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 阅读者的奇异人生》 第1章 [bg同人] 综英美同人）阅读者的奇异人生》作者：游阿樾【完结】 文案 卡琳居维叶，韦恩家的养女，一个热爱阅读的普通人。 真的是“普通人”！不承认任何其他答案！ 最近的目标是自杀。 不，别问原因，那是个秘密。 恰好，家里也有一个秘密是不允许普通人参与的。 “他们也许有什么事瞒着我，”卡琳抚摸着书页，喃喃自语道，“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猜他们也不想让我知道，这很对，我也不会让他们知道我想自杀的原因。” 看来家里唯一能温暖她的，只有数不清的书了。 “嗡——” 话音刚落，卡琳的书就发光了。 卡琳：…… 那么，现在她可以去试着触碰那个秘密了。 那时的卡琳还没有想到，她即将触碰到的秘密，会成为她不再想自杀的原因。 —————————————————————————— 卡琳之前一直觉得像书灵这种东西，只存在于小孩子的睡前故事之中，它们就像精灵一样，用温柔的歌声伴着孩子入睡。 但在真正接触后，觉得有些东西只存在于想象中还是挺好的。 比如…… “我不同意！不管你是《福尔摩斯探案集》或者是别的什么，总之你不能随随便便地探究我的家人！” “《水浒传》！我没有接受过训练，也没办法出门打抱不平，我要是现在出门行侠仗义，被打的一定是我好吗！？” “不不不，《莎士比亚悲剧集》你听好了，那是达米安，不是罗密欧！他爬我的窗子也不是为了爱情，而是我有麻烦了！” ———————————————————————— cp达米安 ooc属于我，角色属于他们自己。 幼稚园文笔，感谢各位观看。 本人了解程度一般，如若有什么不对的欢迎指出。 写之前我都会查资料的，不用担心我写得太离谱。 考据党手下留情，看看就行，不喜可退，别太在意。 请不要以任何方式攻击作者，作者不会哭，作者只会流泪删评论。 也不要以任何方式攻击本文，文章不会哭，文章只会让作者流泪删评论。 loveandpeace，请各位和谐相处。 不喜欢可以安静地直接离开，谢谢各位。 内容标签：英美衍生 天作之合 西方罗曼 超级英雄 轻松 主角：卡琳·居维叶，达米安 ┃ 配角：蝙蝠家，正联，复联 ┃ 其它：某筛子局 一句话简介：热爱的阅读的普通人也不怎么普通 立意：普通人也是英雄 第1章 死亡，就是叶子上的水落下来，滴在了池塘里，悄无声息，却又真实存在。 还有三分五十一秒，我将迎来我的死亡。 炸弹不会看在我瑟瑟发抖的份上就停止，就像我面前的这家伙不会看在我只穿了一件短袖，而且还在夜风中瑟瑟发抖而闭嘴。 哦，抱歉，失礼了，我应该先介绍自己的。 我叫卡琳居维叶，目前是哥谭宝贝布鲁斯韦恩的养女。两年前我的父母和我的姐姐去世，我进了孤儿院，三个月后，他收养了我。 不是什么大事，至少我没觉得自己身价翻了多少倍。不过似乎外人都这么觉得，不然我也不会在被收养的最初的一个月里，遭遇五次绑架了。 好吧，再打个招呼好了，现在是晚上九点五十七分，晚上好，各位。 “哦，可怜的小鸟，为什么还没人来救你呢？”某绿色头发的怪人哀叹着，似乎是在为我不平，“他们是不要你了吗？真可惜，明明你这么可爱。” 我谢谢你夸我可爱，但说真的，如果不是你在我放学之后直接把我劫走，我可能这会都已经喝杯牛奶，准备上床睡觉了。 “或许你愿意听你的小丑叔叔讲个故事？关于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故事？”绿发怪人露出诡异地大声癫笑。他来回踱步，步伐还带着些舞蹈的节拍，却让我头晕眼花。 绿色，红色，紫色，这些颜色原本就不好搭配，关键他还选了最亮眼浓艳那种混搭在一起，弄得我快视觉失灵了。 “不了，先生。”我懒得去听他的那些悲惨故事，因为那些故事没有一个是真的，而我不觉得听假话有什么意义，“如果你能闭嘴就最好了，我还可以用这段时间睡一会儿。” 是的，就算炸弹此时已经只剩三分钟又能怎么样呢？我不太在乎自己的性命，从各个意义上来说。 实际上，在他给我绑上炸弹之前，我就在考虑自杀的事情了。 “天哪，你可真是太无趣了！”小丑不满地抬起我下垂的脑袋，让我正眼跟他对视，我看着他，脑子里突然多了一个想法。 他要打我了。 这个想法是对的，因为我看见他从某个角落里拿出了一根撬棍。 “曾经有一只小鸟也经历过这东西，”他怜爱地抚摸着撬棍，仿佛它是他最珍贵的情人，“老天啊，我用这东西改变了他的人生，这真是最棒的，不是吗？哈哈哈哈哈哈！” 他疯狂的大笑着，手里的撬棍毫不留情地落下，狠狠地砸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吃痛地倒吸一口气，想要喊出的声音全部堵在了嗓子眼。 第二下落在了我的头部，很好，这一下把我的大脑砸得嗡嗡响，我感觉到有液体从我的耳边留下，他把我砸流血了吗？ 第三下稍微慢一点，他先踹倒了椅子，然后猛地一下砸中了我的胸腔，老天啊，要不是我躺着，这会我肯定已经一口血喷出来了。 时间还剩多少？我在第四下来临前，想了一个无意义的问题，一分多钟吧，也可能不到一分钟了。 第四下如约而至。 第五下， 第六下， 第七下…… …… 哦，第十下没有落下来，是怎么了，我现在听不见任何声音，但是他确实没有继续打我了。 有谁阻止了他吗？蝙蝠侠？ 也可能是别人，但那不重要了，如果是阻止他打死我的话，那应该是对我有利的人？是的话，我就可以好好睡一会了。 不，算了，再等等，起码让我知道是谁。 ……好吧，他把我抱起来了，但我已经没有抬头的力气了，实际上，我现在连呼吸的力气都快没了，真是抱歉啊，先生——也可能是位女士，那都无所谓，我只觉得没办法向对方道谢而感到遗憾。 毕竟要找到这可不算容易，特别是要救我这个求生欲望原本就不怎么强的人，还花了这么多功夫，讲真，我一定会好好谢谢他的。 如果还能相见的话，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思考也渐渐慢了下来，最终，我还是遁入了黑暗。 …… 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医院的病房了。 今天早上难得有阳光，温和的晨曦散落在病房里，投下叶的一片片阴影，金色的碎光不显得强势，影子也只是柔和的灰色，如果没有耳边“嘀嘀”作响的仪器声，我会更爱这一切的。 “吱呀——”门被推开了，我转头去看来人是谁。 是阿尔弗雷德，全家最伟大的人。 这一点谁都得承认，特别是不会做饭的某些人，特别注意一下，我说的是某些人。 不是某人，我不针对个别人，真的。 “早上好，阿福，”我想露出一个微笑，但是疼痛还是让我硬生生把这个笑容憋了回去，“能在这样一个美好的早晨看见你，真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如果您没有受伤的话，那会是更令人开心的一件事。”阿福熟练地支起小桌板，然后把我的早餐放在上面，温热的香气在餐盒打开的那一霎那扑面而来，我眯起眼睛，感受到了某种不知名的满足。 我抬起自己还能动的左手，握住勺子舀了一点粥，吹凉，然后送进嘴里。 好吃！我的胃里仿佛炸开了烟花，感谢阿福，它现在又开始重新运作了。 我又舀起一勺，感叹道：“你知道的，阿福，如果没有你，我们将失去多少与美食相遇的机会。” “您不会失去太多机会，但布鲁斯老爷就不一定了。”阿福面色如常，仿佛只是说了一句很平常的话，但我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吧，再怎么说布鲁斯也是我名义上的父亲，我不能这么暗中编排他。 我收住笑意，顺势转移了话题：“所以……他们人呢？” 他们，特指我的父亲和我的 几个兄弟。 “我想，过一会儿他们就会过来看您，”阿福看了看时间，“您不用太过着急，毕竟无论对谁来说，让一个病人吃得太快都是不合理的。” 我笑笑，没再继续接话，而是安静地一口一口喝自己的粥。 他们会很担心我的，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毕竟我发生了那样的事，但其实我不太想看见他们愧疚的眼神，这真没必要，他们有不是神，怎么可能做到预知一切？就算是神都不能做到吧？ 第2章 我不喜欢他们露出那样的眼神。 或许我待会可以不去看他们的眼睛？哦，算了，这不太现实，而且也不礼貌。 我把脑子里那些想法全部都赶了出去，然后喝掉了最后一点粥，阿福把东西收拾好，然后拎起袋子。 “顺带一提，迪克少爷现在在楼下，他很快就要上来了，”阿福微微颔首，“那么我就先回去了，希望很快就可以在韦恩庄园里看见您的身影，卡琳小姐。” “当然的，阿福，”我点点头，不顾疼痛努力撑出一个笑意，“我会尽快好起来了的。” 阿福没说什么，只是嘱咐了我一些注意事项后就离开了。没过一会儿，病房的门又被再一次打开。 “早上好，迪克，”我用一个不会让我那么疼的笑容来欢迎他，“多好的早晨，真开心能看见你！” 迪克显然做不到像我这么开心，他只是弯了弯嘴角，眼里是我熟悉的愧疚。 哦，上帝啊，这是我最不想看见的东西。 “早上好，卡琳，”他坐在我旁边，把一大束花放在我的床头，“这能让这个病房的颜色不显得那么单调。” 我看着那些肆意绽放的花，挑起半边眉毛：“我可以知道这些花是店员挑的，还是你挑的吗？如果是前者，那我得赞叹一下对方的审美，如果是后者，那我得说你确实很有给女孩送礼物的经验。” “但我觉得你只是想说最后那句话，好吧，这些花的确是我挑的，”他露出了我熟悉的笑容，眼中的愧疚淡去了一些，“但卡琳，你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无论有哪个男孩子给你送花，你都得谨慎些，毕竟他们的目的可不像我这样单纯。” 瞧瞧，这话题偏到哪去了，我翻了个白眼，拖着长音回答：“知——道——啦——”杰森说得很对，迪克有时候确实很像一只鸟妈妈。 不过，感谢迪克，他给我带来了今天的第二波好心情，第一波是阿福的早餐。 遗书。 一个想法敲打了我的脑袋。 自杀。 这是第二个。 全部。 这是第三个。 他们知道了。 这是最后一个。 我的心开始慢慢下沉。 这可不妙。 毕竟这些想法不是我想象出来的。 我从小就有一种特别的能力，就是我的直觉特别准。 在我的父母去世之前，我可以在吃早餐的时候知道爸爸今天晚上要临时加班，可以一个单词都不问就知道妈妈朋友的职业，可以在姐姐和她男朋友出门的时候，知道她今天的裙子会被弄脏。 因为有的时候，当我看向某个人或是思考某一事情，这种十分突兀的想法就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有时候是问题的直接答案，有时候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提示。 我将这些想法统称为“灵感”。 当它们出现时，我就会说：“又一个想法或是一个灵感在敲打我的脑袋。” 而现在，我看着迪克，脑子里有四个灵感在敲打我，而这四个，都不应该出现。 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这次没有灵感来敲打我的脑袋。 好吧，我也不是每个问题都能被灵感敲打的，这种情况并不稳定。 但迪克没有主动提起，我也应该装作不知道吗？或者我应该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还是算了吧，我现在也没有放弃自杀的打算，如果我自己提起这件事，反而会给他们一个话头，就像是把烟花的导火线主动伸到打火机下面一样。 我不干这种事。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迪克就起身准备离开了，他还有工作上的事情，不能在我这留太久。 但在走之前，他似乎有些犹豫，吞吞吐吐好几次才问了我这个问题：“卡琳，你最近心情不好吗？” 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自杀吗？ 我微微一笑：“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很好啊，迪克。” 鸟妈妈看了我一会儿，最终还是挫败地叹口气。他对我笑笑，像阿福一样嘱咐了我一些注意事项后就离开了。 走之前他又担忧地看了我一眼，张张嘴，但还是没说什么，我回了一个微笑给他，那让我的脸有些疼得厉害。 迪克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我垂下眼，轻轻地叹口气。 抱歉，迪克，但那是我的一个秘密，我不会把它轻易地告诉别人的，谁都不行。 因为那是只属于我的一个秘密。 …… “所以，你没问出来？”电话里，是键盘的敲击声和提姆有些疲倦的声音。 “我做不到，提宝，”迪克有些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她受了那么重的伤，才刚醒来，你没看见她的样子，她看上去真的很……脆弱，好像很快就会消失了一样，提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但你不能指望布鲁斯来解决这件事，”提姆一针见血，“他唯一的方法就是找卡琳谈话。” 但那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他们都知道。 老天啊，迪克深深地叹口气，“我会再找时间问问的，”他顿了顿，接着问道，“小丑怎么样了？” “送回阿卡姆了，”提姆打了个哈欠，手上的动作不停，“在送回去之前，杰森打断了他的一条腿。” 干得好，迪克在心里默念道。 “我现在就回去，卡琳……等她的伤好了之后，我们再去聊那个问题吧。”迪克揉揉眉心。 家里头最省心的崽也开始变得让人担心了。 生活不易，鸟妈妈叹气。 第2章 今天是我出院的日子。 这真令人高兴，虽然我不是那种喜欢在外面撒欢的人——实际上我更喜欢宅在家里看书，但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的感觉也确实不太好受。 感恩上帝，我终于出院了。 阿福把我扶到车上，然后坐进了驾驶位，几乎没有任何感觉，车就开动了。 当然，在这里，我还要感谢一下伟大的阿尔弗雷德先生，他的营养餐是我养病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亮色，也是我能回归正常生活的重要原因。 “前几天哥谭难得的有了几天太阳，今天就又开始下雨了，”我靠在舒适的座椅上，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半开玩笑地说道，“我以为它起码能坚持到我出院？” “但至少在您养病期间，它给您带来了不少的快乐，”阿福目视前方，“以及，如果您能在阳光下看书的时间少一些，我想您会收获更多的快乐。” 我讪讪地摸摸鼻子，没有敢在这个话题上发表自己的想法。 别想着顶嘴，阿福永远是对的。 而且他的确是对的。 我也知道这对眼睛不好，但我有时候真的很懒得去按下开灯的那个开关，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白晃晃的灯光会影响我思考。 而我不喜欢任何影响我思考的东西。 “我很抱歉，阿福，”我软下语气，真诚地道歉，“我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然而，阿福已经不吃我这套了：“您上一次也是这样像我保证的，卡琳小姐，就像老爷上一次也是这样告诉我他只再睡五分钟一样。” 我眨眨眼睛，嘿嘿一笑。 布鲁斯的“再睡五分钟”不是一个五分钟，而是很多个“五分钟”。 累加起来大概能有两个小时左右。 至于我，我的下一次也是很多个下一次。 累加起来大概能到几千年以后。 …… 庄园还是跟我离开时一样，我的房间也跟我离开时一样，阿福总是很用心地打理这一切。 除了一点。 为什么达米安会在这？ 我站在门口，冷漠地开始想我之前有没有招惹他，以致于让他在我刚出院的时候就要跑过来找我算账。 虽然也可能是别的原因…… …… 不，一定是来算账的。 我默默地后退一步。 因为我就是因为放学没等达米安，坚定地想要自己回家……才会被小丑抓走的。 “>tt<”达米安看见我后退一步的动作，发出了不屑的声音，但这不是重点，他盯着我，就像一只狼盯着它的猎物，“居维叶。” “在！”我打了个激灵。 “你想自杀？”他眯起眼睛。 我没说话。 实际上，我也不能说什么。 有关于这种事，我永远都不会占理。 “你只想问我这个吗，达米安？”我故作伤心地捂住胸口，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我才刚出院，你居然只关心我自杀的事情，我真的很难过。” 嗯，演得有点过了。 行了，达米安，收起你的眼神吧，我看见你眼中大写的“嫌弃”两个字了。 提姆在楼下。 又是一个突然敲击我脑袋的灵感。 哦，让我们用这位可敬的提姆德雷克先生来转移话题吧！ 第3章 “先不提你为什么会在我房间的事，”我若无其事地转身，准备离开房间，“我好像还没看见提姆，他不在家吗？最近韦恩集团工作很忙？” 这是很自然的动作，我只是去看看我可怜的想被压榨得只剩一点的三哥而已，我没有逃避这个话题，我发誓。 但我的阴谋没有得逞，达米安一把抓住我的肩膀，他稍微用了点力，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气：“松手，达米安，我肩膀之前受伤了！” 对方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在我的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就松开了手，但那紧盯着我的目光依旧锐利得就像外科医生的手术刀：“别想着转移话题。” ……不好糊弄的家伙。 干嘛要问的这么清楚呢？大家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不就好了吗？就像以前一样随便嘻嘻哈哈不就很好吗？突然关心我是要怎样？ 我心里升起一点烦躁。 …… 啧，何必这样想呢，卡琳，难道你现在脑子里的东西你还不清楚吗？ 我不清楚吗？ ……怎么可能，我当然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只是不敢面对他们的关心而已。 不敢去看他们愧疚的眼神也好，不想面对他们对于我自杀的问题也罢，这只是我自己的那一点自卑感在作怪。 我配不上这样的关心，我不值得他们这样做。 从各个意义上来说，我有点恍惚地想到，应该是我在愧对他们，我做了很多错事，对于我，对于他们，都是错事。 而且，他们的关心会动摇我自杀的想法。 “放过我吧，达米安，”我转过身，面对着他，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现在心里的情感丰富得就像暴风雨下的海洋，被狂风吹起一层又一层的巨浪，“我不会告诉你，我也不希望你知道，这是我的秘密，好吗？就算你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哦不，那样的话，我说不定会感谢你？” “你觉得我会杀了你？” “不，达米安，你不会的，毕竟你那么的可爱。”我眨眨眼睛，语气确信无疑。 “可、爱？”哇哦，这语气听上去恨不得撕碎了我。 原谅我吧，达米安，虽然对着一个男孩子说“可爱”是有点奇怪，但我真的不想跟你谈有关于自杀的问题了。 “是的，可爱又善良的达米安公主，哦，他是多么的美丽，”我就像唱着歌剧一样吟诵着，“他的头发就像乌黑树木，他的嘴唇就像熟透的樱桃，他的皮肤比白雪更白，他的眼睛如同上好的翡翠。”对不起了，白雪公主，你的形容词就借我用一下吧！ “噗！”一声急促的短笑从门口溢出，我转头瞧了一眼，是对话里的另一位主人公——社畜公鸭提姆德雷克！ 不，把前面那个形容词删掉。 “我不是有意要听你们说话的，但是阿福已经在叫人吃饭了，”他举起手，以示自己的无辜，可他说的话可不像他的动作那样清白，“那么，两位公主愿意下楼吃饭吗？” 我估算了一下达米安的怒气值，决定退出这场满是硝烟的对话。 谢谢你为我转移了达米安的注意力，提姆！等下次阿福再阻止你喝咖啡的时候，我一定会为你求情的！ 虽然那没什么用，因为阿福永远是对的。 “我下来了，阿福！”我迅速地溜出了房间，快步下楼，“我已经闻见香味了！” 楼下的阿福语气非常平静：“请注意脚下，卡琳小姐，你的伤刚好不久，我不希望你只是把养病的地方从医院换成了韦恩庄园。” 啊哈哈哈…… 我立即停止脚步，调整步调，慢悠悠地下了楼，然后端正地坐在椅子上，就差把“乖巧”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提姆和达米安比我稍慢一步下来，餐桌上只有三个人，布鲁斯不知道又去了哪里，这位不怎么纨绔的纨绔子弟比我想象得要忙很多。 哦，老天啊，我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布鲁斯呢。 他比这些人加起来都难办。 我叹了口气。 大多数人对布鲁斯的印象就是一个不怎么聪明的花花公子，但我第一次在孤儿院见到布鲁斯的时候，就有一个灵感敲击了我的脑袋。 侦探。 那个灵感是这么说的。 不得不承认，我当时也很惊讶，毕竟他平日里的样子实在是太深入人心了，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人傻钱多。 而且还是钱特别多的那种。 所以当他跟我们这群孩子们打招呼的时候，我尽量用平常的表情问了他这个问题：“韦恩先生，你喜欢看推理小说吗？” 当时的我正在看爱伦坡的短篇小说集和柯南道尔的《福尔摩斯探案集》，对于“侦探”这个词有种特殊的感情。 而且，我那时也非常想找一个能跟我分享读书感受的书友。 他惊讶地看着我，疑惑发问：“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呢，甜心？我从来不看那些东西。” 那你还有什么别的东西能跟“侦探”这个词扯关系吗？我迷茫地想道。 但我总不能告诉他，没错，是我的灵感敲击了我，它说你和“侦探”有关系！ 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除了我这个亲身经历者，别的人都不会相信的。 所以我当时也没再继续说什么，只是抱着我的书默默地离开了他的周围，把位置让给其他孩子，连他手里的棒棒糖我都没拿。 后来他又来了几次孤儿院，每次来的时候都会跟我说几句话，但他不知道的是，我每次见到他都会有灵感敲打我。 第一次，黑暗。 第二次，他今天早上没吃早饭。 第三次，他左胳膊受伤了。 第四次，他想领养我。 ……嗯？是不是有哪不对？ 但确实如此，在第五次他过来的时候，我就被他收养了。 然而直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他突然有了那个想法，明明我也不是黑发蓝眼啊。 啊不，我没有内涵布鲁斯的意思，绝对没有。 我发誓。 “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提姆端着咖啡杯，语气疲惫地问我。 “我有安排的，”我放下刀叉，非常不赞成地看着提姆和他的咖啡，“你不能喝太多咖啡，提姆，这对你的身体不好。” “哈啊，知道，”他打了个哈欠，“所以你的安排是什么？” 我抻着下巴，对着他露出一个有点讨好的笑容：“我想去看看我父母和我姐姐。”当然，要看也只能看到墓碑了。 “你一个人？阿福不会同意的。” 你明明也不会同意的，我翻了个白眼，“我知道，所以我找了杰森。” “杰森？他愿意陪你去墓园？”提姆看上去非常惊讶。 这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吗？我有点疑惑，但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他说只要我在六点之前结束就行，六点以后他有别的事。”具体什么事我没问，我猜他也不想告诉我。 唯一不关心我下午安排的是达米安，他眯起眼盯着我，语气不善：“我们之间的事还没结束，别想着逃，居维叶。” “……”我挽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当然，达米安公主。” 在对方暴走之前，我及时地离开了餐桌，去厨房找阿福说今天下午要出门的事，绝对不给达米安任 何可以打到我的机会。 厨房是任何姓韦恩的人的禁地，这条规定是阿福立下的。 再说一遍，阿尔弗雷德是万能的，我深吸口气，虔诚地在心里赞美道。 第3章 说句实在话，我其实是不太愿意去见我的父母和我的姐姐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我受伤的时候，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去给他们扫墓。有时候我会说几句话，有时候我一句话也不说。 毕竟，我猜他们可能也不是那么想见到我。 因为我一直是家里的异类。 当然，到现在也是如此，我紧紧搂着杰森的腰想到，他的机车行驶得飞快，换句话来说，他就是飞得太低，这速度放在天上，就算是飞机也会自叹不如的。 他的行进速度很快，我们不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 “我就不陪你进去了，记得六点钟之前出来，”杰森看着刚下机车的我脚软得差点跪地上，发出了无情的嘲笑，“你的体能也太差了。” 我抽抽嘴角：“如果你能记得我还是一个可怜的小女孩，我会无比感谢你的。” 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像达米安那样逆天的好吗？请不要把个例推及整体！ 哦，不对，肯特家的乔体能好像也挺好的。 那就不要把两个个例推及整体，谢谢。 …… 我父母和姐姐的墓在墓园的深处，如果是秋天来这里，那就可以肆无忌惮地踩着一地枯枝败叶过去，但现在是夏天，我不能踩了别人坟头的青草和鲜花。 第4章 “好像距离上次来看你们也没过多久，”我站在墓前，目光扫过他们墓碑上的字，“但我每次都记不得带东西过来，这还挺奇怪的，明明我的记性没有那么差。” 也可能是我根本就不想面对他们。 “我被小丑打了，养了好几周的病呢，那家伙下手真重，”我回忆起那个身上色彩鲜明的疯子，觉得自己的眼睛又要作痛了。 墓碑沉默着。 “虽然我一直说没事，但确实……确实很疼，那个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在那，”我轻声笑起来，眼眶却慢慢湿润了，“他们很担心我，但其实没必要，我……配不上他们的关心挂念。” “哦，对了，他们知道我想自杀的事了，真是神奇，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我以为我藏得不错呢。”这个问题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 但那都不重要。我抬头望向天空，它今天没穿件好看的衣服，白中混着淡淡的灰色，既不能艳阳高照，也不能爽快地下一场雨，它就在这两者之间徘徊，不肯做出选择。 “好吧，你们也不会对这些感兴趣，就当我乱说吧，”我把目光移回墓碑上，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可我真的好累，你们说我是怪物，你们不喜欢我，可是你们走了，永远地离开了，不会再回来了。那我现在的家人呢？我出于自己的私心，做了对不起他们的事，他们也会离开的。” 我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颤抖，于是没再继续说话，只是深吸口气，让自己的呼吸平静下来。 “迪克前天离开我的病房之前，我又被灵感敲击了，他有危险，可我没有提醒他，”我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我想努力控制住它，可是它随着眼泪的增多变得越来越急，“我的话马上就要出口了，可我说不出口，因为我不希望看见他……看见他把我当作异类的眼神。” 我还是哭了出来。 按我自己来说，我其实不是会为这种事哭得这么难过的人，但我的泪腺总是有自己的想法，它跟我的心里是两个控制系统。 啊，得赶紧把眼泪擦掉，我不想被杰森问为什么哭，我现在分不出精力来找借口。 “我的灵感，是我的诅咒，”我叹了口气。 而且还是一个巨大的诅咒。 我的父母和姐姐，因为它将我视作异类，他们不能忍受自己的孩子和妹妹是个能看透别人内心秘密的怪物，但后来，他们只想利用这一点。 “你都能知道珍妮丝的工作，你难道不知道她有什么秘密吗！？”我的爸爸将我扔在门外，“在你知道之前，别想着回来睡觉！” “闭嘴！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说他不爱我，他一定不会跟我分手！”我的姐姐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都是你，你在诅咒我！” “卡琳，你最听妈妈的话了，对不对？”我的妈妈目露贪光，她笑得让我害怕，“那个阿姨和那个叔叔，他们家里有什么事吗？” 而让我的家人失望的是，我的灵感是时有时无的。 没用的怪物，这是我的家人们对我的评价。 等我到了孤儿院，孤儿院的老师与孩子们，则因为它认为我奇怪至极。即使我隐藏起自己的能力，仅仅是在他们有困难时帮助他们渡过难关，他们也依旧恐惧我。 “你是怎么知道的！”跟我住同一个卧室的女孩子高喊着，“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我只是想帮你……” “我不需要你的帮什么忙！啊，我知道了，你一定躲在暗处偷看到了，对不对？你是个偷窥狂！一个怪人！”女孩尖叫着。 令人讨厌的怪人，这是孤儿院的孩子们给我的评价。 而我现在的家人们，他们什么也不知道，因为我什么也不敢说，我不敢面对他们异样的眼神，我害怕看见那个。 可我的家人们总是身陷危机之中，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每次都能做到让灵感敲击我，告诉我他们有危险，而我却不敢告诉他们。 有一次布鲁斯出门前，我被灵感告知他会有巨大的危险，可我没能说出口，我只是让他小心，但这种话谁又会放在心上呢？ 果不其然，当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他伤得非常重，呼吸困难到让人怀疑他即将离开这个世界。 我差点当场崩溃。 老天啊，那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如果我能阻止他出门，或者表情严肃地告诉他，他会有危险，他一定要小心，那么他是不是就可以不受这么严重的伤，他甚至可以不受伤！ 我趴在他的床前哭了很久，一直在道歉，可除了这个，我什么也做不了，我的灵感不能帮他治愈伤口，它甚至无法告诉布鲁斯是怎么受伤的，因为我无论如何都无法集中精神去思考这个问题。 尽管布鲁斯醒来后摸着我的头说那不是我的错，但我知道他是因为什么都不清楚才会这么说的，如果他知道了，他一定会怪我的。 从那之后，每当家里有人会有受伤的风险，我都会提醒他们，可我不敢明着提醒，只敢暗戳戳地说道一两句，但这种话不会有人放在心上，所以他们一次次地受伤，而我一次次地后悔。 然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有了这样的想法： 你为什么不敢当面说清呢？你为什么不敢去拦着他们呢？你是如此懦弱，仅仅是因为你害怕他们讨厌你，害怕他们抛弃你，你就放着他们的死活不管吗？卡琳，你是个自私的人，你辜负了他们。 是的，我是个懦夫，我是个自私的懦夫，这是我对我自己的评价。 可我得藏起来，我必须藏起来我的能力，否则我现在的家人也会厌弃我，离开我，谁也不会留在我身边。 到最后，我又是一个人。 可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我经常对家里人说：“我还只是一个小女孩呢！”说这话的时候，大多都是我们之间在开玩笑。 但这句话里有一点是真的。 我不像达米安那样认为自己是个独立的大人，我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个糟糕的小孩子。 大概只有我这种糟糕的小孩子，才会只顾着自己，只在乎自己，害怕被人讨厌，害怕别人奇怪的眼神，却又期待被别人爱。 实际上，我可能才是那个最讨厌我的人。 …… “所以她到底为什么觉得自己配不上我们关系？”蝙蝠洞里，蝙蝠们聚在一起，听着他们的妹妹在墓园里哭，夜翼的心都快碎了。 “这一定和她的原生家庭有关，否则她不会在刚出院没几个小时去墓园看他们，”红罗宾揉揉太阳穴，冷静分析，“以及她说她自己是个异类……还有灵感敲击，这似乎是她的特殊能力。” 布鲁斯紧抿着唇，单看他的样子就很让人相信，这是一个在几周前得知自己女 儿想要自杀的父亲。 “认真的，老蝙蝠？”红头罩的声音在通讯器中依旧十分清晰，“你在卡琳需要独处的时候，往她身上扔监听器？” 虽然语气里是满满地不赞同，但这位负责接送卡琳的东区老大依旧在和自己的兄弟们一起监听着。 没错，为了弄清楚对方想要自杀的原因，蝙蝠家的一只大蝙蝠，几只小鸟都在蝙蝠洞里，听他们的妹妹在一个人的时候，是不是会说些他们不知道的事。 “如果到时候卡琳发现了这件事，我一定不会拦着她离家出走的。”红头罩感叹道。 “>tt<”达米安冷哼一声，“就因为这种无聊的原因，她就想自杀？” “很明显，她还没有想好，”红罗宾喝了一口咖啡，开始给卡琳建档案，“她有这个想法，也做了一些准备，但是她还没有下这个决定，因为她意识到死亡并不能带给她想要的东西，所以她还在犹豫。” “你得把她拉回来，布鲁斯，卡琳比我们想象得更擅长给自己压力，如果再往前一步，她一定会掉下去的。”这是红罗宾的诊断书。 “她出来了，”红头罩语速很快，“红头罩下线。” 蝙蝠侠听着通讯器断线的声音，依旧沉默着。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第4章 人生，总得遇见点波折。 这点我完全赞同。 但……如果可以的话，这些波折能不能不要来得这么诡异？ 我看着手里发光的书，开始认真地思考起人生的意义。 “别无视我啊！”那本书还在喋喋不休，“你知道要找到一个能听见我说话的人有多难吗！” 关键在于我也不是很想听见你说话啊，我神色迷茫地看着它，没注意到我身边的另一本书也发光了。 “《堂吉柯德》有时就是不太能控制自己，”第二本书显得十分嫌弃，但它对我还是很有礼貌的，“你好，我是《福尔摩斯探案集》。” 啊，我知道，我记得不能更清楚了，我就是因为这本书才去跟布鲁斯说话的。 “自杀显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福尔摩斯探案集》继续说道，“人类有时候确实很愚蠢，但生命本身是可贵的。” 第5章 我：…… 所以，为什么一本书都能看出来我想要自杀呢？难道我表现的真的有那么明显吗？ “我们不提倡这个，女孩，”我左边响起一个粗犷的声音，“我在跟海洋作斗争的时候都没放弃过。” 我伸长脖子瞄了一眼第三本书的名字。 《老人与海》 我缩回来了。 “所以，你们其实是会说话的？”我太阳穴突突地跳，“这个家里有会说话的书！？” “我们作为人类智慧与文明的承载物而诞生，自然也继承着人类的思想，但我们的声音并非人人皆可所闻，”第四本书的声音是一个非常冷静的女声，“我是《神曲》，很高兴认识你，卡琳。”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我麻木地说道。 我相信，在我进书房的三十分钟之前，我绝对不会想到三十分钟后的我会坐在这，跟一堆书聊天。 …… 杰森把我送到庄园的门口就离开了，走之前还用力地揉了揉我的头，颇有些泄愤的意思，然而我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生气。 难道是因为我在墓园的时间太长了？ 我没想明白，于是我暂时放下了这个问题。 不过，布鲁斯今天回来得很早，我跟他聊了几句——虽然他完全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还是接上了我的话，并且表示他想跟我谈谈。 “能等一会儿吗？”我有些疲惫地笑笑，“我今天可能没什么精力了，我想先给自己充充电。” 他同意了。 充电，对我来讲，就是看书。 当我思考关于人的问题时，突如其来的灵感敲击，会让他人不适，因为他们不喜欢我知道关于他们太多的事，但书籍不会，当我思考一个关于书籍的问题时，我往往都能通过灵感敲击得到一个新的见解。 我很喜欢这样的思考过程。 “命运与性情，是同一个概念的两个名字，”我翻着手里的书，突然被灵感敲击了这句话。 为什么我会突然想到这句话，我沉思着。 “为什么你在读我的时候，会想别的书里的句子？”那个轻快的声音似乎也在思考。 我们都在思考，虽然是不同的问题，但…… 等等。 我：“……谁在说话？” “当然是……”轻快的声音话还没说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等等，你能听到吗！你真的能听到吗！” 能听到什么？我咽了口唾沫，这个房间里不会在闹鬼吧？ “啊啊啊，太好了，你能听到！”我只感觉自己手上一热，一低头，发现我手上的这本书开始发光了。 “什么东西！？”我惊得差点把书扔了出去，那个声音完全没意识到我想干什么，只是继续欢快地说，“天哪，多不容易，终于有一个人类能听见我们说话了。” 人类？那就是不是鬼魂，我稍稍冷静了一点，看着手里发光的书，一时间有点弄不清楚现在的情况。 布鲁斯……知道自己的书会说话吗？我艰难地想到。 ……然后就有了最开始的那场对话。 我无声地叹了口气，认真地问这些发光的书：“所以，你们是书中的书灵？” “你可以这样理解，但实际上，我们就是书籍本身，”看上去比较靠谱的《神曲》也认真地解答了我的问题，“书可以被不断地印刷，出版，但我们只有一个，因为无论这些书被印刷出多少本，它们也是同一本书，承载着同一种思想。” 这倒是很合理。 “那你们为什么会找上我？”