弥不解,难道是真希她们离开咒专出来玩了,还是又有哪个诅咒师调查到了他的住宅,找上了门。 肃色悄然没入眼角,他计算着自己回到东京的时间,快速瞬移的话,最快只需要半分钟。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换了一个,有个轻佻的声音带着喜久福的甜腻传过来:“你竟然拉黑了未来班主任。” 禅院郁弥静默了一秒钟:“夜蛾校长不是说他来授课么。” 怎么又变成你了! 五条悟理直气壮道:“这样就更方便找你代写任务报告了啊。” 第42章 “哦,知道了。” 任务报告工具人的语气非常冷漠:“房子在咖啡店正对面,甜点费用记我账上,拉黑的账号等明天开学了再放出来。” 毫不留情地挂断电话,禅院郁弥抬头,跟在座的诸位诚恳地道歉:“不好意思,家里的盲人跑出去吃霸王餐了,而且他脑子也有点不太好使。” 社员们能说什么呢,只好嗯嗯啊啊地点头,就是心底总觉得你们咒术界怪怪的。 “对了,”禅院郁弥想起发生在海上游轮的谋杀案,“在抵达横滨之前,我乘坐的游轮上发生了一桩谋杀案,死者疑似是港口mafia的下级成员。” 乱步大喇喇地喝着波子汽水:“你无非是成为了第一发现者,看见尸体被抛到海里罢了,mafia和横滨警部都不会因此盯上你的。” 禅院郁弥倒也不是在意这个:“我想下一个委托,找出那个人被杀的原因。” 逃脱的凶手、海上流浪的命案、消影无踪的尸体,以及禅院郁弥进入死者房间时,模糊感知到的些许不对劲。 乱步敛起表情,他凝视着禅院郁弥,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嘛,确实是一个奇妙的谜团,但是本来还打算明天去九州吃温泉蛋的呢。” 禅院郁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确实呢,原本这件事应该让我自己想办法解决的,毕竟是出于我的好奇心,但是力有未逮,如果能够得到世界第一的名侦探大人的帮助就好了。” 戴着一顶侦探帽的名侦探再次凝视了禅院郁弥几秒钟。 “哎呀,真是拿你没办法啦!毕竟我能力太强了,作为世界第一的名侦探,大家想要依赖我也是很正常的。” 从爱伦坡的异能中走出后,乱步就像是那个从自己世界中走出来的孩子,他已经接受自己没有异能力,所谓的【超推理】都是社长哄自己的话。 但那又怎么样,他还是全日本、全世界都比不上的名侦探呀! 禅院郁弥立刻贴心地递上了一副黑框眼镜,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从旁边办公桌上拿到手的。 乱步眯起了眼睛,但还是从禅院郁弥手中接过黑框眼镜戴上,睁开了翠绿的眼眸,视线似乎能够化作光芒,像神明座前的神谕那般思考。 第49章 “【超推理】” “......我知道了。”乱步摘下眼镜,手指指向事不关己站在一边的夏油杰,“杀死人并偷走东西的人会在近期找上他。” 所以被杀害的原因是因为灭口么。 乱步这简短的一句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能够值得灭口的东西相比一定非常有价值,至少在港口mafia内部也会有传闻。 杀死小野浩二的势力也一定和mafia打过交道。 而他们会在近期找上夏油杰,更是说明被偷走的东西与咒术界有关,毕竟夏油杰可是咒术界最有名的诅咒师。 “噢噢!”禅院郁弥嘀咕了一句,“夏油学长果然很好用啊。” “好饿好饿!”刚才还在大放光彩的名侦探现在又像个小孩子一样,在办公桌上打滚,“为了等社长回来,一直没有吃饭,想去吃晚饭,但是社员们又不想出门。” 话虽如此,与谢野却默默地把眼神落到了办公桌上,那里还有一堆刚被乱步吃完的粗点心包装袋。 明明一直在吃,根本没停过。 禅院郁弥闻言,礼貌地告别:“那么,就不打扰你们的聚餐了。” 离开武装侦探社,夏油杰也无情地抛弃了他:“我带着女孩子们去添置物品,至于你自己,从哪来回哪去吧。” 从盘星教祖幸灾乐祸的狐狸眼中可以看出,他已经无比期待禅院郁弥开学之后和某班主任的斗智斗勇。 “无论什么时候,都很难想象悟做老师的样子。” 禅院郁弥离开了横滨,只不过他的目的地和大家认为的不同,他回到了京都的禅院祖宅。 这一回是光明正大从门口进的,虽然他回祖宅的消息立刻传遍了所有院子,包括刚请来东京的校医用反转术式治好断肢的禅院扇。 禅院扇怒气冲冲地冲过来,恰好在半路拦截到他的儿子。 “真依就算了,虽然术式一般,但好歹也算个咒术师,你把真希带出去丢人现眼,是要告诉御三家的每个人,禅院又诞生了一些不能够用术式的废物吗?” 禅院郁弥厌厌地抬起眼皮,看向他,没有回答对方的斥责:“父亲,看见您伤愈,我很高兴。” 禅院扇可半分没见到这小兔崽子脸上有喜悦,他忍住没有去摸自己的手腕,那里还有隐隐约约的幻痛残留着。 “哦,对了,”禅院郁弥补充道,扯开一个兴高采烈的笑容,“我的伤也好了,父亲是想要继续上次的较量吗?我也想向您展现全部实力呢。” 他微微瘪嘴,用孩子般纯真的口吻抱怨道:“就是有点担心失手把您杀死。” 禅院直毘人在茶室等到禅院郁弥的到来,他合起手中的漫画书,掩饰性地往身边一放,有些头痛地说道:“下次回来之前跟我说一声,我找点事把扇弄出去。” 这对父子俩,最好还是别见面了。 要不然,直毘人真的会担心有朝一日禅院扇会因为自己不修口德而死掉。 比起同情讨人厌的弟弟,直毘人更不希望禅院郁弥担上弑父的名声。 禅院郁弥还算乖巧地应了一声,他也不是喜欢自找麻烦的性格。 “咒力恢复了?”直毘人问道,“感觉残晦波动有细微的区别,记得去重新做登记。” 两个人又在茶室里沉默地对坐了一会儿,直毘人心心念念着他还没看完的漫画,并且禅院家主也心知这未来不是自己能够管控住的。 “总监会对你的特级资质评判流程已经开始进行,接下来会有一位特派的辅助监督专门跟在你身边一段时间,也就是说你未来一个月的祓除任务,都要和这位辅助监督合作。” 而不能够像以前那样,还能够由禅院家筛选掉部分不合适的任务。 禅院郁弥也没什么意见,这都是标准流程,只不过他还是多问了一句:“那个辅助监督是谁的人,我认识吗?” 直毘人想了想:“好像叫阴岛作人,来历普通,非家系出身。” 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直毘人总感觉他看见自己的小侄子嘴角似乎微妙地上扬了些许。 禅院郁弥这趟回家,既是为了更新一下自己的咒力波动,因为咒术界很多契约、文件都是靠签名和咒力残秽双重起效。 同时还打算在族里的祭库搜罗一些真希能用的武器。 “真希开学了,我总得给她送份礼物吧。”禅院郁弥振振有词,一挑就挑走了三份质量上乘的咒具。 得到消息的禅院直毘人,差点梦回当年禅院甚尔跑路前,也是这样洗劫一通。 所以,下一代的嫡系禅院怎么都是这个德性啊! 直毘人狠狠皱眉,只希望禅院家不要在自己手上完蛋。 说起来,也不知道当初那个被五条悟买走的孩子,如今怎样了,算算年纪,明年应该也要来咒专就读了吧。 东京咒专,教室里 “哦呼,”上半张脸绑着白色绷带的男人,银白色的头发翘得像颗盆栽葱,他抬手坐着打量的动作,“今年的咒专简直就是大丰收呀。” “一只熊猫,一只狗卷,两只禅院,还是第一次在一个班上见到这么多的学生呢。” 真希双手抱臂,马尾辫还在脑袋后面轻轻摇晃,她声线冷淡:“请不要用只来形容我,也不要喊我禅院,我希望你们以后都能直接喊我的名字。” 五条悟又哇了一声,竖起赞赏的大拇指:“非常有魄力的发言呢,这样的话,我们直接来到自我介绍的环节吧!” 他兴致勃勃地继续:“站在你们眼前的,就是风靡咒术界万千少女的麻辣教师,一个完美的,五条悟参上!” 教室中一片寂静,就连熊猫都不知道这个时候应不应该鼓掌。 指望五条老师在沉默中心生挫败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他就像缺少一个名为尴尬的情绪般,出现在学生身边,示意道:“接下来走上讲台自我介绍的,将会是来自东京咒专一年一班的禅院真希同学。” 真希忍了又忍,最后忍无可忍,她站起身走上讲台,把五条悟放在那里的音箱用力关掉,那种运动会上会使用的bgm总算是从耳朵边上消失。 等到四位学生都依次自我介绍后,五条悟显然看起来还有点意犹未尽,他抱怨道:“大家的自我介绍都很不错,就是有点略显平淡,而且真的没有人愿意进行一些才艺表演吗?” “咦,真依,你在干什么?为什么拿手机对着帅气的五条老师,我不介意你拿我的照片做屏保哟~” 留着短发的女生穿着同款的咒专校服,她在手机上按了几下,随后笑着看向五条悟。 “刚才是在问哥哥,课堂上发生老师抽风的情况,应该怎么做。” “哥哥说——” 真依把手机藏回抽屉,抱着坐在身边的姐姐的胳膊:“要留影取证,然后向夜蛾校长举报,通过正当方式理智怀疑贵校的教师资格证是否掺水,并在学期末的评选上给五条老师打差评。” 五条悟顿时发出了轻轻的、少女般的尖叫声。 他看向适时开门走进教室的黑发咒术师,喵喵咧咧地指责:“禅院助教,你怎么能撺掇学生联手篡位呢!” 第43章 “哥!”真依眼睛一亮,朝来人挥着手臂,“你来给我们做助教吗?” 禅院郁弥走进门,往学生们的桌子上挨个分发了带来的伴手礼。 “是啊,悟这家伙平时很忙,偶尔就会由我来代课,毕竟有些人的教案都是使唤可怜学生写的。” 五条悟在他的身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大力点头。 不能吃人类食物的熊猫也没有被冷落,禅院郁弥给他准备了一份特殊的礼物:“潘达君,希望你会喜欢。” 熊猫用自己长长的手指捧着礼物,认真地点点头。 夜蛾跟他说过的,要和同学们打好关系。 而且受到礼物的话,还要大声说谢谢。 “鲑鱼鲑鱼。”狗卷棘也在旁边用自己独特的饭团语道谢。 开学第一课的气氛并没有非常正式,大概是因为五条悟用他独特的开场白,让学生们明白,咒术师是不需要尊敬的(?) 不对,应该说五条悟是可以产生想揍他一拳的想法的。 学生们甚至把拖动桌子,围成了一圈,像开茶话会一样地端正做好,从禅院郁弥分发的伴手礼开始,五条悟还大摇大摆地走到贩卖机,哐哐哐打包了一大堆零食和饮料回来。 路上还恰好遇到去贩卖机买酒精饮料的家入硝子。 棕发的校医微妙地打量着旧日同期怀里的零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应该是上课时间吧?” 你作为老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时间、这种位置,以及带着一大堆奇怪的东西。 别在开学第一天就把新来的学生塑造成五条悟的样子啊! 夜蛾校长会气疯的! 五条悟忙里偷闲地嘟着嘴朝她嘘了一声:“别担心,反正有人承担我这个学期的检讨书,既然如此,不多用几次实在是太可惜了。” 第50章 家入硝子撩了撩自己的头发:“希望你别把学弟压榨干净,我还想用他来做个实验呢。” 咒力消失又恢复的神奇例子,而且咒力残秽也和先前有了细微的区别。 家入硝子真的很感兴趣,并且想动手研究。 五条悟默默然,他言辞锋利地指出:“还有你,校医大人上班时间跑来贩卖机买酒精饮料,不太好吧。” 棕发校医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她眼睛来。” 她提着手里的酒精饮料晃了晃,低酒精度的白葡萄酒通过微黄的玻璃瓶呈现出一种琥珀的光泽。 “这叫松弛感工作。” 作为酒豪,区区几口酒算不上什么,反而能够起到些许提神的作用,大概是血液循环加快了吧。 家入硝子讥笑一声:“我和你这种一杯倒的家伙可不一样。” 五条悟翘着假想的尾巴,哼哼唧唧地溜达回教室,一推开门,发现学生们没有等自己这个敬爱的老师回来,就已经拆开伴手礼的包装,进行着拉近距离的茶话会。 “太过分了!都不等我回来嘛!” 他哗哗地把怀里的零食和饮料往桌上放,,转头看来看去,都没发现空置的椅子。 禅院郁弥懒洋洋地提醒道:“自己去拖一张椅子过来,五条老师总不至于在这种事上还要学生帮忙吧。” 五条悟他还就不,找了个空当跳到拼凑在中间的几张课桌上,用一个妖娆的姿势躺下,还拍拍桌子空着的部分:“来呀,来聊天呀同学们。” 学生们意识到,果然刚才趁五条悟不在时,禅院郁弥对他们的警告与提示,还是太过轻巧了。 麻辣教师五条悟,一个何等不按照正常人逻辑活动的男人。 熊猫觉得,甚至就连自己都比五条悟像个人。 嗯,等到放学了就去问问夜蛾这个问题! 最后,还是潘达君乖巧地站起来,一大只毛茸茸去旁边搬了一张新的椅子过来。 禅院郁弥还在旁边煽风点火:“哎呀,悟你现在就是太有偶像包袱啦,你都能用无下限站在空中,为什么不能用无下限垫在屁股 “根据民调显示,近期最流行的风格是搞笑男。” 五条悟一手拿着芒果大福,另一只手举起来抢答问题:“我反对!” “因为真希和真依并没有迷倒在我的西装裤下。” 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不该先反驳他穿的不是西装好。 禅院郁弥抬手锤在他的无下限上:“不许欺负妹妹们。” “嗨嗨~”五条悟轻啧一声,回归正经的教师身份,开始介绍本学期的课程安排,“最主要的是讲解一些咒灵的种类、以及常用帐的布置方式。” 不过嘛,在座的四个一年级新生实力都不差,虽然都还只是拿着四级咒术师的资格,但每个人都能独自面对三级咒灵,而且真希和熊猫甚至可以应付二级中不算特别强势的咒灵。 “咒灵祓除任务并不会定时发布,但基本上每周会有好几件,东京市区的居多,偶尔带你们去其他地方拿一些有趣的练手。” 咒术界里,估计也就只有五条悟会说出这样的话。 拿咒灵练手什么的,是何等嚣张的资本。 禅院郁弥倒也不是做不到,但他放着外出旅游的时间跟妹妹们春秋游不香吗?非得在好好的假期里去看丑丑的东西? “哥,我们平时怎么去市区啊?”真依向自己更熟悉也更依赖的兄长问道,“还是说没有任务的时候,就只能待在学校?” 禅院郁弥回头看了五条悟一眼,模糊着说:“有任务的时候,辅助监督会来带你们下山的,至于周末想去东京玩的话,走到山下再打车吧。” “要不然,你们可以多买点甜食贿赂悟,让他给你们开一辆五条特快列车。” 五条特快列车,俗称用无下限术式压缩空间距离赶路。 总而言之,咒术高专的管理并不是特别严苛,东京咒专比京都咒专还要更加开放一些,不排除是夜蛾正道被以前某些学生折腾过后,底线逐渐下降。 “嘛,接下来一周先上理论的课,正好总监会这段时间都没有给我发布任务,”五条悟算了算自己的安排,“等之后看有哪些比较简单的任务,再带你们去练手看看实力。” 光是在操场上的学生对打,还不能够保证他们在面对咒灵的时候,也能够完美发挥。 咒灵的威胁性不仅仅是它们能够凭借咒力和特殊的术式造成严重的损伤,还有那种负面情绪的持续侵入,对于人体都是非常大的破坏。 四名一年级的学生大致安排妥当,禅院郁弥倒不用再补理论课程,他就连接任务都已经完全是走总监会的路线。 “你们的辅助监督以伊地知为主。”五条悟在班群里发了一条伊地知的名片。 毕竟他也不是每时每刻都能够待在东京带学生的,只能说幸好还有回归咒术界的七海建人,和从京都转学而来的禅院郁弥,帮他分担很多带崽的任务。 “今天早上的课就到此为止,中午想去哪里吃饭?” 五条悟翘着腿,保持一个高难度的平衡动作,举着手提议道:“下午夜蛾校长的课不太重要,反正讲的也都是一些术师和普通人之间沟通的废话。” 这种交流方式,实操多了反正都能理解。 而且祓除咒灵的现场,还会有很多特殊部门的警察负责解释的方式。 至于辅助监督? 那不就是专门用来收拾烂摊子的工具人么。 禅院助教看了五条班主任一眼,默认了东京咒专一年级一班在开学第一天就翘掉校长的课的做法。 熊猫摸了摸自己毛绒绒的后脑勺,头顶两只小耳朵抖了几下:“那我留在学校吧,路上的人见到大摇大摆走路的熊猫,会报警的。” 禅院郁弥努力地把目光从熊猫的耳朵上收回来,但实在没忍住,抬手往咒骸的身上摸了几把:“没关系,日本是个二次元风格非常浓厚的国家,大家不会对路上奇形怪状的生物指指点点的。” 比如说,五条悟每天戴着个绷带到处乱逛,群众也没有什么异样的眼光啊。 既然东京咒专的相亲相爱一家人已经决定要去银座吃饭,五条悟和禅院郁弥都不差钱,直接走后门预订了料亭的位置,前者甚至还到处打电话邀请其他人。 家入硝子爽快地答应了,穿着一身白大褂抵达教室,倚在门边跟新来的学生们打了个招呼。 “我是校医家入硝子,喊家入老师也行,喊硝子姐都随你们,不管是在学校里打同学,还是到外面去打咒灵,”她眼角的泪痣细小却非常迷人,“给自己留口气,把最后一面给我。” 反正她的工作就是不断地加夜班,拯救那些重伤的人。 每天交流的对象,除了阴郁的咒术师伤患之外,就只有一个个黑色的裹尸袋。 至于被邀请的另一个人...... 夜蛾正道拿远手机,较真地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反复再三确定是五条悟,然后才对着电话那头问道:“还没看过课表吗,下午是我的课吧。” 然后你当着我的面问我要不要一起去银座料亭吃饭? 五条悟超大声地喵喵叫:“是啊,怎么了,有问题吗?” 他非常得意地说:“这学期的五条老师是无敌的!因为有可爱的学生可以代写检讨~” 所以就不怕犯错了是吧,虽然以前也没怕过。 夜蛾正道无比心累:“知道了,你们去吧,别给潘达吃奇怪的东西。” 他还记得,五条悟第一次见到熊猫的时候,在听说潘达不能吃人类食物,第二天就拿了一团棉花来问这个能不能喂。 这里是东京咒专! 真的不是五条动物园! 第44章 如果要吃百年老字号,那么在京都、名古屋或许才能找到最古老的料亭。 但他们只想去银座,找到最贵、最好的店吃个中饭。 哪怕这句简短的话里流露出一种朴实无华的豪。 家入硝子开着车带着四个一年级新生抵达的时候,禅院郁弥和五条悟都已经在银座的和菓子店都逛了一圈。 真依跳下车,哒哒哒地跑过来:“哥,你们开什么来的,怎么这么快?” 禅院郁弥认真地回答她:“我开五条来的。” 几个学生嘻嘻哈哈地笑成一团,就连一开始害怕自己引起路人注意的熊猫,也沉浸在对东京最繁华区的好奇之中。 家入硝子则像是一个成熟的大姐姐,站在旁边看着他们东张西望。 预订的餐厅并不远,他们三三两两地并排前行,身上差不多的咒专着装倒是让路人怀疑,这怕不是哪个贵族学校的学生出来春游。 在路上,五条悟还得意地宣布,在场最格格不入的家伙,终于变成了家入硝子,因为后者穿的是一件白大褂,和他们黑色的咒专校服完全不一样。 家入硝子轻嗤一声:“所以在外人看来,应该是我作为老师,带着六个调皮的学生。” 第51章 棕发校医看了五条悟一眼:“而你,就是那个问题学生。” 五条悟不满地嚷嚷:“为什么是我啊,你不觉得小郁弥也很有问题吗,所有人里就他穿的是狩衣款式的。” 虽然让路人看来,无论是穿熊猫皮套的、还是脸上有纹身的(狗卷:木鱼花!)、亦或是脸上绑绷带的和那个穿着古装的,看起来都古里怪气。 总而言之,像某些不正常区域出来放风的。 恭喜禅院姐妹荣登正常人行列。 他们进入餐厅,内部装饰和布景都算得上是仿古风,空间排布也非常有意思。 五条悟预订的是今日主厨幸平创真的服务,一般会有十几名预约的客人绕着大厨围坐,中间是主厨现做料理的地方。 雅间两侧用帘子分隔出两道小门供出入,外侧则是公共区域,由其他客人用餐。 进入雅间之后禅院郁弥才发现,今天在这吃饭的竟然都是熟人。 真的、醒着的毛利小五郎和他的女儿毛利兰,以及柯南、铃木园子和安室透这三个绑定产物。 “噢噢,这就是你们一直在提的那小子么,”毛利小五郎了然地说道,“住在我们家对面的新邻居啊,没想到这么巧。” 毛利兰有点不好意思:“爸爸,小声一点。” 毛利小五郎拿过桌上的餐前酒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有什么关系啊,在座的都是认识的人,原本还以为要和不认识的客人一起吃饭呢。” 但是他刚喝进去的酒,差一点就吐了出来。 因为留在后面跟小孩子客人合影的熊猫走了进来,准确地说,是挤了进来。 他侧着身子,使劲吸腹,才把自己软绵绵的身体从小门中挪进来。 “噗,这是什么?”毛利小五郎揉了揉眼睛,他明明才刚刚开始喝酒啊,第一口都差点喷出去了,“成精的熊猫吗,熊猫精吗?”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两个女孩子同样陷入了震惊,大概很少有女孩会不喜欢大型的毛绒玩具。 铃木园子更是结结巴巴地说道:“穿...穿着皮套来吃饭,会不会不太方便啊。” 禅院郁弥作为两边都认识的那个人,率先解释道:“我的同学有点社恐,但是他又想跟新同学们一起出来联谊,所以无奈之下只好想出这样一个办法。” 听到这里,服务员狐疑地看了一眼。 恕他直言,刚才在外面和小孩少女们合影的时候,这只熊猫可算不上腼腆。 禅院郁弥神色自若地补充道:“穿上皮套,他就不是他自己了,自然可以大方地社交。” 很有道理,反正在场的普通人基本上都被说服了。 反倒是了解程度逐渐加深的安室透还沉浸在震惊当中。 这绝对不是什么皮套人吧? 看看那些肢体的动作多么自然,开口说话的时候就连嘴吻的变化都那么合理。 咒术界真神奇啊,日本公安强行自我镇静,连成精的熊猫人都有。 [有什么能够让潘达吃饭的道具吗?] 【没有,只有暂时性联通五感的符咒。】 在落座的时候,好大一只的熊猫非常自觉地坐到了最边上,就像是要争取不给大家带来麻烦那样。 禅院郁弥兑换出系统所说的符咒,啪嗒一下贴在了熊猫脑袋上面的正中心。 怎么说呢,东方的熊猫贴东方的符咒,其实还是满配套的。 倒是五条悟哈哈哈地笑起来,说潘达现在像一只僵尸熊猫。 也不知道在工作繁忙的同时,五条悟是哪来那么多时间看电影的。 难道说,无量空处还有这种压缩时间的功能么。 熊猫的小耳朵不安分地抖动了两下,还好他很快就控制住了,要不然就会被持续心心眼看熊猫的铃木园子发现不对劲。 “这是什么哇?” 禅院郁弥把另一张符咒握在自己手上,拿起筷子夹起盘子里分好的餐点,放到自己的嘴里,咀嚼起来。 咒骸熊猫的眼睛应该是有在努力睁大,为了这种陌生的滋味和口感,虽然在黑眼圈下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就是神户牛肉吗!?好好吃!” 诞生以来第一次尝到人类食物的味道,虽然依旧是通过间接的手法,但是熊猫仍然觉得非常高兴。 甚至他们兄弟姐妹三个核心还具有不同的口感喜好,哥哥喜欢吃素,姐姐喜欢吃肉,潘达喜欢吃辣。 即便是熟人,隔着太远的位置搭话,也会显得有点不太符合日本人的社交礼仪。 但是偶遇的巧合又让其他人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铃木园子看着身边的白发少年,毛茸茸的像个小刺猬,但是长相又是那种精致美少年。 脸颊两侧的纹身虽然有点奇怪,但见多识广的园子大小姐也不觉得害怕,反倒是感觉有点...涩? 她连忙命令自己住脑,不要对年轻的弟弟想一些奇怪的东西,赶快想想基德大人。 “你们是禅院君的同学吗?” 还是没忍住。 狗卷棘正在和餐盘里的牛排做斗争,他抬起头朝园子看了看,犹豫地回了一句:“鲑鱼?” “啊?你想要吃鲑鱼吗?” “木鱼花。” 看着园子有点疑惑还想发问的样子,狗卷棘连忙腼腆地笑了笑,起身坐到五条悟站起身出去时空出来的位置,还顺手调换了两个人的餐盘。 说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五条悟今天用餐的时候,站起身出门的次数也太过频繁了。 禅院郁弥往那边看了一眼,低头掏出手机给真依发了条消息。 隔着中间空出的这个座位,真依按照哥哥的嘱咐扭头解释道:“狗卷同学有社交恐惧症,只能通过部分词汇来交流。” 铃木园子不明所以地点点头,但也算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因为自己试图搭话的举动而恼羞成怒就好。 不过...这群人里社交恐惧症的比例也太大了吧? 一只熊猫、一只狗卷... 安室透陷入思考,难道咒术师中很多都有社交恐惧症吗? 很有可能,毕竟是拥有与众不同的能力与视野,让他们很难与外界正常社交。 如果禅院郁弥能听到他的心声,一定会由衷劝告。 有句话叫,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咒术师们基本上都不是会为难自己的个性。 “呀嘞呀嘞,我的位置换到这边了吗?” 五条悟又掀开帘子回到雅间,上半张脸的绷带并没有影响他插兜走路的潇洒感。 看见他回来,真希还吐槽道:“五条老师,明明是大家第一次聚餐,你为什么老是跑出去啊,难不成是中年人终将会到来的前列腺疾病吗?” 五条悟屈着长腿坐下,闻言立刻反驳道:“五条老师还是貌美的一枝花呢,迷倒万千少女都是很easy的,比如你们的家入医生,就拜倒在我的校裤之下。” 家入硝子白他一眼:“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都不觉得这辈子还能看见你脱单的希望。” 等到餐后甜品环节,主厨上完所有的餐品,用一句“招待不周”致谢,把雅间里的空间都留给了客人们。 结果紧接着,却又是餐厅经理前来道谢。 “蛤?”真希不可思议地重复了一遍,“这竟然是真实存在的吗?” 关于他们这里白头发、个子最高的男性,刚才制止了两起下毒案和一起谋杀案。 真希都不知道,是应该先感慨这家店谋杀率似乎高得有点吓人好,还是感慨五条悟居然如此乐于助人好。 五条悟洋洋得意道:“因为是和可爱的学生们第一次聚餐呀,当然不能让无关人士来打扰。” 然后他又接着说:“当然啦,最重要的是老师参与了一个赌注,关于这顿饭能否平稳进行到最后。” 一进雅间看见柯南一行人,禅院郁弥就果断地拿出手机,跟五条悟来了一场略显奇怪的赌注。 在看过原著剧情后,禅院郁弥心知肚明,有死神小学生所在的地方不可能不发生案件,既然如此,就干脆让六眼猫猫解决吧,毕竟他才是真正的班主任。 学生们:......本来还有点感动,虽然不多。 五条悟大大咧咧地去问禅院郁弥:“为什么你会觉得在这里吃饭会不平静啊?” 禅院郁弥顺手rua了一把悄咪咪溜过来旁听的柯南:“因为每次和柯南他们遇见的时候,总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事。” 例如波洛咖啡店杀人案,再例如黄昏之馆。 五条悟哦了一声:“原来如此,感觉像是被诅咒了一样,但分明身边又干干净净。”压根没有看见过咒灵。 “诶,对了。” 禅院郁弥突然产生了新的好奇,他把柯南举起来,略微歪头,在某几个字上加了重音:“你来好好看看这孩子。” 柯南的心里突然产生一种不妙的预感。 第45章 五条悟微微挑眉,他清楚禅院郁弥所说的好好看绝对有别的含义,大概是有什么需要六眼才能够看出来的东西。 第52章 有意思。 他慢条斯理地开始拆上半张脸的绷带,一边拆一边用清仓大甩卖的气势朝学生们喊话:“貌美如花的五条老师颜值大放送,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真希疲惫地捂着脸,认真地转头问她的妹妹:“我们现在转学回京都还来得及吗?” 真依笑嘻嘻地抱着姐姐的胳膊:“别嘛别嘛,毕竟是六眼,其实我还挺想看的。” “六眼”那两个字放得很轻,安室透等人只隐约听了个大概,没能够完全听清楚。 但情报工作者还是下意识地记住了那个模糊的音节,第六感告诉安室透,这绝对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五条悟摘下了绷带。 他睁开了眼睛。 一时间,整座雅室里只能够听见苍蓝的细流淌过的声音。 绷带包裹得太紧、太久,让那银白色的睫毛都交织在了一块,像一段月光,于是五条悟眨了眨眼,放任那种璀璨的、绚丽的瞳色从月光之间倾斜而下。 几乎在场的咒术师里心中都在想:这就是六眼...神子么? 可惜长了张嘴。 不,应该说好好的六眼上怎么长了一个五条悟啊! “啊呀,”他轻快地说道,柯南甚至感觉自己像是被那双苍天之瞳强制性地剖开阅读了一遍,“确实有点意思。” “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吗?” 禅院郁弥大概是在场唯三没有被迷惑的人,家入硝子司空见惯,而毛利小五郎则是坚定地只爱美女。 他把柯南放到地上,看着又把绷带缠回脸上脸上的五条悟,心底也有种出乎意料的感觉。 原本只是想让五条悟看看,能不能发现柯南的真实年纪,毕竟返老还童也就这么两例。 只是没想到六眼竟然还能够看出来,柯南是因为吃了一些不该吃的东西,才会导致现在这种状况。 按照原著剧情来说,可不就是吃了该死的么。 毛利兰从美色中回过神来,闻言连忙疑惑又担忧地问道:“请问,柯南是身体出现什么问题了吗?要不要我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 柯南心中一紧,虽然没有来由,但是他就是能感觉到,对方似乎看出了自己的身份。 先前去黄昏之馆参加侦探集会的人只有他和安室透先生,而毛利小五郎又是怪盗基德假扮的,也就是说毛利一家和铃木园子仍然不知道咒术界的存在。 因为柯南跟安室透先生商量好了,反正事情也已经解决,就没必要说出来让小兰姐姐担心。 只是现在,难道这些秘密都要保管不住了吗? “没事的!”他爬上一边的椅子,努力让自己的海拔高度增长一些,从而增加自己说话的气势。 话说回来,这个一米九的白毛吃什么长大的啊,怎么站在这里像个巨人啊喂! “小兰姐姐,我超级健康,根本不需要去医院哦。” 五条悟隔着绷带看了柯南一眼,让某个试图萌混过关的缩水侦探也不由得背后发麻。 禅院郁弥接过话茬:“其实我是在和朋友开玩笑啦,因为先前有提到过,柯南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小朋友,所以很好奇怎么样才能够把孩子养得懂事又礼貌。” “咦,”毛利兰惊讶道,“家里还有孩子吗?我还以为禅院君只有两个妹妹,真是大家族呢。” 禅院郁弥面不改色:“是啊,家里还有一个叫直哉的熊孩子,已经到了再不修理就不行的年纪呢,每天都对女性和他人缺少尊重。” 毛利兰同情道:“那也没办法了,体罚还是不建议的,只能够通过后天教育,柯南一直都是好孩子呢。” 就是经常会在案发现场到处乱跑,不过她也已经快习惯了。 “谁说不是呢,”禅院郁弥应声道,“如果可以的话,让他回炉重造吧。” 真依非常努力地,才没有当众笑出来。 她还悄悄地跟姐姐咬耳朵:“我觉得直哉堂哥这辈子都没有可能改造好了,还能怎么回炉重造呢?” 真希摸摸妹妹的脸,轻声回道:“我也想不出,那家伙真是恶心得要死。” 一天到晚在家里说些什么女咒术师只有生孩子的作用,还经常跑到姐妹俩面前耀武扬威,说哥哥的坏话。 呵呵,郁弥哥才看不上他那个狗屁家族继承人的身份呢。 安室透总感觉禅院郁弥和毛利兰聊得好像并不是同一种东西,回炉重造什么的,这种话都是讲究报仇的杀人犯才会说的吧。 毛利小五郎喝得醉醺醺的,安室透主动表示自己可以把柯南和毛利小五郎送回家,让毛利兰和铃木园子享受难得的下午在银座逛街。 而咒专这边,还没完全被封在高专上课的学生们,就已经打算彻头彻尾地逛一遍再回去。 反正已经官方翘课,那就根本不会主动回去无聊到长草嘛。 “拜拜~会给你们带礼物的哦!” 四个女孩子互相挽着胳膊,浩浩荡荡地像一条靓丽的风景线,只是站在外侧的真希却神情严肃,带着点微不可见的羞涩和警惕。 而狗卷棘和熊猫则站在女孩们的身后,像两个无所事事、又有点令人发笑的跟班。 幸好咒骸不会累,潘达在几个小时后如是想道,人类的女性逛起街来真可怕呀。 “确实很有意思,”穿着白大褂的女性已经开始戴起手术手套了,“带回去剖开了看看吧。” 棕发校医露出一个迷人、温柔的笑容,只是说的话与温柔半点不相干:“小弟弟,别担心,我会把你原封不动地治好的。” 波洛咖啡店今日的金发黑皮服务生又请了假,然而当事人正站在街道对面的三楼窗台边,甚至能够看到好多顾客在店里左顾右盼的张望着。 安室透小心谨慎地合上窗户,还反手带上了窗帘,室内的白炽灯挥洒下一片凄惨而苍白的光芒,代替了旭日的金黄。 他转过身,就能看见可怜弱小又无助的柯南正坐在餐桌上,周围围着三个笑容略显疯批的咒术师。 别这样想,安室透试图说服自己,这明明是咒术师的临床会审,是柯南、不、工藤新一的福气 “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肚子里塞啊,”五条悟言辞锋利地点评道,“幸好不是完整的咒物,要不然早死了。” “虽然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身体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残秽诶,哪怕确实很微弱。” 微弱到如果不是用六眼仔仔细细地打量,就连五条悟都不会察觉到有任何问题。 禅院郁弥默默地在心里补充了一句,也许吃乱七八糟的东西,是少年漫男主的标配。 继外科主任家入硝子、人形x光五条悟发言后,禅院郁弥也用术式做了一回ct机。 他看着手里的相片,其中并没有祓除或封印任何的咒灵:“这看起来有点像诅咒、又有点像细小的咒胎,我怀疑是某些诅咒师参与了一些人体试验的产物。” 家入硝子点点头,手中闪出一把锋利的手术刀:“你说得很有道理,所以让我解剖看看吧,如果还附着在内部,说不定可以直接取出。” 在柯南不可置信、瑟瑟发抖的眼神中,禅院郁弥站了出来:“硝子姐,如果还附着于胃壁上,那么残秽一定是聚集的状态,悟绝对能看出来。” 柯南松了一口气,他感动地想,以前的那几声郁弥哥哥没有白叫。 “所以我才会说这更像是一种有着诅咒之力的咒物,不然这小子也不会返老还童,从十七岁变回七岁。” 柯南的额头上立刻冒出豆大豆大的虚汗,从在料亭的雅间到这里,他跟安室先生根本就没有说过多的信息,只是先允许了热情的咒术师们像猫捉老鼠般摆弄。 结果,就这么短短的几分钟里,他的所有伪装和马甲就都被拆穿了?! 这不科学! “怎么会是诅咒呢,”柯南艰难地强撑着自己的冷静,就好像返老还童不是什么稀奇事一样,“我明明是被人打晕之后吃了一颗奇怪的毒药,然后才变小的。” 禅院郁弥疑惑地反问他:“难道你觉得吃药变小是一件很科学的事情吗?” 在场的两个非术师沉默了一会儿,果断地决定跳过这个问题。 看着柯南小小的脑袋里填充着大大的疑惑,禅院郁弥顿时愉悦起来。 实不相瞒,在想买异能者的原著剧情,却误买了《名侦探柯南》之后,他就已经开始准备着当面撕掉假小孩的马甲。 别问,问就是某刚成年的玉米爱使坏的小小报复。 嘿嘿嘿,柯南的表情和反应完全跟他想象中的一模一样,虽然在两个月的伪装生涯中,各个命案现场乱跑的柯南已经提升了很多演技水平。 比如说他的“啊嘞嘞”早已脱离了捧读的水准。 但在持续关注他微表情的禅院郁弥眼里,柯南在那一瞬间,手、脚、眼神、身体展现出了无数个逃跑的想法。 第53章 惶恐、恐惧、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掉到了地方的老巢。 不安、迷茫,以及担忧自己还能不能得到a药的解药变回正常。 “十七岁的灵魂和七岁的躯壳吗?” 家入硝子惊讶地挑眉,眼角眉梢升腾起一种兴味:“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案例呢,毕竟九相图的受肉也没有一个长命的。” 五条悟也唯恐天下不乱地补了一句:“确实如此,正常恢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说不定只能活个短暂的几年哦。” 工藤新一发誓,一定是这个小学生的身体泪腺太发达了,不然根本没法解释,为什么他现在非常有一种“哇”地一声哭出来的冲动。 第46章 作为全场唯一靠谱的成年人,安室透默默地插入对话。 秉持着对禅院郁弥的信任,他相信这些咒术师应该只是在跟柯南开玩笑。 应该是吧...? “禅院君,那么这种诅咒还会有什么危害吗?” 例如,提升柯南所在区域的案发率? 禅院郁弥朝金发店员脸上瞥去一眼,就能清楚对方在想什么。 他遗憾摇头:“残秽并没有这种神奇的功效哟,所以说柯南像个行走的死神,还是他自己的体质吧,也不知道算得上倒霉还是幸运。” 五条悟感兴趣地看过来:“什么叫行走的死神?” 等到解释的五条悟哈哈大笑起来,丝毫不在意自己放浪的笑声,会不会给柯南的心灵添上一层厚厚的阴影。 注意到五条悟又把绷带缠了回去,安室透有些好奇:“五条先生为什么要把眼睛用绷带遮起来?” 他能够猜出这双眼睛绝对是什么不凡的产物,或许有着特殊能力,比如说像美杜莎那样,看一眼就能够让人变得石化。 那么苍蓝色的眼睛又是有怎样的特种能力呢? 情报头子下意识地分析起来:透视?千里眼? “因为太好看了,如果直接露在外面的话,所有看到的人都会围上来要签名和联系方式,那就太麻烦了。”五条悟笑眯眯的,他说话的时候,粉色的唇瓣像涂了唇膏一样晶莹。 唔,对着这样一张脸,倒也不能觉得这个说法完全没有道理。 但是安室透绝对不会相信这种无厘头的说法,他只是,在自己的小本本上又记了一笔,等待着某年某月某日能够解开疑惑。 “不过我觉得嘛,”禅院郁弥点评道,“好看的东西不让大家多看看岂不是很浪费,而且看多了也就不会再上心了,就像硝子姐和我,完全不受迷惑。” 被揭穿的五条悟也不在意,他只是捂着嘴巴侧过脸,用假假的语气说道:“小郁弥真过分诶,把人家令人的戏码都揭穿了。” 还...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女子高中生吗? “之前就一直想问了,夏天也天天绑绷带的话,不会流汗吗?不会热得长痱子吗?” 禅院郁弥好奇地问道,作为古老家族中还有着穿狩衣习惯的咒术师,他不解很久了。 五条悟隔着绷带凝视了他一会儿,倔强地说:“天生丽质的我没有这种烦恼。” 主要是绷带上可以刻一些阻碍六眼能力运行的符文。 喂喂,话题已经跑偏到从东京飞往名古屋的程度了啊! 柯南挪到桌子边缘坐着,更加靠近家入硝子,他面上呈现出些许焦急:“所以诅咒没有解除的办法了吗?” 只能说穿着白大褂的女校医,多少能给予别人一些安全感。 家入硝子摊开手:“这方面我不太清楚,你应该问旁边这两个人,他们家里相关书籍记载比较多。” 五条悟已经相当自在地走进厨房翻冰箱了,还留在客厅里的禅院郁弥补充道:“有,而且办法很简单。” 对上柯南亮晶晶的眼睛,他说:“找到散发诅咒的根源之物,然后祓除掉,你身上的残秽自然也就会散去。” 可问题是,他到现在都没有找到a药的实验室啊。 宫野志保自从逃出来变成灰原哀后,组织肯定也已经进行了试验基地的转移。 黑衣组织在狡兔三窟这方面颇有研究,即便是已经拥有自己酒名的安室透,都说不好全日本到底哪里会有组织的基地。 并且提供给外勤组的基地,和科研人员的实验室还是分开的。 如果一定要算的话,琴酒和朗姆或许才会是组织里掌握最多情报的人。 安室透也在心底计算起来,作为朗姆手下第一情报头子,此人并不十分愿意放权。 而他自从进入组织这么多年,也一直不曾见过背后boss的真人。 就连上次好不容易打听到的乌丸集团与黄昏之馆,也没能够追寻到最后。 柯南担心得更多,不仅仅是自己,同样吃了变小的人还有灰原哀。 “与其担心这么多,”有人开口说道,“不如先去问问另一个被诅咒牵连的小女孩吧。” 禅院郁弥背着光源,朝着柯南露出一个阴间滤镜打满的笑容:“作为药物的研制者,她一定知道更多的信息,又说不定,是她见过、听过但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柯南几乎是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怎么会知道?” 对此,年轻的咒术师什么都没说,只是意有所指地微笑着。 开车回银座接学生们的路上,家入硝子摇下车窗。 “你好像对那个孩子很上心,”五条悟吃着从波洛咖啡店打包的甜品,“我还以为你会帮忙解决这件事情。” 禅院郁弥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眼尖地发现五条悟手里好像夹着什么东西。 他扑过去,两个人在后车座推推攘攘,隔着无下限,禅院郁弥看见那是之前用来给熊猫传递美食味道的符咒。 “这东西,不是之前还在我口袋里吗,你什么时候拿去的?” 五条悟得意洋洋地又咬了一大口喜久福里的奶油:“这符咒还挺好玩的,放我这里一段时间呗。” 禅院郁弥瞅瞅他:“你要跟潘达说才行,这是给他用的。” 也不知道可怜的熊猫这个下午是怎样熬过来的,即便他没有计数,也能够感觉出五条悟吃甜食的嘴一直没有停下来过。 “可爱的学生早就同意啦。” 听五条悟的语气,可爱的学生跟可爱的玩具没有什么区别。 禅院郁弥也没在意,如果熊猫真的受不了,他可以摘下他那边的符咒,阻拦五条悟的单向输出。 贩卖糖分的当事人还幼稚地比了个手势:“当当,甜蜜光波。” 家入硝子在前面的驾驶座上漠然开口:“我要吐了。” 等他们大包小包地回到咒术高专时,站在校门口等候已久的正是校长本人。 夜蛾正道透过墨镜看着学生们,即便是班主任和校医,当年也是他的学生。 “回去休息吧。” 半晌,他释然道,朝学生们挥挥手。 无论是收获了朋友的潘达,还是用一下午时间研习狗卷语的真希,这些年幼的少男少女们脸上都是明晃晃的愉悦。 微小的幸福吗? 夜蛾正道想,或许,就是这些微小的幸福逐渐累加起来,才能够拉扯着向死路狂奔的咒术师们稍作停留。 拜托了,再多停留几天、几个月、几年吧,再...发自内心地微笑一次啊。 学生们惊喜地沿着墙角准备回寝室,他们其实也做好了回学校之后被校长惩罚的举措。 并且五条悟一路上还一直在说,什么不要怕夜蛾校长,除了写检讨之外简直毫无难度。 开学第一课,他们已经学会第一件事,适当的翘课是可以被允许的ovo “悟,你给我留一下。” 学生们回宿舍的背影更加迅速了,嘻嘻哈哈好不快乐。 开学第一课上学会的第二件事,班主任五条老师是用来互相迫害的。 家入硝子朝夜蛾校长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念叨着自己还需要回去记录手术和实验事宜,偶尔的偶尔才能从加班中解放出来逛逛,同样走远了。 夜蛾正道一听,想起经常熬夜救治伤员的校医,也大方地放行。 这些年来,硝子确实辛苦了。 但是五条悟隔着绷带都看得清清楚楚,硝子那家伙分明是正常走路的一点五倍速,高跟鞋哒哒哒地往前走,越走越快,经过转角时还不忘朝五条悟挑衅地看一眼。 谁才是夜蛾校长心目中最乖、最喜欢的学生呀? 嘻嘻,反正不是五条悟。 禅院郁弥混在学生堆里,走得飞快,丢下无良教师受苦,总是能令人开心的事。 就是深更半夜的,某人又仗着无下限术式,站在外面敲窗户。 禅院郁弥无语地过去打开窗户:“咒专还住着很多人呢,大半夜的,被你吓得按警铃怎么办。” 东京咒术高专并不是只有学生,包括看守祭库的咒术师,还有很多祓除咒灵时受伤的咒术师,也会来这里等待家入硝子的医治。 第54章 如果仔细计算的话,甚至能发现这所名为咒专的学校,实际上师生人数不超过四分之一。 有点棘手,禅院郁弥想。 在没有正当理由进入祭库取走狱门疆和九相图的情况下,他或许只能够选择强闯。 要等到一个五条悟出差的时机,而自己也正好在外出任务,这个时候再做伪装闯入。 由于咒术师身上只有一种术式,每个人的咒力残秽又不相同,所以一旦交手,就会很容易留下被辨认出来者身份的线索。 禅院郁弥看着正在翻窗的五条悟,突然提问道:“你有没有想过改良特制眼镜?” 五条悟还骑在窗框上呢,他收回屈起的长腿,随手把只写了标题和署名的检讨纸往桌上一丢,找了个沙发瘫进去。 “改良特制眼镜?” 他想了想:“是真希那副眼镜不太好用吗?” 禅院郁弥坐到另一张沙发上,兴致勃勃地卖安利:“悟,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的天赋其实更适合做科学家?” 蛤? 五条悟人生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把这个词跟自己联系到一块。 他托着下巴,用介于认真和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谢谢夸奖?” 禅院郁弥砸过去一个枕头:“你不觉得奇怪吗?咒具也好、帐也好,所有的核心技术似乎都掌握在天元大人手上。” 科研才是核心生产力啊! 第47章 天元的名字出现在此刻,终于令五条悟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 虽然隔着绷带,但是他已经抱着那个扔过来的枕头坐直。 “禅院郁弥,”白发咒术师轻轻呼唤了对方的名字,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正经,“还记得我去英国之前跟你说了什么吗?” 去英国之前? 禅院郁弥微微一愣,那好像是半个月之前的事,也就是在他去黄昏之馆救出被困的七海建人等人,以及他带着真希和真依两个女孩子从京都过来报道。 不,不对。 更准确地说,在入学报道的前一天夜里,他正在琴屋旅馆和特级诅咒师夏油杰进行了交战。 他和面无表情的五条悟对视着,却从心底蔓延上一种战栗感。 “怎么发现的?”禅院郁弥压抑着自己大笑的冲动,唇角却仍旧忍不住上扬不少。 腹腔被掏空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禅院郁弥很清楚,他躺在那里,身体几乎一动都不能动。 仅有的视野里除了被重击的集装箱外,就只有港口afia那五栋黑黢黢的大楼在无情地俯瞰着整个横滨。 所有的生命力、咒力、那些证明一个人活着的东西都在从腹腔的空洞中缓缓趟出。 直到自己跟系统达成契约,再到得到兑换点,感受到一种略微不同的咒力再度填充自己的身体。 咒力的流动在身体中逐渐加快,黑色的眼眸里,钴蓝色的两点瞳仁也愈发耀眼。 五条悟平淡地描述着当时的状况:“东京周围的咒灵都会优先反馈到咒专处理,本来如果只是一级咒灵,自然会有其他咒术师接手。” 但正好那天东京这边的咒术师都在出任务,加之辅助监督又反馈说,咒力浓度疑似持续过高。 等辅助监督到了现场,发现只是普普通通的一级假想咒灵,名为和服袖般若,更令人奇怪的是现场没有任何伤亡。 旅馆当中的所有客人都还沉浸在安稳的梦乡中。 五条悟好奇心上来的时候向来都是不管不顾,又加之几个小时前正好和禅院郁弥通了电话,听闻对方在外面泡温泉。 本来是准备过去看看是否是禅院郁弥所在的旅馆,如果是,正好可以大声地嘲笑小郁弥连神社里的脏东西都没发现。 结果,一到现场,却有着一个无比熟悉的咒力残晦。 “直到第二天你带着真希和真依出现在我面前,我才确定另一个咒力残晦是你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和以前有了细微的区别。” 禅院郁弥像捧哏一般接了一句:“然后呢?你觉得我们之间有联系,就像是我身上有他的香水味?” 五条悟卡了卡壳,营造出来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他像猫一样原地跳上沙发嚷嚷起来:“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原因啊!” “明明是因为你们打了一架,而且以你之前干掉过好几个诅咒师去拿赏金的经历而言,你绝对不可能认不出夏油杰,也就是我的同期与挚友。” 五条悟叉着腰,理直气壮地问:“但是你没把这件事告诉我,是不是因为那个刘海很奇怪的小眼睛跟你说我坏话了?” 禅院郁弥神情微妙:“背后说人家坏话的人明明是你好吧。” 对面坐着的白毛老师翘着腿,试图身体力行地展现自己此刻的警惕与审视:“真的吗?我不信。” 禅院郁弥现在的脑子里正在飞速思考着对策。 首先,五条悟察觉到端倪是肯定的,虽然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细思起来,为什么和特级诅咒师打完之后,他却是连夜回到京都,还在第二天早上就找到五条悟帮忙办理入学。 其次,五条悟也肯定没有完全发现真相,要不然他们现在就不会是坐在这里好好谈话。 没有更多的时间给自己思考了,禅院郁弥清楚,六眼绝对在分析自己现在的一举一动。 按照原著剧情来分析,五条悟不一定会跟走投无路的夏油杰一般,直接认同自己对公众披露咒术界存在的做法,那么他必须找个理由来说服对方。 “那天,夏油学长告诉了我一个秘密,并且让我转告给你。”禅院郁弥慢慢组织措辞,并且眼疾手快地把锅甩向了横滨的某人。 “他说,他知道另一个星浆体是谁了。” 五条悟迟疑了几秒:“知道了也没有用,这么多年过去,应该早已被天元同化了。” 就像他当初无论如何都没能够救下天内理子那样,作为替代品的第二个星浆体也救不了,而且总监会藏得如此隐秘,估计连诅咒师都得不到消息。 五条悟并没有怀疑夏油杰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毕竟他也有听闻盘星教这个诅咒师的大本营,上通下达。 “我当时连夜赶回京都,其实是去调查更多的情报,毕竟,叛逃的诅咒师嘴里的话,我们都清楚不能够完全相信。” 更何况,他理论上跟夏油杰属于听说过但没见过的关系。 五条悟了然地颔首,心中那些许的疑惑在逐渐散去,并且也解释了一句。 “其实,这几年来我也有在思考过,为什么至关重要的护送星浆体的任务会让我跟杰去做。” 禅院郁弥轻咳一声,抬眼看向他:“难道不是因为某人从小就声称自己是最强吗?” 五条悟单手托腮,终于从正襟危坐变回靠在沙发扶手上,两条长腿一个踩地,一个挂在靠背上,怀里还抱着个枕头。 他毫不腼腆地答道:“我和杰就是最强的啊,来杀我的人最终都被我杀了。” “只是,我仍然觉得,在星浆体的护送任务中,天内理子和我们反倒是作为一个吸引火力的幌子,是替补品,真正要送到天元那里同化的,是另一个人。” 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为什么盘星教能够轻而易举地得到消息来袭击。 但是禅院郁弥驳回了他的想法:“不,悟,在这一点上上面隐瞒了很多,即便你是五条家的神子,也一直有人在试图隐瞒你的眼睛。” 包括现在的我。 他想道,心中对自己也微微一哂,自嘲地笑笑。 “天内理子不是替身,虽然她确实是替代品,因为所谓的另一个星浆体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与天元进行同化的。” 五条悟讶然地反问道:“为什么?” 他露出思索的表情:“是因为那个人的身份吗?” 禅院郁弥点点头:“没错,这第二个星浆体其实是我们都认识的人。”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站起身从冰箱里拿了两瓶冰牛奶,拧开瓶盖各自插上习惯,走回来递过去一瓶:“要我直接公布答案,还是你想猜猜看?” 五条悟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牛奶,砸吧砸吧嘴,并使唤房间真正的主人再去往里面加几勺蜂蜜。 到这个时候,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这抖落出来的真相所吸引,先前所有的疑虑都完全打消。 谁能想到震惊全咒术界的谜题,会是在甜甜的蜂蜜牛奶的陪伴下进行,在场的两个咒术师更是把这事当做有趣的话题来讨论。 “让我猜猜看,”五条悟依旧是随意地躺在沙发上,让人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猫咪变的,不然怎么能够做到像一滩液体瘫在那里,“是我们都认识的人,有点意思。” “一定是夜蛾校长!”他一本正经道,“在总监会的逼迫下,夜蛾校长呼唤出了他的百万咒骸大军,踏平了天元所在的薨星宫,所以坐在办公室里的人是真天元、假夜蛾。” 第55章 “好耶,明天的检讨不用交了,拒绝向假夜蛾屈服!” 禅院郁弥:...... 咒专待毕业的四年级学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嗯嗯嗯,你猜对了,出去吧我困了各回各家准备睡觉,明天还要早八呢。” 五条悟立刻拆掉绷带,眨巴着那双晶莹剔透的蓝宝石眼睛,嚷嚷道:“我要开始正经分析了。” 禅院郁弥狐疑地瞥他一眼:“你说。” “是硝子,伪装成校医藏在最安全的东京咒专,掌控着每一个咒术师的生命,”五条悟笑出白白的牙齿,“太坏了,太邪恶了。” “我有确凿的理由,她上次竟然不知道我说的唇膏是什么品牌,还问我色号!” 禅院郁弥十分冷酷地揭晓了最终答案,剥夺了五条悟无理取闹的权利。 “是九十九由基前辈。” 五条悟安静了下来,他不说话、不动弹的时候,看起来很像一个面容过于精致的人偶,或者说是人们想象中的神明座下神子。 “是她啊。” 禅院郁弥解释自己的分析:“当年,就在天内理子死后,九十九前辈回来过一次,在此之后她却义无反顾地离开了日本这个国家,不接任务也不愿回来。” 所以他更倾向于,九十九由基是从那次准备逃走的。 很有可能的是,作为星浆体养大的人,身上竟然有着强力的术式和咒力,甚至作为女性打破了限制,成为了咒术界第一个特级咒术师。 要知道,咒术师中特级的概念是从九十九由基之后才诞生的,她身上一定有着非常显著的特点,甚至足以成为一种标准。 或者说,之后的两名特级如五条悟和夏油杰,也满足了这种特点。 那么最关键的是什么? 禅院郁弥从咒灵身上寻找相关的共同点,认为最有可能的是领域,就像他现在,拥有了自己的领域展开之后,总监会也逐渐开始推动他的特级资格凭证。 五条悟咬着吸管:“然后呢,是什么让你对天元大人失去信任?” “既然九十九由基也逃走了,那么同化失败的天元会是怎样的结果?” 禅院郁弥反问道,揭开了这个被总监会掩埋住的骗局。 “我认为,天元现在已经不是人了。” 第48章 “唔...怎么说呢,烂橘子们沆瀣一气,我竟然丝毫不觉得奇怪。” 沉默许久之后,五条悟做着思考的动作,他语气轻浮,像说笑一般,描述着那些躲在阴暗角落里的上层。 禅院郁弥捏着下巴,目露思索:“我在想,天元现在到底是什么种类的东西。” 五条悟懒洋洋地说:“不是人的话,大概率变成咒灵或者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吧,反正又不能直接打进薨星宫,真想把他抓出来看一眼。” 但是五条悟也清楚,即便是他,只身闯入薨星宫,虽然可以完好无损地出来,但估计下一秒就会上总监会的叛逃名单,全咒术界的通缉。 唔,那个时候说不定还要落魄地去投奔某个怪刘海。 “如果是咒灵的话,从时间上来算,天元同化失败恰好是发生在夏油学长叛逃之前。” 禅院郁弥陷入思考:“恰好能够操控咒灵的咒灵操使,在一个微妙的时间点叛逃,成为人人喊打的诅咒师,无论如何都有点过分巧合。” 让人忍不住心生怀疑,关于当年枷场姐妹被囚禁的村庄,究竟是从哪里找出来的咒灵祓除任务。 当然,禅院郁弥并不否认夏油杰自己的想法,确实也存在一定的钻牛角尖。 五条悟少见地看起来有点烦躁,他偏过头去,盯着茶几像是在思考,银白的睫毛静止在那里,像是会被尘埃沾染一样,倒是深色的眉毛慢慢蹙起。 “啧——” 不知道想到什么,白发咒术师“心平气和”地捏碎了手里的牛奶瓶,残留的液体和玻璃碎了一地,但是隔着无下限术式,一点都没有沾到他自己身上。 “你弄脏了我的地毯。” 禅院郁弥闻声看过去,而后漠然地指出这一点。 五条悟无比坦然:“没错,我是故意的。” “因为我现在心情有点不太好,所以想惹你稍微生气一点。” 禅院郁弥对此展现出很有经验的熟稔,如果理睬对方,就会被迫陷入五条悟的逻辑。 如果拒绝理睬这种幼稚的行为,也很有可能被五条悟持续骚扰。 五条家大少爷的任性,从他少年时期就猫嫌狗厌,已经可见一斑。 还记得在禅院家、五条家或是哪里的那几次见面,包括在京都咒专的时候,五条悟就是这么欠揍。 “你生气了吗?” 五条悟躺在沙发上,拿脚去踢禅院郁弥的小腿,后者正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差不多是五条悟努力之后能够到的距离。 禅院郁弥避开这种幼稚的举动:“星浆体事件的当事人并不是我,我是旁观者、局外人、或者说是帐的受益者,我不想生气,只是觉得有点悲哀。” 五条悟仰头看着天花板,明亮的灯光让他的眼睛有一点点的刺痛,只是这种刺痛,尚且比不上年幼时因为六眼而得到的痛苦来得深刻。 小的时候,因为六眼带来的巨量信息,弱小的身体支撑不住,包括现在,他也会尽量避免摄入额外的信息。 可为什么,有的时候,仍然会觉得自己所知道的还不够多、不够充分。 越清醒、越迷茫、越痛苦。 好在现在的五条悟已经不是高专时期的他,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还是有变得成熟一些。 “所以我们去操场上打一架吧,小郁弥,听家里的老头子说,你也已经在准备特级的评测了。” 五条悟从沙发上跳下来,甚至还记得用无下限包裹住脚,防止踩到牛奶和玻璃碴,他原地跳了个热身操,一边做着没必要的热身,一边跟禅院郁弥说话。 “不管你生不生气,来跟我打一架吧,”他非常好心地提醒,“就算是领域展开,我也会控制时间,不会让你像上次一样被信息撑吐。” 禅院郁弥想了想,在接连兑换掉黄昏之馆、白鲸之后,充足的兑换点也让他从系统那里得到了对领域的衍生开发,也就是说有一个大范围的招数可以使用。 如果换做别人,他还真的没把握对面会不会轻而易举地死掉。 “去演练场吧,”禅院郁弥站起身活动着手腕,他朝对方露出一个优雅但残暴的笑容,“说起来,悟还没见过我的领域吧。” 衍生开发的灵感来源于系统商城中的【无机转生】,听起来和真人的无为转变有点想象,但实际上是某个世界的白蛇仙人的仙术。 听系统说,和用来秽土转生的白绝是同一个世界的东西。 无机转生可以赋予无机物生命,同时还能够对其加以控制,仔细辩驳后,又和所谓的式神有些许共同点。 但禅院郁弥用的并不是那招仙术,而是和领域融合贯通之后,对领域内部的一种操控。 在他的咒力包裹的领域之内,无机物都可以自由变形,并在操控之下进行攻击。 俗称,领域展开——在线捏高达。 开学第一天的夜里,东京咒专的演练场上,当全校的人都已经基本上陷入沉眠时,医务室里熬夜工作的家入硝子突然打了个喷嚏。 她捏了捏鼻梁,总觉得有什么不妙的事情要发生了。 刹那间,地动山摇。 所谓的体术,在其中有个人能站在天上的时候,毫无作用。 五条悟踩在无下限的空气之上,背着雪白的月光,无垢的白发闪烁着清冷的光芒,他俯视着地面上的禅院郁弥,唇角狠狠地扬起:“来吧,如果过不了五条老师这关,不会给你涨成特级的工资哟~” 禅院郁弥抬头看向他,眼中钴蓝色的光芒流转。 目之所及,无处不至。 五条悟反应飞快,迅速回身挡住从背后袭来的一击,神情紧敏的同时,还不忘微微抱怨道:“喂喂,你们禅院都这么喜欢从背后捅人腰子的吗?” 禅院郁弥只能够瞬移,并不能够像五条悟一样保持站在空中的状态,所以他必须依靠高频次的瞬移来保证自己不掉下去。 这也就意味着,在战斗过程中,他需要时时刻刻关注视野范围内的任何物质。 “抱歉啊悟。”禅院郁弥再一次出现在白发咒术师的身后,眼里闪烁着癫狂的笑意,这一刀,早在瞬移之前就已经砍出,看似砍空气,实则是砍人。 “因为我们是需要竭尽全力,才能够追得上神的人啊。” 五条悟也不是甘于承受攻击的人,在进行了几分钟的体术搏斗后,他大笑着用无下限拉远了和禅院郁弥的距离。 如果有第三者观看这场战斗,会发现两个人的面容上,是如出一辙的愉悦。 “太好了,太好了。” “还得关心弱小的家伙是真的很累啊,能够看见你终于脱离弱小的范畴,我很开心!” 第56章 他的指尖闪烁出一抹红光,带着愉悦的微笑看向落在演练场另一边的禅院郁弥:“郁弥,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够从这招下活着靠近我的吧。” 五条悟哈哈大笑着,眼里闪烁着瑰丽的笑意,他向前伸出手—— 【术式反转.赫】 一道又一道恐怖的红光像激光一样射出,每次砸到地上,都能够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禅院郁弥躲闪的速度很快,目之所及便能够瞬移到相应位置,而五条悟六眼获取信息并加以分析的速度同样不慢,几乎是禅院郁弥消失后一出现,就立刻能够发出下一击。 一味的躲闪下去绝对不行,要靠近对方。 禅院郁弥又像先前那样,瞬移到对方的身后,手中灌注着咒力的咒具猛然落下。 五条悟变换位置的速度同样很快,而且在禅院郁弥第三次出现在他身后,用黑闪的右手和持着咒具的左手进行双攻击的时候,他已经朝预判的位置打出一发赫。 红光直线冲击的气流卷起颗粒,午夜的光线本就不足,周遭更是没有出现新的人影。 但六眼依旧看得清清楚楚,在那些升腾起的尘埃中,那股庞大的咒力仍然在正常地流动,附着在一个人形之上。 “哟西,是为了你新研发出来的甩狙哦!”五条悟潇洒地吹了吹自己的手指,然后朝着那边像逗猫唤狗一样招手,“别躲了,躲是没有用的,这双眼睛看得一清二楚呢。” 碎土、碎石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逐渐落回地面,禅院郁弥从蹲姿变为站姿,手中还捏着一张相片,相片中隐约可以看见一道红光。 最终无火自焚。 禅院郁弥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也像对方一样提醒道:“悟,接下来我要用领域了哦。” 五条悟把手搭成小喇叭:“好的呢。” 【领域展开】 【不动明神虚相】 磅礴的咒力从禅院郁弥不同的五个肢体末端涌出,在六眼的视野中,咒力的残渣和流向都变得像火山喷发那样热烈、海水奔腾那般难以阻挡。 最终在主人的操控下,鲸吞蚕食掉整块空间。 六眼的视野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五条悟看得清清楚楚,不只是四面八方,是比六面体还要多的,像个球状包裹在内,甚至还在伴随着不停注入的咒力在缓慢向外延伸。 嘛,好像有点快到教学楼了。 然而五条悟并不在意这个。 他只是非常兴味地舔舔有点发痒的牙尖。 想吃甜的,还想用力地咬什么东西。 【术式反转.无机转生】 大地发出轰隆隆地响声,石块集结而起像一条条巨蟒,悉数朝白发咒术师砸去。 无论对方蹿到哪个位置,脚下的土地都会像对其感到厌恶的敌人那般,或是裂开缝隙、或是张大嘴用力咬来,就算是在空中,也有无数的石龙袭来。 更关键的是—— “悟,我们一起玩啊!”兴奋到颤抖的声音出现在五条悟身后,白发咒术师不仅要应付这些神一般的造物,还要应对一个无后顾之忧的、可瞬移的体术高手。 五条悟:“哈哈哈哈哈哈斯巴拉西!” 第49章 今夜的东京咒专无人入眠。 这里有着平静的夜与不平静的夜蛾正道。 如同地脉深处涌来的震动感和轰隆声,吓醒了整座学校入睡的咒术师们。 他们惊慌失措地跑出宿舍,跟着人流走向安全的开阔地,间或还在四处询问。 “地震了吗?” “特级咒灵来袭?” “还是诅咒师团体打上来了?” 夜蛾正道痛苦地捂住自己的额头,心里想着,还不如是这三种猜想呢。 因为事情的真相远远比这还要糟糕——是五条悟! 家入硝子踩着高跟鞋,以一种与众不同的闲适和怀念走到夜蛾校长的身边,带着揶揄地问道:“不去制止他们?” 夜蛾正道面无表情地摇头,捏起了砂锅大的拳头:“哪一次劝阻有用?” 咒术师们疏散到空阔区域,还能看得见他们脸上的惊慌失措逐渐变成感叹和向往。 没有人不渴望那种改造自然的强大伟力,咒术师们看着那在尘埃中穿梭的石龙,间或出现闪过的人影,以及猖獗的光波射穿,心头涌出的是无比的激动。 是谁在打架? 是谁在跟六眼神子用同等规模的力量在打架? 太强了,太震撼了,太令人心生狂热了。 家入硝子看得清清楚楚,甚至有在东京咒专养伤的咒术师,自己带着担架跑出来,现在正坐在担架上眼神发亮,完全忘记疼痛的伤口。 夜蛾正道的视线落在那激战的中央,原先看起来就像是被犁了一遍的演练场,彻底地面目全非。 “算了,”他跟家入硝子说,“至少今天的悟没有不管不顾。” 好歹控制了战斗波及的范围。 话音刚落,就像是要打他的脸一样,随着演练场中石龙的不断崛起与破碎,又再次组合成令人望而生畏的龙形继续攻击,大地摇晃之下,最靠近演练场的教学楼,沉默地塌房了。 嗯,塌房。 开学第一天,本该为人师表的某班主任,在殴打学生的途中,打塌了一栋教学楼。 夜蛾正道摘下墨镜,平静地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然后戴回去。 用一种家入硝子惊为天人的包容语气说道:“也还算有点分寸,至少没影响到夜间休息的宿舍楼。” 今晚的东京似乎特别萧瑟,就如同上天也不怎么眷顾他一般,在这句话刚说完的同时,五条悟哈哈大笑着又放出一个虚式·茈,来应对那九头龙一般的夹击。 剧烈的波动从中央传开,两个活灵活现的石龙头被弹射而出,接二连三地砸在了宿舍楼左侧。 五条悟不在意地扫了一眼,他早就确定过没有人还滞留在宿舍楼中。 家入硝子有点想笑,但她忍住了,非常严肃地附和着夜蛾校长:“太过分了,这次一定要认真地批评那个家伙。” “诶,你看,那颗石龙头雕得栩栩如生,上面甚至还有龙须,禅院学弟也很强嘛。” 她惊奇地指出,也让夜蛾正道不得不悲哀地发现,或许在这所学校里,真正关注这件事严重程度的人,只有他自己。 以及总监会,毕竟修缮学校的费用是他们拨款。 其他的同行们,看起来都像是乐子人,叽叽喳喳地指着交战的两人说个不停,就连学生们的眼里都升起些许崇拜的光芒。 禁止在奇怪的地方向五条老师学习啊! 不过,禅院郁弥那孩子真的不是京都咒专派来的卧底吗? 转学第一天,就伙同五条悟砸了东京咒专的教学设施,让人不得不怀疑是否是乐岩寺校长的招数,一种另类吞并的计划。 夜蛾正道板着面无表情的脸,墨镜之下的眼睛闪烁出奇特的光芒。 禅院郁弥和五条悟两个人终究没有打到最后,差不多散去了所有的火气,他们就默契地选择了停手。 毕竟再打下去,东京咒专就真的要被彻底夷为平地了。 “你又变强了很多啊,这个咒力量,”五条悟砸吧砸吧嘴,估摸着道,“快要接近无限了吧。” 至于为什么变强、如何变强,五条悟不在意这种东西,更不介意背后的缘由。 就像是他日后为乙骨忧太和虎杖悠仁申请缓刑那样,即便是世人或是总监会认知中的问题儿童,五条悟也通通不放在眼里。 只要足够强就行了。 禅院郁弥羡慕地看了干干净净的五条悟一眼,对方有着无下限术式包裹在身上,就可以避免掉那些灰尘落在表面,不像自己,已经变成灰头土脸的可怜小孩。 不过这幅容貌,放在深夜开会批评的夜蛾正道面前,反倒是非常好用。 面对即将到来的一万字检讨,五条悟毫不害怕,因为他的手里还有一份合同,也就是这个学期的教案、任务报告和检讨都由禅院郁弥承包。 夜蛾正道眉头微微一皱,看穿了背后的肮脏交易,于是他改口道:“悟,我认为检讨对于你而言已经不具有效果,那么关于这次拆迁学校的处罚——” 他们站在废墟里,那个位置姑且还算得上和先前的校长办公室处于同一垂直点位。 “罚你们两个在没有任务和课的时候,看守大门一周。” “蛤?!”五条悟怪叫起来。 夜蛾正道神情不变,淡然地看着他:“不允许驳回,以及,这是累加的一周,哪怕你接任务跑出去玩也不行。” 五条悟抓抓头发:“我的意思是,高专现在哪里还有大门啊。” 在刚才就被他们砸完了啊。 禅院郁弥专注地看着脚边散落、破碎的砖块,就像那上面有什么吸引人的花纹一样,坚决不抬头。 不然,他真的会当着现任校长的面笑出来。 第57章 夜蛾正道深呼吸了一口气,喉结蠕动几下,大概是被这个客观的理由给击败了。 “去...去京都咒专守大门,一周。” 对不住了隔壁的同行! 这个五条悟先丢过去一周,让他夜蛾正道先努力修个学校吧。 “好啊。”五条悟无所谓地说道,笑眯眯的说,“正好去看看那个老头子还活着没有。” 夜蛾正道心想:现在还活着,你去完回来就不一定了。 禅院郁弥默默地举手提问:“那我们这周的课怎么办,也要去京都上吗?” 五条悟抢答道:“不用,这种情况早就有预案了,如果学校塌房了,学生们可以暂时入住东京的五条家族分家,等到学校修好之后再回来上课。” 期间也可以自由地外出执行任务,反正咒专的课算得上是蛮自由的。 禅院郁弥“哦”了一声,他沉默了两三秒,终究是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出了一个足以令夜蛾正道脸色黑上十度的问题。 “可以问问,为什么会有这种预案吗?” 五条悟非常骄傲:“从老子当年在咒专上学的时候,开始诞生的呀。” 懂了。 禅院郁弥狠狠地懂了。 五条悟还在碎碎念:“就是因为好几年没踏了,所以教学楼的质量保证没能够与时俱进地更新,不然绝对能再多支撑五分钟的。” 他都还没打够呢,下次还是约上小郁弥去哪座荒山玩玩吧,海边也不是不行,如果不是南北极太冷,他说不定会兴高采烈地带着人跑去祸害企鹅和北极熊。 夜蛾正道并不想在这里多留哪怕一秒钟,他摆摆手,带着熟悉的疲倦离开了。 背过身的时候,还能听到背后猛然响起的议论声。 “我要在这里自拍一张!” “这个主意不错诶,我以前怎么没想到过。” “对吧对吧,第一次砸学校呢,当然要留个纪念啦,以前在京都那边怪不好意思的。” 主要是京都那边离御三家祖宅都不远,一有什么动静,说不定乐岩寺校长就通知家长了。 而且在那边,咒术师和学生们的风格都偏向安静和沉寂,大家都端着一张脸,很少能像东京这边愉悦。 夜蛾正道连忙加快了步伐,同时心里还在盘算着,要落实东京咒专教师岗位的限制数量,严格提防五条悟把小学弟拉过来当同事。 唉,想不通,明明禅院郁弥转学之前都好好的呀,优良表现更是有目共睹。 肯定是被五条悟这家伙给带坏了。 两个人大半夜打了声势浩大的一场架后也不困,就站在废墟里开始尽情自拍,连那些原本疏散的咒术师们都暗戳戳地回来。 谁还不喜欢到特殊景点打卡似的。 【东京咒专(破败版)】 禅院郁弥还找了几张特别有叙利亚战后风格的图,往自己的个人社交媒体上一发,顺带着配文道: 【开学第一天学校塌了,有点难过,但是不多,因为砸学校是真的快乐。】 五条悟看完他的文案当即哈哈大笑,抢下首赞的同时,还坚称自己一定能想出一个更搞笑的。 顺带着,还陆陆续续地迎来了几个熬夜加班的打工人的点赞。 分别来自某mafia首领和某咖啡店员,九十九不算,因为她所在的美国目前仍然是白天。 禅院郁弥连忙小窗去敲了敲安室透,提醒对方早点睡觉,防止发际线变得像森鸥外一样日渐后移。 安室透:......谢谢关心。 不过大多数人还是正常作息,但这也只是让咒术师奇怪的名声晚了几个小时开始传往横滨而已。 同样身处横滨,夏油杰怀念地点了个赞,而武装侦探社内部则是啧啧称奇。 国木田非常老实地说:“我有那么一瞬间,担心我会在进入窗之后感觉和同事们格格不入。” 虽然他就是想多了,因为窗里的辅助监督更有可能和他拥有共鸣,就像是国木田日常被太宰治惹得抓狂那样,辅助监督们也在为咒术师们的活泼与任性而头疼。 第50章 京都的天空偶尔飘过去一朵悠悠的白云,和煦的春日暖阳照拂着上班族。 庵歌姬搭乘电车来到京都咒专的山下,秀美的脸上是恬静的笑意。 嘛,虽然又要开始带学生了,但是今年的学生里还有可爱的女孩子。 她轻盈地沿着山路走上去,只是难免会有点怀念转学离开的学生。 也不知道郁弥转学去了东京之后,会不会被五条悟那个人渣欺负啊,唉,庵歌姬也有听闻过御三家内部的动荡,既然禅院郁弥认为带着妹妹们去东京是更好的选择,那她也不会多说什么。 抱着这样的心情,庵歌姬走上了最后一节台阶。 那抹轻柔的笑意僵在了脸上,穿着巫女服的女咒术师当场往后退了一步,一步又一步,直到视野中那两个不应当存在的东西彻底消失。 然后庵歌姬再度冲上台阶,大踏步地来到白毛咒术师面前,不可思议道:“喂,你这个笨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东京咒专入侵了吗? 不得不说,双方的老师在某方面的认知似乎有着诡异的共同点。 五条悟露出了像迎春花一般灿烂的笑容:“哟,这不是歌姬嘛,好久不见,你还是很弱诶。” “你这混蛋!” 庵歌姬甚至顾不上另一边站着的学生,左顾右看没发现能用来砸人的东西后,直接怒气冲冲地闯进了校长办公室。 给学生上课?上什么课,再多看一眼五条悟她都会夭寿。 “乐岩寺校长!”庵歌姬推开大门,她惊讶地发现里面坐着两个人,另一位来访的客人也并不陌生,是戴着墨镜的东京咒专校长。 什么情况? 庵歌姬收回了原先的话,转而问道:“难道说是今年的姐妹校交流会提前了?” 乐岩寺眯着眼睛,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虽然他现在心里确实蛮有愁绪,只觉得夜蛾正道扔过来一滩大型的不可回收垃圾。 “歌姬,你先坐,接下来由夜蛾校长再跟你讲解一下事情经过吧。” 想了想,乐岩寺校长补充了一句:“你注意不要太生气。” 庵歌姬只觉不妙,就像是走在路上的时候,被路边的一只白毛臭屁猫踢了一脚。 在夜蛾正道平静的语气中,她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也就是说,”庵歌姬艰难地总结道,“我那么大一个学生,品行优良、实力卓越的一个学生,在转学去了东京的第一天,被五条悟带着一块砸了学校。” 总之,乖学生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犯错,肯定是五条悟那个家伙撺掇的。 夜蛾正道点点头:“是这样的。” 庵歌姬一帧一帧地转过脸,僵硬着问道:“我多出点钱雇佣装修队,能在一天之内把学校修完吗?” 乐岩寺的长胡子抖了抖,虽然能体会那种被五条悟气死的感觉,但还是觉得庵歌姬的应对实在是过于激动:“歌姬,不要在没意义的事上浪费钱。” 夜蛾正道也默默补充:“一周的完工时间已经是东京装修队的最高效率了。” 虽然总监会脑壳痛、钱包痛,但是五条家也不是完全放任,给族长略微收拾下烂摊子还是愿意的。 高大的中年男人站起身,口袋里的咒骸晃动两下,夜蛾正道礼貌地点头告别:“总之,悟和郁弥这两个孩子就先寄付在你们这里了,不出任务的时间里,他们会好好看管大门。” 神特么看管大门,庵歌姬呵呵冷笑两声,怕不是看管得只剩下一扇大门。 夜蛾正道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心中莫名出现了一种轻松的感觉,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些年来他承担的够多了。 等到了京都咒专大门口,果不其然看见五条悟正非常不务正业地......坐在一个小马扎上,跟另一边的禅院郁弥非常对称地跨坐在那小小的、粉色的马扎上。 夜蛾正道竟不确定,这个时候究竟是捂住自己的眼睛比较好,还是先批评一顿对方的擅离职守。 不对,也没离。 “你们两个,”夜蛾正道努力措辞,“记得先进去找乐岩寺报道。” 话音一落,夜蛾校长本人就已经迅速离开现场,他还赶着回东京去照顾转移到分宅的学生,给他们补上昨天的课程。 五条悟轻啧一声,站起身,随手拎起那个粉色的小马扎扛着腰间,拽得像要上门砸场子一样,大摇大摆地走进学校:“不错啊老头了,你还活着啊。” 乐岩寺预感到,如果他不拿出任何应对措施的话,接下来绝对会是水深火热的一周。 这家伙也就在门口坐着玩了一个小时的游戏机,就进学校招猫惹狗地逗弄学生,一边逗还一边说:“嘛嘛,冷笑话讲得不错,不过还是我的学生更有趣呢。” “要多向小真希她们学学,敢于当面把不称职的老师怼回去哦~” 第58章 庵歌姬掐断粉笔,愤怒地朝他丢过去:“五条悟,这是我的学生!我的课堂!” 五条悟还在一边鼓掌:“不错哦歌姬,蛮有数学老师的感觉,那我就要做体育老师好了,有没有哪个可爱的学生愿意跟五条老师一起去演练场上玩玩?” 至于另一个免费门卫,乐岩寺校长派出学生找到他的时候,禅院郁弥正不知从哪掏了个帐篷搭了起来,坐在里面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用投影仪看电影。 加茂宪纪面露茫然:“郁弥学长,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明明是能够成为他们追逐的目标与对象,像标杆一样的人物啊! 就算他一直以来,因为加茂家的叮嘱与寄托,不曾主动靠近,但也有着一种微微的憧憬。 禅院郁弥拍拍身边的懒人沙发,大方地邀请道:“来呀宪纪,来坐。” “非咒术师的创新能力,可远远要好过我们这些陈旧的人呢。” 加茂宪纪茫然地按照指示坐下,原本端正坐姿准备用正襟危坐的姿势谈心的少年,猝不及防地陷入了懒人沙发的陷阱。 诶,怎么回事,这个沙发......也太舒服了吧?! 一陷进去就完全不想起来啊! 禅院郁弥露出一个颇含深意的笑容,对着可怜的羔羊伸出了手:“宪纪,你觉得家族代表着什么呢,有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 久等未至的乐岩寺狐疑地看了一眼窗外,有没有搞错,御三家的咒术师果然从本质上就不那么靠谱吗? 不行,坚决不能这样下去了,他一定要联系总监会,让上面给禅院郁弥和五条悟派发越多越好的任务,至少这一周,别想有空闲时间出现在这里! 漫长的半天结束了,午休时间,两个人大摇大摆地瞬移回东京吃中饭。 “悟,你把学生们折腾得不轻啊。”禅院郁弥眼疾手快地叉走盘子里最后一块牛腩。 五条悟捧着红豆双皮奶一勺接着一勺:“你不也在悄悄摸摸地往加茂家下手么。” 两个人对视一眼,彼此心知肚明地会心一笑。 饭都还没完全吃完,两个人的手机上就已经接到了来自总监会紧急加派的任务。 五条悟嫌弃地把手机翻个面压在桌子上:“那帮烂橘子真的是,也太迂腐了,生怕我哪天想开了把他们直接做掉么。” 他伸了个懒腰,看起来像是活动完筋骨出去打人一样:“这样也好,正好带着可爱的学生们出去实训一周,九州和冲绳都还挺好玩的。” 禅院郁弥也没能幸免,他同样收到了一封要求外出调查的邮件,好像是某个不知名的富豪辗转着联系上总监会求助。 啧,他有时候真的搞不懂,为什么富豪们的收藏癖奇奇怪怪,这次据说就是因为收集到的藏品中出现了奇怪的存在。 前来合作的辅助监督是“阴岛作人”,他将会在下午抵达,而后一同前往。 看到这个名字,禅院郁弥倒是对此次的任务多了几分关注。 毕竟,就算是毫无危机的任务,也会因为背后出现一个觊觎你身体的千年阴比而产生威胁性。 感受到五条悟的咒力在附近消失了,羂索才开着车从隐蔽的地方出来,然后把车听到餐厅外面,调整面部表情,变换成阴岛作人惯用的弱气微笑,微微带着点对强大咒术师的讨好与仰慕的那种感觉。 “禅院君,抱歉我来晚了,路上有点堵车。” 羂索歉意地笑了笑,果不其然,对面的咒术师并没有为此生气。 两个人微微聊了几句近况,禅院郁弥还关心地问了几句对方额头上的缝合线:“阴岛先生,伤口还没开始愈合吗?” 羂索非常自然地摸了摸那因为他的术式束缚而必须存在的痕迹:“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医生说还需要保持一段时间。” 等坐到车上,他们才开始聊起这次的任务。 “禅院君,这次的情况有点特殊,由于当事人的要求,我们需要到达指定地点,然后换乘其他交通工具过去。” 禅院郁弥微微皱眉:“这个要求好奇怪。” 按照咒术师和咒灵数量的惊人对比而言,向来只有受咒灵骚扰的人们花大价钱求咒术师或诅咒师出手的,哪还有像这样提出古里古怪的要求。 羂索迟疑着解释道:“可能是因为那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吧。” 刚出了一大笔钱修学校的总监会,也没忍住对俗世的金钱势力屈服。 “而且,”羂索心底不屑面上犹豫地轻声说,“据说还走了议员先生的门路,即便是总监会,也很难全然拒绝。” 对方过分小心谨慎的举动、和过分张扬的背景吸引了禅院郁弥的注意力,他们先是开车来到了某个热闹的商业中心,而后坐上了一辆普普通通的纯黑色商务车。 虽然车内有窗帘覆盖着,但禅院郁弥还是能感觉出来,他们在兜兜转转地驶向郊区。 年轻的咒术师往车内几个穿着黑衣服的保镖身上扫了一眼,衣服口袋里鼓鼓囊囊的形状都相当鲜明。 第51章 正常人要是遇到如此作风的“请客”,基本上都会从心底升腾起一些惊慌的心情。 更别提坐在一辆宽阔,但是两侧车窗都布置了窗帘,和驾驶座之间还用了挡板隔开,形成的幽闭空间中还有两个沉默却保持视线紧盯的大汉。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自己难道是上当受骗了吗? 不过在禅院郁弥看来,这些穿着打扮无一不彰显着自己不是正派的家伙,就像是小孩子抱着一些危险的工具,完全不会产生那些畏惧的情绪。 他还非常有心情地左右看看有没有靠枕,漫长的路上总不能亏得自己。 但要是让其他禅院家或是某些咒术师坐在这里,同样不会心生害怕,说不定只会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 想到这里,禅院郁弥借着眼角余光打量了一眼坐在身边的羂索。 披着阴岛作人身体的羂索,现在心情显然算不上好,被一群没有咒力的普通人如此对待,在羂索看来,简直就像是被动物园里的猴子拿土坷垃砸了一样令人心生厌烦。 呵,迟早弄死这些猴子。 感觉到禅院郁弥侧过脸的视线,刚才还在心底优雅措辞、激烈辱骂的羂索抬起头,面色恰到好处的苍白,就像是在解释自己的沉默:“抱歉,我可能有点晕车了。” 禅院郁弥“哦”了一声,非常直白地反问道:“专职开车的辅助监督也会晕车吗?” 演戏也别演过头了啊。 “要不然我让他们就地停车放你下去吧。” 羂索当然不会下去,他正需要一个共同执行的任务来打探禅院郁弥的具体实力呢。 两个人简短地交流了几句,也不清楚汽车开到了那里,只明显感觉到又拐了几个弯之后,终于停了下来。 禅院郁弥想,这些人大概率对咒术师中高端战力的人群不太了解,并不清楚用咒力加强五感后,究竟能够敏锐到什么程度。 理论上,只要他愿意,他甚至可以听清楚车外人声中比较显著的词汇,从而判断出自己处于什么位置。 但实际上嘛,禅院郁弥放空大脑,完全不在意自己会被送到什么地方去。 毕竟这辆车上值得在意的人,只有坐在身边伪装废柴的辅助监督的羂索。 即便这些黑衣人身上有枪也没用,七步之内,估计都还没等他们把枪拿出来呢,禅院郁弥就已经剁得差不多了。 车辆停下之后,外侧有人主动拉开了车门,示意他们下车。 禅院郁弥从车上探身而出,他的视线迅速地在周围扫上一圈,果不其然,刚才听到的螺旋桨的声音是切实存在的。 一架直升机。 正停在顶楼平台上,四周望去竟是茂密树林的丘陵、小山,而平台之下,差不多有三栋分别四五层高的建筑,围成一个凹字形。 禅院郁弥微微皱眉,心里的惊讶在看见那架直升机的同时到达顶峰。 怎么看...这都像一架战斗机啊。 军绿色的直升机打开舱门,里面出现四个同样穿着黑衣的家伙,从外侧往里面看,都能够瞥见每个人的身边都有好几把枪支。 但那些冲锋枪和狙击枪都完全吸引不了禅院郁弥的注意力,他的瞳孔在认清来人的同时,狠狠一缩。 简单地描述,就是银色长发男和他的三个小伙伴。 不会吧不会吧,禅院郁弥恨不得逮着系统问个究竟。 [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鱼鹰吧?] 【我也不知道哇,综漫世界的时间线本来就是有所改变的,宿主别着急,等我找出漫画进行完整地分析与比对。】 禅院郁弥忍不住摩挲了一下手指,脑子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琴酒组开着鱼鹰带着自己和羂索,飞往不知名的地方,他能不能在路上直接收走鱼鹰,然后转手卖掉。 第59章 至于另外的五名乘客兼司机会不会就此自由落体...... 这年头怎么还有人不会飞啊! 禅院郁弥强行收回自己强词夺理的想法,眼神留恋地在直升机上扫过一眼,而后在黑衣人的指引下,安静地登上直升机,坐在了四名酒厂成员的中间。 并且还迎来了基安蒂——左眼有凤尾蝶纹身的女狙击手——好奇的注视。 只是好奇归好奇,基安蒂和科恩手里的枪仍然拿得稳稳的,手指就没从扳机的位置离开过。 禅院郁弥感觉事态变得更加有趣起来。 这绝对是没有出现在名侦探柯南原著中的一幕,琴酒组的整体出动次数并不少,但绝对不会有任何有关咒灵的剧情出现。 即便是禅院郁弥现在都很好奇,究竟是怎么样的大事件,需要出动这些高级组织成员,要知道,琴酒的身份放在港口afia里甚至能够算得上五大干部级别了。 直升机的螺旋桨越转越快,随着气流的不断涌动,他们离开了地面,以一种极其嚣张的姿态从东京上空滑过。 至少在禅院郁弥看来,这已经足够嚣张了。 哪怕是临近傍晚的时间点,天空中飞过一架飞机也是会引发许多人抬头的大事件。 更别提这还是一架明晃晃的战斗机,日本政府再怎么无能,也不至于会允许这么大的一只苍蝇在领空里耀武扬威地飞走吧。 禅院郁弥敢保证,黑衣组织看起来不像是会老老实实考驾照、申请航空管制路线出行的人。 等等,驾照,说起来正在开直升机的琴酒有考过直升机驾照吗? 先不管琴酒是不是在夏威夷驾校上的暑期夏令营,现在已经能够确定一点,那就是发生在黑衣组织内部、或者说某个大本营的咒灵恶□□件,不仅严重,而且非常紧急。 紧急到让这个蛰伏数十年的国际犯罪组织,都愿意出动高级成员来谋求解决事件的快速。 难不成,是组织boss出了事情? 禅院郁弥敛下眉眼,把自己伪装成一名容貌贵气、颇讲仪态的古老家族出身的少爷。 啊不对,跟五条悟在一块久了,他差点都忘记这根本就不是伪装,明明是现实嘛。 倒是身边的羂索不知道在想什么,贴得非常近,就像是略有畏缩的普通辅助监督一样。 怪恶心的。 一想到这是一具死人的尸体,脱离操纵者的术式之后就会迅速地开始腐烂的那种,禅院郁弥就觉得有点恶心。 他宁愿羂索直接用本体坐在自己身边。 虽然想象不出来一颗脑花要怎样展现出“坐”的动作,但好歹是个活的。 唔,羂索更换身体的时候会给自己的脑花先洗个澡吗? 他好像记得漫画里的脑花上还长了一张嘴,所以羂索会刷牙吗? 年轻的咒术师低着头,谁也看不出来他的脑洞又往清奇的方向开始狂奔。 “好年轻啊,看起来像个高中生,这就是我们找来解决问题的人吗?” 基安蒂毫不留情地批判道,她朝搭档科恩的方向微微动了动脑袋,但还算留面子的切换成了英语,哪怕在高空的直升机上,不戴着专用的耳机,根本听不见同行的人在说什么。 科恩沉默着,没有说话,一如既往地空白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 琴酒坐在驾驶位上,闻言呵斥道:“基安蒂,说话的时候谨慎一点。” 万一请来的这对咒术师听得懂英语怎么办。 基安蒂隐晦地撇了撇嘴,打量着乖巧发呆的禅院郁弥,怎么想都想不出来对方有可能拥有什么神奇力量。 她又不是日本人,对于西方神话都能把北欧神明和希腊神明混为一谈,更不要提东方神话了。 怎么能指望一个雇佣兵出身,后来进入黑衣组织打工的狙击手,还去了解当地的神鬼传闻呢。 在座的四瓶酒里,相关知识储备最多的人,竟然是伏特加。 起因发生在一个月前。 在一个乌漆嘛黑的夜里,伏特加跟随着尊敬的琴酒大哥一块出任务,当他们取走一个不听话的合作方性命后,按照往常那样回到保时捷上,准备卡着监控出错的时间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伏特加看见了一个身着白衣的人影! 那个人影还在浓稠的夜色中做着诡异的动作! 太可怕了! 外表五大三粗的伏特加其实拥有一颗细腻的内心,具体表现在,他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地害怕装神弄鬼的存在,毕竟这年头谁还没看过几部恐怖片呢。 人,并不可怕,只会呼吸的血肉之躯,用子弹就能够解决掉。 但是这种奇奇怪怪、超出认知范围的东西才吓人啊。 吓得伏特加当场呼唤了自己心中最靠谱、也最信任的人的名字。 “大哥!” 和琴酒大哥认为这是谁家的神经病跑出来了不同,伏特加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晚上回去之后更是连夜搜索了日本相关的街头鬼魂传闻。 结果越看越害怕,在微弱的好奇心和作死心的驱使下,伏特加还颤颤巍巍地移动鼠标点开了其他的相关链接。 从此,日本鬼怪故事的大门向他打开了。 坐在高空行驶的直升飞机上,伏特加心中还多出几分诡异的安全感,毕竟鬼不可能飞到天上吧。 “基安蒂,这可是组织找了很多人脉才及时请到的高手,而且日本的阴阳师据说都是这幅装扮,越年轻说明他们越有天赋、也越强。” 伏特加严肃地用英语纠正基安蒂不正确的心态。 琴酒想了想,有点想骂小弟,但又觉得前半句话也没说错。 至于后半句话,笑死,作为一个混血的冷酷 killer,哪来那么多闲情逸致搞明白咒术师和阴阳师的区别。 禅院郁弥仍然在盯着直升机的地面假装发呆。 首先,咒术师五感敏锐,高空的气流对于他而言不是限制。 其次,他其实是听得懂英语的。 第52章 拜热衷于研究漫画分镜的禅院直毘人所赐,禅院家的子弟在近年来增加了一项外文必修课。 每年的结课作业就是亲自翻译一部国外的漫画。 禅院的孩子们都非常感动,深觉得家族是在训练他们与时俱进,帮助他们拥有接国外咒灵祓除任务的同时,还减免了学习的难度。 翻译漫画的同时自己也能看得很爽诶! 不过嘛,这门课业的结课作业,最终都会被家主大人亲自检阅过。 劳心劳力,令人感动,从中能够体会到家主大人对家族后辈们的鼓励与期望。 “但是他看起来很瘦弱啊,怎么跟鬼怪打架啊?”基安蒂仍然不太信任,毕竟国外的驱魔师要对付的都是狼人和吸血鬼那种。 她以前空闲的时间倒是也看过一些幻想题材的影视剧,但那里面别说半兽人了,就连精灵都是能骑着大角鹿射箭、下来还能挥剑砍人的大高个。 伏特加嗅到了一丝来自对家的气息,立刻义正言辞地反驳道:“这你就不懂了,日本的阴阳师才不会讲究自己出手,他们通常会召唤自己的式神来打架,或者是用一些阴阳术。” 指望基安蒂听懂阴阳术这个词,大概有点难度。 伏特加想了想,改口道:“就是魔法,不用近战,站得远远的念几句。” “相当于你打狙击,而不是拿着□□和匕首跟人面对面扭打。” 他的解释非常中西合璧、土洋并存,让基安蒂瞬间就发出了“噢噢”的声音。 懂了,她眨眨眼睛,左眼的凤尾蝶扇动起翅膀:“巫师甘道夫是吧。” 召唤式神=十种影法术=伏黑惠 阴阳术打狙击=五条悟远远地放反转术式.赫 禅院郁弥找出自己熟悉的咒术师代入,松了口气,还有点小高兴。 今天又是诚实不骗人的一天呢。 就是羂索的表情好像有点奇怪,看起来似乎在咬牙切齿。 咦,禅院郁弥大惊,这颗来自千年前的脑花竟然也会外语吗?! 别说外语了,羂索连外国咒术师的身体都用过。 这帮没有咒力的猴子,居然敢拿咒术师开玩笑,迟早找到机会做掉他们。 他们起飞之后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禅院郁弥还拿出手机看过,完全接收不到信号,不知道是因为身处高空的原因,还是这架鱼鹰上装有信号屏蔽仪。 就是在拿出手机之后,还听见基安蒂又超级惊讶地说了一句。 “嚯,甘道夫在用手机。” 禅院郁弥真的有在非常努力地克制住自己不要笑出来。 他一遍遍地在心底重复,冷静,普通人在高空的直升机里,由于发动机的噪音是绝对听不见同伴讲话的。 不过,在名侦探柯南漫长的原著剧情里,禅院郁弥对于基安蒂这种疯疯癫癫的性格还蛮有好感的,一定要说的话,其实跟钉崎野蔷薇还有点相像。 第60章 手机虽然没有信号不能发消息,但是可以用备忘录打字进行交流。 禅院郁弥还非常关心地慰问了自己的辅助监督一句:“阴岛先生,你还好吗?仍然在晕车吗?” 羂索接过手机敲了回复:“我没事的,只是有点恐高。” 禅院郁弥心里嫌弃地快要噘嘴,又晕车又恐高的,怎么也没见脑花在脑壳里吐出来。 伪装成这么柔弱的辅助监督,是在准备找到合适的时机就死遁么。 不知道是不是直升机已经离开了东京的范围,又或者已经远离了日本主要国土,驾驶着飞机的琴酒终于大发慈悲地开了尊口,让基安蒂给请来的咒术师们各自递上一个耳麦。 禅院郁弥跟羂索对视一眼,两个人默不作声地戴上耳麦。 “喂喂,听得见吗?”基安蒂抬手按在耳麦的通讯按钮上,像打电话一样地询问。 禅院郁弥恰到好处地展露出一丝茫然:“抱歉,可以请你们说日语吗?” 就算是看起来非常大大咧咧的女狙击手,在某些方面也有着自己独特的狡猾伎俩啊。 基安蒂露出一个带着血腥味的笑容:“啊,刚从国外回来,忘记换回日语了,两位就是接下任务的人吧?” 羂索像一个称职的辅助监督那样带着生气和不满地说道:“是你们请议员先生帮忙说和,总监会才会下达任务委托,结果却像是绑架一样地把我们带到飞机上。” “我希望你们能够对此做出解释。” 在发动机的噪声中,打开□□保险栓的咔哒声并不明显,但耐不住琴酒已经举着这把枪顶在了说话的人的脑袋上。 琴酒危险地眯起墨绿色的眼眸,他威胁道:“来龙去脉等接近目的地之后,会告诉你们,但现在,最好搞清楚当前的状况。” 羂索心里破口大骂,已经给这个大胆的猴子恶狠狠地打上了必死的标签。 竟然敢把枪对准他宝贵的本体! 要不是阴岛作人这具身体的术式和咒力都很垃圾,开飞机的,你特么早死了。 禅院郁弥皱起眉,抬手格挡住那把没怎么用力的□□,同时拉过羂索的胳膊扯开一定距离。 他声线冷淡低沉,略带点不满地说道:“开飞机的时候能不能专心点。” 羂索:? 辅助监督抬头去看“好心的咒术师”,总觉得对方说的话似乎有点重点偏离。 禅院郁弥及时地补了一句:“只有你们提供更多的信息,我们才能更准确地祓除掉咒灵,一旦拖延,势必会造成更大的伤亡。” 说到这里,他狐疑地反问了一句:“如果不是已经有很多人死亡,也不会通过议员先生强行委派任务吧。” 如果说这里六个人,谁才是知道更多内幕的家伙,那么禅院郁弥相信,绝对是现在在开飞机的琴酒。 这个人就像是原著剧情中表现出来的那样,无论做什么事都必须要把掌控权拿到自己手上。 琴酒不会放心把至关重要的驾驶权交给别人,更不会随随便便地把情报告诉给自己的手下。 