我继续发问，“换句话说，我为什么会听见你们说话？” “若是我来说，不过是缘分耳。”这是我所见的，能发光的第五本书，它没介绍自己是谁，但是我看着它的封皮，想起了它的名字： 它是《聊斋志异》，中国的神鬼小说代表。 “换句话讲，是你和我们产生了某种联系，”《福尔摩斯探案集》接过了《聊斋志异》的话，“虽然暂时还不清楚这种联系来自于哪里，但你并非第一个能听见我们说话的人，这种情况之前也有过，可惜我们并没找到这其中的规律。” 好吧，我懂了，它们也不知情。 “为何求死呢，姑娘？”《聊斋志异》的声音是一个柔媚的女声，光听声音就会令人浮想联翩的那种，“活着，又有何不好呢？” 我笑笑，“大概是觉得自己不配吧，”我靠在椅背上，脑子里却在思考另一个问题，“我其实不会说汉语的来着？” “我们的话无关语言，你会直接理解其中的意思。”《神曲》回答了我，紧接着又把话题转了回来，“*一只羔羊会在两只谗言欲滴的饿狼之间站着不动，对它们抱有同样的恐惧。” “我能感觉得到，”她的声音变得空灵起来，“你并非如你所想的那样渴望死亡，你只是在逃避一些你不想面对的事情。” 我沉默地笑了，没有对此发表任何言论。 “逃避是没用的，小女孩，”《老人与海》用粗犷的声音说道，“*勇气是在压力之下展现的优雅。要知道，怯懦毫无意义，它只会加剧你的恐惧和悲伤。” 布鲁斯正在上楼。 一个灵感突然敲击了我。 “谈话到此结束吧，我的父亲要过来了。”我看着他们身上的熠熠光芒，有些头疼地提醒道，“把身上的光收一收，这也太显眼了。” “别太在意啦，反正除了你也没人能看见。”《堂吉柯德》心非常大。 我：……行吧。 跟灵感告诉我的一样，大约一分钟后，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请进！”我放下书，迅速地扫了一眼书房里那些刚刚被我放回去的书，然后才对着门喊道。 布鲁斯推门进来了。 “我想也许你现在有些精神了？”布鲁斯温和地笑了笑，这不太常见，他经常会是一副严肃的样子，“那么，卡琳，我们谈一谈？” 我点点头，坐到了他对面的椅子上。 “……”他斟酌了一下语言，才缓缓开口，“卡琳，你知道我收养你的原因吗？” 我摇头，说实话，直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原因是什么，除了我那不讨人喜欢的灵感敲击，我真的不知道我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以被哥谭首富看上。 “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问我是不是侦探，说实话，我很惊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弯起了嘴角，“因为大多数人都不会把我和这个词联想到一起。” “那只是一种突如其来的感觉，没有任何参考价值，”我不想在这里谈论有关我的灵感敲击的问题，“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只是我的一个不太准确的直觉而已。” “不，卡琳，那并不是令我惊讶的唯一一件事，”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烦躁，布鲁斯放缓了语气，“你很敏锐，同时也很聪明，说实在的，我通常会忘记你尚且还年龄不大。” 我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 “但除了你第一次见到我，问我有没有看过侦探小说的时候，卡琳，我后来再见你时，你都很沉默。”布鲁斯接着说道。 她的眼神一直很空洞。 一个灵感敲击了我。 如果那个时候不带她回来，她会将自己埋葬在孤儿院里。 两个灵感敲击了我。 ……我得说，我真的不喜欢我的灵感敲击。 因为我此时，并不想知道布鲁斯的想法。 “卡琳，你不需要任何人的肯定，你只需要做好自己，”布鲁斯低沉的声音就像是缓缓拉动的大提琴，“当我将你收养回家时，庄园里就永远有属于你的地方，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老天啊，我叹了口气，我要怎么说呢？狡猾的布鲁斯，我差点就想把一切都告诉他了。 但我不能。 “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直接告诉他吧，”一个细小的声音吓了我一跳，那个声音很轻却十分坚定，“如果你不想继续痛苦，坦诚相待是最好的方法。” 这又是哪一本书？我抽抽嘴角，把这本书的声音从我的大脑里排挤出去。 “怎么了，卡琳？”布鲁斯皱起眉头，他注意到了我有些不对劲。 “不，我没事，”我摆摆手，对着他露出一个笑容，“谢谢你，布鲁斯，真的……非常感谢。” 只是有些事情，我放不下过去的芥蒂，这个家里的人越是温暖，我就越想逃避。 “我还以为你的谈话会很可怕呢，”我笑着眨眨眼，语气中颇有些调侃的意味，“毕竟每次你要约谈迪克他们的时候，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一副不情不愿，仿佛下一秒就会走上战场的样子。” 这是真的，所以我的哥哥们的行为，也成功地让我在心里列了个等式，就是：被布鲁斯约谈=地狱欢迎你。 布鲁斯也笑了，“我希望他们没有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跟你说一些我的坏话。” 第6章 “哦，那我可就不能说了，毕竟，我在保护别人秘密这一块还是做的很不错的。” 只是在保护我自己秘密的时候倒是做的一般，我自嘲地想到。 后面我们又谈了些事，直到阿福叫我们去吃晚饭。 …… “她还是不会说的，对吗？”那个细小的声音问道。 “她当然不会，她需要经历一些事情才能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以及她并不是累赘这件事，”《神曲》的声音依旧很平静，“书籍的使命是传承人类的文明与智慧，从而指导他们。卡琳还没有开始三界之行，也许我们可以做她的维吉尔。” “我不反对，”《聊斋志异》轻笑道，“缘之一字，妙不可言，既是有缘，出手相助又何妨？” 《福尔摩斯探案集》沉吟片刻，才开口说道：“我虽然不太乐意参与这些事情，但显然她还不至于蠢到无药可救的地步。”这算是表明它的态度了。 “我不擅长做任何人的导师，但我看见了她身上潜在的勇气，她会成为一个不错的斗士，为了这一点，我可以帮忙。”《老人与海》是最后同意的。 “也许还有别的书愿意帮忙，”细小的声音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其实只是不想看她那么痛苦。” “去做你想做的，《安徒生童话》”《神曲》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等我们明天再见时，她将开始她的旅程。” 这句话说完后，书房重回寂静。 第5章 有些时候，你会觉得生活总是乐忠于给你当头一棒，但另外一些时候，你会觉得生活又难得的讲点道理。 这很正确，毕竟无风无浪的不叫生活。 但这并不代表，我就应该坐在一堆书中间，听他们给我疯狂安利什么“书境试炼”，而我，因为几乎插不上话，所以只能在一旁尴尬微笑。 “总的来说，这会对你很有帮助，”《福尔摩斯探案集》冷静分析道，“你会得到一些你意想不到的东西。” 谢谢，但能让我意想不到的东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比如我的灵感敲击。 “你不能抗拒改变，卡琳，”《神曲》的声音总是没什么波澜，“你拥有着不寻常的家人，你也会同样拥有着不寻常的人生。” 而我只抓住了一个重点：“不寻常的家人？布鲁斯的财力在你们看来也是多到离奇的？” “我们的指的可不是他的财力，小女孩。”说这句话的，是今天来的新朋友《物种起源》，没错，就是查尔斯达尔文写的那本《物种起源》。 它在一众文学类书籍里显得格格不入。 《物种起源》的声音是那种有些沙哑的少年音，我第一次听见的时候还以为是它嗓子不舒服，但后来想了想，书灵应该不存在“嗓子”这个部位。 “那你们指的是什么？”我不觉得布鲁斯在除了特别有钱以外还有什么别的特点，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是他比我想象的要聪明和敏锐。 “你对你家人的秘密一无所知吗？”《福尔摩斯探案集》奇怪地问道，“他们隐藏得不深，你很轻易就可以发现他们奇怪的地方。” “但如果他们不想告诉我，我也不打算知道，”我耸耸肩，无所谓地回答道，“况且我也不是那种喜欢一天到晚观察我家人的人。” “……”《福尔摩斯探案集》安静了片刻，才继续说道，“实际上，你可以试着去找答案，你的家人远比我想象得要有意思，比如说你的父亲……” “停！”我打断了它的话，“我有我的秘密，他们也有他们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这很正常，所以我不在乎。但这不代表你就可以随便地探究我的家人。” 《福尔摩斯探案集》身上的光闪烁两下，最后似乎是赌气地灭了。 “它生气了，”《神曲》语气如常，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这可能会维持很长时间，等你有时间了去哄哄它吧——现在我们先来谈关于‘书境试炼’的问题。” …… 我看向《神曲》的眼神变得难以名状起来。 您就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同是书灵的《福尔摩斯探案集》生气以后，你的反应就只是“有时间去哄哄”吗？ “之前也说过了，‘书境试炼’就是让你进入书籍内部，经历一场有关于我们的考验，”《神曲》确实一点都不在意我奇怪的目光，“不同的书籍内部会有不同的考验，你所能得到的东西也不同，也许是一项能力，也许是一件物品，也可能是别的东西。” 这听上去有点像游戏，我微微皱眉想到，那种通关给奖励的游戏。 但问题在于，游戏能否启动想肯定要看玩家自己的选择，如果玩家不想玩这个游戏，那么就算制作厂商把游戏说得天花乱坠，广告打得满街都是，这款游戏也无法被启动。 而我，就是那个不太想玩游戏的玩家。 “我拒绝。”我回绝了《神曲》，让我烦心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再给自己添任何麻烦，我只想…… 只想什么呢？ 安静地死去？ 这可真是个问题，我有些迷茫地想着，我确实如《神曲》所说，没那么想死，但我似乎也不是很想活着，我什么都不想。 好烦。 我开始强迫自己去思考一些事情，当我的情绪开始不稳定的时候，我就会开始强迫自己思考，无论思考什么都可以，然后灵感就会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我的脑袋，转 移我的注意力。 我不喜欢我的灵感敲击，可我不得不使用它，然后越用越不喜欢，越不喜欢越用。 恶性循环。 “是因为那个吗？”一个低沉温和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停止了思考，灵感也停止了敲击。 又来了一个，这些书甚至都不会打个招呼，我长叹一声：“您又是哪位啊？” “《梦的解析》，我一直很想见到你，卡琳。”对方显然兴致很高，语速也很快，“我听说了你想自杀的事情，或许你愿意和我聊聊这件事。”最后这句话的语气听上去很兴奋。 ……希望是我的错觉，我更觉得对方有一种“终于找到实验品了”的感觉。 “是边缘型人格障碍吗？”《梦的解析》非常认真在思考我到底犯了什么病，“具有自毁和自杀倾向，被抛弃的恐惧和害怕孤独……你有出现过幻觉吗？” 幻觉？什么幻觉？我十分冷漠，这家伙难道是想说我的灵感敲击是我的幻觉吗？那我这幻觉准得都可以用来占卜了。 “我不记得《梦的解析》里有写这些，”我有些咬牙切齿，“但如果你都能知道这个，那你也应该知道边缘性人格障碍至今为止仍然饱受争议，有一部人并不认为它属于一个单独的人格障碍。” “好吧，或许你只是有类似的症状，”《梦的解析》退让一步，“但无论如何，你都要承认你的心理状态不太正常，鉴于你的年龄，我认为有很大程度上与你的原生家庭有关。” 差不多，我闭上眼睛，但也和我自己脱不开关系。 “按照我所记载的理论来说，你的人格发展过程出现了问题，如果这一问题一直得不到解决，你就会一直深陷在这种状态下。”《梦的解析》咬字清晰，原本带着点笑意的声音也变得严肃起来。 一直没有说话的《神曲》也开了口：“我赞同这一观点，所以‘书境试炼’很有必要，它会对你有很大的帮助。” 我虚着眼看《神曲》，整个人战术性往后仰，心里开始思考：在话题偏成这样的时候，它是怎么做到把话题又扯了回来的？ 但更让我没想到的是，《梦的解析》也赞成了《神曲》的看法：“经历更多的事情会对你的心境起到开阔的作用，一些冒险或许更能让你感觉到自己的价值。” 我现在有一种他们在联合蒙我的感觉。 “我们没必要骗你，”一直在生闷气的《福尔摩斯探案集》开口了，但还是能听出来它心里有点郁气，“你的家人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他们就会想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而根据一般人的想法，如果他们劝不动你，那你下一步就该去见心理医生了，当然，考虑到你的家境，我估计你会有一个还算不错且花费很高的心理医生。” 最后那句话完全是在嘲讽我吧！ 不对，等等…… “你怎么知道我的家人已经知道我想自杀的事了？”我有些狐疑地询问，难道是偷听到的？ “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推断，你的父亲经常找你谈话吗？”它没等我回答就继续道，“你的父亲和你的兄长经常谈话，但这是你第一次跟他谈话，对吧？如果你没有什么异常，他完全没必要做这个，而你最近的最大的异常除了被绑架就是想要自杀，根据你们的谈话内容来看想我想应该是后者，至于前者，你在医院的时候他就找过你了吧？” 我：…… 确实，布鲁斯在我住院的第一周就跟我说过这件事了看，并且着重强调了小丑是个疯子，让我小心他。 第7章 “好吧，我猜我没得选了”我叹口气，看着这些奇奇怪怪的书们，“所以为了治疗我的病，我必须得去那个什么‘书境试炼’了？” “纠正一下，不是为了治疗你的病，而是为了让你知道这个世界还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差，”《梦的解析》声音柔和地说道，“给这个世界一个机会，别让它那么轻易地就被判了刑，好吗？” 我翻个白眼：“我提前说好，我可不一定会听你们的，老老实实参加每一个‘书境试炼’，除非它真的对我有用。” “放心，”《神曲》平静地回应道，“我已经为你找好了第一个试炼。欢迎开启你的三界之行，卡琳，虽然过程很艰苦，但只要你能坚持下来，那么你最后一定会去到天堂，我们会永远指引你的。” …… “你们有没有发现，卡琳在书房待着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刚刚从布鲁德海文一路飙车狂奔过来的迪克，喘了口气后便开始关心他们家心里有问题的小妹妹。 说真的，这个家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点心理问题，特别是布鲁斯。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谁的心理问题会往自杀上靠，卡琳是第一个。 “她平常也会在书房待很长时间，心情不好的时候她甚至可以一天都待在那，”提姆灌了口咖啡，瞬间被苦味刺激得皱起了眉头，“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可以打开监听器。” 当然，他本人已经听了好几天了。卡琳大多数时候都在自言自语，偶尔还会说出一两本书的名字，好像在跟书对话一样，提姆拿不准这是不是跟她的特殊能力有关。 灵感敲击，到底是一个怎样的能力？ 他没有找到任何与此相关的资料，就好像这个能力只是卡琳的随口一说，或者是她的幻觉。 但她的语气非常坚定，小侦探摸摸下巴，也许可以旁敲侧击一下卡琳？用不会刺激到她的方式。 这或许可以试验一下。 第6章 哥谭今天又下雨了。 之前出院的时候，我还跟阿福开过哥谭的天气玩笑，但其实有件事我没告诉他。 比起哥谭的晴天，我更喜欢哥谭的雨天。 不是因为下雨看书很有意境，而是一种很模糊的感觉，仿佛我跟雨之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一样，让我在看见它的时候就会平静下来。 好天气，我叹口气，除了我以外都不会有人喜欢的“好天气”。 …… 楼下是准备去上学的达米安，提姆不在，估计是还在睡觉。说实在的，每次看到提姆的黑眼圈的时候，我都在考虑对方是不是下一秒就会倒在地上，以及布鲁斯这样算不算压榨童工。 可怜的提姆。 我在心里感叹一声，为这可怜的社畜哀伤三秒，然后坐到我的位置上，开始享用早餐。 感谢阿尔弗雷德，全家最伟大的人。 “居维叶。”在我刚刚吃掉第一口面包之后，我的对面传出了一个令人胆寒的声音，我狠狠地打了个激灵，差点噎住。 吓死人不用偿命的吗，达米安！？ 我用眼神谴责他。 接收到我的眼神，达米安只是冷哼一声，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我，他盯着我，翡翠色的眼睛就像狼的眼睛一样：“我们之间的事还没完。” 他怎么还没忘！ 我惊恐地在心里扭曲成世界名画《呐喊》的样子。 这都多少天过去了，他一直没有找我说这件事，我以为他已经忘得差不多了，怎么今天突然就想起来了！难道说我今天就不该下楼吃早餐？ 于是，我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你所谓的那个秘密，只是一些可笑的理由而已，”达米安不紧不慢地移动刀叉，偶尔发出的碰撞声一下又一下地撕开我的灵魂，“所以你的自杀，只是你可悲人生的总结？” “……”我没有说话，不是因为我生气了，而是刚刚我的灵感敲击了我。 他在试探你。 哦……那么，换句话来讲，这就意味着达米安也知道的不多，他没并有找到最根本的，压死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很好，我还守得住阵地。 “你不像是会对这些感兴趣的人。”我尽量放平语气，这是一场还算公平的交锋，而交锋的目的在于我们都想从对方身上探取点东西。 这场交锋是势均力敌的，按游戏里来讲就是：也许达米安的等级比我高很多，但我有“灵感敲击”可以用来作弊。 虽然这个挂我不是很想用就是了。 “我不觉得这些事有非要告诉你的必要，我说了那是我的秘密，”我不去看他，毕竟眼神有时候也会暴露点东西，“我们之间的事情应该 已经结束了。” “那不是你能决定的，”达米安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还是我确实猜对了原因？你自杀的理由必情景喜剧还无聊，居维叶。” ……不得不承认，达米安在惹怒人这一方面颇有造诣，但我不能恼怒，人在怒气值达到顶峰的时候理智为零，到那个时候我说出什么都有可能。 包括真相。 达米安也很清楚这一点，他不是无缘无故挑衅别人的人，能让他这么做一定事出有因。 所以，答案很明显了，这是对我的试探，用挑战我心里底线的方式，逼迫我情绪爆发，以此达到获取真相的目的。 所以说，这种伤人伤到底的阴险方法是谁教他的？我在心里无能狂怒。 “随你，如果你觉得那就是原因，你完全可以那么想，”我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怎么想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这样可以了吧？你惹怒我，我也惹怒你，看看我们之间谁先撑不住发脾气。 “居维叶。”达米安的声音平静得就像暴风雨之前最后的预警，“如果我的猜测错误，你为什么不敢抬头看我？” 我：…… 达、米、安！！！ 你个狼灭！！！ 我现在的所有气势都靠不抬头看他眼睛撑着呢，然后这小子一上来就开始破我局？！ 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我心里一片哀伤。 不抬头就是承认了他的说法，接下来我就会被针对治疗，主要的治疗方法就是被我的一群哥哥们、我的老父亲和我那个素未谋面的心理医生围着谈话，然后我自杀的想法也不会停止，一点用也没有还非常痛苦。 抬头……那我估计达米安就离真相不远了。 emmmm…… 这么一想，比起后者，我倒是更乐意于…… “达米安少爷，”苍老而优雅的声音从我的身后响起，吓得我差点扔了叉子，“或许你愿意尽快用完你的早餐，然后立即出发？请您见谅，今天下雨，直升飞机不是个好的选择。” 我悄咪咪地抬了点头，正好对上达米安的眼睛，0.01秒后，我瞬间低头，一副把心思完全放在了早餐上的样子。 他好可怕qaq！ 于是，直到达米安离开前，我都一直保持着默不作声的背景板状态，等确定他们确实是走了之后，才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感谢你，阿福！ 我满怀感激之情地赞美你！ …… 提姆下来的时候，我正把我心里的感谢词念到最后一行，然后满意地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早上好，提姆！”我笑着跟他打了招呼，对方看上去似乎也很想回一个笑容给我，然后这个笑容就变成了一个哈欠。 我：…… 你真的不需要再睡一会吗，提姆？我感觉你现在很不好啊！ “你今天也准备在书房待一天吗？”提姆非常自觉地从厨房里找到他的早餐和他的咖啡，然后开始慢悠悠地享受自己难得的宁静时光。 “嗯……毕竟我没有别的安排，而我要等到下周才能去上学。”这一周我都得待在家里养病，虽然我觉得我其实好得差不多了。 提姆点点头，“所以你最近都看了什么书？”他漫不经心地问道。 好问题。 我的面色变得沉重起来，如果“看”指的是看完一整本，那我也就看了几部中国的近现代小说，但如果说“看”是明白其中心思想的话，那我可看了几十本书了。 毕竟每天都会有不同的书来找我聊天，聊着聊着，它自己写的是什么，中心思想是什么，我就差不多都知道了。 和它们聊天还是很有意思的，有时候它们说不上几句话就会吵起来，看那个场面也很好玩。 “不多吧，毕竟这种事不能操之过急，”我语意不清地糊弄了两句，决定转移话题，“你知道你的黑眼圈重得都快赶上熊猫了吗，提姆，你得好好休息了。” “我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叹口气，这家伙根本就没打算好好听我说话吧！ “卡琳，你喜欢写文章吗？”看着我露出疑惑地表情，提姆只是温和地笑笑，“很多喜欢看书的人，都喜欢写文章。” 第8章 我吗？我还好吧，我偶尔会写一两首小诗，但是没写过什么长篇文章，我估计我没那个毅力。 他在思考特殊之处。 我又被灵感狠狠地敲击了一下。 ……我再重申一遍，我不喜欢这东西。 但它说提姆在思考特殊之处，是在思考我的特殊之处？还是别的什么？ 难道说，他知道我能跟书对话了？ 不可能，他怎么会知道呢？他又没在我旁边一直听着我跟书籍们谈话，更何况除了我，他们应该听不见才对。 “我暂时没有这个打算，”我有些警觉，决定迅速结束这个话题，“今天我也没什么别的安排，我还是在书房看书比较好，毕竟别的事我也不太有兴趣。” 但对方只是点点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奇怪情绪，好像这就是我们两人之间再正常不过的一次兄妹交谈而已。 难道是我想错了，提姆其实是在思考我为什么想要自杀？ 这可不好猜，我暂且把思绪放在一边，目前情报不足，做出任何猜测都是不合理的，但我不准备一直思考这个问题，然后等灵感敲击给我提示。 提姆是我的家人，我不想怀疑他。 我不想再怀疑任何人了。 …… “你回来了，”《神曲》是书房中第一个出声的，“准备好了吗？” “差不多吧，我也不能说别的了。”我点点头，准备开始我的第一次“书境试炼”。 我坐在椅子上，开始让自己的思想放空，视线开始慢慢失去聚焦。很快，我的身上就传来了暖洋洋的感觉，好像我正身处于一片阳光下的草原之上，被太阳懒洋洋地晒着。 好困啊……我的意识开始渐渐涣散，《神曲》说书境试炼是将我的灵魂与意识代入进书中，在此期间，我的身体会处于沉睡状态，直至我完成试炼或放弃试炼，我才会回到我的身体里。 “不用担心身体的安全问题，”《神曲》向我保证，“我们会保护你的身体的。” 好吧，我现在困得不行了，《神曲》，但愿你说到做到。 …… 我站在一大片玫瑰花田里，准确点说，我站在一个巨大的玫瑰园里。 周围没有任何除玫瑰以外的树木，只有数不清的红色玫瑰，散发着令人沉醉的香气，远比酒更迷人。 这会是哪一本书呢？我伸个懒腰，觉得此刻的心情无比放松，自我决定自杀后，这还是我第一次在真正意义上感觉到了轻松。 啊哈，我不会到天堂来了吧？我在心里给自己开了个玩笑。 但很快，我就知道这里不是天堂，而是书境了。 “你好。”突然在我后面传出了一个小男孩的声音，他的突然出声倒是惊得我一抖，我刚转过身，就看见了一个像天使一样可爱的小男孩。 啊，我想我认识他。 金黄色的头发，被风吹起的时候就像麦浪一样，蓝色的，如同梵高笔下《星月夜》一样，美丽透彻的眼睛，鼻梁高挺，嘴唇红润，他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却带着小孩子独有的天真与懵懂。 是《小王子》，一本带着淡淡的寂寞孤独的书。 “我是《小王子》，欢迎你来到玫瑰园，”《小王子》十分可爱地看着我，就像是只温顺的小鹿，用那双犯规的眼睛对着我笑，“我一定是第一本在这里见到你的书。” 那倒是真的，我握住他伸过来的手：“是的，你的确是第一本在书境见到我的书，很高兴认识你，小王子。” 他眨眨眼睛，然后笑了。 “你是对的，在这里不应该用书来称呼别人，虽然我的确是书，但现在我是跟你一样的人。”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前后不搭，但我知道他是在高兴我没有用称呼书的方式来称呼他。 他是《小王子》，他在这里也是小王子。 “所以，我们要去……”我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他牵住了我的手，然后把我往前拉，看样子，他是想带着我去某个地方。 “我想带你去见我的玫瑰，但如果我们这么早过去，她一定会埋怨我没有给她洗漱的时间，”小王子笑起来，似乎觉得这是很好玩的事，“所以我们给她留一些时 间，我们先去见见别人……嗯，候鸟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开始迁徙，我们可以先去见狐狸。” 哦，我知道，是《小王子》中那只著名的，被驯服的狐狸。 “它一定很开心能再次见到你。”我轻声说道，“毕竟你驯服了它。” 小王子似乎有些惊讶：“你和它说的话一模一样。” 当然，小王子，因为我们都爱你。 我笑了起来。 微风习习，拂面而过，带着一点微醺的醉意，或许，这会是一段不错的旅程。 ……当然，前提是建立在我还不知道后面的故事有多闹心前提下。 第7章 我第一次读《小王子》的时候，我的父母还健在。那时的我能力已经有所显现，所以我的父母和我的姐姐都尽量避免和我待在一起，后来我就养成了在书房看一天书的习惯。 我还记得书中狐狸的一句话让我至今记忆犹新：itisonlywithheartthatonecanseerightly；whatisessentialisinvisibletoseeeyes. 这句话的意思是：只有用心才能看见事物的本质，真正重要的东西，用眼睛是看不见的。 对此，我感触颇深，我眼睛所见之物有真有假，可灵感敲击却从未出错，尽管我讨厌它，可我也不得不承认，我从它那里收取到的信息，远比我想象的多。 但我从来没想过会真的见到那只狐狸。 …… 有着火红色皮毛的狐狸就这样坐在我面前，它静静地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欢迎你，卡琳。” 是欢迎我到是这本书里来吗？ 我无奈地笑了，“我也很荣幸能来到这，说实话，这和我想象的‘书境试炼’不太一样。”我还以为会是那种需要我上刀山下火海之类的艰险任务。 “有些书境会需要你去做这样的事，但这里不需要，”狐狸歪歪头，看上去非常可爱，“大人总是在思考自己会有什么危险，思考自己能得到什么，孩子们却更在乎自己过得开不开心。” 我没有反驳它，因为我也很难说我现在的心境是个大人的心境，还是个孩子的心境了。 “你有找到愿意被你驯养的动物吗？”狐狸看着站在玫瑰园里的小王子，他似乎正在和那些玫瑰花聊着什么。 我摇摇头：“无论是想要找到这样的动物，还是想找到这样的人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你可以去找找你喜欢的动物，如果你真的喜欢它们，他们也一定会喜欢你，”狐狸的语气很笃定，“你喜欢什么动物呢？” 飞鸟。 这是我想都不用想就能给出的答案。 我曾经梦想过可以飞翔，似乎这样就可以找到自由，找到根本就不存在的桃源乡，脱离一切让我悲伤和痛苦的事情。 “那么，我带你去见一只鸟吧，”知道了我的答案，狐狸起身，示意我跟着它走，“也许它会愿意被你驯养。” “但如果你做到了，你就必须对它负责，你必须对你所驯养的一切负责。”狐狸甩甩尾巴，带着我走到一片麦田里。 一望无际的麦浪翻涌着，阳光为它们镀上了一层金辉，在这里有一抹不那么显眼的白色的身影，它停在稻草人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你好，我是白鸽，”白色的小鸟跟我打招呼，它从稻草人上飞下来，落在我的肩膀上，“我听说你想驯养一只飞鸟，所以在这里等你。但我得说，这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因为我不那么耐得住寂寞。” 我短暂地思考了一下，突然想起来我并不知道能不能把它从这里带走，只好略带歉意地说：“也许我没办法带你离开这里，如果你耐不住寂寞，那我不会是一个好的选择。” “不用那么着急，我不是狐狸，所以我不需要你每天在一个特定的时间来，”白鸽发出一声清脆的鸟鸣，“你可以先和小王子离开这里，等到你和他旅行结束，再回到这里，我会告诉你我的答案，如果那时你我都愿意，那么我就会被你驯养，与你建立联系。” 我同意了。 …… 候鸟的迁徙路线似乎是不包括太空的，我认真地想到，但如果是在一本童话故事里，这一点倒也没什么需要计较的了。 我和小王子来到了第一站，那里有一张大书桌，里面坐着一个戴着眼镜的白胡子爷爷。 “他是个地理学家，”小王子说道，“他从不出门，而且只记录不那么轻易会消失的东西，这其中不包括我的花。”最后一句话听上去可有点沮丧。 “哦，两个旅行者！”地理学家看见我们，脸上露出了愉快的表情，“你们从哪里来？可以告诉我你们的星球上有什么山川河流吗？” 我看着他身旁那摞比他自己还高半个身子的人，觉得这个人不去马戏团玩个平衡木什么的真是可惜了。 第9章 “我们从一个开满了玫瑰的庄园里来，”我回答道，“那里有千万朵玫瑰，它们的香味令人着迷。” “我可不记录这个，花朵都是易逝的东西，”地理学家摊开手，他的脸上露出点失望的表情，“所以你们不知道别的了？” 我能感觉到小王子握紧了我的手。 “没了，因为我们只看见了这个，”我看着他在纸上写写画画，觉得很难理解，“你不自己去看，你怎么知道我们告诉你的就一定对呢？如果你要写一本著作，那真实性不是很有必要吗？” “当然，”他笑着点头，赞同了我的话，“这就是为什么旅行家必须可靠的原因。” 意思就是，无论如何你也不打算出去，消息来源全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这，人也不知道靠不靠谱的，所谓的“旅行家”？ 我对此叹为观止。 “祝你早日完成你的大作。”我顺了口气，面带微笑说道。 对于这种人，你只能送他四个字：尊重，祝福。 冷静，卡琳，这就是人类的多样性。 …… 第二个星球上住着一个点灯人。 小王子对他的印象还不错，这一点具体表现在他主动和这位勤勤恳恳的打工人说了声“你好，好久不见”。 点灯人点点头向我们致意，他一会儿点起灯，一会儿熄灭灯，就像原书里说的那样，点起灯的时候，就好像多了一个星星，熄灭灯的时候就好像星星睡着了。 我也和他礼貌地打了招呼，并且表示，如果他愿意换一种方法来工作，可能会有一定的时间来休息。 但是这位点灯人拒绝了，他对于自己自己现在的工作方式有种迷之执着，完全不打算改变——尽管他连是谁规定的这种工作方式都不知道，但他确实还在勤勤恳恳地工作着，起码到现在为止，我还没见他失职。 提姆一定会很喜欢他的，我想起了提姆眼下那黑得堪比熊猫的黑眼圈，不由得感叹，这样不要钱只干事，而且工作绝对认真，不迟到不早退，除了有点不会变通外，其它都很好的员工哪里找啊！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介绍他去韦恩企业上班，绝对的。 …… 第三个星球上住着一个蘑菇商人，他的嘴里念念有词，我仔细听了听，他应该是在念数字。 小王子看上去不是很想见到他，特别是在听见商人念数字的时候，默默地后退了一步，把自己不想靠近的意思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看着对方一副忙得快要飞起的样子，深深地觉得这家伙说了这么多话还不用喝水，也算是一种本事。 “打扰了，先生，”我礼貌地微笑道，“介意让我看看你都算了些什么吗？” “27乘32等于864，介意，596乘17等于10132，我没时间和你说话……”蘑菇一边在嘴里念叨着一大串数字，一边疯狂地在纸上记录，偶尔才会有一两个空隙回答我的问题。 “他不会理你的，”小王子握紧我的手，语气很平静，又透露出些许疑惑，“他总是很忙碌，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这么忙？” 因为这就是大人啊，是每一个孩子长大后都会经历的东西，是孩 子们越不想去做就越要去做的事，他们甚至会忙到连抬头看一眼天空的时间都没有。 但这话不能这么直接地告诉小王子，我只好安慰他：“可能因为他是大人吧。”所以他才失去了很多时间，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很多时间。 这里不算有意思，我们跟这位星星收集大师除了开场的那几句，剩下全程无交流，我猜他连我们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这些大人确实奇怪。 …… 第四个星球上住着一个醉鬼。 我看着他身边散得到处都是的酒瓶子，唯一的想法是这颗星球是怎么做到自己产酒，而且还能做到源源不断的？ 酒鬼确实是不太聪明，他要是把这些酒收集起来，买到别的星球上，不出三年就能赚得盆满钵满。毕竟他这酒是星球自产，是真正意义上的零陈本，卖完之后不减成本价，全都是利益啊！ ……对不起，我有罪，我居然在这种美好的童话书里带入了大人的丑恶与真实。 我忏悔三秒。 “嗝——”酒鬼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他一边喝一边哭，然后哭着哭着，又打了一个哭嗝，打完之后接着喝。 我松开小王子的手走了过去，站在他的面前，歪歪脑袋：“为什么要喝酒呢？” “为了忘却我的羞愧。”他哭着说。 “什么羞愧？” “因为喝酒而羞愧。” 我：…… 这是个无解的命题吧？ 为了忘却羞愧而喝酒，然后一边喝一边羞愧，因为羞愧的原因就是喝酒。 这家伙真的没问题吗？要是真的想不再羞愧就把酒杯放下啊！ “你还好吗？”小王子走过来，他担心地看着我，“你好像很生气。” 我深吸口气，露出一个微笑：“不，我没有，我只是感觉到很无语而已。” “以及，我没有把旁边的酒杯砸到他的头上，就是我对这家伙最大的仁慈。” …… 第五个星球上住着一个爱慕虚荣的人。 我们……我们没有降落在那个星球上。 “听好了，小王子，”我表情严肃地说，“对待一个爱慕虚荣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一个观众都没有，让他失去他表演的舞台。” 小王子看上去十分疑惑，但他还是乖乖地点头。 我感觉我像是教坏小朋友的怪姐姐。 …… 第六个星球上住着一位国王。 “贵安，陛下。”我向他行礼，既然他觉得自己是一位封建的国王，那我也不介意把这一出戏接下去。 国王非常满意我的问礼，他让我起来，语气威严：“你是第二个来到这里的臣民，尽管你远不如第一个幸运，我无法再给你更高的官职，但你仍可以向我求得一个职位。”说罢，他就坐在那，一动也不动，等着我的答案。 但我其实不是很想要什么职位，所以我婉拒了他：“抱歉，陛下，我并没有什么想要的官职，但我有一个问题，如果您愿意回答，我将不胜感激。” “问吧。”国王点点头。 “请问，当有人怀疑您的统治时，您会怎么做呢？”我尽量将语气放低，以免让这个敏感问题刺激到国王。 但国王似乎完全不介意。 “我的统治是绝对的，不会有人怀疑它，”他无比自信地回答道，“因为我不会做出错误的决策。” 很好，这就相当于没回答我的问题。 于是，我和小王子匆匆告别了这位国王。 “你为什么要问他那个问题呢？”小王子很不解。 “我只是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觉得自己是个国王。”我叹着气回答道。 …… 最终，我们终于来到了小王子的星球上。 “欢迎你，卡琳，”应该是很少有人来这里，小王子显得有些害羞，“你可以随处转转，我的星球并不大，你用两个小时就可以看完全部地方。” “不了，我更好奇你的玫瑰在哪里。”我对于那朵天真可爱又有点傲娇的玫瑰十分好奇。 小王子带着我走到一小片空地上，那里确实有一朵玫瑰，她长得真的很美。在听见我们的脚步声后，她看向我们所在的方向。 “所以，你就是卡琳，”玫瑰小姐舒展着自己的枝叶，语气中听不出来什么情绪，“不用想我是怎么得知你的名字的，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 “哇，那我可是个名人了，”我哈哈一笑，看着这朵骄傲的玫瑰，“你真的很漂亮，现在我也想养一朵玫瑰了。” “但我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任何一朵玫瑰会与我相同，即使你养上一千朵玫瑰，也不会有一朵是我，”她摇摇叶子，继续说道，“你也是独一无二的，这个世界上有几十亿人，可没有一个人会是你。” 我苦笑了一下：“但我宁可自己不要那样特殊，这不是什么好事。” 她看着我，似乎不能理解我为什么无法承认自己是特殊的。 “我家里的人从来都不喜欢我特殊的一面，以前的家人是这样，现在的家人……也会是这样。” “那太可怜了，他们无法看见你最美的一面，”玫瑰说道。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这个话题了。 在我和玫瑰聊天的时候，小王子去铲了几棵猴面包树的幼苗，等他处理完这一切，玫瑰已经在和我聊别的话题了。 “你想和自己的家人建立联系，那不是很简单吗？”玫瑰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告诉他们你爱他们，然后说你想和他们建立联系不就好了。” “这可不容易。”我摆摆手。 “为什么不容易？”小王子问我，他天空般清澈的眼睛里，藏着云朵的温柔，“这只是一句话而已。” 第10章 “那如果他们不接受呢？”我反问道。 “那就是他们的事了，”小王子说，“如果你想制造羁绊，就得承担流泪的风险*。”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神曲》要把这里选做我的第一次书境试炼的场地了。 狡猾的《神曲》，它知道比起无意义的说教，用小孩子这种单纯的方式更容易打动我的心。 《小王子》用它淡淡地孤单与我共鸣，用浅浅的温柔将我淹没，我不可能拒绝它。 就像52赫兹的鲸鱼，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听得到她说话，听得到她唱歌的人。 再重申一遍，狡猾的《神曲》。 “你该走了，”小王子突然说道，他看着某个方向，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鸽子在等你，它已经想好了自己的答案。” “外面也有人在等你，”玫瑰说道，她的声音变得轻轻的，“你马上就要醒来了。” “什……？”我话还没有说完，黑暗就袭击了我。 …… “罗宾，这周末要不要去堪萨斯农场？”某日超凡双子的任务结束，开朗的超级小子对罗宾发出了邀请，“你可以和卡琳一起来！” 原本打算拒绝的罗宾，在听见卡琳的名字后，沉默了三秒，然后才开口回道：“可以。” 超级小子瞪大眼睛，一副活见鬼的样子。 “如果你不需要眼睛，可以拿出去卖”罗宾看着对方一脸蠢样，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所以你就这么答应了？”超级小子急忙调整了自己的表情，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以前我都要求你求好久！” 罗宾瞥了他一眼，拒绝回答这个白痴的问题，直接发射钩锁离开了。 只留下超级小子在原地沉思。 第8章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站在了一片沙漠上，太阳炙烤着这篇荒无人烟的沙地，仿佛这样就能显示它的权威。 我在这里看见了鸽子。 “你来得比我想象的要晚，”鸽子轻轻地啄了啄自己的羽毛，那一点白色在沙漠里反而不那么显眼，“看来，你还没有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我坐在沙子上，看着远处的一望无际：“我也不知道，但至少我现在觉得，或许我还能再撑一段时间。”至于撑完这一段时间后，结果到底会如何，我也不清楚。 “你和你的家人到底有什么矛盾？”鸽子歪着头看我，咕咕地叫着，“《梦的解析》说你的家人其实很关心你，甚至在找你谈话的时候，都注意着不刺激你。” 那只是布鲁斯吧。我礼貌地微笑，想起了在餐桌上和达米安的 交锋，以及餐后提姆的试探。 “不是他们的问题，而是我的问题，”我叹口气，胸口有点闷得慌，“我不敢告诉他们我的秘密，因为在我说完那一切之后，他们就会把我抛在原地，然后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 鸽子扑闪着翅膀飞起来，然后落在了我蜷起的膝盖上：“你为什么就一定觉得他们会抛弃你？” “因为我的亲生父母就是这么做的，”我笑了，用食指点了点它的脑袋，“我的亲生父母尚且如此，又何况只是我养父的布鲁斯和我的那些兄弟呢？” 鸽子咕咕叫了两声，但是没再继续说这个话题了，它蹭蹭我的手，说起它的答案：“我说过，当你和小王子旅行回来后，我就会把答案告诉你，现在我的答案是：我愿意被你驯养。” “我不对此表示惊讶，”因为我已经预料到了，就像狐狸说的那样，如果你真的喜欢它，那它一定也会喜欢你，“我很喜欢你，最重要的是，如果我要对你负责，那么我就会保护你，而我到目前为止，还从未守护过什么。” “希望这能让你找到你想要的答案……”鸽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我忽然愣住了，“怎么了？” “不，我只是想起了些别的事，”实际上是我突然被灵感敲击了，我揉揉太阳穴，“是一些句子，或者说是一段对话。” “是什么呢？”鸽子可爱地歪着脑袋看我。 “是《务虚笔记》里的。”我开始慢慢地回忆，努力把刚刚灵感敲击的句子呈现出来。 “*‘一个真正想死的人，不会再计较人们说什么。一个拿死说来说去的人，以我的经验来看，并不是真的想死，而是……’” ‘而是什么？’ ‘而是还在……还在渴望爱。’” 我猜，这就是我的回答了，尽管是灵感敲击给我的回答。 好吧，有时候这东西也不是我想的那么讨厌，当然，只是有时候。 “……我们可以走了，”鸽子说道，它挥动翅膀飞了起来，“你该离开了。” “怎么走？” “之前有一个飞行员因为意外迫降在这里，不过现在，他的飞机已经修好了，你可以乘着飞机离开。” 呃，我斗胆问一句，那个迫降在这片沙漠的飞行员，不是叫圣埃克苏佩里，也没写过《小王子》，对吧？ …… 我醒来的时候，人还在书房。 身上有点酸痛感，估计是睡姿不对导致的，我活动活动肩膀，顺便看了一眼时间。 只过去了一个小时。 还好，这段时间没有人进书房来，不然让他们看见一个怎么都叫不醒的我，那估计我就又得往医院去一趟了。 要是真发生了那种事，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就不是在书房，而是在病房了。 感觉还有点饿，要不然去找点吃的吧。 我离开椅子，伸了个懒腰，等我的骨头噼里啪啦地响完，身体差不多也就可以活动了。我拍拍衣服，从书房出去了。 但我怎么也没想到，我会在客厅又一次看见达米安。 这小子不是不久前才走吗！？ 然而我一个单词都还没吐出来，达米安就打断了我的话：“双面人和贝恩炸了学校，接下来一周都不用去上学了。”说到最后一句话，他似乎还有点不太明显的高兴。 但我不是很开心。 开什么玩笑，下周我就能去学校了啊！现在学校说没就没，那我岂不是又要等一个礼拜！？ “>tt<”看出了我所想的达米安发出了不屑的声音，继而换了一个话题，“乔纳森问你要不要去肯特家的农场。”！ 去农场玩！我瞬间眼睛就亮了：“我想去，什么时候？” “明天过去。”他简单地抛下这句话就准备离开，我急忙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胳膊。 我能感觉到达米安的肌肉迅速收缩了一下，然后就放松了，他转过头，语气不善：“你还有别的事？” “你受伤了吗？”我紧紧地盯着他，不放过任何一个他脸上表现出的小细节，“双面人和贝恩现在被抓住了吧。” 达米安跳过了我前面的那个问题：“他们已经被送回去了。” “所以，你受伤了吗？”我不依不饶。 “啧，就算我真的受伤了，你又能做什么？”他眯起眼睛看我，一股冷气兀的从我的脚底升起，顺着血管窜到头顶，“你会处理伤口吗？” 我张张嘴，没说话，然后轻轻地松开了手。 达米安说得对，我通过灵感敲击知道了他受伤的事。而实际情况是，就算我知道了，我也什么都做不了。 但我只是……我只是想关心他。 然而关心是没用的，达米安又不需要我安慰他。 “如果你受伤了，你应该先处理你的伤口，”我花了三秒平复我的情绪，尽量让我的声音上不要颤抖，“阿福会帮你的。” 至于我，还是现在离开比较好。 “我只是蹭破皮了，”在我迈动脚步的前一秒，达米安开了口，他的表情显得很烦躁，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我的事，“不需要你大惊小怪。” 他在撒谎。 灵感狠狠地敲击了我。 他的左肩差点被击碎。 我瞬间倒吸一口冷气。 什么叫被击碎！？他干了什么，才差点失去整个左边的整只手！ …… “达米安，”我恨的牙痒痒，语气中都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想要吃人的意味，“你就是个混蛋！” 被我骂的人这次居然没有生气，而是做出一副思索的表情，他看得我有点发虚，直到他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这就是你的能力，居维叶，”达米安说得我心脏猛地收缩一下，继而快速跳动起来，“你用了一种特殊的方法，知道了关于我的信息，即使你没有亲自参与这件事。”！！！ 等等，这家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这么敏锐！ “你在乱说什么？我明明是在说你受伤的事，”我强装镇定，大脑开始以超高速运行起来，“为什么你说的就好像我像个侦探一样，能推断出你其实受伤不轻？” “我没说过我受伤不轻，而且你刚刚一直在看着我的左肩，”达米安靠近我，压迫感瞬间扑面而来，“你是怎么知道的，居维叶，你怎么知道我的左肩受伤了？” 第11章 那是因为灵感敲击告诉我，你左肩被狠狠地撞击，还差点就碎了啊！ 但这话不能说出口，我不可能告诉他的。 所以，我看着达米安，心里冷汗直流，我该怎么回答他？如果我不说实话，那我该怎么解释我刚刚特别注意了他左肩的事？ 除非我死不承认。 “我不知道你受伤了，也没有特别在看你的左肩，”我冷静道，然后悄悄地把距离拉开，“你想得太多了，达米安，去处理你的伤口吧。” 我像有什么洪荒猛兽在后面追一般飞奔向厨房去。 在我逃走的时候，我还能听见达米安轻嗤一声，却没了下言。 就这样吧，我要是再多说一个字，达米安都能推测出来我到底会些什么。 我拍拍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卡琳？”在厨房里的不是阿福，而是我几乎不会在家里看见的二哥杰森，“你怎么脸色白得跟见了鬼一样。” 不，杰森，我觉得达米安比鬼可怕多了。 我面无表情地在内心吐槽，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没什么事的样子：“阿福呢？今天是你下厨做饭吗？” 杰森毫不掩饰地露出了嫌弃的表情：“我才不会给那群家伙做饭。” “那我呢？”我眨巴眨巴眼睛，努力装出一副很乖巧的样子，“我也没有吗？” “阿福会给你做饭的，大小姐，”杰森懒洋洋地从冰箱里取出两瓶可乐，把其中一瓶扔给我，“阿福今天挺生气的，但他不会把火发在你的身上。”当然，如果卡琳能去找阿福的话，说不定可以让老人消消气，放过某只可怜的蝙蝠。 不过，这跟他没关系。杰森喝完可乐，把瓶子扔进垃圾桶，看了眼外面的时间：“现在还早，你再去看会书吧。” 我到底是给你留下了一个什么样的印象，让你觉得我一定会把一天都贡献给书房？我翻了个白眼，接着问道：“好吧，你知道布鲁斯在哪吗？” ” 你找他有事？“杰森推着我离开了厨房。 “嗯，我想养一只鸟，”我严肃地回答，并且开始思考怎么把鸽子留下，“我想养一只鸽子。” 推着我的手突兀地停顿了一下，然后从我的肩膀上移开，转攻去掐我的脸：“家里的动物还不够多？你还想养别的？” “你不要说得好像我是个花心大萝卜，”我拍开他的手，揉了揉自己的脸，没好气地说，“我只是想有一只被我驯养的动物。” “然后你会对它负责？”杰森似乎觉得有些好笑，“毕竟你要对你驯养的一切负责。” “你居然看过吗？”我转过身，认真地看着他，“但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是会对它负责，因为我驯养了它。” 我离开书境前，狐狸告诉我，鸽子是不喜欢孤单一人的，如果我要离开，那么一定要带它走，因为鸽子是不会像狐狸一样守望麦田的。 “鸽子也许不会成为你的玫瑰，但一定可以帮你找到你的玫瑰。”这是小王子最后对我说的话。 我铭记在心。 所以我要留它下来。 大概是察觉到我的坚定，杰森沉默了大概有十秒，才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就不该管你们之间的事。” …… “她的第一次表现如何？”书房内，《神曲》率先打破了原本的寂静，“我相信《小王子》并没有给她出难题。” “她找到了她真正想要的东西，”《小王子》回答道，它的语气带着些许失落，“但她还是没有放弃死亡。” “这很正常，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和想离开这个世界并不冲突，有许多人就是因为求而不得才选择了轻生，”《梦的解析》语气温和，它说话的时候，声音总是带着些许笑意，“但你没有告诉她关于她家人的真相，这让我很惊讶，《福尔摩斯探案集》？” 《福尔摩斯探案集》冷哼一声：“解密的乐趣就在于过程，结果反而是不令人注重的事，比起结果，她更应该享受过程。” “所以你打算让她自己去探索吗？”《神曲》若有所思，语气平静地说道，“那么这样看来，在她结束揭开有关于她的家人的秘密前，你不打算让她进入你的书境。” 《福尔摩斯探案集》默认了。 “你已经想好第二个书境交给谁了吗？”《梦的解析》询问道，它相信《神曲》已经有了自己的决断。 “有一本书向我自荐了，”《神曲》的确有了想法，“尽管我不认为它能起到引领作用，但说不定它会对卡琳有一个出乎我们意料的影响。” “那就是一个把运气下注的问题了，”《福尔摩斯探案集》的光渐渐弱了下去，“听上去，你打算冒这个险。” “没什么不好的，”《神曲》的光也暗淡了，“如果最后并没有如我们所想，那么当作她的休息时间也不错。” “我很期待结果。”《梦的解析》身上的光闪了闪，随后就熄灭了。 书房内重归平静。 第9章 之前《福尔摩斯探案集》告诉我，我的家人共同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都知道是什么，但是没有人告诉我。 我告诉它我不在意，毕竟这个世界上谁还能没点小心思呢？ 虽然被排除在外的感觉并不好，但我相信我的家人，如果他们不告诉我，那么一定有他们自己的理由。更何况，我早就察觉到我的家人有些事情瞒着我。 这些事从一些细节就能推测得出来，比如他们之间偶尔顺口的一些话，迪克会叫杰森“小翅膀”，杰森会叫提姆“小红”。 当然，这也可能是他们之间开玩笑的一种方式，我没有细想过。 好奇心害死猫，我谨记这一点。 不过主要原因是，如果我真的仔细思考了的话，灵感敲击很有可能会直接把答案报给我，然而我其实并没有那么想知道原因。 我有我的秘密，他们有他们的秘密，这很公平。 虽然不久之后，我就会因为这个秘密跟他们大吵一架。 …… 不得不承认，堪萨斯农场有着非常纯粹的乡村景观，跟哥谭市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地方。 蓝天，白云，暖阳，还有花朵的芬芳，如果这里发生了什么童话故事，我一点也不会感觉到惊奇，因为这里看上去就像是为童话所准备的场景。 这是我很喜欢这里的一个原因。 而肯特一家人，则是我很喜欢这里的另一个原因。 “好久不见，卡琳，”玛莎奶奶慈祥地牵过我的手，她的手就像被太阳烤过的被子一样温暖，“我们这里总是有太多的男孩子，很难得有可爱的小女孩过来玩。” “我相信将来会有很多的，”我语气诚恳，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因为这里总是有很多受欢迎的男孩。” “哈哈哈，你太可爱了，”玛莎笑着把我带进屋，进门之前还不忘跟乔纳森喊话，“别忘了带小氪出去玩，乔纳森，它期待很久了。” “我知道了，奶奶！”乔纳森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快乐。 所以他们俩在干什么？我有些好奇。 半个小时前，我和达米安一起到的这里，在下车之后小天使乔纳森给了我们一人一个热情的拥抱，我欣然接受了这个友谊的拥抱，而达米安则嫌弃地推开了他。 乔纳森哼哼几声，但也没太计较这件事。他很快就忘了这初见的不愉快，带着达米安就跑了，两个人偷偷摸摸地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我跟着玛莎奶奶进了厨房，并且成功地尝到了一块热乎乎的烤苹果派。味道很好，还自带肯特家阳光的味道，那是一种令人幸福的感觉。 他们在商量夜晚的活动。 灵感狠狠地敲击了我。 这里晚上有什么活动吗？我叼着叉子想到，我来之前可没听说这里要举办活动啊？ “玛莎奶奶，”我决定问问在这里住了很久的本地人，“最近这里晚上有什么活动吗？” 玛莎奶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不，亲爱的，我没听说最近有什么要在晚上举办的活动啊？” 那他们俩是在商量什么？他们总不能在梦里联机冒险吧？ 我放下叉子，决定不去管这件事。既然灵感敲击没有提醒我他们会有危险，那么把这当作男孩间的一个小秘密也不错。 “要再来一块吗？”玛莎温柔地问说道，“克拉克他们要到下午才能到，也许在那之前，我可以给可爱的小女孩一些小的优待。” 我笑着婉拒了，表示路程的奔波让我有些累，我希望可以去休息。 于是玛莎带着我来到了楼上的一个房间，并且神秘地告诉我，这是女孩子的专属卧室，禁止男孩进入的那种。 ……我倒是觉得达米安他们要是想进来，一个门可能是拦不住他们的。 等玛莎出去后，我松了口气，把包里的四本书拿了出来，然后一屁股坐在床上：“可以说话了，放心吧，这里没人。” 第12章 “别太放松警惕，你刚刚才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福尔摩斯探案集》率先亮起了光，“而且这里不见得有多安全。” “虽然我对于它的多疑感到无可奈何，但是《福尔摩斯探案集》是对的，卡琳，”《梦的解析》语气依旧很温和，“或许你应该多看看周围有没有不该有的小玩意儿，比如监听器。” 我叹口气：“我知道我家有很多这东西，但你也不必要这么怀疑。” 从某些意义上来说，书灵们很适合收集情报。因为他们并不单一地存在于某一本书中，而是存在于所有它们所代表的书中。 举个例子就是，《神曲》的书灵可以穿梭于每一本《神曲》，只要它愿意，每一本《神曲》都是它的栖息地，她也能透过每一本《神曲》看见在这本书周围发生了什么。 《聊斋志异》还曾经给我讲过一个中产阶级家庭的故事。而它能知道这些事，则是因为他们家的孩子手里有一本《聊斋志异》，尽管它作为书灵，能看见的空间有限，但是人们的对话，它都听的一清二楚。 “所以我以后如果想听见谁的秘密对话，只要假装自己忘了一本书在那就可以了，”我对对此表示很感概，“我绝对能收集到不少情报。” “但我们能看到的范围有限，而 且太小的声音也听不见，“《安徒生童话》怯怯地说，“我们可能没有你想象得那么有用。” 我耸耸肩，表示不成问题：“那就够了，谁会怀疑一本书呢？” 我下定决心，一定要试试书灵们能做到什么地步。 “你的第二个试炼即将开启，卡琳，”《神曲》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的声音如万年潭水般平静，“《莎士比亚悲剧集》向我推荐了它自己。” 《莎士比亚悲剧集》吗？我瘫在床上开始思考，《莎士比亚悲剧集》里面都写了什么来着？ “实际上，是《莎士比亚喜剧集》没有争夺成功，”《梦的解析》似乎在笑，“它们是两兄弟，但很显然，在某场不为人知的比赛过后，《莎士比亚悲剧集》获得了为你开启书境的机会。” 我：…… 原来给我开书境是这么抢手的机会吗？真的不是因为你们觉得无聊了，所以恨不得每本书都来找我玩吗？ “所以，什么时候？”我看着天花板，有点想睡觉，窗户外透过来的阳光很温暖，在房间里晕开一圈圈金黄的光环，半开的窗户外是并不吵闹的鸟叫声，和着风，混着一点麦香，悄无声息地送进屋内。 “今天晚上你睡觉的时候，”《神曲》的声音变得忽远忽近，“暂时不用考虑那么多，卡琳，这不是需要你分心的事，好好享受今天吧。” 我没听见最后一句话，直接坠入梦乡。 ……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将近晚饭时间了。 老天啊，我到底是睡了多长时间啊？我看了眼窗外的落日，急忙从床上爬起来，洗了把脸就慌慌张张地下了楼。 肯特先生一家已经开始在餐桌上忙活了，乔纳森看见我，非常高兴地向我招手：“卡琳，你醒啦！你刚好赶上了晚饭！” 所以我直接睡过了午饭，是吗？我在心里叹口气，在别人家睡这么久也太尴尬了！ 看出我心中所想的达米安冷哼一声，在我心中一紧，以为他要说什么恶毒语言的时候，及时的被肯特先生叫走了。 真诚地感谢您，肯特先生。 “嗨，卡琳，好久不见！”露易丝一把拉过我抱在怀里，然后大声地感叹，“真可惜，为什么我们家就没有像你这样可爱的女孩子呢？” 我：…… 好犀利的问题啊，露易丝。 但我回抱了露易丝：“好久不见，露易丝，我前几天在韦恩企业的记者招待会上看见你了。” “噢，是吗，那么我猜你一定觉得我表现得不错了？”她俏皮地向我眨眨眼睛。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确实，毕竟公司的事也不归我管，所以就算有人要为此掉头发，那个人也不会是我，既然如此，那我肯定会先欣赏你的英姿了。” 没错，会掉头发的人是可怜的提姆鸭鸭，因为布鲁斯也不管公司的事。 听见我们说话的康纳不怀好意地摸了摸下巴，“我会告诉提姆这件事的，卡琳，”他的表情看上去很愉悦，“我想你的哥哥绝对不是一个乐于报复的人。” “别这样，康纳，”我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企图用眼神攻击让他放弃这个想法，“提姆肯定会暗戳戳地报复回来，他太记仇了。” “我会连带着这句话一起转告给他的。” “如果我到时候遭到了提姆的报复，我一定会在乔的身上讨回来的！达米安也阻止不了我！” “>tt<，我为什么要阻止你？” “等等！”乔纳森无比震惊，他的语气听上去很受伤，“这到底关我什么事！” …… 晚饭之后是活动时间，我们先是玩了几局纸牌游戏，在这期间，肯特先生意识到了我对于他的称呼和对于露易丝称呼的不同。 “所以，为什么你会叫我‘先生’，但是对露易丝直呼其名？”肯特先生很疑惑。 “呃……”我当机了三秒，才略带迟疑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因为，我和你只见过几面，但是和露易丝一起喝过下午茶？” “……”肯特先生脸上的笑容都快破碎了：“那么，你现在可以称呼我的名字了吗？” “当然，克拉克。”我从善如流。 对方看上去很高兴。 ……然而，这份高兴并没有坚持多长时间。 我看着乔纳森和克拉克满脸的白色纸条，很给面子地没有笑出声，康纳则是一边爆笑一边用手机记录，而可怜的乔纳森得到了来自达米安的顶级嘲讽。 为你祈祷，乔纳森，愿天堂没有达米安。 哦，不对，达米安是恶魔，他上不了天堂。 阿门。 我严肃地在胸口画了个十字架。 很快，牌局就结束了，大人们还有自己的工作，所以接下来就是小孩子的玩闹时间。 乔纳森兴致勃勃地拉着我和达米安去玩格斗类游戏，他先是塞了一个手柄给我，然后拿起了另一个手柄。 至于达米安？他表示自己不屑于参加这种小孩子的活动，然后被乔纳森一句“你明明也是个小孩子”激怒，用手旁的书给了乔纳森一下。 他手边的是……《悲惨世界》？ 嗯，我已经能听见《悲惨世界》的怒吼声了。 等待会睡觉之前，我再安慰一下那本可怜的书好了。 但我现在没办法分出精力来看它了，因为我自己就面临着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乔，我不推荐你来和我玩这个游戏，”我艰难地开口，试图打消他的念头，“你跟我玩这个是没有参与感的。” 游戏这种东西，是需要思考的。而对于我而言，只要是需要思考的东西就会有灵感敲击，然后我就会得知一些……我不太想要的信息，比如说，下一步我按哪个键是最优选。 而且，我相信，只要我跟着我的灵感敲击走，我一定能走在打游戏的最便捷道路上，这不仅会让我失去游戏的体验感，还会让跟我一起玩的人失去游戏的体验感。 而且，最关键的是，格斗游戏作为一个很考察反应类的游戏，不会给我想按哪个键的时间，我有大概率就会跟着灵感敲击走了。 然后让乔纳森失去游戏体验感。 很可惜，我的好心提醒，并没有换来我想要的结果，反而坚定了乔纳森的想要跟我玩的心。 于是我们开了第一局。 五分钟后，乔纳森控制的小人被我按到在地。 可怜的小男孩瞪大了眼睛，他转头看向我，满脸的不可置信：“你告诉过我你从来没有玩过格斗类游戏。” 我的神色很是疲惫：“我的确没有，我发誓我没骗你。” 看着我们俩一轮游戏过后的达米安，对着乔纳森发出了嘲笑的声音：“你就这点实力，乔宝宝？你甚至打不过卡琳这个第一次玩的人。” 不知道是被达米安的哪句话刺激到了自尊心，在乔纳森的强烈要求下，我们又开了一轮游戏。 这次他进步了。 七分钟后，乔纳森控制的小人被我按到在地。 乔纳森满脸绝望：“卡琳，你真的没有玩过吗？” 我露出了疲惫而坚强的微笑：“我真的没有……或者我们换个游戏？” 换一个不需要动脑子的那种。 乔纳森同意了。 ……很快，我们就知道了，没有什么游戏是不要动脑子的。 赛车类，我三次拿下第一。 冒险类，我带着乔纳森连过两个地图。 推理类，第一个线索还没找到，灵感敲击已经把凶手是谁告诉我了。 …… 乔纳森最终失去灵魂一般地看着我：“卡琳，你还有不擅长的游戏吗？” 第13章 这一次，就连达米安都投来了复杂的目光。 我：…… 别问我，去问灵感敲击，问问它有没有不擅长的游戏。 最后的最后，还是达米安亲自下场，挽救了连遭多次打击的乔纳森的游戏之夜，而我则退居二线看书去了——顺便还安慰了一下不久前被当做武器的《悲惨世界》。 真是个和平的夜晚，我抿了一口茶，看着那边吵闹的两人，不由得感叹道。 第10章 今晚的梦境是《莎士比亚悲剧集》的书境。 在我上床睡着之后，《莎士比亚悲剧集》就找了过来，非常热情地和我打了招呼，并且向我展示了它的书境，顺便 给我布置了任务。 “其实很简单，你只要演完一出戏剧就好了，”《莎士比亚悲剧集》语气听上去很欢快，很显然它对这一刻已经期待良久，“演的是《罗密欧与朱丽叶》这出戏，我猜你应该听说过？” 当然，这出大名鼎鼎的爱情悲剧有谁会没听过呢？它后来还被多个国家改编再演出，我曾经还和布鲁斯在剧院看过一场，但是后者因为有事要提前离开，所以我并没有看完那出戏。 不过我把书看完了，后面的剧情怎么样我还是很清楚的。 “你知道就很好办了，那么这一次，就由你来当朱丽叶吧！”《莎士比亚悲剧集》话音刚落，我身上的衣服就已经换作了古典英式礼服。 不过这也不出我所料，既然是《莎士比亚悲剧集》的书境，那我肯定也已经做好了演戏的准备。 只是，后面的发展让我难以接受。 …… 朱丽叶的出场在罗密欧之后。按照戏剧的顺序，首先是凯普莱特与蒙太古两大家族的斗争，然后亲王出来制止他们，随后罗密欧出场，和班伏里奥谈论爱情。 剧情没有问题，是角色的脸有问题。 我看着罗密欧，再看看班伏里奥，瞬间倒吸一口冷气。 “你认真的吗？你真的确定吗？”我一脸沉痛地看着《莎士比亚悲剧集》，眼神满是哀怨，“你让达米安来当罗密欧，让乔来当班伏里奥？是我疯了还是你没睡醒？” 先不说乔纳森像不像班伏里奥的问题，你就看看达米安难道像是会哀叹爱情之苦的人吗？他不对此加以嘲讽就已经很不错了！ “嗯……我觉得很合适。”《莎士比亚悲剧集》化作一个小光球在我身边飞了两圈，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果你是朱丽叶的话，那么这两个人是我能想到的，最合适的人选。” 一点都不合适！我在内心哀嚎，我看着达米安那张脸，根本就说不出什么有关于爱情的台词！大哥你选角色的时候看一下他们平常的样子啊！ 你难道不觉得达米安下一秒就会抽刀直接向我劈过来吗？他可是凌晨四点在庭院里练刀的人啊，大兄弟！ 听了我的抗议，《莎士比亚悲剧集》更激动了：“那不是很好吗？会用刀的男孩子安全感满满诶！” 我：…… 这份安全感给你，你去演朱丽叶吧。 老娘不奉陪了！ “哎呀，别生气嘛～”小光球在我身周飞来飞去，语气讨好，“反正他也不是真人，你就当看对方黑历史不就好了。” 我深吸口气：“这样的黑历史得用我的半条命来看。” 说着，演着罗密欧的达米安，露出了一表情深的表情。 我：……呕。 “真的这么艰难吗？”《莎士比亚悲剧集》终于有点怀疑自己了，“你们平常相处的不错啊。” “你不懂，那是建立在对方是一个正常的达米安的情况下。”我安详躺下，把手放在腹部，觉得自己这一次说不定可以直接进入天国。 我们这边打打闹闹，那边的达米安……不，那边的罗密欧已经说完了自己最后的台词，紧接着，下一幕开始了。 我看着台上的凯普莱特和巴里斯，眼神已经死了。 饰演朱丽叶的父亲凯普莱特的，是布鲁斯。 饰演朱丽叶的求婚者巴里斯的，是一个我脸都没见过的成年男性。 “你不觉得很违和吗？”我看着底下两人的谈话，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吐槽，“十四岁的达米安跟一个近三十岁的男人争夺另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你这放网上得被骂死啊。” 小光球显然不在意这一点：“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我指的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这个画面看起来就很神经病啊！ 算了，我放弃了，我劝不动它，我的错，我就不应该进入这个书境。 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我仍旧清醒，但我却不如疯人自由；我被紧关在牢房中，忍受着鞭打和酷刑的痛楚——晚安，好朋友！”达米安感情丰富地念着台词，然而他每念一个字，我就颤抖一下。 不是因为冷，纯粹是因为达米安的声音念这个，就让我有一种世界末日提前来临了的感觉。 “为何你会觉得她美丽无比？那是因为你看到她的时候没有别人比较；让我指给你看将在这宴会中出现的绝色美女吧，在你的天秤上将之与你的爱人衡量一下，你便会发现你那雍容大方的爱人也会自叹弗如的。”乔纳森把手搭在达米安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放在胸口，语气诚恳。 “要是现实中乔敢这么干，达米安能把他的手臂拧下来，”我喃喃自语道，“这样看来，似乎这个书境也算是完成了乔的一个梦想？” 不可实现的那种梦想。 我正在魂游天外的时候，感觉被谁推了一下，然后就看见小光球兴奋地上下飞舞：“快快快，到你了，快去准备一下！” “等……”我话还没说完，周围的场景就已经变了。 “快叫我女儿来见我，奶妈。她到哪儿去了？” “我早就叫过她了，这一点可凭我十二岁时的童贞保证。喂，小鸟儿！喂，小松鼠！老天！天知道这孩子跑哪儿去了？喂，朱丽叶！” ……这熟悉的声音。 我僵硬地抬起头，看见了两个差点令我自戳双目的人。 很好，饰演我妈妈的，是迪克；饰演我奶妈的，是杰森。 我当场如遭雷劈般定在原地。 “说话呀！”光球推了我一下，顿时，我的眼前浮现出一行行泛着金光的文字。 是我的台词。 我：…… 冷静，卡琳，这只是一处戏剧，真的只是一出戏剧，你面前的人都不是真的，别把他们跟你的兄弟们和你的朋友弄混，你可以勇敢地面对他们，然后说出你的台词。 “谁在叫我？有什么事吗？”我颤抖着说出我的台词。 “你妈妈。”杰森笑得一脸慈祥。 我立即转过头不去看他，害怕下一秒我就会被雷得动弹不得。 迪克倒是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淡淡的忧伤，这太不符合他平常的样子了，说真的，他现在看上去都比达米安更适合去演罗密欧。 他在我说完“有什么事”后，就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噢，是这样的。奶妈，你回避一下，我们有一些私人话题。——噢，等一下，奶妈你回来吧，我们的谈话你也该听听。你明白我女儿已经不是小孩儿了。” 我被他那句“我女儿”吓得又打了个寒颤。 迪克，算我求你，把你的目光移开，真的，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哭出声了。还有杰森，别用一副慈祥老奶奶的样子站在那，你真的一点不符合人设啊！ 这出戏我真是一点都演不下去了。 我决定罢演。 “别别别，那我们跳过这一块！”《莎士比亚悲剧集》立即飞了过来，“我们直接进入高潮部分！” “进入什么……？”我一转头，周围的景色又变了。 很显然，这一出宴会的场景，是朱丽叶与罗密欧的初见。 而且罗密欧已经坠入爱河了。 我将复杂的目光投向我旁边满脸怒气的提伯尔特……不，应该是提姆。 提姆，是幸运的，因为他现在的角色和现实中很像，他饰演的是我的表哥，提伯尔特。 但是，这其中有一个问题。 “你真的觉得提姆会是那种……意气用事的人？”我看着怒发冲冠的提姆……呃，提伯尔特，真诚地向《莎士比亚悲剧集》发问。 《莎士比亚悲剧集》围着我飞了一圈：“我也觉得不像，但是你只有四个哥哥，而其它三个已经有角色了。” 我：……fine “伯父，那个人属于我们的仇人蒙太古家族；他胆敢蒙上假面来到我们的盛宴，一定是居心叵测，志在捣乱！”提姆抽出自己的剑，声音喊得很大。 然后，就听见布鲁斯冷静地开口：“是罗密欧那个小子吗？” 提姆愤然点头：“没有别人，正是罗密欧这个混蛋。” 这倒是挺写实的，我摸着下巴想到，提姆和达米安在现实中也互相看不惯，两个人整天掐架，提姆气急了也会叫达米安“小混蛋”。 第14章 布鲁斯了然点头，他威严地转过头，将手放在提姆的肩上：“泄下 你的怒火，好侄儿，随他去吧。看他的举止还算规范，凭心而论，罗密欧在维洛那城中也算出类拔萃的好青年。我可不想在自己家中与他产生麻烦。快把剑收起，莫对他有成见。听我的话，让大家都相安无事，快快乐乐地玩儿，收起你的万千怒气。” “我的老天啊，”我失神的感叹，“全场最能保持住人设的居然是布鲁斯，《莎士比亚悲剧集》你真的不是对他有偏爱吗？” 《莎士比亚悲剧集》的声音听上去很疑惑：“他能演这个角色是因为他是你父亲啊，我不会把这个角色安排给别人的。” 你也可以安排给我已故的父亲，但是那样的话这出戏我可能就得哭着演完了。我牵强地扯起嘴角：“恭喜布鲁斯，以父亲的身份获得了全场唯一的人设崩塌豁免权。” “卡琳，有件事我觉得你应该知道。”《莎士比亚悲剧集》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 “就是……待会要有吻戏了，”《莎士比亚悲剧集》完全豁出来了，它大声喊道，“而且罗密欧要对你说情话了！” 我看着不远处的达米安，面上一派惊悚，内心惊起千涛浪。 让我出去！我不玩了！妈妈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让我下车！救命！ 这不是爱情故事！这是恐怖事故！ sos！！！ 第11章 我的人生不该是这样的。 我看着向我走来的达米安，面无表情地开始后退，企图用这种鸵鸟的逃避的方式来躲过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 “啊，爱情的来临总是令人怦然心动！”《莎士比亚悲剧集》开始在空中荡漾，声音听上去很满足，“他遇见她的第一眼，就知道这是一份上帝也无法拯救的爱恋。” ……怦然心动没有，但是心脏病突发快有了，上帝能不能拯救我不知道，但我觉得现在再不展开自救我就完了。 “你能不能让他离我远一点！”我最终还是崩溃了，“我对于这种事一点兴趣也没有，放过我吧，我还只是个孩子啊！” 小光球晃了晃，看上去很犹豫：“可这一段很经典，是不能够轻易删除的。” 懂了，它没辙。 那就是我自己救自己了。 “惭愧于我这俗手上的灰尘，把您那圣洁的殿堂玷污，我可否用这两片含羞的嘴唇，奉上一吻，前来恳请您……”达米安话还没说完，我直接一把拉过提姆挡在我面前。 “别这样说，先生，今天才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我大脑飞速转动，灵感不停地敲击着我，“您不该说出任何轻浮的话，特别是我的哥哥还在这里。” 对方显然也没有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他微微蹙起眉头的样子，倒是有点像我印象里的达米安了，想到这我胆子大了一些：“信徒用嘴唇来乞求神明，但我注定不会是这里的上帝——先生，你似乎不该在这里。” “您对于自己的理解并不准确，这里没有比你更美的女神，”达米安满目柔情的样子看得我直发抖，“金苹果只能在您的手里，它哪里也去不了。神明，如此我要请求您的恩赐，让嘴唇来完成手的任务。” 他喵的，为什么我都把话题偏成这样了，这家伙还能给我拉回来？我往提姆身后缩了缩。 “我知道你是谁，蒙太古家的罗密欧，”提姆比我想象得给力多了，“你不应该出现在凯普莱特的宴会上，现在离开，看在伯父的份上，我可以装作没看见你。” 谢谢你，提姆！哦不对，是提尔伯特！ 达米安刚张开嘴还没说话，整个书境就开始剧烈摇晃起来，我一个没站稳，直接跌坐在地上。 “发生什么了！”我扶着墙缓缓站起来，对着空中的光球喊道。 “现实中你的身体遇到危险了，所以现在你快醒了！”《莎士比亚悲剧集》飞到我身边，语气焦急，“小心点，卡琳，能让书境出现这种崩塌的一定是大危机！” 大危机！？