就算这可能会是一条送死的路。 “伤亡,”琴酒似乎是嗤笑了一声,他的声音从耳麦中传来,“伤亡不重要,咒术师,这不是你们需要关心的事。” 他听起来无情又冷酷:“任务要求是查明岛上发生的动荡原因,并且带回零号实验品。” 动荡这个词就用得很微妙。 禅院郁弥颇感兴趣地问道:“怎么样的动荡?” “死人,死了很多人,”琴酒冷冷地答道,“以及从一个小时前,岛上彻底断联。” 基安蒂也很好奇地听着,虽然当着琴酒的面,她不敢吐槽,但是还是很想跟身边的搭档科恩讲小话,难道这个世界上鬼怪是真实存在的吗? 这明明听起来更像是生化危机的剧情嘛。 禅院郁弥思索了起来,他追问道:“如果是普通死亡案件,建议报警,请官方介入调查比较好,除非你们有确切地发现一些非自然死亡的疑点。” 琴酒大概是看在这两个咒术师完事后就会被灭口的份上,难得大方地讲述了事件的起因。 “三天前,有新的实验材料运往岛上,研究员进行了例行的配对反应。” 也就是把新的实验材料和已有的实验品,分别配对来观察是否会发生新的变化。 “但是那个新材料无法切割,外力和化学物质都不能使其发生变化,结果第二天零号实验品就制造了异动,闯出实验室夺走了新材料。” 这听起来,怎么这个零号实验品像个活的、还像个人啊。 羂索有点不耐烦:“能不能描述得更详细一点,怎样的新材料,怎样的零号实验品,你现在说了跟没说一个样。” 禅院郁弥也附和道:“阴岛先生说得对,我们做祓除任务都是专业的,如果不是看在议员先生的面子上,区区五千万的加急任务没人想接,又不会贪图你们的东西。” 琴酒不知道是不是被气得不想说话,还是在纠结要不要先一枪崩掉一个,留剩下那个调查情况。 反正最后接话的是伏特加,他粗声粗气道:“新材料是一个棍状的暗红色物质,从外形上看有点像手指,但绝对不可能是手指,因为它非常坚硬,用激光都无法造成缺口。” 禅院郁弥:? 不好意思,这东西他好像真的有点需要。 羂索也非常惊喜,他到处搜罗宿傩手指的下落,现在已经打听到咒专忌库里存放了六根,自己手头暂时寻找到两根,还有之前用来陷害禅院郁弥的那根手指。 不过最后那根,被他捡回来之后,他乔装打扮又偷偷塞入了港口海边偏僻的百叶箱里,准备以此促进海中那个特级咒胎的诞生。 非术师真是一种卑劣的存在,他们就连对自己生活的土地、森林和海洋都能够产生巨量的恐惧。 伏特加讲完了最后的消息:“......由于新材料据说先前在横滨港口区,制造了类似诅咒效果的命案,又加之岛上研究员的死相非常的离奇,所以才会找到咒术师的帮忙。” 羂索此时的心情是微妙的,他就像是一个发现宝藏后兴高采烈跑过去的旅人,挖开后发现这原来是自己以前埋的。 谁!到底是谁把他藏百叶箱里的宿傩手指顺走的!? 某个特级咒胎在海洋里顺着气味飘荡,飘到一半发现馋人的气味又消失了,过了一段时间还有惊人的咒力在海域附近的陆地上爆发。 ......溜了溜了。 “啊秋。” 带着毛茸茸的小白帽的某个人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朝着坐在对面的人轻笑着道:“a先生,你该继续翻牌了。” 六人所在机舱里一阵沉默,众人的视野中有座小岛逐渐变大,而小岛不远处的上空竟然还停留着另一架直升机,似乎是在等待他们到来。 琴酒好像有点不爽,他操控着直升机飞到和另一架直升机平行的高度,而后在耳麦里跨频道示意,以保持同时下降高度。 “一亿日元的薪酬,五千万请你在必要时刻出手夺回两个实验材料,”外表是清瘦的日本男性,嘴里发出的却是悦耳的女声,“剩下五千万,则是请你活捉那两个说不定能派得上用场的咒术师。” 贝尔摩德面上笑意盈盈,心底却在狠狠p。 她瞥了眼另一边坐着的金发黑皮波本酒,实在是搞不懂boss这次为什么还要在琴酒组之外,额外出动两名情报组的成员。 真是很不想处理这些麻烦啊,尤其这回还是跨界合作。 “总之辛苦你了,教祖大人。” 第53章 “基安蒂,科恩,你们两个留在飞机上。” 琴酒等到两名咒术师先下飞机后,扶着出舱口的侧边,对着两名狙击手细细叮嘱道。 既是因为两名狙击手的近战能力不算卓越,也是因为他需要在作为逃生通道的飞机上藏有自己的人。 琴酒又检查了一遍身上的装备,冷冷地道:“如果跟着咒术师出来的人里没有我,那么不留活口。” “是,g。” 基安蒂应声道,她的心情有点复杂,为的是琴酒这次离开就像是做了一种死在里面的准备。 在黑衣组织中,琴酒有着比他们都要高的权限,距离boss也更近。 事实上,她跟科恩对于具体事件的了解,在飞机上的时候不比咒术师多。 其实琴酒对他们这些属下还算不错,只要没有卧底的嫌疑,基本上也能够聊几句。 基安蒂不知为何,心里多了点淡淡的怀念,还有点好奇心得不到满足的郁闷。 唉,她也好想进去看看。 琴酒身手轻盈地从机舱中跳到沙滩上,从另一边绕过来的伏特加戴着墨镜,动作小心地把一个装有按钮的遥控器递到大哥手中。 动作相当隐晦,又站在直升机的死角处,机舱上的基安蒂和科恩完全不会注意到。 第61章 这是一个炸弹的远程遥控按钮。 撞在鱼鹰机体内部的炸弹,爆炸的威力足以引爆燃料箱,从而导致进一步的大爆炸。 一旦按下,直升机中的所有人都将尸骨无存。 这便是琴酒的第二重保障。 “他们两个不下飞机?”羂索状似友善地提醒道,“如果如你们所说有咒灵在附近游走,那么他们很有可能会被优先选中下手。” “不跟在咒术师身边的话,很有可能会死。” 琴酒冷淡地否决道:“这不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任务过程中减员是正常现象。” 禅院郁弥往前快走了几步,避开微微湿润的沙滩,非常嫌弃地抖了抖脚。 早知道要来这么远、这么奇怪的地方祓除咒灵,他绝对会提前把身上的狩衣版咒专校服换下来。 可恶,沙子都要沾到他脚上了。 简直比某些学校里操场上的人造草皮还讨厌。 好想换衣服! 好想有五条悟的无下限! 站在那踢踢踏踏晃着小腿的咒术师,背对着众人的身影看起来非常孩子气,让琴酒都不由得升起怀疑:这么年轻,能够解决问题吗? 他抬头向基地的方向看了一眼,沉沉的目光落在那座偏僻的基地上,一片死寂,带着令人慌张的寂静,就像是完全与外界断联。 分明是一片正常的景色,却像是藏了一头欲择人而噬的恶兽。 琴酒信任自己的直觉,那是他活到现在的倚仗之一。 不要靠近、不要看见、不要注意,但是... “等人到齐,我们就进基地。”他说着,强行压下来自身体的所有反对声音。 “基地?” 禅院郁弥轻笑一声,他随手搭住羂索的肩膀保持平衡,换了一条腿努力地抖落沙子,讲话的声音都带了点波浪线的感觉:“你们基地长得还有点像游乐园啊。” 如果他没认错的话,外观还非常接近日本最古老的游乐园,也就是浅草花屋敷。 琴酒:? 这是什么咒术师版本的新型狠话么。 被压着肩膀当成人形扶手的羂索,感觉自己也有点忍不住想要抖沙子的冲动。 他移开视线,轻蔑扫过琴酒和伏特加这两个看不见咒灵的普通人,转头去看另一架直升机上走来的人。 这股咒力残秽... 羂索感觉自己今天运气真好,虽然被自己用来钓鱼(陀艮:?)的诱饵虚晃一枪,但是他却拥有了一个能够提前收获新身体的机会。 那个穿着一身五条袈裟走过来的人,不是特级诅咒师还能是谁。 诶嘿嘿,脑花在脑壳中猖狂大笑:打起来打起来! “这谁啊?”搭着他肩膀抖沙子的年轻咒术师总算停了下来,恢复自己端庄大气沉稳的形象,声音里好像有点好奇,“是没见过的咒术师同行啊。” 羂索:? 他惊讶到转头去看禅院郁弥,甚至有点怀疑对方在演他。 “怎么了,阴岛先生,突然看我,”禅院郁弥摸了摸自己的脸,“说起来你真的不准备留在直升机上吗?这个制造出游乐场的咒灵已经有特级的实力,你还是留在外面比较安全。” 羂索连忙摇头,他要是留在外面,万一里面两个人打起来,他不方便捡漏啊。 “不用担心我,禅院君,我希望能陪同你一块进去,这几个黑衣人看起来不怀好意。” 说完,羂索又迟疑地、暗戳戳地添上一句:“禅院君,我觉得这个人看起来非常眼熟。” 禅院郁弥随意地应了一声:“嗯嗯,很正常啊,可能你以前跟这位咒术师前辈搭档过任务吧。” 羂索迷茫了,他的情报储备中,禅院郁弥代表着一个天赋出众、术式罕见且好用的年轻咒术师,还是禅院家主继承人的有力竞争者。 年轻,就意味着处世谋略不会过分老练,经验不足也代表着容易坑害。 就好像先前那样用伪造成特级的咒灵予以重击那般。 但是,请报上没写禅院郁弥是个脸盲啊! “禅院君,你能认得出我的脸吗?”羂索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问了一句。 禅院郁弥闻言,眼帘微垂,看向对方。 暗色的眼眸中倒映出阴岛作人的面庞,还有那道作为束缚存在的缝合线。 他微笑起来,猝不及防地抬手捏住一侧脸颊:“当然认得出,阴岛先生,就算你跑去整容了,我也会尽力认出你的。” 羂索嘶了一声,心中暗骂这家伙手劲怎么这么大,感觉像是要把脸给扯下来一样。 禅院郁弥收回手,浅笑着给自己的说辞打上补丁。 “父亲向来管得比较严格,上高专前除了做任务都禁止我外出。” 这句话是真的,但是禅院郁弥压根懒得搭理渣爹,想外出的时候照样戴顶白色假发出去逛。 至于假发来源,是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送的礼物。 羂索心中点点头,这符合他对禅院家族的调查,禅院扇那个死性不改的蠢货确实是这种性格。 “做任务的时候,我负责到现场祓除咒灵,作为随从的族人则负责和辅助监督、警察们交涉。” 这句话也是真的,禅院柳井就跟万能保父一样,接管任何麻烦事,而且凭着那张留有刀疤的脸,也没人敢绕过他来直接接触禅院郁弥。 羂索再次心里点头,这操作也没什么毛病,大家族出身的嫡系咒术师哪里需要亲力亲为地去跟别人沟通。 “多亏了直毘人二伯的爱护,任务过程中的琐碎都不用我想办法,无论是任务难度的筛选,还是击杀目标的调查。” 这句话同样是真的,禅院郁弥早早的就具有调动躯俱留队的权利。 正经人谁像脑花酱一样,隐姓埋名谋求大业,千年后还是孤身一人,连个势力和靠谱的手下都没有,合作的诅咒师只有两面宿傩的毒唯里梅,要么就是互相看不顺眼的咒灵。 看看隔壁片场,乌丸莲耶区区一百多年就拥有一个国际性的犯罪组织。 福地樱痴和陀思都各自有猎犬和死屋之鼠呢。 禅院郁弥还一度换位思考过,如果自己是羂索,还有着让所有人都进化成咒术师的野望,会怎么做。 首先,想办法赚钱创造自己的产业,反正可以随意更换身体来保证永生,那么继承人可以是幌子,也可以是随便收养的普通人或者术师苗子。 等到身体寿命大限的时候,上演一个我传位我自己的戏码。 不断赚钱、不断扩张势力,再跟御三家打好关系,一千年过去,不说成为日本之暗,但好歹跺跺脚举国上下抖三抖总是能做到的吧? 明面上家大业大、乐善好施,背地里做他想要的实验,既然是想要改造世界的枭雄,那不如把整个国家收入囊中做实验。 胆子再大一点,直接占据某个天皇的身体,每一代再选个有后代的儿子继续换身体,一世即万世。 十种影法术和六眼又怎样,不照样在御前决斗里同归而尽。 咦,禅院郁弥突然自我反思起来,怎么感觉自己的想法比反派还反派,收敛一下收敛一下。 总而言之,脑花酱,菜菜。 羂索心里啧啧称叹,禅院直毘人确实是难得的老狐狸家主,为了自己亲儿子的继承人之位,以关爱为名限制了禅院郁弥对家族情报的掌控。 也难怪禅院扇那种偏执狂能养出一个傻白甜儿子。 禅院郁弥:嗯嗯,我就是傻白甜。 从另外一架飞机上下来的,同样是四个人。 分别是驾驶员香田正人、伪装成瘦弱男青年的苦艾酒贝尔摩德、波本酒安室透、业余接单的盘星教祖夏油杰。 一走过来,就听见琴酒这边的咒术师在跟搭档聊天,说的内容更让人觉得他有点天真。 贝尔摩德:哦?议员那边请来的官方咒术师好像年轻得过分,大家族出来的天真小少爷吗? 安室透:禅院郁弥怎么会在这里?! 先是发现自己曾经在温泉旅馆见到过的客人竟是诅咒师,又要面临自己咖啡店员的马甲即将掉落的危机。 波本开始飞速思考和分析,以禅院郁弥的性格,如果得知自己的身份其实是邪恶组织的成员,是会选择放任,还是选择连带着咒灵一块清除掉。 要不,他想办法跟禅院郁弥搭上话,趁此机会做掉琴酒然后上位? 可问题是,听贝尔摩德的描述,这个花一亿请来的盘星教祖似乎很强的样子啊,禅院郁弥能打过吗? 波本忍不住忧心忡忡,他就说自己的日本公安直觉不会出错,当时就感觉夏油杰有传销团伙头子的气息,果然背地里在开什么盘星教。 只有夏油杰恨不得双眼放空,后悔不已。 又开始了又开始了,有些心黑的后辈又在给自己树立一些奇怪的人设了。 他有点不太心甘情愿地承认,自己跟这个小骗子之间也算有一些莫名的默契,禅院郁弥的实力绝对不至于在几个杀手面前装模作样。 第62章 也就是说,准备诓骗和防备的,是另一个人。 总监会给禅院郁弥派的搭档有问题? 夏油杰狭长的狐狸眼微微眯起,脸上挂着笑容,按照对方的剧本打了个招呼。 “原来总监会也接到了委托吗?” “有人通过私人渠道联系上我,正好可以一块合作。” “我叫加茂宪伦,凑巧与那个加茂家的污点同名。” 羂索:? 羂索:我怀疑有人不仅骂我,还在试图盗我号。 第54章 禅院郁弥也没想到夏油杰胡编乱造了这么个身份。 这不是...巧了么。 他都能想象出来羂索躲在脑壳里破防的模样。 年轻的咒术师表面上恍然大悟的模样:“加茂家的咒术师啊,加茂前辈,我是禅院郁弥,请多指教。” 夏油杰笑眯眯的模样像一只狡猾的狐狸:“原来是禅院家的小少爷。” “这位是?” “是本次任务的辅助监督,阴岛作人,阴岛先生人很好的。” 两个人互相自我介绍之后,看起来似乎都肉眼可见的亲近很多,酒厂的成员猜测道,或许是因为提到的这两个家族之间有私交。 可惜了,琴酒和贝尔摩德想,可惜这个加茂宪伦的身份是假的,其真名是夏油杰,是朗姆通过某个社长请来的盘星教教主,据说是咒术界非常有名的诅咒师。 这样也好,等到让夏油杰背刺的时候,年轻的咒术师也会更加不设防,至于另一个叫阴岛作人的,既然是辅助监督,那么估计也就只是个打杂的。 琴酒已经把阴岛作人和伏特加画上了等号。 不对,从身材上来看,说不定阴岛作人还没伏特加健壮。 先前还在担心的安室透倒是心里隐约察觉到不对劲,为什么禅院郁弥也没有揭穿自己的意思? 就像是完全跟自己不曾有过任何交道。 而且,安室透也不认为禅院郁弥会对夏油杰这张脸没有印象,那一天在琴屋旅馆的交集,特殊的五条袈裟与着装,这让他不由得觉得禅院郁弥和夏油杰的对话透露着一股虚假。 不对啊,安室透猛然反应过来,既然如此,对方对自己不设防,究竟是知道自己所有的马甲,还是单纯地没有防备之心? 羂索阴着脸,向来只有他哄骗别人的份,没有人能当着他的面装模作样的。 他开始纠结,要不要现在直接大声喊破夏油杰的真实身份,从而逼迫两个人直接就地开打。 可问题是,只要禅院郁弥和夏油杰两个人脑子正常,基本上都不会选择在这种四面危机的时刻交战。 贸然行事,反倒有可能把夏油杰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苟,才是王道。 “嗯?” 在场的三名咒术界成员同时转头向小岛中心看去,他们的动作也引起了其他五个人的反应,纷纷望向基地,还是一如刚才那般死寂。 看来基地内部已经完全沦陷了,不然不会没有人观测周围监控,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而在咒术师的眼中,又完全是另外一个世界。 “曾追兔子那座山,曾钓小鱼那条河......” “......父母大人都好乎,朋友知己无恙乎......” 禅院郁弥神色微肃:“游乐园的范围比刚才要更靠近我们,看来这只咒灵的领域在向外扩张。” 夏油杰警惕地握住袖子中的咒具游云:“要进去吗?” “嗯,只能进去,”禅院郁弥侧耳聆听着歌声,“从节奏和歌词听起来,像是一首童谣,但是很陌生,我从来没听过。” 夏油杰也没有,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最后竟然是“阴岛作人”回答了这个问题:“确实是一首童谣,距离现在有几十年,应该诞生于大正年间。” 大正是日本大正天皇嘉仁在位期间使用的年号,具体时间为1912年到1926年。 啧,如果不是羂索在这里,禅院郁弥绝对会选择除去这几名黑衣组织的成员,然后让安室透开着鱼鹰跑得远远的。 但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不得不按下想要行动的打算。 禅院郁弥左手放上腰间太刀的刀柄位置,面朝那个逐渐蔓延过来的游乐场,厉声道:“要来了,靠近我!” 几乎是眨眼的瞬间,琴酒他们只觉得眼前一花,原本的基地被一个古旧风格的游乐场所代替。 安室透还好,经历过黄昏之馆的事件之后,已经对这些灵异现象有所准备,但看看琴酒和贝尔摩德等人脸上空白的神情,波本有些想不厚道地笑出来。 禅院郁弥转身朝来处望去,在场的除了包括自己在内的八个人外,并没有看见基安蒂和科恩的人影。 两种可能,第一种是那两名黑衣组织的成员被送到了领域的其他地方,第二种则是咒灵的生得领域扩张停止,基安蒂和科恩幸运地没有被卷入其中。 他收回视线,瞟过琴酒和贝尔摩德脸上那种世界观崩塌的表情,心中微微有点疑惑。 作为杀手还算本分朴实的琴酒也就罢了,犯案全靠□□、棒球棍和,而非足球、滑板、麻醉针,贝尔摩德这个青春永驻的女人为什么也会怀疑人生。 难道她真的觉得自己容颜不老很科学吗? 禅院郁弥叮嘱道:“我们现在已经处在咒灵的生得领域当中,而能够开领域的咒灵至少也是个特级,出去的办法只有一个,在领域中找到咒灵然后祓除。” “加茂前辈,接下来由我走前面吧,请你守在后方,防止咒灵偷袭。” 年轻的咒术师在危急时刻竟然露出了非常靠谱的一面,难道这就是武力值高强的傻白甜么。 看着禅院郁弥和辅助监督向前探索的背影,琴酒等人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还是留在原地先跟他们用一亿日元雇佣来的高端人才交换情报。 然而一转头,就正好对上夏油杰明显厌恶的表情,正对着......他们? “啧,猴子!” 黑衣组织忍不住沉默,对方的表现确实很符合一个邪恶的诅咒师,然而也衬托得禅院郁弥伟光正起来。 所以,贝尔摩德非常想知道,当初这位盘星教祖到底是以什么罪名被通缉的啊! 安室透若有所思,难道这就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他嗤笑一声,大踏步地主动跟了上去,还给没多少感情的同僚们丢下一句话:“走吧,我还想活着。” 禅院郁弥和羂索的速度并不快,走走停停,最后站在了游乐场大门口前面。 抬头望去,上方摇摇欲坠的悬挂着游乐场的名字——浅草花屋敷。 禅院郁弥记得,这是日本最早开幕的游乐园,时间差不多在十九世纪五六十年代,比大正年间要早上六七十年。 难道这只咒灵竟然在那么早之前,就已经出现了吗? “接下来去哪里寻找线索?”羂索问道。 禅院郁弥转头看向琴酒:“你能够记清楚基地的地图吗?” 琴酒不明所以,但在五个人里,他是唯一一个来这边基地次数较多的高级成员,他谨慎地回答道:“大致可以。” 禅院郁弥松了口气:“那你能够确定零号实验体所在的位置吗?” 他解释道:“我认为描述中最有可能是罪魁祸首的,就是你们所说的零号实验体,以及所谓的新材料。” 吞了宿傩手指之后,咒灵的实力得到加强,又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就算实验体长了腿可以到处乱跑,禅院郁弥也认为要从起点开始探索。 琴酒略微回忆了大概的方位,指向西北角的方向,一行人再次警惕地向那边走去。 黑衣组织的打工经历让五个非术师也有着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如今已经足以拿着随身携带的枪支防身,小心翼翼地跟在咒术师附近。 “等等!”安室透突然惊讶地喊了一声,向右前方一指,“这里有个人!” 他们反应飞快地朝那边看过去,并不是猜测中的基安蒂和科恩,也不是任何一张熟悉的面庞,更不是长相畸形怪状的咒灵,而是—— “这里怎么会有小孩子?” 伏特加百思不得其解地提出自己的疑问。 从身形来判断,还是七八岁左右的小孩子。 以黑衣组织的严苛程度而言,根本不可能有研究员把自己的家小带到岛上来。 绝对是咒灵吧、鬼怪吧,他们心里想着。 禅院郁弥率先绕过去,走到无名孩童的正面。 即便是他,也没忍住陷入了沉默。 其他人也围过来,接二连三地被惊到反射性地皱眉。 与其说是七八岁的儿童,倒不如说是一个快要涨破的容器,皮肤表面密密麻麻地泛着猩红色的血丝,就好像再多一丝外力,就会彻底爆破开。 “这什么东西?” 琴酒从喉咙里挤出声音,他带着杀气问道:“不管是什么怪物,杀掉就可以了吧?” 第63章 身材高大的银发男人说着,举起手中的伯/莱塔,瞄准之后就是一枪。 禅院郁弥并没有制止的打算,如果是咒灵,就不会被普通的枪支伤到,如果是人类,那么变成现在这种样子也无法存活,直截了当的一枪反倒是解脱。 想到这里,他莫名地联想到原著剧情中,七海建人解脱那些被真人改造过的人类的灵魂。 两个场景似乎有着一定的共通点。 “继续前进吧。”禅院郁弥叹了一口气,带着点怜悯地开口道。 正如原著剧情中虎杖悠仁所言的那样,被咒灵杀死,并不是一种正确的死亡。 在沿着既定路线持续前进的时候,他们又陆陆续续地遇到了好几个站立不动的孩童,也见识到了如果不及时用子弹送走,会有怎样的后果。 像那种死后被冲上海岸的鲸鱼尸体,在腐烂之后因体内气体过多而发生爆炸,恶臭的液体和内脏碎片四散开来。 而他们遇到的则是新鲜的血液与肢体碎片。 劳模琴酒勤勤恳恳地再次解决掉一个怪物,但这一回,他却皱着眉仔细地打量了几眼,眼神落在还完好的尸体脸部。 在脸部,虽然有着令人密恐的血丝,却也掩盖不住独特之处——一块深色的胎记。 琴酒声音低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基地的负责人脸上同样位置,也有这样一块胎记。” 第55章 “大哥,”伏特加不知道是不是被脸上的墨镜衬托得,脸色都有点白,“你的意思是,刚才一路上见到的这些小怪...孩,是基地里的研究员?” 琴酒没有回答他,脸上的表情想是想当场杀个人。 安室透皱眉:“那不对啊,如果是从成人变小的话,他们身上穿的衣服是从哪里来的呢?” 毕竟是见过柯南的人,安室透比在场的大部分人都要有经验。 然而也正因为联想到柯南,有个想法让他也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难道说...... “走吧,我们差不多快到岛中心的位置了。”禅院郁弥打断他们,继续向前带头走下去。 游乐场的环境从外围来看,更接近一种老旧的风格,然而随着他们逐渐靠近中央的方向,各种游乐设施也慢慢地变得“新”了很多。 就好比那个被网友戏称为“昭和拷问装置”的旋转机,就比之前看见的旋转木马要新很多,从外表的色彩和生锈的痕迹上都能看出明显的差别。 大概向西北方向再次步行了二十米左右,禅院郁弥再次示意众人停下脚步,他凝神感知了一会儿。 “咒力残晦的浓度增强了,那只特级咒灵应该就在这附近。” 生得领域分为很多种,有封印为主的,也有攻击为主的。 而且咒灵和咒术师也各有偏科,例如先前的那只特级假想咒灵黄金屋,由于是诞生于人们对黄昏之馆的想象之中,所以它的生得领域更偏向于为人类编织幻境。 从现在这个游乐场一般的领域中,禅院郁弥差不多可以推断出,那只特级咒灵并不是和自然有关。 “接下来......”要更加小心地前进。 禅院郁弥转过身,说了一半的话还搁置在舌尖,他端详着那个站在夏油杰身前的黑衣组织成员,也就是另一架直升机的驾驶员香田正人。 香田正人的脸上似乎微微泛起薄红,额头上渗出一片明显的薄汗。 “怎...怎么了?”他茫然地抬头看过来,说话的时候瓮声瓮气,像是鼻腔堵塞难以呼吸一样。 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 禅院郁弥皱着眉,盯着香田正人陷入沉思:“你很热吗?” 香田正人点点头,但他没觉得有哪里出问题,天上挂着那么大一个太阳,他又穿着一整套黑色的衣服,走过来的路上还提心吊胆的,感觉热也很正常吧。 不知道是不是被围观的原因,香田正人感觉自己好像越来越热了。 他不自然地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衣领,总感觉今天的着装似乎有点紧,想松口气。 好紧啊。 好紧。 安室透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感觉自己的喉咙似乎滞涩起来,他轻声问道:“香田,你的胡子呢?” 他明明还有印象,今天开着直升机来接他和贝尔摩德的时候,戴着耳麦的驾驶员明明有着杂乱的胡茬啊。 贝尔摩德还因此吐槽了一句不修边幅,看起来像熬夜好几天,不太想坐他开的飞机。 啊? 香田正人一只手扯着衣领,另一只手茫然地去摸自己的脸,他的胡子不就在—— 胡子不就在这里吗? 他慌乱地用两只手去用力地摸向自己的脸,然而脸颊上光滑一片,别说胡子了,就连扎手的胡茬都全部消失不见,摸起来的手感跟回到了青春期之前一样。 似乎是用力过头,脸上浮现出红色的手指印,但香田正人就跟感觉不到痛一样,仍然在用力地摸着自己的脸,一边摸一边□□着:“好紧啊,喘不上气了,谁来帮我解开衣服的扣子,太呃紧呃呃——呃......” 在众目睽睽之下,香田正人的身形逐渐缩小,贴身的黑色大衣变得像大了好几码一样,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 与其说是缩小,倒不如说是变年轻。 香田正人终究是变成了一路上那些被处决掉的小怪物同样的模样,从上衣中挣扎着钻出上半身后,不再动弹了。 站在他身后的夏油杰看得分明,那双眼睛全部泛着通红的血色。 诡异的游乐场、一路上遇到的小怪物,都没有让琴酒和贝尔摩德这些人破防,毕竟他们都是职业杀手出身,心理承受能力远超常人,实验室中也见过不少畸形的产物。 但香田正人不一样,是他们亲眼见证,一个人如何从活生生的同伴变成了那种会腥臭地爆炸的怪物。 禅院郁弥在一片静默中都上前,蹲下身隔着衣服检查了一遍,又拿太刀在香田正人小孩子一样的手臂上划了一道,看见伤口处流出了暂时还算新鲜的血液。 他站起身:“没完全死,但估计最终会变得和刚才那些东西别无二致。” 一时间,在场升腾起一种自危的情绪。 谁会是下一个香田正人? 夏油杰先前走在香田正人身后,他听得非常清楚,对方出事之前似乎身体上就已经有了不舒适的反应,还一直喊着“衣服好紧”。 确信自己并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夏油杰冷静地询问禅院郁弥:“你觉得是什么情况?” 贝尔摩德嫌弃地往旁边走了一步,眼睛里还残留着隐约的仓皇,她也同样听见香田正人说的话,于是重复了一遍为咒术师们提供线索:“有没有可能是衣服上附着了毒药。” 作为在实验中吃了药物变小的当事人,贝尔摩德认为这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禅院郁弥沉吟了一会儿,而后摇了摇头,又像是讲故事一般开口:“如果说灵魂是本体,那么什么会是人类灵魂的衣服?” 夏油杰回答得很快:“躯壳。” 禅院郁弥点点头:“你不觉得这像是躯壳变小之后,被灵魂撑爆了吗?” 如果说日后出现的特级咒灵真人,名为无为转变的术式可以改造灵魂,那么这次的无名特级咒灵似乎就是可以改造身体。 而且还不是纯粹地改造身体,更像是跟时间也有一些关系。 有点意思,禅院郁弥心想,如果有机会的话就抓起来让夏油杰吸收掉,说不定还能够治好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 夏油杰也走过来检查了香田正人的身体,得出了跟禅院郁弥差不多的结论。 “应该是被领域中咒灵的咒力侵入身体,然后不知不觉接受了改造。” 那么在场剩下还活着的人里,只有禅院郁弥这三个咒术师暂时还能够免疫领域自带的攻击,咒灵能不能对他们进行改造得另说。 “你们不能再继续往前走了。” 禅院郁弥严肃地说:“越接近领域中心,咒灵的咒力浓度会越高,现在或许还暂时没有出事,但再往前去你们的下场很有可能会变得跟这位一样。” 每个人体质都各不相同,看来香田正人是第一个倒霉鬼。 这句话,禅院郁弥主要还是对着安室透说的,他相信对方能够听懂自己的意思。 果不其然,安室透立刻表示:“既然如此,我就在这附近等着你们出来,反正我以前也没来过这个小岛上的基地,不认识路。” 他抱怨道:“本来这种外勤任务派出我这样的情报组,就是个天大的错误好吧。” 琴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又在心里怒斥波本。 但这种情况下,除非琴酒决定当场处决波本,不然对方肯定不会再继续往前走。 啧。 银发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咬在嘴里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平复着绷紧的神经。 第64章 “伏特加,”琴酒冷静地喊道,“把你身上所有的弹夹都给我。” 伏特加愣了愣,堪称手忙脚乱地从身上各个位置找出备用弹夹,递过去了时候明显迟疑着:“大哥,我跟你一块进去吧。” 琴酒把东西接过来,放到不会影响行动的部位,燃烧着的烟蒂簌簌地向下掉落烟灰。 他厌厌地说:“不用,你留在这里看住波本和苦艾酒。” 贝尔摩德的声线似乎无时无刻不透露着一股美式慵懒:“看住我干嘛?我也要进去。” 琴酒好像有点惊讶,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那双狭长的狼一般的眼睛依旧没有任何情绪:“随你,如果妨碍到我,我就杀了你。” 至于他自己会不会死在里面,嗤,琴酒又不是第一次做组织的任务了,哪次高危级别的任务没有赴死的准备呢。 安室透的心里忍不住流露出一点复杂,迎上波本微妙的视线,伏特加更加莫名其妙:“看我也没用,波本,不要动任何小心思,大哥不在,我也会牢牢地看住你。” 是白痴吗? 安室透略微有点无语,还是说是他太过感性了,才会觉得琴酒竟然也会有关爱下属的一面。 羂索对这类戏码完全不感兴趣,但没有主导权的他又不能催禅院郁弥快点往前走。 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傻白甜少爷的娱乐活动难道这么少吗? 禅院郁弥主要还是在可惜,这可是名侦探柯南剧情中出场较多的反派诶。 他理性地分析起来,如果琴酒噶了,那么能够拿到手的周边似乎只有那把伯/莱塔,以及著名的大衣和帽子。 啧,不知道那些银色的长发剪下来,高维世界会不会有客户想要。 琴酒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 酒厂劳模至今还在思索,要如何跟盘星教祖确定背刺的时间,把咒术师和辅助监督的命埋藏在这座小岛之上。 只有贝尔摩德心思沉沉,望着越来越接近的中央摩天轮,眼底一片晦暗。 boss,这就是你藏了这么多年的东西吗? 第56章 禅院郁弥有想过,会不会在最后的这段路上,走到一半,琴酒跟贝尔摩德的身体就会受不了咒力的不断侵蚀,变得像香田正人那般。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这两个家伙除了有种不舒适的感觉,以及隐隐约约的疼痛感之外,竟然没有任何明显的变化。 和贝尔摩德时不时闷哼一声比起来,琴酒更是毫无动静,就像是忍痛技能早已到达满级。 就在这时,他们终于到达了最显眼的摩天轮之下。 “然后呢,我们应该怎么做?” 夏油杰环顾四周,并未发现任何咒灵的影子,但此处确实是咒力浓度最集中的区域。 羂索像个弱小无用的辅助监督挂件般,细声道:“可能是藏起来了。” 禅院郁弥思索几秒:“我原来认为它可能会等在最中央,但现在看来,或许必须要想办法把它逼出来。” 一般而言,咒灵都挺死心眼的,基本上都会跟咒术师互相残杀到一方消亡的程度。 但也不排除这只咒灵吃下宿傩手指之后,生出神智,短暂地拥有了特级咒灵的理智,就像是花御和真人那样,懂得跑路。 夏油杰显然也是这样想的:“如果直接击破领域的话,咒灵很有可能向外窜逃。” 贝尔摩德在刚才已经摘下了她的易容,不过在场似乎没有谁对她表演的大变活人有所惊讶。 如今这张属于克里斯温亚德的漂亮面孔,正眉眼微蹙,发丝被汗水粘在额间。 “这座孤岛没有任何对外连接的道路,所谓的咒灵应该只能留在岛上吧。” 只是这样一来,留在直升机上的基安蒂和科恩,以及没有继续前进的安室透和伏特加,说不定会被咒灵盯上。 禅院郁弥语气微妙:“咒灵又不需要呼吸,它完全可以直接从海底走回东京啊。” 说不定走着走着还学会游泳了呢。 夏油杰在此刻跟羂索竟然非常默契地展现出自己的沉默。 老实说,咒灵的脑回路都不会清奇到这种程度吧。 而且夏油杰还注意到,禅院郁弥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朝自己这个方向看了一眼,他相信如果不是因为可疑的辅助监督还在场,这家伙绝对会说出一些更加男默女泪的话。 盘星教祖似乎没有意识到,当他产生这种想法的时候,就已经陷入了禅院郁弥的弯道超车陷阱。 因为年轻的咒术师确实在思考,如果夏油杰能够操控咒灵的话,那不就是免费的劳动力么。 直接让咒灵去成为海底劳工搭建海底隧道? 所以......咒灵到底需不需要吃饭睡觉上厕所啊! 禅院郁弥痛苦地按捺住自己反复升腾的好奇心,只是心中对于羂索的厌烦和杀意更加深重。 啧,要不是这个碍事的家伙站在身边,他就可以直接让夏油学长放出一只咒灵来实验了。 他拧着眉,从腰间抽出咒具,灌注咒力之后猛然向面前的摩天轮斩去。 这架摩天轮的高度并不十分高,或许是因为建造时间比较早的原因,当禅院郁弥带有咒力的斩击落在支柱上时,蜘蛛网般的裂纹立刻从撞击点蔓延开来。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嘎吱声,整座摩天轮慢慢地朝另一侧轰然倒下。 其他几个人吓了一跳。 咒术师的实力显然在琴酒和贝尔摩德的心中陡然拔高了一层。 虽然事实上,并不是每个咒术师都能徒手拆迁的。 禅院郁弥收势,解释道:“我看看搞破坏能不能把咒灵气出来。” 领域内部竟然是游乐场的形状,看起来这只咒灵对游乐场的执念挺深的,再联系到先前身体变小、时间等种种因素。 禅院郁弥的心里甚至诞生了一个离谱的猜测。 难道这是孩子们对于游乐场不能玩尽兴的怨念? 摩天轮的倒下发出了轰然的响声,无论如何也能算得上是领域中的标志性建筑。 安室透跟伏特加停留在迷你等死版本的香田正人附近,视野范围内恰好看得一清二楚。 怎么说呢,安室透莫名其妙联想起了先前在黄昏之馆的遭遇,他总觉得这又是禅院郁弥干的好事。 还没等禅院郁弥兴致勃勃地继续拆迁,领域中就出现了新的变化。 以他们为圆心,四周陆陆续续出现了很多小孩子,或者说是小怪物。 每个改造人都睁着一双双通红的眼睛,朝着他们所处的位置,跌跌撞撞地走过来,摔倒了就变成爬,被同伴踩到无法爬行,就变成蠕动。 禅院郁弥:...... “看起来好蠢啊。” 他拿着自己的太刀比划了几下,像是在瞄准:“我总感觉我横劈一刀过去,会出现割韭菜的形状。” 无论是人头落地,还是这些站得、爬得并不整齐的改造人自爆,都会把现场变得血淋漓的乱七八糟模样。 禅院郁弥一脸嫌弃:“加茂先生有比较适合这时候用的术式吗?” 夏油杰双手笼在袖中,保持着微笑说:“我也是使用咒具的近战系。” 盘星教祖对于手里拿到的“加茂宪伦”剧本还挺敬业。 最后,还是琴酒彰显其劳模本性,用握在手里没有放松过的伯/莱塔,把伏特加先前递过来的弹夹储备物尽其用,站在这里近距离打移动靶。 每一枪都正中额间中央位置,凡是靠近的改造人,最终都带着脑门上的弹孔倒在地上。 是解脱吗? 大概算吧。 至少他们的灵魂已经从不匹配的躯壳中离开了。 改造人的数量是有限的,毕竟基地里算上研究员和所有的后勤保障人员,基本上也不会超过几百个。 还要算上已经在前几天就死掉的、期间超出负荷发生自爆的。 但是禅院郁弥并没有放下心中的警惕,相反,随着琴酒轻而易举的爆头,他也越来越关注这些涌过来的改造人。 正如真人利用改造者做幌子,基地中的咒灵说不定也在试图麻痹他们的警戒。 琴酒再一次地切换弹夹,子弹打空的弹夹也并没有被浪费,而是用来狠狠地砸在某个扑得特别近的改造人脸上。 就在包围过来的改造人逐渐减少的时候,原先已经爆头倒下的尸体当中,突然有一具尸体暴起发动袭击。 虽然不合时宜,但还挺像蝴蝶从蛹中破茧而出的。 禅院郁弥心里想着,出刀的动作完全不慢。 那般凌冽的刀光,足以令最死板的山都为之哗然。 偌大的虫型咒灵只差分毫就要扑到琴酒的脸上,伸出的肢节上还能看到密密麻麻的鞭毛,足尖更是锋利,闪烁着不详的黑光。 琴酒虽然不如某颗著名的银色子弹,能够一枪从东京打到名古屋,但是他也算是组织里一流的狙击手,动态视力相当卓越,把虫型咒灵看得一清二楚。 第65章 也幸亏他反射性地后仰,在极限关头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禅院郁弥挥出的刀砍在虫型咒灵伸出的肢节上,赶在最后关头将咒灵击退。 这只咒灵在吞了宿傩手指之后,如今也已经有着特级的实力,令人没想到的是,在领域非常强悍的同时,肢体的硬度竟然也足够强硬。 接下那一刀之后,咒灵竟然也只是肢节上裂开了奇诡的缝,并没有整根断落。 被击飞出去之后,更是敏捷地从地上爬起,挥舞着虫化的那半边身体示威。 “退后。” 禅院郁弥沉声道,作为咒术师,祓除咒灵就是他的工作。 即便保护的对象是犯罪组织的杀手,那他也要避免这些不正确的死亡降临在非术师的身上。 审判他们,是日本政府与警察厅的责任。 从咒灵的威胁下保护他们,是自己的责任。 夏油杰抽出游云,站到禅院郁弥的身边,低声说道:“你有没有看出来,那只咒灵有点奇怪。” 禅院郁弥微不可见地点头,同时再一次举起太刀对上那个已经有裂缝的大鳌,话说回来这已经被砍出裂缝的大鳌给人的感觉也未免太像吃螃蟹的样子了吧。 “这只咒灵很奇怪,它就像是寄生在人体身上一样。” 虽说是虫型咒灵,但只有身体的右半边完全虫化,两条毛茸茸的肢节,还挥舞着一个有力的大鳌,躯干部位膨胀得不成人形,覆盖着坚硬的甲片。 头部更加畸形,甲壳一般的脑袋有着长长的嘴吻,头顶还有一根短短的触须。 然而比这还丑得触目惊心的咒灵多了去了,禅院郁弥感到奇怪的是,另外半边的身体为什么仍然保持人形。 要知道,那半具人类的身躯已经明显妨碍到了虫型咒灵的动作,无论是进攻和防守,它都只有一半身体可以派上用场。 而且在夏油杰和禅院郁弥同时进攻的时候,虫型咒灵宁愿选择用自己的甲壳承受其中一道攻击。 夏油杰试图判断:“也许,它还没有完全进化,那半个人类身体是它的弱点。” 就算是被咒灵寄生的人,到了现在程度,也不可能还是活着的吧? 由于虫型咒灵从尸体堆里暴起变形,原先穿在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撑得四分五裂,浑身上下只有一条兜裆布,非常勉为其难地让现场不要变得更加不堪入目。 而其余露在外面的身躯,正如细皮嫩肉的七八岁小孩身体一样,在摔打、碰撞中有各处严重的擦伤。 等等! 禅院郁弥突然意识到不同:“你有没有发现,那半边的身体除了擦伤流出的血液外,全都是正常人的模样。” 和改造人完全不一样。 如果单纯看这半边,除了那只通红得像虫子复眼一样的眼睛外,完全就是正常人。 似乎是听见他们说的话,半张人脸上镶嵌着的猩红复眼突然眨了一下。 第57章 禅院郁弥看得非常确切,那只猩红的复眼人性化地眨了一眼。 而后似乎一直在紧紧地盯着自己,只是完全没有办法从那只无机质的眼睛里看出任何属于人类的情感。 不会是基地里某个被寄生的研究员吧? 还是被咒胎寄生的那个所谓零号实验品? 他难得产生了一些遗憾的情绪,无论这个被寄生的人是否还拥有自己的思想,在半边身体都咒灵化的情况下,基本上是没得救了。 甚至可以猜测,这只咒灵或许才是让被寄生者仍旧保持清醒的原因。 “分...分开......” 那只虫型咒灵依旧是拖着半边的累赘身体打架,嘴吻的位置却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像是夏日即将过去前的最后一声蝉鸣,难听至极。 “分开...我...不要......” 声线幼态却嘶哑,那只猩红色的复眼闪烁出无情、冷漠的反光,尽全力张开的嘴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禅院郁弥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他跟另一侧的夏油杰对视一眼,两个人同时冲上两侧。 夏油杰率先拿出游云,先一步抵达虫型咒灵身侧,用三节棍绞住大鳌,一只脚还牢牢地踩在其中一个毛茸茸的肢节上。 趁此机会,禅院郁弥立即蹬地跃起,由上至下挥出一刀,准确地落在那道中央分界线上。 果然,虫型咒灵自身的躯壳坚硬无比,但和人类身体连接的位置却依旧是血肉之躯。 凌厉的刀锋势如破竹地劈入,把那异类的存在斩成两半,夏油杰顺势用游云绞住踹开。 虫型咒灵趴在远处,似乎不动了,又似乎还有细微的抽搐。 禅院郁弥单膝跪在地上,不知道该从何处去扶起这半个改造人。 也许他应该选择一些更加干净利落的做法,只剩下一半身体却还没有完全死去,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再归类于人类的种类。 “全靠结合之处的咒力残晦在维持最后的生机。” 夏油杰俯身看了一眼:“导致死亡的原因和还在喘息的原因都是这只咒灵输入的咒力。” 琴酒和贝尔摩德仍旧是小心翼翼地躲在后面,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感觉身体内部的疼痛感似乎在加剧,但分明这只咒灵已经被重伤。 “你不会还在想着,要怎么样才能够夺回零号实验体吧?” 贝尔摩德小口小口地喘着气,全身上下的疼痛感让她感觉自己快要死掉,就像是回到了当年,那个改变了她一辈子的实验室中。 琴酒闻言,墨绿色的眼眸冷漠地瞥过她一眼,但贝尔摩德同样看得出来,对方此时的疲惫与疼痛却不比自己少。 “管好你自己。” 贝尔摩德心中苦笑,她倒是真的想知道,boss到底是从哪里找到的这么一个可怕的实验体。 正当禅院郁弥都要怀疑自己看见的眨眼是不是假想出来的场景时,这个改造人终于再次用那漏风的声带和口腔,吐出了嘶哑的只言片语。 “杀...死我...埋埋...好痛...” 禅院郁弥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会为你埋葬的。” 那只猩红的复眼中依旧表达不出任何的情绪:“产...屋敷......” 他的话音还没有完全落下,整个大地就突然地再一次震颤起来,抬头看去,几乎天空都在抖动。 领域似乎从最外侧在逐渐往内消散,视力卓越的人甚至能够看见远远的地方,有海洋折射而出的粼粼波光。 夏油杰语速飞快:“不对,咒力浓度在上升,不是消散,小心!” “骏介——” 一个如泣似诉的声音响了起来,让人一听就会联想到某种昆虫的发声器。 “不想死——骏介不死——不要到30岁——长大好可怕——” 那只虫型咒灵用折断的大鳌和肢节撑着地面,头顶的短短触角绷得很直,它猛地扑了过来。 身后的场景还闪烁出了一些奇异的内容,像是谁的回忆或者经历。 紧急时刻,禅院郁弥只能够勉强看清,似乎是某个古老家族的家主去世了,脸上还有着毁容一样的痕迹,然后一个小男孩面带恐惧地从房间里冲出去。 他一边哭一边跑,没有人拦住他,也没有人想到这样一个七岁的小孩就懂得死亡和分离究竟有多么可怕。 下一幕似乎就是咒胎从负面情绪的黑雾中出现,附着在小男孩的身上,最后一人一咒胎逐渐融为一体,令人惊异的是,场景变化中,许多年过去,小男孩一直没有长大过。 最后,那双眼睛中所透露出来的天真单纯,也逐渐被疲惫、成熟的厌恶所代替。 无论和咒胎结合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应该都已经彻底地后悔了。 最后的场景就是在游乐场门口,被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抓走,而后就一直在基地冰冷的白光中,作为实验品被各个面目不清的人解剖、取样,百般折磨。 禅院郁弥原本并不准备后退躲避,如果不是身后突然先后传来两声□□。 女声忍痛的娇呼,低沉的男性闷哼。 难道是羂索动手了? 禅院郁弥下意识地后撤躲避,同时将注意力转向另外三个人的位置。 羂索仍旧顶着阴岛作人的身体慌慌张张地站在那,非常弱气的模样。 反倒是琴酒和贝尔摩德身体出现了明显的大状况。 “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融化了。” 两个人脸上都因为骤然上升的体温而烧得通红,没坚持多久就陷入了晕厥。 然后—— “他们两个也变小了?” 夏油杰有点惊讶,而且这次的变小与香田正人不同,露在外面的肌肤并没有出现那种皲裂的伤痕。 在禅院郁弥看来,这一次的缩小反倒是更接近柯南那种。 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和香田正人、基地中的研究员的情况产生差异? 万般思绪在心中流转而过,眼下的危机仍旧是不知为何暴走的咒灵。 第66章 总不能特级咒灵也有死前的回光返照一说吧。 虫型咒灵已经扑到了产屋敷骏介——禅院郁弥猜测这应该是那人的全名——的身侧,用像被锤裂的蟹钳一样的大鳌撬开自己的胸甲,掏出了一个深红色的棍状物体。 两面宿傩的手指。 “骏介——不想死——好东西——” 猝不及防之下,虫型咒灵把宿傩手指塞进了产屋敷骏介的嘴里,后者甚至没有力气去抬手阻止。 即便是禅院郁弥也来不及制止这一番举动,他实在是没能预料到这样的走向。 宿傩手指这东西是什么可拆卸装备吗? 这都要一步到胃了啊! 夏油杰警惕地询问道:“人类吃下宿傩手指会怎么样?” 禅院郁弥面露迟疑:“你觉得产屋敷骏介还算人类吗?” 掌握杂交技术的羂索院士恨不得当场上去观察。 做完这一切,那只虫型咒灵的咒力浓度终于开始下降,领域变得动荡,恍惚间还能看见基地内部的墙壁,还有过道里的一些血迹和弹痕。 它匍匐在产屋敷骏介的身边,像死了一般寂静,只有头顶的触角偶尔会抽搐一下。 “这只咒灵生命力还挺强悍的。”禅院郁弥有点可惜,只是到了这样伤残的地步,估计也不能搓成咒灵球收服了。 而且先前走马灯一样闪过的画面,也只能够勉强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零号实验体会出现在黑衣组织的基地当中。 至于咒灵的诞生,具体是因为产屋敷骏介对于长大即死亡的恐惧,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仅凭现在的线索,无法确切地进行分析。 等到离开基地之后,倒是可以通过禅院家的情报网去收集相关信息。 禅院郁弥现在关心的,是那根来自诅咒之王两面宿傩的手指,会不会让战局产生新的变化。 变小的琴酒和贝尔摩德正在自己的衣服堆里陷入昏迷,特级咒灵也失去了攻击性,然而两方选手的退出并不意味着状况有所好转。 能够被咒胎寄生的人,虽然已经经过改造和各种乱七八糟的实验,但是也有可能勉强算得上受肉? 很快,这个问题就得到了回答。 幼童的身体表面逐渐浮现出黑色的咒纹,形成一个完整的回路。 猩红色的复眼褪去,反倒是眼角下方出现了第二只眼睛。 再次睁开时,他们都意识到,如今占据这具身体的,是一个更加邪恶与残暴的存在。 诅咒之王两面宿傩。 两面宿傩不满地撕开残缺身体上附着的咒灵化部分,血液开始正常的流出,在内脏掉出来之前,反转术式已经让他迅速地长出了躯体,补全肢干。 他注意到身边匍匐着的咒灵,非常不爽地伸出手抓住了虫型咒灵的两个肢节,无视上面的硬毛,一脸嫌弃。 而那个虫型咒灵被强行拖拽的时候,残缺的嘴吻微微张开,像是不明白“产屋敷骏介”身上发生的事,为什么会有一种令它熟悉又畏惧的陌生气味。 “卑劣的蝼蚁占据过的身体啊,嘛,竟然让我从这种地方复活。” 宿傩恶劣地抖了抖,然后大笑着双手向两侧发力,直接将虫型咒灵撕成两半。 咒灵的死不会有任何的血液流出,从黑雾中来,以黑雾的形式再次散去。 不会有人再喊出骏介的名字了。 宿傩压根就不在意,是谁让自己苏醒、谁令自己复活,大厦将倾都与其无关的气定神闲、竟然能够和暴虐一同融合于他的身上。 那双邪恶的眼睛转向另外几个人:“啊,虽然有咒术师的臭味,但是就着你们的鲜血来吃掉那边的女人,也足以令我愉悦些许。” “理论上我应该紧张一下,”禅院郁弥干巴巴地说,“但是看见诅咒之王七岁且果奔的样子,我又有点想先拍张照留念。” 第58章 随着虫型咒灵的死去,领域彻底破碎、消散,他们竟然已经不知不觉出现在了基地内部。 看着原本宽敞的游乐场变成狭窄的基地走廊,两面宿傩似乎有点不爽,大概是打起来不怎么痛快吧。 如果不是地点与时间都不允许,禅院郁弥还真想研究一下,利用手指从他人身体中复活的两面宿傩,到底是怎样的成分。 为什么九相图利用普通人受肉复活时,会变成他们自己的长相,而两面宿傩受肉复活时,却只是多出一双眼睛、一对手臂,以及遍布全身、看起来甚至还有点涩涩的咒力回纹。 啊,不对,禅院郁弥收回刚才那句话,然后反手掏出自己的术式相机,上下左右来了一阵连拍。 使用虎杖悠仁身体的宿傩大爷确实多点涩气,但放在如今产屋敷骏介的身体里,正常人大概都不会产生任何不合时宜的联想。 “喂,杂修,你的胆子很大啊。” 宿傩作为一个千年老古董,哪怕不清楚禅院郁弥手里的是什么东西,他都能够感受出来,对面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战意,也没有那种能愉悦自己的恐惧。 他拧了拧脖子,这个动作放在七岁小男孩的身上会显得有点怪异,但谁都没有在现在关注这种东西。 两面宿傩已经蹬地而来,挥出势大力沉的一拳。 禅院郁弥本来想选择瞬移到两面宿傩身后,然而想到身边的羂索,还是决定换个打法。 他屈膝跪地,双手按向地面输入咒力。 【术式反转.无机转生】 及时升起的石龙挡住了宿傩的进攻,更多的是从外侧轰隆升起的石龙,不断地张嘴咬向那个幼小的身影。 宿傩反应迅速,立刻纵身来回跳跃躲闪,脸上的笑容倒是越扯越大:“你这家伙的招式很有趣嘛。” 如果不是这具身体本来就是被寄生过的残败状态,他绝对可以更肆意妄为地打上一架,哪像现在,随时都在崩溃的边缘。 受肉失败的结果,大概就是自己重新回到手指的状态,而身体会崩溃成肉泥吧。 然而两面宿傩并不在乎,他连续两次快速飞踹,踢开涌过来的石龙,双手结出一个手印。 这不会是他最后一次复活。 “哈哈哈哈哈哈,来吧,来吧!” “实力不错的咒术师,来感受这招的威力吧。” 【领域展开.伏魔御厨子】 不能让咒术师轻易开战的观念,在安室透的脑海里又根深蒂固了不少。 他原本正跟伏特加等候在外沿,当领域崩溃的时候,两个人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基地的外侧。 安室透略微一思索,就猜测出来领域中央势必已经发生了新的变化。 出于第六感的提醒,他立刻抽身向外走,带着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的伏特加回到了直升机停留的沙滩上。 事实证明,这个决策是非常正确的。 大概距离他们移动到略微安全的外侧只过去五分钟,就感受到脚底下传来震动,然后—— 偌大的基地就塌了。 禅院郁弥其实也没想着就地拆迁,但是他们现在正身处在一个岛上,他考虑到不能随便把岛挖沉,于是只好把基地拆了混入石龙群。 安室透当即对咒术师增添了一些复杂的观念。 他并不知道大部分咒术师其实还是不太能......搞出这类比瓦斯爆炸还惊天动地的地形改造的。 再然后,基地的废墟之上出现了一个偌大的黑色半球。 安室透还注意到,黑色半球的不远处,钻出来灰头土脸的两个人。 诶,好像不止两个。 “这是什么——!”安室透吓得差点丢掉自己的波本马甲。 他指着昏迷中的小琴酒和小贝尔摩德一脸不可思议:“他们怎么变小了?” 夏油杰随手把捡出来的人丢到地上,如果不是禅院郁弥的叮嘱,他大概率不会在意雇主手下的生死。 反正五千万日元的定金已经到账,剩下背刺同行咒术师的那五千万日元,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拿到手,那还有什么必要跟黑衣组织的人虚与委蛇。 不过嘛...... 盘星教祖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那个弱气的辅助监督。 虽然不知道这个总监会派来的眼线,究竟有什么特殊的本事,让禅院郁弥那家伙都要略加重视,但是现在似乎也不是不能光明正大地合理捅刀? 羂索:...... 心里使劲骂骂咧咧,明面上阴岛作人还是得小心翼翼地往远处挪几步。 倒不是说他完全打不过现在的夏油杰,但是苟王的作法就是背后捡漏啊。 羂索希望看到的是禅院郁弥和夏油杰打成两败俱伤,最好一死一重伤,然后自己美滋滋地捡走死掉的身体壳子换上,把另一个重伤患带走养着,以备不时之需。 感谢现代医学给羂索院士带来的灵感,原来脑死亡之后也可以用医疗设备继续维持身体存活。 想他以前都是一具身体用到不能用、不想用了才找备换,毕竟死亡时间过久的尸体不新鲜,也难以操控。 第67章 羂索想了想,又往旁边挪了一步。 心中祈祷禅院郁弥赶快打完两面宿傩,然后出来转场打下一个对手。 至于禅院郁弥会输? 不可能的。 倒不是认为禅院郁弥有多少实力,而是羂索曾经做过相关的受肉实验,能够支撑两面宿傩的手指的存在非常少,研究了这么久,暂且也只有他亲自生的虎杖悠仁可行。 至于其他人,基本上没过多久就会身体自爆成肉泥。 而且更别提产屋敷骏介的身体本就是强弩之末。 在两面宿傩的神龛领域中,血池之上是白骨垒成的王座,而两面宿傩正斜倚在那。 和虎杖悠仁内心世界里的时候不同,两面宿傩现在已经是受肉完成的状态,具有实体,不能在现实中给自己一键换衣装上女式和服。 也就是说,他现在还是不着一物的通透模样。 禅院郁弥实在没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你光着屁股坐在尸骨王座上,不觉得硌得慌吗?” 两面宿傩:...... 诅咒之王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坐姿。 但这一幕还是好奇怪,禅院郁弥甚至联系到了小时候上的汉文阅读课。 红孩儿两面宿傩? 假装自己没听见禅院郁弥的问题,两面宿傩兴味地抬手:“这具无能的身体到了极限,小鬼,祈祷自己能从最后的攻击中活下来吧。” 他慢条斯理地轻挥手指,伏魔神龛中四面八方都有无形的斩击向着下方的禅院郁弥袭去。 看不见就意味着难以躲避,锋利的斩击足以斩断特级咒灵。 两面宿傩嚣张地笑起来,他不再压制身体崩溃的冲动,眼前的景象慢慢变黑。 “用你的血色告别,真美啊。” 另一道年轻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发出,带着微不可见的笑意:“你的也不差啊。” 禅院郁弥瞬移到两面宿傩的身后,多亏了领域封锁外部的视线。 年轻的咒术师把手伸入对方已经崩散的身体内部,精准地抓住那根宿傩的手指,掏了出来。 [系统,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咒灵和咒术师果然是互相残杀的存在啊。] 他被特级咒灵掏过腹腔,自己却也反手掏了两面宿傩的手指。 【检测到激推惠厨的手指x1,是否兑换?】 [兑换。] 哎呀,好像忘记跟两面宿傩提前说声抱歉了,如无意外,他大概是不能够再有睁开眼的机会了。 除非流落在外的宿傩手指又被某个诅咒师利用。 干掉羂索之后,抓紧时间把里梅也给砍了吧。 禅院郁弥随意地想着,在下落的时候灵巧地翻身,跃到地面。 等他回到沙滩附近的时候,对上的就是羂索和安室透仿佛看救星一样的眼神。 嗯? 后者还能理解,前面那位是什么情况? 娟儿,快醒醒,我掏完宿傩大爷的手指,就要来掏你的脑子了。 “咒灵已经被祓除了吗?”安室透有点焦急地问道,他盯着禅院郁弥的眼睛,尽可能地传递另一个问题,“他们为什么还没有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伏特加都不由得高看一眼,没想到啊波本,原来你对大哥还有点真心。 禅院郁弥低头看了一眼:“如果是单纯的咒灵术式作用,大概会像是那位驾驶员小哥一样,直接撑爆死掉,你应该问问,他们除此之外有没有额外吃过或是用过什么东西。” 安室透当即了然,! “咒灵方面的任务已经完成,但你们要求的零号实验体已经死了,散成一堆肉块。” 然后被他顺手封印起来,答应了要为产屋敷骏介埋葬,自然不能食言。 并且还不忘心中感谢已经快递到高维世界的二十分之一宿傩,感谢对方为产屋敷骏介恢复全尸做出的贡献。 虽然散成肉块了,但总比先前半个身体要好。 这么一看,宿傩还蛮适合当入殓师的嘛。 “至于剩下的,”禅院郁弥看了眼还在昏迷的琴酒二人,对着安室透暗示性地说道,“你们自己负责。” 七岁的琴酒,不抓白不抓诶! 安室透松了一口气,感觉身上背负的重担顿时有点减轻。 往好了想,他现在只要把伏特加、基安蒂和科恩同时打倒,就能一个人带着五个嫌疑犯给日本公安送去了...... 还是不轻松啊! 安室透感觉自己的脑袋痛了起来,在纠结接下来是继续卧底还是先给上层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那我们先离开这里?”他问道。 “离开?” 禅院郁弥轻笑起来:“还有事没做完呢。” 第59章 “还有事没做完呢。” 伴随着年轻咒术师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现场的气氛瞬间滞涩。 伏特加、基安蒂和科恩三人大惊:难道咒术师知道琴酒让他们离开之前先想办法灭口了吗? 安室透和夏油杰心中暗暗加强警惕:还有什么没处理到的问题么? 羂索:好耶!打起来打起来! “波本,”伏特加低声喊出安室透的称号,“怎么办,我们必须把大哥带回去。” “你会开飞机,要不我跟基安蒂他们殿后,你把大哥和贝尔摩德那女人一起带走。” 变小的大哥也是大哥,伏特加相信组织一定能有办法解决这一切的。 安室透:......你这样让我很为难诶。 金发黑皮的情报头子冷静道:“嗯,别急,再看看。” “你应该不是加茂宪伦吧。” 谁也没料到,禅院郁弥竟然是朝着另一名咒术师开口说道。 黑衣组织的几瓶酒站在旁边,眉头微蹙:是内讧吗?还是旧仇? 他们的级别并不如琴酒和贝尔摩德了解得多,所以对于从贝尔摩德那辆飞机上下来的诅咒师,是真的认为和禅院郁弥是咒术师同行。 夏油杰保持微笑:“......为什么这么说呢?” 这小兔崽子到底想干嘛。 悟,你的学生真的是很令人难以捉摸呢。 禅院郁弥一本正经地说瞎话:“我有个名为加茂宪纪的学弟,姑且对加茂家还有几分了解,并且你一直对自己的术式藏着掖着,必定有鬼。” “是担心用出来就会被我辨认出人选吧?” 夏油杰:“禅院君,我们无冤无仇,就此别过不行吗?” 禅院郁弥正色道:“言辞闪烁,你的身份肯定有问题,呵,不管你到底是通缉名单上的哪个诅咒师,今天我都要把你这个所谓的加茂宪伦处刑。” 羂索心中使劲叫好,让你盗我号,完蛋了吧你这个坏诅咒师。 禅院郁弥双手比出手印,湿暗的眼眸中钴蓝色光芒亮起—— 【领域展开】 【不动明神虚相】 强大的咒力以他为中心四散而去,令人惊异的是周围的景色竟然在瞬间定格,只有身处其间的人还能够有所动作。 夏油杰也装模作样地掏出游云:“我不喜欢随意杀害咒术师同行,你真的确定要动手吗?” “在不清楚你的真实身份前,我不会杀死你,只会选择把你羁押回咒专。” 禅院郁弥正义凛然地念着台词,虽然在安室透听来,总觉得棒读的成分略重。 越来越假了,安室透心想,以他对禅院郁弥的了解,对方分明就是人狠话不多,上一秒还在笑逐颜开下一秒立刻拔刀斩击的狠人。 聊得越多,越说明他不会真的动手。 “阴岛先生,你先躲到边上,”少年温柔地叮嘱道,“此人非常危险,如果站在我看不见的位置,我担心很难防下他的恶意攻击。” 羂索心里美滋滋,面上乖巧点头:“嗯,你小心啊,危急关头更要保护好自己。” 夏油杰并不给他们寒暄的时间,拿着游云就冲了过来,一击不成向后跃,而后再次抡起三节棍准备抵挡对方的太刀。 禅院郁弥挥刀向下,几乎是相隔着几十公分,夏油杰就已经感觉到浓厚的杀意,他的脖颈甚至也被太刀上附着咒力的锋芒刺痛。 张牙舞爪的咒力包裹着太刀刃面,在冲击力到达最大时,他的视线微微一偏。 目之所及,无所不至。 阴岛作人的那张脸上甚至还没来得及浮现出惊讶的神情。 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年轻咒术师,已经彻底挥落这刀,落在他苍白的脖颈之上。 禅院郁弥的刀很快,快到血液都慢了一步才喷射而出,而后阴岛作人的头颅才慢慢滑落。 “什——”么 基安蒂惊叫一声,作为狙击手,她最擅长的就是隔着几百码的距离,瞄准目标的头颅。 但冷兵器和□□带来的观感终究是不一样的。 而且他们更加想不通,为什么这些咒术师说着说着就打了起来,打着打着,其中年轻最轻、外表最嫩、长相又好又乖的那个,会突然出现在同伴的身后背刺。 第68章 不,这已经不是背刺的范围,直接把头给噶了啊! 你们咒术师也太可怕了吧! 琴酒都不会随随便便在做任务的时候把同伴给突突诶。 等等,这个事琴酒好像确实干过,某个任务过程中得到搭档是卧底的消息,琴酒反手就拔出自己的伯/莱塔,一颗子弹送走一条命。 基安蒂顿时陷入沉思,难道说她才是不正常的人么。 羂索躲在脑壳里都一阵迷茫,正准备观察禅院郁弥跟夏油杰打得怎样呢,自己的视野就特么地天旋地转起来。 托马斯全旋般的落地之后,羂索才看清蓦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那双脚。 雪白的足袋上沾染了从两面宿傩领域中走出的猩红之色。 禅院郁弥? 怎么会是他?! 羂索顿时气得咬牙切齿,又有点抓耳挠腮地想要知道,禅院郁弥突然背刺自己的原因。 虽然他现在已经无法做出“抓”和“挠”这两个动作。 “你是总监会私底下联络的诅咒师,准备趁此机会除掉我吧?” 羂索听见禅院郁弥开口,声音里透露着愤怒。 “我早就发现了,阴岛先生自从你出现之后,看你的频率就变高了很多,是准备找到时机一起联手对付我么,还有这根宿傩手指,就是总监会付的价钱吧?” 少年就像是越说越生气一样,甚至还一脚踩在那颗掉在地上的头颅上,把阴岛作人那死不瞑目的面孔怼入沙滩。 羂索:...... 幸好已经断掉了大部分脑花和肢体的连接,不然现在反倒需要为进嘴的沙子呸呸呸。 视野受阻,但不妨碍他还能用耳朵继续探听接下来的动向。 呵呵,没想到吧,他把自己可爱的本体脑花藏在头颅中,作用于身体的伤害根本不会对他有任何损伤。 等到禅院郁弥去跟夏油杰打起来,他就可以趁机让自己的本体解放出来,准备跑路。 只要越过大海,回到他隐藏的实验室中,就可以重新更换身体。 至于智慧的脑花会不会在越过大海的途径中进水,哼,又不是在福岛,羂索院士不怕。 夏油杰心情复杂,尤其是看着禅院郁弥神情愤怒,语气慷慨,眼神却在时不时向下瞥一眼,提供充足的暗示。 不会吧,头都被砍了还没完全解决? 盘星教祖只好继续发挥自己的演技:“没想到被你发现了。” “没错,就是总监会让我来的,禅院家的少爷,对于怎么会成为上层的眼中钉、肉中刺,你对自己平时的行事作风,难道心里没数吗?” 禅院郁弥总觉得夏油学长似乎在趁机骂自己。 不,绝对不可能,他明明连自己的卡都给对方用了。 年轻的咒术师心安理得地继续飙戏拖延时间,还不忘双手结着手印,按照教程使用从系统中兑换出来的新忍术。 “原来如此,是因为我发现了他们掩藏的最大秘密吧。” 羂索竖着两只耳朵使劲偷听,在听到夏油杰承认自己跟总监会合作的时候,心里还非常惊讶。 他怎么不知道这事? 总监会里的派系又在背后做新的小动作了吗,这帮老白痴。 等听到禅院郁弥所说的秘密时,羂索又立即思索起来,全身上下都在认真分析背后究竟是什么秘密,才会让总监会愿意冒和御三家对立的风险,都要动手除去禅院郁弥。 说起来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因为夏油杰当年就是总监会找到的平民咒术师。 算了,羂索想,等他占据禅院郁弥的身体之后,自然可以得到原主所有的记忆。 到时候还能直接用这个身体打入御三家内部。 他看不起总监会,也看不起所谓的御三家,这帮只知道故步自封,靠垄断来维持自身权利的蝼蚁,神秘之下尽是腐朽。 不像自己,甘愿为所有人变成咒术师的大业而蛰伏千年,只有回到那些妖魔鬼怪咒术师共存的年代,才是真正的进化。 “巳-亥-未-卯-戌-子-酉-午-巳” 禅院郁弥结完最后一个手印,双手合十,轻念出声:“尸鬼封尽。” 羂索听得一知半解,怎么还在说总监会的阴谋呢,禅院郁弥就突然来了一句尸鬼封尽。 这个词听起来好像不太美妙的样子。 “呃呃啊啊啊——” 被踩在脚下的那颗头颅传出了惨烈的痛呼声,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拼命地挣脱,原本保护本体的脑壳和缝合线,如今却变成挣脱、逃窜的阻碍。 黑色的缝合线被竭力绷断,羂索使劲操控着本体向外冲,那种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充满恐惧,更令他惶恐的是那种灵魂都要被抽出去的感觉。 小小的脑花,大大的想法。 等候许久的禅院郁弥精准地抓住那个跃到半空的脑花,五指大力攥紧,抵御着羂索拼命的挣扎。 年轻的咒术师仍旧语气温柔,就像是先前叮嘱阴岛先生要躲到自己能够看得见的位置那般,声音柔和,还带着些许笑意:“掉到地上沾染沙子,就不好看了,羂索先生。” 被念出真名的羂索更加慌乱,脑花上的嘴巴显现出一种愤恨的牙尖嘴利:“你认识我?” “原来是针对我的陷阱,可恶,你怎么可能认识我,这种歪门邪道、涉及灵魂的术法......你不是禅院郁弥!真正的禅院郁弥早在横滨就被我害死了,对吗?!” 禅院郁弥攥得很紧,让人怀疑是不是下一秒就会被恶狠狠地掐到爆浆。 “呵,慈悲之羂,救济之索。” “羂索,带着所有的疑问去死神的肚子里受尽折磨吧!” 那颗脑花凄厉地惨叫道:“不!你也会死,我感受到了,死神的交易是公平的,你想封印我,你自己也会被封印!” “禅院郁弥!快解除!你个白痴,难道想同归于尽吗!?” 第60章 从系统商城中兑换的尸鬼封尽来自另一个世界,是可以召唤出死神的超强力封印术,被尸鬼封尽抓住的目标无法反抗,而施术者可以自由选择封印灵魂的大小。 而同样的,这也是把灵魂出卖给死神的契约。 禅院郁弥看着死神的手从自己的身后绕过来,从自己手心里的脑花中抓出一抹白色的魂魄。 在双方的拉锯里,羂索的奋力挣扎竟然显得如此无用,死神以一种坚定不可动摇的速度,把灵魂一点一点地从脑花中撕扯而出。 看起来实在是有点像从寄居的壳里,拽一只八爪鱼。 禅院郁弥不合时宜地笑出了声,只是手臂发力依旧不曾停歇。 他极强的握力牢牢地封锁住脑花的扭动,甚至可以感觉得出,挣扎的力度也在到达顶峰之后逐渐减缓。 听见年轻咒术师的笑声,羂索脑海里全是不可思议的心情。 这种时候,他怎么还笑得出来。 “禅院郁弥——” 羂索声嘶力竭地念出他的名字,珍珠白的灵魂露出了这名千年诅咒师的真容。 细长的狐狸似的眉眼,看起来与夏油杰倒确实有几分相像,但那种怨毒与扭曲已经完全把颜值破坏殆尽。 “你真是个疯子。” 禅院郁弥笑得更加轻快:“那又如何,羂索,我们会作为互相杀死过对方的存在,彼此的灵魂在死神的肚子里永远地互相憎恨,纠缠、争斗永不停歇。” “永世不得超生。” 羂索高声尖叫着被死神彻底吞噬,而在同一时刻,禅院郁弥手里那颗粉红色的脑花,也在一瞬间发灰发黑,皱成了小小的、干巴巴的一团。 有点像西方故事中那个受到诅咒的许愿猴爪。 羂索到被封印之前,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杀死过对方。 等到脑花被风干的那一刻,夏油杰再也忍不住,他一脸震悚地大步走过来,亲眼目睹着那个巨大的死神虚影,嘴里还咬着一把匕首,正从背后虚虚地环绕着禅院郁弥。 “你不会真如那家伙所说的,用灵魂换灵魂的愚蠢方式,献祭了自己吧?” 夏油杰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想当场给对方一拳。 人类的语言不在死神的考量范围内,祂只知晓自己已经完成了契约,接下来应该收割施术者的灵魂。 死神,一直是最公平的存在。 禅院郁弥看着死神一只手已经插入胸口,好像在摩挲自己的灵魂。 他低头看去,挠了挠脸:“老实说,我还蛮想看看自己的灵魂长什么样的诶。” 夏油杰双手握拳又放松,最后没忍住想去触碰死神,碰了个空,只好拽着禅院郁弥的衣领质问:“你不是这样的人,快点,要做什么都快点!” 白痴,这是真的能把人灵魂拽出来的死神啊! 你怎么还不紧不慢的,要是这么想死的话,当初为什么还要拉他一把。 禅院郁弥神情淡定,就好像现在被袭胸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第69章 他原先考虑过很多杀死羂索的方式,但终究因为担心这个苟了千年的诅咒师狡兔三窟,而选择了放弃。 毕竟脑花只是羂索的一部分本体,谁知道他会不会把其他的本体存放在其余的位置,用来当做复活的道具。 就算是蛇,也会珍惜自己的第一次蛇蜕吧。 所以,最后还是羂索封印五条悟的做法,给了他很大的灵感。 直接从灵魂上彻底地封印羂索,有助于避免一切复活、转世、重生等乱七八糟的回归方式。 于是,禅院郁弥就选择从系统商城中兑换了这个名为“尸鬼封尽”的超强封印术。 实际使用效果也绝佳。 至于和死神的契约中要付出的代价? 哎呀,跨国贸易总是需要承担一定风险的,更别提跨世界的契约了。 禅院郁弥从容不迫地向夏油杰伸出手:“夏油学长,给我一颗特级咒灵的咒灵球,诶,其实一级、二级的拿来试试看也行,别浪费了。” 夏油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直接拿出了玉藻前的咒灵球。 禅院郁弥接过来,随手往不断摸索的死神手里一塞。 咒灵有灵魂吗? 有的。 从真人的无为转变就可以看出来,至少特级咒灵是有灵魂存在的,他的术式就是通过捏造灵魂来改造肉/体。 只是和人类不同,人类会更多地受到躯壳与灵魂的限制,而咒灵的灵魂被随意捏造也不会伤害到躯壳,所以真人的术式更多地对人类会伤害加倍。 既然如此,为何不拿来废物利用呢。 禅院郁弥抱着这个想法,把玉藻前的咒灵球塞给死神,这位跨越世界来交易的死神似乎并没有发现这不是施术者的灵魂,而是收到契约报酬后,满意地离开了。 就像是从未出现过那样。 他的身后再次回归空空荡荡。 “嚯,”禅院郁弥摸摸自己的肚子,这感觉还挺新鲜,“刚刚确实有种灵魂被拽走的感觉诶。” 虽然他自己也不能保证,用特级咒灵代替的方式能否实现,但那又怎样呢,总要大胆地尝试一下嘛。 再不济,系统也承认过它可以提供能量,帮助延迟禅院郁弥到死后的那一刻才交付契约。 至于一旦落到糟糕的结果,死后真的会像自己所说的那样,灵魂会和羂索在死神的肚子里永远憎恨和斗争,嘛,其实也蛮好玩的哈哈。 反正等到自己死掉的时候,想做的事应该都已经做完了吧。 禅院郁弥无所谓。 [系统,快去问问,高维世界有没有客户想要风干脑花的。] 【......别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上面买啊,宿主,做个人吧。】 【不过我会帮你去问问的。】 做生意呢,卖啥都不寒碜,系统显然在禅院郁弥的反客为主下,已经深刻地明白了这个道理。 禅院郁弥解开领域,跟夏油杰两个人一同走回瑟瑟发抖的酒厂成员旁边。 不知道是不是羂索临走前的惨叫声太过凄厉,原先陷入昏迷的琴酒跟贝尔摩德竟然都醒过来了。 两个人正看着自己小孩子一样的手,满脸的不可思议。 “哈哈哈哈哈哈。” 禅院郁弥放肆地大笑出声,拿出术式相机就是咔咔咔一顿猛拍。 不说别的,小琴酒的照片必须拿去给柯南看看。 琴酒一脸阴郁,然而放在一个银毛小鬼脸上,大概就显得像臭脸小孩一样傲娇。 “为什么我和苦艾酒的身体会变成小孩子的样子?” “那就要问你们自己了呗。” 禅院郁弥并没有直说可能是因为他们吃了什么实验药物,防止让黑衣组织的成员立刻联想到上去。 他相信凭借琴酒的智商,说不定很快就能够联想到用这药物杀过的那些人,会不会也有没死、还变成小孩的存在。 总不能给可爱的小柯南找麻烦嘛。 琴酒厌厌地看了眼基地的废墟,经过伏特加和波本大致的解说,他已经能够猜出来,boss想要的零号实验体已经彻底消失,这次的任务失败了。 可恶! 下一秒,更可恶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年轻的咒术师竟然瞬移到自己身后,提着衣领把他提了起来! “怎么说呢,”禅院郁弥思考了一下措辞,“我对请我出任务的各位非常不满,平价找我出紧急任务祓除咒灵也就算了,你们竟然还想着同时雇佣诅咒师做掉我?” 他嚷嚷着指责对方:“这也太没道德了吧?!” 琴酒冷笑一声,他不认为boss的做法有错,只是很可惜的是,他们找诅咒师的时候找错了人,找了一个跟禅院郁弥一丘之貉的家伙。 面对琴酒试图用小小的身体拳打脚踢的反抗行为,不太想对小孩子动手的禅院郁弥有点纠结,到底要不要直接打断这个冷血杀手的四肢。 最后还是决定,让夏油杰的咒灵进行合理的开发利用。 用某个术式为使人睡眠的咒灵,直接让琴酒跟贝尔摩德再一次地失去神智。 禅院郁弥一手一个提了起来,像称重一样颠了颠,然后看向剩下四个真假酒。 “由于你们给身边这位盘星教祖下了一个无法完成的订单,也就是做掉我的那个要求,必须算作你们违约,害得我们少赚五千万。” “既然如此,就用这两只抵债吧。” 安室透的眼里也流露出货真价实的茫然,因为禅院郁弥决定带走琴酒二人的举动实在是太突兀。 禅院郁弥也是刚决定的,正如咒灵球可以跟死神交易,黑衣组织的高级成员,也能用来跟日本公安做个交易嘛。 例如推动横滨咒术警察学校的开办? 夏油杰放出虹龙,作为专门的代步工具,它还是挺安全的。 禅院郁弥跳上虹龙,把琴酒跟贝尔摩德放上去的时候,还没忍住捏了捏 killer的小脸蛋。 诶,还有婴儿肥呢。 临走前,他不忘记把那架鱼鹰也用术式封印住,就像是来蹭饭还得打包带走的屑客人一样,无比理直气壮。 “这不是五千万的违约金哦,就是我单纯看上你们的直升机了,有意见的话,欢迎你们随时来找我。” 至于兑换之后,系统提示鱼鹰内部还藏了一大堆炸弹的消息,禅院郁弥忍不住有点沉默。 琴酒,不愧是你啊。 哼,幸好他先下手为强。 这样的话,最后的那点愧疚之心都完全不会有了呢。 任劳任怨的夏油司机把禅院郁弥载回了横滨,然后还被迫接手两个烫手山芋。 “这两个假小孩就先放你这里养着,我回东京不方便携带,等我到时候谈判得差不多了,再来找你要。” 夏油杰嘴角抽了抽:“万一跑路了怎么办,或者是醒过来以后决定自尽反对。” 禅院郁弥提供了解决办法:“女孩不用管,她会想要好好活下去的。” “至于男孩么...实在不行就持续让他陷入沉睡,定期注射葡萄糖之类的维持生命就行。” 人已经是他帮忙抓的,日本公安总不能还指望他免费负责后续一切的措施吧。 他的耐心向来不算特别多。 如果日本公安不准备拿出真诚来交易,那么禅院郁弥宁愿选择把两个人直接卖到港口mafia,相信森鸥外一定会愿意为了黑衣组织的实力和财产,付出一定的代价。 禅院郁弥还忙着去把产屋敷骏介葬入墓园,巧的是,他那天去中介选择的墓园里帮忙下葬的时候,正好和一个对着手机说韩语的男人擦肩而过。 等到看到产屋敷骏介隔壁墓的名字时,禅院郁弥简直觉得巧妙得过头了。 秽土转生的手蠢蠢欲动。 第61章 要不要复活伏黑甚尔? 禅院郁弥有点纠结,毕竟伏黑甚尔和司各特不一样,后者的死因是飞机出事,并且菲茨杰拉德这些年来一直在寻找复活女儿的办法。 司各特如果能够回归人世,她可以重新回到自己的家人身边,在美国,她还有一对深爱她的父母。 无论如何,司各特复活之后的人生都是光明的,因为对于菲茨杰拉德一家而言,女儿的死是百分百的遗憾。 但是伏黑甚尔不一样。 禅院郁弥并不确定,究竟有没有人期待这家伙的复活。 而且,伏黑甚尔真的还想回到人世来吗? 虽然计划搞事让咒术界改革开放起来,禅院郁弥却不至于卑劣到玩弄死者的身体和灵魂。 考虑再三,他决定还是先把这件事放放。 在手机上记录下墓园的位置,禅院郁弥还联系夏油杰要到了孔时雨的联系方式。 “孔时雨?他哪里招惹到你了吗?” “......夏油学长,我发现你现在讲话越来越不温柔了。” 禅院郁弥回到京都,光明正大地拖了一个小马扎,坐在京都咒专大门口,以本次任务为主题,开始奋笔疾书。 第70章 阴岛作人的尸体,他封印进术式相片后,带回来找了块墓园下葬了。 虽然阴岛作人早在之前就已经被羂索给杀死,还鸠占鹊巢地伪装许久,但斩首的痕迹上终究留下了禅院郁弥的咒力残晦。 而且那个缺了一颗脑仁的头颅,也不是那么容易解释。 略微思索片刻,禅院郁弥决定还是用被咒灵杀死的说法。 至于尸体,抱歉,落入海中了。 总监会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地接受这个结果,正常任务里,都是咒术师出事的概率比较高,怎么到了禅院郁弥这块,偏偏就是刚派来的辅助监督嗝屁呢。 肯定有鬼! 总监会为此还专门召开了一个烂橘子之间的小会。 “禅院郁弥此人,较之五条悟更加心狠手辣。” “没错,辅助监督定然是被他所杀,用来杀鸡儆猴,警告我们不许再派出新的眼线。” “呵,禅院家大概也是仗着自家要出一名特级咒术师,才敢如此狂放,也不想想先前是谁和我们合作,共抗五条。” “唉,话说到这份上也没办法了,你们觉得应该如何处置禅院郁弥?” “毕竟没证据...要是能想个办法让他跟五条悟之间产生矛盾就好了,让禅院跟五条去狗咬狗。” “禅院郁弥申请转学去东京的原因,调查出来了吗?会不会是想去跟五条掰掰腕子。” “有可能,保持观察。” 哪怕背地里这帮老家伙已经酸酸唧唧,明面上还得捏着鼻子给禅院郁弥的任务报告盖章。 在看守大门的一周惩罚即将结束的时候,禅院郁弥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他特级咒术师的评证过了。 不知道是不是原先负责观察的阴岛作人,跟着出了一趟任务就死隐的原因,总监会派出的第二个辅助监督莫名地好说话。 这一周接任务的时候,都是乖巧安静地负责开车。 就连一句平常的打招呼,都会让那位辅助监督忍不住瑟瑟发抖,一脸肃然的模样。 禅院郁弥:...... 他摸摸自己的脸,还是很难想明白,为什么这个新的辅助监督柄川勇人,如此畏惧自己。 “我的名声似乎已经变得和你不相上下了。”禅院郁弥在电话里,沉痛地说道。 电话那头的五条悟一听,瞬间就不乐意地大叫起来:“什么叫和我不相上下哇!” “你难道对自己被人嫌弃的事实没有任何自觉吗?” “哼哼,可是你现在不也跟我一样。” 受到会心一击的禅院郁弥郁闷地挂断电话。 好在柄川勇人虽然不太敢抬头正面自己,一点也不像他名字那样勇敢,但是在观察报告上还是写了一箩筐的好话。 哪怕这样的事例,更加证实了禅院家特级咒术师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声。 禅院郁弥放弃挽救,反正他从那些正在窃窃私语的咒术师身边走过,也没人忍住自己来。 说的什么“发出桀桀桀的笑声”“喜欢玩弄咒灵”“一言不合就让辅助监督沉入东京湾”,绝对不可能和他联系到一块。 要让禅院郁弥自己吐槽,这三种评价分明更像是五条悟、夏油杰、琴酒三人结合。 坏消息是—— “升入特级后,任务数量为什么增加这么多啊!?” 都不是加倍发放,而是成指数级增长。 柄川勇人左看右看,就是不敢跟他对视,小声嗫嚅道:“近年来咒灵数量本来就在增加,而且一级咒灵的数量也更多了,本来这些任务都是堆压在那里,等特级咒术师慢慢完成的。” 五条悟大概就是唯一一个愚公移山的人。 谁让九十九由基和夏油杰都先后跑路了呢。 到头来,竟然是最不靠谱的五条悟在负重前行(?) 禅院郁弥也不为难柄川勇人,他优先挑选了任务清单中难度较高的,按照自己的速度来挨个祓除。 而等到周五下午时间一过,他正好把最后一个一级的产土神砍成碎片。 “我下班了。” 年轻的咒术师宣布道:“周末时间,禁止拿二级及以下的咒灵任务来找我。” 柄川勇人微微怔楞:“但是......” 在这一周的相处中,柄川勇人也能够判断出来,禅院郁弥或许并不像总监会传言中那样暴戾,除了在祓除咒灵的时候疯一点外,平常相处都非常友善。 甚至看不出大家族少爷的架子。 “但是什么?” 禅院郁弥轻笑着看过来,那一声轻笑简直能够凉到人的心头:“总监会的各位监事是不能出任务吗,既然无能的话,凭什么坐在那个位置上,这么多年来都是靠年轻后辈的命为他们保驾护航?” 分明御三家都是依靠实力和术式竞争的家主之位,总监会却又是凭借什么,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年纪大了就应该乖乖去颐养天年,为了自己的利益占据在位置上,让整个咒术界都得不到革新。 御三家之所以比总监会还多几分挽救的必要,就是因为家系咒术师们大多数都是死在祓除咒灵的途中。 即便身为家主,禅院直毘人如今也照样需要接任务。 他跟悟,本质上还是有点差别的。 比起五条悟希望通过培养学生来革新的办法,禅院郁弥会更加主动和强势,直接用一股飓风来推动整个咒术界继续前行。 到时候,只有两个选项留给这帮老杂碎。 退位养老。 或者,死。 到时候,他一定会颇感惋惜地,推动咒术界医疗养老产业的大力发展,没看见那么多上层都因为旧伤隐患而去世了嘛。 其实事情并不难办,让这帮烂橘子难受的办法有很多,为什么会落到原著那样的结局,叛逃的叛逃、处刑的处刑,死伤封印的全都是无辜的人,总监会却仍旧隔岸观火看好戏。 归根结底,并不是这些年轻的师生们的错,只是他们还是太善了。 禅院郁弥也不管柄川勇人会不会原汁原味地转述,总之他先回东京的咒专目前驻扎的地方,看望了妹妹们。 对于在咒专读书的生活,真希跟真依都适应得不错。 五条悟并不是能够一直带着她们上课的,大多时候还是由其他人代课,身为班主任的五条悟反倒是偶尔才能回来,带他们出去做一次祓除低级咒灵的任务。 “哥,你竟然有周末!?” 真依惊讶地叫起来,就连咒专的学生都得按照任务发放的情况来安排时间,她亲哥竟然有周末。 “是呀。”禅院郁弥笑嘻嘻地说,“我争取来的呀,学习如何做咒术师的生活怎么样,你喜欢吗?” 他没有问适不适合,只问喜不喜欢。 真依抓抓自己的短发:“也不是不喜欢啦,就是不算特别感兴趣?” 她也觉得自己的回答听起来似乎不太确定,支支吾吾之后又补充了一句:“其实也差不多,除了做咒术师外,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而且姐姐真希很想做一个强大的咒术师,她知道真希想打破限制,坐上禅院家主的位置。 禅院郁弥摸摸妹妹的头发:“没关系的,真希是真希,真依是真依。” 但是真依还是摇摇头,虽然留着干练的短发,在性格上,她比姐姐确实要多一些柔软。 因为双胞胎的限制,如果她不努力,真希就没有办法仅仅凭借自己变强。 能够拥有现在这种生活已经很好了,她不能太自私。 禅院郁弥没说什么,只是决定提升寻找真人的力度。 系统商城里也不是没有相关的道具,但那种果实吃下去后,是从基因上彻底改造,也就意味着真希和真依两个人将不再是血缘上的姐妹。 他觉得没什么关系,但从双胞胎的口风中,似乎并不愿意。 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找到真人,用无为转变进行微调,等解决了双胞胎的小问题,再送真依去普通人的学校里看看,再看看能不能给真希也找一个老师。 等五条悟从名古屋回来之后,再询问他一些关于小惠的事吧。 不管怎么说,小惠应得的遗产还在自己这里。 至于这个周末,他还得去横滨那边解决之前的遗留问题,也就是目前变小的琴酒和贝尔摩德。 “安室先生,来十份甜品,打包。” 禅院郁弥熟门熟路地坐到吧台前面,迎上安室透又着急又放光的眼神,完全不会心虚半分。 什么上次一别后又放了大半周的鸽子? 是谁啊,他不太清楚呢。 第62章 从坐上离开那个岛的直升机开始,安室透的内心就一直处于一种大起大落、又起又落的状态。 发现了黑衣组织的非法基地,实验室里似乎在进行一些有关永生的人体试验,甚至超出官方的,把科学跟咒术结合到了一起,就连所谓的都是因为所谓的零号实验体而生。 第71章 那不行,那得查。 结果还没咋查呢,整个基地就连同基地里面的人和实验材料,一块化为了子虚乌有。 那好吧,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打击了一次违法犯罪。 琴酒跟贝尔摩德竟然因为黑衣组织的实验,自食其果变成了七岁小孩子,这难道不是上天送来的最好的抓捕时机吗? 那不行,那得抓。安室透已经做好暴露身份的准备,也要把这两只大鱼逮回去。 然后就看见咒术师们说着说着打了起来,打着打着互相背刺,徒手挖脑花的家伙还是自己的熟人,最后甚至还顺手把琴酒跟贝尔摩德捞走了?! 那好吧,安室透安慰自己,确实没啥出力、也没有太多反抗的实力,并且禅院郁弥临走前至少还给了自己一个眼神暗示......应该给过,必须给过。 抱着这样的信念,安室透在开着直升飞机回来的路上,除了考虑要不要直接把飞机开回日本公安的老巢外,就是在思考要怎样应对双方上层的盘问。 官方那边其实还相对好说一些,主要是黑衣组织,朗姆人都快傻了。 身为黑衣组织的二把手,虽然跟琴酒之间属于互相竞争的状态,但是朗姆也必须得承认,在执行任务和消灭卧底这些事上,琴酒是绝对的担当。 而贝尔摩德,这么多年来又跟boss有着那样的关系,还负责组织在海外的情报系统。 结果—— “你跟我说,琴酒和贝尔摩德变成了七岁的小孩子,然后被抓走了?” 朗姆的脸,说不清是什么颜色,大概什么颜色都有,比美术学院的学霸们用过的调色盘还要精彩得多。 他凝视着波本,自己手底下最好用的情报组成员,第三次重复了自己的问题:“变成小孩子被抓走了?” 波本堪称老实巴交地点点头,用自己最真挚、最诚恳的语气,第三次回答这个问题:“是的,他们变成了七岁的小孩子,然后抓走了。” 然而这个事实,简直就跟说朱丽叶和罗密欧死后变成蝴蝶飞走一样离谱。 怎么会这样呢!? 朗姆恨不得抱着自己的脑袋,或者波本的脑袋,使劲摇晃几下,总有一个人能晃出脑袋里的水,然后拿出科学一点的解释来。 波本心中波澜不惊,甚至还有一点想笑。 “朗姆,你就算不信也没有办法,伏特加、基安蒂、科恩三个人当时就在现场,他们看得一清二楚。” 事实上,待在飞机上的基安蒂和科恩都觉得,完全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怎么一进一出,基地莫名其妙塌了不说,两个高级干部还缩水了。 这什么老母鸡变鸭的奇妙戏法啊。 基安蒂心里还想补一句,某银发killer变小的样子还有点可爱。 朗姆头很痛,但是他的身边没有剪秋,只有一只心中幸灾乐祸的波本。 “我会把这件事禀告给boss,你和另外三个人一样,先每个人都写一份详细的任务报告,把发生了什么全都一五一十地交代。”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咒术界和日本政府没有太多的合作,以及琴酒和贝尔摩德的嘴巴足够硬。 黑衣组织的boss接收到朗姆整理好发上来的邮件之后,差点气得两脚一蹬,就此嗝屁。 “废物!废物!” 老得像个缩水的核桃一样的驼背猴子正躺在床上,周围是各式各样的维生器械和医疗设备,乌丸莲耶的嘴里还咬着氧气管。 他麾下最好用、也最忠心的一条狗,最喜欢的一个花瓶,还有最重要的资产、同时是他长生道路上最大的可能性,竟然在一夕之间就化为乌有。 乌丸莲耶甚至不敢想象,那个岛上还能残留下什么。 该死的,说不定已经有警方出面去挖掘具体的东西了。 “朗姆!立刻让精锐去抢救岛上的资料!” 乌丸莲耶的眼里满是狠厉:“再给我去查,那个所谓的特级诅咒师,为什么没有跟咒术师打起来。” 以他一百多年的经验来看,这背后绝对有阴谋。 毕竟,当初就是看重诅咒师和咒术师互相并不对付,互有赏金名单和通缉令的情况下,他才会着重找上诅咒师中最强的盘星教教主,来进行背刺与收尾工作。 诅咒师能有什么人性,还不是花钱就能买到的工具。 前面这条倒是蛮成功的,毕竟安室透回来之后,先是关进禁闭室审讯、交代任务失败的具体原因,又是需要不着痕迹地联系上日本公安,才能把消息传递回去。 在这方面,终究是晚了黑衣组织自己收拾残局一步。 等日本公安赶到的时候,基本上就只剩下一片断壁残垣。 好在废墟之中,黑衣组织的杀手们也不是完全把所有东西都打包带走,仔细翻阅也还能够勉强找到不少能够有用的东西。 例如一些残存的实验体的尸体,再例如一些纸张或者埋藏得很深的资料。 黑衣组织甚至还在撤退前丧心病狂地放了一把火,但掘地三尺之后终究也是有点收获的。 至于后面这条,让朗姆去想办法调查这个特级诅咒师一事。 都说跨行如隔山,哪怕是情报头子,做的一手好寿司的朗姆也只是勉强搞清楚了最新情况。 “boss,原来夏油杰甩开盘星教跑路了!” 听在乌丸莲耶的耳朵里,简直就像是什么江南皮革厂倒闭了。 隔着手机信号,老人磨砂一般丑陋的声音伴随着粗粗的喘气声传出来:“怎么回事?” 朗姆一脸严肃:“好像是在任务的当天就解散了,向教徒打听,也没能够得知具体原因,只知道夏油杰带着原先经常出现在他身旁的两个年轻小女孩,一块离开了,再无踪影。” 他又补充了一句:“据说之后再也与盘星教没有关系了。” 这其实没什么毛病,因为盘星教有着几百年的历史,是一个较大的诅咒师团体,夏油杰也只不过是几年前叛逃后,夺过了这个团体的领导权。 但在夏油杰本人看来,所谓的盘星教还没比菜菜子和,美美子重要多少。 这个消息,让乌丸莲耶更加确信—— “是仙人跳!” 他们都被骗了,夏油杰就是带着那五千万日元跑路了! 可恶,没想到最后竟然还坑了他们一笔。 国际犯罪组织,竟然也有被人犯罪的一天。 乌丸莲耶直接气得晕厥过去,朗姆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心中也顿时陷入了一片迷茫。 现在怎么办,琴酒和苦艾酒还救吗?新的研究员又要从哪里找呢? boss如果嗝屁了......他能够趁最忠心的琴酒不在之时,悄悄地把黑衣组织掌握在自己手下么。 等安室透离开了审讯室后,他也清楚消息滞后的日本公安或许不能够从岛上得到更多有用的情报,但好歹也不会一无所获。 并且,对于他们而言,最重要的当然是被俘虏的琴酒和贝尔摩德。 虽然安室透遭遇了来自日本公安上层同样的诧异:“什么?变小成为了七岁的孩子?” 这个卧底真的还好吗? 公安上层真情实感地劝慰道:“降谷啊,我们也知道你工作辛苦,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却还能够保持一次性做五百个引体向上的体能。” “但是适当的睡眠也很重要啊,例如保持心理健康这方面。” “你最近是不是卧底的压力太大了?” 安室透:...... 他好脾气地提醒电话那头的上级:“之前有传过来一些有关咒术界的情报,日本公安内部应该也能掌握一部分相关的情报吧。” 毕竟,在得知禅院郁弥这类存在之后,他也有去调查过一些相关的资料,发现近年来东京的瓦斯爆炸频率确实过高,现在看来,或许都是咒术师们闹出来的动静。 上级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接受了这个不可思议的说法。 “咒术师确实有着非常神奇的能力,但是变小、减龄这似乎也有点超出预期了。” 而且,究竟是只能返老还童,还是定期减轻身体的年龄,这似乎非常难下定义。 上级也清楚,像安室透这样聪慧的人才绝对清楚,一个能够让身体时光倒流的存在,究竟有多么特别。 这样的咒灵如果被公开了,不知道全日本、全世界都会有多少人为此疯狂。 黑衣组织的boss只有一个,但像这样的人,又有多少呢。 安室透轻笑起来,非常淡定:“首先,单纯的咒灵作用只会让寿命立减百分百,落到一个自爆死掉的效果。” “其次,这只咒灵已经被彻底祓除了,更何况我们谁都不知道这样的事究竟有没有副作用,万一变小了长不大怎么办?” 上级一想,也是,再怎么说,这只与时间有关的咒灵也已经完全消失了,那些有钱有权的老人再怎么捶胸顿足都无济于事。 “行吧,既然如此,就想办法把琴酒和贝尔摩德转交过来吧。” 第72章 上级叹了口气:“不过面对这两个硬茬子,不动用审讯估计是不行的,可要对着两个七岁小孩审讯,未免又有点令人为难。” 还没等上级认真地焦虑完,安室透就不好意思地说完了任务报告的最后结尾部分。 “转交不过来,”他干巴巴地说,“被咒术师拎走了。” 第63章 思虑再三,上级还是决定把这个沟通的任务继续委托给安室透。 从安室透的任务汇报中可以看出来,至少那位咒术师对于日本公安并没有任何反对的情绪,从所做的事而言,还都是正面为主。 接下来几天,除了应对黑衣组织时不时发来的一些任务外,安室透一直蹲点在波洛咖啡店,勤勤恳恳,早起晚归,不敢有一丝一毫懈怠。 然而,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 禅院郁弥你怎么还没来!?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这些打扮奇怪的家伙都是你派来买甜品的外卖员! 