我神色一禀，立即警觉起来，但是很快，我就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砸中了我，随后我就失去了意识。 …… “哈！”我从梦中惊醒，心脏还在砰砰跳动，我快速从床上爬起来换好衣服，然后开始仔细听外面的声音。 外面什么声音都没有。 嗯？说好的大危机呢？ 我拧动把手，打开门，偷偷地从房间里溜了出去，凌晨两点的农场很安静，这个时候就连麻雀都在睡觉。 到底是什么大事？ 我看着一片祥和的农庄，有种《莎士比亚悲剧集》在骗我的感觉。 别回头。 灵感狠狠地敲击了我。 我瞬间寒毛倒竖。 不止是灵感敲击在提醒我，就连身体本能都出现了反应，我现在很明显地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但凡我敢动弹一下，它就会把我拉进地狱深渊。 是什么在这里？ 站到墙角。 灵感又狠狠地敲击了我一下。 被注视的感觉慢慢褪去，不知名的东西似乎把目光转向了别处，我跟着灵感敲击的提示，一步步地挪进了墙角里。 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 这个脚步声很奇怪，就好像是一个不太会走路的人，在努力模仿正常人的脚步一样。楼梯传来了的声音有轻有重，但很明显，那都是一个人的脚步声。 是什么东西？我捂住嘴，害怕待会看见的东西会让我忍不住尖叫。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 一个血肉模糊的怪物从楼梯那走了过来，惨白的月光打在它的脸上，却连它的五官都照不清楚，因为这家伙根本就没有五官。 怪物大概有两米高，类似人形但是身上却没有皮肤，只有不停蠕动的肉块和粘稠的黄色脓液，两只手一直垂到了膝盖，即使有模糊的夜色阻碍，我也能看清那五指上锋利的爪子。 我现在完全来不及想为什么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农场，我只在考虑怎么不让这个家伙发现我在这里。 因为它已经朝着我走过来了。 “咚、咚、咚”，脚步声一下一下踩在我的心脏上，我平复下心情，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 别动，它就不会发现你。 灵感敲击在这种时候格外地好用。 我放缓了呼吸，把自己缩成一团，等着这不知名的怪物从我面前经过。 血肉模糊的怪物迈着一轻一重的脚步朝我这里走了过来，我紧紧地捂住嘴，生怕自己发出的一点声音就会吸引这个怪物的注意力。 它离我越来越近了，我紧紧地闭上眼睛，抑制住自己因恐惧而不自觉产生的颤抖。 冷静点，卡琳，冷静点，不动就不会被发现，对方连眼睛都没有，不可能看得见你。 “吼——”怪物发出一声轻吼，我不知道没嘴的他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但是我能感觉到我的面前有一点热意和一股让我想干呕的腐臭味。 他就在我面前，用它那模糊不清的脸，对着我的脸。 我不能动，我压下自己想要尖叫的欲望，我不能动，动了就会被发现，如果被发现了，那我恐怕是留不了一个全尸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股难闻的味道才慢慢消失了。 怪物似乎只是想确定这里有没有人，但可能是因为我没有乱动，它没发现我在这，于是又拖着它那奇怪的脚步离开了。 我依旧没敢动，我怕它到时候给我杀个回马枪，那我躲了这么久岂不是得不偿失。 直至它消失楼梯口，我才呼出一口气，身上的颤抖再也抑制不住，但不行，我不能一直留在这，那个怪物迟早会回来。 我又跑回了房间。 “呼——呼——”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感觉自己浑身血液都在倒流，心脏即将从嘴里跳出来，但不行，还不到能放松的时候，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卡琳，深呼吸，”房间内响起了我熟悉的平静的声音，我看向床头柜，是《神曲》在说话，“别太激动，你现在很容易晕倒。” “外面的东西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它不会在这里停留很久，”《福尔摩斯探案集》接过了《神曲》的话，“唯一的问题是，它是怎 么出现在这的。” “你们知道那是什么吗？”我的声音还有些颤抖。 “它是被召唤过来的其它世界的怪物，我们能感觉到它和这里的违和感，”《福尔摩斯探案集》解释道，“这个房子被施展了一个巨大的法阵，从能量上看，在你来到之前，法阵就已经存在了，只是今晚被开启了。” 会是谁？是谁施展了法阵，想要害这一家人？ “你们能看见其它人的情况怎么样吗？”我的呼吸渐渐顺畅了，现在我得考虑怎么把其它人救出来了。 第15章 但这次，《福尔摩斯探案集》并不赞成我的想法：“你应该想办法自己出去，卡琳，这里很危险，你带着别人不一定能成功逃离，但是你完全独自离开。” 我知道它的意思，我现在还不具有救人的能力，多带一个人只会增加我逃生的困难。 “但我一定得这么做，”我对着《福尔摩斯探案集》露出了笑容，“你知道的，就算是为了我自己，我也不得不这么做。” 在我的家人危险时，我未能及时提醒，在我的家人担心我时，我不能坦诚地说出原因。而现在，这栋房子里，有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喜欢的，我所爱的人们，我怎么可能就这么抛下他们离开。 即使我死，我也会把他们带出去的。 “……”《福尔摩斯探案集》没有反驳我，它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回道，“以你一个人的实力不足以破坏法阵，你得向外求助，顺便，把家里的人叫醒。” “我知道，叫醒不难，但是求助该怎么办？”我皱着眉思索，忽然想到我经历过第一个书境后《小王子》送给我的鸽子。 “法阵限制我们外出吗？”我转头看向书灵们，得到了否定的回答后立即有了方法，“我现在写一张纸条，让鸽子去送的话，它多久能送到？” “那只鸽子不遵循常理，它可以在书中穿梭，如果你想要它去的地方有《小王子》这本书的话，它不用三分钟就能到。”《梦的解析》让我又重新认识了我的那只鸽子。 事不宜迟，我立即开始翻找，最终在桌子里找到了一张a4纸和一根快没墨的笔，然后我把现在的情况以及我所知道的都写了上去。笔刚落，鸽子就停在了我的窗户上。 “交给你了，帮我送到韦恩家阿尔弗雷德先生的手里，”鸽子咕咕两声，叼过我对折了四次的纸，“韦恩集团每次都会给正义联盟付战损费用，我想也许布鲁斯是认识里面的人的。” 鸽子很快就飞走了。 我深吸口气，决定去把别人先叫醒。 …… 然而我没有料到的是，我还没来得及迈出第一步，我的门就已经被提前打开。 我顿时僵在原地，开始思考这个怪物的智商足不足以让它知道有“开门”这个动作，随后我的灵感敲击就告诉我，来的是人。 我松了口气，转头去看来的人…… 罗宾？ 我疑惑地眨巴眨巴眼睛，他怎么会在这？ 他这会儿不应该跟蝙蝠侠在哥谭吗？ 这位少年英雄明显没懂我在想什么，他轻嗤一声，直接拽着我往外走。 我：？？？ “等等等等，罗宾！”我不敢大声说话，只能压着声音阻止他，“这个房子被施了法阵，如果不处理掉法阵，怪物不会消失的。” 《神曲》已经提前告诉过我，这个法阵是用来维持怪物的活动的，如果不能处理掉这个法阵，怪物也不会消失。 “我知道。”罗宾言简意赅。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我一脸懵逼。 哦，算了，因为他是罗宾。 就像蝙蝠侠一样。我冷着脸想到。 “罗宾！”超级小子从楼梯那里飞上来，“法阵的范围再扩大，怪物的数量也在增加！” 我看着超级小子，觉得这个人我似乎在哪见过他。 按理来讲，我不应该有这种熟悉感，因为我从没见过这个常年在大都会活动的英雄。 我是在哪见过他呢？ 今天早上的堪萨斯农场。 灵感又一次狠狠地敲击了我。？ what？？？ 你刚刚说哪？？？ 我一脸懵逼地看着超级小子，对方注意到我的目光，露出了一个温和开朗的笑容：“怎么了吗，k……这位女士。” 你第一个字母都出口了就不要这么生硬地转成别的单词了啊！ 我深吸口气，冷静地开口：“乔纳森。” 对方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惊恐了起来。 我在他否认之前又重复了一遍：“超级小子乔纳森。” 漂浮在空中的人瞬间枯萎了，那样子看上去还有点可怜。 既然超级小子的身份都出来了，那抓着我的手的这家伙，我还能不知道他是谁吗？ “达米安，”我最终还是戴上了痛苦面具，“你和布鲁斯他们成功地瞒了我这么长时间啊！” 第12章 之前看网上有人做游戏，说要增加随机事件，好让自己的游戏更贴近生活，毕竟人生无常，每一天都有新惊喜。 我在这里更正一下，人生不仅有惊喜，还有惊吓。 谁能想到自己最小的哥哥和学校里的好朋友，摇身一变就成了拯救世界的英雄，还成功地把我瞒了这么长时间？ 反正我想不到。 我看着显然已经不打算继续装下去的达米安和不安到吃手手的乔纳森，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既然达米安是罗宾，那我的其他家人不出意外也有特别的身份，所以他们的秘密身份是什么呢？反正布鲁斯肯定是蝙蝠侠没跑了。 好啊，一个家族的人就瞒我一个，是吧？ 我磨磨后槽牙，露出了咬牙切齿的微笑。 “你还要纠结这个问题多久？”达米安不耐烦地轻嗤道，“赶紧出去，你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 我粗略地翻译了一下，大概意思就是，这里很危险，你不能留在这里。 生活在韦恩家必须学会翻译的技能，毕竟家里没几个会好好说话的人，要是学不会翻译他们的话，迟早有一天会被气晕过去。 但这个情况，交给他们可以吗？ 他们没有书灵的提醒，能做到关闭法阵吗？ 或许他们有他们的办法。 灵感敲了敲我。 好吧，我耸耸肩，既然灵感敲击都这么说了，那我姑且相信他们好了。 “走吧。”现在的确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我跟着他们从楼上跑下去，这次没再看见那个怪物，只是楼下有不少血迹。 “那个怪物吃人了？”我惊疑不定地看着门口的血迹。 达米安只是瞥了一眼，语气平静：“乔打的。” 我转头看向乔纳森，对方露出了羞涩的笑容。 “……”我又转过头看了看血迹，语气沉重，“谢谢你，乔纳森。” 谢谢你没有因为我在游戏里连杀你而加怒于我。 超级小子看上去很迷惑。 但我说这话是有原因的，只要和我的家人多相处一段时间，你就会知道他们有多记仇。 迪克记得稍微少一些，但恶趣味上来了谁也拦不住；杰森一般懒得记，但如果有机会报复回去一定会干的；提姆都是暗戳戳地记，然后趁人不备报复回去；达米安就更别说了，他有仇肯定当场就报了。 也不知道这一点他们是跟谁学的，难道是布鲁斯？ 希望我没有继承这种不良习惯。 …… 我跟着达米安他们走了很长一段路，到最后我的体力都有点吃不消了，他们才终于停下。 阿尔弗雷德站在我们面前，身后还停着一架直升飞机。 我：…… “阿……阿福，”我颤抖着指向直升飞机，“我待会要坐那个吗？” “恐怕是的，卡琳小姐，”阿福浅浅颔首，“毕竟蝙蝠飞机已经被布鲁斯老爷征用了，而我想您身旁的这两位先生也不会有时间送你回去。” 我能感觉到我身旁的两人气势一下就弱了下去。 “走吧。”我深吸口气，跟着阿福上了直升飞机，虽然这不是我第一次坐这个东西，但是这不妨碍我看着它时的震惊。 达米安上学快迟到的时候就会坐直升飞机，我因为要和他一起走所以不得不被迫一起乘直升飞机上学，尽管我本人对此十分抗拒。 这不是任何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操作，但很可惜达米安在我知道他的秘密身份前，就不是个正常人。 所以有一段时间，我在学校里经常会接受到他人奇异的目光，以及声音根本就不低的窃窃私语。 谢谢你，达米安。 “卡琳，”《神曲》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把我吓了一跳，“别紧张，卡琳，你通过第二个书境后，就可以跟我们建立意识联系了。” “但是第二个书境，我被迫中途退出了啊？”我很迷茫。 “因为这属于特殊原因，所以《莎士比亚悲剧集》判定你通过了，当然，它说你之后要补偿它，”察觉到我的心思，《神曲》解释道，“你现在可以跟我们多本书一起建立意识联系了，如果你觉得嘈杂，也可以跟单独的一本书建立联系，屏蔽掉别的书。” 我懂了，我的意识现在就是一个社交软件，我可以跟他们一对一单独聊天，也可以直接建个群拉着他们一块聊。 “《神曲》，多找几本书，我有事情想问你们。”我用意识回答道。 第16章 《神曲》很快就去拉人建群了，这堆书凑在一起聊天确实够吵的，我先屏蔽了一会儿这个群，然后才加进去：“关于那个法阵，有没有想说的？” “很明显不属于这个世界，起码不属于这个文明，”这个听上去没什么起伏的声音是《百年孤独》的，“我们都感觉到了排斥感。” “那些怪物实际上没有生命，它们都是正在活动的尸体，”《物种起源》感慨道，“我现在真的很想试着解剖他们啊。” 《物种起源》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啊，小心蝙蝠侠下一秒把你抓到阿卡姆去。 “老夫观其不似活物，想来应当是有人暗中操纵，”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语气沉稳平和，“此阵应是使其所动之由也。” 我眼皮一跳：“不好意思，请问您是……” “老夫名曰《道德经》，听闻卡琳小友可闻书语，特来拜会。” “哈哈……您过誉了，”我猛地一抖，实在有点承不住这本比我大了两千多岁的书，“你说法阵可以是给他们提供动力的？” “正是，此阵之大，非常人可为也，此人定当不俗，小友若想与他一战，需小心行事。” 会是谁呢？我摸着下巴思考着，会魔法的反派太多了，一时也很难选定人选。 “不过依老夫所想，此人是向着卡琳小友而来的。” 朝着我来的！？我惊得坐直身子。 书灵们突然安静了下来。 怎么，你们是知道什么吗？我迷惑的想到。 “准确来讲，不是你这个人，卡琳，”一直没有开口的《福尔摩斯探案集》这时说话了，“他是冲着【阅读者】这个身份来的。” “什么……阅读者（reader）？”我感觉自己一不小心被加上了某种设定。 “在刚见面的时候，《神曲》就告诉过你，不是所有人都能听见我们的音，”《福尔摩斯探案集》接着解释道，“能够听见我们声音的人，就是阅读者，即聆听书语的智慧之人与先见之人。” 呃，我没懂，真的。 从刚才开始这段对话就走向了一个奇怪的方向。 “你其实应该有所感觉，卡琳，”《神曲》的声音第一次这么小心翼翼，“当你思考的时候，你应该会出现一些与旁人不同的地方。” 灵感敲击。 我瞬间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我的灵感敲击是因为……我是那个什么阅读者？”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书灵们再一次沉默了。 我呼出一口气，感觉有点头晕。 “文明有自己的运行过程与规律，在此基础上诞生了智慧与思想，我们就是它们的承载物，”《神曲》的声音又恢复了平静，“阅读者……是能够听见我们声音的人类，他出现的时间并不稳定，但每次他的出现，都是因为有威胁到文明自身的事件出现。” “所以呢？”我压制住声音里复杂的情感，“你想说是文明选择了我去保护它？推动它发展？” “不，卡琳，文明自有一套运行规律，你的保护与否，推动与否，都在它自身的规律之内，阅读者的存在只是为了让人们更好地度过难关。” 换句话来说，就算没有阅读者，人类自己说不定也能闯过去，但可能伤亡会惨重一点。 “它凭什么这么做？它以什么态度来选择我？”我感觉我快崩溃了，“它根本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就因为这个该死的灵感敲击，我失去了多少东西！” 我本来可以有和睦的家庭，有爱我的家人，但是因为这个该死的灵感敲击，我失去了我本该拥有的一切，我的生活被他人的恐惧与攻击填满，而来到新家之后，负罪感成为了压死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一切，就是因为一个根本没经过我同意的，硬塞给我的我根本就不想要的能力！ 我到底为什么要遭遇这一切！ “我不认为你失去了很多，”《福尔摩斯探案集》的声音在此刻显得冷漠无情，“你现在也拥有爱你的家人，尽管他们有一层秘密身份，但这并不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因为很明显，你自己也没有太在意。” “《福尔摩斯探案集》你别……”《梦的解析》试图阻止它继续说下去，但《福尔摩斯探案集》显然打定了主意要把话说完。 “你的灵感敲击让你的生活遭遇了巨大的变故，但同时它也给了你常人所不及的见识，与你同岁的小孩子有99%现在都还在朝着问爸妈要礼物和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苦恼。” 我微微颤抖，没有说话。 “你想要自杀的想法，来自于你对家人的愧疚，你想要帮助他们但是你不敢，因为你害怕失去他们，但是现在看看地面，你的家人就比你正常吗？哪个正常人穿着戏服到处捕捉怪物，打击犯罪？”《福尔摩斯探案集》的语气听起来已经有点恨铁不成钢了，“确实，灵感敲击毁掉了你曾经的一切，但同时，你也得到了新的。而你现在所做的，不过是因为那些你根本就没得到的东西而愤怒，却对你现在所拥有的视而不见。” “我没有视而不见，他们也是我的家人，只是我……”我的眼泪快掉下来了。 “那么，你现在的想法呢，卡琳？”见我的态度有所软化，《梦的解析》急忙打断《福尔摩斯探案集》的话，“你是准备继续愤怒于过去，还是放眼于现在与将来？” ……真是一击穿心的问题啊。 “你的愤怒是有必要的，卡琳，”《神曲》的声音平静依旧，“我们本可以在你灵感敲击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找上你，但是我们并不知道阅读者已经出现——或许我们之间的联系并不那么强烈，我也本可以在你第一次跟我们说话的时候，告诉你阅读者的事情，但是我想也许危机没有那么快出现……” 它的声音变小了一些：“我希望在那些事情出现之前，你会先开心地度过一段时光，而不是背负上沉重的压力。” “我很抱歉，卡琳。”《神曲》叹息着向我表达了歉意。 “……”实际上，我现在并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非要说愤怒，我肯定是有的，因为让我遭遇之前一切的罪魁祸首，就在这里。 可我的确也没有那么生气，因为最担心我的人，最爱我的人也在这里。 我什么都说不了。 “……你们真是把我吃得死死的，”我最终哀叹一声，“狡猾的书灵们。” “这是智慧。”《福尔摩斯探案集》慢悠悠地说道。 “我知道你的能力毁掉了你多少东西，卡琳，”《神曲》的语气平静温和，就像我第一次见到它时那样，“我们不会要求你忘记，也不会要求你来原谅，宽恕是一种美德，但强行要求别人宽恕便是恶魔的行径。所以如果你愿意，请接受我们最真挚的歉意。” “文明在选择阅读者时，只是将能力赋予对方，却从未考虑过会对其自身产生怎样的影响。鉴于你的经历，卡琳，你完全有资格去怨恨，去愤怒，去破口大骂。你可以去接受这个身份，也可以拒绝它——因为你已经学会了屏蔽我们的方法。” 这句话的意思很清楚，现在是选择的时间了。 真没必要，我在心里叹气，这对我来说根本就不是个选择。 因 为我一定会接下的。 无论是为了什么。 “foreverything.”我呼出一口气，认真严肃地告诉他们，“我同意接下这个身份，但我不会这么轻易地原谅这一切，我只是……不想失去你们。” “我们也一样，卡琳，”《梦的解析》温柔地说，“我们都很喜欢你。” …… “看来您在路上经历了一些有趣的事情。”全程都很清楚我表情的变化，但是对此一言不发的阿福，在我们到家时说了这样的话。 “还好吧……”我尴尬地笑笑，想了想还是问出了问题，“阿福，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曾经所有痛苦的经历都是来自于同一个原因，而这个原因的制造者就是你最亲近的人，尽管他是无心的，但依旧为你造成了麻烦，你会怎么办？” “不同人会有不同的想法，卡琳小姐，我只会说我的观点，”阿福引着我进入大宅，语调平和，“我会原谅他的，这并非是因为对方出于无心，而是因为我不打算沉溺于过去，历史是既定的，不可更改的，与其将自己淹没在回忆中，我想，为自己制造更多新的记忆，也许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我沉默良久，最后笑了。 “你说得对，阿福，”我感叹道，“人生总得向前看。”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儿时的阴影不能塑造你，只能使你毁灭，或让你成长。 everythingismovingforward. 一切都在向前。 第13章 我婉拒了阿尔弗雷德让我去休息的请求……呃，应该说是要求，毕竟在经历了这么大的情感波动后，我不认为我还能睡得着。 第17章 所以现在，我正在蝙蝠洞里，震惊地看着这个黑漆漆的洞窟里的一切。 我抱着书，满怀敬畏地看着洞里的恐龙模型，巨大硬币，joker扑克牌……几乎激动得要在心里大喊。 虽然我也不是很想表现得这么没见识，但这是蝙蝠洞啊！ 是蝙、蝠、洞、啊！ …… 此时的蝙蝠洞里只有我和阿福，我的父亲和我的兄长们都在外面和怪物搏斗，从蝙蝠电脑上就能看见他们战斗的身影。 “嗨，卡琳，”夜翼是第一个跟我打招呼的，虽然他听上去还是与以前一样的开朗活泼，但我还是能感觉到他语气里的虚心，“恭喜你知道我们的秘密身份啦！” 我面无表情：“你有想好怎么补偿我这颗受伤的心了吗？” “呃……”夜翼迅速推锅，其速度之快都让我不得不感叹一句父慈子孝，“是b不让说的，我们都是被迫的！” 很好，这句话不仅维护了自己的其它兄弟们，还成功地让蝙蝠侠背上了一口锅，真有你的，夜翼。 “我想你会需要跟我好好谈谈的，b，”我转头看向另一个屏幕，那里面有一个沉默的大蝙蝠，“我现在总算知道你们为什么会知道我的能力了，毕竟这对你们来说根本就不隐秘，对吧？” 我笑得很温和。 真的，很温和。 我看见左边屏幕上红罗宾打了个寒颤，于是顺势转移了火力：“这就是你总是睡眠不足的原因吗？红罗宾，三天前你甚至还有时间来试探我的能力，而不是用来睡觉，能被你这么重视，我真的很荣幸。” 红罗宾坚强地保持了沉默。 还有谁呢？我目光一移，看见了刚一枪爆掉了怪物的头的红头罩，语气温柔：“红头罩，介意在三天之后，我准备离家出走的时候去你那里留宿吗？” 某东区老大枪口一震：“为什么是去我那？” “是你自己说的，”我不紧不慢，“‘如果到时候卡琳发现了这件事，我一定不会拦着她离家出走的’这句话不是你说的吗？做人要有诚信啊，红头罩。” “你听谁说的？”红头罩试图挣扎。 我微微一笑，凉凉地说道：“你送我去墓园的那天，还带了一本《傲慢与偏见》，这是它告诉我的。” 红头罩：…… 此时，罗宾发出了嘲讽的笑声。 “别笑了，罗宾，”我冷哼一声，“说的就好像你不是这个家里被我第一个揭穿身份的一样。” “>tt<”罗宾轻嗤，“是你太蠢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发现。” “因为我从未怀疑过你们，”我学着《神曲》平静的语气回击他，“然后你们就是这样辜负我的信任的。” 罗宾又哼了一声，然后就静音了。 啊哈，我爽了！ 但这还不够，报复就要报复到底！ 我用意识戳了戳《莎士比亚悲剧集》：“你上次把我带进去的那个书境，还能再现吗？” 《莎士比亚悲剧集》立即上线：“可以是可以，但如果你是想放给你的家人看，其实也没必要，我有录像，等你下次通关了我的书境，我直接把录像给你。” 我：！！！ “赞！就喜欢你这样的书灵！” 《莎士比亚悲剧集》羞涩一笑。 “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得，卡琳小姐，”就在我大杀四方的时候，阿福把装着点心的盘子放在我面前，“如果等到这件事结束，他们或许就不会这样轻易地接受您的怒火了。” “当然的，阿福，”我拿着一块小甜饼感叹，“所以说报仇要趁早。” 不然就没机会了。 …… 这件事情的结束比我想象得要快，不出一天，超级英雄们就抓住了法阵的制造者，并且顺藤摸瓜，找到了一些关于幕后黑手的线索。 “施展法阵的是浮士德，”布鲁斯……哦，不对，穿着制度的时候应该称呼他为蝙蝠侠，“但是他坚持声称施展法阵的方法是一个名为‘腐朽盛宴’的组织给他的。” “腐朽盛宴”？我皱起眉头，紧急拉着书灵们开了一个群：“有没有知道‘腐朽盛宴’的？出来解答一下这是个什么组织。” “又是他们，”《包法利夫人》发出了厌恶的声音，“这群家伙怎么还没死绝？” “你们认识？”我好奇地问道。 “怎么可能不认识，自第三代阅读者开始，我们就一直在跟这群家伙作斗争，”《包法利夫人》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快要晕倒了一样，“这群家伙们别的本事没有，就是非常会捣乱，总是叫人不得安省。” 这个组织的历史居然有这么久远吗？ “‘腐朽盛宴’在公元前就存在了，”最终还是可靠的《神曲》给了我答案，“如果你想知道起源，也许《荷马史诗》了解的更多。” 《荷马史诗》？ 古希腊？ 公元前十三世纪？这么早吗？ 我倒吸一口冷气：“这么古老的一个组织，为什么要召唤来自别的世界的怪物？他们也想要毁灭世界？” “与其说是毁灭，不如说是重建，”《神曲》解释道，“他们认为世界是一个不可救药的怪物，腐朽才是它最美丽的一面，所以他们要拉着世界坠入深渊。” 我：…… 我不理解，真的。 “但他们是怎么知道我是阅读者的？”这其实才是我最关心的问题，“就连我自己，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他们并不知道你是阅读者，卡琳，”这次说话的是《梦的解析》，“你们不知道你具体是谁，但是他们知道新的阅读者出现了，也知道你的大体位置，但是他们并不能准确定位你。” 《神曲》接过了它的话：“我们曾经抓住过一个骨干人员，从他那里得知他们有一种特殊的测定方法，在阅读者出现的时候，他们就会知道，也知道你的大体位置。” 我的心猛地一沉：“会有多具体？” “没多具体，而且那个方法只有在阅读者出现的时候才能使用一次，后面就无法继续使用了，”《福尔摩斯探案集》冒了个泡，“打个比方，你现在在韦恩庄园里，他们也只能定位到你所在的国家而已，连具体哪座城市都不知道。” ……这是不是有点太不精准了。 “别因为这个就掉以轻心，那个组织有的方法找到你，”《福尔摩斯探案集》警告我，“毕竟是一个有千年历史的组织，你一定要小心。” “我会的。所以最后一个问题：找到我之后，他们会怎么做？” 书灵们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我。 “你有很多用途，阅读者，”《梦的解析》轻声道，“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死亡对于你都是一种求之不得的解脱。” 我瞬间觉得身上一片寒冷。 或许，我现在的处境，要比我想象的更危险。 …… 有的时候，秘密就是一层蒙盖在雕像上的布，一旦揭开，你就会发现这个雕像不一样的地方。 我的意思是，自从我的家人被我揭穿了秘密身份后，他们的行事风格就变得不同于寻常，开始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 再换句话来说，就是他们不装了，他们摊牌了。 我曾就这个问题跟迪克进行过一个深入的探讨，讨论的内容主要是，关于要不要穿着制服在家里乱晃这件事。 迪克表示这是对我的信任。 呵呵，我谢谢你。 再说到那天我和布鲁斯整整聊了五个小时，把我的能力和书灵，包括阅读者，腐朽盛宴等各种事情都说完之后，我觉得我已经想和布鲁斯漂流瓶联系了。 拜托，不是谁都能在对方用审视的目光盯着你的时候，还要做到理清思路把话讲清楚的好吗！？ 前两个小时，我跟布鲁斯对视的时间绝对不超过三分钟，要不是后来阿福进来提醒了一下布鲁斯，让后者不要那么盯着我，估计谈到一半我就得跑路。 太可怕了，这就是布鲁斯和蝙蝠侠的区别吗？ “你必须开始训练了，”五个小时的谈话后的第二天，布鲁斯就给我制定了一份训练表，“敌人随时都有可能出现，你必须做好准备。” “没问题，”我点头同意了，随后又有点犹豫地开口问道，“我可以三天后再开始训练吗？” “为什么？” “呃……因为我打算从明天开始离家出走三天，去杰森那里待着——我第四天就回来训练，我保证。” “……” 我是认真的。 我从迪克那里听说了家里的一些事情，其中我记得最清楚的的一点就是家里四个担任过罗宾的男生，都干过离家出走的事情。 这可能是什么家族传统，虽然我是不会担任罗宾的，但是我决定延续这个传统。 以及，我确实需要做一些事来表达我的不满。 倒不是因为什么他们瞒着我啊不告诉我啊这种事，只是我在为我曾经的哪些担惊受怕而提出抗议。 第18章 遥想曾经，为了在我的家人面前装一个普通人，隐藏我的能力，我废了多大的心力，然后他们突然告诉我：诶，其实我们也不是普通人，而且早就知道你不是普通的人啦！ 那你们早点说啊！我之前有一次梦见自己能力暴露直接吓醒了好吗！？ 对，没错，就是达米安逼问我能力的那一次。 再一次谢谢你，达米安，真心诚意的。 “所以这就是你跑到我的安全屋来的理由？”杰森头疼地看着我，“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安全屋的？” “《简爱》告诉我的，它说你昨天就是在这里休息的。”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乖巧一些，“这一路上有几家书店和不少买了书的人家——实际上，几乎每家都买了书，我跟着书灵们的指示就过来了。” “……你有着这个能力，却一直不知道我们的身份？”杰森似乎觉得很好笑，“你知道蝙蝠洞的一个入口就在书房吧？” “因为我没打算问过，之前《福尔摩斯探案集》打算告诉我，但我认为这是你们的秘密，我应当对此予以尊重，”我沉重而哀伤地叹了口气，“但很显然，全家可能只有我一个人是这么想的，我现在都不知道我身上有没有监听器。” 毕竟光是书房，书灵们就发现了十七个。 十七个啊，这是什么概念？ 开一次监听就是全方位无死角的立体环绕声，无论人在哪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杰森怜悯地看着我：“可怜的卡琳宝宝，你真是这个家难得的良心。” 我：……倒也不必如此。 “所以我猜，布鲁斯把书房清空了？”杰森摸着下巴，笑得不怀好意。 我沮丧地趴在桌子上：“差不多吧，他把有密道的书房空了出来，放了除书以外的任何别的东西进去……大部分都是古董，然后又单独开辟了一个书房。” 到底是有多害怕我听见他们的对话啊！ “哈，不出意外，蝙蝠侠。”杰森嘲讽地笑了一声。 “提姆说我需要习惯这些，”我唉声长叹，“因为生气是没用的，生气了他也不会改。” “你会习惯的，在你被他气得多次心肌梗塞之后，”杰森耸耸肩，显然对这一点习以为常，“那你的灵感敲击呢？” “那个暂时还没办法，因为我不能控制它，”这个问题确实是现在我和布鲁斯都觉得很麻烦的一点，“书灵们说前几代的阅读者们的能力几乎都不一样，很少会有相同的情况，这是要是根据阅读者们的性格和背景不同而决定的，所以，我没有任何能借鉴方法的人。” 但是布鲁斯让我过上几天去跟着火星猎人和扎塔娜锻炼意识，提姆也让我跟着渡鸦练习，他们觉得这可能会对我有帮助。 啊，这样一看事情还是好多啊。 “行吧，所以你打算怎么办？”杰森从沙发上站起来，“提前说好，我今天晚上可没时间带孩子。” 我从桌子上爬起来：“你给我留口饭就行了，我晚上留在这里看书，不会出门的……不，别用这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我，我是阅读者，又不是蝙蝠或者鸟。” 在开始训练之前晚上出门就是在给我的家人找麻烦。 “不许挑食。” “知道啦，做饭的人最大。” 第14章 之前阿福说我是家里最听话的孩子时，我还觉得很羞愧。毕竟就我那个特殊能力，动不动就会被塞别人的一堆信息，简称被迫窥探他人隐私。 直到看见家里那一群蝙蝠，我才知道为什么阿福说我是家里最乖的人了。 最起码我没有穿着奇怪的制服，大半夜地不睡觉上街打人，还经常惹得一身伤回来。 也没有在别人身上塞上几十个监听定位器，连人家吃饭时候吐槽老板都要听。 我好歹还是被迫的，你们完全是主动的啊！ “这个家里到底有没有控制欲比较弱的人？”我看着新书房的，被书灵们找出来的二十个监听器，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怀疑，“除了我和阿福以外，这个家里没有正常人了吗？” “准确来讲，你们两个也不算，”《福尔摩斯探案集》反驳我，“一个能压制蝙蝠家族的男人和一个能和书说话的女孩，怎么可能是正常人？” 我：…… 好，我懂了，这个家里没有正常人。 但是一直被人监听的感觉真的不好受，在坚持了两个小时后，我跑去问阿福这个家里有没有不被人一直盯着的地方。 “很可惜，卡琳小姐，”阿福不紧不慢地修剪着盆栽，一字一句地打消我企图逃离家人监听的想法，“以布鲁斯老爷对于这个家的重视程度来说，我想韦恩庄园是没有这样的地方的。” “……控制欲这么强吗？” “是的，并且因为有布鲁斯老爷的言传身教在前，我想迪克少爷他们的控制欲也不会弱。” 我眼前一黑。 这个家还能不能待下去了！ 最后，我直接跑去了蝙蝠洞，并且发现了一只即将在那里睡着的小红鸟。 “唔……卡琳？”提姆打了个哈欠，打键盘的动作不停，“你这个时候不应该在书房吗？” “书灵们在书房发现了二十个监听器，”我面无表情，“而我现在在找一个没有监听器的地方。” 提姆的表情僵了一下：“你觉得蝙蝠洞没有监听器？” “不，鉴于这个家里并不存在这个地方，”我露出了坚强而疲惫的微笑，“所以我决定以毒攻毒，直接在监听器最多的地方看书。” 提姆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我不理解。” “你不需要理解，”我翻开书，哀叹一声，“你就当我已经疯了。” …… 然而，杰森的安全屋也并不是能被尊重隐私的地方。 在我跟着书灵们转了一圈以后，我在这里发现了九个位于不同地方的监听器，卧室最多，有五个，厨房最少，一个都没有。 我深吸口气，紧接着就开始给杰森发消 息：“你知道你的屋子里有九个监听器吗？” 那边发来一个问号，然后问我能不能知道是谁装的。 我是不知道，但是书灵们可能知道。 出乎我意料的是，除了《傲慢与偏见》知道几个，剩下的书灵们都因为之前不在这里，所以不清楚是谁装的。 “我们是知道阅读者出现在这里后才过来的，”《呼啸山庄》跟我解释道，“很多书灵，之前并不在这座城市。” 这倒是以前听《梦的解析》说过，书灵们分布的非常散乱，因为理论上只有出现它们本体书籍的地方，它们都可以存在，并且如果没有特殊原因，它们也不会聚在一起。 而我，就是那个让书灵们齐聚哥谭的原因。 谢谢，我对此深感荣幸。 “你卧室的监听器，两个是迪克装的，一个是提姆装的，还有两个是达米安装的，”我打字把从《傲慢与偏见》那里听来的消息告诉他，“不过按照这个家里一贯的特性，这五个布鲁斯应该都能黑进去，然后监听。” 这次对方没有回消息过来，我猜是他在忙。 我收起手机，准备回到卧室里去，这时《简爱》冒了个泡，跟我说卧室里有人。 我瞬间警觉：“谁？” “一个戴着面具，穿着黑色紧身服，紧身服上还有一只蓝色的鸟。”《简爱》简单地描述道。 哦，是夜翼，那没事了。 我推开卧室的门进去，果不其然，一只夜翼正站在卧室中央，弯着腰在看一个盆栽。 “嘿，卡琳！”大蓝鸟永远是这个家里最热情开朗的那一个，“我听提姆说，你离家出走了？” 我点点头：“嗯，离家出走三天，第四天我就回去。” 第四天我还有训练呢。 “那还有什么意义？”一只红罗宾从窗口翻了进来，“你这不叫离家出走，你这只是小女孩闹脾气。” 嗯，从某个意义确实是这样。 “然后呢？”即使他们戴着面具，我也能感觉到他们的不怀好意，“你们想怎样？” “所以你离家出走的地点，就是陶德的安全屋，”这时，一只罗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你的脑子最终还是被水淹了。” 我：…… 这里是杰森的安全屋。 然而除了杰森，我的兄长们都在这里。 真是一点隐私都没有啊，杰森。 “你要是只是想跑过来嘲讽我，那你就可以用你进来的方法出去了，罗宾，”我警惕地后退一步，“你们到底想干嘛？” 夜翼亲昵地揽住我的脖子：“哦，别担心，卡琳，我们不可能让一个没接受过训练的人去做什么的。” 我没有说话。 “你在干什么？”红罗宾第一个发现不对。 “我在思考，然后使用我的灵感敲击，”我闭上眼睛，集中精力开始思考“他们想要干什么”这个问题，“就现在而言，比起你们，我更相信我的灵感敲击。” 第19章 …… 这群黑心的家伙。 在知道我准备用灵感敲击的时候，罗宾当机立断地把我撂倒在地，直接打断了我的思考，然后成功地把我掳走了。 我生无可恋：“你们就没别的事要干了吗？” “今天的夜巡已经结束了，”红罗宾语气冷静，“放心吧，这对你而言不是什么大的任务。” 从你们进来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情了。 “所以到底是什么？”我自暴自弃地问道。 “帮忙找一条项链，卡琳，”红罗宾在护臂上的小型电子屏上调出一张图片给我看，“你能用灵感敲击找到这个项链在哪吗？” 我仔细打量片刻，记下项链的一些特征，然后闭上眼睛开始思考问题。 灵感敲击不会对我的每一个问题都做出回应，所以如果想要找到这条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项链，我必须思考大量的问题才能得到答案。 项链所在的地点？ 没有回应。 项链在谁的手里？ 没有回应。 项链目前的状态？ 完好无损。 项链是被卖出的吗？ 没有回应。 项链的具体位置？ 一个身穿燕尾服的老人手里。 “没有具体的位置，”我睁开眼睛，回答了红罗宾的问题，“但可以确定的是，项链状态完好，而且在一个身穿燕尾服的老人手里。” “……”红罗宾沉默了。 “有什么问题吗？”我开始紧张起来。 “不，没事，别紧张，卡琳，”红罗宾瞬间回神，温和地安慰我，“我只是没想到你的能力会这么具体。” 我摇摇头，否认了这个说法：“不能这么说，灵感敲击是无愧于它的名字的，它有时很具体，有时也很模糊——我应该告诉过你，我第一次见布鲁斯的时候，灵感告诉我的只有‘侦探’这两个字，但是第三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却能知道他没吃早饭这个具体事件。” “所以它是随机的。”聪明的红鸟明白了我的意思。 “是的，它是随机的。” …… 因为路上被问了项链的事物，所以我以为这次他们需要我帮忙的事，是与什么罪犯有关的。 直到我们一直到了韦恩庄园的门口，我才感觉到了大写的迷茫。 这什么情况？ 我被笑得神秘的迪克推了进去，这时他已经把面具摘下来了。先是调皮地朝我眨眨眼，然后毫不留情地推着我往里走。 我垂死挣扎：“我以为我还在离家出走。” “你可以明天继续。”大蓝鸟心情很好。 我做了两个深呼吸，压住我可能会痛的良心。面对这种挣扎不能的情况，我起码要做到让自己开心：“迪克，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灵感敲击告诉了我什么吗？” “什么？” “非常具体的一句话，”我哼笑一声，“这个人有许多前女友和一个被反派觊觎的屁股。” 下一秒，迪克就捂住了我的嘴。 “我以为你起码能比达米安可爱一点。”鸟妈妈感叹，“你为什么和达米安越来越像了？不要学坏，卡琳。” “有你们在前，这一点我很难做到。”我扯开迪克捂着我的嘴的手，眼看着我们已经到了大门口，我已经放弃挣扎了。 所以他们到底想干—— “surprise！”大门哐地一下打开，五发礼花齐发，喷了我一脸彩纸。 等等，什么情况？我愣愣地把脸上的彩纸拍下来。 “欢迎你加入我们，可爱的小妹妹！”史蒂芬妮给了我一个带有女孩子香气的拥抱，“感谢上帝，我们终于不用看着一个臭脸的恶魔崽子度过余生了。” “>tt<”达米安发出了不屑的声音，“真可惜我们还要跟你那颗愚蠢的金发脑袋继续相处。” 在两个人吵起来之前，我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先别吵，我想我现在需要一个解释？” “你的鸟妈妈觉得你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秘密身份，所以要必要给你办一个欢迎派对。”之前还在跟我互发消息的杰森，此时正站在房间里偏左的位置。 我的……欢迎派对？ “是的，卡琳小姐，”阿福从偏厅过来，手上捧着一个盒子，“这是为您举办的欢迎派对，以及您并没有说错，项链确实在一个穿着燕尾服的老人手里。” 他把盒子递给布鲁斯，我顺着盒子移动的方向，将目光转移到布鲁斯身上。 这个在各大酒会宴会间如鱼得水的男人，在这种场合下反而显得无所适从起来，他在原地定了两秒，才下定决心般开口：“过来吧，卡琳，我帮你把项链戴上。” 哦，天哪，布鲁斯这个样子真不常见。 我在心里发笑，但表面上还是顺从地走过去：“所以这是我的专属监听器吗？”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然后爆发出巨大的笑声，声音之大感觉能把房子震塌。我还看见提姆偷偷地拍下了每个人笑的丑样。 “说不定呢，卡琳？”芭芭拉强忍着笑意，“也许这是布鲁斯专门为你定制的。” 我耸耸肩：“好吧，起码是专门给我定制的。” “要求不高？” “要求很低。” 布鲁斯选择性地跳过了我们的对话，他给我戴上项链，语气温和：“欢迎你，卡琳。” 欢迎你真正地加入，这个对你已经没有将秘密当作隔阂的大家族。 我摸了摸项链，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谢谢，布鲁斯。” 谢谢你们收留了这个差点将世界抛弃的我。 第15章 我得说一句，我本人是对于神秘的东西有一定好奇心的。 就像之前书房里的书灵们突然开始说话想我第一反应也不是害怕，而是好奇。 这其实不是一个好习惯，有些东西确实是能威胁到你的存在，这个时候你就不应该再对它有什么好奇心了，而是应该尽快地逃跑。 但从我自己的角度来讲，我不会觉得有什么东西比灵感敲击更怪异了，毕竟那些幽灵鬼怪，也不能在看见别人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人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以及他的一些信息。 基于以上所述，我对那些神秘的东西真的很有兴趣，虽然不到狂热的地步，但如果真的有什么奇异现象，我是很乐意去看看的。 所以，当我的前桌吉娜告诉我学校附近开了一家占卜店的时候，我的第一个想法是不相信，第二个想法是好奇。 “很准吗？”她看上去是测过了的样子。 “非常准！”吉娜信誓旦旦地说，“艾德里克前几天就去测了，那个占卜师说他最近恋爱运势不错，没过几天他喜欢的女孩——就是隔壁班的安娜，就向他表白了！” 这么准？我挑起半边眉毛：“或许只是巧合。” “我刚开始也以为是巧合，但大家都这么说！”吉娜似乎对那里十分憧憬，恨不得放学就立马赶回去，“每天占卜店接待的客人有限，大概只是二十个人，收费也不便宜……你陪我一起去吧，卡琳！” “嗯……我不一定会有时间，”我算了算最近的计划表，觉得想要抽出时间去一个奇怪的地方还是有点勉强，“也许我以后有机会陪你去？” “这话听上去就像是糟糕透了的男朋友会对女朋友说的。”吉娜抱怨一声，又转身回去了。 是吗？我这句话还是迪克教的呢，他每次鸽了约会的时候，都会这么对女朋友说。 当然，结局一般都是他被甩就是了。 那看来确实不是什么好用的话。 “或许你可以考虑去看看，卡琳，”《福尔摩斯探案集》的声音突然在我脑海里响起，“一般来讲，奇怪的事情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你没感觉到违和感吗？” 违和感？那个占卜店有什么问题吗？ “什么意思？”我皱着眉头回复，“那个占卜店有问题？” “你真该好好进修你的侦探课程了，小姐，”《福尔摩斯探案集》语气嘲讽，但我能感觉到他有些不安，“莫名其妙出现的占卜店，突如其来的好评潮，还有准到可怕的占卜，动动你的脑子想想，小姑娘，别告诉我你到现在还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不存在魔法这件事？” 当然不，在见过书灵和扎塔娜之后，我就知道这世界上是存在魔法的了。 所以占卜店是一个魔法问题？ “你也听见那个女孩说什么了，”《福尔摩斯探案集》继续分析，“如果只有一个小男孩的占卜应验了，那也许只是巧合，但如果所有人都这么觉得，那就算不上是巧合了。” 不是巧合，就是必然。 会是什么？是催眠，暗示这种通过操控心理来达到自身目的，还是通过真正的魔法？真正的占卜？ 准到可怕的占卜。 “无论是什么，这都不是小情况，”我面色凝重，“我必须告诉我的家人！” 第20章 “你不如先拦下那个鲁莽的姑娘，看看她那样子，说不定真会死在今晚。”《福尔摩斯探案集》显然心情也不是很好，平常他是不会这么嘲讽人的。 死在今晚！？ “这么严重吗？”我倒吸一口冷气，心里有点打鼓了。 “虽然我们不反对你独自冒险，卡琳，”《梦的解析》紧跟着开口道，“但你最好还是跟你的家人一起行动，否则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你一个人很难解决。” 这倒是对的，尽管我接受训练已经有一段时间，同时也过了好几个书境试炼，但是我本身的实力还是不强，如果遇上危险，自保都很勉强，更别说还要带上吉娜了。 “所以找谁帮忙比较好？”我暗自思忖，忽然想起来如果是在学校附近发生的事，那么有两个人绝对是我的第一选择。 罗宾和超级小子。 “嘿，吉娜，”我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对着她露出一个微笑，“我突然想到我今天有一节课被取消了，所以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真的吗？太好了，卡琳！”吉娜很惊喜。 “当然，不过如果那家占卜店真的有那么神奇的话，你也许不介意我多带两个人吧？”我状似不在意地开口，心里却在揣测这是个陷阱的可能性。 “当然不！”吉娜豪迈地答应了，随后她迟疑了一下，“你想带谁？” 我只是神秘一笑，不再言语。 …… 于是放学之后，我、吉娜、达米安以及乔纳森四个人就一起站在了占卜店的门口，正如吉娜所说的那样，这里有很多人在排队……解谜？ 嗯？怎么是解谜？ “因为来的人太多了，而且大部分都是这附近的学生，店主觉得他们吵，就设了个谜题，说只有解开的人才能进去，”吉娜在我耳边悄声道，顿了顿，又艰难地继续问道，“你真的觉得达米安会这个有兴趣？” 实际上，我不这么觉得，而他也不会有这个兴趣，我在心里默默吐槽，面上还是温和地笑笑：“别这么想嘛，达米安和我们年纪差不多，有好奇心也很正常啊。” 吉娜抖了一下：“我一直觉得达米安和我们相差甚远。” 那倒是，也不是随便哪个男孩都会在被挑衅后，第一反应是抽刀横劈的。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只是经历过。 “你们到底还进不进去？”被谈论的某人开始不耐烦了。 “来了来了！”我拉着吉娜，在达米安开启嘲讽模式之前跑了过去，及时地打断了他后面想说的话。 别问我为什么这么熟练，我只是经历过。 “我刚看见谜题是：‘吃掉了青蛙的公主，用火柴取暖的小女孩，用小羊做汤的大灰狼，重拾了勇敢的狮子’要求从这四句话里得出两部童话的名字。”乔纳森显然是用了超级视力，因为他刚刚动都没动，“这是什么意思？” “这明明是四个童话故事啊，”吉娜也很不解，“《青蛙王子》《卖火柴的小女孩》《七只小羊》还有《绿野仙踪》。” 达米安冷哼一声，把目光投向我，我点点头，走到店铺门口，从门口的店员那里那到了一张纸，然后把答案写上去。 店员大概地瞄了一眼，便向我示意答案正确。 “所以答案是什么？”乔纳森好奇地问道。 “我果然不该对你的智商抱有期待，”达米安语气冰凉，“你的超级视力只能让你看见题目吗？” “呃？”乔纳森看向我。 “是句式上的相同，”我耐心地解释，“一四句式相同，二三句式相同，把主语提炼出来后进行组合，就是两个童话故事里的代表元素。” 公主与狮子，前者是美女，后者是野兽，组合起来，就是《美女与野兽》。 小女孩与大灰狼，这个就很明显了，是《小红帽》的故事。 “我们进去吧！”吉娜兴冲冲地就要往里走，却被店员拦了下来：“只有这位小姐写出了答案，所以只有她能进去。” 也就是说，我得自己面对接下来的事了。 我看了眼皱起眉头的达米安和一脸担忧的乔纳森，做了一个无声的口型：别打草惊蛇。 达米安眯起眼睛，没说话，倒是乔纳森朝我点点头，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有问题就尖叫。这是达米安在我进去前，给我的回话。 我朝他笑笑，就转身跟着店员一起进去了。 …… 店里的布置倒是看上去有几分样子，很符合人们对于占卜师这种神秘角色的想象，正对着大门坐着的是一个穿着紫黑色斗篷的女人，她的面前放着一个水晶球，左手 边还有一面镜子。 房子的透光性很差，再加上女人一直低着头，我看不清她的脸，就连她的性别，我都是从她那些从斗篷里滑落的长发猜测的。 当然，说不定也是一个留了长发的男人。 “你好，客人，”这确实是女人的声音，看来这位占卜师的确是一位女性了，“你想知道点什么呢？” “我想知道我今天堂测的成绩，”我很冷静地开口道，目光却一直在这位占卜师身上游走，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很不对劲，“希望我可以及格。” “您当然会及格，但这不算是个问题，”占卜师低声笑起来，“您已经知道您一定会及格的，既然已知答案，又何必询问呢？您应该问别的问题。” “那么，我应该问什么问题？”我攥紧书包带，里面装着的是我不久前才经历了书境的《伊索寓言》。 占卜师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多么奇特的客人啊，沼泽之中不灭的蜡烛，冰原之上未尽的篝火，深渊之中飞翔的萤火虫！可怜的小火焰，洪水已将你包围，可怜的小玫瑰，荆棘已把你缠绕，你现在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慎言，女士，”我警惕地后退一步，“这听着可不像什么好话。” “你是吃掉了青蛙的公主吗？因为你曾失去他人的爱意；你是用火柴取暖的小女孩吗？因为寒风中只有你保护你自己；你是用小羊做汤的大灰狼吗？因为你曾经想谋杀自己；你是重拾了勇气的狮子吗？因为你现在敢于站在这里，”占卜师喃喃自语着。 “你觉得你很了解我？”我眯起眼睛。 “我没有说错，阅读者，”那个称呼惊得让我立即取下书包，拿出里面的《伊索寓言》，可女人却只是做了一个示意我安静的动作，“别紧张，小女孩，我不知道你是谁，因为我看不见，但是我所见过的阅读者，都与你如此相像。” 这时，她才抬起头，让我终于看着她的脸，随后，我深吸了口气。 这个女人的眼睛被缝起来了，用那种又粗又硬的白线，直接将两只眼睛的上下眼皮缝了起来。 “你……！”我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占卜师打断了。 “不用太惊讶，也别想着叫人，他们听不见的，也无法看见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占卜师对我露出了一个安抚的微笑，可说出来的话却让我如坠冰窖，“我会为你带了死亡的，这毫无疑问。”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我难道还能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吗？提示都明显得快砸我脸上了！ “腐朽盛宴……”我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你来自腐朽盛宴。” “猜的不错，阅读者，那你不如猜猜我要做什么？”女人看上去很开心。 “我可没那个闲心思。” “别这么无趣，阅读者，作为占卜师，我的确看见了一些东西，”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水晶球，声音空灵，“我看见了你的死亡，你将惨死于你最爱的地方，惨死于你最爱的手中，在月光之下，你的鲜血打湿了地面。” 《伊索寓言》开始发光了，同是它的声音也穿进了我的耳中：“打断她的话，卡琳，她在预言你的死亡！你不能听完，否则预言就会成真！” 我心中一惊，急忙高喊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可是占卜师话语中的两个字还是穿入了我的耳中：爱情。 什么爱情？我会死于我恋人的手中？ 还没等我思考完，《伊索寓言》已经爆发出了强烈的光芒，我听见了无数只野兽的吼叫声，那些都是出现在《伊索寓言》中的动物们的声音。 “吼——”我的身后传来狮子的咆哮声，一只金毛狮子朝着占卜师扑了过去，一爪子将她打飞了出去，另一边，眼睛冒着绿光的灰狼狠狠地咬上了她的手臂，我听见占卜师发出一声惨叫。 老鹰讲她从地上抓起，飞行至上空，然后用力把她向地面砸去，而在地上等候多时的蚂蚁，在占卜师落地后，便成群结队地从她的口鼻爬了进去。 这就是我在通关《伊索寓言》的书境后得到的能力：【动物集会】 但这个事情的走向好像不太对啊！ “等下！”在更加限制级的画面出现之前，我急忙叫停，“别杀了她！我们还要留着她问清楚预言的事！” 第21章 我话音刚落，那些动物就全都消失了。 呃啊，我捂住额头，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地跳。使用书灵的力量要消耗我的精神力，后遗症就是头疼和昏迷。 “但是这个能力杀伤力这么强吗……”我满是惊叹，觉得要不是非要触碰到书才能使用能力，并且使用能力还要消耗我自己的精神力量，那给我三天我就能称霸世界了。 当然，称霸世界可能还是不太行，但是横着走，问题应该不是很大。 “哈哈哈！”被动物们折腾得口吐鲜血的占卜师，此时还在笑，“虽然预言只有一半被听见了，但阅读者，你已知你的死亡，只是不知道你的死亡方式，预言还将继续，我的预言已经成功了！你的死亡终将来临！” 我心下一沉，紧忙在群里问：“预言真的成功了吗？” 书灵们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神曲》站出来，回答了我的问题。 “对不起，卡琳，”它的语气已经没有那么平稳了，“预言成功地被施加在你的身上了。” 我顿时呼吸一滞。 第16章 我现在觉得很疲惫。 在占卜师预言完我的死亡后，她就直接身体爆炸了——是真的那种爆炸，四肢直接炸开，飞散向各处，内脏铺满一地。 我差点当场吐了出来。 这种场景，真的会让人有一种生理上的恶心。 在占卜师爆炸身亡之后，占卜店的门很快就打开了，乔纳森和达米安急匆匆地从外面冲了进来，在看见这满地的血肉后，两人都沉默了。 “你在里面待了半个小时，”比起一直在干呕的乔纳森，达米安倒是显得镇定了许多，“我们从外面强行破门进来的时候，发现里面是一个没有装修过的房间，在爆炸声响起后，那个房间就直接消失了。” “应该是是空间上的问题，”我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那些身体组织，语气严肃，“占卜师应该是建立了两个空间，一个空间是我所在的空间，也就是为客人准备的空间，另一个是为闯入者准备的空间。” 达米安认同了这个说法，但他还是死死地盯着我：“她对你干了什么？” 我抖了一下，才艰难地开口：“预言。” “预言？” “她预言了我的死亡，达米安，这个预言已经成功施加，我很快就要死了。” …… 出乎意料的是，布鲁斯这次并没有批评我们的鲁莽行动。 当然，有极大的可能性是他没有那个时间。在我讲述完来龙去脉之后，这位世界第一的侦探陷入了沉思。 “占卜师好像在我打断她的时候有提到我的死亡方式，但是我没听见，”我有些懊恼地抓抓头发，“如果我听见了，现在我们就能轻松许多了！” “不，卡琳，《伊索寓言》是对的，如果你真的听完了预言，也许那就会变成真的，”布鲁斯对此若有所思，“没有具体的死亡方式，也就是说任何方式都可以，任何方式都不可以，因为这并没有被具体指出。” 所以这件事还有转机！我的眼睛亮了起来，开始迅速回想我之前还听见了什么。 哦，对了，还有爱情。 “占卜师在后面说了‘爱情’两个字。”我努力地回想，画面却总是定格在占卜师那撒了一地的血肉上，“这是说我会死在恋人手上吗？可我到现在连个暗恋对象都没有！” 这太可怕了。我做了几个深呼吸。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但也未必一定会和你的死亡方式有关，”察觉到我的疲倦，布鲁斯终于停下了话头，“你该去休息了，卡琳，我会给你请假的。” 我可能真的很需要一个假期，毕竟我今天一个下午经历的事，是我活到现在为止，见过的最惊现刺激的事了。 我躺在床上，脑海里是书灵们的讨论声，关于我的预言，它们似乎持有不同 的意见。 “预言虽然被施下，但是好在你并没有听见你的死亡方式，我们还可以通过这一点来规避你的死亡。”《神曲》语气平静，它似乎已经想到解决的方法了。 “我不理解，”我在床上摆成一个大字，心里很疑惑，“不是知道了死亡方式更容易躲开吗？” “当然不，如果你听见了你的死亡方式，这件事就没有回转之处了，”《一千零一夜》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邻家的温柔姐姐，“你对预言的理解不对，卡琳，预言是一定会发生的事，如果你知道了你的死亡方式，那么无论你怎么躲避，都不可能逃得过去。” “既然是一定会发生的事，那不就代表着我一定会死吗？” “不一定，不完整的预言是可以被打破的——实际上就算是完整的预言，也有破坏它的方法，”《所罗门之钥》接着说道，“你的父亲没有说错，没有死亡方式就代表着，任何方式都可以，任何方式都不可以，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将死亡预言转化成对于你的祝福。” 我彻底惊呆了：“祝福！？” “你应该知道，人最后都是要死的，毕竟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不死不灭的事物，”《福尔摩斯探案集》适时地开口，“但如果你可以选择你的死亡方式呢？换句话来讲，如果能把预言改造成这样，反而会对你有利。” 我听懂了，如果我能掌控我的死亡方式，那我就可以在我需要的那个时候死亡，也可以选择“自然死亡”这一死亡方式。 这确实是对我有利，“但现在的问题是，我不仅仅被预言了死亡，而且还被告知了死亡地点和杀手啊！”这才是我最担心的问题。 “这也是我们要解决的问题，”《神曲》显然也想到这个了，“所以首先，我们要打破你的预言，方法有三个：一、让施加预言的人收回预言；二、制造一个更大的预言来覆盖它；三、让预言无法正常进行。” 第一个肯定是不可能了，那个占卜师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身体破碎到连尸首都拼不完整的那种，第二个或许可行，用更大的预言进行覆盖也许是一个不错的想法，第三个，我的死亡方式不清楚，也很难说怎样算是不正常进行。 综合考虑下来，第二个方法是我的最佳选，毕竟剩下两个，都对我而言不显得那么安全。 “鉴于你没有具体的死亡时间，卡琳，”《梦的解析》警告我，“你最好快想一想你最爱的地方是哪里，以及别被月光照到，那是你死亡场景的必备两个因素，你不能让它们集中在一起。” “那杀手呢？”我想起“爱情”这两个字就一阵头疼，“我到现在两个暗恋的人都没有，它居然觉得我会死在恋人手中？” “这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你已经有暗恋的人了，但是你自己并不清楚，”《福尔摩斯探案集》仔细分析着，“要么那个词语，根本就不是你死亡场景的决定因素，也不是杀了你的凶手。”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我只听见了这两个字，不能就这么主观臆断。 “来我的书境吧，卡琳，”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的《量子力学》突然说话了，“你现在不能思考你的死亡方式，因为其中的任何一种都可能会成真，你需要转移你的注意力，书境试炼可以做到这一点，而且说不定你还能得到可以帮助你度过这次难关的能力。” 我点点头，正准备答应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你们是不能控制给我的能力是什么的吗？”我很好奇。 “不能，你所获得的能力主要是依靠你自身的阅读感受或是书境的体验感受，”《量子力学》的语气里带上了点俏皮劲儿，“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每任阅读者在相同的书灵那里，也会得到不同的能力。” 懂了，就是开盲盒嘛。 那希望看在我快死了的份上，能给我开出一个好点的能力。 …… 我把书灵们讨论出来的结果，以及他们告诉我的注意事项告知了布鲁斯，并且表示今晚我还要进一趟书境。对方沉默了一会儿，也没说什么，是让我要小心。 我当时还以为布鲁斯应该不至于那么忧心了，毕竟有解决方法就是好事嘛。 事实证明，我还是低估这个男人了。 “所以，”我看着被重新跟被装修了一遍没什么两样的房间，心中的疑惑终于按耐不住，“这真的不是把蝙蝠洞搬上来了吗？” 不是我故意吐槽什么的，这就是个缩小版蝙蝠洞吧！？ 房间采用全黑设计，从墙壁天花板，到床单枕套都是黑色的，窗户被严密地封了起来，一层又一层的阻光设计，让一丝光亮都透不进来，地上还摆满了大大小小的仪器……以及一个正在操作仪器的提姆。 “我一直以为你是属于蝙蝠洞的一部分的，提姆，”我看着对方把那些电子设备，饶着我的床放了一圈的小红鸟，语气疲惫，“你现在是打算暂时性成为我房间的一部分了？” 第22章 “首先，我不是蝙蝠洞的一部分，我没有，也不会每时每分每秒都待在蝙蝠洞，”提姆站起身来，他似乎只是来确定一下仪器的工作情况，“其次，我不会成为你房间的一部分，要看着你的另有其人。” 我眼皮一跳：“谁？” 提姆爽朗一笑：“达米安。” ……等下，你说谁？ 达米安！？ 你们不会是觉得我死得还不够快吧！？ “家里没有其他人可以胜任这份工作了吗？”我颤抖着想要退出房间，“或者我一个人也挺好的。”给我两本书让我放在床头就行。 “迪克暂时赶不回来，布鲁德海文那边的事让他抽不出来空；杰森最近正在和人抢地盘抢得火热……”黑心鸭鸭对着我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至于我，作为一个很有报复心的人，现在还得为公司继续掉头发。” 这熟悉的话语，让我一下就想到了在堪萨斯农场时，我和康纳的谈话。 原来你这么小心眼吗，提姆！ 以及康纳你居然真的说出去了啊！ “开玩笑的，”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提姆叹了口气，揉了揉我的头，“达米安自己要求的，他说让你遭受预言是他的责任，所以他要负责保护好你。” 我相信达米安的原句绝对没有这么好听。 但……算了。 看在他保护我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 “注意安全，卡琳，”提姆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最近哥谭并不太平，你的预言很有可能会让你招致意外。” “知道啦。”我嘿嘿一笑。 “有问题就叫我和布鲁斯。” “哇，那达米安非砍了我不可，有他在，我还敢叫外援。”我吐吐舌头，心里变得轻松了一些。 “的确如此，居维叶，”外面那个熟悉的声音成功地让我定在原地，“所以你最好不要拖我的后腿。” 我看着提姆，眼里满是控诉。 我背对着门，没看见他就算了，你正对着门，居然也不提醒一下我吗！ 小红鸟只是微微一笑。 小心眼的家伙！ 我决定还是放两本书在我的床头。 这个家里，果然还是只有书最让我安心，剩下的，都是一群可恶的坏人。 …… “你不用夜巡吗？”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问道。 “会有人代替的，”达米安长刀入鞘，语气冷静傲慢，“现在，睡觉，居维叶。” “那你转个方向看吧，你就这么盯着我，我真睡不着。”别说睡觉了，我都快被盯得发毛了。 人家都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怎么都会有点暧昧的氛围。但很显然这话不能用于我和达米安，起码不适用于现在这个情况，这个房间里我没有感觉到任何暧昧，只有一种被人打着大白光灯审视的感觉，可能下一秒，达米安就会抽出武士刀，然后抵着我的脖子问我犯了什么罪。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大人，我是被冤枉的。 哦豁，等一下，我好像串台了。 算了，不管了…… 对方没有说话，但我逐渐感觉不到他的气息了。 这样也行吧，我有些迷迷糊糊地想到。 第17章 出乎意料的，我这几天过的很和平。 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魔法事件，也没有想要破窗而入来暗杀我的人，生活平静得就像是前几天那 个被下了死亡预言的人不是我一样。 但我的家人依旧高度戒备，用提姆的话来说，现在越是安静，事情发生时就越是恐怖。 我对此深以为然。 …… 作为一个从小就生活在哥谭的人来讲，阿卡姆疯人院一直是我觉得很神奇的地方，这里有着全哥谭市最森严的看守，但这里的病人倒是格外地向往自由，所以几乎每个月，阿卡姆疯人院都会来上演一场真人版的“飞越疯人院”。 为了不让他们真的成功飞越，我的家人们在这一段时间都会十分地忙碌，以及严重的人手不足。这一点具体体现在，我的房间里已经有三天没人看守了。 没人看守的房间里，除了我就是嗡嗡作响的电子仪器，我偶尔睡起来脑子不太清醒的时候，真的会以为我是在蝙蝠洞睡了一觉。 但即便如此，我也没发现什么问题。 《福尔摩斯探案集》一直在提醒我不要放松戒心，因为意外地来到总是比我们想的离奇得多，而且会经常性地让我们措手不及。 它是对的。 这个意外就是在我最放松的时候到来的。 具体一点的话，就是…… 晚上十一点三十七分，我出现了异变。 在此之前，没有任何预兆。 …… 在占卜店消失后，我的学校生活终于回归了正轨，在新闻的极力批评和舆论引导下，那个占卜店被说成了那种集各种黑活儿于一体的中间处，就因为这事，吉娜还跟我道歉了。 对方就是冲我来的，就算那个时候我不进去，他们也会用别的方法逼我进去，所以我没怪罪吉娜，这不是她的错。 再说了，那件事发生后，她家的底细已经被我的哥哥姐姐们摸了个透，以保证吉娜的安全性。所以说如果真要道歉，那也是我跟她道歉。 唯一让我迷惑的一点是，之前听说女神是隔壁班安娜的艾德里克，最近开始疯狂地追求吉娜——还是死缠烂打的那种，而那位安娜，开始追求达米安了。 开、始、追、求、达、米、安、了！ 天啊，这个世界是怎么做到这么玄幻的！？ “我刚开始也以为是谣言，没想到居然是真的！”乔纳森在我旁边一脸震惊，“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喜欢达米安的女生！” “我也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喜欢罗宾的女生，而没有喜欢达米安的女生，”我同样满是感叹，“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啊。” 更别说那个女孩还坚毅得可怕，简直就是抱着“必嫁达米安”的决心来追达米安的，不仅每节课间跑去嘘寒问暖，一天爱心三餐从未断绝，即使面对达米安的嘲讽，也能大声喊出“因为我喜欢你！”这样感人的句子。 我叹为观止。 “但他们不可能在一起的，”乔纳森煞有介事地跟我八卦，“安娜讨厌超级英雄。” 哇哦，这纷杂错乱的爱情！ 我很上道地开始吃瓜：“仔细说说？” “安娜觉得超级英雄都是一群品位极差的流氓，跟阿卡姆疯人院的那群疯子没什么区别，”超级小子看上去委屈极了，“她觉得这些事警察能解决，就不需要义警的参与。” 说得好，要是哥谭市的警察能给点力，布鲁斯也不用把自己从一个活人，变成一只黑色的大蝙蝠。 唉，天真的小姑娘啊，这个世界上的问题要是能那么简单地解决，那我就一点都不用担心我的死亡预言了。 “别担心，乔纳森，”我拍拍他的肩，安慰道，“我相信这样想的人只占很少一部分，大部分人都是很喜欢也很感激超级英雄们的。” 只是有些人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不够而已。 但这是人家的想法，你还能指望怎么改变呢？ “走吧。”我从窗户往下看，刚好看见了被安娜纠缠的达米安，对方也注意到了我，神情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咳，好吧，虽然我很乐意看达米安的麻烦，但如果我现在再不下去，达米安很有可能会直接那位安娜小姐扔进旁边的草丛里，或者干脆利落让她摔一跤。 虽然这位现任罗宾对妇孺的耐心应该比对一个成年男性的要多一些，但我估计可能也多不了多少，特别是对方一再骚扰他的情况下——现在安娜能活着真是个奇迹。 “我还以为你会吃醋？”《莎士比亚悲剧集》的声音突然在我脑海里浮现。 吃醋？为什么？ “你觉得我喜欢达米安？”我有些好笑地问它，“是因为他演过罗密欧，我演过朱丽叶？” “不，不是，就是一种直觉，”《莎士比亚悲剧集》若有所思，“你真的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要是对一个可能下一秒就会拿着刀，抵着我的脖子的家伙有感觉，那我就真的离疯不远了。”我礼貌微笑。 《莎士比亚悲剧集》不说话了。 喜欢达米安？我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什么样的人会喜欢上达米安？达米安又会喜欢上什么样的人？ 说实在的，我不关心，而且我对这方面的嗅觉一向很迟钝。 …… 异变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我感觉我的每一根血管都在被撑大，就像即将爆炸的气球一样，身上的每一块肉都在被挤压，每一根骨头都在噼啪作响，整个人就像要被重组了一样，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疼，我甚至觉得我的思维都要被扭断了。 书灵们好像在呼喊我，但是我根本没办法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第23章 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的脑子晕乎乎的，身体却是另一番反应，我看见自己直接用那根本就不该属于我的庞大身影撞破了被密封的窗户，然后朝着庄园外面跑去。 这是很奇妙的感觉，我的灵魂飘浮在天上，然后我那异化了的身体却在地上漫无目的地横冲直撞。 还有人在喊我，是谁？阿福吗？ 不，我认不出来，我的思考几乎要停止了。 这比我发高烧的时候还难受。 我的身体离开了韦恩庄园，跑到了市区中心，在那里，我看见了一群跟我极其相像的怪物，直到看见它们，我才想起了这个样子我是见过的。 没错，就是在堪萨斯农场，那个曾经跟我面对面的怪物。 我变成了它的样子。 不仅是我，还有别人，我们都变成了它的样子。 我突然想起了预言。 那么，我现在，已经暴露在月光下了。 那我…… 我还没来得及思考完，就看见我的身体一爪子朝着夜翼挥去，灵巧的大蓝鸟躲开了，但是却没有攻击我。 认出我了吗？ 不，不是，我看着周围的怪物也没有受到很严重的攻击，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我房间里的电子仪器不是白装的，很显然，那些东西已经证明了我的异化，我的家人们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他们无法分辨出我，也不能对着这些说不定还救得回来的人贸然出手。 所以我还会死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但这样我的家人会很被动，于是我开始努力地控制自己的身体，但似乎只要我的灵魂稍微靠近，大脑就会像被针刺穿一样剧烈疼痛。 为什么非要选在今天呢？偏偏要在阿卡姆疯人院的疯子们出逃的时候。 这只能是早有预谋。 “吼——”怪物们开始发狂了，他们开始不管不顾地攻击，甚至差点打到我。 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也在蠢蠢欲动。 不，只有你不行，你给我停下。 义警们被迫出手了，但他们依旧没有打算伤害怪物们的性命。罗宾的尖刃割伤了我，可伤口却在瞬间恢复。 强大的自愈能力，是好事也是坏事。 但至少在发现这一点后，我的家人们开始不在畏手畏脚的。夜翼一棍砸在怪物背上，高压电流瞬间覆盖怪物全身，红头罩甚至用上了rpg，炮弹擦着我的脸过去，精准命中了我后面那位兄弟，红罗宾借助巧力，长棍一挑，怪物就摔倒在地，只有罗宾，不知道为什么，紧盯着我不放，几乎是刀刀致命。 我惹你了吗！我惹你了吗！你为什么这么对待我！我开始无能狂怒。 等我恢复过来，我一定先找你算账！ 等等，为什么没看见蝙蝠侠？我在被搅局者用钩锁拽倒在地的时候，脑子还在不清不楚 地思考。 很快，我就知道答案了。 地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法阵，而且法阵发出的光开始越来越耀眼，我抬起头，正好看见蝙蝠侠从蝙蝠飞机上跳下来。 找到解决的办法了？ 我朝他跑去，却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镖，并且在蝙蝠镖的红灯闪烁三下后，应着爆炸声倒在地上。 怎么……？ “腐朽盛宴抓到卡琳了，”蝙蝠侠声音低沉，“他们发来了视频，现在她被关在笼子里。” 我没有！ 这原本令我安心的声音，现在却叫我如坠冰窖。 看看我！我在这！我没有被抓走！ 我在这里啊！看看我啊！ “扎塔娜会把他们传送到一个独立空间里，”那如同死神般的声音下达了宣判结果，“异化者是去过占卜店的人，她认为是魔法作用的结果。” 我知道我的异化不同寻常，可我也没想到居然还会跟那家占卜店扯上关系。 不！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 别去腐朽盛宴！我没有被抓走！那是陷阱！ 我发出了无意义的嘶吼，向他们扑去，可依旧无法阻止地上的法阵越来越亮。 不……布鲁斯…… 求求你，别去，我在这，我真的在这！ 别去那……我在这里…… 拜托了，看看我啊，我真的在这啊！ 爸爸……我在这…… 当白光覆盖我的时候，我只能大声的吼叫。 但他听不懂。 …… 意外总是不间断地发生。独立空间里，异化的怪物们正在互相厮杀，而强大的自愈能力，在同类间并不起作用。 不，说互相厮杀还是不准确的，准确来说，是他们在杀我。 扎塔娜在空间外研究逆转魔法，如果她不进来，她就无法得知这里面发生了什么，她也不会知道，我正在经历一场屠杀。 先被取出的是肠子，然后是肾脏，接着是腿骨…… 好疼…… 我好疼啊…… 我挣扎不得，逃跑不能，只能绝望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逐渐地，我的眼前开始发黑，这是我第一次距离死亡如此之近。 可耳边，却似乎传来了谁的低语。 “你将惨死于你最爱的地方，惨死于你最爱的手中，在月光之下，你的鲜血打湿了地面。” 