安室透站在吧台前面,打包甜品的手相当稳健,就连眼神也特别犀利,盯着禅院家东京分家的躯俱留队成员们,就像是要从他们脑袋里看出点什么东西来一样。 吓得这帮经历过刻苦训练的队员们,都选择了一买到甜品就往外跑。 噫,这个金发黑皮的眼神好吓人。 甚至有点像以前的甚尔大人! “锵锵!” 禅院郁弥终于在这周的礼拜五,像个没事人一样,出现在了安室透的吧台前面,还一本正经地下了今日份订单。 “安室先生,好久不见,想我了吗?” 正好左近也没有客人,安室透嘴唇微动,压抑着自己波动的心绪:“你想要什么?” 扣留下那两个人质,禅院郁弥绝对有自己的需求,不管是想和黑衣组织做交易,还是和日本公安做交易,都请麻烦提出自己的诉求吧。 禅院郁弥微笑了一下:“我的要求很简单,从警校的生源中抽取一部分特殊人才,创立咒术警察学校。” 安室透愣住,开设专门的咒术警校,这对于日本官方而言,其实是一件好事,帮助他们能够更好地介入咒术界的日常事物运行。 但操作起来,却绝非那么简单。 资金、技术、生员能否接受,这些都不是短期能够达成的。 “今年九月份,我要见到第一所咒术警校的成立。” 安室透谨慎地提问:“你决定把选址放在哪里,东京吗?” 禅院郁弥摇头:“不,放到横滨。” 安室透的脸上顿时升起严肃的神色:“这就是在介入异能特务科的地盘。” 即便日本公安和异能特务科这么多年来一直都不怎么对付,他相信上级巴不得这件事能够做成功。 毕竟横滨的特殊原因导致了这么多年来,一直是非常游离在外的状态。 琴酒和贝尔摩德的价值实际上并不足以让双方达成这么大的协作,奈何日本公安同样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 到这种程度,已经不是安室透能够单方面决定下来的事。 “我会回去请示上级。” “嗯嗯~”禅院郁弥转头左右看了眼,“柯南今天不在这里吗,本来还想给他看点有趣的好东西。” 安室透无语地想起来,就在几天前,禅院郁弥非常趁人之危地把小琴酒的照片给使劲留影。 他默默地在心中给自己留下了一个警告:绝对、绝对不要在有可能出糗的时候遇见禅院郁弥,虽然对方确实很靠谱,但从某种角度上而言,也并不是那么值得尊敬。 “他在楼上事务所里,我给他打个电话吧。” 毕竟先前调查的时候,禅院郁弥他们那几个咒术师还确信,柯南的变小是由于某种缠绕在身上的诅咒。 柯南接到电话,立刻起身哒哒哒地冲下楼,虽然不知道禅院郁弥找自己有什么事,但总比待在楼上听喝醉的毛利小五郎念叨自己往昔的峥嵘岁月好。 “郁弥哥,”某小学生晃悠着头顶的呆毛冲了进来,透过镜框的眼睛亮晶晶的,“是有什么有趣的案子和谜题吗?” 禅院郁弥胸前画叉:“没有,完全没有。” 看见这个假小孩又变回死鱼眼的模样后,他才慢吞吞地拿出那叠相片。 “这是什么?” 柯南一脸疑惑地接过相片,慢慢地翻看起来,一开始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照片背景的几个黑衣人影上,尤其是其中一个看不见脸、但是身材明显壮硕的男人。 不知为何,他总心疑这似乎是伏特加,也就是琴酒的小弟。 想到琴酒,柯南才把视线关注的焦点落在那个被大衣包裹着的银发小孩身上,从年纪上看,似乎是和自己现在差不多的七岁左右。 有着一头长长的银发,大部分照片上眼睛都是闭着,似乎在昏睡的样子。 偶有几张,能够看见对方微微睁开,冷漠地看向镜头。 墨绿色的、极其淡漠的眼神,夹杂着一点微微的恼怒。 呃,柯南忍不住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他抬头看向禅院郁弥,准备确认自己的想法:“这不会是...不会是琴酒吧?” 禅院郁弥点点头,带着一点兴味:“是的哟,开心吗?” 随后,年轻的咒术师就用三言两语,高度概括了一下周一发生的事情,着重内容表现在琴酒变小之后竟然是个白嫩嫩的小男孩。 柯南顿时纠结起来,心里涌现出非常多的想法。 发生了这么多事,安室先生竟然瞒得这么好,一句口风都没露。 琴酒被抓了,接下来他又该如何对付黑衣组织呢? 再以及,变小之后到底能不能变回来啊! “郁弥哥,既然那只下诅咒的咒灵已经被祓除了,为什么我还是七岁小孩子的身形啊?” 对上柯南可怜巴巴的眼神,禅院郁弥解释道:“单纯的咒灵诅咒只会迎来死亡的结果,这是黑衣组织的幕后boss并不想要的结果。” “当年黑衣组织里的某些研究员,研究出的,应该是基于被咒灵寄生的那个人身上的血肉所制成的新型药物,但并不稳定,反倒是因为诅咒变成了杀人药。” 禅院郁弥其实也不是完全确定,但大致的原理也能够推测一二:“因为每个人的身上咒力量都不一样,我最近查到一些资料,零号实验体的来源非常特殊,所以正常变小的效果只能够在某些人身上发挥作用。” 例如柯南、灰原哀这些人。 柯南似懂非懂,但把这些词汇和免疫力、抗原抗体联系到一块后,他大概能够理解:“所以我还是需要找到atpx的解药吗?” 但是咒灵没了,原始药物岂不是要发挥改变。 禅院郁弥于是讲出了自己此次前来的第二个来意。 “柯南,我知道你其实是工藤新一。” 没有管小孩的瞳孔地震,禅院郁弥继续说道:“我没有解药,但是我有办法能够让你和你的同伴变回原来的身体大小。” 猎犬成员之一大仓烨子,易能名为【灵魂的喘息】,可以改变接触者的年龄。 “只是,你的名字早就进入了黑衣组织的死亡名单,一旦轻易回归,在黑衣组织还没有被铲除之前,绝对会非常危险。” 柯南显然非常犹豫,他不想再逗留于小孩子的身体当中,不管是因为小兰,还是因为查案。 “所以,要不要考虑在黑衣组织覆灭之前,先来就读我创办的警校呀~” 柯南瞪大了眼睛:蛤? * “什么?” 禅院郁弥不可思议道:“福泽阁下带着乱步先生去学校开家长会了,原因是因为镜花和菜菜子她们打架?于是被叫家长了?” “确实是这样的,”国木田一脸平静,“原本是太宰准备去凑热闹,于是跟着我一块去,然后被老师赶了回来,要求说不要用年轻的哥哥或者花钱雇来的演员充数。” 武装侦探社里,除了社长以外,大部分的社员都非常年轻,像中岛敦他们,更是自己就还是年轻的孩子。 最后只好由福泽谕吉亲自出马,毕竟在日常喜好穿和服这一点上,银狼社长还挺像泉镜花的老父亲。 至于乱步先生,大概是不开心自己的饲主要伪装别人的父亲,于是丢下九州的案子,一定要跟着社长一块前去。 禅院郁弥沉默了片刻:“难怪我之前去夏油学长家里的时候,没有看见人。” 除了一个躺在地下室的床上,被术式和“睡美人”差不多的咒灵弄成昏睡状态的琴酒之外,家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甚至没看见贝尔摩德的影子。 禅院郁弥打电话又没接通,只好按照惯例先对着小琴酒三十连拍,然后瞬移来到武装侦探社闲坐。 “不过...”禅院郁弥又纠结地看了眼国木田,很难做到对对方脸上两个偌大的黑眼圈视若无睹,“国木田先生,你现在真的没事吗?不用招待我,直接去沙发上躺着睡觉也没事。” 第73章 国木田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从地狱里回来的亡魂一样。 “没事,我很好,只是这周给镜花她们几个女孩子补课、做教案,稍微有点不太适应。” 要如何教会三个许多年不曾读过书的孩子,去赶上国中三年级的课程,国木田独步有话要说。 泉镜花还好,好歹以前还是上过学的,枷场姐妹虽然聪慧,也懂得不少东西,但在一些基础知识不甚牢固的课程中,恨不得当场跑路。 每次补课据说都是夏油杰放着咒灵监督姐妹俩认真听课。 两个连祓除咒灵都不害怕的女孩子,第一天上学就有了想逃学的冲动。 禅院郁弥嘴巴张了张,总觉得自己似乎进入了一些奇妙的氛围,他默默地提问:“国木田先生,你之前不是曾担任过中学的数学老师吗?” 国木田伸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用一种无与伦比的平淡回答道:“你猜为什么是‘曾担任过’,而不是正在担任呢?” 第64章 聊了没多久,去学校凑热闹的那些人就都回来了。 走在最前面的福泽谕吉脸上没有过多的神情,看不出对于头一回开家长会有什么特殊想法。 至于乱步,已经熟门熟路地坐到沙发上,捧着禅院郁弥打包带来的甜品欢呼一声,快乐开吃。 “乱步,今天的粗点心份额没有了哦。” 名侦探小猫一样地哼了一声,草莓千层的奶油在嘴巴边上沾了一圈,算是默认了社长的安排。 在他们之后进来的,就是泉镜花和剩下的几个人。 “看见你发给我的短信,就直接到侦探社这边来了。” 夏油杰带着枷场姐妹走进来,他看见禅院郁弥,解释了一句,身后的两个女孩子还各自背着一个斜挎包,脸上的表情算不上多好。 禅院郁弥望过去,眼神落到被夹杂在中间的那个小女孩身上,声音不辨喜怒:“你怎么把她也带出去了?” 她指的是贝尔摩德。 作为黑衣组织里著名的神秘主义者,禅院郁弥虽然不担心夏油杰会被如今的七岁贝尔摩德引诱到,但也不排除老实的盘星教祖被蒙骗的可能性。 从很多方面而言,夏油杰其实都算得上天真老实。 跟贝尔摩德这样的人,在阴谋诡计的方面完全比不过,一旦对她产生了过多的信任,下场说不定就会变得像卡尔瓦多斯那样,被贝尔摩德毫不留情地出卖。 要不...丢给森鸥外? 夏油杰不在意地瞥了眼贝尔摩德,他伸手接过枷场姐妹的两个背包,放到旁边的办公桌上:“她比较能屈能伸,说可以用自己知晓的部分基地地址来做交易,换取她不被咒灵昏睡的自由。” 禅院郁弥微微挑眉,看来贝尔摩德对自己目前的认知,还挺有自知之明。 “你应该也知道自己掌握的信息,都是有时效性的。” 禅院郁弥拉开一把椅子坐下,趴在椅背上惬意地看着对方,脸上尽数是一种淡漠的神情:“我应该喊你什么,莎郎还是克里斯?” 贝尔摩德的指尖不自觉地颤抖了几下,她不明白,这个年轻的咒术师究竟是从哪里得到的情报。 “贝尔摩德,我不相信你口中说的任何一句话。” 金发的女孩柔柔弱弱地微笑着:“为什么呢?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要离开黑衣组织的掣肘,没想到一次任务失败,反倒是给予了我这个机会。” “咒术师,既然你掌握了这么多情报,一定也非常了解黑衣组织的真正目的吧?” 她反问道,就好像现在不是被人所掌控的情况一样。 禅院郁弥安静地听着,办公室里的其他社员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离开这里,只有江户川乱步还在快乐地享用点心,偶尔才会把目光放到两个人的身上扫一眼。 金发女孩,所谓的神秘主义也不过是一种主观的遮遮掩掩,难以在名侦探的超推理之下继续保持神秘。 黑发咒术师,背后似乎有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是家族吗?还是隐藏更深的势力? “我们既是上帝也是恶魔。因为我们要逆转时间的洪流,让死人复生*。” 贝尔摩德轻轻地念出这句话,她曾经对板仓卓说过,用来回答对方的问题,关于自己究竟是什么人。 “你既然想通过我和琴酒获利,那就更应该在离开小岛的时候,把波本、伏特加他们四个人灭口,因为只有这样,消息才不会外露。” 金发女孩说着一些足以令全办公室侧目的狠话,这些天夏油杰已经不是第一次带贝尔摩德出来,他们也大致听乱步大人分析了贝尔摩德的身份。 只是...虽然外壳要更加年轻,贝尔摩德终究和流落在外、误入歧途的泉镜花是不一样的。 这是一朵美艳动人的恶之花。 贝尔摩德坦诚道:“你或许了解了一些有关我、或是琴酒的情报,但你并不知道黑衣组织背后究竟是多么大的跨国势力。” “想要永生和不老的,绝对不止boss一个人。” 她放肆地笑起来,幼女稚嫩的脸蛋上涌现出一种成熟的怠懒,那种掺杂着恶意的美是如此明晃晃:“各行各界,都有组织的人,就算不是组织的成员,他们也愿意为了boss所想达成的目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国木田站在办公室的另一侧沉默地聆听着,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本数学的习题本。 是啊,这或许就是许多人反复跟他说过的真相。 理想的世界并不存在于任何角落。 禅院郁弥的心情非常平静:“你错了,贝尔摩德,畏惧死亡对于人类而言并不是不可饶恕的罪孽,凡是有生命的存在,都会畏惧死亡。” “但无论如何,他们对永生的追求,不应该建立在恶业的剥夺之上。” 如果是正经营业、正当地赚钱投入相关研究,真的有所成果,反倒会被全人类捧为开创新次元的教父。 那是正确的追求。 “而我们,反对的是不正确的追求,以及其所带来的错误死亡。” 贝尔摩德沉默许久,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你是一个浪漫主义者啊。” 禅院郁弥“哦”了一声:“谢谢。” 被噎到的贝尔摩德切换回刚才的话题:“总而言之,波本那家伙绝对会把我和琴酒变小的情报告诉上级,他想顶替我和琴酒的地位,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年轻的咒术师有点后悔,他刚才就应该把手机拿出来录音,让安室透错过这么大一段的贝尔摩德真情流露,未免也太可惜了。 所以黑衣组织其实是个大型宫斗组织么,专注对内偶尔对外的那种。 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的贝尔摩德还在继续:“阴差阳错之下,竟然达成了部分boss想要的效果,那么他绝对会派出更多的精锐,来把我和琴酒抓回去。” 等到那个时候,回归黑衣组织的身份势必不会是地位相当高的干部,而是新的实验体。 贝尔摩德的心理阴影就是之前在宫野夫妇手下作为实验体的日子,不管琴酒是不是还效忠着组织,反正她是绝对不会想要以这样的身份回去。 她很清楚boss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并非完全的冷酷无情,只是永生与不死已经完全占据了他所有的头脑。 “我不想...再回到做实验体的生活。”她艰难地说完最后一句话。 金发女孩眼神中流露出来的痛苦和落寞并非完全作假,让旁听的观众们,都有些于心不忍。 一时间,整个办公室的气氛都有些凝滞。 泉镜花抱着自己的作业本,愣愣地听着,她甚至联想到了自己,如果没有中岛敦把她救出来,自己的未来是不是就会像这样。 夏油杰则是保持眼观鼻观心的姿态,不予置评。 还活络的就只有枷场姐妹,姐妹俩聊着今天的作业还是好难,在小声商量要怎样找夏油大人撒娇,周末不想补课想出去玩! 这就让贝尔摩德的真情流露显得有那么一丁点的...尴尬。 哦,还有一个人同样在冷眼旁观,甚至拿着绷带漫不经心地给自己手腕上更换洁白的新绷带。 禅院郁弥并不为贝尔摩德的言辞所动,他只是公布了自己早就想好的处理方式:“既然你跟夏油学长已经商量好,通过自己所知的情报换取清醒的时间。” “那么,这条协议就暂且允许存在,只要你给出的情报质量及时、并且上乘,等到日本公安介入调查之后,就会让你如常所愿。” 黑发的咒术师与她直接对视,语气非常平淡:“至于之后,我会消除你所有的记忆。” 记忆才是人格诞生的标杆,他所说的记忆并不是科学上催眠的一种,又或是利用什么闪光顺序记忆,更不会留下熟悉感和潜意识这种容易立fg的东西。 等到六七月份的梅雨季节,从人类对彼此的怨恨中诞生的真人出现之后,禅院郁弥会想办法把真人拿到手,然后用无为转变的术式,改造琴酒和贝尔摩德的大脑。 第74章 从根本上抹消他们所有的记忆,让两张白纸重新被养育长大。 既然按照贝尔摩德所说,她是从小被组织养大,不得不成长到现在这个样子的话,那就干脆让他们到正面的一方,重新成长起来吧。 除了禅院郁弥自己之外,不会有任何日本公安相关的势力了解他们二人的去向,不会有任何过往的事件参与者隐姓埋名而来。 他们不会再是琴酒与贝尔摩德,也不会再是黑泽阵和克里斯.温亚德。 听到这个惩罚,贝尔摩德心中最先涌出的是对于记忆消失的一种惶恐。 只是细想之后,她又有那么些许释然。 比起死亡,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 贝尔摩德忧愁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永久丧失记忆之后,现在的我也相当于死了吧,就连身体都回到了七岁。” 禅院郁弥只是客观地点评:“你可以这样认为,毕竟单纯地给予你们第二次重来的机会,对于其他被杀死的无辜者而言,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武装侦探社里的其他人也都说不出什么反对的意见,细想之后,甚至觉得这样的处理或许更为妥当。 让被恶意指引的人重新回到分叉口上。 也许十几年后还有机会,见识到这两个有天赋的人成为警察or公安的模样? 在不显眼的角落里,太宰治倚在墙边,面露思索。 永久失去记忆,究竟算不算一种无痛的自杀方式呢? 第65章 “呐,禅院君~” 某个绷带浪费装置溜溜达达地坐到了禅院郁弥的身边,面上还带着柔和的笑意:“你那个让人永久失去记忆的小手段,可以对我也使用一下嘛?” 办公室里的国木田听见,立刻怒着大喊太宰治的名字:“不要总是拿你自杀的事情去打扰其他人啊太宰!正常人都不会赞同你的想法的!” 太宰治浑然未觉,只是睁着那双鸢色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向对面的咒术师。 “理论上可以。” 出乎太宰治的预料,禅院郁弥给出的竟然不是像国木田那样的反应。 “诶?”太宰治睁大了眼睛,“为什么是理论上?” 禅院郁弥拿出手机,进入搜索页面,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然后把屏幕转回来给太宰治看。 太宰治好奇地看过去—— 【1976年于日本东京举行了第一次安乐死国际会议】 禅院郁弥脸上出现了一种遗憾的神情:“太宰先生,听说你一直在追求无痛的死法,那么安乐死或许会比较符合你的需求,然而可惜的是,虽然相关国际会议已经在缓慢推进中,但截止目前而言,仍然没有取得合法地位。” “所以,我才会说理论上可以。” 太宰治说不出自己心中算个什么样的心情,有点释然,又有点想抱怨。 他不满地伸出了一只自己好奇心的脚进行试探:“如果我请求你、或者说是拜托你这么做呢?” 禅院郁弥断然拒绝:“我不想违背法律。” 年轻的咒术师想了想,又说道:“太宰先生,也许你可以尝试从政,从横滨开始,逐渐步入日本政坛,然后一步步地走上高层,最终推动安乐死合法化。” “然后你就能享受自己的劳动成果了。” 太宰治眉头一跳,心中微妙:“按理来说,你应该清楚我以前是混过港口mafia的前黑/手党吧?我这样的人去从政么?” 禅院郁弥一本正经地点头:“鉴于我对日本政府部分机构感到不满,所以觉得,让太宰先生这样的人进入政坛祸害一下大家,其实也未尝不可。” 太宰治:“......喂,你这家伙,是用了祸害这个词是吧?” 他拿出口袋里的绷带,玩儿一样地往面前这个和中岛敦同龄的少年、或者说青年身上丢,长长的绷带丢过去、拉回来、再丢过去。 保持围观的国木田看了又看,总觉得他们像是两个年幼的小孩子打打闹闹,又听见枷场姐妹叽叽喳喳提问的声音,颇感头大,只好暂且先低头去看她们的问题。 “......这道题相同的题型,我不是刚讲完吗?你刚刚还说自己听懂了。” 菜菜子理直气壮:“听懂的是那道题,又不是这道,国木田老师,再讲一遍嘛再讲一遍嘛,谢谢你啦,晚上我跟美美子去中华街给你买好吃的糖醋里脊啦~” 武装侦探社给她们办理的入学流程走得很快,包括泉镜花在内,三个人已经成为了横滨中学的二年级学生,虽然说比同班同学都要大一岁,但是基本上也没有学生在意这个问题。 倒不是说学生们觉得这三个插班生非常酷,想做朋友。 而是单纯地......不太敢排挤。 太宰治注视着禅院郁弥自然地回头看着枷场姐妹笑笑,又站起身往乱步的办公桌抽屉里塞了不少从京都带来的粗点心,包括乱步之前吃过后非常喜欢的铜锣烧。 “郁弥,”名侦探软巴巴地说,“真的没有办法只买红豆泥,不买外面的华夫饼吗?” 能不能只吃铜锣烧的馅呀,虽然外面的饼皮也好吃,但乱步大人还是最喜欢吃红豆泥! 禅院郁弥迎着银毛社长严肃的视线,勇敢地对着乱步说了一个“不”字,毕竟福泽谕吉是真的担心家养猫咪的血糖和体重。 “乱步先生,如果能够轻而易举地得到喜欢的红豆泥,你会发现之后就没那么喜欢了,反而会失去现在吃甜食的快乐。” 人类的阈值就是这么奇怪,轻易得到的东西,似乎在到手的一瞬间,就失去了所有价值。 太宰治听到这里,突然插声问道:“禅院君,所以你觉得人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这个问题,他曾经问过织田作,只是对方也并没有告诉自己这个答案究竟是什么。 用死亡带来的唯一回答,就是确定,在暴力与血腥充斥着的黑暗当中,是绝对不可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 如今,看着越来越热闹的侦探社,以及两个非常幸运地能够享受到新型“无痛死亡”的家伙,太宰治又想问一问禅院郁弥这个问题。 和中岛敦同龄的咒术师,是如此的与众不同,在格格不入的同时,又非常适应这个世界。 禅院郁弥听到这个问题,不由得叹了口气,再次拿出手机,点开网购界面,以武装侦探社为地址,下单了一大堆书籍。 “太宰先生,你的困惑在哲学界,早就被许多位哲学家提出过,并且以存在主义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所以我说嘛,”禅院郁弥鼓着脸,难得出现一些气呼呼的样子,“不管是正派还是反派,都得多读书啊!” 能不能像森鸥外学学,好歹也是15岁就进入东大的高材生。 太宰治瞥见那一长串的书名,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看完这些书,我的问题就会有答案了吗?” 禅院郁弥看着他固执的模样,伸出手搭在对方的肩上,手掌的温热似乎能够透过衣服传递到肩膀上。 “很抱歉,不一定会有答案,因为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 太宰治面无表情,半晌,嘴角微微弯起:“嘛,也是,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的做法和选择。” 他的言辞尖锐又锋利,就像是十五岁那年第一次拿枪杀人的时候,充满了攻击性:“以你的实力,完全不需要顾及任何人,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活着,为什么还要做这么多事?” “人这一辈子,反正都是要死的啊。” “你为什么要为了别人活着?” 禅院郁弥并不为所动,准确地来说,作为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并没有什么还能够让他的信念动摇:“简单地说几句吧,如果不想渺茫地漂泊,那就树立一个目标,或是为自己找到一个锚点。” “锚点可以是让自己变得更好,例如整容成超无敌大帅哥,赚钱成为日本首富,或者是每天都能够泡不同的美女,也可以是让自己选定的人变得更好,完成对方的心愿与期待。” 我希望我的妹妹们能够自由地选择生活的权利,朋友可以不被阴谋封印进狱门疆。 太宰治沉默了一会儿,又轻轻地说道:“如果我的锚点......已经不见了呢,从这个世界上完全地消失了。” 那双鸢色的眼眸固执又脆弱,像一块易碎的琥珀,泛着琉璃的荧光。 日式物哀美学在太宰治这个人身上简直展露得淋漓尽致。 禅院郁弥微笑起来,他站起身,走到坐着的太宰治身前,温柔地拍了拍对方毛茸茸的发顶:“好在你很幸运,遇到了我。” 去吧,太宰,去把自己的锚点找回来。 而且我相信你会在未来,拥有更多的锚点。 你的世界将不会是一片空无。 中华街是横滨相当有名的一条街,在居住横滨的这一周里,菜菜子和美美子都非常喜欢来这里解决她们的晚饭。 并且两个小姑娘还号称,要把中华街每家店都吃一遍。 第75章 等到华灯初上,他们才慢悠悠地打车回到家。 房子是国木田认识的当地中介帮忙找的房子,毕竟夏油杰拿着禅院郁弥的卡,不差钱。 独栋、地下室、最好僻静一点的位置。 这要求描述出去的时候,中介险些以为这家人是要做什么奇怪的勾当。 “真的不是mafia的头目们金屋藏娇吧?”中介警惕地询问国木田,他可太担心自己找的房源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被炸掉。 就拿武装侦探社来说好了,三天两头就得重新装修。 国木田坚决了否认中介不靠谱的猜想:“当然不是,就是一个普通的...” 他迟疑了一会儿,关于夏油杰的身世和工作,乱步先生猜测曾经是某□□头头。 呃,这个身份似乎没比mafia的头目好多少。 而且夏油杰现在也已经抛弃□□跑路了。 于是国木田想了想,补充了后半句话:“无业游民。” 中介露出了然的眼神:“难怪。” 难怪没有工作、又有两个女儿,花钱还能够大手大脚的,原来是被富婆包养的小白脸啊,长得确实蛮不错的。 夏油杰并不知道自己的风评持续被害,甚至还间接地成为了伏黑甚尔的接班人。 “夏油学长,把琴酒弄醒吧,”禅院郁弥拿出准备好的录音机,以及一些纸笔,让枷场姐妹回游戏室和书房去玩,自己则带着贝尔摩德来到了地下室,“我只给一次机会。” 贝尔摩德点点头,示意自己清楚,她搬着椅子坐到了床边,低头注视着陷入沉睡的琴酒。 大半周过去,他瘦了不少,小孩子原先脸上的婴儿肥退下去了。 散落的银发披在枕头上,混血儿立体的五官因为年幼而不那么明显,反倒是多了些许精致。 何必呢,贝尔摩德心想,组织收养的人多了去了,何必这么老实,分明当初成为实验体的生活是那么的不堪忍受。 但是禅院郁弥显然就不是一个能够让忧愁氛围蔓延的人。 “好像女孩子啊,不如趁他没醒之前,先换几条小裙子,让我拍拍照吧。” 第66章 身体似乎有点不受控制,四肢非常无力,就连头脑都有点昏昏沉沉的感觉,琴酒费尽全身心才勉强克制自己保持住清醒。 好在那种昏沉感逐渐褪去,等到他有力气思考的时候,只有身体绵软的感觉还在持续。 房间里除自己之外还有三个呼吸。 琴酒保持闭眼的动作,迅速分辨出四周的动静,在他的印象里,除非中了迷药或是麻醉,不然不会有这样的身体状况。 像他这种没有安全感的杀手基本上不会有放松警惕的时候,每天睡觉都时刻保持警惕,即便是在安全屋内。 他就如同自然界中的猫科动物一样,很少有陷入沉眠的时刻。 所以,更衬托得此刻不太对劲。 而后,伴随着头脑逐渐清晰,最近的记忆也逐渐涌上心头。 琴酒突然在心底狠狠怒骂了一句。 他想起来了,想起自己昏迷之前是怎样的境遇。 首先,是在组织的隐藏基地中,自己由于咒灵的袭击,导致身体变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侥幸没死,但确实是以七岁男孩的身体活着。 一个柔弱的小废物的身体。 其次,琴酒还记得自己被组织请来的咒术师和诅咒师连手带走,期间短暂地清醒过一次,被诅咒师询问要不要为了活下去而诚实地交代自己所知的情报。 琴酒当然不会袒露组织内部的秘密,于是他再一次陷入了沉睡。 想到这里,琴酒的心情变得极度冷淡,凭借他的智商,绝对能够猜测得出,当自己再次清醒的时候,应该就是对方会审讯、或是不再需要自己的时候。 从身体的状况中,琴酒难以判断出经过了多长时间,如果用最坏的状况来判断,说不定已经和组织断联了很久,久到自己都被黑衣组织放弃、甚至认定是潜在的叛徒。 “他还没醒吗?” 一个稚嫩的女声问道,这个声线听起来有点熟悉、却也有点陌生。 “应该醒了吧?”有另一个陌生的男声回答道,是少年独有的清亮,还带着柔和的笑意,“大概率在装睡,准备分析情况。” 前面那个小女孩似乎笑了起来,然后向床边上走过来,踮着脚往小床中央看:“琴酒,你已经睡了五天了。” 闭着眼睛的琴酒立刻就意识到这个女孩是谁——和自己同时变小的贝尔摩德。 琴酒睁开眼睛,淡漠地扫视了一圈房间,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在一个地下室当中。 他的眼神落到贝尔摩德身上,大致一看,发现对方的状态比自己显然要好很多,脸颊红润、面带笑意,毫无拘谨和警惕的感觉。 虽然这个女人向来很会装模作样地骗人,但是琴酒也清楚她的本性。 如无意外,贝尔摩德应该是已经拿组织的消息去做交易了。 “贝尔摩德,你应该清楚,组织对待叛徒是怎样的做法。” 由于很多天没有用过嗓子,琴酒开口说话的时候都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喉咙似乎干涩地有点疼痛,但他没有管这些身体上的感受,而是无比狠厉地瞪向贝尔摩德。 组织的叛徒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贝尔摩德像个小女孩那样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得在场的三个男性都有点头疼,禅院郁弥更是怀疑贝尔摩德自从说开之后,就在扮演小女孩一事上,得到了一些奇妙的快乐。 嘛,这家伙果然也是个享乐主义的乐子人啊。 禅院郁弥用微妙的眼神打量着贝尔摩德,然后又继续围观她与琴酒之间的交锋,手里还暗戳戳地拿着自己的术式相机。 “琴酒,断联五天之后,你在组织眼中也不过是个距离叛徒不远的工具人罢了。” 冷酷的银发killer没有说话,因为他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自己的胳膊处似乎有点被箍紧的感觉,脖子的位置似乎还有些许痒意。 于是他低下头一看。 一条非常符合直男审美的粉红色蕾丝裙。 臃肿的泡泡袖和蛋糕般的裙摆正堆叠在一块,把他衬托得像生日蛋糕上那个唱歌跳舞的小人。 “贝——尔——摩——德——” 琴酒咬牙切齿念出对方的名字,他伸出自己的手抓住这令人感觉恶心和不爽的裙子,纱制的手感还不错,然后猛地发力—— 无事发生。 变小之后的七岁杀手,在经过了五天的昏睡之后,显然没有充足的力量去撕碎一件结实的裙子。 贝尔摩德顿时笑得更大声了。 琴酒恶狠狠地咬着后槽牙,不知道是不是连日饥饿的缘故,他现在甚至觉得自己的脑袋被气得有点发晕。 该死的,他的伯/莱塔呢?! 某顺手牵羊、收缴战利品无比顺手的年轻咒术师终于站了出来,安抚道:“琴酒,冷静一点,不是贝尔摩德给你换的衣服。” 禅院郁弥超级骄傲地说:“这可是我亲手给你换上的小裙子呢!” 琴酒已经不是眼中暗含怒气了,而是整张白嫩的小脸都气得通红,看得禅院郁弥心底使劲哦呼,当场拿出相机又咔擦咔擦拍了几张照片。 他还低头看了看相片的对比效果,并暗自点了点头。 果然,醒过来的琴酱就是比睡美人琴酱要生动许多。 唉,禅院郁弥发誓自己也是被逼无奈,如果不是琴酱的小裙子照片需求多、销量好、价格高,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我们来达成一个协议吧。” 黑发咒术师眼睛晶晶发亮:“你可以不需要交代有关组织的情报,我也可以让你保持清醒,不昏睡到被我永久抹去记忆、让这具身体作为小孩重新长大的那天。” “但前提是,你每天都必须接受我提供的衣服。” 琴酒闻言,眉眼微微一动,他眼角轻瞥一眼贝尔摩德,没有从金发女孩的脸上发现任何意料之外的惊诧。 果然,对于自己二人的处决就是如同禅院郁弥所说的那样,不会有所更改。 有点意思,那双墨绿色的眼睛眯着,像是在思索。 缩水之后,原本狼一样狭长的眼眸,如今也变得圆滚滚起来,就连做出这些成熟的举动,都是会让人大声惊呼的可爱。 琴酒扯起这条令人厌恶的裙摆:“你说的衣服,指的不会是这种恶心的布料吧?” 禅院郁弥轻咳一声,没有说这件衣服是他临时从丑宝肚子里找出来的。 准确地来说,应该是伏黑甚尔当初准备的衣服。 早在伏黑惠出生之前,伏黑甚尔就已经把他和妻子未来的女儿从零岁到十岁的衣服就都已经购置完毕。 然而很可惜的是,小惠是个男孩子,在三岁之后就不愿意被讨厌的老父亲坑蒙拐骗穿女装了。 所以,琴酒痛斥的直男审美,禅院郁弥表示自己不接这个锅。 第76章 “咳咳,我也觉得这条裙子实在是不太行,所以等明天,我会带着你一起去逛街,买一些新的衣服。” 禅院郁弥又补充了一句:“虽然我是不建议你想办法再去联系你的组织,毕竟以你现在这样的状况,回去了只会成为跟零号实验体差不多的实验材料。” 至于琴酒会不会趁机逃跑什么的,完全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夏油杰几千只咒灵球又不是白吞的,放几只低等级的咒灵跟踪,既不会被身为非术师的琴酒看见,又能够保持紧密的追踪,同时还能迅速地联系夏油杰本人。 而且...... 禅院郁弥的眼中微微闪过一抹笑意,他还巴不得琴酒想办法联系上黑衣组织呢。 不让他们之间连上线,他怎么趁机顺藤摸瓜找到敌方的快乐老家呢。 想必,有琴酒这样一个令乌丸莲耶梦寐以求的成品摆在这里,就连黑衣组织的boss,都绝对会忍不住地从自己的乌龟壳中探出半个脑袋的吧。 所以要加油哦琴酱,要非常努力地逃出去才行呢。 琴酒猜测对方有恃无恐的模样,可能是因为在自己身上装有监听器或者定位器,然而酒厂头号劳模也依旧不怂,他相信凭借自己的实力,绝对能够找到对方的纰漏。 太愚蠢了。 琴酒心想,怎么会有人希望给一个男孩换裙子,而放内在本体是杀手的他自由活动呢。 “你的爱好还真是独特又恶心。” 被骂了的禅院郁弥也不生气,谁让女装琴酱的相片积分就是这么丰盛呢。 贝尔摩德倒是莫名有些羡慕,她试探地抱怨道:“为什么我不能够靠穿男装来做交换呢?” 禅院郁弥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也许是因为你平时就是百无禁忌。” 像贝尔摩德这样的易容大师,早就已经脱离人类装扮的限制当中,还有什么衣服、什么造型是她不敢或者没有尝试过的吗? 没有。 贝尔摩德撇了撇嘴,她算是看出来,自己跟琴酒估计在这个咒术师眼中,还是有着不同的作用。 算了,随便吧,金发女孩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小碎步地跳到地下室的门边,准备上楼去找枷场姐妹聊聊天,看看能不能打听一些有关咒术师的信息出来。 虽说她觉得被禅院郁弥消除记忆的选项要好过直接递交给日本公安,但人嘛,总是想再折腾折腾的。 有着夏油杰的咒灵看家,大家都拥有了一个舒适的夜晚,禅院郁弥更是睡得非常舒心,尤其是一想到明天可以自由享受周末,不用再去赶死赶活地做任务。 周六早上,禅院郁弥跟夏油杰带着枷场姐妹、还有一对七岁的“姐妹”一同出现在了横滨最繁华的商业街上,准备给女孩子们一同购置漂漂亮亮的小裙子。 颜值相当高的一行人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意力,尤其是那几个进店出店就会换套衣服的漂亮女孩们。 某个穿着白大褂的颓废医生眼里流露出羡慕,对着自己手边牵着的幼女说道:“爱丽丝酱~好羡慕禅院君啊,竟然能够拥有四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金发碧眼的幼女白了他一眼:“林太郎要是羡慕的话,干脆就直接上去搭讪好了。” 森鸥外立刻郑重发誓:“我最喜欢的当然是爱丽丝酱啦,毕竟那对双胞胎看起来就已经超出十二岁的范围了嘛,而且有爱丽丝酱在,根本看不上其他金发碧眼的同款。” 他弯下腰对着爱丽丝笑眯眯地说:“没有女孩子能比我的爱丽丝酱更像一个小天使。” 人形异能再一次撇开脸,哼了一声:“说了这么多,还不是因为林太郎最喜欢的是那个银发的小女孩嘛,那种冷酷、厌恶、脾气差的家伙,林太郎早就心动了吧。” 第67章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拎着大包小包地走过来,丝毫不介意被熟人见识到自己日常一面。 然而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清楚,港口mafia的首领出行,怎么可能完全不带任何保镖,说不定黑蜥蜴的成员就掩藏在这附近。 除了禅院郁弥和夏油杰这两个对森鸥外身份有所了解的人之外,琴酒和贝尔摩德更是敏锐地感受到,暗处似乎一直有许多道隐晦的目光在关注这边。 作为拿着组织的钱花天酒地的好手,贝尔摩德压根没有不适应的感觉,相反,她还能体验久违的童装和小裙子的穿搭。 只是跟贝尔摩德比起来,琴酒的情绪就算不上太好。 每当禅院郁弥和贝尔摩德拿着导购送过来的新衣服给他比划时,银色刘海遮掩之下的眼神就宛若要杀人一般。 不过在久经沧桑的横滨市民眼中,倒是没感觉这小女孩有什么不对,反而想振臂高呼一声“白毛赛高”。 “好巧啊禅院君。” 森鸥外热热闹闹地打声招呼,眼里闪烁的全都是找到同好的兴趣。 禅院郁弥心中噫了一声,还真没想到会这么凑巧地碰上一个原本就准备见一面的人。 “上午好,森医生,还有爱丽丝。” 禅院郁弥礼貌地回应道,不过爱丽丝似乎有点害怕他,躲到森鸥外的背后,拽着白大褂的一角不肯说话。 估计还在因为许久之前的事情而生气,人形异能应该都会害怕那些能够让自己消失的存在吧。 森鸥外宠溺地摸了摸爱丽丝的脑袋:“爱丽丝酱被惯坏的样子也是一如既往地可爱呢,要是愿意跟我再去逛下一家店就好了。” 此话一出,贝尔摩德就微微皱眉,她总觉得这个男人看起来似乎非常有幼女控的倾向。 再加之爱丽丝的长相是和她自己一样的金发碧眼,贝尔摩德忍不住提心吊胆起来。 什么情况,咒术师怎么会认识这样一个家伙? “才不要!”爱丽丝在胸前大大地比叉,“我不要跟林太郎一起玩了!” 她的目光一转,转到那两个比自己还要年幼的女孩子身上,蹬蹬蹬绕开禅院郁弥,从侧面跑过去就想牵她们的手:“我要跟可爱的妹妹们一起玩!” 贝尔摩德并没有甩开对方伸过来的手,大概是在努力憋笑,争取自己不要因为“可爱的妹妹”这个词而笑出来。 哈哈哈,琴酒,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光是看金发女孩身体微微发颤的模样,琴酒就猜测出来贝尔摩德此时心里,绝对没有出现什么好想法。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很多,虽然还是有一点虚弱感,同时还是符合七岁小孩未经过训练的标准体质,但是琴酒仍然相信,只要有合适的工具,他可以随时取走任何人的性命。 然而这里的任何人指的只能是普通人,至于咒术师,琴酒并没有些许把握。 想到这里,琴酒往旁边跨了一步,避开爱丽丝伸出来的手,眉眼中全是烦躁和嫌弃,还对着不依不饶的爱丽丝露出了一个带有杀意的眼神。 曾用这个眼神吓哭过小孩的琴酒心底不屑冷笑,哭吧哭吧,这种不谙世事的小女孩,随便用杀气震慑一番估计就会哭着回去找大人。 然而爱丽丝就跟什么都没看见一样,不对,应该说更加激动。 “哇,妹妹的眼神好漂亮。” 爱丽丝惊叹道,又多夸奖了一句:“眼睛也很好看,虽然爱丽丝酱还是更喜欢蓝色的眼睛。” 先说的是眼神,而非眼睛。 琴酒注意到这其中的不同,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能跟咒术师打交道的哪里会有普通人。 所以这对疑似父女、又疑似萝莉和变态大叔的搭档,或者并不如外表这样落魄和普通。 难道说这个小孩有咒术师的天赋? 琴酒如是猜测,大概是因为森鸥外每次用医师造型出现的时候,胡子拉碴的落魄实在是过分真实,完全就是弱气废柴大叔的模样。 禅院郁弥看着他们互动,微微笑了一下,又转头看向森鸥外,想起先前的计划,询问道:“对了,有件事想和森医生商量一下。” 森鸥外紫红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哦?是什么事呢?” 禅院郁弥:“因为爱丽丝实在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所以想请来参与我的电影拍摄。” 那双红酒般的眼睛惊讶地瞪大了,森鸥外听到了一个自己完全不曾预想到的答案,他唇角勾起:“你的电影?” 他假惺惺地遗憾了一下:“如果能够看到爱丽丝上荧幕的样子确实不错,但还是只能够遗憾地拒绝了,因为爱丽丝不愿意离开我太远。” 不知内情的观众一听,心中充满诽谤,看他俩刚才的相处方式,到底是谁离不开谁啊。 禅院郁弥明白对方指的是爱丽丝作为人形异能,不能够离开主人太远。 于是不折不挠地追问:“那么森医生最近有空吗?如果方便的话,也可以陪同爱丽丝来剧组,不要担心电影的特效,我们剧组拥有大量资金投入,特效绝对真实。” 森鸥外呵呵一笑,心里想着,虽然不知道对方想拍什么样的电影,但用术式和异能力造成的效果,可不是绝对真实么。 第77章 “抱歉,我这个小公司里最近需要回收的废品挺多的,实在是没有太多休息的时间可以陪孩子出来玩呢。” 也不知道这样厚颜无耻的一段话是如何被森鸥外说得出口,就好像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不是横滨最繁华的商业区,手上拿的不是高档的衣服一样。 禅院郁弥又朝森鸥外手上提着的袋子logo上看了一眼,确信这几个品牌都至少是轻奢级别以上的价位。 也不知道首领会不会给自己发工资,反正他是怀疑森鸥外自己的工资完全都花在这上面了。 “那也行,”禅院郁弥有点遗憾,他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不过我有种美妙的预感,森医生,你很快就会迎来一段轻松的休息时间。” 森鸥外眼皮一跳,总觉得对方像是在给自己发什么死亡邀请函。 不行,回去必须彻底地检查一遍,港口mafia内部有无混入的卧底准备开始搞事。 先前底下某个小头目竟然是跨国组织派来的卧底,还用奇异的方式害死了好几个竞争者,竟然都无人提前发觉,直到此人失踪在海上游轮,才得到此人可疑的消息。 “禅院君真是会讲话,”森鸥外皮笑肉不笑地夸奖道,“听说你还把小镜花也送去普通人的学校上学,果然是年轻人的做法。” 他的眼眸深不见底:“从黑暗当中走出来的人,他们的本性就奠定了未来最恰当的选择,强行让花朵生长在不合适的土壤之上,也不会开出你想要的结果。” 禅院郁弥温和地否定森鸥外的说法:“他们都还是种子呢,在绽放之前,没有人能提前下定论。” “并且,镜花小姐是人而非真正的花朵,她理应有选择的权利。” 森鸥外面上仍旧是优雅的笑容,隐隐散发出一种摄人的气质,眼神却彰显他的不赞同:“如果每个人都顺从本心做选择,秩序才会变得杂乱无章,所以更需要有人将他们放置在合适的位置。” 这也就是他所追求的最优解。 在森鸥外看来,拥有夜叉白雪的泉镜花心境不过关、无法承受任务,显然与废品无疑,然而武装侦探社却阻挡了他回收废品的计划。 禅院郁弥闻言,终于抬眼认认真真地将森鸥外打量了一遍,看得对方莫名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想起初见那天,自己无法反抗地被夺走心爱的手术刀,森鸥外立即提起戒备,插在衣兜里的手果断地摁下通讯按钮,示意黑蜥蜴的成员靠近候命。 没有管仍旧埋伏在人堆里的mafia成员,也不在意身着西装与单片眼镜走到森鸥外身后的广津柳浪,禅院郁弥思索之后点了点头。 “森医生,你说得其实也没错,首领的职责就是妥帖地调动全局,但宏观来看,如果有人处于你的上位,你也同样是被支配的一员。” 禅院郁弥温和地笑笑:“希望你也能够做好准备。” 森鸥外挑眉:“这是对我的警告吗?” “不是哦,这只是个友善的提醒,鉴于我很满意你送的手术刀,杀死先代的手术刀相当有价值呢。” 而且,既然武装侦探社都愿意提供他们的帮助,那么禅院郁弥也不介意帮忙解决泉镜花的后顾之忧。 外出的一天里,琴酒果然没有那么老实,无论是进店换装还是中午吃饭,都在到处观察周围的情况。 禅院郁弥和夏油杰当然都懒得亲自去堵他,在琴酒第一次试图从通风口跑出去的时候,就让咒灵直接把人抱回来。 也幸好这家店店内环境静谧,才没让七岁小孩凌空移动成为新的都市恐怖传说。 被无形之中钳制的那一刻,琴酒就意识到,咒术师果然有自己的防备招式,说不定在他看不见的世界里,周边密布着咒灵。 晚上的时候,就连贝尔摩德都在拿牛奶的路上奉劝了一句:“琴酒,别多费工夫了,在咒灵的看管之下,你绝对没机会逃出去的。” 普通人要如何应对非人类的力量呢。 然而琴酒还是不放弃,因为他听到了禅院郁弥无所顾忌打电话的内容。 “悟,你从名古屋回来了?” “具体的度数和眼间距已经发到你邮箱了,下周眼镜就能做好了么,行,到时候带我去见小惠的那天,带过来给我吧。” 第68章 注意看,一个黑发海胆头的少年正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的左手还拎着一个装满食材的菜篮子,而右手则随意地塞在衣服口袋里,身后还跟着两只摇头晃脑的狗狗,只是普通人并不能够看见黑白双色的玉犬。 拐进小巷的时候,少年突然止住了步伐,抬眼向前方看去。 在那根笔直的路灯柱上,他的监护人正非常潇洒地坐在上面,还悠哉悠哉地摇手打招呼:“哟~惠,一周过去,有没有觉得我又变帅了呢~” 伏黑惠只觉得自己额头似乎有十字形的青筋暴起,他瞥了一眼路边站着好奇地看过来的卫衣男生,没好气地对着五条悟催促:“快点下来啦,路人都在看你。” 五条悟看了一眼“路人”:“噗呲,肯定是被貌美的五条老师迷倒了,对吧?” 他厚颜无耻地朝路好奇地跑过去围在路人边上,来回嗅闻,似乎有闻到些许熟悉的味道一样。 禅院郁弥低头看过去,没有贸然伸手去触摸,即便它们看起来非常毛茸茸。 禅院家的十种影法术和六眼有些许类似,从影子中诞生的式神是跟禅院的血脉绑定的,世上同时只会存在一个拥有十种影法术的咒术师。 伏黑惠突然反应过来,普通人不可能看得见两只玉犬。 这也就意味着,穿着一件灰色卫衣的男生并不是某个路人,而是五条悟前几天说要带来跟他见面的...一个朋友。 还是来自人渣父亲那个家族的人。 “很辛苦吧。” 伏黑惠听见对方走过来,站到自己身前,用温柔的语气说了一句,他微微怔楞,有些不确定这难道是那个家族决定用感情牌来挽回自己吗? 这些年来,他也听五条悟提过一嘴,如果自己想要回到禅院家的话,把十种影法术的术式露出来,立刻就能够拥有和家主继承人无异的待遇。 但是他对那个家族没有任何的好感,也不打算回去。 “诶...”伏黑惠眉心蹙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又听见对方很快说完了下半句话。 “这些年来把五条悟拉扯大,一定很辛苦吧。” 大概是禅院郁弥自己也没能忍住,说着说着,那双秀气的眼眸里闪烁出星点笑意,眼角眉梢都流露出一种恶作剧得逞的快乐。 啊...伏黑惠突然就能明白,为什么五条悟会拥有一个禅院家的朋友了。 这两人其实,还挺有共同点的。 但别的不提,在声讨五条悟的时候,伏黑惠还是蛮擅长做一个捧哏,他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口气,摸摸两只扑腾回来的玉犬脑袋,一本正经地说:“是很辛苦,害得我都老了十岁了。” 五条猫猫不服气地在路灯上叉腰:“什么嘛什么嘛,我明明是在锻炼惠的自理能力和心里承压嘛。” 伏黑惠熟练地忽略掉自己的监护人,礼貌地邀请道:“家就在附近,请上门坐坐,喝几杯茶吧。”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离开,就好像路灯上的那个人形挂牌完全不存在。 然而有着无下限可瞬移的五条悟当然不会轻易放弃,两个人推开家门的时候,发现某白毛老师已经换上家居的鞋子,惬意地坐在沙发上,手里还装模作样地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伏黑惠:? 他走过去,有点疑惑:“我还没回家烧水,你哪来的热茶?” 近距离一看,原来旁边还有一个奶茶的包装袋,大概是五条悟用无下限作弊,把买来的奶茶倒在杯子里。 ...... 因为知道今天五条悟会带朋友上门,所以靠谱的未成年人伏黑惠多买了一人份的菜。 看着海胆头少年在厨房里熟练的身影,某人又开始自豪起来:“看,不愧是我养大的孩子。” 由于不通厨艺,在厨房尝试打下手失败后,被送到沙发上跟五条悟作伴的禅院郁弥理智分析:“悟,我认为就是因为你平常太忙,没时间管,才让小惠能够有机会正常地成长。” “小郁弥,同样不通家务的人没资格说话呢。” 伏黑惠听见两个人坐在客厅里吵吵闹闹,心中莫名松了一口气,那种因为久未谋面的父系亲人到来的紧张,消去大半。 他一边握着菜刀切着食材,一边忍不住思考这几天都在纠结的问题。 对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呢? 等到玉子烧散发出成熟的“快来吃我”的香味后,伏黑惠把最后一道菜端上餐桌,又挨个开了一瓶冰牛奶,倒在玻璃杯里递过去。 在场的三个人并没有吃饭的时候不能说话的习惯,只是伏黑惠和禅院郁弥终究算不上特别熟稔的关系,最后还是作为中间人的五条悟率先开口。 第78章 “说起来,前几天小郁弥突然跟我提出这事的时候,我还有点好奇,”白毛教师侧过脸,隔着绷带把视线投射过去,淡粉的嘴唇微勾,“你是从哪得来的消息?” 伏黑惠握着筷子的手有些僵硬,他抬头左右看了一眼,犹豫着说:“要不吃完饭再说吧?” 其实他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等上了咒术高专,自己的术式肯定会在咒术师之间传播开来,被禅院家找上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禅院郁弥非常淡定地又夹了一个甜口的玉子烧:“凑巧得知了一些消息,然后幸运地串联到了一块。” “其实这次找到小惠,主要是有两件事准备通知你呢,一件好事,一件或好或坏的事。” 他换了公筷,把最后一个甜口的玉子烧夹到了五条悟的碗里,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多年来的默契让五条悟立刻明白,这家伙估计是又有什么事准备稍后再跟自己私聊。 啧,他撇开头,勉强允许。 禅院郁弥抬头看向伏黑惠,问道:“你想先听哪件事?” 伏黑惠茫然地向白毛监护人看了一眼,发现对方似乎正在闷闷不乐地拿筷子戳着可怜的食物,自己犹豫了片刻后只好说道:“先听好事吧。” “嗯,给你姐姐津美纪下诅咒的诅咒师已经被我杀死了。” 砰—— 一双筷子掉到了地上,伏黑惠愣愣地看过来,眼里是难以忽视的慌乱和惊讶,他连声问道:“真的吗?那个诅咒师真的死了吗?可是为什么津美纪还是没有醒过来?” 想起被自己用尸鬼封尽封印了灵魂的羂索,禅院郁弥的脸上出现一个稍显扭曲的微笑:“放心吧,那个诅咒师的灵魂已经彻底被封印了,就算会出意外,也只会是我的灵魂和他永远地在死神肚子里纠缠下去。” 这个回答大概出乎伏黑惠的意料,可怜的小海胆头左右看看,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五条悟更是用六眼隔着绷带去看自己的小伙伴,心情显然有点不渝。 “哦,对了——” 就像是想到了什么,禅院郁弥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相片,灌输咒力解开相片封印,然后取出了一个......风干的脑花。 穿着灰色卫衣的青年笑得非常开心:“本来是要立刻卖掉的,但想起还没给你们看一眼,总觉得会非常可惜,就暂时先放在我这里了。” 伏黑惠恨不得抱着自己的饭碗站起来往后退远。 说实话,这些年来,就算是五条悟这么不着调的人,也没做出过把脑花拿到餐桌上的事情过。 似乎是海胆头少年不自觉地把心里想的话说出了声,以至于禅院郁弥甚至有点讶异地反驳道:“怎么会呢,脑花上餐桌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虽然我不吃,但好像有蛮多人喜欢在吃火锅的时候下个猪脑花呢。”yushugu. 和伏黑惠相比,五条悟倒是显得兴致勃勃,主动伸手要过那个风干脑花,扯下绷带用六眼细细打量:“诶,这个看起来有点意思哇,是那个诅咒师的肉/体所化吗?” 五条悟并不觉得有哪里奇怪的,咒术界很多咒具都是咒术师死后身体所化,例如狱门疆,就是源信和尚死后的肉/身变成。 “制作成咒具了吗?那家伙的术式是什么?” 禅院郁弥思考了几秒钟,有点不太确定地回答道:“封印掉他的灵魂之后,就变成这个被风干的模样了,至于术式...大概是吃掉你的脑子?” 伏黑惠懂了,原来这个家里只有一个正常人,那就是自己。 “你们两个!把这玩意儿放好,然后去洗完手再回来吃饭!” 厨师的话还是得听的,两个人灰溜溜地走去洗手间,期间五条悟还在把那个风干成深灰色的东西抛来抛去。 等再次坐回餐桌前,伏黑惠才心累地又提了一遍自己最关心的问题:“禅院先生——” 禅院郁弥不好意思地打断他:“直接用名字称呼我吧,家里姓禅院的讨厌鬼太多了,我和妹妹们都不喜欢被人家喊姓氏,禅院郁弥,我的名字。” 五条悟悠悠地插话道:“如果觉得为难的话,惠也可以喊一声郁弥叔叔哦。” 两只黑毛当场瞳孔地震。 禅院郁弥一帧一帧地把脑袋转向五条悟,咬牙切齿道:“悟,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五条猫猫在线略略略。 伏黑惠在直呼其名和郁弥叔叔之间摇摆了一会儿,果断选择了第三个称呼:“郁弥学长,我可以问一下,为什么津美纪姐还是昏迷状态吗?” 按理来说,没有诅咒能够在下诅咒的人死去后,仍然能保留作用。 第69章 禅院郁弥大致解释了几句:“虽然诅咒师已经死了,但是他下的诅咒在津美纪小姐的脑海中已经留下印记,如果要让她彻底醒来,还需要通过一定手段修改或是去除这种印记。” 海胆头少年的神情又低落了几分,但是眼神中却多了几分坚定:“只要不会持续恶化,我一定会想办法解决这个印记的。” 在还没有找到梅雨季节诞生的真人之前,禅院郁弥也不准备给予过多超前的希望,一旦计划出现差错,反倒会比较难处理。 还容易在他人眼中留下破绽:为什么自己会清楚一只还未诞生的咒灵存在呢? 这些年来,咒术界对于咒灵诞生的方式,在研究方面至今都毫无进展,最多的研究还是靠加茂宪伦的九相图笔记,但终究和咒灵有着一定的差别。 “嗯,别担心,我和悟都会留意去除印记的方法的。” 禅院郁弥安抚道,随后又缓缓提起了第二件事:“小惠,你对于伏黑甚尔有什么看法?” 伏黑甚尔...人渣父亲! 伏黑惠怔楞了一秒,随后语速飞快地抢答道:“没有任何看法,那家伙...” 善良的小孩想了想,还是没有当着父亲亲戚的面,恶狠狠地说一句那家伙一定又在哪个富婆家里当小白脸了吧。 “...那家伙一定在世界的某个角落过得很好吧,”伏黑惠板着小脸冷淡地说,“他这十年都没有联系过我,如果你们想找他,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去联络吧。” 禅院郁弥微笑了一下:“我跟甚尔堂哥并不熟识,只在幼时见过几面罢了,现在是出于我个人原因,想好奇地询问你一个问题。” “你会希望再次见到他吗?” 海胆头少年面上流露出一抹复杂的思索,他握着筷子,沉默地往嘴里扒了几口饭,动作轻轻的,让外人甚至会有点好奇他此刻到底在想什么。 是那几年还算美好的回忆,还是被人渣父亲抛弃和卖给家族的不解与怨愤。 其实自己也学会烧饭和做家务了...等入学高专成为咒术师之后,也能够用十种影法术去熟练地祓除咒灵赚取任务金,他也可以养家的...... 伏黑惠低着头,眼睛盯着碗里的饭粒。 “虽然觉得,再次见面会是那家伙当不了小白脸——等等我是不是不该说这个词?” “......呃没关系,尽管说,事实上我还挺好奇的——悟你干嘛踢我?!” “啊这样啊,反正就是说,如果他身无分文流浪街头出现在我面前的话,大概还是想见一面的吧,”伏黑惠轻轻地哼了一声,“但是捡回来养着还是没必要!绝对没必要!” 禅院郁弥长长地“哦”了一声,毕竟原著剧情里伏黑父子之间的交集是那样的令人忍不住想探究、却又足够隐晦,所以仅从他个人而言,还是能够理解一个小孩对于久未谋面的生父的态度。 他从衣兜里掏出另一张相片,再次灌输咒力解封其中的东西。 伏黑惠忍不住保持警惕,毕竟他对先前的风干脑花还心有余悸。 ...等等,不会是风干的伏黑甚尔吧!? 海胆头少年瞳孔紧缩,就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也许,到了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其实对于伏黑甚尔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绝对不能再多的一丁点的想念与不舍。 诶? 伏黑惠惊讶地叫出来:“这是个咒灵吗?” 太好了,不是人渣爹咪的风干尸体。 伏黑甚尔那个讨厌的家伙还是在世界的某个牛郎店里快乐地做小白脸比较适合嘛。 加快的心跳逐渐平缓下来,伏黑惠仔细观察着这个像虫子一样的咒灵,它似乎有种憔悴,但是在看见自己的时候又好像蠢蠢欲动起来。 “这只咒灵好像有点眼熟...”伏黑惠喃喃道,而且还是越看越眼熟,最终眼前一亮,脱口而出:“丑宝?!” 禅院郁弥把丑宝递过去,那只被封印在术式相片中许久的咒灵终于重见天日,又看见了熟悉的面孔,顿时激动地扭动着缠到伏黑惠的手臂上。 伏黑惠莫名觉得自己似乎能体会到它想表达自己的委屈。 这也太奇怪了吧,咒灵还会有这么多拟人的情感吗? 虽然丑宝颜值是低了点,但看久了也多少带点丑萌,伏黑惠纠结地把往自己身上贴的丑宝抓起来,捧在手中。 第79章 他还记得这是伏黑甚尔以前用过的咒灵,用来充当移动仓库的空间工具,虽然一直觉得从虫子咒灵的肚子里拿东西真的很奇怪,但伏黑惠还是没忍住轻轻地、怀念地摸了一下丑宝。 大概是日常摸玉犬的手法比较熟练,丑宝八百年没有感受到这种轻柔的触碰,顿时激动地张开了嘴,朝边上的地板“哇”地吐出来一只毛绒小狗。 伏黑惠的视线落到了那只略显陈旧的毛绒小狗上,登时一愣。 这是...他小时候非常喜欢的一只毛绒小狗,还以为是搬家的时候弄丢了,原来是藏在丑宝的肚子里么。 丑宝缩小自己的身体,试图在伏黑惠的手掌上打个滚。 它还记得的,这是小惠最喜欢的玩具。 禅院郁弥同样颇有趣味地看了眼这只与众不同的咒灵,攻击性低、实用性高,也不知道被伏黑甚尔找到之前,丑宝都是生活在什么地方。 所以要怎样的负面情绪才能够诞生出丑宝呢,对于书包不够大的郁闷?还是经常丢三落四找东西的烦恼? 伏黑惠把毛绒小狗捡起来,眼看着丑宝还有张大嘴巴继续往外扔东西的打算,连忙用两只手把丑宝按得紧紧的。 心里带起了一些不知为何的欣喜,面上却依旧是强作冷静的模样:“是那家伙让你帮忙转赠的礼物吗?” 白毛绷带侧过脸,看向自己拥有监护权的小孩,没有说话。 伏黑惠又轻轻哼了一声:“送个礼物还要托人转赠,真是没用的父亲,郁弥学长,可以拜托你把丑宝再带回去吗?我不想要一份转赠的礼物。” 禅院郁弥歪了歪脑袋:“在说什么呢小惠,丑宝是遗产哦。” “伏黑甚尔已经死掉了啊,在十年前就死掉了。” 伏黑惠的大脑一片茫然:死...掉了?谁死了?伏黑甚尔?怎么可能呢? 另一个成年男性的声线插入了对话,五条悟神色莫名地吐槽道:“这就是那个或好或坏的消息吗?” 禅院郁弥点点头应道:“是啊,所以我还有在提前咨询小惠的想法,如果他讨厌甚尔堂哥的话,得到人渣父亲的遗产那就是件好消息,如果还愿意盼望对方回来的话,那得到死讯就是一件坏消息。” 说到这里,穿着灰色卫衣的青年还停顿了几秒,略作思考:“应该没什么逻辑上的问题吧。” 五条悟给出自己的点评:“没有逻辑问题,就是有点突然。” 突然到在这个客厅餐桌上齐聚一堂的,分别是死者的儿子、堂弟以及凶手。 伏黑惠很快就冷静下来,至少他表面上表现得非常冷静,像是平静地接受了这样一个消息,就连声音都没有出现明显的颤抖:“怎么死的?” “他这家伙绝对不会自杀,所以是被谁杀死的?” 禅院郁弥回忆起伏黑甚尔下决心要以无咒力的身躯与最强六眼一战,究竟属不属于一种另类自杀,或许还不是特别能辨明。 望着大侄儿投来的视线,禅院郁弥不为所动:“不知道。” “对了,我大致检查了一下,丑宝里大部分咒具应该是甚尔堂哥攒钱买的,小部分是从禅院家祭库拿的,等到小惠上高专之后,使用某些咒具时如果被傻逼找上门纠缠,你可以直接报我的名字。” 所有的不平、悲痛、怨愤都被对方莫名其妙爆出的粗口给转化成了震惊。 伏黑惠两眼发直:“蛤?” 禅院郁弥叹了一口气:“悟以前跟你说的都是真的,禅院家族里确实有非常多的蠢货,我爹算一个,你爹的毒唯算一个。” 他科普道:“总之,以你的潜在地位,基本上能够来找你麻烦的也就家族里几个位高权重的人,直毘人二伯、也就是家主人挺不错。” “但是有个糟老头子也就是我爹,实在是有点人嫌狗厌,还有个金毛年轻人亦是如此,如果是这俩人带人找上你,你就直接让他们来找我,我会尽快把他们砍去床上养病的。” 禅院家并不禁止族人之间动手,毕竟打架才能涨经验,只要留有分寸就行。 伏黑惠听来听去,总觉得这些大家族的破事似乎跟自己做伏黑哥的时候也没啥区别。 “唔,补充一个好消息,”禅院郁弥为今天的拜访做个总结,“小惠不用担心缴纳遗产税的事。” 咒术界没有这条法律法规。 伏黑惠:“......好的,总之还是谢谢您。” 等到他们走出巷子的时候,禅院郁弥回头望了一眼,已经看不见伏黑惠送他们出门的身影,对方大概已经转身回到家里。 然后一转头就看着小伙伴摘下了绷带,用那双苍蓝色的六眼注视着自己。 “......悟?” 五条悟端详了几眼,而后平地放惊雷:“郁弥,伏黑甚尔是我杀死的,你应该知道吧?” 在刚才伏黑惠无意识追问的时候,你就应该已经知道谁是杀死伏黑甚尔的凶手了吧。 “喂,别在这里说啊,被偷听到就不好了。”禅院郁弥拉过他,走到更热闹的街道上去,东京的夜灯已经亮起,霓虹灯的光线打在路边。 五条悟双手搭在胸前,站在那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瞧。 禅院郁弥无奈地叹口气:“他杀你一次,你杀他一次,这不是挺公平的嘛——” 非常顺利地被哄回来的五条猫猫立刻嘚瑟起来:“就是就是,那家伙真的特别讨厌,要不是我天赋异禀学会了反转术式,但任务零失败的记录还是被破坏了,可恶!” 他,独一无二的六眼,五条家的神子,唯一一次任务失败就是要保护的星浆体被伏黑甚尔杀死。 看着得意洋洋的小伙伴,禅院郁弥轻咳两声,补充了后半句话:“并且他也不算完全死掉吧。” 五条悟:!? 第70章 难不成伏黑甚尔那人渣还没死? 五条悟皱着眉试图回忆,他确信自己动手干脆利落,虽然事后并没有检查尸体,也没有把尸体带走,但无咒力的天与咒缚绝对不可能像自己那样,于生死关头领悟反转术式。 难道说...... “他变成咒灵了?” 禅院郁弥有点卡壳,然后默默修整了自己的说法:“伏黑甚尔当年确实死了,尸体也已经被他的中介人埋入墓园了,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明天还能陪你去看看他的墓碑。” “那为什么说他没完全死?”五条悟合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带着记忆转世重生了?灵魂变成了某个背后灵?还是说穿越占据了其他人的身体?” 禅院郁弥:“......悟,你平时的娱乐活动很丰富啊,博览群书是吧。” 各种轻的套路都被他全面总结了。 “很可惜,都不是,”禅院郁弥扶额,“总之,可以说是一种介于生与死之间的状态吧,反正你如果有机会见到,可以放心动手打一顿。” 五条悟猫猫噘嘴,但是也没说什么,只不过手上多了一些摩拳擦掌的动作。 他们回到东京咒专,五条悟从宿舍里把制作好的那副特制眼镜丢过来。 “不愧是我,成本比之前的低了一半,甚至还增添了度数,不再是一副平光镜。” 禅院郁弥接过特制眼镜,浑不在意地收起来,他对五条悟的能力向来是无比信任:“不过我倒是真没想到,你能这么毫无芥蒂地让我跟小惠见面。” 五条悟嗤笑一声:“怎么,难道你还能做出什么阴谋诡计吗?” 禅院郁弥一本正经:“你忘记自己的学生真希,最大的心愿就是坐上禅院家主吗?如果小惠回去,真希又多了一个强力的竞争对手,我这个做哥哥的更应该帮忙铲除。” 这话一听,五条悟就立刻知道,这家伙又在玩之前那个轻的梗。 他摇摇手指,辩驳道:“你要是真这样做,才没有成功可能性,有一个英明神武冰雪可爱的我作为监护人,惠拿的必须是主角剧本,也就是说,郁弥会是被主角逆袭的反派。” 两个人就着御三家的局势,非常认真地讨论起来,如果要给惠的主角剧本继续编造下去,应该有哪些助力和波折。 白头发随身老爷爷的角色可以由五条悟代替,至于波折逆袭之类的剧情,差不多就是打完禅院打咒专,然后一路平推御三家和总监会,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不过说实话,我倒是希望以后能够多投资几家科研公司。” 禅院郁弥趴在沙发背上跟五条悟说话:“特制眼镜如果能够降低成本和制作难度的话,就可以加大生产量,之后研究出一些特制美瞳、镜头也不是不行。” 五条悟先是懒洋洋地表示自己无所谓地跟着投资,随后又问道:“提高生产量干什么,咒术界又没那么多人需要。” 大大小小的家族全拉出来都没这么多需求量。 “哦,我跟日本政府初步达成了协议,”禅院郁弥风轻云淡地说,“建立咒术警察学校,培养能够巡逻和祓除三级、四级的低等咒灵。” 第80章 五条悟震惊地看过来,他在意的根本就不是此举会让力求封闭的总监会震怒,而是:“你怎么都没带我玩?” 禅院郁弥探头看他:“我怎么没带你玩了,不是再请你帮忙做眼镜吗?” “但是待在实验室里做研究,真的很麻烦诶。”五条悟非常纠结,还凡尔赛地补充了一句,“虽然那种东西我看一眼就都会。” 为了更好地开发自己的术式,咒术师们都会进行相关的训练。 例如禅院直毘人会去研究漫画 的分镜,五条悟也会去研究一些数学理念,来研究自己的无下限术式。 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会是那种沉迷研究、无法自拔的性格。 只能说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只隐藏的鸽子吧。 禅院郁弥翻身越过沙发,走过去戳了戳他竖起来像稻草一样的雪白头发:“等第一家咒术警校开起来之后,校长之位留给你。” 五条悟挑眉:“这算什么?当面贿赂?” “唔,我觉得是技术入股?” 不过想到能够不知不觉当上全日本第三个校长,五条悟又觉得在实验室里坐一周,也不算特别无聊。 而且,光是想想政府正式介入咒术界之后,总监会那帮烂橘子脸上会出现的神情,五条悟就忍不住兴奋地站起来,从冰箱中找出一块冷藏的布丁。 但他还有个疑问,著名招生办五条主任理智询问:“以咒专现在的招生人数,总感觉咒术警校也不会有很多生员啊?” 禅院郁弥笑了起来:“不要小瞧普通人的信念和能力啊,将会另立科目机构为神秘特务科,和横滨那边的异能特务科并列同级,而第一批生员从待毕业的警校生中挑选。” 这几天和安室透代表的日本公安也不是白白打机锋,至少在办校选址、生员来源上已经定的差不多,课本资料完全可以从咒专这边照搬。 “这么说,”五条悟突然大叫起来,“你从咒专毕业之后,就要去咒术警校当老师了吗?” 禅院郁弥摊手:“没办法呀,人手确实不够,我都有在考虑要不要重金聘用冥冥和七海那几位比较靠谱的前辈。” 五条悟啧啧两声:“如果让总监会得知消息的话,禅院家也不一定会站在你这边吧。” “不站就不站呗。”禅院郁弥轻飘飘地说,他早就做好打破原有秩序的准备,封闭和垄断只会让利益固定在腐朽的上层,唯有新鲜血液的涌入才能让世界有所变化。 “等到第一批咒术警察出现,正好是小惠来咒专上学的日子。” 毕竟警察的身手不必多说,都是普通人中的精英,一年制的培训就足以让他们接受新世界的信息灌输,还能够拿横滨的蝇头之类的练练手。 有一个新的十种影法术术式者出现在众人面前,禅院家哪还有那么多心情放在其他人身上。 要知道,就算是有特制眼镜和咒具的普通人,能够对付的咒灵等级也是有上限的,又不是人人都是天与咒缚。 而且这些年来,总监会本身就在培养各种各样的平民咒术师,来试图从家系咒术师手中攫取利益。 现在倒好,总监会前面在挖家系的墙角,禅院郁弥就在后面挖总监会的墙角。 “如果他们真的敢对我动手,那我也有理由顺势反击回去。” 总好过这帮阴沟里的烂橘子,时不时用一些隐瞒信息错误的任务来陷害。 五条悟点点头:“也不是专门为了做小郁弥未来的上司,主要还是为了大义啦正论啦随便什么啦。” 禅院郁弥斜他一眼,轻轻哼了一声。 至于伏黑惠进入东京咒专后成为众人关注的靶子,尤其是五百年前有着上一代十种影法术和六眼在御前同归于尽的历史,绝对会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禅院直哉和禅院扇那两个没有底线的家伙,绝对会想方设法对更有竞争力的晚辈动手。 五条悟又是那种经常出差的不靠谱外挂,所以,还是自己想办法给小惠再找一个合格的随身老爷爷吧。 咳咳,虽然甚尔那家伙也够不上合格的标准,但如果顺势把小惠母亲复活的话,伏黑甚尔大概也还是会努力演绎自己慈父的一面吧。 即便更有可能的情况,会是伏黑甚尔先努力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带着小 惠改嫁,呸,改入赘、改姓氏,还丢下儿子去浪掉小命。 禅院郁弥摇摇头,再一次确信这世上果然存在食物链,一环扣着一环。 ...... 孔时雨作为诅咒师中非常著名的中介,担任着转发任务和发放赏金的重要功能。 他在中介中也小有盛名,毕竟不是随便拉个中介就能够先后拥有天与暴君——术师杀手、和特级诅咒师——咒灵操使这样的客户。 多年来做中介,孔时雨有着自己的经验,那就是低调苟命,张扬的诅咒师无论多强,都逃不过死亡的命运,他虽然感到惋惜,却也无能为力。 “找我?”孔时雨惊讶又茫然,先是听说已经发展成盘星教祖的合作伙伴,前些天莫名其妙甩掉一大帮教徒跑路单飞,自己还不得不收拾某黑衣组织那边的烂摊子。 “是之前那单完成一半的任务对象啊,好吧,”他纠结了一会儿,“最近的时间我都有空,地点呢,对方有要求吗?” “没有要求的话,既然你们现在都在横滨,那就周六晚上,lup酒吧见。” 第71章 吧台中间陆续坐下了三个男性,他们的年龄从左到右依次递减,站在木制吧台内侧的老板拿着干净的抹布擦拭着酒杯,默不作声地看了他们一眼。 “东西我已经带来了。” 孔时雨捧着酒吧老板递过来的鸡尾酒,里面还有一颗冰球,棱角之处正在飘出一阵阵白烟,他喝了一口酒,借着眼角的余光,悄咪咪地隔着夏油杰打量另一侧的禅院郁弥。 听到这句话,禅院郁弥心中有点讶异,他疑惑地问道:“带来什么东西?” 金牌中介立刻打开公文包介绍道:“关于签订协议的合同,上面的条款都是初步拟定,基本上都按照惯例来,更不需要担心接下来接不到任务没饭吃。” “对了,我这里向来是一条龙服务,还能够提供资产管理,防止出现把钱全拿去赌马输光的可能性。” 说到这里,孔时雨顿了顿,因为这条内容是针对禅院家族特定,由于某位前客户,他总觉得姓禅院的人绝对不能上赌场。 “如果出现意外亡故,我会收取适当佣金,而后整理你名下所有的财产,转交给你的投保受益人。” 条条框框都准备地相当完善,夏油杰听了都得点头表扬,大力夸奖孔时雨这些年来业务水平似乎又精进了。 然而—— “抱歉,”夏油杰扶额,“是我事先没有说清楚,他不是准备跳槽来当诅咒师的。” “跳槽?” 孔时雨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沉沉地注视了夏油杰一眼,脸上居然浮现出一个轻松的笑意:“看样子这段时间,你改变了不少啊。” 随后,孔时雨脸上的神色再次收敛起来,警惕地问道:“既然不是找我做中介,那这次来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禅院郁弥接过话茬:“你应该还没有忘记禅院甚尔吧?” 他非常直白地避过一切无用的社交辞令,以直达终点的口吻说道:“我准备复活他,但在此之前,我想知道小惠的妈妈埋葬在哪个墓园。” 秽土转生也有一个显著的缺点,就是被复活的对象如果个人意志十分强烈,是有一定几率从施术者的手中挣脱出来的。 在原著剧情中,被诅咒师召唤出来上身的伏黑甚尔就展现了他桀骜的一面。 禅院郁弥可不想自己变成那个中招的对象。 他虽然不会恶趣味地操纵复活对象去做奇怪的事,但对于伏黑甚尔这样的炸药桶,也需要做一定的防备措施。 例如,给这个炸药安装一个可控的引信。 这样的要求在孔时雨听来并没有非常奇怪,毕竟诅咒师之间乱七八糟的秘密法门多了去了,他也只当禅院郁弥是要复活那位暴君,然后做一些不正当的谋略。 “抱歉,”孔时雨拒绝道,“我答应过每一任客户,会尽可能地为他们收尸,不会让他们落到死后还要被诅咒师操控的可悲下场。” 听到这个说法,禅院郁弥忍不住用奇异的眼神瞥了一眼身边的夏油杰。 后者似乎还沉浸在复活伏黑甚尔一事中,只是在禅院郁弥眼里,这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反面案例,关于孔时雨克死客户(?)还没能收尸。 “我知道你跟甚尔堂哥关系还算不错,”禅院郁弥温和地笑笑,然后从口袋中抽出一个小的布包,“不好意思,之前在墓园偶遇过你,你可能没有印象,但是我已经把需要的材料拿到手了。” “说真的,孔先生,为了不让暴君回到人世后进行一些发疯行为,请务必告诉我,他把小惠的母亲埋在何处。” 第81章 如果孔时雨也不知晓这个问题的答案的话,禅院郁弥就需要考虑限制性转生伏黑甚尔,然后抓紧时间跟对方谈条件。 因为以伏黑甚尔的傲气来说,他绝对会先挣脱束缚,拥有自由,而后再来强制自己复活妻子。 啧,也许禅院出身的咒术师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傲慢。 幸好孔时雨确实知道地址,他思虑再三,终究松了口:“就在你见过我的那个墓园当中。” 他刷了个小计策,并没有直接说出地址,来确保禅院郁弥先前的说法不是忽悠。 孔时雨解释道:“不是邻近的位置,我只是听他以前好像说过,想见但不敢见。” 所以就按照自己的理解,把两个人埋在同一个墓园当中,却又隔了些许距离。 等禅院郁弥拉着两个人深夜赶到墓园,他才在孔时雨的带领下找到正主的位置。 难怪他之前没有留意到,原来是墓碑上的名字,既不是姓禅院,也没有姓伏黑,而是这位女士原本的姓氏。 因为伏黑是禅院甚尔二次带着小惠入赘之后,才改的姓,而先前,他甚至不想让老婆跟着自己姓禅院。 这么说来...禅院郁弥突然意识到,可怜的小惠很有可能在跟着渣爹入赘改姓伏黑之前,一直都是只有名字吧。 挖坟取材料得趁着深夜,但复活嘛,什么时间不能进行。 跟一脸纠结的孔时雨道别后,禅院郁弥就直接回了夏油杰在横滨的住处。 第二天,他就打车去了武装侦探社把特制眼镜交付给国木田,还有对方的窗的入职证明。 禅院郁弥还顺手拍了拍国木田的肩膀,饶有介是地鼓励他:“接下来就要努力打两份工了,横滨的白天、黄昏和夜晚都得彻底交托给你。” “说起来,等我和政府合作的咒术警校开办之后,还能够邀请有相关经验的国木田君入职做老师,只要再努力一年半,未来就会变得非常美好。” 禅院郁弥使劲给对方画大饼,虽然他原先想挖槽与谢野小姐做医生的计划失败得非常彻底,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挖武装侦探社的墙角,算得上成功。 和状似打鸡血的国木田不同,中岛敦站在一旁,忍不住提出担忧:“这样下去,国木田先生真的不会忙坏吗?” 老实说,侦探社里愿意认真工作的人才本来就不多。 像国木田独步这样靠谱的成年人更是极少。 中岛敦耷拉着的小老虎耳朵都差点具象化出来,心中甚至诞生了某种恐惧:难道说...这就是成年人世界最可怕的灾难吗——无穷无尽的工作! 禅院郁弥默默拍散窗外一只探头探脑想爬进来的蝇头,也不知道办公室里有谁在散发着消极情绪,吸引了这种小东西。 “请放心,委托费绝对不是问题。”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思索道:“不过人太少也确实是个问题。” 在办公桌前面排排坐写作业的三个女孩子们又闹腾起来,沙发上搁置着两只需要随身看管的伪小孩,看到后者,禅院郁弥突然产生了新的想法。 他快乐地打了个响指,假装严肃地说道:“天冷了,是时候让mafia下岗再就业了。” 黑/手党都要穿着黑西装戴墨镜? 戴个鬼的墨镜,全都来戴他即将准备好的特制眼镜! 所以琴酒什么时候才能够成功逃跑啊,禅院郁弥等着追到黑衣组织大本营很久了,就想着要把乌丸集团一百多年的资产吃不完兜着走。 看看乌丸莲耶,随随便便就能掏出一个黄金屋那样的大宝贝,再拿出点好东西,肯定也不是难事。 用黑衣组织被消灭后的资产来和日本公安、森鸥外麾下的港口mafia进行三方会谈,禅院郁弥向来擅长这样借花献佛。 想必乌丸莲耶到时候泉下有知,一定不会生气吧ovo 第72章 这个周末的琴酒仍旧非常沉稳,哪怕有着咒灵的隐身监测,都没能发现琴酒的一些背后的小动作。 试图钓鱼执法的禅院郁弥不得不遗憾地回到东京。 不得不说,一人份的秽土转生套餐价格实在不低,更何况,复活伏黑甚尔之前必须先把香取奈绪——小惠亲妈——复活,作为一重保证。 好在之前让禅院柳井去调查的学校,已经传出了结果。 宫城县仙台市杉泽第三高校。 总监会确实在那所学校内部放置了一枚封印好的宿傩手指。 为了防止特级咒物丢失,总监会还派出咒术师,在附近布置了非常多的结界和感应线,凡是有咒术师或者诅咒师靠近,都会留下自己的咒力残秽,并且反应到仙台市驻扎的咒术师那边。 针对这个看似完善、妥帖的防备,禅院郁弥直接采取快刀斩乱麻的措施。 雇佣一名里世界的非术师,让对方打扮成修剪园艺的师傅,轻而易举地就进入了学校,从百叶箱中取出了那枚用符文包裹的手指。 说真的,禅院郁弥是真的搞不懂这帮总监会上层都在想什么,把这么危险的特级咒物放到一所学校里? 还是随便来个学生都能够发现的地方,原著剧情中不就是被灵异社的学生找到了么。 从这种细节、包括日后对虎杖悠仁的处理方式,完全可以看得出,总监会的风格一贯以来的就是,又菜又贪,利用一切能利用的,却又让自己处于后防的高位。 恶心。 再次将宿傩的二十分之一送往高维世界的客户手中,禅院郁弥回到东京,系统还顺势推出了他的促销手段。 【考虑到宿主购买秽土转生套餐的次数较为频繁,目前有买五赠一的活动哟。】 糟糕,是令人钱包变空荡的促销策略。 在这一刻,禅院郁弥跟隔壁的锅总、啊不是、菲总终于有了某种共同语言。 可兑换道具的优惠活动诶!这不得大喊一声hygd然后下单。 然后冲动消费之后,禅院郁弥看着多出来的四人份套餐又陷入纠结。 给谁用比较好呢? 太宰治和魏尔伦目前还在小心翼翼的试探中,并未展露任何咬钩的行动。 唔,算了,反正可以储存在系统那不着急使用,因为查克拉和咒力互不兼容,他没办法使用这具身体学会那个忍术。 把纠结丢到脑后,禅院郁弥就像是每个刷完卡把心仪商品买到手之后就冷却的人一样,又把所有注意力全部转回如何说服伏黑惠的父母。 仗着自己的术式可以到处瞬移,禅院郁弥直接来到琴屋旅馆后山上的和服袖神社中。 原先在这里骚扰游客的那只一级咒灵,先前已经被前来检测的窗记录,而后分派给了东京的咒术师处理。 如今,只剩下一座空荡的神社。 等到再一次因为山下居民和游客的口口传闻而生出新的假想咒灵,不知道还要过多长时间。 人心不会消停,所以咒灵终究不会永久消失。 禅院郁弥有些时候也在思考,这些频繁诞生又被祓除的咒灵,其实也只不过是人类用负面情绪为种子,种出的果实而已。 在和服袖神社当中,禅院郁弥放出一只白绝,将香取奈绪的复活材料放在其中,而后熟能生巧地第二次使用秽土转生。 如果不需要储存与携带的话,直接进行秽土转生并不会出现木制棺材。 那只白绝扭曲起来,随着珍珠白的灵魂覆盖其中,它开始无声尖叫着变形,最后缓缓从白色萝卜变成一个站立于地面,微微低头闭着眼的年轻女性。 透过有着 裂缝的脸庞,禅院郁弥看得出来,香取奈绪的颜值算得上中上,但更多的是面无表情也能体现出一种温暖的气质。 片刻后,她睁开了眼睛,面上是神情分明的疑惑。 香取奈绪低头看向自己伸出的双手,不如生前白皙光滑,宛如黏土制品的身体让她确信了事实,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 自己果然还是在病床上断气了啊。 真对不起,没能...再陪他们多一段时间。 “香取夫人,”禅院郁弥从术式相片中掏出两个小马扎,这还是上一回他跟五条悟在京都咒专守大门时坐过的,往地上一放,平平稳稳,就是色彩过分青春,“你现在一定有很多疑问吧?” 香取奈绪压下了些许惊讶,非常平易近人地坐在另一个小马扎上,闻言更是点点头又摇摇头:“我生前已经结婚了,你可以称呼我为禅院夫人。” 禅院郁弥心底诶嘿一声,面上仍旧是一片淡然:“是吗,但是你的墓碑上的名字,依然是香取奈绪哦。” 诶? 对上香取奈绪脸上的茫然,禅院郁弥立刻开始添油加醋地告状,直接用一声“堂嫂”拉近双方距离。 为了增添自己的可信度,他还找出了前几天去跟伏黑惠认亲时拍的照,术式照片中很清楚地可以看见一个黑发的少年,头发像一颗倔强的小海胆。 第82章 听完自己死后陆陆续续发生的事,香取奈绪沉默了很久。 她沉沉地低头注视着地面,秽土转生的身体无法落泪,但她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心中在下一场淅淅沥沥的大雨。 香取奈绪摸了摸自己的眼眶,触觉非常低的身体让她都无法分辨自己有无哭泣,只能靠去看自己手指上有没有湿润的痕迹。 “甚尔他一定过得很艰难吧。” 香取奈绪非常难过:“其实我也应该清楚,一直不曾得到,比得到后再失去,要更加能够接受和轻松,早知道我会那么早地因为疾病离开他,我就——” 禅院郁弥温柔地打断她:“别这样说,你的出现对于甚尔堂哥来说,绝对是世界上最好的事。” 因为担心失去而恐惧得到,那不就是因噎废食么。 香取奈绪叹了口气:“我只是希望他的生活能更加快乐一点。” 两个不差时间的人各自坐在小马扎上,听着香取奈绪说了一些过去发生的故事,禅院郁弥也听到了在自己不曾见到、不曾从原著剧情中了解到的那部分世界。 越听,禅院郁弥就越敬佩香取奈绪,这是一个成功拯救过伏黑甚尔的女人。 “奈绪太太,你也没必要太难过,要相信自己还能够把甚尔堂哥第二次从泥淖中拉出来。” 香取奈绪笑起来,认真地点点头,阳光得像一颗向日葵。 随后却也摩拳擦掌,笑得像一颗火爆的辣椒:“不过,我也希望甚尔这家伙给我好好地解释解释,明明答应过要好好照顾小惠,最后又是怎么想的。” “他怎么敢卖掉我们的儿子,怎么敢丢下小惠一个人...一个人去作死!” “那个白痴,其实完全可以早早地把自己不喜欢的过往告诉我的啊!” 禅院郁弥怎么听怎么觉得香取奈绪似乎很难做到教训伏黑甚尔一顿,毕竟心疼的情绪完全溢于言表。 不过让他惊讶的是,等到第二个白绝被用来秽土转生的时候,香取奈绪竟然能够很快地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以严肃的神情站在旁边,围观伏黑甚尔的意识和灵魂回归。 喂,半缩在长袖里的手是在悄悄握拳头了是吧? 秽土转生的速度很快,随着白萝卜的一阵扭曲,身形也逐渐变成了伏黑甚尔的模样,黑色短发的男青年有着令人叹为观止的身材, 胸肌把黑色的t恤绷得紧紧的。 伏黑甚尔嘴角的疤在整体都呈现出秽土体的模样中,变得不那样显眼。 男人微微低着头,仍然处于意识回归的过程中。 【什么...情况?哪个不要命的家伙...也敢复活老子吗,找死么杂碎!】 【等我夺过身体的控制权后,一定...做掉这个该死的诅咒师,再去看看傻儿子姓什么好了,看完就回三途川、去老婆身边。】 禅院郁弥原先还在分心在如何压制住秽土体的控制权,眼角余光就看见香取奈绪突然有了动作。 她弯腰从地上拿起那个小马扎,冷静地走到秽土甚尔面前,把小马扎放置在合适的距离上,然后一只脚踏在小马扎上。 收势、蓄力、踩在地面的脚一蹬,香取奈绪小姐非常强势地借力增高,往伏黑甚尔的脸上重重地来了一拳! “阿娜达!给我清醒过来!” 禅院郁弥:奋力拍照ovo 二十连拍! 秽土体的素质比生前都会有略微的下降,但伏黑甚尔的身体强度还是要远胜于健康状态的香取奈绪,幸好秽土体没有痛觉,要不然先受伤的很有可能是香取奈绪自己的手。 揍完这一拳,香取奈绪的身体失去重心,向前扑去,正好被脸裂了一丁点但神智光速回笼的伏黑甚尔抱在怀里。 伏黑甚尔:茫然,但是要抱稳老婆! 就算是身在黄泉,他也不会记错老婆的声音、讲话的语气。 所以伏黑甚尔睁开眼,第一句话就是:“奈绪,为什么生气?” 第二句话才是“我好想你”。 香取奈绪趴在丈夫宽阔的胸怀里,闻不到气味、流不出眼泪、感受不到昔日的温暖,甚至还能伸出手悄咪咪地扒拉几下,但是她表示自己现在还是在生气! “哎呀,伏黑甚尔先生,是在问我,香取奈绪,为什么生气吗?” 伏黑甚尔又茫然又惊讶,仓皇的紧紧抱住妻子的同时,眼角余光还扫到附近有个坐在小马扎上的不明人物。 他能够感觉得出来,这个人就是复活自己的那个人,甚至还拥有对这具身体的部分掌控权。 昔日的天与暴君沉声道:“奈绪,等我几分钟,我先去把那个碍事的诅咒师干掉,然后我会认真解释的。” 绝对不是有点慌张准备先稳稳情绪、转移战况。 人在一边坐,锅从天上来。 禅院郁弥差点就气笑了,他就知道伏黑甚尔绝对会是这种屑反应。 年轻的咒术师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证件:“看清楚!是有事业编制的特级咒术师!不要总是污蔑我的名声啊!” 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我看起来像诅咒师? 禅院郁弥皮笑肉不笑地喊着对方的名字:“甚尔堂哥,我发誓在奈绪太太教训你的期间,尤其是让你跪搓衣板认错的期间,绝——对——不——会——碍!事!” 香取奈绪也回过神,绷着脸踮起脚,去掐住伏黑甚尔的脸:“不许岔开话题,我还不了解你么,哼,甚尔,你最好趁我去找小惠之前,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 禅院郁弥非常凑热闹地溜达过来,从他术式相片里解封出一大堆奇怪的物件。 搓衣板、键盘、榴莲...... “堂嫂别心疼,秽土体跪不坏的。” 第73章 伏黑甚尔皱着眉,压低的眉眼显得格外狠厉,他说:“你是谁?” 他还站在这里小心翼翼地哄老婆呢,哪里有给第三个陌生人插话的余地。 而且一出口就是煽风点火的口吻,呵,也不看看他的亲亲老婆怎么会舍得惩罚自己。 禅院郁弥才不跟他纠缠着做自我介绍,直接转向香取奈绪就开始阴阳怪气:“堂嫂,你看看甚尔堂哥,我都还没说什么大实话呢,他就凶神恶煞地恐吓我。” “他又是十亿日元卖掉小惠,又在二婚入赘之后丢下两个孩子跑路,就连遗产都没有多留几块钱。” “我好不容易才成功复活你们两个的说。” 伏黑甚尔的眼睛越睁越大,秽土体被控制着无法动弹,只能一边奋力争夺控制权,一边听着禅院郁弥当着自己的面使劲数落烂摊子,在短短的几分钟里把自己的黑历史全部回顾了一遍。 等到对方全部说完,还有点意犹未尽地咂咂嘴后,伏黑甚尔才感觉自己身上的束缚减轻。 港能够主观操控身体,他就急急忙忙地想去解释:“奈绪,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略略略~” 伏黑甚尔怒视着禅院郁弥,这小子还趁着香取奈绪转过头的时候,又是阴阳怪气地打断施法,又是在背后朝着自己做鬼脸。 硬了,拳头硬了。 “我想起来了,你这家伙,”伏黑甚尔说,“是叫禅院直哉对吧?” 禅院郁弥沉默了一秒钟,冷静又礼貌地进行了一个分类讨论:“如果你想揍人的话,没错我就是禅院直哉,周末要休息,约架请于工作日前往京都祖宅。” 伏黑甚尔又打量了几眼,感觉对方的长相似乎有点不符合应有的年纪,还带着青涩的气质。 随后又听见对方补充:“如果是准备支付我复活你们的报酬,那我就不是禅院直哉。” 伏黑甚尔也不是个傻子,他从记忆中翻找了一会儿,依稀想起个小小的人影:“禅院郁弥?禅院扇那老东西的儿子?” 他嘴角噙着冷笑,那道咒灵留下的短小的疤显得更不近人情。 “看吧奈绪,我早就说过这家伙的目的不单纯,我以前还没有离开家族的时候,跟这小子基本上没有交集,他又有什么理由复活我们。” 试图从老婆那里给自己刷回负面印象的伏黑甚尔继续叭叭:“虽然不是诅咒师,但咒术师也没好到哪里去,禅院家出来的都是一堆狗屎。” “说吧,”健壮的黑发男人环抱着双臂,展露出天与暴君傲人的胸围,眼神睥睨,“是想让我帮助你夺得禅院家主之位吧?” 禅院郁弥艳羡的眼神往对方的胸肌上瞅了一眼,不得不承认在某方面的天赋是辛苦锻炼也无法弥补的。 “我对家主之位不感兴趣,”禅院郁弥明确地否认道,“我只需要你帮我做两件事。” 伏黑甚尔哼了一声,打断他:“如果你有把握,就可以选择直接操控我作为傀儡,既然你没有把我完全控制住我,那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禅院郁弥双手交叉,抵住自己的下巴,语气温和:“你说得没错,天与咒缚的身体有很强的抵抗性,而且你个人的意志力也非常强大。” 第83章 “但这并不是完全的复活,甚尔堂哥,你难道不想和奈绪夫人重回人世,享受完整的人生,甚至考虑生个二胎给小惠一个做哥哥的机会吗?” 伏黑甚尔紧紧抿着唇,他低头看向自己露在外面的肌肤,泛着一层非人的色彩,就好像用力过头,便会如同泥土般皲裂。 他又看向站在身边,虽然听得迷茫却仍旧对自己难掩关切的香取奈绪,那双明眸善睐的眼瞳如今并没有活人的眼白,而是深色的眼睛。 自己究竟是不人不鬼地活着、亦或是回归一抔黄土,伏黑甚尔并没有太多的想法。 在输给五条家的六眼之后,他就像是一条被打破人生期望的狼狈大狗。 看着伏黑甚尔脸上闪过的低沉、失落,香取奈绪忍不住握住了丈夫的手腕,哪怕不能够传递温暖,也要表示自己的支持。 伏黑甚尔温柔地朝她笑笑,将凌乱的发丝用手指勾起,轻轻拨到耳后,而后视线转向禅院郁弥,立即变得冷凝:“我答应你,一件事换一次完整的复活机会。” “做完第一件事,你必须先复活奈绪,然后我才会接收第二个要求。” 禅院郁弥没有意见。 不过,“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见小惠?” 是以秽土体前往呢,还是以完全复活的姿态回去找儿子。 伏黑甚尔撇嘴:“有什么好见的,不也已经活蹦乱跳地长大了吗?反倒是我,已经好几年、好久好久没有跟奈绪好好说过话了,小鬼,替你办事之前总得让我先度个蜜月吧。” 饶是禅院郁弥,都没能维持住自己冷静的面具,真想指着伏黑甚尔狠狠吐槽,不愧是你! “蜜月?” 香取奈绪笑眯眯地伸出手,掐在伏黑甚尔的腰间,一如既往地掐不动,于是她又收回手,目光在榴莲、键盘、搓衣板上流连了一阵。 最后想起先前禅院郁弥的提醒,对着秽土体的丈夫狠狠心,指向那颗金灿灿的榴莲:“阿娜达,上去吧,需要我扶着你吗?” 禅院郁弥还在努力推销:“对了奈绪姐,如果你有需要,我还能让人立刻去定制一块镶满钢钉的铁板哦~” 香取奈绪无奈地笑笑:“现在还没这个需要,谢谢你,其实甚尔还是可以好好沟通的。” 就是有点过分老婆控。 她又善解人意地问道:“如果我和甚尔贸然地去见小惠,会给你带来麻烦吗?” 毕竟复活一事,无论如何都是相当禁忌的事,香取奈绪又不是傻子。 禅院郁弥微笑了一下:“如果你不着急的话,或许可以选择先去度个蜜月,等我解决一些后顾之忧,不过实在是思念小惠的话,即便是现在见面,也不会对我产生太大的妨碍。” “我和我的小伙伴们,可是最强的啊。” 香取奈绪向来很有耐心:“没关系,等你所说的时机到来后,我们再去和小惠相认吧。” 她苦笑了一下:“正好,我也要跟甚尔讨论,该如何弥补这些年对小惠的伤害。” “你也觉得我们是不负责任的父母吧,把那么小的孩子丢在世界上,”香取奈绪漂亮的眼睛中好似噙出泪水,实际上却无法落泪,“真想听他再喊一声妈妈啊。” 禅院郁弥安慰道:“奈绪姐,别难过,这些事和你无关,都是伏黑甚尔的错,到时候让他到小惠面前去跪钉板好了,一天不够就十天、百天,再不行就你跟小惠两个人过。” 他眨眨眼,轻轻说:“太渣的丈夫和父亲,最好还是打包扔进垃圾桶。” 嘁! 伏黑甚尔傲立于榴莲之上,抬眼冷然一扫,愤恨道:“我还在这里呢!” 这个堂弟,怎么穿起小鞋来还没完没了,嘁! 禅院郁弥幸灾乐祸地讥笑一下,悄悄给伏黑甚尔留下了宝贵的照片纪念,准备以后有机会分享给五条悟。 关于他们以后一家三口三个姓氏一事,究竟要如何发展,禅院郁弥就不便给予太多关注。 带着两个秽土体瞬移回自己在东京的住宅,然后从客房中找出备用的衣服和着装。 秽土体其实也就露在外面的肌肤比较有破绽,用帽子、手套、口罩和墨镜基本上可以遮盖掉大部分区域,虽然造型在时尚的东京大街上,很容易不可避免地被认作奇怪的家伙。 但至少也让香取奈绪和伏黑甚尔有了出门的机会。 度蜜月嘛,总不能宅在家里,他们两个也想再出去逛逛,去一些旧日的场景与地点坐着,说一些后悔不曾说出口的话。 至于支出,两个上了死亡户口名单的黑户就只能暂时拿着禅院郁弥提供的资金。 伏黑甚尔更是不在意金钱,这些数字随随便便买点咒具、赛点马就会没有掉,所以压根不重要。 大不了等复活之后,找上孔时雨再要求接单嘛。 不过“慈父”伏黑甚尔还是发言道:“就当是我先问你借的钱,等小惠上咒术高专靠任务赚钱后,让他还你好了。” 说着说着,伏黑甚尔还兴奋起来:“诶,不如就用这样的方式来让他主动调查吧,你应该有办法能直接截胡总监会发放的任务金吧?” 