为了不进一步刺激怪物们发狂，独立空间里的场景就是我最熟悉的哥谭市，夜晚的哥谭市，霓虹灯闪烁不定，街边饭店传出悠扬的乐曲，可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银色的月光。 啊，我的死亡诅咒。 成真了。 “虚假的爱情更显真情的可贵，过分的谨慎却也招致灾祸，阅读者，在真情之中走向死亡，在谨慎之中自我毁灭，这便是你的命运。” 原来如此。 这就是预言的后半段。 哈，嘲讽。 腐朽盛宴，真是无愧其名，把一切美好的东西转化为恐怖，然后血淋淋地揭开，摆在我的面前。 所以，你们觉得这就是我的结局？ 我才不要。 我用尽全力挣脱那群怪物，然后无力地向书店倒下去，眼前彻底变为一片漆黑。 给我点好运吧，书灵们。 我现在还不能死。 第18章 “醒了吗？” 这是谁的声音？ 我费劲地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星空当中，周围黑得过分，但是却有比钻石更明亮的星星在闪耀。 “运气不错，卡琳！”《量子力学》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响起，它的语气非常激动，“你倒下去的时候砸中我的书了，所以我帮你开了能力。” “所以那是能用的吗？”我揉揉脑袋，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并没有恢复，“毕竟那个空间不是真正的世界，我倒下去的时候还很担心不能用呢。” “为什么不能？那可是“书”啊。”《量子力学》嘿嘿一笑。 所以只要是概念上的“书”，就都在我的可使用范围之内，是这个意思吧？ “不说那个了，快来看看你的新能力【薛定谔的猫】。” “呃……解释一下？” “在一个盒子里有一只猫，以及少量放射性物质。之后，有50%的概率放射性物质将会衰变并释放出毒气杀死这只猫，同时有50%的概率放射性物质不会衰变而猫将活下来。”《量子力学》说了一大堆我根本就没听懂的话，但好在它简单解释了，“意思就是，你现在处在了一个不确定的状态，你生还和死亡的几率各占50％——顺带一提，离那些星星远一点，它们就是这个实验中所必备的放射性物质。” 我瞬间退开了。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呢？”在知道暂时不会死亡后，我开始思考解决方案，“首先，我得先把自己变回原本的样子，其次，我还得活着出去。” “这并不困难，你可以寻求其它书灵的帮助，”《神曲》的声音听上去难得的有了些起伏，它听上去真的很开心，“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卡琳，你身上的预言解除了。” 解除了！？ “看上去是因为你在死亡的瞬间动用能力的，所以你已经被判定死亡了，”《福尔摩斯探案集》紧接着分析道，“但无论如何，你现在都还有生还的机会。” 说得对，现在我必须把握住这个机会。 “但这里可没有书店能让我再砸一次，”我抵头看了看自己破烂不堪的身体，“而我猜《量子力学》也不能让我变回去。” “我又不是医书！”《量子力学》很不满。 “无事，在下可以帮忙！”另一个听上去很清爽干净的声音响起。 是《神农本草经》，两周前我通了它的书境。 《神农本草经》的书境就是在一家医馆里工作，我当时作为学徒，主要任务是忙着抓药。 原本以为就是不停地认药抓药，但后来我发现，医馆里的每个病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有丈夫外出打仗的妻子，有家里揭不开锅的农夫，有忙得浑身上下骨头都疼的小贩，还有当地大官……这些人都会出现在医馆里，有时和他们聊聊，也能知道许多事。 第24章 小小的一家医馆，藏着人生百态。 而在那个书境里，我也遇到了一个非常艰难的选择题。 当地的大官病得严重，如若不救治，不出三天就得出殡。可这个大官是个贪官，他之前一直压着这一片的农夫，收着重税，如果他死了，那么这个几个农民就解放了，作为医师，我面临的问题就是救还是不救。 救，农民会继续吃不饱饭；不救，那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我最终选择了“救”，于是书境通关了。 “医者仁心，悬壶济世，”《神农本草经》感叹道，“即便此人作恶无数，可只要你为医者，他为病人，你就要回他这一条命。” 无他，只因你是医者。 那一次书境试炼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并且在那之后，我也得到了《神农本草经》给我的能力：【妙手回春】 这个能力可以解除身体负面效果，治愈大部分外伤及部分内伤，但却会消耗我大量的精神力，以至于在我用完之后经常会困得昏昏欲睡。 但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但你的书籍本体不在这里，我拿不到就用不了能力。”这才是我最无力的地方。 “让鸽子去拿，”《神曲》的声音又恢复了原本的平静，“它身为书境的产物，除了可以通过《小王子》这本书进行空间穿越以外，也可以在各个书境中穿梭。” 原来我养了一只这么厉害的鸽子吗！ 我一点都不知道啊！ 但诚如《神曲》所说，鸽子很快就带着《神农本草经》飞过来了，我从它那接到书，然后发动了能力。 很快，我看着我的身体逐渐变回了原本的样子，伤口也在从书里冒出的白色雾气的环绕下慢慢消失了，虽然能感觉到身上还有一些地方在疼，但就这已经很不错了。 “可以了吧，卡琳？”看着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量子力学》的声音适时地响起，“那我解除能力了？” “来吧！”我深吸口气，抱紧了刚才鸽子带过来的《神农本草经》，做好了准备。 “哦，对了，有一点我要提醒你。” “什么？” “就是……呃，这个空间的出口，是随机的。” 它话音刚落，我顿时眼前一黑。 …… 虽然《量子力学》已经提醒过我，出口是随机的。 但是具体有多随机，我也是出来后才知道的。 比如，我现在正看着……用刀抵着我的脖子的罗宾，心里却是十分地平静。 我是怪物的时候，你追着我打；现在我恢复了，你还用刀来威胁我。说真的，达米安，我是招你惹你了啊！ “reader？”罗宾叫出了我的代号。 “robin.”我叫出了达米安的代号。 这只小鸟并没有轻易放过我，他上下打量我一番，才开口道：“你应该已经死了。” “我还真不知道你是这么期盼我的死亡，达米安，”我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行了，我还好好地活着呢——通过书灵的力量。” “证明你自己。” 这烦人的家伙，我叹口气。 “你上上周把提姆的咖啡换成了无咖啡因的，导致对方差点因为睡过头，而在会议上迟到；上周五，你因为顶撞老师被叫家长，但是因为家里除了阿尔弗雷德以外，没有人有这个时间，所以你自己扮成了一个小老头去见老师，还有……唔唔唔！” 这家伙干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 我用眼神控诉他。 “所以你确实还活着，”罗宾捂着我的嘴，语气听上去有点奇怪，就好像是那种开心，愤怒和嫌弃混在一起了的感觉，“但在扎塔娜的独立空间里有你的内脏。” “我说了我用了书灵的力量，”我拍掉达米安的手，对方没怎么用力，于是我很轻易就挣脱了束缚，“虽然肯定还有一些地方没有被修复到。” 对方没有对此发表意见，只是拽着我往前走：“先离开这。” “这是哪？” “腐朽盛宴分部，”罗宾的话言简意赅，“我们到这里的时候，扎塔娜才告诉我们独立空间里的事，那个时候我们已经遇上陷阱了。” “蝙蝠侠呢？” “不清楚，信号被阻断，这里的机关把我们所有人都分开了。” 好嘛，这是准备逐个击破啊。 “那些人怎么样了——就是那些异化的人？”我快跑两步跟上达米安的步伐，“扎塔娜有成功研究出逆转的魔法吗？” “他们在研究成功前死了，”达米安走在我前面，使得我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没什么起伏的声音，“杀了你之后，他们就开始互相残杀了。” 所以，那些生命还是逝去了。我抱紧了书，感觉自己有点呼吸困难。 他们本可以好好的，都是因为我，因为这个腐朽盛宴为我而设的局才死的。 明明目标是我，可死的却是其他人。 为什么…… 总是……总是有人因为我这种人而死…… 我……我…… “阅读者！”达米安的声音成功地把我从思绪里拉了出来，他看着我泪流满面的样子，轻啧一声，“你又在想什么，那些人的死就算真的要算也算不到你的头上，我还不知道你这么喜欢抢罪魁祸首的位置。” “但是……”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剧烈的晃动打断了，我原本站着的地方突然凹下去了一块，要不是达米安一把把我拽过去，估计我已经从那掉下去了。 “这位先生说的不错，阅读者小姐，”陌生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同时地面也停止了晃动，我和达米安同事转过头，看向那块不知道什么时候升起的黑色大方块。 原本这个地方就像极了游戏里的迷宫，黑色的墙弯弯绕绕的，根本看见出口，而在那个黑色的大方块出现后，这个地方变得更像游戏里的场景了。 达米安已经抽出了武士刀，他盯着站在黑色方块上的男人，语气不善：“你是谁？” 黑色方块上的男人穿着白色的全套西服，带着一顶有灰色条纹的白礼帽，他向我们两个人绅士地行了一礼：“叫我克特里就好，真高兴看见您还活着，阅读者。” “我倒不是很高兴看见你。”我藏在达米安身后，心里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不知道对方实力，我们都不会轻举妄动。 “您不用这么戒备我，亲爱的阅读者小姐，”克特里似乎有些苦恼于我的态度，“毕竟想杀你的是厨师，但我是客人，我不会那样对待您的。” “什么？”我没懂他的意思。 “你，和那个占卜师不是一起的。”达米安握这刀的手动也不动。 “当然，她是厨师，我是客人，我们怎么可能一样呢？”克特里摇摇头，似乎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们才不会想杀你呢，阅读者小姐，我们只是想邀请你加入这场盛宴。” 他在说什么呢？我一脸迷茫。 “你认真的吗？”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你邀请我加入你们？” 是我疯了还是他脑子不清醒！？ 克特里压低了自己的白色礼帽，低声笑道：“为什么要那么干脆地否决呢？我们之间并不冲突，不是吗？你完全可以加入我们，加入‘客人’。” “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亲爱的，”他对着我们扬起一个温和的笑容，“因为宴会的主人与女主人都还没有表态，所以大家对你也很纠结呢：‘厨师’想要杀了你，‘侍从’想要利用你，只有‘客人’是真的欢迎你。” 厨师，侍从，客人…… 这一句话，信息量不小啊。 “为什么告诉我们？”达米安一直没有放下警惕的态度，他挡在我的身前，遮住了白西服看向我的视线。 “真是忠心的骑士，令人感动啊，”克特里看着我们，就像在看两个玩闹的小孩子，“这是我给出的诚意，希望可爱的阅读者小姐愿意考虑一下我的邀请。” 不，我不会考虑的，你想都别想。 我面无表情地想到。 “别急着拒绝，我们会给你时间考虑的，”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克特里打了个响指，瞬间，地面又开始晃动起来，“我只是来此传达‘客人’们的意思，并不想和你们开战，那个伪装异化阅读者的视频，也只是为了吸引你们到这里，现在传达任务结束，你们可以出去了。” “这里在你们出去后就会被销毁，所以不要再想着过来了哦～” 这是我们在掉进地下之前，那个男人说的最后一句话。 …… 在掉进地下之后，我就失去了意识，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空气里是我最熟悉的味道，让我紧绷的神经一下就放松了下来。 真是……过了一段紧张日子啊。 “卡琳，”《神曲》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你现在还好吗？” 第25章 我的身体被《神农本草经》的力量治愈过，所以没有什么大碍，《神曲》想问的，应该是我的心里状况。 但说真的，我一点都不好。 “正如那个男孩所说，你不必把那些事怪罪在自己身上，”《梦的解析》语气温和，“那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要为此而负责。” “但我总得有一部分责任，”我盯着天花板，思维有些放空，“毕竟那些人是冲着我……” “>tt<，所以你居然还没放弃这个愚蠢的想法，”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房间门口的达米安，打断了我的话，“你很喜欢承认错误吗，居维叶？” “我不喜欢，”我闭上眼睛不去看他，“但我很难做到不去想。” 我真的很难忘掉脑子里那些……我曾经的家人们的声音。 他们说，卡琳，你是个灾难，你是个没用的东西。 他们说，你不该活着。 所以说，我这样的人啊……真的是…… “别在那妄自菲薄了，”达米安冷哼一声，“如果你真的觉得愧疚，你就应该去找那些罪魁祸首，而不是把自己困在情绪里，然后躺在这一动不动。” “……” 好吧，我必须承认他说的有道理。 即使我把 自己溺死在情绪里，那些人也不会再活过来了。 “唉……”我长叹一声，“我现在居然要被你安慰了，想想真是不可思议。” “>tt<，还不是你太没用了。”达米安不屑地轻哼。 “没事，反正我还有个骑士，”我套用着那个白西服的话，转过头笑着看他，“有什么困难事就扔给他好啦。” 达米安没说话，他只是瞥了我一眼，就起身离开了。 我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猛地舒了一口气。 天啊天啊天啊！我在说什么骑士的话啊啊啊啊！！！ 我、在、说、什、么！ “那个……我刚刚没有露馅吧？”我用意识紧张地询问书灵们，“没有吧没有吧，他没有察觉到吧？” “绝对没有，你刚刚的演技真是恰到好处，”《福尔摩斯探案集》语气听上去很是无奈，“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你喜欢他？” 我颤抖着发问：“你认真的吗？那可是达米安啊。” “所以，是什么时候的事？”《莎士比亚悲剧集》蹦出来了，“我可没有察觉到你有这个想法。” 它指的是我那一瞬间的心动。 “在腐朽盛宴的时候，他当时挡在我身前，然后我就……有这个感觉……”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心脏还是狂跳不止，“但我当时以为是吊桥效应，所以平静了自己一会儿，只是直到现在这种感觉还没消失。” “我认为那只是一个你的感情的导火索，”《梦的解析》开始分析我的情感，“而且你在此之前就对他有好感了，然后……你懂的，好感不断地叠加，最终爆发了。” “可我之前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件事，我也没有任何这样的表现啊！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了！啊啊啊啊啊！”我捂住了自己的心脏，“所以我该怎么办，我完全没有经验，而且我喜欢的人还是一个超级难搞的男孩。” “seizethedays，girl，”《梦的解析》的声音里藏着笑意，它说那句话，是我们当时一起看《死亡诗社》里的话，只不过把boys改成了girl，“当爱情开始时，没有什么什么东西拦得住它，因为它是如此的势不可挡。” 连《神曲》的话里都带了几分笑意：“或许你会是他的贝阿朵莉切也说不定？” 贝阿朵莉切，但丁的女神。 我？达米安的女神？ 想想就可怕。 “就先这样吧，在我想好该怎么办之前，我绝对要藏好这件事。”我叹了口气。 “那估计不容易，”《福尔摩斯探案集》打破了我的幻想，“毕竟这个家里有一堆侦探。” 我知道！我在心里呐喊，但我有什么办法！ 那是达米安啊！ 那可是达米安啊！ 他要是能被轻易搞定，我把我名字倒着写！ 第19章 恋爱，一个我从来没有想过的词，或许是我从来不觉得它会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但如果暗恋对象是达米安的话，那它还是不出现的好，我是说真的。 “你盯着那两个人看了快一分钟了，卡琳，”《梦的解析》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哭笑不得，“即使你的灵感敲击告诉你：‘现在表白一定会被拒绝’，你也不能面无表情地一边吃饭一边看着他们。” “说得好，《梦的解析》，”我没有移开目光，看着安娜纠缠达米安，内心酸成一棵柠檬，“但很显然，就算待会达米安问我为什么要盯着他，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移开目光的。” 而《福尔摩斯探案集》对我的话嗤之以鼻：“所以你的意思是，即使你现在让自己难受，也不肯上前分开他俩？” 我优雅地擦擦嘴，把饭盒盖好：“这是一种打击报复，我亲爱的《福尔摩斯探案集》。你要知道，暗恋就是一个人把自己软弱的一面展现给自己所爱慕的人，达米安得到了我软弱的一面，他当然要为此付出代价。” “我不得不说，这毫无道理，卡琳，”《神曲》的声音响起，并且一针见血地点出了问题，“你的话听上去更像是你为自己不敢上前而找的借口。” 我动作一顿，冷静的假面瞬间像个气球一样被《神曲》扎破。 “不然我该怎么办？”我委委屈屈地趴在桌子上，内心流着两条宽面条泪，“我现在已经知道直接告白会被拒绝，而我从来没有追过人。” “我记得你昨天早上做了一个伟大的尝试。”《神曲》语气平静，好像昨天早上的那场闹剧真的是什么很伟大的事情。 但实际上没有。 具体事情就是，前天晚上，我在书灵们的鼓励下准备勇敢地迈出第一步，于是在第二天早晨，我偷偷地摸进厨房，准备为我喜欢的人做一份甜点。 然后被阿福发现了。 但是全家最伟大的人并没有立即将我赶出去，在得知我想学习如何制作甜点时，对方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真值得人高兴，卡琳小姐，”老管家动作优雅地给我倒了一杯牛奶，“那么，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在早餐后当一段时间您的老师。” 我当然不介意！我怎么可能介意！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好不好！于是我立即同意了。 但这里面的问题并不在阿福身上，而是在我身上。 老师是个好老师，学生也学得很认真，但最后出来的成品，就能看出来我在这方面显然天赋不高。 当我跟阿福把蛋糕送进烤箱的时候，我就已经预感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这种不祥的预感甚至都用不上灵感敲击，我都能知道最后那个结果有多糟糕。 厨房里，我焦虑不安，书灵们屏吸凝神，唯一淡定的只有正在擦杯子的阿福。 “这已经很不错了，卡琳小姐，”阿福的语气十分平稳，“比起这个家里的大部分人来说，您是十分具有厨艺天赋的人。” 我回想了一些我亲爱的家人们做饭时，那些惨烈的场景，不得不对此表示赞同。 太可怕了，炸厨房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 点名批评某只大黑蝙蝠。 “或许您愿意和我谈谈，关于您今天早上出现在厨房的原因？”正在收拾厨房的白发老人，用最漫不经心的语气，问出了最犀利的问题。 我心虚地开始往后撤：“我只是想试试我的厨艺水平，阿福，没什么别的意思。” 管家大人刀锋般的目光，不是我这种一般人可以承受的，于是在他问出更让我难以回答的问题前，我光速撤退了。 …… “这完全不是什么好的回忆啊，”我感觉我的灵魂都快要升天了，“我伟大尝试的第一步就以失败结尾了。” “别因此放弃，卡琳，考虑到你的心上人是一个极其特殊的人，或许你应该换一种方式来追求他。”《梦的解析》开始认认真真地给我出主意。 “呃……比如？” “比如你们家夜晚的传统项目，我不敢相信你到现在为止还没提过这个，”《福尔摩斯探案集》冷冷地回答道，“看在你也算是一只‘蝙蝠’的份上。” ……所以你为什么听上去有点生气？ “哦，别担心，卡琳，《福尔摩斯探案集》只是还不能很好地面对……你要谈恋爱这件事，”《梦的解析》戳了戳我，只是它的语气更像是在幸灾乐祸，“不是每一个父亲都能很好面对，自己的女儿要谈恋爱这种事。” 如果这是真的，那我首先就要开始担心的就是，布鲁斯会不会把我尚未开始的恋情扼杀在摇篮里。 “安娜其实是一个不错的女孩，”我叹口气，从桌子上爬起来，“虽然她是我的情敌，但她比我有勇气多了，就从这一点上来说，这姑娘拥有我的敬佩。” 第26章 毕竟我总是在该往前冲的时候刹住车，然后开始犹犹豫豫地不往前走。 “噗。” 富有磁性的，独属于成熟女性的笑声在我的脑海里响起，我挑起眉梢，开始猜测这又是哪一位书灵准备开口说话。 “你喜欢他？”不知名的书灵问道。 “对。”我简洁明了地承认了。 “那就去追啊。”对方笑意满满。 “就是因为追不到，才会苦恼啊。”我也无奈地笑了。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挖掘到你的魅力，好女孩，”书灵对此侃侃而谈，“你只要做符合你魅力的事情，那么就没有任何男人可以拒绝你。” “你对此似乎颇有心得。”我开始好奇对方的身份了。 “你指的是爱情，还是男人？但实际上，这两者我都很擅长。”对方倒是也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一点没有谦虚的打算。 “介意我问你的名字吗？” “介意。”对方给了我一个有些出乎意料地回答。 “怎么？我非得告诉你名字不可吗？”不知名的书灵似乎觉得很有趣，“如果我不告诉你名字，你就会一直思考我是谁，这样足够吊起你的好奇心了，不是吗？” “然后我就会去问别的书灵，它们会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那又怎么样？我亲爱的阅读者，”书灵哼笑一声，那让它显得慵懒而妩媚，“无论你最终是否得到了答案，你都会对我印象深刻——这就是我的魅力。” 确实印象深刻，所以它到底是谁？ “猜不出来吗？我可以给你个提示，”书灵的语气突然柔和了下来，它的脾气简直比只猫还多变，“※爱情是只不羁的鸟，来无影，去无踪，谁能捕捉，威逼也好，祈求也罢，全属徒劳，甜言也好……不吐一言，欲令我心喜，这才是爱情。你说对吗，爱情鸟？” 啊，我知道它是谁了。 它是《卡门》的书灵。 那个令男人魂牵梦绕的吉普赛女郎，无情的爱情猎手，因不甘心失去自由，成为某个男人的私人物品，故而被那个男人所杀。 也是真真正正的爱情鸟。 “天啊……我真没想到，我是说，我以为你不会参与进我谈恋爱这种事情里呢。”我确实有被震惊到了。 对方倒是觉得没什么：“为什么不？反正就算不参与我也很无聊。” “……呃，所以，我们继续刚才的对话，什么叫‘挖掘到我的魅力’？” “我以为我展现得很清楚了，亲爱的，为什么情人节的时候送玫瑰与巧克力，母亲节的时候送康乃馨？”《卡门》语调慵懒妩媚，说话的声音像酒一样醉人，“因为不同的花有不同的魅力，而你，可爱的小花，你也有你的魅力，这取决于你怎么展现它，方法是否正确。” “所以……方法？你的意思是，我现在的方法不正确吗？” “诚实点说，我不觉得你现在有什么方法。” 这一点她倒是说的很对，我现在确实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或许你的确应该尝试一下，那个侦探给你的方法，比如参加一下你们家的危险活动之类的。” ……我完全不觉得布鲁斯会同意这件事。 “或者考虑来我的书境。”书灵给出了另一个主意。 “我更赞同后者，”我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选择，比起面对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书境试炼都算是小事情，“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 “现在？可是我现在在学校，如果我突然晕倒……” “你没得选，宝贝，这事我说的算。” “等……” 我一个单词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从椅子上倒了下去。好像有谁扶住了我，但我无法睁开眼睛，只能感觉到暖意将我包围，逐渐地，我失去了意识。 …… 布鲁斯是对的，在很多时候他总是未卜先知。 我站在书境里冷漠地想着。 布鲁斯之前提醒过我，书籍虽然由人类所写，但书灵们并不属于人类，它们不一定会根据人类的思维方式思考，实际上在更多情况下，它们只会遵循自己所属书籍的思维方式进行思考。 这会让它们显得有些奇怪，或者说是不通人情，但这也无可厚非，毕竟它们本来就不是人。 我当时对此还没什么感觉，因为就我所见过的书灵们来说，还没遇见特别难搞定的那种，直到《卡门》把我直接拉进书境里。 是一点准备的时间都不给啊！ “你在抱怨我？”妖娆美艳的吉普赛女郎款款朝我走过来，她的眼里装着醉人的美酒，她的红唇让人念念不忘，她的声音美妙得像珠玉在碰撞，说话时习惯性地尾音上挑，诱人沉溺，“抱怨我没考虑到你的情况，就把你拉进书境里了。” “也不算是，毕竟我对美人相当宽容，”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笑笑作罢，“所以你希望我做些什么呢，小姐？” 这位美人的神色微微变化，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像玫瑰花瓣一样的唇勾起，吐气中带着妖精般的神秘：“你在追求爱，卡琳，我只是好奇你能为此做到什么地步……或者说，你愿意为此付出什么？用你的行动回答我的问题，这便是你的试炼。” 纯白的空间瞬间开始变化，马路，高楼，霓虹灯纷纷出现在我的眼前，而眼前的场景我再熟悉不过——哥谭。 “我借助了一些其它书的帮助，为你打造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卡琳，亲爱的，这个世界的你没有被蝙蝠侠收养，你的家人们也没有去世，而你的特殊能力也没有展现——换句话说，你过着你曾经最梦想的生活。 来告诉我吧，你所谓的喜欢，你所谓的爱，是否真的有价值。” “这算是我的大考了，对吧？毕竟之前可从来没有这么复杂过。”我很难说明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很复杂但又异常平静，“好吧，我的美人，所以你想从我这里得到关于爱情鸟谜语的答案？” “well，youknow，eventhoughi'mnottheriddler，ihavemyownanswers.” 第20章 我是卡琳居维叶，现在是早上七点二十八分，我坐在床上一脸茫然。 我一定是忘了什么事，但问题是我不知道忘了什么。 那种死活想不起来的感觉真的很难受，我有些苦恼地揉揉脑袋，但还是毫无印象，就像一个被木塞堵住了口的瓶子。 真是头疼。 “卡琳！下来吃饭了！”女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听上去更像是在楼下。 唔，是妈妈。 我迅速从床上下来，踩着拖鞋跑下了楼。 果不其然，我的妈妈、爸爸还有姐姐都已经坐在了餐桌上，妈妈正在倒果汁，看见我之后露出一个笑容：“你起晚了，卡琳，就算是假期也不能太贪睡。” “你昨天晚上又熬夜看书了吗？”爸爸喝了一口咖啡，语气有点严肃，“你要注意你的身体。” 姐姐则是一直在玩手机，看她脸上的笑容，估计又是在和她的男朋友聊天。 我有点不舒服。 这个场景总让我觉得陌生，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我不应该在这里的感觉。 是错觉吗？ 我忍住不适，走到餐桌旁，开始坐下来享用早饭。 似乎不应该是这样的。 餐桌上太安静了，应该有人唇枪舌剑，然后开始互扔刀叉，最后不小心打碎了什么东西或者殃及无辜之后，才能安静下来。 早餐是这么和平的一件事吗？ 不对，为什么要在餐桌上互扔刀叉？ 我摇摇头，把脑袋里的这个想法甩出去，什么仇什么怨才要互扔刀叉，让人连个早饭都不能好好吃。 “我吃完了，”姐姐第一个下桌，她看上去简直是迫不及待，“今天晚上不用准备我的晚饭。” “哦～贝蒂，”妈妈揶揄地笑了，“看来那个小伙子已经把你的心都迷走了。” 爸爸看上去倒不是很开心：“那个臭小子根本没什么好的，他上次来家里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轻浮又狂躁，你会后悔的，贝蒂。” 姐姐对此只是翻了一个白眼，拎着包就出门了。 “别这样，安德森，贝蒂是个大姑娘了，她知道她在做什么。” “我看她对此一点都不清楚，看看她最近干的好事。”爸爸皱着眉头冷哼一声，抖抖报纸没再继续说话。 妈妈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她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 餐厅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我先上楼了，妈妈。”我有点不太能受得住餐桌上安静的氛围，赶紧吃完饭就直接离开了。 就在我上楼了之后，楼下似乎又传来了争吵的声 音。 不对，我说的餐桌上的争吵不是这种，我靠着门蹲下来，双手捂住耳朵。 这个动作是害怕的表现，可我现在觉得迷茫极了。我在害怕什么？我也不知道。 第27章 “哒哒” 有什么东西在敲我的窗户。 我抬头向窗户看去，但是外面阳光异样地刺眼，我有点看不清外面是什么东西在敲我的窗户，只能缓缓站起身，走到窗户边，然后低头寻找。 是一只鸽子，而且还叼着一封信。 所以……所以是一只信鸽刚刚在敲我的窗户？ 这未免太过魔幻了。 我懵懵地把鸽子放了进来，一时间有点想不到是谁会用鸽子给我传信。 这种信鸽不是很难训练的吗？我身边还有这样厉害的人吗？ 鸽子很听话，没有叫也没有乱飞，一看就被训练得很好。 我展开信，上面用黑色墨水写了不少话，但大部分我都没看懂是什么意思。 比如上面问我：“没事吧？” 这是建立在我有麻烦的前提下，可目前我没什么麻烦啊。 还有这句“书灵们说五个小时后就会让你出来，你的身体不能支撑几天的不吃不喝。” 书灵是什么？让我出来是从哪出来？我刚吃过早饭啊，怎么就不吃不喝了？ 信中还说道让我回信，汇报一下现在的情况。 我必须得说，我真的没懂这个是什么意思。 当然，也有可能是寄错了，我觉得这种可能性比较大。 还是回个信说明一下吧，如果真的寄错了就不好了，毕竟也不能保证信鸽就一定能飞对地方。 我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白纸，写了一封很简短的信，说明了自己的疑惑，并且询问了对方是否信鸽飞错了地方。 写完信，我就开始找有没有信封，但是还没等我找到，信鸽就叼着纸飞走了。 看着它渐渐远去的身影，我突然有了一个奇特的想法： 如果那封信真的是寄给我的就好了。 …… 姐姐真的没有回来吃晚饭。 餐桌上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爸爸似乎对姐姐的行为非常不满，妈妈则根本不理他，只是自己吃自己的。 但是她一直在看墙上的挂钟，是有什么事吗？ 电视里播放着晚间新闻，这是房间里唯一的声音。 好不舒服的感觉。 真讨厌。 不喜欢。 …… …… …… 那封信是寄给我的吗？如果是寄给我的就好了。 “你在想什么，卡琳？”妈妈担心地揉揉我的脑袋，“你看上去很不好。” 我摇摇头，没有回话。 “卡琳，今天过得怎么样？”爸爸转过头，微笑着开口，目光温柔得有些奇怪，“真是抱歉，我的女儿，我们没有多花一些时间陪你。” 你们没必要多花一些时间陪我。我差点将这句话脱口而出，真奇怪，它就像一个下意识的反应，当有人对我感到抱歉时，我会立即有愧疚的感觉。 我这是怎么了？我真的越来越奇怪了。 “卡琳，你很累吗？”妈妈笑了，她的笑容让我觉得很陌生，“去睡觉吧，亲爱的，你明天还要上课。” 我茫然地点点头，缓缓向楼上走去，大脑一片混乱，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坐到的书桌前。 书桌前又有一封信。 我的心开始剧烈跳动。 是给我的吗？ 是给我的吧？ 我颤抖着将信封打开，又颤抖着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纸。 写信人的字迹工整有力，或许对面是一个相当沉稳的人。 信中对于送错信这件事表达了歉意，并且非常诚恳地希望我不要介意，在说了一些自己的事情后，说鸽子能飞到我那里也算是缘分，询问我愿不愿意当他的笔友。 写信人没有说他的名字，只说他叫b.w，并且说我也可以这样称呼他。 不得不说，尽管他透露的事情不多，但是我还是看出了这位先生不一般的地位，而且养信鸽也是件很耗时间的事，他既然不以此为生计，那想必大概率是个很孤独的人——哦，说不定是那种子女都不在身边的空巢老人，所以才会想有一个笔友聊聊天。 想到这里，我就没有什么理由不同意了，我同样回了一封信，然后将它放在窗户边上。 希望鸽子会把信带到我的笔友身边，这样想着，我进入了梦乡。 …… 第二天，我是被鸽子敲窗户的声音惊醒的。 “嘿！你真的来了！”我开心把信给它，然后看着它离开，笑着挥挥手，“请一定要把信送到他的身边！” 我为自己多一个笔友而感到欣喜。 “卡琳，速度快一点，要迟到了！”我听见了妈妈的声音。 “我来了！”不敢再磨蹭，我急忙收拾好自己跑下楼去，迅速解决掉自己的早饭。 差点就要赶不上校车了！ 还好，校车总会比直升机有耐心得多。 …… 等等……什么直升机？ 我拍拍自己的脸，觉得自己可能还没有清醒过来。 不再想东想西，我开始读从家里带走的书。 今天的书籍是《基督山伯爵》。 考虑到作者之间的关系，如果今天能把这本书读完，明天我就去读《茶花女》。 安排好了明天的读物，我开始静下心来阅读，周围吵吵闹闹的环境似乎在这一瞬间离我远去了。 曾经的基督山伯爵，那个年轻人，和他的未婚妻，那个美丽的女人，他们之间的爱情令人心动。 但是在他入狱后，她最终还是背叛了他。 哦，爱情！ 智慧的长老为这可怜的年轻人指了一条明路，但是他却无法踏上这条路，他甚至用自己的生命为年轻人换来了一次出逃。 年轻人开始寻找财富。 他找到了，他开始了解曾经的事情，他决心报仇。 财富和学识为他的复仇提供了便利，而他又再一次遇见了那个美丽的女人。 她已经嫁人了，并有了一个孩子。 这让他痛苦，但那都无所谓，他依旧决定报仇。 他成功了。 但在那之后呢……？ 复仇曾成为了他生命的主旋律，现在乐曲已经演奏完毕，可生命还没有结束。 那一瞬间，我同主角一样，有了怅然若失的感觉。 我决心看看主角的选择。 但还没看完…… “轰！” 怎么回事！我慌张地站起身，刚刚还在说笑的孩子都开始大喊尖叫起来。 爆炸了！前面爆炸了！ 看着孩子们无助地拍着窗户，他们谁都不敢下车，而前方的的司机早已不知所踪。 我反而冷静了下来。 车外很危险，但车内更危险，一旦爆炸点燃汽油，还会再引发第二次爆炸！ 但是车外，又能去哪里？ 然而，眨眼间，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我眼前飞过。 我听见路人惊呼一声：“蝙蝠！” 茫然地眨眨眼，我无措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大脑再一次混乱起来。 为什么……单单是这个词语，就会让我感觉到安心，似乎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不用再担心了，因为问题一定会被解决的。 我更迷惑了。 总不能我和蝙蝠侠很熟吧？ 也许是因为我是哥谭人，所以对蝙蝠侠有一种天然的信任？ 我点点头，认为这个可能性很高。 不管怎么样，既然蝙蝠侠来了，把我们大概率也就安全了。 义警们来的很快，去的也很快。 我和其他的孩子们被顺利地救出后，在警察的护送下一路去往了警局，在那里等待父母来接。 看着其他人或惊喜激动，或嚎啕大哭，我却感觉那种看完基督山伯爵的怅然若失感依旧没有消散，只是闷在胸口里，无法呼出。 似乎有什么应该看见的人我没有看见。 和蝙蝠侠有关的，总是在蝙蝠侠身边的那个人？ 我皱着眉头，没有想起来应该是谁。 我对超级英雄不太熟悉，爸爸不太喜欢他们，家里也尽量不会提，能看见他们的地方，大概也就是电视里了。 我摇摇头，把这些奇怪的感觉扔掉，乖乖地等着爸爸妈妈来接。 妈妈来的速度很快，爸爸没有来，也许这个时候他还在上班。 “卡琳，你没事吧！”妈妈一把抱住我，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似乎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 心田中似乎有股暖流注入，我露出有些别扭的笑意，拍拍妈妈的后背：“我没事 的，妈妈。” 女人还是在抱着我哭，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我，“你一定吓坏了。”她摸摸我的头，然后牵住我的手，“走吧，我们回家。” 回家……？ 我下意识地抬头看，那个牵着我的女人眼神温柔，却十分陌生。 哪里是……我的家？ 那种茫然的感觉再次袭来，仿佛是在提醒我，我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第28章 但是想不起来，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我真的忘了什么吗？ 