香取奈绪非常顺手地给了一拳,一边把阿娜达摁回榴莲上,一边朝禅院郁弥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抱歉,可能复活的时候没把脑子带回来。” 【宿主!这是污蔑!系统出售的商品绝对没有质量问题!】 禅院郁弥:...... 开学之后,即便是刚入学的一年级学生,基本上也都有非常多的课业和时不时的外出任务练手,所以真希姐妹在之前就干脆地住回咒专宿舍。 但是这天,恰好真依想下山逛逛,再加购物,于是就拉上了姐姐真希一起。 在亲哥的房子里,和两个用奇怪的打扮把自己武装得密不透风的家伙相遇。 真依挽着真希的胳膊,另一只手叉在腰间:“喂,你们怎么出现在郁弥哥的家里?” 在快到夏天的季节,还把自己武装得密不透风,奇奇怪怪,不会是小偷吧! 伏黑甚尔心中蓦然涌起一股熟悉,小白脸的职业本能立刻发挥。 他墨镜也没摘,高大健壮的身体让全世界的男人都会自愧不如,微微扬起下巴,轻飘飘地说:“为什么出现在这?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吗?” “被你哥包养了啊。” 第74章 “蛤?!” 禅院真依瞪大了眼睛,根本不相信伏黑甚尔说的话:“我们又不是隔壁加茂家,还有什么正室、侧室和外室,讲究的都是一夫一妻制,如果郁弥哥真的喜欢你,肯定会把你带回家的!” 伏黑甚尔无赖地回答:“一夫一妻制,指有一个老公和一个老婆,没毛病啊。” 幸好自己还没有完全复活,不然自己的腰间就要被掐青了。 不对,应该说让香取奈绪掐得太过辛苦了。 真希更加冷静,她把被对方的脑回路带偏的真依拉到自己的身后,抬手扶了扶自己的镜框,声线冷淡:“如果真是住在这里,何必把自己打扮得像个彻头彻尾的鼠辈,不敢露脸?” 伏黑甚尔“哦”了一声,快速回答道:“因为你哥、我的金主,不希望我英俊的外表被外人看见,只有他有资格看我的脸——” 他略微停顿一秒,压低声音,带着点勾引人的磁性笑意:“还有我的身体。” 香取奈绪忍无可忍,听说自己丈夫做过一段时间小白脸是一回事,眼睁睁看着阿娜达各种无下限,又是另外一回事。 同样装扮得像个神秘人的女性抬手,就是往同伴的翘臀上狠狠打了一巴掌,香取奈绪叱责了一句:“阿娜达,对面还是未成年的小孩子,注意言辞。” 太18+,万一fbi敲门警告怎么办。 再说了,香取奈绪也不是不喜欢伏黑甚尔这种熟练卖弄男色的模样,等夫妻两个人的时候再...就行了。 被亲亲老婆教训了的伏黑甚尔撇撇嘴,嘁,不守男德的事还是得怪禅院家。 真希已经反应过来,她示意妹妹靠后,自己抽出随身携带的咒具,郑重地警告道:“既然你们声称是大哥的客人,那么请束手就擒,我会打电话向郁弥哥确认。” “如果确定是我误会了两位,到时候一定向你们道歉。” 伏黑甚尔的目光落到那把眼熟的咒具上,这不是他的私产,但确实自己在离开禅院家之前用过的咒具,后来放回祭库。 而这类咒具有个特点,就是特供躯俱留队的成员使用。 他的眼里流露出一抹思索,再一次打量着姐妹俩的外表。 “你们是禅院扇的那对双胞胎女儿?” 伏黑甚尔去执行星浆体任务之前,禅院扇那对女儿的年纪还没有到展露术式的年纪,再加之大家族对于这方面也比较在意,更不会轻易流露出相关的讯息。 然而伏黑甚尔自己就是天与咒缚,心中立即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第84章 因此,面对真希持着咒具的的举动,他反倒立刻选择了赤手空拳迎上去。 即便秽土体限制了一部分伏黑甚尔的实力,但是完全体的天与咒缚所具有的身体素质,仍然足以令他将刚刚入学咒专没多久的禅院真希,几招之内击飞到远处。 “怎么可能?” 真希不可思议地抬头看过去,她迅速地起身拿着咒具挡在身前,神情戒备。 伏黑甚尔注意到她衣服上那枚咒专学生特有的纽扣,嗤笑了一声:“现在禅院家已经变得如此宽容了吗?连没多少咒力的废物也能够被允许成为咒术师?” “那又怎么样,”真希并没有因为这句话愤怒,或者说这些年来她已经愤怒过足够多的次数,已经在禅院郁弥的帮助下逐渐学会,如何用行动去反对那些人的叽叽喳喳。 “我不仅会成为咒术师,我还会成为禅院家的家主。” 伏黑甚尔的嗤笑声猛地卡壳,他掩藏在墨镜和帽檐下的眉毛狠狠挑起:“直毘人和禅院扇那两个老头会同意?” 真希逐渐疑惑起来,对方为什么对禅院家的成员讲话口吻都是如此的...如数家珍。 “家主说拭目以待,等着我能够做到的那一天。”她轻轻哼了一声。 伏黑甚尔反问道:“那老头会这样说?不是向来看重术式,难道你有十种影法术?” 真希答道:“郁弥哥早就说了,现在已经是现代化高速发展的社会,只凭借术式确立家主的话,家族的发展只会陷入停滞甚至毁灭。” 伏黑甚尔沉默了一秒钟,又问道:“禅院扇不可能同意,哪怕你是他的女儿,他也不会认同。” 以他的经验来说,那老东西更有可能亲自动手杀死家族里的耻辱。 想到这里,伏黑甚尔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嘴角的那条短疤,那幼年时就被关在咒灵所在的房间里时,留下的短疤。 然后啥也没摸到,指尖只有口罩丝滑的触感。 真希眉头狠狠地拧起,她试图去打量更多的蛛丝马迹,嘴上却依旧在回答对方的问题:“哥哥说了,跟不上时代的人注定消亡于趋势之中。” “什么意思?”伏黑甚尔没听明白。 真希没有说话,她倒不是信奉什么家丑不可外扬,只是剁了屑爹的四肢圈禁起来的事,怎么好随随便便外传。 她和角落站着的双胞胎妹妹默契地对视一眼,后者微不可见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在口袋里按下了紧急联系键,禅院郁弥只要不处于特殊情况,现在一定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伏黑甚尔也不是完全愚蠢,他立刻就反应过来真希的意思,脸上浮现出些许惊异,心中还有点好笑。 或许,禅院扇这种人注定就是要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沦为被近亲动手的下场。 “要做家主确实需要更多的素质,”伏黑甚尔想起直毘人那只老狐狸,“但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永远无法统领一个咒术师家族。” 眨眼之间,全力爆发的伏黑甚尔已经出现在了禅院真希的身后,轻松写意地抓住真希的肩膀,另一只手抢走咒具,然后用刚抢来的武器把少女给砸到客厅的另一头。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咒具,有些怀念,而后下一秒就是折断它,双手各持有一截断体。 伏黑甚尔看向禅院真希,风轻云淡道:“好的咒具确实有用,但一味地借助这种低级的咒具来增强自己的实力发挥,反而会让你自己的身体素质受到局限。” 说话间,两截断裂的咒具被同时甩向对面,一左一右卡着真希的身体两侧插入墙体。 真希却无暇为自己的避开而感到侥幸,她下一个动作仍旧是双手交叉抵在身前,因为紧随其后的是伏黑甚尔高速袭来的一记猛踹。 咔擦——! 米花街五番地的街道上,一声巨响之后,某一条路边的建筑骤然裂开一道墙体,轰然落于地面。 对面波洛咖啡店里头的客人都忍不住向外张望,还有好几个人从咖啡店里冲出来准备看个究竟,为首的人里就有安室透,他清楚地看见有一道人影一同掉落。 他知道这是禅院郁弥的居住点,最近也似乎有两个奇怪的家伙住了进来,但是安室透正代表日本公安和禅院郁弥达成了合作,尚且处于蜜月期,自然不会特别有事没事地去多关注一样。 然而就是这么没在意,对方的家就少了一面墙?! 安室透冲得最前面,从墙体的碎块之间,有一个灰扑扑的少女挣扎着爬出来。 从对方不自然垂落的双手,以及嘴角渗出的血丝可以看出,受伤不轻。 而且安室透印象很深,这是禅院郁弥的亲妹妹。 可以说,跟日本公安的重点保护对象画上了等号。 金发店员紧张地询问:“是有敌人吗?” 他虽然现在没有随身携带热武器,但是波洛咖啡店的吧台有经过小小的改造,虽说不能徒手拿出一个火箭筒,但找出几把手/枪还是可以的。 子弹对于咒术师而言,应该还是有用的吧。 除非敌人是自己也很难看见的咒灵! “没关系。” 有道熟悉的男声从人群之外传来,带着些许不是熟人察觉不出的恼意,禅院郁弥微微蹙眉,挤进人群中心:“大家散开吧,别聚集在这里。” “只不过是家里瓦斯爆炸了而已。” 咒术师使用次数最多的借口中,排行榜一的就是“瓦斯爆炸”。 在东京,瓦斯爆炸跟八个蛋预告函的次数几乎不相上下。 真希一看见禅院郁弥,顿时松了口气,她咳了几声,急急忙忙道:“哥,家里有个——” 禅院郁弥点点头:“我知道,等下让真依陪你去看医生。” 他们都清楚医生指的是谁。 真依已经急急忙忙地冲下楼梯,幸好她探头向外看了一眼,发现亲哥已经出现在了真希身边,才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接从三楼往下跳。 看见真依冲过来的身形,禅院郁弥安抚道:“没事没事,真依,就是家里瓦斯爆炸了对吗?你陪着姐姐去找硝子医生治疗,家里的事我去处理。” 真依一咬牙,还是没忍住:“哥,你快回去好好处理,那个瓦斯太过分了,你为什么要包养这样一个瓦斯啊?” 禅院郁弥:? 瓦斯是我说的理由,你说的每个词我也都认识,怎么连到一块就变成了我也搞不懂的处境? 真希以前祓除咒灵受过的伤都比现在要重,但自家亲哥面前,有什么不好添油加醋的,她也立刻补充道:“是啊,在家里藏瓦斯也就算了,也不能痴迷到只有你能去看瓦斯的模样啊,现在不就惹祸了吗?” 不是,瓦斯那玩意儿不是无色无味的气体么? 噢噢,禅院郁弥猛地反应过来,他抬手摁下自己额角的青筋,温柔似水地咬牙切齿说道:“看来这瓦斯还是欠收拾。” 第75章 伏黑甚尔这家伙肯定还是需要教训的,然而和一个秽土体对打,禅院郁弥又不是想不开。 禅院郁弥把真希和真依先送回咒专,然后把两位秽土体带到另一家五星级酒店,暂且给他们开了个房间,让他们住下。 “你今天动作有点过火了,”禅院郁弥说,“很容易引起总监会那群人的注意。” 伏黑甚尔无所谓地应了一声:“你妹妹也是天与咒缚吧?” 他笑得像一条嗜血的鲨鱼:“禅院扇那老东西知道吗?” 禅院郁弥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是不完全的天与咒缚,因为双胞胎的限制,真希身上有着相当微薄的咒力。” 这反倒是让真希并不能够成为天与咒缚的完全体,虽然身体素质非常强,但距离伏黑甚尔这样的程度仍然有不小的差别。 “你猜想得没错,我确实是希望你能够成为真希的体术老师,来指导她如何利用天与咒缚来增强自己的实力。” 伏黑甚尔才不去管禅院郁弥会用怎样的手段,他只是问出那个纠结在心中许久的问题:“你是真的认为她能够成禅院家的家主吗?” 禅院郁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为什么不行?” 身材高大的男性坐在沙发上,有无数的理由蔓延在他的嘴边。 没有术式、不是术师、是违背禅院家传统的废物...... “直毘人那老头不会同意的,禅院扇也不会同意,家族里的大部分长老都不可能会允许一个女性,甚至还是一个没有术式、也没有咒力的女性登上家主之位。” 御三家是传承千年的咒术师家族,而在这样拥有古老传统的家族当中,没有价值的人就是废物,而废物就连生存都无比艰难,又怎么可能登上那最为尊贵的位置呢。 “篡位、政变、暗杀...”禅院郁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甚尔堂哥,你好歹也是混过里世界的术师杀手,为什么还觉得自己想要的东西要等着别人给予?” 第85章 “如果不想用那些比较残忍的手段的话,也可以私底下串联其他禅院的族人,相信这个偌大的家族当中,绝对不会只有我们少数几个人感到不满。” 大不了就分族,倒不是说分成宗家和分家,可以变成京都禅院和东京禅院嘛。 到时候,如果真希不喜欢之前那种残酷的方式,她也可以成为东京禅院的家主。 无论如何,都是一场改革,而改革,势必是会流血的。 禅院郁弥心想,反正自己都准备让整个咒术界颠覆先前的生存方式,禅院家乃至御三家又怎么可能得以幸存呢。 来吧,一同卷入新时代的泥石流当中吧。 伏黑甚尔神情微妙,但最终还是泄气似的展开眉眼,浑身肌肉都放松下来,倚在沙发靠背上闷闷地应了一声。 不过让禅院郁弥有点出乎意料的是,香取奈绪依旧是一副接受程度非常良好的模样,甚至还能够坐在伏黑甚尔的旁边安慰自己的阿娜达。 “甚尔,你就是最棒的,如果不是因为你小时候没有办法接收到相关的教育和信息,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成为你想要成为的人。” 莫名感觉自己又在闪闪发亮的禅院郁弥轻咳一声,打断夫妇俩就要恩爱地拥抱和互相贴贴的行动。 亲什么亲,伏黑甚尔这家伙真的是,都不觉得自己亲下去是一股泥土的芬芳么。 “不过教导真希属于第二件事,如果计划顺利的话,应该能在夏天过去之后完成。”禅院郁弥点开手机翻了翻消息,而后抬起头,“现在,希望你能够办到的第一件事,时机已到。” 伏黑甚尔挑眉:“说吧,想杀什么人,说起来,如果是现在这具无所谓生死的身体的话,说不定也 不是不能够把那个六眼神子拿下。” 哪怕他现在的执念已经不如先前那么深重,但伏黑甚尔对于挑衅这种咒术界钦定的术式最强,依旧感到兴致勃勃。 禅院郁弥一阵无语:“你先想办法复活把儿子哄回来吧,而且是我之前忘记说了吗?” 他露出一个奇妙的微笑:“甚尔堂哥,五条悟现在是你儿子的监护人哦,更准确地来说,小惠是在五条家长大的,仅凭事实而论,改姓五条都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呢。” 伏黑甚尔瞪大了眼睛,差点被自己生出来的好儿子孝死。 他从柔软的沙发上弹射站起,双手叉腰,高大的身躯带着厚重的阴影,整个人不可思议道:“直毘人那老头疯了吗?” 禅院郁弥摊摊手:“谁知道呢,小惠能够被卖第一次,就也能够被卖第二次呗。” 感受到香取奈绪沉默但逐渐暴躁的微笑,禅院郁弥特别友善地开口建议道:“赶快出门打工吧甚尔哥,即便有着通货膨胀、物价飞涨等一系列的原因,相信你也一定能够攒到足够的钱,去把儿子买回来的。” 有着亲亲老婆小手掐腰,伏黑甚尔怎么可能说自己不要这个儿子,而且他是真没想到小惠竟然会跟杀父仇人成为这种复杂的关系。 啧,他儿子不会被养傻吧? 禅院郁弥笑眯眯地再次补充信息:“悟那家伙向来是不差钱的,说不定至少也要一百亿哦。” 一百亿!? 伏黑甚尔超光速落座回沙发上瘫着:“一百亿是不可能买的,钱也是绝对不可能花的——” 他连忙伸手把香取奈绪搂进怀里安抚道:“奈绪,我真的没有不要小惠的意思,应该大概没有,但是你不知道五条悟那是个多么恶劣baba......” 此处省略了堪比博士论文的长篇大论。 伏黑甚尔直至今日都仍然记得非常清楚,他小时候有一回在五条家,因为好奇去偷看过那位六眼神子,分明还站在身后,就被那双苍蓝色的眼睛看了个正着。 更可恶的是,那个臭屁小鬼竟然还敢出言嘲讽。 再想想后来接到星浆体任务的时候,高中生的五条悟依旧是那么讨人厌。 由此可见,伏黑甚尔确信五条悟绝对是从出生以来就跟自己非常不合拍,绝对是天生的死敌。 想想也是,六眼相当于一种红外线扫描仪,可以把咒力分布图在脑海中呈现出详细的形状,也因此对于毫无咒力的伏黑甚尔需要更多的防范。 “...所以,”伏黑甚尔下了结论,“只要把五条悟再杀一遍,就能免费把儿子拎回家。” 他扯动脸颊两侧的肌肉,露出一个堪称狰狞的笑容:“这一次,我绝对要砍下他的脑袋。” 禅院郁弥欣慰地笑笑,然后给予重大的打击:“甚尔哥,不过我觉得你的脑袋被悟拧下来的可能性,或许更大一点哦。” 一个已经领悟领域展开、并且还掌握反转术式的六眼,这什么擅长打架的永动机啊。 复活伏黑甚尔的过程倒算不上有多艰难,出于还需要对方给真希做老师的原因,禅院郁弥暂且不想看到伏黑甚尔跟某个著名火山头咒灵落到一个下场。 禅院郁弥跳过这个话题,也不算完全打破别人梦里的美好幻想:“悟这几天正好有事不在东京,而我也接了一趟外出的任务。” 他双手交叉放在身前:“也就是说,你需要趁着这个机会,闯入东京咒专,从祭库里拿一些东西出来。” “一些...”伏黑甚尔重复着这个词,总觉得对方的口吻说得像是零元购。 “我需要九相图和诅咒之王宿傩的手指,全部,都要。” 禅院郁弥想了想,又补充了一条:“还 有狱门疆,我也需要。” 伏黑甚尔脸上的嗤笑逐渐转变成无语:“拿这么多东西也是需要时间的吧,总得去祭库里把它们全部找到,先不说解除封印的事,祭库之外看守的那些咒术师呢?” 更何况,东京咒专本身就有非常多的咒术师驻扎,因为这里具有全咒术界唯一的一个医生。 禅院郁弥神情不变:“到时候会有人负责吸引走看守人员,东京这边的咒术师都会转移视线。” 伏黑甚尔心念一动,试探道:“那祭库里的咒具呢?” 反正都是要零元购的,不如彻底一点。 禅院郁弥直白地终止他的想法:“你可以拿,但是在没有丑宝的情况下,你总不可能背着一大堆咒具逃窜吧。” 咒专的祭库中,大部分咒具的来源都是御三家贡献的库藏。 说起丑宝,伏黑甚尔也想起他“生前”用得非常顺手的仓库咒灵。 伏黑甚尔的爱好不多,看赛马是一件,另一件就是拿钱去买各式各样的高级咒具。 然而一朝马失前蹄死在任务当中,全身上下最宝贵的资产都伴随着丑宝不知在何处。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起来,你知道那个六眼的同学现在在哪吗?应该还在东京吧,莫非也留校做老师了?” 禅院郁弥茫然一秒钟,很快就反应过来伏黑甚尔的想法:“你是指夏油杰,就是留着一条怪刘海的咒灵操使吗?” 即便距离星浆体事件已经过去了十几年,然而对于伏黑甚尔而言,他其实也才死了几天,仍然记忆犹新。 回忆着那两张面孔,伏黑甚尔点点头:“没错,就是那个能够操控咒灵的小鬼,不过现在应该也是成年人了吧。” 一朝死亡十几年,再度复活之后,伏黑甚尔也算是青春永驻,跟如今的五条悟年纪比起来,都能够算得上某种意义的同龄人。 禅院郁弥慢吞吞地说:“是吧,夏油学长他...” 年轻的咒术师努力地组织着措辞:“夏油学长现在也算是你的同行吧,他继承了你的丑宝,继承了你的中间人孔时雨,还继承了你之前待过的盘星教,一度做到过教主的位置。” 就像是落井下石还不够一样,禅院郁弥语重心长地劝解道:“所以说嘛,甚尔哥你以后一定不能太冲动。” 儿子和家产分别被自己生前干过架的两个小鬼继承了。 这滋味,对于伏黑甚尔而言,大概还算是比较沉重的感觉吧。 就比如说,他现在已经梅开二度地从沙发上跳起来,愤怒地原地盘旋、踱步:“丑宝被他拿走了!?那么多咒具,那么多——!” 伏黑甚尔咬牙切齿,发现死亡居然不是最令人生气的事,最愤怒的分明是复活之后,发现自己人财两失。 偌大的房间里只能够看见踱步的伏黑甚尔又扑进了老婆怀里:“呜!奈绪,我什么都没有了,你应该不会丢下我去找小惠的吧?” 第76章 禅院郁弥不清楚这算不算某种程度上的家破人亡,不过看伏黑甚尔现在这幅中气十足求老婆贴贴的模样,大致可以看得出来,对方目前状态还算不错。 大致约定入侵东京咒专祭库的时间就定在三天后,禅院郁弥把酒店套房留给伏黑甚尔和香取奈绪,他完全不想坐在这里,看着对面这对夫妻旁若无人地散发狗粮。 唉,咒术师哪有不单身的呢,伏黑甚尔真是个叛徒。 第86章 禅院郁弥从总监会那接到的任务,地点位于二宫町,而横滨正好处于二宫町和东京的连线上。 他先前跟伏黑甚尔所说的专人负责,指的就是去横滨找夏油杰一块搞事。 虽说对方的百鬼夜行计划已经夭折,但夏油杰也算是在这方面多一些前辈的经验。 毕竟原著剧情当中没有具体事件发生的细节,而禅院郁弥想分散东京咒专的咒术师,却也没想着要让东京的平民受到伤害。 所以,最后的呈现效果或许会更加接近艺术性质的百鬼夜行。 至于威力不大会不会引起咒术师的怀疑...... 没关系,禅院郁弥已经通过安室透的帮助提交了秘密申请,关于三天后的夜里会有一些东京市内的活动,日本公安还顺手合作了一些隐秘的拆迁业务。 例如某废宅、某大型邪恶组织(非酒厂)的驻扎点,再如某fbi渗透进来的据点。 咒灵这种恐怖的存在,路过的时候一脚踩踏那些房子和据点也很正常,对吧? 圈定地点之后,附近的平民也会提前被安置,日本公安在这方面还是非常擅长的。 安室透心里还有点期盼,盼望着那群总是跑到自己心爱的国家里的外国人士,千万、千万不要提前发觉这份惊喜。 即便万圣节还没到,也必须接受这份捣蛋! 禅院郁弥漫步在横滨的街头,心里盘算着要如何说服夏油杰,让对方从特级诅咒师、盘星教祖的身份,主动转行成为无公害、无污染的拆迁办主任。 灰色的砖块错落整齐,人行道上基本上没有杂物,只是偶有一些小巷,像张着巨口的怪物,择人而噬。 年轻的黑发男生微微吸气,敏锐地从空气中嗅闻出些许血腥味。 禅院郁弥微微扫视一圈,在右前方瞥见地上有一些血点。 他走过去,蹲下细看,不用触摸就可以分辨得出,这些血渍的时间很长,已经开始凝固、氧化。 而禅院郁弥嗅闻到的腥味,则是非常新鲜的血液。 他转头看向那个小巷,里面昏暗异常,阳光都无法通过高耸的路边建筑折射进去,而此刻也不是夜间开路灯大的时间,只能够大致瞥见几个垃圾箱的形状。 对于禅院郁弥而言,看热闹这事和多管闲事并不沾边,他双手插兜,悠哉地走进去,准备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不是咒灵的话,说不定一个报警电话,就能够解决这些。 然而当禅院郁弥的视野向左望去,他就确信,一个电话可能解决不了此时。 躺在血泊当中的正是武装侦探社的社长本人。 禅院郁弥没有着急上前,他抬头环视了一圈这条小巷,没有看见任何可疑的人影,就连惯常喜欢在垃圾桶里翻找食物的流浪猫都没有见到一只。 他放任自己的感知向外延伸,保持着一有动静就能够立刻领域展开的状态,仍旧没有感知到任何人的存在。 就连异能力和咒力会发生冲突与抵消的那种感觉都没有。 这一幕已经和原著中对上,那个能够操纵血液的异能者已经完全离去,大概是一击得手之后非常警惕地离开了现场。 好可惜,禅院 郁弥撇撇嘴,他还想把霍桑抓到手研究一下,看看对方利用血液的异能手段和加茂家的赤血操术有什么区别呢。 黑发男生走到福泽谕吉的身边蹲下,脖颈附近有一道割裂伤,从血液流失的情况以及伤口的深浅可以判断出,伤口并不是特别深,即便是在脖颈的位置,也不算是致命伤。 导致福泽谕吉昏迷的原因,应该主要还是蕴藏期间的病毒——共喰。 禅院郁弥伸出手臂,分别绕过后背和膝盖后侧,毫不费力地把福泽谕吉抱起,几次瞬移,立刻转移到了横滨最大的医院。 由于异能的存在是公开的,急诊科的护士们也并没有因为突然出现的人影而尖叫,惊讶之后立刻陷入自己的专业领域,指挥禅院郁弥把伤员放到病床上。 资历老练的护士长上前检查,发现只有脖颈处有一道割裂伤。 “伤处平整,没有异物残留,不需要动手术,尽快地缝针止血就可以。” 而缝伤口更是每个外科医生的基本业务。 大不至于进icu的程度,禅院郁弥在医生忙着缝针的时候,就顺手给武装侦探社那边拨打了一通电话。 “喂,是国木田君吗?” “啊啊是的,今天是我在办公室留守值□□院君是有什么事吗?” “唔,我在路上捡到了你们受伤的社长,现在已经送进医院了,不过看他持续昏迷的情况,似乎伤口来历仍然有着问题,你们可能需要尽快赶过来。” 国木田的电话挂得飞快,武装侦探社中,除了乱步是实锤的社长第一唯粉,国木田对于福泽谕吉的崇拜大概能排在第二。 而在他接电话的时候,江户川乱步就已经从国木田独步的语气和神情中看出发生了什么,他手中的波子汽水掉落在地,整个人立刻慌乱地拿起侦探帽就冲出门。 三秒后,乱步又踮着脚冲了回来,焦急地喊道:“快点走啦国木田,快点送我去医院,可恶,社长怎么会受伤昏迷的啊!” 国木田带上家属、带上医生,打包完整后立刻驱车冲向横滨医院。 他们的速度很快,冲进病房的时候,福泽谕吉也正好被包扎完伤口,被禅院郁弥抱到病房里的病床上。 禅院郁弥顺手改上被角,又弯腰从地上捡起乱步扑过来的时候掉落的帽子,放在一旁的柜子上,然后才看见站在门口一脸慌张的国木田。 这个赶到医院的速度... 超速行驶拿罚单了吧? 这一回大概是禅院郁弥送人来医院的速度比较快,福泽谕吉的失血量不如原著中那么久,面色虽然苍白,却不至于惨白到令人恐惧的模样。 只是那头银发还是柔软地垂落在枕头上,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眉眼似乎也因为疼痛而微微蹙眉。 与谢野晶子干练地上前检查,她拿起挂在病床前面的病历单一目十行地扫视,边看边皱眉:“没有其余外伤,只有脖颈位置的伤?” 这种程度的伤口,别说是昔日的孤剑士银狼,就连乱步和太宰都不可能因此陷入昏迷吧。 她转头准备去询问另一位案发现场的第一目击者,却发现刚才还在这里的年轻咒术师已经不在这里。 “国木田,禅院君去哪了?” 国木田也站在病床边上,正准备联系花袋,希望通过对方的异能去搜寻小巷附近的监控,听见与谢野晶子的问题,他茫然地抬头:“出去了,可能是去洗手间,或者是护士台?” 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受伤的社长身上,怎么会在这个时间还注意到禅院郁弥离开是去做什么。 这个回答让与谢野心下一凛,总觉得有点古怪。 禅院郁弥走出病房,沿着走廊一路走到尽头的窗户面前,而他的手里正拿着一 部手机,给即将遭遇迫害的第二位当事人打电话。 “喂,是森医生吗?” 电话那头刚从服装店走出来的森鸥外接通电话,声线中还带着微弱的笑意:“啊呀呀,是禅院君啊,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吗?” 禅院郁弥直截了当地问:“你现在在哪里?” 他清楚像森鸥外这类的存在,绝对会要求更多的信息和纠缠,才会不那么老实地吐露些许讯息。 从现在还能够接通电话可以看出,那个俄罗斯人陀思还没有来得及动手。 他压低声音:“福泽先生受到袭击,目前仍处于昏迷状态。” 这短短的一句话里,传递出来的信息量非常大。 首先,在横滨这个实行着三刻构想的地界,有多少人能够胆子大到去袭击武装侦探社的社长,又有多少人能够成功袭击到对方,并且还让福泽谕吉陷入昏迷。 其次,森鸥外年轻的时候和福泽谕吉合作过很长一段时间,心知肚明对方的实力究竟有多强,自然清楚能够让银发社长昏迷的绝对是异能者级别的存在。 最后,联系到先拿钱禅院郁弥询问自己的位置,森鸥外已经可以判断出来,暗地里动手的家伙,目标绝对是几个势力的首领,也就意味着自己目前也是待下手的状态。 他那双紫红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废柴医生的弱气伪装下,一丝杀气蠢蠢欲动。 而站在他身边不耐烦撒娇的爱丽丝,碧蓝色的眼眸里也闪烁着无机质的杀意。 “xx步行街,”森鸥外果断地报出自己的位置,作为首领,还是得惜命一点,即便他的周围已经有着黑蜥蜴的下属时刻保护着,“能够得到你的关心,真是mafia的荣幸。” 禅院郁弥轻啧一声,挂断电话,翻出窗口迅速赶过去。 本来还想提醒一下森鸥外,关于车里有炸弹,以及不能轻易相信任何靠近的人。 第87章 然而对方紧急关头还能够肆意叭叭的模样,啧,很轻松嘛,为了公平,不如也让森鸥外去医院里躺一躺好了。 禅院郁弥无比安心地对自己说,他之前定下双人房的时候,绝对不是提前料想到了这一幕,绝对不是。 唔,至于如何感谢以身涉险的森首领,他就帮忙垫付医药费好了。 感谢森首领用自己为代价,拖延住陀思离开的速度。 禅院郁弥的速度很快,然而当他赶到步行街的时候,仍旧听见了一声爆炸的巨响,除了火光之外,还能够远远瞥见有个身影滞留在上空。 他眯眼一看,果然是被人形异能爱丽丝提着衣领,从装有炸弹的车里逃出来的森鸥外。 隔着长长的距离,森鸥外还在吁气:“幸好有爱丽丝酱,不然真的要被炸成碎片了呢,既然如此,就奖励爱丽丝酱更多的小裙子好了。” 懒得去诽谤小裙子到底是给谁的奖励,爱丽丝的声线甜美但冰冷:“林太郎,要当心了,幕后黑手不想杀死你,但是很了解你啊,他知道我的存在。” 这个人,绝对知道mmafia首领的异能是什么。 并没有抱着杀死自己的想法、却知道更多的情报,这样的存在,对于森鸥外而言,绝对更加棘手。 因为能够做出此类谋算的人,想要求取的目标绝对更大,甚至远胜于两个首领的性命。 那么对方究竟想要什么呢? 更多异能者?港口mafia?还是横滨? “嘶——”爱丽丝的突然松手让森鸥外掉到地上,一米多的高度虽然不至于摔伤,但是森鸥外还是忍不住龇牙咧嘴地摸自己差点摔成四瓣的屁股。 禅院郁弥蹲在步行商业街的某家阳台栏杆上,看着这一幕,实在没忍住拍照留念的手。 他都 有些不确定是不是森鸥外的演技太好,任谁都不能够把这个毫无偶像包袱的家伙,跟港口mafia的首领联系到一块。 在周围隐藏着不少下属的情况下,还能够如此旁若无人地扮演自己喜欢的游戏。 该说一句真不愧是森鸥外么。 看到有个身材高挑的年轻警察从人群中挤出来,快步走到森鸥外面前,禅院郁弥也从栏杆上起身,双腿微微屈膝,随时准备发力跃下。 禅院郁弥甚至还有时间轻轻叹气,他其实真的有想提前提醒过森鸥外的,然而那家伙实在是太喜欢嘴贱,轻佻的语气令人很想给他下个绊子。 啧,越想越觉得跟太宰治是如出一辙的师徒二人。 穿着警服的陀思蛮像模像样地问话,而后突兀地掏出了一把匕首,捅向森鸥外,猝不及防的后者强忍疼痛,挥手打落对方的帽檐。 那张脸略微带有病态美的脸,森鸥外发誓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这家伙,先前应该已经被抓到mafia的监狱里了。 森鸥外神智逐渐开始恍惚,他挣扎着保持清醒,看见站在面前的陀思身后,又翩然落下另一个人的身影。 陀思感受到身后的动静,下意识地转身,眼中闪烁出一抹警惕,毕竟禅院郁弥的出现也是超乎他的预料。 “啊呀,不小心被抓到了吗?”俄罗斯人笑得优雅中带着一份病态的癫狂,他伸出自己的双手,翻转手腕朝上,“我可不擅长打架,你是来抓我的吧,没想到你竟然能够比武装侦探社更快地反应过来。” 竟然能够想到自己会来亲自接近森鸥外,毕竟死屋之鼠里脑力派并不多,让果戈里代替自己出马,陀思总觉得不太保险。 而且,和森鸥外这种脑力派的交锋,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啊。 陀思的眼里闪烁着兴味的光芒,然而禅院郁弥并不如他所想的那样,用警察装扮的自己提供的手铐就地绑住自己,而是从空中取出了一个外表古朴的卷轴。 禅院郁弥清楚,陀思的异能说不定是和接触有关,只要碰到对方,就会死去的超强力异能。 他并不能够保证自己的咒力可以百分百和对方的异能互相抵消,所以早在今日之前,禅院郁弥就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应对的策略。 这是从系统商城中兑换而出的通灵卷轴,具有能够召唤通灵兽的功效。 而考虑到本世界中不存在强有力的通灵兽,则改成了可以利用身体组织,召唤相对应的对象。 和秽土转生不同,这卷轴是能够召唤活人的存在。 禅院郁弥飞速结完手印,把那个滴有血印的卷轴轻轻砸到了陀思的身上: “就决定是你了——” “出来吧,太宰治!” 一阵缭绕的白烟闪过,鸢色与紫色的两双眼眸相对而视。 太宰治甚至不愿意去思考此刻的情况,以及自己是如何突兀地从某条小巷转移到战场上,他就立刻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把还在倔强地不愿意晕过去的森鸥外吓得立刻宕机,昏倒在地。 而爱丽丝更是捂着自己的耳朵,神情是同样的惊恐。 是太宰治这个可怕的家伙! 太宰治毫无所觉地尖叫了一声,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把前任首领给搞晕了:“太可怕了这个世界!我竟然出现在男人的怀里!” 他恨不得当即大喊“退退退”,但还是下意识地伸手拽住了陀思的手腕,用自己的【人间失格】无效化了对方的异能。 就是两个人脸上的神情都不太美观,太宰治皱着脸,就像是捏着一袋恶心的垃圾。 他转过头,非常不满地跟禅院郁弥抱怨道:“先不管你什么时候拿走了我的血,但这样的惊吓,绝对不要再来第 二次。” 不然他绝对立刻反水,跳转阵营。 森先生那种人,太宰治可没那么愿意牺牲自己的清白去拯救。 禅院郁弥无辜地歪歪脑袋,把相片收回口袋,在太宰治抓着陀思的情况下,抬手敲到对方后颈,让这个危险分子暂时呈现出无害状态。 然而自己则走过去,端详着趴在地上、腹部流血的森鸥外片刻,而后如同先前把福泽谕吉带去医院那样,再度公主抱了横滨某大型势力的首领。 “走吧,我先送他去医院,爱丽丝酱也跟着一起去吧。”禅院郁弥低头看向爱丽丝,森鸥外的脸色因为血液的流失而变得苍白起来,共喰病毒正在两位首领的体内发挥效果。 “你是自己让mafia的下属开车送你去,还是我顺路把你带过去?”禅院郁弥的瞬移非常快,他并不确定爱丽丝在离开主人之后,还能否以人形异能的姿态长久地存在。 留下来,就很有可能跟一脸怨念的太宰治打交道。 让禅院郁弥带着瞬移,就会因为对方身上附着的咒力,而变得像失灵的老旧电视那样一卡一卡,时不时就会消失一个身体部位,简直创造新的都市恐怖传说。 爱丽丝艰难地对比两个选项,发现根本就不存在对自己友好的一项。 最后,金发碧眼的小姑娘只好跺跺脚,生气地化为异能回到了森鸥外的身体里。 这个人形异能,她不做了啦! 被嫌弃的禅院郁弥无奈地撇撇嘴,跟阴间滤镜打满的太宰治准备友好告别。 太宰治鸢色的眼睛里几乎失去所有的高光,他阴惨惨地举起自己的爪子,手指之间正非常嫌弃地捏着一缕陀思的头发。 禅院郁弥微妙地怀疑,对方甚至很想直接就地把陀思搞成秃头。 “喂——”太宰治用阴森的语气开口说道,“你不会要让我一直待在这里,跟这个家伙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吧?” 禅院郁弥托着昏迷状态的mafia首领,总觉得太宰治现在的眼神,透过森鸥外都能够把自己大卸八块。 他沉吟了一秒钟,最后还是决定把烂摊子扔给对方:“反正你以前的下属应该也都在附近,或者说快要赶过来,就算不喜欢,也不是不能够废物利用吧。” “干巴爹干巴爹,太宰酱是最棒哒!” 说完这句话,禅院郁弥的身影已经及时地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个被敲晕的海苔饭团,一只兼职抑制剂的绷带精,以及周围戴着黑色墨镜逐渐靠近的mafia成员。 他们迟疑着向前,实在是有点不太确定,这位曾经的干部大人会不会就地拔枪,把自己这群看到的东西太多的人给了。 好在,早就有机灵的成员及时通风报信,距离禅院郁弥离开不到半分钟,他们就听见有一个喘着气的声音拉着长长的语调,又兴奋又怀念又幸福地从远处逐渐靠近。 “太——宰——先——生——” 太宰治似乎更疲倦了。 第77章 横滨医院的急诊科在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后,再一次迎来了一位新的病人。 差不多的伤口,同样的姿势。 急诊科的护士长沉默地看着禅院郁弥又以公主抱的姿势送进来一位伤员。 她礼貌地提问:“你真的不是凶手,对吧?” 禅院郁弥义正言辞:“胡说,我可是愿意扶老奶奶过马路的好心人,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横滨的街道上躺尸的人太多,我实在是忙不过来啊。” 第88章 森鸥外腹腔处的刀伤并没有伤到任何重要的器官,倒不是因为陀思有这么好心,愿意为了让共喰病毒发挥更大的效果,才小心翼翼地出刀。 俄罗斯人小刀捅肾的姿态可相当肆无忌惮,要不是森鸥外是军医出身,及时地在紧急关头调整了自己的身体姿态,估计会比现在还要惨得多。 外科医生熟练地进行了一系列消毒、缝针、包扎的操作,而后禅院郁弥再次带着可移动的病床进入电梯。 咚咚咚—— 病房的门外传来三声礼貌的敲门声,而后房间门被轻轻地推开,房间里陆陆续续到齐的武装侦探社成员纷纷抬头向外看过来,进入视野的是禅院郁弥微笑着摆手打招呼。 “我回来啦~” 他走进病房,为身后的护工和医护人员让开空间,随着轮子滚动的声音咕噜噜地进入,另一位面色苍白的伤员紧闭着双眼,被推入了病房。 “这不是、这不是——!” 中岛敦睁大了双眼,圆滚滚的眼睛在此刻呈现出一种蠢萌。 这不是mafia的首领吗? 天哪,与谢野小姐已经伸手去包里摸自己随身携带的电锯了! 江户川乱步戴上了他超推理专用的眼睛,睁开的碧绿眼眸是少见的严肃,他郑重地打量着禅院郁弥和森鸥外身上的每一处细节。 “原来如此,”他松了一口气,“罪魁祸首已经被抓到了么。” 禅院郁弥把伤员转移到病床上,坐在床沿边上,捞过柜子上的水果篮里的苹果,大大地咬了一口,松快地叹了口气:“是啊,还好及时赶上了,差点被他逃走。” 中岛敦默默插话:“话说回来,从刚才进来我就很想问了,大家,这个水果篮到底是谁送的啊?” 已知武装侦探社的各位绝对没有这种闲情逸致,在社长处于昏迷的情况下,还能够腾出空当去买一个水果篮来探望病人。 国木田一听,也对着由护士送进来的水果篮提起警惕,他疑心可能是不法分子送来的炸弹。 在他们肢解无辜的水果之前,禅院郁弥举了举手,超级乖巧地应了一声:“放心吃吧,是我点的外卖啦。” 与谢野也拿出一颗红彤彤的苹果,用不知何处掏出来的小刀开始给苹果削皮,长长的苹果皮一点一点地滑落进一边的垃圾桶中。 冷淡的女声提出疑问:“禅院君,为什么要把这家伙——” 与谢野有点厌恶地别过眼神:“塞进这个病房。” 禅院郁弥往床上蹭了蹭,惬意地晃悠着腿,早在刚才搬运森鸥外的时候,他就有注重把伤员放在另外半边,给自己留出了足够的空位坐着。 “嘛嘛,这件阴谋既然是针对武装侦探社和mafia双方的,到时候不如一同讨论这件事比较方便吧。” 他把手里的苹果核扔进垃圾桶:“说起来,太宰先生也应该跟他的前下属带着罪犯回来了。” 不过出乎禅院郁弥的预料,最先抵达这个豪华双人病房的,并非是携带着陀思的太宰治和芥川,而是一个闪烁着红光、直接从窗户外面团身冲进来的橘发男性。 来人缓缓起身,娇小的身材有着凌厉的气势,他冷冷地扫视病房里的所有人,目光从被武装侦探社成员环绕着的银发社长身上扫过,轻呵一声:“首领在哪!?” 禅院郁弥回头看了一眼,冷静地指出:“中原干部,你进来的时候荡起的风,把窗帘裹挟着打在了你们首领的脸上了。” “所以,下次记得走门。” 他明明给mafia的干部们群发了病房的房号,然而这些干部还要辛苦地自己计算相对应的位置,最后不走寻常路。 “哈哈哈哈哈哈哈——” 病房门外传来放荡的笑声,太宰治恨不得笑得打个滚:“小矮子,你是为了让我夸你干得漂亮才这样做的吗?” 众人眼神微妙地向外望去。 那个号称港/黑祸犬的芥川正用罗生门背着一个身量极其高挑的男性,陀思腿长手长,几乎要把芥川整个人都覆盖住,偏偏从能够缝隙里还能看见脸。 芥川啊,正一脸严肃又激动的,脸颊两侧还有着微微的薄红。 而太宰治这家伙可真是特别轻松,手指里捏着一缕黑发。 这个场面还有着莫名其妙的和谐,甚至让人忍不住幻视,就像是太宰治在遛狗,某海苔饭团则承担了狗绳的重要职责。 中也恨铁不成钢地看过去:“芥川,你又被太宰这家伙骗着干什么呢?” 芥川躬身扛着陀思,语气依旧非常认真:“没有被骗,这是太宰先生对我的考验,真正强大的异能者不能够仅仅凭借自己的异能,太宰先生说得对,我的身体太差了,就应该在这类任务中开始锻炼起来。” 比如,扛着陀思从步行街赶到这边。 如果不是期间乘坐了mafia的便车,芥川要是一路步行过来,说不定大家还真的就只能怀念他的音容宛在了。 禅院郁弥定的病房是豪华套房,还有专门的小房间提供给家属夜间入睡,此刻,正好方便了他们就地取材,直接改造成针对陀思的审讯室。 太宰治兴冲冲地举手提议:“这家伙可是危险分子哟,在这里审讯比较保险,而且,这里可是医院,想必一定有干净的绷带,还在散发着消毒水的芬芳吧。” 中原中也已经听说了当时的状况,他对于刑讯想要谋害首领的犯人不会有任何宽容。 至于芥川,是当之无愧的劳动力。 只有中岛敦,出于昔日的贫穷,提出了一个朴实无华的疑问:“禅院君,直接改造医院的病房,真的可以吗?” 当事人叹了口气:“敦君,你没发现太宰这家伙,是在得知账单消费由我支付后,才提议的吗?” 绷带浪费装置可以说是相当记仇,啧,不就是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砸中了另一个男人么。 共喰病毒的两名宿主也陆续度过了昏迷期,没过多久,身体素质更好的福泽谕吉就率先睁开了眼睛。 他疲倦地撑开自己沉重的眼皮,恍惚着映入眼帘的都是一张张熟悉的脸庞。 乱步正双手撑在福泽谕吉身侧的床沿上,整个人好像想立刻扑上去,又怕压到对方的伤口:“社长qaq” 福泽谕吉非常信任自己的部下,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乱步,他努力地抬手摸了摸乱步毛茸茸的脑袋:“没事的,我已经醒过来了。” 他喘了几口气,继续费力地诉说自己的情报:“凶手是疑似能够悬空的异能者......” 乱步打断福泽谕吉,不让他继续说话:“凶手已经被抓到了,只是幕后主使和动手伤害社长的,并不是同一个人。” 所谓的悬空异能者,其实是能够操控自己血液的神父霍桑,他的异能名为【红字】,原先是组合的手下,在玛格丽特重伤之后就被陀思招揽。 “而罪魁祸首是死屋之鼠的首领,陀思妥耶夫斯基,异能不明,不过现在已经被抓起来了,就在隔壁的房间里关押着。” 那双苍翠的猫眼恶狠狠地瞪大,乱步几乎是用一种咬牙切齿的语气在说话,等到说完所有已知的结论,他才用力用衣袖揉了揉眼睛,带着哭腔骂了一句:“社长是笨蛋,一点都不小心!” “如果不是郁弥刚好路过捡到你,名侦探大人绝对会非常生气!” 福泽谕吉果断地没有计较“捡到”这个词的用法,他只是松了一口气,忍着疲惫和疼痛,转头去打量周围的情况,毕竟在他仰躺着的视野里,并没有看见禅院郁弥的身影。 他一转头,就看见禅院郁弥靠坐在另一张病床上撸猫。 福泽谕吉:? 哪来的三花猫? 怎么会有人当着一个猫厌体质的伤员在线撸猫呢? 禅院郁弥正在无所事事地给祸害苹果,他把果肉切成小块,精雕细琢成小兔子的模样,如果是手抖的失败品或者边角料,他就会随手喂给怀里的三花猫。 而成功的小兔子苹果则会被放到身旁柜子上的盘子里。 福泽谕吉的眼神里,隐隐约约地多出一种渴望。 这种渴望很快变成了凝重,因为他从禅院郁弥腰间的缝隙中,看到另一个躺在枕头中的脑袋,那个侧脸哪怕只有一小部分,福泽谕吉也能立即辨认出是谁。 为什么森鸥外也会躺在这里? 那家伙凭什么跟猫躺在一张床上啊?! 森鸥外也逐渐开始清醒,他能够感受到不那么猛烈的阳光洒落在自己的眼帘上,还能够感受到自己身边似乎有着不少人。 极度缺少安全感的mafia首领立即绷紧神经,强迫自己加快了神智恢复的动静。 早在森鸥外手指微微动弹的时候,禅院郁弥的眼角余光就有所注意。 等到森鸥外彻底睁开眼睛的时候,和享受着满满的武装侦探社社员关怀的眼神的福泽谕吉不同,森鸥外压根就没看见自己的下属。 他只看见一张迫害自己多次的熟悉人脸、和一个毛茸茸的猫头同时从上方俯视自己。 第89章 “哟,你醒啦,手术很成功,你现在已经变成女孩子了哟。” 森鸥外眉头一跳,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转生到什么奇怪的异世界。 更古怪的是,他竟然还从那只三花猫的眼睛里辨认出不赞同的眼神。 所以他真的是被俄罗斯人捅了肚子,而不是脑子? 第78章 禅院郁弥还非常贴心地叉着一块小兔子苹果询问:“要来一块吗?” 森鸥外的视线从他的脸上,再转移到形状可爱的苹果上,最后落到那只三花猫上,军医出身的mafia首领眼里有着微妙的嫌弃。 苹果上真的不会有猫毛吗? 他可不是福泽谕吉那种已经被猫厌到痴狂的猫奴。 是正经人! “不用,谢谢。”他咬牙挣扎着坐起身,小腹处的刀口痛得森鸥外差点发出嘶嘶的声音,手指紧紧地攥着被子,还在打听现在的处境,“禅院君,是你送我来的——”医院吗? 说着话,已经坐起来的森鸥外一转头,跟另外半间病房里的几位对上视线。 一屋子的武装侦探社成员。 森鸥外脸上的假笑顿时僵硬住,捂着疼痛的腹部又慢慢地躺了回去。 最优解、最优解、现在的最优解到底应该怎么做...... 要不,还是直接开始考虑遗嘱的事? 一只毛茸茸的爪子按在了森鸥外的脸上,那只三花猫非常不怕人地从禅院郁弥的腿上走过来,尾巴还啪啪地打在森鸥外脖颈处。 森鸥外的一半视野都被这只三花猫遮盖住,他虚着声音:“猫——” 禅院郁弥相当置身事外地说:“不是我养的猫诶,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进病房了,就顺手撸几下。” 至于他究竟有没有猜测到,这只猫就是日本最强的异能者夏目漱石,那就是另一码事了嘛。 森鸥外的脸都白了,医生很少没有洁癖的。 “这不会是流浪猫吧?” 说不定还会有跳蚤、脏脏的不洗澡。 夏目三花眼尖地看见森鸥外眼里的嫌弃,还发现对方受着伤都要倔强地抬手来揪自己的后颈。 呵,竟然敢嫌弃老夫,逆徒! 夏目三花原地跃开,跳到窗台上之前,还狠狠地用猫猫拳锤了森鸥外两下。 要不是异能特务科传来消息,说武装侦探社和港口mafia的首领都遭遇袭击,昏迷入院,夏目漱石都是已经隐退的人,何必再出现在这个病房,细心观察弟子们的状况。 夏目三花端坐在窗台上舔舔爪子,猫眼不经意地又瞥了笑眯眯的禅院郁弥一眼,心想:也不知道这个年轻的咒术师到底在想什么,竟然这么大胆,敢把敌对的首领安排在一个病房。 唔,不如找个日子去问问他对三刻构想的态度? 森鸥外一脸生无可恋地躺在病床上,侧过脸一瞥,恰好与刚才没看见的福泽谕吉对上视线。 ......那种对猫猫拳的渴望眼神,谁还看不出来一样。 他登时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假笑。 禅院郁弥看完最后一条信息,把手机放回衣兜,帮助森鸥外重新坐起来。 对方靠在软垫上,已经习惯自己身处敌营的即时感,反正森鸥外当年在当黑医的时候又不是没有以身涉险过。 森鸥外有气无力地开口:“禅院君是想和我说些什么吗?” 禅院郁弥轻咳一声,转述了目前僵持的审讯情况。 “是这样的,在嫌疑犯陀思妥耶夫斯基不开口的情况下,能够就着仅有的细节进行分析,并且深入调查的智商担当,只有太宰君和乱步君。” “然而中原干部对于两位来自武装侦探社的调查员并不具有充足的信任。”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从脑力派和武斗派的分配上看,港口mafia的脑力担当似乎只有森鸥外一人。 中原中也并不是傻瓜,也不是无能,他只是...非常坚信太宰治这家伙绝对会在这种时候阴险地算计自己。 