说不定只是错觉而已。 我甩甩脑袋，把这些想法全都扔出去。 “卡琳？”妈妈的疑惑的声音传来，我这才注意到我们已经到家了。 “我没事，妈妈，”我乖巧地笑了，“我有点累，我想睡一会儿。” “这是当然的，宝贝，”她拍拍我的头，然后递给我一杯热牛奶，“喝了这个，你就去睡觉吧，需要妈妈再陪你一会儿吗？” 不，这就不用了，我现在脑子很乱，再多一个人在这，说不定我的脑子会更乱。 我一个人回了房间。 我愣住了。 …… 一件离奇且未曾设想的事情发生了。 我的窗台上，坐着一个棕色皮肤，黑发绿瞳的男孩，他面容称得上帅气，毕竟这个年纪的男孩用英俊形容还是怪了一些。 他把玩着一根白色的羽毛，听见我进来，才施舍般地把目光移开，盯住了门口的我。 而我，脑子一抽，问了一句非常愚蠢的话： “给我送信的鸽子……成精了？” 第21章 在我说出这句话后，鸽子先生的表情变得很奇怪。 而我，也立即反应过来，白色的鸽子是不可能变成棕色皮肤的男孩的。 那他是什么人！是怎么闯进我家的！ 我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想立刻夺门而出去喊我的父母。 然而鸽子先生比我想象的还要动作敏捷，他以一个我几乎没有没看清的速度从窗台上跳下来，然后冲到我的面前按住我的双手。 “别动。”他低声警告道。 我感觉呼吸一窒，心脏跳动的速度越发的快了，这种感情已经脱离了害怕恐惧，走向了另一个我不知道的方向。 这是……怎么回事？ 男孩确定我不会再动作之后才放开了我，他上下扫视着我，似乎在确定了什么之后，说了一些我没听懂的话：“这次你联合书境的承载者不是《卡门》，也不是《神曲》。” 这莫名其妙的话，只得到了我茫然的眼神。 我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如您所见，先生，”鉴于对方那惊人的速度，我觉得我是没办法轻易从房间里离开了，只能和他慢慢商量，“我这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如果你想拿走什么东西，其实……” “你觉得我是来抢劫的？”他打断我的话，似乎是被气笑了，“你觉得我缺钱？” 我眨巴眨巴眼睛，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居维叶，你在犯蠢的道路上确实颇有建树。”最后他如此评价道。 他怎么还无缘无故骂人了呢？ 不得不说，我感觉现在更迷茫了，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突然就闯进我家里，然后打算什么也不干吗？ 那他进来是来旅游的？准备在我这里写个到此一游？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么匪夷所思的情况下我居然还真的有点生气。 越想越生气的那种。 “那你为什么要进来？”我学着他的样子冷哼一声，“我们家可担不起你这种贵人到访。” 这句话说完，我们两个人都愣住了。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我，犹豫半晌才开口问道：“你还记得多少？” 而我，正沉浸在对自己鲁莽的后悔中，听他这么说，茫然地抬起头：“记得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什么要问我记得什么？ 他一定知道什么。 他绝对知道什么。 关于我的一些事，关于……我那种强烈违和感的一些事。 “你知道什么事吗？或者有什么事是我应该知道的吗？”我着急地看着他，迫切地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个答案，“我……我现在觉得一切很奇怪，但好像有没什么问题，可我就是感觉不对劲！” 按理来说，我不应该这么轻易地信任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更别说他还一开始就坐在我的窗台上，而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 但是我莫名的，就觉得对方是可以信任的，就像有一个声音再告诉我对方是可以信任的一样，如果有困难我是可以向他寻求帮助的，而他也一定会帮助我的。 这太奇怪了，我在我家人的身上都没有过这样奇怪的感觉，就仿佛比起我楼下的父母，我更信任眼前的他。 男孩上下打量我一眼，最后还是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那个能力比你想象的有用多了，连书境都不能完全隔绝它，而它还在努力告诉你一些事，”他抱臂思考了一会儿，最后好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我留下来看着你，免得你再做出什么蠢事。” 这家伙到底为什么总喜欢无缘无故地骂人啊！ 我哼了一声，但是没理会他的嘲讽。 但其实我心里真的莫名地希望他留下来，实际上这是个很不安全的行为，但我却反而感觉到了莫名的安心。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我要怎么把这个人藏起来呢？ “如果你一直留在这里，我妈妈迟早会发现你的，”我苦恼地思考有什么地方可以让他藏身，“但我的房间太小了，没有地方可以让你躲起来。” 而且一个人总得吃喝吧？难道要我每天晚上从厨房偷点东西上来给他吃吗？那样应该很快会被妈妈发现吧。 “别蠢了，居维叶，我才不需要你养我。”男孩对于我的想法表达了他的不屑，他又坐回了窗户旁，似乎打算离开了。 等下，离开？ 难不成他要直接跳下去！ 我惊得立即上前一步抱住他的腰，“你你、你别冲动！你要是从这里跳下去会摔断腿的！”他又不是真的鸽子成精了，难道还能飞出去啊！ 被我抱住腰的男孩先是僵住了，然后才咬着牙开口：“放手，居维叶，我才不会在这种高度摔断腿！” 我坚定地不放手，生怕他一个冲动就直接下去了，各种意义上的。 被抱着的男孩的体温透过体温传给我，是一种令人安心的温暖，这还是我第一次和一个男孩离得这么近。 只是我贴着对方的背，所以听不见对方的心跳声。 “不不不，你可以等我妈妈睡着之后从正门离开，我不会让你从这里跳下去的！”我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这个年纪的男孩都喜欢逞强，说不定他就是会摔伤腿，只是他自己不肯承认而已，“你就再稍微等一会儿，就一会儿，不会花很长时间的，我保证！” 男孩沉默了，他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才听见他冷哼一声：“你还准备抱着我多久，居维叶？” “你能保证你不跳下去吗？”我警惕地问了他一句。 “……我保证。” 虽然觉得这句话也不是很可信，但我还是放开了他，看着他从窗台上跳回房间里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接下来我肯定是睡不了了，倒是可以和这个男孩好好聊一会儿天，他明显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说不定我可以从他的嘴里套出一些话来。 应该不会太难吧？他跟我年龄差得不多的样子，从他嘴里套话应该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我对此很有信心。 “你先等我一下，我下去拿点玉米片，”我趴在门上悄悄听了一耳朵，客厅的电视显然没关，估计是妈妈正在看，现在下去要点玉米片完全没问题，我转过头再次叮嘱他，“你千万千万不要跳下去！如果摔断了腿会很疼的！” “>tt<”对方明显对我的叮嘱很不上心。 没关系，我就当他答应了。 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我悄悄打开房门，揉乱了头发，装作刚睡醒的样子，打着哈欠来到了客厅。 “妈妈，我有点饿了，我可以要点玉米片吗？”我做出一副睡懵了的样子，对着妈妈眨巴眨巴眼睛，“我有点饿了。” “当然可以了，宝贝，”妈妈心疼地摸摸我的头，但当她把目光移到我的衣服上时露出了不赞同的目光，“你没换睡衣睡觉吗，卡琳？那 样会很不舒服的。” 我面不改色地点头：“我太困了就忘了，妈妈，等会我吃完玉米片，还想再睡一会儿，我会换好睡衣睡觉的。” 好在妈妈没有太计较这件事，只是给了我一大碗玉米片，并且叮嘱我如果吃不下就不要强撑，不要把胃撑坏了。 我听话地点头，端着玉米片上了楼，直到回到房间才松了一口气。 “来吧，玉米片，芝士的。”我把碗放在桌子上，向男孩那边推了推，抬头看着他，“你好像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达米安韦恩。”男孩简单地回了我一句。 韦恩？ 我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会听见这个姓氏。 “你是布鲁斯韦恩先生的儿子吗？”我好奇地问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仔细看看两个人好像确实很像。 第29章 对方默认了。 哇！所以布鲁斯韦恩的儿子不知道用什么方法，从我家的窗户跑进了我的房间里？这听上去可太奇幻了！ “你知道蝙蝠侠吗？”达米安突然向我提问，他紧紧地盯着我，好像这是什么很重要的问题。 他的态度很严肃，让我也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我知道，我今天早上才被他救过，他阻止了我们校车的爆炸，”达米安好像对这个答案有点吃惊，说真的其实他脸上的没什么表情的变化，但我就是能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你为什么想问这个问题？” 套话的机会来了！ 我精神一震。 然而达米安只是轻飘飘地扫了我一眼，我瞬间莫名地有点心虚，感觉自己那点小心思已经被对方看出来了。 不、不可能吧…… 我还什么都没问呢！他怎么可能知道我的想法！ “把你脸上的表情收一收，太明显了，居维叶，”实在看不下去的达米安嗤笑一声，这家伙已经把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了，就这样还想套他的话，“你没必要知道问题的答案，等你出去之后，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出去？是出哪去？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了那封寄错了的信：“达米安，你为什么要说出去？” 瞬间，一股巨大的违和感袭击了我。 这不对劲。 这不对劲。 这不对劲。 我捂着疼痛的头，只感觉到了一阵巨大的茫然感和莫名的悲伤感袭击了我，让我的眼泪几乎是眨眼之间就落了下来。 我抬起头，看着一脸紧张看着我的达米安，眼泪根本止不住，轻声颤抖地问了一句：“是我忘了什么吗，达米安？是我忘记了什么我不该遗忘的事情吗？” 第22章 我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达米安只是看着我，没有任何表情，大约过了半分钟之后，他才吐出一句话：“你该去睡觉了。” ……这是什么逃离对话的烂方法。 “我不要！”我把他按在椅子上，扑过去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他手臂的肌肉，以那个硬度来看，达米安想要让我获得婴儿般的睡眠大概就是一拳头的事情，他似乎原本也有这个打算，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行动，“你肯定知道一些事情，快告诉我！” 我盯着他祖母绿的眼睛，在阳光下那双眼睛比翡翠还漂亮，但是其中的寒意和锐意却难以忽视，仅仅一眼就让人浑身发颤。 但是现在这不是最主要的问题。 最主要的问题是，现在这个姿势让我有点尴尬。 看在上帝的份上，我真的以为他会躲开的！他都可以翻到二楼来，那对他来说躲开我这弱弱的攻击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我当时心安理得地扑过去了。 但是他没躲，顺势就被我按在了椅子上。 也不挣扎。 就这么看着我。 弄得我莫名地开始心虚了。 不行，卡琳，你要坚守阵地！不能什么还没问到，就先在气势上已经输了！ 我暗暗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然而心理建设还没做到一半，就听见了一声嗤笑。 我的视线重新聚焦，就看见达米安半掀着眼皮看着我，脸上是略带嘲讽的笑容。 倒也算不上是真正意义上的嘲讽，更准确的来讲，算是嫌弃式的嘲讽。 “你也就到这个程度了，居维叶。” 下一秒，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天花板在我眼前一晃而过，等我视线再度清晰的时候，就只能平视着地面了。 这、这家伙！居然把我抗起来了！ 什么怪物力气啊！这是一个像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应该能做到的事情吗！ 我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但还是不忘了挣扎：“放我下来，达米安！你为什么要扛着我……不对，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真是没救了，都被人抗在肩上了，我发现自己居然还是更关注“他是怎么做到的”这个问题。 似乎对于他来说，扛起我是一件非常轻松的事情，我没听见达米安有什么大喘气的声音，他的呼吸平稳到仿佛扛起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玩偶娃娃什么的。 “安静，居维叶，如果你待会不想被你妈妈找上来的话，最好放弃挣扎。”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像杀手对目标说，嘿，别挣扎了，没用的，反正你死定了。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乖乖地停止了挣扎。 大概是对我的识时务感觉到了满意，达米安把我放在床上的时候，动作还是很轻的，顺便还给我盖上了被子——然而他压我脖子那里的被子时，力气大到让我怀疑他是想勒死我。 “现在，乖乖睡觉，”男孩抱臂站在窗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就像一个国王一样对我发号施令，“我会看着你的。” 对不起，我说错了，他明明更像一个狱卒。 “你真的什么都不告诉我嘛？”我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并且用上了我能想到的，最委屈的语气。 达米安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僵了一瞬，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转过头眯起眼睛看向我：“如果你没有困意，我可以采取外力措施让你睡着。” 这句话让我有了不好的预感：“什么外力措施？” “打晕你。”对方语气平淡且不容置疑。 “……” 我立即翻过身，面朝着墙壁，不再看他。 见好就收，我还是很懂得知难而退的。 身后传来了一声压低了的笑声，不出意外，是达米安嘲笑我的声音。 笑吧笑吧，我赌气地想到，我一定会找个机会，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报复回来的。 绝对！ 所以要用个什么方法好呢，吓吓他？或者开个什么过分点的玩笑，但我都不是很了解他…… 就这么迷迷糊糊地想着，我慢慢进入了梦乡。 …… -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达米安的影子了。 我猜他大概是离开了。 虽然不太清楚他是怎么出去的，但不管怎么说他算是成功离开我家了。 “……” 好吧好吧，我只感觉有一点点失落。 只有一点点。 反正也就见过一次，还是很莫名其妙地见过一次，走就走咯，反正我又拦不住他，那还是个话没说半句就把人往肩上抗的怪物…… 我趴在桌子上，盯着笔筒出神。 “……” “……” “啊啊啊啊啊啊啊！见了鬼了！你疯了吧，卡琳！” 我抓着头发苦恼地喊了一声。 就见过一次，就一次而已，怎么就还忘不掉了呢！ 对方长得又……好吧，长得还是帅的，这个方面说不了违心话，但是你喜欢的难道是这种类型吗！难道是那种一言不合就强制闭麦，说话跟发号命令一样，不经过人同意就随便闯进别人家里的类型吗！ “……” 呜呜。 我好没用。 我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他。 “……你完蛋了，卡琳，你完蛋了，”我把头埋进胳膊里，喃喃自语，“一见钟情也没有这么钟的啊。”！ 等等！ 莫非……这其实是一种心里效应！ 类似于什么吊桥效应雏鸟情节之类的，只是我情绪不对的时候，达米安不算安慰地安慰了我一下，所以我就有点心动了！ 对！肯定是这样！ 所以这只是一种心里效应而已，等它自然消退就好了！ 我坐起来，拍了拍胸口。 “你要争气点啊，兄弟，”我语重心长地对我的心脏说，“你不能随随便便就跑出去，然后把自己随随便便就交给别人啊！” 我又拍了拍脸，觉得自己现在平静了。 “卡琳，吃饭了！”楼下传来妈妈喊我吃饭的声音。 “我下来了！”我急匆匆地踩着拖鞋往下跑，却在最后一阶楼梯上停住了脚步。 又来了。 又来了。 又来了。 那种奇怪的违和感。 就好像有人把我撕扯成两半，一半在说这能有什么问题呢，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一家人和谐美好地坐在一起吃上一顿早餐，就像所有的普通家庭一样。 但另一半却在说，坚持你的怀疑，继续探究下去，这一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不要放过这违和感，你难道不感觉这一切是如此虚假吗，卡琳？ 虚假……？ 我看着餐桌上正在痛骂报纸的爸爸，和男朋友聊天的姐姐，招呼着我过来吃早饭的妈妈，突然明白了那种违和感来自于哪里。 不真实。 这一切都让我觉得不真实。 如果说这一切之前还只是我的一个感觉，那昨天突然闯进我房间说着莫名其妙的话的达米安，就为我提供了最有力的证据。 如果现在的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第30章 那我要怎么醒来呢？ “……” 为什么要醒来呢？ 这不是我想要的吗？ 平淡安稳的日子，没有爆炸，没有受伤，没有会伤害我的家人。 再过两天，我就可以去学校，和我的朋友说说笑笑，为我解不开的题目烦烦心，然后再蹦蹦跳跳地回家，同家人聊聊天，最后在我温暖的小床上安详入睡。 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一切都像是曾经梦想过的那样。 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但这不对。 “这是不对的，卡琳，这是不对的，”我小声说这话，警告着自己，“你可以欺骗所有人，但你不能欺骗自己，这种违和感不会消失，它一天比一天强烈，你永远无法忽视它。” 而如果我无法忽视它，我就会忍不住去探究它，找寻它出现的原因。 因为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如此相信着自己的感觉，又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就像看一本书的时候，翻开第一页的感觉对了，就会忍不住地继续往下看，直到看完结局才会长舒一口气，然后再过上一段时间之后，又会折回去把它重新读一遍。 我就是这样的一个读者。 “你在发什么呆呢，卡琳？”妈妈看着愣在原地的我，温柔地对我笑着说，“快来，吃完早饭，你爸爸开车带你去复查。” 爸爸放下报纸，对我点点头。 “听说是校车爆炸？”姐姐小声念叨了一句，“真是不幸的小姑娘。” “……”我勾起一个笑容，看着妈妈，“没关系的，不用那么麻烦了，妈妈。” “什么？”妈妈没有反应过来。 “没什么，”我揉了揉脸，深吸一口气，“再见了，妈妈，爸爸，姐姐。”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下一秒，我迈开脚步就向着门口狂奔，不顾我的家人在身后怎么喊，直接夺门而出！ “达米安！”我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地喊着男孩的名字，“达米安！你在这附近吗！” 我猜他大概带着任务而来，并且这个任务一定与我有关，那他绝对不会在一个离我很远的地方，最大的可能就是在我家附近。 但这只是一个猜测，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赌对，我只能穿着睡衣踩着拖鞋，顶着路人奇怪的目光在街道上奔跑，大喊着他的名字。 拖鞋很不适合跑步，我时不时就会被绊一下，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我现在必须找到他，才能知道那种不真实感的原因，才能知道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就在我即将摔下我的第十一个跤的时候，一双手稳稳地接住了我，随之而来的就是那熟悉的带着点嫌弃意味的声音：“你在急什么，居维叶？” 我抬起头看向达米安，在对方平静的目光下，露出一个傻傻的笑容来。 这肯定是一个很傻很傻的笑容，因为我看见达米安脸上嫌弃的意思更明显了。 “我在找你啊，达米安，”我感觉自己有点晕，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跑得太着急了，现在只感觉天旋地转，只好扶住达米安的胳膊支撑住自己，“我就知道，你肯定在附近，不会离我太远的。” 他僵住了，很明显，我感觉到了。 但我现在没心思管这个了，我感觉到这阵眩晕不太对，但是还是要坚持把话说完：“你是为了我来的，所以你肯定知道我那种违和感的原因，也知道这一切是虚假的，那么，你是不是也知道我该怎么回到真实？” 听见我说这话，达米安慢慢放松下来了，“这就是你穿着这样在马路上练习跑步的原因？”他评价了一句，“蠢得可以。” 大概是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说话的同时，他还伸手扶住了我。 然而我现在晕得厉害，甚至有一种打了麻药的感觉，这么说的原因是因为我没喝过酒，不知道喝醉了是什么感觉，但是麻药我是真真确确打过的，那种眩晕感和脑子不清楚的迷糊感几乎完全一致。 麻药……？ 我在哪里打的麻药？ 好像是在哥谭的医院……小丑……蝙蝠侠……韦恩……达米安……噢，达米安来书境试炼里接我了啊。 “嘿嘿嘿嘿……”我又傻傻地笑了起来，“你来接我了啊，达米安。” 对方托着我的手很稳：“你想起来了？” 想起来？ 想起来什么？ 有事情什么需要我想起来吗？ 我感觉我的脑子现在就是一团白花花的奶油，轻飘飘又黏糊糊的，根本就不能进行思考，但是达米安提问了，那这个问题应该很重要吧，还是要想一下…… “想起来什么啊，达米安？”我整个人趴在他身上，没滑下去全靠达米安扶着，“啊，对，想起来了，我喜欢你，达米安，但是我要怎么告白啊？要怎么追你，你才会答应我呢？你好难追啊，达米安……” 我眼前一直在冒星星，嘴里还在不停说着：“我还去学了做蛋糕，但是我做的好糟糕，书灵们给我出了一堆主意，但我都感觉不适合我，然后……然后怎么了来着……不知道，但是我好喜欢你啊，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 现在我的眼前一阵阵发黑，然后“砰”地一声，我彻底晕过去了。 所以，自然也没能听见达米安说的那句： “好。” 第23章 我是在半夜的时候醒来的。 头晕乎乎的，喉咙也干得要命，这让我感觉自己不是刚结束了一场书境试炼，而是发烧刚开始不久。 但所幸我没有发烫的迹象。 深吸一口气，我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这下眩晕感倒是没有躺着严重了。 我环顾四周，房间里一片漆黑，虽然拉着窗帘，但很显然外面的天也是黑的，我打开床头的小夜灯，看了一眼闹钟上的时间。 凌晨一点半，不知道这个时候家里有没有人。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布鲁斯这个时候可能已经睡了，但如果出了什么事的话，他今天晚上都没可能睡觉了。 但没关系，我可以先去客厅找点水喝。 这个时间太晚了，说不定阿福是真的睡了，老人家的睡眠时间本来就不长，程度又很浅，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我穿好拖鞋，打开房间的门，提着自己的小夜灯慢慢走出了房间。 …… - 凭借着对这个房子的记忆，我非常顺利地一路来到了厨房，然后打开了厨房的灯。 没看见水在哪……但是冰箱里应该还有牛奶，可以热一热喝了，我估计我的喉咙和我的胃都会舒服不少。 我打开冰箱的门，踮着脚尖摸到了牛奶，然后小心翼翼地拿下来了。 “居维叶。” “！！！” 这个世界上比鬼还神出鬼没的是达米安。 我被吓得差点把牛奶撒一地。 “你吓到我了，达米安。”我的声音还很沙哑，所以只说了一句话就闭上嘴用眼神谴责他。 而很明显，对方完全不在乎我的态度如何，只是在看见我手上的冰牛奶时皱起了眉：“你的嗓子不适合喝冰牛奶。” 哪怕要表达担心的意思，达米安依旧惯用祈使句，用来向我传达他的命令。 我对此只是翻了个白眼，然后把牛奶倒进我的杯子里，打开了微波炉的门把杯子放了进去，定好时间，按下开关，最后看向达米安。 这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我才没有想喝冰牛奶！也很清楚自己的嗓子怎么样！ 而达米安只是“嘁”了一声，就侧靠在了门框上。 “父亲可能会想找你谈谈关于书灵的事。”他抱着双臂，微微抬起下巴看着我说道。 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虽然不是说他以前不关心我……但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我一时间没能想出来，但对方还在等我的回答，所以我只能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书灵们这次确实有点过分，让我这么突然地在学校晕倒了，虽然说到目前为止我也只昏迷了一天，但如果那时我没能破解虚假书境，还不知道要在里面待多久呢。 哪怕它们告诉过布鲁斯不会让我待很久，但对于书灵们来说，多长时间算是很久呢？它们其中不少书的年纪早都超过一百岁了。 所以我毫不意外布鲁斯想找我谈谈这件事，而我保证这次肯定会站在布鲁斯那一边的。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达米安嗤笑了一声。 “你还不明白，父亲的意思是，他可能会阻止你和书灵继续接触，”暖色的灯光落在达米安碧绿的眼眸中，居然调和出了一点温柔的意味，“据我所知，他最近已经在积极地寻找方法了。” “叮！”我的牛奶好了。 我赶紧打开微波炉的门，拿出着杯子一饮而尽。 这下我的嗓子终于可以正常说话了。 “但这是书境试炼，原本就是存在危险性的，布鲁斯总不能让我一点危险都不冒吧？”我看着达米安的表情，心中那个不好的猜测越来越明显了，“认真的？他是认真的？他真的打算隔绝我和书灵之间的联系？” 第31章 达米安没说话。 但沉默几乎就相当于默认。 我对此感觉到不可置信：“他疯了吗？” 他还在保持沉默，但我已经懒得管他了，转身就往蝙蝠洞那里跑。 “你应该想好怎么和父亲说，否则你无法说服他。”达米安拽住我，说出了沉默后的第一句话。 我甩开他的手，“就算我提前想好又能怎么样！他不会因此改变他的想法，也不会意识到他错的有多离谱！”我感觉我的胸口在发疼，眩晕感再度袭来，但怒火却无法被打消，说话都在不断深吸气，“我……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前面的人生要被……一个……叫文明的东西决定！而……现在的……人生又要被布鲁斯决定！我究竟……哈……是个人，还是个玩具……哈……” 就在我双脚发软，差点倒地的时候，达米安及时地扶住了我的腰。 “你的情绪太激动了，居维叶，你的身体还不能适应过激的情绪，冷静下来。”他拧着眉，一下又一下轻轻拍着我的背。 感谢他的安慰，我开始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终于感觉自己好了不少，那种心脏即将爆裂开的感觉也消失了。 “谢谢你，达米安，”我深吸口气，深感疲惫地拍了拍他的手臂，对方这才松开了扶着我的手，“我现在没事了。” 随后，一种精神上的劳累瞬间袭来。 这种疲劳感来自于我对于布鲁斯自行处理的不满，以及预感到要说服他是件多困难的事的心累，还有一点不被理解的难过。 我甚至有点自私地在想，为什么布鲁斯这个之前不断给我带来压力的人，有资格隔绝我与那些尝试把我从自杀泥潭里拉出来的书灵们之间的联系？ 如果他没能帮到我，又为什么不允许别人来帮助我？ 为什么就要因为所谓的“安全”，将我弃之于不顾？ “……哈。”想着想着，我突然笑了。 蝙蝠侠连他自己都不在乎，大概对于他来说，还有别的办法能让我恢复正常，但是书灵们的安全问题却无法被容忍。 “恢复正常……”我深吸口气，憋住眼泪掉下来的冲动，“很好，现在我也应该和阿卡姆那群疯子关在一起了。” “不要想太多，卡琳，父亲目前还在考虑的阶段，”察觉到我情绪的不对，达米安推着我上了楼，“你应该再去睡一会儿，等父亲回来之后，再去尝试说服他。” 顺势，他还是提醒了我一句：“和父亲谈判的时候，感情不会有很大的作用，等你恢复理性思考的时候，再去想怎么说服父亲这件事。” 简直太棒了，什么样的家庭里，父亲和孩子谈话需要用得上“谈判”这个词了。 “那你呢，达米安？”我站在房间门口，转头询问他，“你又是怎么想的？” 这个问题有点强人所难，我不应该硬要求达米安在我和布鲁斯之间站队，他和这件事本来也没什么关系，把他拉进来是不对的。 就在我懊恼地准备道歉的时候，达米安却开口了。 “我站在你这边，居维叶，”他说完这句，还强调了一下，“就目前而言，我一直是你这边的。” …… - 我最后同手同脚进的房间。 别的不说，达米安的这句话对于尚在暗恋中的少女，实在是杀伤力太大了。 呜呜呜呜呜呜，他说他是我这边的诶！ 我开心地在床上打了个滚。 话说回来，之前在书境的时候，达米安好像也进去了，现在书境已经允许外人进去了吗？ 等下…… ……！ 啊！我在书境里都干了什么！ 我不仅阻止达米安从二楼往下跳，还搂了他的腰，而且还准备套他的话，好、好像还把他压在了椅子上！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我最后还干了什么！ 不行，那个时候我晕晕乎乎的完全没记忆，只记得我扶着达米安的胳膊问他知不知道怎么从书境里出去了！ 后面的事情没印象了，我应该没干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吧…… 不行，别想了，卡琳！ 肯定不会更尴尬的，别再想了，赶紧再睡一会儿，然后考虑一下怎么跟布鲁斯谈判吧。 我怎么能这么丢人啊…… “我要忘掉这件事，我一定要忘掉这件事。”我眼神呆滞地看着天花板，觉得人生到此为止也没什么不好的了。 翻了个身，我抬头望着床头柜上的小夜灯。 为什么感觉还是忘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到底是忘记了什么呢？ 我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 算了，如果我忘了这件事，而又没有人……或者书提醒我，就证明这件事情不是很重要，那以我在书境试炼里的尴尬程度来看，我还是忘了比较好。 就这么迷迷糊糊地想着，我又一次坠入了梦乡。 第24章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我赶紧收拾好自己，然后迅速下楼吃饭。 然而第一阶楼梯都踩下去了，才想起来今天周六，我好像可以多睡一会儿。 但醒都醒了，还是下来吃饭吧。 我习惯性地戳了戳书灵们：“早上好，朋友们。” 阅读者与书灵交流群里安静得像是死了一样，连个冒泡的都没有。？ 怎么回事？布鲁斯不会真的在我不知道的时候，隔绝了我跟书灵们的联系吧！？ 我赶紧又敲了敲所有书灵：“哈咯哈咯，有书在吗？” 这下，终于有一本书——是《梦的解析》出来了，它小心翼翼地问我：“你不生气了吗，卡琳？” “生气什么？”我有点疑惑。 “我们不提前说一声，就把你随便拉进书境里这件事，”对方的语气轻到好像是在和什么易碎品聊天，“我得说，这不是我的主意，所以我也觉得它们其实做的不对……” “嘿！你之前还说这可能会帮助她恢复心理健康呢，在这个时候背叛太晚了！”《包法利夫人》跳出来大声地反驳了它。 “我是说一定的刺激有可能会有利于病情……”《梦的解析》还在努力地澄清自己的立 场，做着解释。 然而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包法利夫人》打断了。 “世界上难道所有的男人都是这样的不可信吗！你甚至不敢承认自己所说的话，只会欺骗一个女人的感情，甚至于是一个小女孩！”光是听声音，我都能感觉到《包法利夫人》的震怒，“就像莱昂那样，多变又无情，却又比罗尔多夫更可恨，更冷漠！” 在这样的连续攻击下，《梦的解析》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好可怜的《梦的解析》，我一边喝着阿福放在桌上的牛奶，一边在心里摇头叹息，它甚至都不一定有性别，现在却要被《包法利夫人》打进地狱。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里浮现出了一副场景，一个穿着得体的贵妇，正在对一个瑟瑟发抖的医生咆哮着，然后一个箭步冲上去，开始对着医生的脸狂抡巴掌。 “噗……咳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被这个想象逗乐了，结果被牛奶呛了一口，但是这个场景实在是太好玩了，我一边笑一边收拾着桌子。 “我来收拾就好，卡琳小姐，”阿福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然后很快用抹布解决了一切，“希望牛奶没有打扰到您和您的朋友聊天，否则它就不应该有如此遭遇。” 我心虚地点点头：“下次不会了，阿福。” 好在，阿福是一个仁慈的老人，他只是又递给了我一杯牛奶。 提姆下来了。 灵感敲击了一下我。 我又喝了一口牛奶，然后转过头，果不其然看见了睡眼惺忪的提姆。 “早上好，提姆！”我对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把松饼往他的位置上推了推，“今天的早餐是枫糖浆松饼，希望阿福的手艺今天也能征服你！” 清醒了一半的小红鸟点点头，跟我打招呼：“早上好，卡琳，哈啊……阿福的手艺每一天都能征服我。”他路过我的时候，还顺手揉了揉我的头。 “感谢您的夸奖，提姆少爷，如果您可以保证每天按时吃饭，我想这句话会变得更有说服力。”老人从厨房里端出了另一杯牛奶，放在提姆面前，说话的语气平淡。 这下提姆是全醒了，他也心虚地笑了笑，开始小口喝着牛奶，然后用眼神和口型给我传话。 [你怎么不提醒我！我上次就捂住了你的嘴！］ [我怎么知道你要说这个！而且上次不是你捂的我的嘴，是杰森捂住的！］ [是我踹了他一下，他才去捂你的嘴的！］ [你确定你当时给他传达的指令是捂住卡琳的嘴，而不是把那个家伙做掉？］ [我怎么知道他会那么用力，又不是我去捂嘴！］ [就算不提这个，看看咱们俩的身高和距离，我怎么可能捂得住你的嘴！］ 第32章 [你可以打断我的话？］ [我没来得及啊，而且你没能好好照顾你自己，就算打断了阿福也还是会说的！］ 这个没什么营养的对话结束于阿福再一次出现在餐厅里，我和提姆默契地迅速转过头，继续吃自己的饭。 布鲁斯和达米安下来了。 灵感又敲击了我一下。 我转头看了一眼，果然看见两个人一起从楼上往下走，显然那边也注意到了我的视线。 “你还好吗，卡琳？”布鲁斯询问了我一句。 我的身体情况可能他都比我本人清楚得多，所以这句话完全出于关心。 而我很乐意接受这种关心。 “我想我没什么事了，布鲁斯。”我对着他笑了笑，然后也跟达米安打了声招呼，得到了对方简短的回应。 然后余光就瞥见了提姆的视线一直在我和达米安之间来回转悠，笑容很暧昧。 我瞬间警铃大作。 不会吧不会吧，他难道发现了吗？ 他知道了你们之间的关系。 灵感又敲了敲我。 天啊！这种事就不要告诉我了！ 现在我开始认真思考用什么办法能让提姆闭嘴。 得出的结论是，立即转移话题。 “我今天要去找芭芭拉玩，”我咽下最后一口松饼，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大概要到晚上才回来，所以午饭就不用等我了。” “我和你一起去。”达米安抬起头看着我，淡淡开口。 “……”我觉得我可能没把话题转移成功。 但是现在布鲁斯和提姆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我只能顶着压力点点头：“好的，那我们一起去吧。” …… - 要去找芭芭拉的原因很简单，我需要一些跟布鲁斯谈判的技巧和经验，作为家里最年长的姐姐，我相信芭芭拉一定能在这方面给我不少帮助。 其实本来是想找迪克的，但是他最近在因为一桩大案子忙得飞起，我实在不想打扰他。 