他无所谓被算计,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那些豪车、红酒的尸体都还历历在目呢。 但是当mafia的首领都成为重伤员,如此关键时刻,中原中也不愿意再去承担这样的可能性。 是森鸥外教会他何谓首领,也是他唯一效忠的首领。 听到这里,森鸥外苍白的脸上差点就呈现出一种摇摇欲坠的神情:“所以现在的意思是,需要我代表mafia出面,去参与这场共同审讯?” 怎一个惨字了得。 禅院郁弥都有点同情他了,像这样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情况,跟森鸥外自己也不能说玩去哪没有关系。 一方面是因为森鸥外这种疑心深重、并且还有杀死前任上位的前科的首领,天然地就会对组织内部的聪明人抱有深重的警惕,一旦察觉到对方能够过界,就会动手把人排挤出组织。 例如当年黑之时代的太宰治。 说来有趣,这群黑泥精会比较容易信赖的就得是那种真诚、直率的家伙。 另一方面就是,当头脑遇到危机时,就容易遭遇群龙无首的状况。 即便是信奉最优解的森鸥外,到这种时候都难免产生了一个小小的叛逆想法: 好想罢工不干啊。 但是他也同样从禅院郁弥这番话中分析出来,在当时双方不平衡的情况下,又是怎么能够坚持到自己醒来,面临的并非是武装侦探社占据绝对上风的情况呢。 唯一的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死皮赖脸蹭在伤员的病床上靠坐着撸猫的家伙,绝对在暗自操持棋局的变化。 森鸥外向来就是一个能够依靠示弱来修正棋局的狡猾人士,例如此刻,他就趁着伤势的,默认了禅院郁弥将要索取的报酬,以及接下来对方进驻横滨的许可。 从此刻开始,象征白天的异能特务科,作为官方机构,无法否决同为官方的日本公安在横滨创办咒术警校的提案; 代表黄昏的武装侦探社,从人情到正义的理念,都愿意成为禅院郁弥的帮手; 而作为夜晚存在的港口mafia,也就此默认了咒术师的驻扎。 禅院郁弥愉悦地打了个响指,他终于把自己需要的女主演爱丽丝拉入了他的剧组,而且,有mafia首领和爱丽丝的亲自出面,不说给全辖区都包一张电影票,但至少mafia成员和他们的家属,总得每个人都去贡献一次观看量吧? 票房市场不愁咯~ 就算是强硬按头,禅院郁弥也必须让咒术界的存在,慢慢地向全横滨、全日本甚至全世界展开。 新世界的大门,即将就此展开。 森鸥外忍痛从床上下来,坐上轮椅,连带着隔壁也不甘落后的武装侦探社,浩浩荡荡地转移到套房的另一侧。 他们一靠近,就听见两个熟悉的声音,正站在那里、像乡下大婶一样地指手画脚,用丰富的肢体语言吵着和小学鸡别无二致的架。 “某个矮子什么时候才能学会遵守誓言,来给我当狗啊!” “混蛋,竟然还好意思拿着自己作弊的事说?看我不把你从顶楼锤进负一层的太平间!” “没有脑容量的蛞蝓又要打人啦!” 江户川乱步怀抱着一大堆粗点心,眯眯眼侦探盘腿坐在沙发上,像裁判一样,开心地含着珍宝珠棒棒糖的同时,还时不时左右点点头表示自己的认可。 而一身黑衣的芥川,则恭敬地站在旁边,用眼神使劲表达自己殷勤的热情。 天哪,不愧是太宰先生,国文也学得这么好! 禅院郁弥趴在森鸥外的轮椅上,托着腮看着那边的年度激情大戏,总觉得吵架中的太宰治似乎都要多出不少鲜活的生气。 他真诚地感叹了一句:“年轻真好。” 第79章 对陀思的审讯并不如预料之中的那样顺利,好在花袋已经及时通过他的异能,再加上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的分析,调查出了陀思等人在横滨的据点。 接下来,他们只需要在消息外露之前赶赴据点,将共喰病毒的异能者普希金抓捕到手即可。 陀思即便是被双手绑住挂在铁链中的形象,除了增添些许病态的气质外,也并没有老实多少。 面对众人的试探,他更是半阖着眼,嘴角噙着一抹说不清意味的笑容,一口咬定自己的纯然无辜。 不过...... 他仰头看向那个原先站在森鸥外身后,又短暂消失了一段时间后再度回来的年轻人。 对方手中正拿着一顶白色的、毛茸茸的毡帽。 “不清楚、不了解、不明白、没做过。” 陀思的日语口音里还能够听出明显的卷舌音,他甚至不承认自己是异能者,用那种人人都能看出来的恶意,笑眯眯地说:“首领大人,不用担心,那把刀,我有记得消毒。” 除此之外,似乎并没有调查出明确的罪名,即便死屋之鼠近年来一直在全世界到处作乱,也只不过是在里世界臭名昭著。 第90章 即便是异能特务科,也拿不出非常确切的罪名,来判罚死屋之鼠的首领。 对方唯一的马失前蹄,似乎就是这一次当街捅刀时被抓得人赃并获。 就连装备都掉落了。 禅院郁弥揉了揉毛茸茸的小白帽,深觉触感良好,一摸就知道非常保暖,相当适合咒术师去寒冷的地方出差时使用。 没收。 森鸥外苦笑着说自己可以作为受害者当原告,然而在期间并没有使用异能、陀思也拒不承认的情况下,按照横滨租界针对外国人的法律,似乎只能够暂时把陀思送入普通监狱。 原本,mafia这边是完全不会介意把人带回去刑讯,毕竟港口mafia的干部a就是把自己的命交代在了对方手下,即便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是人是□□部a领走的。 mafia的审讯室,相信没有人能够完整地从里面走出来。 然而,官方机构的人却不知从何得到的消息,专门在医院门口拦截了mafia的车辆,并以官方的名义声称,国际普通罪犯有自己的受审流程。 看着拷着手铐坐上警车还堂而皇之摆手打招呼的陀思,穿着病号服的森鸥外脸上挂着冷淡的微笑,眼角余光瞥向身边的尾崎红叶。 没错,在被武装侦探社包围了整整两小时之后,他的干部们终于携带着黑蜥蜴的成员赶到了。 穿着和服的女性微不可见地颔首。 想必,如果计划顺利的话,这辆警车或许会在半路上遇到车祸,没有人员死亡,但是犯人会趁机逃窜,逃窜的路途中失去踪影。 至于陀思会不会迷路到mafia大楼的审讯室里,那就属于机密信息。 俄罗斯人黑色的长发垂落在脸侧,双手捧着手铐,状似对mafia首领和干部之间的小暗示一无所知。 警车扬长而去。 在场的众人站在医院门口,以尾崎红叶为首的一部分人员消无声息地离去,福泽谕吉望了一眼角落,敛下眉眼,没有说话。 接下来,就是他们再一次合作、集体扫清某据点的时机。 禅院郁弥对这种没有悬念的事不感兴趣,他朝众人点点头告别,示意自己还有事要处理。 “家里有个小男孩贪玩跑出去了,”他微笑起来,“夏油学长喊我回去陪他们玩捉迷藏。” 就在刚才,琴酒趁着武装侦探社全员出动的时候,在这个敏感时期逃离了横滨。 夏油杰原先在他身边放置的几只小咒灵,也受到了被祓除的反馈。 毫无疑问,如果不是黑衣组织转行开创了新的业务,那就是总监会又有人没眼色,接了黑衣组织通过议员走后门申请的委托。 据夏油杰所说,他感到现场时候还能够闻到一些非常淡的咒力残秽。 气息陌生,不太熟悉,估计不是他在东京咒专的老熟人。 这样也好,夏油杰想,如果需要出手杀人的话,就可以更加快捷一些。 要不然,面对那些熟悉的面孔,如今变得有些心软的自己,就不太适合再出手了。 禅院郁弥叮嘱他不必太着急,放几只擅长追踪的咒灵跟着咒力残晦的味道一路追过去就行。 既不能够跟得太紧,让琴酒那几个人选择更多的路线、逃窜到全世界各个地方跑一遍,也不能够跟得过分放松,咒术师都有自己的特殊术式,万一来个专门混淆行踪的好手怎么办。 至于禅院郁弥自己,目前假借琴酒一事离开,实则准备去做另一件事。 横滨市的监狱位于城市的边缘区域,在行驶到一段两侧都是树林的山路时,一道凌厉的刀光骤然将警车劈成完美的两半,中间的切痕相当光滑。 陀思小小的哦呼一声,还格外有心情地伸出手指摸了摸那光滑的切面,随后甩去指腹渗出的血滴,在半辆车失去重心向前倾倒的同时,灵活地从车座上跳下来。 他看过去,视线落到那高大的人形夜叉上时,微微闪过一丝一毫的厌恶。 “尾崎干部,”陀思像一只海豹那样圆滑又无辜地啪啪鼓掌,高瘦的身形站在那,怎么样也不像一名囚犯,“我还以为你们会用一些更隐蔽的手段。” 没想到压根就不管警车上其他人的想法么。 尾崎红叶冷冷一瞥,夜叉再次举刀,mafia唯一的女性干部叱道:“不关你们的事,快滚。” 横滨有哪个警察不知道mafia的作风,那三个警察打扮的人纷纷压低帽檐,慌慌张张地跑走了。 如果不是这次出面的是官方机构里头话语权较大的家伙,森鸥外的要求绝对会让尾崎红叶就地灭口,只是mafia也会受到一些上层的钳制。 毕竟,与其说森鸥外领导的港口mafia是黑/手党,倒不如说是官方的某种延伸暴力机关。 那三名警察跑得很快,在车辆被袭击的那一刻,他们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原地投降的准备,好在上司来之前就告诉过他们不必担心,会被恐吓、却不会有生命危险。 听到尾崎红叶让他们离开的话,几个人立刻松了一口气,越跑越觉得死神离自己远远的,轻松不已。 没人再去关注那三个远走的小人物,尾崎红叶更是将手从和服宽大的袖子中伸出,优雅地一招手,身后的部下就立刻听命上前,准备用他们带来的器械将陀思运走。 不能直接接触这个未知的异能者,mafia向来训练有素。 “别往后看了,安川,”为首的警察呼唤着那个一边跑一边忍不住悄悄转头向后看的同事,“mafia的热闹哪里是我们能够有资格看的。” 被呼唤到名字的警察讪讪地转回头,忽觉脸上一凉,下意识地抬手去摸自己的脸颊:咦,下雨了吗,哪来的水珠? 红色的。 哦,原来是我自己的血啊。 刹那间,三个人头落地。 一个穿着斗篷的神秘人持刀再次隐入树林当中。 但负责警戒的mafia成员,和漂浮在空中的金色夜叉都感知相当敏锐,看得一清二楚,那三个原本可以活下来的人,死了。 尾崎红叶当即抬手:“警戒!” 穿着黑西装的mafia成员们迅速包围成圈,面朝着两侧的树林,金色夜叉更是悬浮在空中,无机质的眼神紧紧地在刚才人影消失的附近反复徘徊。 一瞬间,似乎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他们甚至能够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 能够一击斩落三个人头的存在,尾崎红叶相信,来者是异能者的可能占据大多数,并且所拥有的异能绝对是强有力的攻击异能。 是谁? 这绝对不在首领的预料之中。 来人的目的很好猜,这里最值钱的,要么就是拥有金色夜叉的mafia干部,也就是尾崎红叶自己,要么就是还百无聊赖地玩着自己手腕上的铁链,毫无囚徒自觉的陀思。 最中央的黑西装已经拿起手机开始传递信息,出乎他们预料的事,这里的网络竟然没有受阻,他们竟然成功地把消息传回首领处,还得到了回复!? 【遭遇不明袭击,急!】 【已立即派出支援,拖延时间,或者就地处决人质。】 尾崎红叶微微点头,目光再度警醒地望向树林。 在这片茂密又黑暗的深林当中,仍旧是一片寂静。 第80章 正如五条悟所说的那样,当咒术师的实力到达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的阶层时,困扰他的其实并不是如何杀死自己的敌人、又或是祓除某个特级咒灵。 即便是二十根手指实力的两面宿傩回归现世,也不足为惧。 唯一的困扰,大概是弱小的人还是太多。 狂风骤雨可以摧毁,却无法建立。 禅院郁弥并没有完全的把握,关于福地樱痴到底会不会作为幕后黑手,来玩一场二次劫走人质的戏码。 但是能够调动官方的力量来及时截走陀思,这件事绝对和福地樱痴挂钩。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件事或许是一道没有多少解题条件的难题,而在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眼中,或许这是一道字母较少的填空题,他们急需获取更多的信息。 只是对于掌握了原著的禅院郁弥而言,无非就是拿着标准答案倒推思路。 他有的是时间来进行一些无关痛痒的联想。 例如,成为那只在后的黄雀。 异能名为【镜狮子】的福地樱痴刀术很强,作为跟福泽谕吉同一时代进入政府做杀手的人类强者,他经过异能改造后的身体素质都不是一般人能够比得上的。 再加上神器在手,又能够切割高端金属如砍白菜,又能够随时随地发动神器给过去的自己通风报信。 短时间还真的没人能够拿他有办法。 尾崎红叶警惕地盯着树林深处。 一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她活动了一下有些酸胀痛感的肩膀,身边同样站得有些腿麻的部下请示道:“尾崎干部,要不然就让我们小队出几个人,进去搜查吧,有耳麦在,也可以及时保持通讯。” 第91章 一直站在这里等待,似乎也不是个事儿啊。 尾崎红叶神情显得有点犹豫,即便是港口mafia内部,异能者的数量也不算特别多,而能够有攻击性异能的人更少,在现代,大部分异能者的杀伤力还是没有武器强。 只是,强有力的攻击异能者,却又能绝对领先于持有武器的普通人。 也就是说,在场的武力值最高者,仍旧是拥有人形异能金色夜叉的尾崎红叶。 让部下进入深林,指不定脑袋掉的跟刚才的三个警察一样快。 可要是让金色夜叉前去搜寻,万一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怎么办? 尾崎红叶略微忖度了一会儿,决定呼唤自己的人形异能,当机立断地去砍树。 地面清理大师这职业,今天金色夜叉还就当定了。 首领应该不会介意这买山的小小支出...吧? 在领域里的禅院郁弥分心看了眼外面的情形,微妙地沉默了几秒钟,最后对尾崎红叶的想法表示了极大的赞许。 这种思考方式,很适合做咒术师嘛。 他继续转头看向福地樱痴,斗篷人的兜帽已经彻底掉落,白发的猎犬队长正双目失神地站在那里。 “我明白了,”福地樱痴沉沉开口说道,“我已经知道过去的我究竟是多么狭隘,为了一己之私做了这么多阴谋之事,接下来我将会用我的余生去实行真正的人类真善美。” 福地樱痴看向禅院郁弥,着重看着对方失焦的左眼:“为了拯救我,你竟然还牺牲了自己的一只眼睛。” 说着说着,猎犬队长竟然公然落泪忏悔。 禅院郁弥摸了摸自己失明的左眼,实在是没想到,从系统商城兑换出来的别天神作用效果不仅立竿见影,还好得有点过头。 他原本只是希望让福地樱痴废物利用,却万万没想到对方在观念调转之后,就连情感都变得充沛了许多。 别天神是一个强力幻术,施术者可以让对方的观念被自己所设定,而禅院郁弥虽然能够兑换使用,但由于自身体质限制,没有相关血脉就只能支付些许代价。 好在仅仅是失明一个月。 但是观念直接被修正后,福地樱痴根本不会想着用神器给过去的自己提醒,因为如今的他认定禅院郁弥的行为是种正向的拯救,他的观念里已经彻底不会诞生反对的想法。 情感变得充沛的福地樱痴还在持续说话:“我要揭露政府的黑暗与不公!当初常暗岛的真相没有爆料,牺牲的军士们也没有补充,作为缓冲地带的横滨如今也没有得到应有的福利制度......” 啊,还有点格外的婆婆妈妈呢。 禅院郁弥这么想着,却也在心底给自己划下了底线,如无必要,不会再对此世的第二个人使用这样的手段。 不过嘛,自己的好奇心也确实得到了部分的满足。 商城里可兑换的道具种类太多,在如今逐渐变得阔绰的禅院郁弥心里,有太多的道具想要尝试,他一度可惜当初把羂索消灭得太快。 就应该用来当作实验体。 好可惜,这个世界上似乎没有像羂索这样能够忍耐、又足够邪恶、还能够作为科研人员给予到位的反馈的人才了。 禅院郁弥狠狠地叹了一口气,带着福地樱痴离开了这个区域,独留尾崎红叶他们还坚持围着陀思用金色夜叉砍树。 几天后,横滨上层官员进行了极大的人员调动,有一位新的人突降成为横滨市长。 一时间,大大小小的极道组织都在议论,他们究竟要不要及时止损,退出横滨。 毕竟这位新来的横滨市长可不是别人,而是当年称为远东的英雄的福地樱痴啊! 大部分人哪怕没看过他的三部纪录片,也都听说过对方是如何消灭人狼、不死异能者和吸血鬼的事迹。 这样一个妥妥的铁血鹰派成为横滨市长...... 要变天喽。 就连武装侦探社社长福泽谕吉听说这个消息之后,银发社长都不由得蹙眉、心生忧虑。 他曾经和福地樱痴同为政府的杀手同僚,后者还多次阻止自己退出,福泽谕吉清楚两人观念从根本上就是不同的,但到了现在,对方成为了横滨市长,又会为这座城市带来怎样的变化呢? 另一边的港口mafia,森鸥外虽然不曾与福地樱痴见过面,但是军医出身的他也有不少军方的熟人,自然听闻过福地樱痴的名声。 可以说,这样一个人的加入绝对会对横滨如今的三方势力造成极大的影响。 既是军方和异能特务科之间的斗争,同样也是象征白昼的官方对黄昏、黑夜的斗争。 森鸥外坐在首领办公室里,摇曳的烛光映照着一片昏暗,长桌两侧各坐着一位mafia的干部,他们的上一个议题,就是关于尾崎红叶遭遇的小树林幽灵斗篷人一事。 “红叶啊,在失去干部a之后,我们出任务还是最好省着点花钱吧。” 森鸥外就差没这么直接地表示组织的财政又需要小心呵护了。 “先按照原先的作风,我会去试探官方的口风。” 森鸥外定下基调,在当天非常巧妙地和他的同门师兄,来到了晚香堂。 两位首领各自之间没有什么话想说的,毕竟前几天才刚从同一间病房里做完难兄难弟呢。 而吃完春子家的猫饭后匆匆赶来的夏目漱石,看到的就是两个人正襟危坐的模样。 夏目漱石非常清楚两个徒弟到来究竟为何,但他已经退休许久,对于福地樱痴突兀的动向,也很难彻底把握。 但是做老师的,总是能够有些许让徒弟们心服口服的信息来源。 发色三分的中年人拄着手杖,一脸严肃:“虽然不清楚福地樱痴的动向,就连老夫的熟人也在疑惑此事,军方、官方更是躁作一团,但是——” 夏目漱石停顿一秒:“政府办的人传来消息,福地市长将会在明天颁布一项重大的市令举措,就在市中心,似乎还有剪彩仪式。” 他今天化作三花猫从房顶上溜达过来的时候,也注意到那块区域似乎封闭起来再进行装饰。 森鸥外和福泽谕吉对视一眼,而后各自移开视线。 无论新市长想要做什么,明天都会是他的第一步试探。 剪彩仪式上,宽阔的会场里整齐排列着座椅,不少名人政客都捧场而来。 由于小动物无法进入会场,夏目漱石只好用人身拿着邀请帖进入会场,和自己的两个徒弟相隔甚远地坐在前排。 然后他们收听了来自福地市长漫长、甚至有点令人昏昏欲睡的讲话。 “baba” 普通群众对此关注不多,更多能够坚持着认真听完全程的都是对福地樱痴有着不少了解的人,心里也都有着各自的盘算。 也是这帮人,才能清楚地听见福地樱痴说:“...要把横滨打造成文化旅游城市baba...我将用自己的经验来帮助这座城市baba...扶持文创产业baba...” 以森鸥外这类阴谋人为代表的野心家,个个眼冒问号。 福泽谕吉也觉得福地樱痴这家伙变得特别奇怪,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夏目漱石严肃着神情陷入沉思,毫无疑问,政府内部早在福地樱痴突兀地提出要来横滨做市长时,就已经找异能者医生彻查过,确定福地樱痴没有受到他人的操控,完全是凭借自己的观念在行动。 这更不对劲了好吧! 某些和福地樱痴狼狈为奸的野心家都惊呆了,你这浓眉大眼的家伙怎么背叛革命啊! 即便是在现代,掌握着猎犬、又是军方高级别人物的福地樱痴,也拥有决定性的力量。 结果,这么一个家伙决定去小小的横滨做市长,还要以自己为首,带领众多异能者一块开始拍电影?搞文娱? 就算收入是全部拿出来用作福利也没用! 福地樱痴,你真的变得很奇怪啊! 猎犬的宝贵异能者不是让你这么用的! 远在mafia做卧底的立原道造都陷入沉思,难道自己就要沦陷在这里了吗? 现首领据说要跟敌对首领一块拍片,真首领也要去指导拍片...... 剪彩仪式的另一位参与者也露出真容,福地樱痴大方地介绍道:“玉犬集团是合作对象之一,他们愿意为了民众的福利无偿提供自己的帮助baba” 夏目漱石厉色看向那个站在福地樱痴身旁的年轻人,正是前几天还在病床上撸着三花猫的禅院郁弥。 呵,玉犬集团,原来这家伙竟然是欺骗猫猫感情的狗派! 他的小半张脸被雪白的绷带包裹着,只露出了另外半边的脸和眼睛,一时间还增添了不少美强惨的气氛。 让台下的熟人们都不由得从各种角度思索起来—— 这家伙什么时候和福地樱痴搞到了一块? 这个造型好像年轻的太宰君啊。 难道说是在追捕逃犯的时候受伤了吗? 真的要被抓去拍电影然后公开给全横滨么,呜呜好羞耻啊。 第92章 福地市长还在最后总结陈词,升华主题、点明主旨。声称自己会将横滨打造成全日本、甚至全世界的最好的、最包容的城市。 禅院郁弥从后台优雅地溜走,然而还是在后门口被诸多熟人围追堵截成功,没有邀请函进入会场的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早就凭借自己的脑力埋伏成功。 他这几天也没闲着,围观夏油杰用咒灵追踪残秽的同时,还在安排剧本和演员,偶尔看着琴酒他们在外兜圈子,迟迟不回基地,和空气斗智斗勇的模样。 被按坐在沙发上,与谢野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你受伤了吗?” 禅院郁弥微微怔楞,他笑着反问:“不问一些更关心的事吗,能够回答的问题我都会考虑回答的哦,包括是怎么跟新市长一见如故的故事。” 中岛敦不解地问道:“但是绑着绷带,应该是受伤了吧,毕竟禅院先生和太宰先生又不一样。” 哪里谁都会像后者那样,没事找事地给自己包裹绷带玩啊。 既然受伤了,那么对于同伴,关心总是第一位的吧。 禅院郁弥反应过来,眼眸里也多了一分真实的温度,他嘴角弯弯:“是跟朋友学的啦,不觉得包裹着绷带会让人看起来就非常厉害的样子嘛。” 他颇为可惜地说道:“不过我朋友可以完全用绷带包裹住,都能正常走动,我还是比不上呢,就只能包住一半了。” 是这样么。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各自找了位置坐下,中岛敦更是带着泉镜花去做学校布置的手工作业。 唉,主要是中岛敦也没办法帮忙辅导其他学科了。 他们也没怎么怀疑,哪怕没有怎么亲眼目睹过禅院郁弥的出手,但从对方阻止白鲸等一系列大动作中也能看出,对方的实力估计和传说中超越者那个级别的异能者差不多。 而能够令这样的禅院郁弥受伤的存在,估计也不会给他时间坐在武装侦探社的办公室里招猫逗鸟。 咦? 福泽谕吉僵硬着脸问道:“春子小姐,请解释一下,办公室里怎么会有一只猫?” 怎么会有一只猫啊还是一只三花猫等等看这个细节处似乎还是三花公猫天哪难道我银狼孤剑士今天就要转型成功从猫厌彻底地走上人生巅峰被猫猫看中成为银猫殿下—— 银发社长努力地抑制住自己飙车一般展开的思绪,强行打断那些内心独白,用一种看起来甚至有点凶狠的语气询问秘书小姐。 春子连忙鞠躬道歉:“对不起社长,小咪是我喂了三年的流浪猫,我也没想到它会从家里跟到这边找我,我下次一定会及时管好它。” 福泽谕吉:...... 福泽谕吉:其实也不用管那么好。 试图偷听但失败的三花猫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夏目漱石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大徒弟,现在是该关注这种事情的时候吗? 这个人才济济的武装侦探社,就这样信了年轻咒术师的说辞? 唉,果然这方面还是得让小徒弟多多发力。 就是mafia的大楼实在太高,唯一的电梯被首领实时掌控着,小咪有点爬不动啊。 第81章 若随我意,一切皆好。 江户川乱步向来秉持着这样的原则,指望他主动出击,除非是乱步所在意的人例如社长受到了威胁,才有可能。 那些连知名警部都无法破除的案子,所存在的意义也只不过是为乱步大人提供开动脑筋的趣味性罢了。 福地樱痴作为军部的上层人物,更是作为战争英雄的形象屹立在民众的心中,他在横滨上任,反倒在民意调查中,帮助政府信任度飞快地上升。 “好诶,福地大人来做市长的话,一定能够带领我们走向更好的生活的吧!” “终于有国内的大型会社看见横滨了么,我们横滨的潜力可绝对不只是港口停泊的用处哦!” “切,我说你们这些家伙也太天真了吧,说不定福地市长也敌不过那些黑暗的家伙。” “怎么可能,那可是福地大人!我从小看他的电影长大的!” ...... mafia大楼最顶部,深色厚重的窗帘完美遮挡住落地窗,明亮的灯光之下似乎一切都无所遁形。 森鸥外坐在长桌最前方,十指交织在身前,微微蹙眉。 尾崎红叶和中原中也分别坐在他的身侧,长桌的另一端也坐着一个令人诧异的身影。 “红叶大姐,那家伙怎么从地下室里放出来了?” 中原中也双手抱臂,看了一眼总是令自己心生复杂的魏尔伦。 森鸥外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浅笑着开口说道:“好久没有召开过这么整齐的五大干部会议了,作为干部,魏尔伦当然也要出席。” 中原中也环顾一圈,非常耿直地说道:“可是干部a已经死在俄罗斯人的手上,本就不整齐的五大干部算得上雪上加霜吧。” 森鸥外假咳一声岔过这个令首领心生尴尬的话题。 在他的计划中,芥川龙之介再□□两三年大概也差不多了,谁能想到还没等芥川成功补缺,mafia的宝石钱袋就被鲜血玷污了。 “唉,”他假惺惺地叹一口气,“现如今,小公司也难以经营啊。” 连垃圾都收不到可回收利用的。 mafia首领紫色的眼眸微不可见地凌厉一秒,随机又覆盖上人畜无害的笑意。 尾崎红叶侧身坐着,手里的扇子笼在袖中:“鸥外大人说的是,妾身也有听闻福地樱痴在军中相当不好惹的名声,想必来到横滨,绝对不只是他所说的发展经济而来。” 森鸥外正色道:“福地樱痴成为市长之后,他原先所掌握的猎犬部队也已经并入异能特务科,据我所了解到的消息,这支强势的部队目前正在和种田争夺权利。” 毕竟,异能特务科的长官只能有一个。 而以福地樱痴的性格来说,暴力机关必须掌握在他自己的手里。 究竟是猎犬成功收缴,还是种田长官投入福地樱痴的麾下,对于mafia来说都不算特别好的消息。 等到对方整合完毕,下一步绝对是向横滨市内其他势力开始收缴权利。 “mafia接下去的处境,将会变得格外艰难。” 中原中也皱着眉,试探性地问道:“那我们能不能像之前打组合那样,和武装侦探社进行一些小的合作?” 森鸥外轻笑一声:“没有可能,组合是国外的异能组织,福泽谕吉在这方面仍然有他自己的坚持。” 哪怕福泽谕吉当年因为暗杀主战派而和福地樱痴决裂,银发社长的原则也更加倾向民众与官方。 众人顿时陷入一片沉默,从异能者的人数上考虑,mafia内部共计有二十多名异能者,然而在所谓的猎犬部队加入异能特务科之后,优势已经转换。 原先斜倚在椅背上的北欧神明端起桌上的玻璃杯晃悠着,灿烂金发下是一抹引诱的笑容:“不如让我出手吧,只要福地樱痴死去,整个横滨将能够重新变回原先的格局。” 暗杀之王向来讲究直线型解决问题。 森鸥外隔着长桌打量着魏尔伦,停顿一秒后严厉地制止:“不行,如果让人知道mafia干部级别的成员对横滨市长发动暗杀,事态将会走到难以挽回的地步。” 两双同样凉薄的眼眸对视一秒,魏尔伦在心底诽谤,人类果然比异能体要邪恶得多。 自己的弟弟还在那绞尽脑汁地努力想对策,那个和服女人就已经了然地挑眉,还举起扇子挡在脸前,低首敛眉,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来自mafia干部的刺杀是严重袭击。 然而他却是mafia暗地中的大杀器,称为地下室干部也未尝不可。 高大挺拔的魏尔伦率先乘坐首领操控的电梯离开,走之前还拽着中原中也,要求来上一场久违的体术训练。 尾崎红叶柔柔地叹口气,站起身,拿上森鸥外早已准备好的银色手谕,将黑蜥蜴中受过魏尔伦训练的三名成员悉数关入审讯室。 匆忙赶来的广津柳浪神情疑惑,他无意识地拉扯两下自己的白手套,站在关押着三名黑蜥蜴成员的狱室外,询问道:“红叶干部,发生什么事了?” 他的眼神一一扫过三人—— 芥川银戴着面罩,一脸冷然地站着,从栏杆里向外看。 立原道造一脸惨兮兮地坐在地面上,抱着栏杆茫然又委屈。 久米川保躲在角落,眼神里隐藏着些许害怕和担忧。 尾崎红叶拿出首领的银色手谕:“鸥外大人亲笔,据情报显示,这三人中有一名卧底,接下来这几天,我会好好地招待他们。” 广津柳浪顿时悚然:“不会吧,这三个都是跟了我好几年的——” 老爷子收音,不再质疑审讯部门的决定,他叹口气,不再说话,看了一眼三间监狱后转身离开。 他想,或许红叶干部已经出于情面略做慈善了,放在以前,把三个人关在一起让他们自相残杀爆出更多猛料都不是完全没可能的。 第93章 尾崎红叶背着身后的三名黑蜥蜴成员,心中略微松口气,只要瞒过广津柳浪,在这几天里把这三个人和外界隔离开就行,因为除他们之外,没有更多的人知晓魏尔伦的存在。 她并没有注意到在刚才的对话里,立原道造抓着栏杆的手指下意识地有收紧的动作。 鼻梁上顶着一个ok绷的立原道造心里呐喊:什么鬼! 作为那个真实存在的猎犬卧底,立原道造无比清楚,另外两人都是mafia内部土生土长的存在,无论是芥川银还是久米川保,都是跟着家属一块进入组织的。 比如芥川银的亲哥就是芥川龙之介,而久米川保的亲妈则是情报部门的长官。 只有自己孤苦伶仃,还确实是只混入狼群的小绵羊。 呜呜,早知道就应该在福地长官当上市长的第一天,就打报告回猎犬了qaq 福地队长!大仓副队!快来救我吖! 第82章 mafia的审讯室并不仅仅在中央大楼,准确地说,地底已经连成一条回廊,那些叛徒的哀嚎在反复回响。 芥川银向来不爱说话,别说开口了,她连面罩都不愿意摘下来。 久米川保则是靠坐在墙壁上发呆,他在想着自己的亲妈能不能早点来拉一把,自己这样的人...怎么也不可能敢去做叛徒吧。 电灯和火把最大的区别,就是在照明的同时,无法散发出一丝一毫的暖意来驱散寒冷,不知道被多少人鲜血浸润过的地面透着凉意。 在这段时间里,安静的连老鼠爬过的声音都没有,自然也没有人能够注意到那个不起眼地离开的金发男人。 执行完银色手谕的尾崎红叶回到了顶楼,她的声音微哑:“鸥外大人,已经办妥了。” 披着红围巾的男人正弯腰站在一个小女孩身后,俯身观看她的大作。 雪白的纸张上画了一个高大的男性,至少有完整的五官,而在他面前则是一群连五官都没有的火柴人,看起来像是公开发言的场景。 发言者的面部还被红色蜡笔人性地补了一个大叉。 森鸥外没有接话,他伸手拿过桌上的另一只金色蜡笔,言笑晏晏地表示自己可以帮爱丽丝再添上几笔:“爱丽丝酱~我也想跟你一起画画嘛,就让我画一笔啦~” “不!要!”爱丽丝趴在桌子上,奋力挡住自己的画纸,坚决不让森鸥外动手动脚。 还没等森鸥外抛弃廉耻地跟自己的人形异能恳求,耳畔就传来一声悠悠的轻叹。 有人站在他的身后,一手搭在森鸥外的肩膀上,另一只手从爱丽丝的小手中抽过那根黑色的蜡笔,随意地在上面画了一个圆圈。 看着这只不请自来的手,再看一眼自己被玷污的画作,爱丽丝的眼睛里顿时噙满了委屈的眼泪。 绝对,绝对不是因为对这家伙的恐惧。 凌厉的刀风伴随着金色夜叉的身影袭来,在劈上自家首领的最后关头勉力收回,尾崎红叶警惕又茫然地眨了一下眼睛,那个突兀的身影从视野中瞬间消失。 “小姐,”轻叹声的主人在她身后开口,“我不对女士动手动脚,只是应邀来与森先生作客。” “应邀,”森鸥外忍不住咬了下后槽牙,“应谁的邀?” 禅院郁弥理直气壮地回答道:“没关系,我不介意补票,你现在可以当面发出邀请。” 森鸥外冷笑道:“几天不见,你的幽默感有所降低。” 禅院郁弥露出了一个自信的微笑,主动替换了某个不合适的形容词。 还没等他说些什么,警铃的声音从大楼下方传出,禅院郁弥还能够感受到轻微的震动。 森鸥外和尾崎红叶对视一眼,直觉这动静绝对和禅院郁弥有关。 黑发的咒术师摸了摸鼻子,眼神无辜,事实上,他只不过是做了一回免费的信鸽,吹响了哨子,呼唤猎犬归队。 首领办公室能够随时调出大楼内部和周围的监控,森鸥外清楚己方和禅院郁弥的武力值差距是难以弥补的程度,他甚至怀疑对方就是卡着魏尔伦离开的时间点上门。 索性,他也毫不顾忌身后地走到办公桌前,按动监控画面,其中,审讯室附近的监控正闪烁着警告的红色光芒。 屏幕放大,穿着黑西装的底层成员们正端着冲锋枪,茫然地包围着过道的两端,匆匆赶来的广津柳浪不可思议地站在最前面,中间是一个黄发的年轻人。 鼻梁上的ok绷为他增添了少年气质。 现场的声音也通过监控传来。 广津柳浪:“立原,你难道真的是卧底吗?” 立原道造抓抓自己的后脑勺,把两只手都从口袋里抽出,代表着异能力的光芒附着在他的手上。 那些金属枪支直接将原先的主人牢牢压制在墙上,硬生生分开了一条过道。 他撇过头,不再看广津柳浪的脸色,语速飞快:“老爷子,很抱歉,瞒了你这么多年。” 关于自己其实拥有异能,而且进入mafia的目的也非常不纯。 尾崎红叶同样茫然,她甚至不由自主地向森鸥外质问道:“鸥外大人,这不是您的计策吗,怎么真的有卧底?” 难道是将计就计,亦或者首领这次又在大气层?! 森鸥外呵呵一笑。 “老爷子,我不想跟你打,我原先想过离开的方式,可能会假死脱身,但没想到mafia的线人竟然已经厉害到能够探听猎犬内部机密。”立原道造的视线慢慢扫过对方。 脸上的单边眼镜,腰间的□□,腕间的手表...... 现代社会,人们的身上绝对有金属制品的存在。 只要他愿意,那些细小的金属制品可以随时勒断血肉之躯。 “就在刚才,我收到了队长要求归队的命令,怎么说呢,我要回去吃公粮了。” 广津柳浪神色凝然:“立原,你清楚mafia的规矩,叛徒向来没有好下场,黑蜥蜴的猎杀名单只会就此多出一个你。” 森鸥外的怒气值已经涨到平均线,但他的面上没有展露分毫,反而露出一种思索:“总感觉有种隐隐约约的熟悉感。” 没想到他才想着对猎犬动手,猎犬的人就已经在自己手底下埋伏了这么多年,呵! 禅院郁弥看看他,认真地摇头:“果然,我还是觉得,你这样的人,更应该扔到军部、去跟那帮官员们互相打交道。” 黑心阴谋家怎么能不放到一块内耗呢,就是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变成养蛊。 他没有提醒对方,关于立原道造的哥哥曾经是森鸥外不死军团计划的一部分,禅院郁弥并不觉得森鸥外能够记得住那一个小小的士兵。 然而,森鸥外还确实从立原道造打晕包围的众人逃走的时候有所察觉。 金属异能? 爱丽丝紧紧地掐住了他的手指,小女孩的指甲戳进手指的嫩肉。 森鸥外想起了与谢野晶子的那只金属蝴蝶。 猎犬安插的人选如此看来就显得分外巧妙,令mafia首领很难不多思多虑,例如立原道造其实是奔着自己来的。 森鸥外有点可惜,要是早知道立原道造的真实来历,他不信自己不能够凭借口舌之长劝诱对方,关于当年不死军团失败的细节,军部的人都不比自己清楚。 啧,多么强大的金属异能啊,曾经有个反向挖军部墙角的机会放在自己面前,他却没能够把握。 这种为亲人报仇的小年轻人,他见过太多太多,复仇的欲望蒙蔽住容易动摇的内心,固守着报仇的想法,却不知道自己手上紧握住的尖刀应该刺向谁。 禅院郁弥无法听到森鸥外的心声,但他隐隐约约从对方的脸上分辨出了极其微弱的情绪。 是...可惜? 看见好东西长腿跑掉的可惜? 没救了,禅院郁弥面无表情地想,森鸥外这家伙果然还是应该扔进那堆官员黑泥里去互相残杀。 第83章 森鸥外是一个贪婪的人,指的并不是他对金钱、名利的欲望,而是在经过常暗岛战役后,作为牺牲品的经历,让他忍不住攫取更多的力量。 为什么不死军团计划失败? 因为士兵质量不合格。 为什么沦为军部较量后的背黑锅人选? 因为自己身后没有家世,东大毕业生的身份在底层人眼中或许闪烁着金光,放在那些政治家族面前,不过是丛林中扑腾出来的萤火虫。 森鸥外的学习能力向来很强,他从自己的失败中汲取了教训。 既然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无法拥有坚毅的心智,那么就不再需要考虑残次品的损耗该如何弥补,只有经历过打磨的才是钻石,化成灰烬的都是废料。 于是他收集了尾崎红叶、中原中也等一系列干部,还让mafia成为自己的势力,和夏目漱石的弟子身份,一同弥补他在家世上的缺陷,自此终于走入了那些上层官员眼中。 大概是一百只萤火虫,凑近了足以令人下意识地退后一步,仅此而已。 第94章 禅院郁弥不再和他废话,抽过对方脖子上那条象征意义极强的红围巾,就地把人双手并住打了个结,扛到肩上,直接从落地窗跳出去。 高频次的瞬移让森鸥外面色苍白,尤其是腹部还被咒术师的肩膀抵住,他堪称倔强地抬起头,和自己的脖颈较劲,望向他们来的方向。 几乎是每眨一次眼,mafia的纯黑大楼就远去一段距离。 原来,那矗立在横滨的黑暗,竟然也如此渺小。 双手背在身后被捆着的森鸥外结束了这短暂又漫长的便车,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惨白的脸在看见小树林里竟然有四座棺材后,顿时比打翻了调色盘还要惨烈。 “别的不说,这几个棺椁,未免也太粗制滥造了,”森鸥外有气无力地开口,靠着白桦树休息。 禅院郁弥正在翻找自己的库存,随身携带的储物相片太多也有个坏处,那就是一段时间不分类就容易找不到自己塞哪去了。 “别想了,这几个棺材没你的份,里面已经住满你未来同事了。” 他抽出一副特制眼镜,随手塞入森鸥外的风衣口袋。 森鸥外并不认为这是一副普通眼镜,他很快就联想到了前段时间从武装侦探社那边打听到的消息。 这样看来,咒术师绝对是有需要用到自己的地方。 只是...森鸥外心情微妙:“住在棺材里的同事,真的是活人吗?” 听到这个问题,禅院郁弥回以一个眼神和礼貌性的微笑。 “红叶清楚是你把我带走的,既然如此,中也很快就会得知这个消息,他不会允许首领背离组织的。”因为这是他和中原中也心照不宣的约定。 禅院郁弥没有在意森鸥外的小小威胁,只不过是mafia首领掀开了一张自己的底牌。 “没关系,太宰先生会解决这个问题。” 森鸥外背在身后的手下意识握拳,明明在他的计算中,太宰治对咒术师的信任不足以付出到这个程度。 禅院郁弥不需要他们的信任,只需要拿出对方渴求的东西。 书并不能够使人复活,但禅院郁弥可以,更何况太宰治还蛮热衷于给中原中也使绊子。 思来想去,森鸥外又揭开了一张底牌:“你听说过超越者吗?” 超越者级别的异能者信手一击就足以引发天翻地覆的效果,森鸥外没有想过完全翻盘赢得胜利,但他不能容忍自己毫无占据的优势。 禅院郁弥慢吞吞地哦了一声,片刻后,才在森鸥外的纠结与期待里悠悠道来:“你是指魏尔伦吗?” 森鸥外心里咯噔一声,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就是他主动提出把你和mafia卖给我的啊。” 别说什么暗杀福地樱痴的行动,魏尔伦几乎是一离开mafia大楼,就主动找上禅院郁弥投诚。 每个心有执念的人都是疯子,魏尔伦更是一口咬上通过菲茨杰拉德放出来的复活诱饵。 兰堂,兰堂,只要能够让兰堂重新站在他的面前,他做什么都行。 我的挚友啊,我又一次做出了背叛的行为,破坏约定,所以你快回来教训我一顿吧。 禅院郁弥不知道是不是扒人家底裤上瘾,既前面两位重量级底牌之后,更是高高兴兴地掰着手指,一点又一点地斩断森鸥外的后路。 “夏目先生不同意也没有用,在政府决定取缔横滨地头蛇的要求下,福地樱痴足以拦住已退休的夏目先生,更何况,大概老先生还会挺愿意看见自己不听话的小徒弟继承他的衣钵,从此桃李满天下?” 夏目漱石:呸! “尾崎干部人挺好的,对已逝情人执念不强,但她更愿意看到和自己处境相同的小女孩们不再会成为厮杀的工具,只要她愿意,就算不能够领养泉镜花,我也能请她接手一家孤儿院。” “......” 随着禅院郁弥一点一滴地把mafia剖析干净,可谓是庖丁解牛般地各种回收利用,就连底层成员都没能够逃过他的魔爪。 那些底层黑西装,会有专人前去调查,没有制造过恶意行为的可以就近收编至咒术警校,毕竟他们身上的负面情绪更重,也更能够发挥优势。 而前科累累的,则可以进去踩缝纫机,保证不浪费哪怕一个人力资源。 说到这里,禅院郁弥解开红围巾,体贴地给前首领披上:“我这么为你着想,你感动吗?” 不敢动不敢动。 森鸥外呵呵一笑,一脸颓然,十几年的心血别说连皮带肉了,就连骨头都被这小咒术师嚼碎吞下去,还有什么好说的。 很多疑点和细节都可以连到一起,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森鸥外确信福地樱痴大改造行为绝对是禅院郁弥干的好事,他甚至敢锁定在尾崎红叶遇袭那一天。 魏尔伦的脾性他也清楚,如果不是禅院郁弥实力在对方之上,他绝对不可能跟人公平交易,有中也在,就算叛变也不可能那么轻易。 可恶,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能够钳制住禅院郁弥吗? 禅院郁弥低头回了条消息,是夏油杰告诉他入侵黑衣组织秘密基地的行动时间,再怎么拖延和绕圈,这些杀手都无法逃脱来自另一个层面的追踪。 【ok,一小时后见。】 他抬头,正好对上那双充满怨念的眼睛,黑发咒术师皮皮劲犯了,张扬一笑:“别想太多哦,自始至终,我的目的就只是能够按时退休~” 干完最后这几单,等新时代走上正轨,他就要回归自己的养老生活啦。 毕业即退休,还有比这更令人(特指某七海)羡慕的好事吗? 森鸥外心中一动,在心底默默做下一个决定,咒术师是吧,他还非得摁着禅院郁弥的头去干活。 走着瞧,他有生之年还就要为推动延迟退休的制度努力了! 这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禅院郁弥早已习惯森鸥外的不怀好意,但还是感觉背后冷嗖嗖的,思考一秒钟,决定立即让人去增加电影里双首领的戏份,怎么绕梁三日怎么来。 不过那也是之后的事,今天最重要的还是去黑衣组织后花园玩真人大型基建游戏呢~ 第84章 约尔太太是米花町的一位年轻靓丽的女性,从她国中毕业的那一年开始,这个世界似乎都在短期经历了爆炸性的变化。 等到她新婚的那一年,米花町的街道已经与过去大为不同。 “约尔酱!” 一个热情的声音从邻居的阳台上传过来,是小有名气的漫画家山中优子,约尔太太看过她的作品,两个人虽然审美并不完全相同,但也逐渐成为了生活中比较要好的朋友。 约尔推开阳台的玻璃门,端着自己制作的小饼干走过去投喂:“怎么了,优子小姐?” “今天有新的电影上线诶,是我期待了好几个月的《镰仓の假面术师2》,据说里面会有森校长的特别出演!” 阳光洒在优子的眼睛里,比星星还要明亮,琥珀色的优子小姐正在为她的新作收集灵感,在她的书柜里密密麻麻地放满了这些年有关新兴咒术警察和咒灵电影的各色剪报。 毕竟,谁能够想到,那部被誉为日本最真实的特效大制作电影,竟然在五年后被官方宣布,是真实的拍摄场景呢。 想到这里,优子捏紧了自己手里的首映票。 众所周知,和咒术相关的电影首映,往往会有一些非常有趣的小彩蛋等待大家,优子也是好不容易才托人转手了这两张珍贵的票。 优子坚定地握拳,她相信这次一定能够和漂亮的约尔酱有完美的约会。 霓虹灯亮,夜色被驱散,群众陆续穿梭在影厅中。 被戏称为《镰仓物语》的电影果然质量上佳,虽然没有第一部的新颖,但也不失为一部佳作,更令优子兴奋的是,她还在电影中发现了许多细节。 没有人!可以阻挡显微镜磕学家! “约尔酱呜呜呜,你看到了吗,在假面术师从镜子里出来的时候,窗台上一闪而过的衣角绝对是陆莉爱尔小姐的!” 被优子拽着衣角一阵热泪盈眶的黑发女士似乎并没有激动,她回想着刚才的剧情,认真地回答道:“没有注意到诶,优子真是太厉害了,竟然能够发现这种细节。” “不过,”约尔停了一秒,思索道,“我倒是觉得这部电影里新出现的咒灵,看起来似乎挺好吃的样子。” “诶!?” 在她们的座位后方突然传来一个笑声,非常不加掩饰,似乎在明晃晃地显摆。 五条悟翘着自己的长腿,手里还捧着一大盒爆米花,圆片的黑色墨镜搭在高挺的鼻梁上:“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会觉得咒灵这玩意儿或许会好吃。” 他凑到黑发咒术师的耳边小声撺掇道:“要不我们回去做一下实验?” 禅院郁弥无情地在胸前比叉:“咒术研发部门的资金不会随便签发给这种奇怪的项目的。” 尤其是所有人都知道全球都稀少的特级咒术师里,有两只的休闲日常就是窝在家打游戏,间或环游世界后。 第95章 许多年前的威胁论逐渐被淡化,原先那些号称御三家特级都是野心家的烂橘子们,目前基本上都已经被黑心的后辈送入疗养院。 凭实力,禅院郁弥和五条悟都可以直接用一根手指摁死他们。 凭阴谋,以咒术警校校长之位为踏板的森鸥外发挥了自己长袖善舞的那面,面甜心狠地分尔化之,还将他们送入不允许随便外出的疗养院团聚。 而五条悟的不着调和禅院郁弥的咸鱼心态逐渐形成两个标签,让现在的年轻后辈恨不得把两位前辈拉出来打工,反而没有人在考虑如何遏制。 当然,这绝对不代表他俩搞事的力度会随之变小。 他们趁着人流还未散场,影院仍旧黑着的时候,沿着通道悄然离开,要不然,这几年因为树立在义务教育中咒术学教科书里的形象,估计大多数人都能够认得出他俩的形象。 “啧,”五条悟溜溜达达地踱步,假装自己踢走一颗空气里的小石头,“是你被针对吧,而且我又不差赞助的钱。” 大不了让五条家族自己赞助自己去做实验呗。 这些年来,他又不是一次两次这样做了。 毕竟,虽然咒术界的存在变得公开,但是对于一些咒术的使用和研究也变得更加严格。 举个例子,自从禅院郁弥和五条悟在做和“帐”相关的实验时,炸了三次东京咒专后,他们就被严格流放到了荒郊野外,还签订了费用保障书。 毕竟现在的两所咒专外围,会定期开放给一些游客参观,外部更是被改造成了博物馆。 并且,京都咒专凭借自己的古色古香一跃成为年度最受欢迎的博物馆。 为此,五条悟还被夜蛾校长怨念地看了好几天。 没办法,如果不是因为东京咒专重建次数多的话,也不会年年月月崭新如斯。 禅院郁弥但笑不语,毕竟,森鸥外再怎么针对都有分寸。 一方面,此人上位的势力来自五条和禅院的支持,另一方面,他代表普通人一方的态度,也不能够过分苛刻。 不过某人还是因为自己的专属萝莉被全球观众给予,而时时刻刻想着给罪魁祸首穿小鞋。 没错,就在第一部以爱丽丝和银发社长拍摄的电影里,稳重优雅的福泽谕吉所获得的的粉丝,和娇俏可爱的爱丽丝完全没办法比。 当魏尔伦复活兰堂之后,昔日的暗杀之王更是公然捅了个大篓子。 人形异能的存在被全球知晓。 还注册了自己的种族身份。 也就是说,地球喜添一个新的种族,而爱丽丝则是登记注册的第三人。 永远不会长大、不会变化、保持着可爱的少女,时而还会娇斥影迷的爱丽丝,虽然不能说是全世界都喜爱,但至少在日本这个宅文化盛行的国度,她已经成为国民级别的存在。 “爱丽丝酱!请狠狠地骂我一声杂修吧!” 为此,森鸥外更是咬着小手绢悲伤了好多天:“呜呜呜,爱丽丝酱,你真的不会丢下林太郎吗?有很多人能够给你更好的生活了qaq” “不会的哦,哪怕林太郎再颓废、再废柴,爱丽丝也绝对不会离开的哦,最喜欢看见你哭的样子啦~” 小贴士:找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