塔楼的入口在楼顶上，这是蝙蝠侠通常进入的道路，但不借助书灵的力量我飞不了那么高，而大白天突然在马路上起飞也显得很诡异，所以我决定走普通人通道，从大门进去。 为了方便芭芭拉，塔楼内安了电梯，现在这也方便了我，没有人知道我在看见那盘旋楼梯时，内心感觉到的恐惧。 太可怕了，什么样的人类能走完这样的路。 “实际上，你的家人就可以，”《福尔摩斯探案集》慢悠悠地回答我，“而且我相信，家里除了你，每一个人都可以做到。” “那是他们不正常，”我据理力争，“想想看，什么样的正常人可以看见这样的楼梯不感觉到害怕？特别是想到自己要克服重力，花上不知道多长时间走上去，然后两眼一黑直接晕倒在目的地。” 反正我不行。 就在我和书灵们站在电梯里，为楼梯的事情辩论的时候，达米安突然出声打断了我们：“你找戈登是为了和父亲谈判吗？” 居然这么明显吗！ 我怀疑地看着达米安，对方则一连笃定地回看着我，似乎对自己得出来的结论相当有自信。 “嗯。”他说对了，所以我不情不愿地承认了。 “排除了格雷森？” “他昨天一天只睡了四十五分钟，我觉得还是不要打扰他比较好。” “陶德？” “你确定吗？他之前告诉我，让布鲁斯闭嘴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揍进医院。” “……” “你为什么不问提姆？” “他能帮得上你什么？” 真好，他们之间的矛盾还是那么锋利。 达米安回过头，没再说话了。 我却有点不安。 “达米安，”我喊了他一声，对方也转过头来看我，这反而让我更无措了些，“书境里的事……我很抱歉。” 男孩立即眯起眼睛：“你要反悔？” 反悔？反悔什么？ 我一脸懵，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还让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但显然，他肯定是会错意了。 我赶紧解释：“不是，我在书境里做了一些，呃，对不起你的事……”比如把达米安认成鸽子精，把达米安按在椅子上，还想套他的话，“所以，我想和你道歉。” 然而只得到了对方的一句“>tt<”。 “我不会和一个没有记忆的家伙计较，你在担心一些子虚乌有的事，居维叶，”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对方的声音似乎变得柔和了一点，“当然，除非你要反悔。” 所以到底是要反悔什么？ 我现在更不明白了，所以只是暗戳戳地、试探性地问了达米安一句：“如果我要反悔呢？” “那我会让你知道戏弄我的后果。”这句话说完，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达米安直接先我一步走了出去。 ……呃，虽然我还是不知道我到底不应该反悔什么，但直觉告诉我还是不要继续往下细究得好，不然我就真的很有可能会做出一些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了。 “嘿，等等我！”我摇摇脑袋，把这些想法都晃了出去，然后追上他的步伐。 …… - 芭芭拉正在等着我们。 “一刻也不愿意分开，嗯？”她揶揄地看着我，让我有些不太自在，只能赶紧扯开话题：“我需要你的一些帮助，芭芭拉。” “我猜到了，你一定会有这个时候的，所有和布鲁斯相处的人都会遇到这个问题。”红发的美丽女人跟我开了个玩笑，她轻轻敲击了几下键盘，然后转过轮椅看着我和达米安，面上是温和的笑意。 这样略显轻松的氛围让我觉得自在了一些，也有心情和她开玩笑了：“那我猜，你一定给不少人都提过相关建议。” “别的不说，你旁边这位就是最好的例子。”芭芭拉抬起下巴看着达米安，做出一副很骄傲的样子。 达米安哼了一声，但也没反驳。 我咳嗽一声，勉强压下了嘴角的笑意。 第25章 塔楼里没有能坐的地方，我从角落里找了一把椅子出来，然后放在了芭芭拉对面。 达米安没也要找地方坐的意思，他就站在我的椅子旁边，沉默且存在感极强。 “……”我坐了一会儿就受不了了，“找个地方坐吧，达米安，”我翻着白眼吐槽他，“你站在这里让我感觉，我像一个被家长带着来看病的不听话孩子。” 然而对方充耳不闻，站在原地屹然不动。 我抽抽嘴角，不再理会他。 芭芭拉则推推眼镜，神情严肃：“我有信心胜任医生这个角色。” “别乱掺和啦！”我无奈地看着她。 漂亮的红发姑娘俏皮地对着我眨眨眼。 “明明我才是医生。”《本草纲目》闷闷不乐地开口，语气里完全是赌气的意思。 “我也是医生。”《梦的解析》的语气显得很骄傲。 “我更符合一般意义上的医生。”《本草纲目》立即反驳它。 “心理医生也是医生。”《梦的解析》的语气非常的理所当然。 它们两个居然就这么吵起来了。 我：…… “你们两个也别吵啦！”我头疼地拍了拍它们两个。 两本书都不说话了。 世界终于安静了。 见我神色平静下来，芭芭拉适时地开始了谈话：“所以，你想知道什么呢，卡琳？” “布鲁斯确实有打算隔绝我和书灵之间的联系吗？”我着急地先问出了我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只能说，他确实有这个想法，卡琳，所以他才会让你知道，让你有这个心里准备，”芭芭拉的语气变得温柔起来，“如果他真的想隐瞒，那么我们就不会这么轻易地得知这个消息。” 我深吸一口气，很难说现在的自己是一个怎样复杂的心情：“可是这件事甚至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如果我要和我的朋友们断交，我不应该才是作出决定的那个人吗？” “很明显，在这件事上不是这样，但是卡琳，你要知道，这一定是布鲁斯在考虑了各种因素之后做出的决定。”芭芭拉轻声安慰我，但我觉得这没什么用。 “是吗？各种因素？这些因素里面包括我吗？包括一个个叫‘卡琳居维叶’的人吗？”我惨笑一声，哪怕书灵出现的时候，我也没觉得自己的生活如此荒谬，“如果不能将我的心情一同考虑进去，又为什么要冠以‘为我考虑’的名号？” 这简直不可理喻。 芭芭拉叹了口气，她把轮椅往前挪了挪，然后对我伸出了双手，我愣了一下，有点犹豫地把自己的手放在她的手里。 然后被她包住了双手。 “卡琳，亲爱的，我们都知道书灵对你有多重要，如果没有它们，现在的你说不定还行走在悬崖的边缘上，不知道哪天就会掉下去，”她的声音是如此轻柔，就像哄孩子睡觉的母亲，“但是我也能理解布鲁斯，你的年纪还太小，不该承担如此重任，隔绝你和书灵的联系，不仅仅是因为你那天突然的晕倒，也是因为你还远不到那个需要上战场的年纪。” 第33章 “我猜布鲁斯最希望的，就是你做一个无忧无虑，自由自在，抱着你的小熊，每天只考虑一些平常人烦恼的女孩，一切战争纷乱，都应该被挡在你的玻璃窗外，而他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卡琳，你所经历过的人生已经足够糟糕，所以你之后的人生，理应让你幸福。” …… - 走出塔楼后，我人还有点恍惚。 芭芭拉的话像一盆沙子熄灭了我的怒火，却又让我感觉到了莫名的压力。 我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戈登的话动摇你了吗？”站在塔楼的门口，达米安撑开了伞，转头询问我。 我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已经下雨了。 哥谭经常下雨，常年阴蒙蒙的天总是给人带来不了什么好心情，但作为一个喜欢雨天的人，我却更喜欢这座城市独特的天气。 只是现在下雨的话，会显得我很惨吧。 “如果我说我动摇了，你会看不起我吗？”我反问达米安。 阿福把我们送到塔楼就离开了，而达米安只带了一把伞，那我就只能和他共打一把伞。 很少女漫画的情节，只是我现在没心情管这些了。 我现在心很乱。 所以达米安的答案对我来说也不重要。 但他的回答依旧出乎我的意料。 “不会。”达米安用两个字简洁明了地回答了我。 “……不会？我以为你会看不起为几句话就动摇的人。”这话说得有点自嘲了。 他撇了我一眼，但我没能看懂这一眼的意思。 “没有什么看不起的，我也并非是一直坚定，”他把伞向我这边靠了靠，语气平静地讲述自己的事情，“当我的母亲把我送到父亲身边的时候，我也不明白他，而当我清楚他的理念时，我敬佩他，但同时也动摇了自身。” 我转头看着他，而达米安则一直目视前方，顺便还能在我差点摔倒的时候拉我一把。 “父亲的理念与我之前所坚守的相冲突，这样的冲突令我动摇，因为我无法再坚定地贯彻一个理念了。” 我忍不住问他：“所以你最后怎么解决的这件事？找别人谈谈吗？” “没有人可以帮我解决，我必须自己去选择接下来我要走的路，结果就是在发生了一些事情之后，我成为了现在的自己，”说到这里，他终于停下了脚步，“所以你也只能自己去选择，如果最后你说服不了父亲，也无法被父亲说服，那么你就可以考虑去别的地方转一转，我相信家里的每一个人都会帮你从庄园里跑出去。” 随后，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包括我。” 因为家人永远都会支持你。 这是他的未尽之言。 我听出来了。 “哇，我真开心，达米安，我真的很开心！”我被感动得想抱住他，却觉得这样可能不太好，于是硬生生地转移了话题，“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呢？” 我们两人现在正站在一家快餐店的门口。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了，这家店提供素食汉堡，也有你爱吃的牛肉汉堡，”达米安收起伞，提前一步推开了门，回头看着我，“进来吧，这是潘尼沃斯今天特许的，他待会会来这里接我们。” 阿福特许的？！ 我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是怎么让阿福答应的！求求你告诉我啦，达米安，这对我很重要！” “……你没有知道的必要。” “喂！” 我不满地叫了他一声，但五官敏锐的罗宾就跟聋了一样，没理会我的声音，直接去点餐了。 “我不要可乐，记得换成别的！” “知道。” 这下倒是听见了，怎么还时聋时不聋的。 我坐在椅子上腹诽他。 “噢！多可爱的一对！”《莎士比亚悲剧集》不知道从哪跑出来了，一句话七个字，连标点符号都在冒爱心，“恭喜你得偿所愿，卡琳。” 得偿所愿？和达米安一起吃个饭我就得偿所愿了？我也太好满足了吧！ “这算哪门子得偿所愿啊。”我闷闷不乐地哼唧了一声。 “那你是要准备和他结婚吗？”自我从联合书境出来后就没说过话的《神曲》终于出声了，声音里是明显的笑意，“*是爱，动太阳而移群星。” “别说了……”我开始有点尴尬了。 “*我太爱你，所以显得笨拙，我越爱你，越不懂得怎么和你沟通，所谓的‘理性之爱’——你想让我怎么回答呢？我用整个灵魂在爱你，你叫我如何区分心和理智？“《窄门》像唱歌一样吟诵着，应和着《神曲》的话。 “……”更尴尬了。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暗暗戳了戳我：“你也想单独而绝对地拥有他吗？” “什么？”我没反应过来。 “*单独而绝对地拥有他，不光要单独地爱，而且要单独地被爱，”它的声音嘹亮且充沛着我无法理解的感情，“*爱真是一种伟大的自私！” “天啊！天啊！都别说了！”我捂着头趴在桌子上，“说真的，来个人把我杀了吧！” 书灵们瞬间都安静了。 ……这么听话？ 我偷偷抬起头，就感觉到自己被笼罩在一片阴影下。 “……”我僵硬地转过头，果不其然看见了端着餐盘的达米安。 “你在干什么，居维叶？”看着我像一个捶死的鱼一样趴在桌上，达米安不理解也不尊重，“如果你突然萌发了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爱好，记得提前通知我，好让我有一个准备。” 不得不说，达米安的讽刺现在越来越高级了。 “没什么，你就当我疯了吧。”我苦着脸叹了口气，拿起我的牛肉汉堡，狠狠地咬了一口。 真是见了鬼了，这是什么诡异的场景？ 我和我暗恋的人，坐在同一家餐厅里，坐在同一个桌子旁，一起吃着饭，我却要被对方高级嘲讽，然后我居然理所应当地觉得没什么问题，还这么死心塌地喜欢他。 达米安，果然是个恶魔，这么会蛊弄人心。 似乎察觉到我的走神，达米安先开口了：“既然戈登答应帮你，那你就不用担心父亲那边的问题，如果有必要，你也可以求助德雷克。” “我知道你们挺我，我真的很感动，”我放下汉堡，去拿了一根薯条，“但是你也知道，我和布鲁斯几乎没产生过什么矛盾，所以这次……我也不想和他弄得太僵。”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达米安一针见血。 我耸耸肩：“虽然这么说，但我觉得我起码有一半的决定权吧？” “……”他没有说话。 气氛开始变得沉默起来。 “叮叮叮——” “什么声音？”达米安抬眼看我。 “是我的手机。”我打开手机，发现里面有无数条消息向我涌来。 怎么回事？手机出问题了？ 我赶紧查看消息。 〖杰森〗：“你知道的，书本小姐，这个世界上棒小伙很多，但既然你已经选择了达米安——好吧，他也还算是不错吧。” 〖迪克〗：“awwwwwww我得说，这太棒啦！我简直不能更开心了，卡琳，等我这周忙完了就回来看你们！” 〖史蒂芬妮〗：“所以你瞒着我们有了我一个小秘密吗，亲爱的？这有点过分，不过现在你瞒不住啦！我和芭芭拉说好了会举办一个女孩们的睡衣派对，记得跟我们分享你暗恋的心路历程！！！” 〖芭芭拉〗：“我猜史蒂芬妮已经告诉你关于睡衣派对的事了？那你到时候最好实话实说，正如你所知道的那样，我很擅长寻找蛛丝马迹～” 〖提姆〗：“好吧好吧，最终答案是达米安，我当时就应该相信我的逻辑而不是我的感情，现在我要付给康纳五美元了。（怨念）” 〖哈珀〗：“祝福你们！顺便，如果那个臭小子对不起你了，我会把他揍成一坨屎！” 〖卡珊德拉〗：“恭喜成功，以及祝你们幸福！（后面跟了一连串表情）” 〖杜克〗：“哇，我是说，哇，我从来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我真心为你感觉到高兴，卡琳！” 〖托马斯〗：“所以你现在正式‘嫁’入这个大家庭了，对吧？嘿，我是说，为什么不来找我帮你设计一套作战服？我最近都很有时间，这可以作为礼物送给你。” ……后面还跟了一些消息，但我越看心越凉。 《福尔摩斯探案集》是对的，在这个全员侦探的家庭里，我的暗恋根本瞒不住家里的任何一个人。 我放下手机，无奈地看着达米安：“所以你也早就知道了，对吧？我是说，你早就知道，我喜欢你这件事了。” 啊啊啊啊啊！亏我还心惊胆战这么长时间，这家伙半点不出声，我还以为什么事都没有呢，谁知道突然就给我来了个大的。 第34章 “你藏得不算隐蔽，这没什么，”该死的，我居然从达米安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骄傲，“我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发现了。” 三天？ 从我确定我喜欢他，到我准备告白，然后进入联合书境，也就不超过一周的时间。 这家伙到底为什么发现了还不是说啊！看着我一个人兵荒马乱很有意思吗！ “那你为什么不说？”我气呼呼地瞪着他。 不对，现在这个问题不是最主要的问题。 我打断了达米安即将出口的话：“算了，反正也不重要了，那既然你已经知道了……” 那我先告白了再说！ 之、之前好像书灵们用了好几种不同的语言教过我怎么告白，我还从网上看了一些告白的句子，都是怎么说的来着？ “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我脑子里莫名其妙地先蹦出来了一句，直接就脱口而出，看在上帝的份上，我的汉语发音还算准确，“今天如果我们共淋了雨，那算是什么呢？” 达米安面带嫌弃地看着我：“算我们有病，明明带着伞却不打伞，而且以你的身素质，回家之后一定会感冒。” 呃唔！这家伙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我感觉自己脸都憋红了，大脑一片混乱，根本想不出什么能够好好告白的句子，之前记得的东西全部都丢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去了，只剩下了空白。 “呃……”我挫败地趴了下去，“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达米安，没有鲜花，没有音乐，也没有提前准备好的台词，这告白真的太失败了。” 而小一秒，一双手就掐住了我的脸颊，迫使我抬起头来，我震惊地睁大眼睛，正好对上了一双喷着怒火的碧绿色眼眸。 “所以你之前在玩我，居维叶？”达米安压着怒气问我。 我觉得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可能混杂着震惊、不解、无辜以及一点点藏得不太好的委屈。 而且我的委屈有理有据。 本来就是嘛，告白告不出来的人是我，难堪又难过的人也是我，他到底在生气个什么劲啊！ 于是委屈立即升级为愤怒了，我直接拍掉了达米安的手，开始怼他：“你在生气什么，该生气的是我好不好，太丢人了，我都在干什么……” “虽然你当时像个醉鬼一样趴在我身上说你喜欢我，但我还是答应你的告白了，所以你不需要太为这件事而难过，”达米安收回他的手，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你也没有告白第二次的必要……特别是在你没有做好准备的情况下。” 我已经懵了。 “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没有第二次告白的必要。” “不，是前一句。” “虽然你当时像个醉鬼一样趴在我身上说喜欢我……” “什、什么时候！我怎么没有印象我已经告白过了！” “……” “别握紧拳头，达米安！我是真的没有印象！相信我啊！” …… - 这件事最后的结果就是，我坐在蝙蝠洞里，看着蝙蝠电脑，上面是我在书境试炼里失去记忆后，丢人的一幕幕——以及因为最后脑袋发晕根本记不得的，我对达米安告白的名场面。 我现在恨不得能晕过去。 “所以你真的没印象？”史蒂芬妮在我旁边吃着爆米花，她抓起一把分享给哈珀，另一把分享给杜克，但没有一颗爆米花属于我。 因为我不是观众，是舞台上演戏的那个。 “我晕得像打了麻药一样，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捂住脸，现在终于对于家里人发来的那些奇怪消息，和书灵们奇怪的反应能对上号了，“所以你们所有人，包括书灵在内，都知道我表白成功了……除了我？” 他们诚实且怜悯地点了点头。 棒极了，我跟我的暗恋对象不仅表白了，还成功了，然后这件事我半点不知道，遗忘得一干二净。 这是什么新世纪的笑话吗？ 哦，不对，我才是那个笑话。 哈哈，真好笑。 我开始疯狂地戳所有书灵：“你们为什么没有一本书告诉我！！！” 《梦的解析》站出来主持大局：“我们以为你记得的！” “而你甚至没有感觉到我们和你的家人对你的态度有所变化，这是你的问题。”《福尔摩斯探案集》不屑地哼了一声。 “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吗？”《神曲》也跟着插了一嘴，“我们把原本记忆还给你的方式，应该不至于让你丧失在书境里的记忆。” “可她当时处于书境与现实的交界处，所以说不定会出一些问题的，”《量子力学》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顺便还吐槽了一句，“我们应该提前做一个实验的！” “同意。”《物种起源》肯定了这个说法。 ……我现在不想参与它们的讨论了，我只觉得我完蛋了。 “所以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给达米安告白了这件事？”我转头问史蒂芬妮。 “哦，这个嘛，因为你突然晕倒了，所以布鲁斯紧急联系了扎塔娜和康斯坦丁，最后康斯坦丁用了不知道什么方法，让我们可以短时间和书灵们交流，”史蒂芬妮耸了耸肩，挖了一勺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冰激凌，“然后，书灵们为了让我们安心一点，就直播了你在书境里的情况，所以你在书境里干的所有事，我们都知道了。” 我直接石化了：“所……所以，我那个迷迷糊糊，不清不楚的告白，不仅现场直播了，还有观众！？” 哈珀摸了摸我的头，那眼神说不上是可怜还是幸灾乐祸：“当然，迪克在看见达米安说‘好’的时候就激动得翻了三个后空翻——真感谢蝙蝠洞足够大才没让他撞在墙上，如果不是你出来的时候是昏迷状态，他一定会抱着你在蝙蝠洞转三圈。” “那布鲁斯呢？”我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他们。 “按理来说，你在醒来的时候，布鲁斯就应该找你谈谈书灵们的问题，但他没有。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还在消化你和达米安的事情，不过别担心，最多三天就好了，哥谭宝贝的抗压能力不至于这么差。”史蒂芬妮已经把冰激凌吃了一半了，她的语气听上去相当无所谓，似乎完全不在乎布鲁斯怎么自我消化。 实际上她也确实不在乎，拜托，蝙蝠侠不可能连这点能力都没有，等布鲁斯把自己哄好就行，当然如果他哄不好自己，那不是还有阿福在呢。 哈珀也拍了拍我的肩膀：“别担心，卡琳，反正你们的事情已经得到阿福的同意了，那布鲁斯唯一的作用，就是在你们俩的婚礼上发个言就行了。” “婚礼也太早了吧！”我震惊地看着她。 “其实布鲁斯最近有在看戒指，还关注了一些拍卖会的消息，”一直没能进入对话的杜克，此时终于插上话了，“我在做家务的时候听阿福说的——呃，我的意思是，你起码可以相信布鲁斯的审美，对吧？” 不，我现在不太信任我自己。 我面无表情地站起来，看着他们三个，为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哀叹：“现在我要去找达米安把这件事情说清楚……当然当然，感谢你们祝我好运。但我想说的是，如果最后我们俩掰了，那就直接告诉布鲁斯别看戒指了，帮我看个棺材或者是什么适合移居的小行星吧，我将在那里度过我的下半生。” 他们悲情悲伤地向我挥了挥手——或者是勺子，史蒂芬妮挥的是勺子，她没吃掉的半口冰激凌还在上面。 而我，则背影悲壮地离开蝙蝠洞，准备找恶魔之子谈一谈灵魂归属的问题。 我真是个英雄。 …… - 我最后在训练室找到了达米安，他正在和假想敌过招，在注意到我来了之后，他直接一刀抹了对方的脖子。 “……”我摸了摸我的脖子，开始向上帝祈祷待会这里不会出现一地喷射而出的血液，和一具可怜的无头女童尸体。 “你想和我谈谈吗？”我踌躇半晌，最后下定决心开口问他。 “谈什么？”达米安收刀入鞘，扯过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汗，锐利的碧色眼眸紧紧注视着我。 我现在有一种被黑豹盯上的恐惧感。 说真的，如果现在达米安是黑豹，那么可怜的卡琳居维叶小姐，一定是只瑟瑟发抖还跑不掉的幼鹿。 “我确实不记得之前给你告白的事情……但是，这不意味着我说的是假话！”注意到他再次握紧的拳头，我赶紧提高语调加快语速，把后面的话说完，“我是说，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你知道吗？毕竟有人突然告诉我，说我不仅已经表白过了，而且还成功了，那我肯定会懵一会儿的。” 其实现在我有点摸不准达米安的情绪，因为他在听见我说完这句话后，就突然放下了毛巾，然后走过到了一个离我很近的位置。 第35章 我没忍住后退了两步。 实际上，我从来没害怕过达米安会揍我之类的，不仅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和我发生过肢体上的冲突，同时我也觉得他应该不会在乎去揍一个绕着庄园跑圈都跑不下来的人。 对，那个跑不下来的人是我。 甚至连提图斯都能绕着庄园跑两圈才去喝水！ 好吧，我扯远了。 但我的意思是，我其实不怕达米安打我，我只是莫名其妙地有点对他犯怵。 没有原因，如果非要说原因，我猜是他这个人气场太强了。 还是那个比喻，就算黑豹不打算吃掉鹿，但鹿在看见他的第一眼也会飞速逃开。 而我这只鹿居然还喜欢上了那只坏脾气的黑豹。 真是只叛经离道的鹿。 “你害怕我吗，居维叶？”达米安的声音成功把我乱飘的思绪拉了回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和我拉开了一些距离，目光淡然而倨傲。 我摇摇头，给出了否定回答：“你又不是什么怪物，也不会一拳把我打到在地，我没有必要害怕你。” “但你刚刚后退了。” “因为我担心你还在生气。” 我仔细瞧了瞧达米安的脸色，但对方已经把我扑克脸练到了出神入化，以我的水平确实不太能看得出来他现在的想法。 灵感敲击没回应我，那就只能找别的外援了。 我拍了拍《福尔摩斯探案集》：“你能不能帮我看看他现在情绪怎么样？” 《福尔摩斯探案集》不情不愿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回答了我的问题：“很生气。” “……说点我不知道的。” “夹杂着难过和委屈，从他下意识地动作来看，他现在有点想离开这块。” 那可不能让他离开啊！ 我赶紧左侧一步，挡住了门口的路。 达米安看着我，十秒后给出了答案：“你刚刚在和书灵对话？” 然后在我还没来得及回答的时候，又肯定地说了一句：“你在和《福尔摩斯探案集》说话。” ……该死的，我就说这个全员侦探的家庭对我这个普通人不太友好吧。 “是的，恭喜你，猜对了，”我苦恼地叹了口气，“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达米安，你知道吗？我在过来的路上，思考了一千种 道歉方式，而书灵们给我提供了一万种把你哄好的办法。” 他没吭声，那我只能继续往下说。 “我的意思是，这些都没什么用，就跟我当时在餐厅里准备第二次给你告白，结果之前预言的所有东西全部都忘了，大脑一片空白。” “我没追过人，没喜欢过人，也没有给任何人告白过，我当时追你的时候，用了三天时间下定决心，如果没有在书境里那个奇怪的状态，说不定等咱俩成年之后，我都说不出来，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这件事情就没有过标准答案。” “但是，无论如何，我确实是……很喜欢你，如果说我之前在书上读过的所有关于爱情句子都让我一知半解，那现在它们唯一的指向就是你，你是我理解爱情的唯一方式。” “所以，如果你还愿意的话，你能成为我接下来直至死亡前的人生里的，唯一伴侣吗？” 我一口气说完了所有的话，然后闭上眼睛等待审判。 一秒，两秒，三秒……没有任何动静，我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看样子，我的下半生是可以在棺材或者是别的星球度过了。 “啪！” 一块软软的毛巾盖在我的脸上，从温度来看，不是达米安用的那个，是一块新的毛巾。 “擦擦眼泪，居维叶，我又没有拒绝你，你在哭什么？”第一次，我在那个冷淡凶狠语气里听见了无奈和无措两种情绪交织，“如果我真的因为这件事情而准备拒绝你，我会找你说清楚的，而不是对此沉默不语，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我现在彻底“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那你刚刚到底为什么不说话啊，吓死我了，呜呜呜……我以为我下辈子要在棺材或者别的星球度过了！” “……”达米安可能有点无语，没关系，有的时候我也不是很能理解我自己。 “所以我们现在是情侣关系了，对吧？”我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泪眼婆娑地问他。 “嗯，你总算恢复理智说了一句实话。” “我又没疯！” 我把擦过眼泪的毛巾甩在他身上。 然后达米安又把毛巾盖在了我头上。 ……真幼稚。 我在心里吐槽了他一句，面上却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嘿嘿嘿！我有男朋友啦！ 我开心地打开了训练室的大门。 然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史蒂芬妮、哈珀、杜克、托马斯、提姆，以及四部被举着的手机。 我现在有很不好的预感。 而且它很可能会成真。 “太棒了！卡琳！！！”电话那头的声音，光听语气就知道是迪克。 “所以最后还是便宜了恶魔崽子，”杰森那边的声音有点吵，他好像正骑着摩托行驶在路上，“好吧，起码当时强硬要我去的三场拍卖会算是没有白参加。” 卡珊德拉的语言一如既往地简练：“恭喜你们，祝你们幸福！” 这句话甚至和她发给我的话没什么不同，除了没有后面跟着的一大堆表情。 “叮！”我的手机响了一声。 我打开看了一眼，是卡珊德拉连发过来的表情。 ……真好，现在表情也有了。 “你录了什么，德雷克？”达米安的声音把我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哦，没什么，只是卡琳的告白语录，”提姆风轻云淡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他瞥我的那一眼意味深长，“我想我录得不错，就连最后的哭声都录上了。” 我瞬间脸色苍白：“不！！！” 见了鬼了，你们就不能让我的感动多延续一会儿吗！ “顺带一提，我这里也有一份，卡琳，不仅如此，我还有一份录像，”芭芭拉如魔鬼般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所以如果你不在睡衣派对上对你的姐妹们说实话，我就把这段录音打印下来，贴在你的房间里，相信我，我有办法说服阿福，并让它永远留在那里。” “……我之前拯救过一只小狗的命，为什么上帝还要这样惩罚我？” “谁知道？可能是因为你认识了我们吧。”芭芭拉完全不掩饰语气里的得意。 太棒了，这就是我的家人，非常喜欢对彼此重拳出击。 在我认识到他们的秘密身份之前，我就感受过这是何等的重拳，在知道他们的秘密身份之后，我更是清楚地看到了他们在这件事情上根本没有下线。 啊，好沉重的爱。 真是受不起。 “我猜现在事情已经结束了？”阿福的声音从所有人的身后穿了过来，“那么，如果各位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开始吃晚餐了。” 人群立即散去，只留下穿着管家制服的老人站在训练室的门口，笑眯眯地看着我和达米安。 “不得不说，您告白的句子很不错，让我想起了我演出话剧的那段时间，今天晚上有两位爱吃的食物，希望我的祝福能通过这样的方式传达给二位。” “谢谢，潘尼沃斯。” “……谢谢你，阿福。” 我当时到底为什么没能选择一个别的地方告白呢？ 噢，对了，因为达米安在训练室。 所以这一切都是达米安的错。 肯定是这样。 …… - 夜晚，在我的家人和我的新晋男朋友出发巡逻时，我已经躺在床上和书灵聊天了。 “居然真会有这么一天，”我对它们感慨说，“谁能想到呢？不久之前我才发现，我是在暗恋，结果一个星期不到，我就有男朋友了。” “是啊，虽然在他答应你之后，你仍然对他告白了两次，不得不说你确实是痴情不悔。”《福尔摩斯探案集》很没有眼见力地刺了我一句。 “……”我就应该闭嘴的。 “但是我很开心，卡琳，你找到了你的玫瑰，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我的玫瑰，它说它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小王子》悄悄地冒了出来，轻声对我说，“狐狸也很高兴，它说它会因为这件事而多吃一只鸡腿。” 我笑着接受了它的祝福：“替我谢谢它们。” “我也很为你开心，卡琳，之前你羡慕我有独一无二的玫瑰，现在你也有你独一无二的玫瑰了！或者，其实你是他独一无二的玫瑰？嗯……我想应该都是吧。”《小王子》语气有点犹豫，它似乎纠结了一下这个问题，但很快就不想了。 “你的人生路上还会碰见很多人，卡琳，我们会一直指引你的，”《神曲》的声音再次变得空灵起来，忽远忽近，如云烟一般飘渺，“你的父亲还有一些关于我们的问题还没有跟你谈过，但和现在的你没有关系，先睡吧，愿今晚你的梦中也是安详甜蜜的夜曲。” 第36章 《神曲》说的没错，我还有事情没有解决……明天就得找布鲁斯谈谈……还有一些别的事情……天啊，我真的是好忙…… 就这么想着想着，在书灵们压低了声音的聊天中，我缓缓进入梦乡。 明天，到底要怎么和布鲁斯谈一谈，关于书灵的问题呢？ 第26章 书房里，我现在正襟危坐。 布鲁斯递过来一块饼干：“吃吗？” 我严肃拒绝：“不了。” “放轻松，卡琳，我没想要吓到你。”布鲁斯——不是蝙蝠侠，他现在算是半个哥谭宝贝模式，但我尚不确定这是不是一种让我放松警惕的方式。 就像猎人看见一只鹿的时候，不会立即就开枪，而是会无声无息地靠近它，等对方放下警惕的时候，再一枪崩了它。 我真诚地希望布鲁斯不要用猎鹿的方式对待我，看在我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的份上，求他了。 “我听说你要隔绝我和书灵之间的联系，”我决定率先开启这个话题，反正最后我们谁也不可能饶得过去这个争吵点，还不如早吵早结束，“能不能不要这么做？你知道我不能失去它们。” 虽然达米安告诉我打感情牌对蝙蝠侠是没用的，但是我确实不知道怎么跟黑暗骑士辩逻辑。不是说对方太有逻辑或者说我太没有逻辑，但是单从吵架和逻辑思考的等级上来讲……达米安难道不觉得就像新手村村民和魔王城魔王一样吗？ 布鲁斯 一个瞪眼就能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我想先问问你的决定，卡琳，”布鲁斯的语气放得非常柔和，柔和到如果此时杰森推门进来，会惊叫大喊着他中邪了的程度，“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不想和它们分开。”我毫不犹豫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那么它们的意见呢？” “什么它……你的意思是，书灵想离开我吗？”我被他的问题震惊到了。 “我们没有这么说过！”第一个站出来反驳我的是《安徒生童话》，他大声地喊了这么一句，随后声音就缩下去了，“我的意思是，起码我没有这么想过……” “你的父亲和我们谈论了有关于你的身份这个问题，他希望你能想明白，你是真的自愿接受了‘阅读者’这个身份，而不是将我们的意愿，当作了你的意愿。”《神曲》出声为我做了解释。 但我对它的说法非常不理解：“那是什么意思？我当然是在凭借着我自己的意志做事，而不是别人强加给我的想法。” “你的特殊能力让你的所经历的人生落入了极为糟糕的情况，以这种经历为条件的话，实际上你很害怕自己会被再次抛弃，所以会对所有善意都紧抓不放，并且会成倍地回报回去，哪怕这种回报方式有可能伤害自身。”《梦的解析》开始为我提供分析结论。 “卡琳，你现在想做阅读者，是因为你真的想成为阅读者吗？还是说你是担心失去我们的陪伴，也无法再参与你家人的秘密，使他们和你有隔阂呢？” 它如此问道。 而我却因为这个问题愣住了。 这其实并不是我从来没有思考过的问题。 但却思考无果。 因为我根本不想面对那样可怕的可能性。 没有人知道那天我发现他们隐瞒我的事情后，我那种隐秘的兴奋与高兴，特别是最后的欢迎仪式，让我感觉我真正我加入了他们。 也没有人知道，每天听着书灵们叽叽喳喳地吵闹，我从来不觉得心烦，反而对这样的热闹感觉到安心。 可能我真的很缺少陪伴吧。 但如果要我失去这一切…… 那还不如直接夺走我的生命。 “感觉到害怕吗？”布鲁斯问我，他又给我递了一块饼干。 安慰别人对他来说确实有点强人所难，因为这安慰的方式也太……低级了。 “我不知道，布鲁斯，我不明白，”我接过那块饼干，但是没有吃它，“这为什么冲突呢？” 他微微挑眉，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想和你们没有隔阂，也想要书灵的陪伴，这就算是我的贪心吧，可这和我成为阅读者有什么关系呢？”我看着他，就像一个真正的，向大人提出问题的小孩子，“就因为我的出发点不是拯救世界，所以我就不能拥有这样的身份吗？” 布鲁斯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对我说道：“这并不矛盾，卡琳，但这会对你很危险。” 我正想开口说话，他却抬手制止了我，接着往下说道：“当初我决定成为蝙蝠侠时，我也不知道自己将来要面对什么，我游历世界来提升自己，而等我回到哥谭时，我发现我要面对的最大困难，是我自己。” “所以，你给自己定下了不杀原则？”我咬着饼干问他。 “不仅如此，卡琳，当我发现这座城市需要蝙蝠侠，但需要的不仅仅是蝙蝠侠之后，我开始尽力地平衡两个身份，使它们都会对这座城市有益。” “而当我看见那些暴行，那些犯罪时，我的愤怒，我的悲伤，都必须被压制，因为蝙蝠侠只需要理智，也只有理智才能让我解决那些问题。” “后来我遇到并教导了你的哥哥姐姐，我的珍宝们，你不知道当他们每一个人成为罗宾或者蝙蝠女孩，走上与犯罪斗争的道路时，我有多害怕——当然，我为他们的成就而欣慰，他们也许不会成为蝙蝠侠，但每一个人都会比蝙蝠侠更出色，可他们带着一身伤回来的时候，我也从未那样恐惧过。” “是我让他们走上了这样的道路，布鲁斯韦恩或许给予过他们安稳的生活，但蝙蝠侠却让他们与危险共舞，看看他们的经历，卡琳，几乎每一个人都经历过死亡，你还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可怕的经历，哪怕经历过一次的人，也会恐惧它的第二次降临。” “所以，卡琳，我最小的女儿，我不想让你这么早就经历这样的危险，你不知道一旦你选择了这个身份，你将会面临什么，而你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 那双如蓝宝石一样的眼睛，流露出了复杂到难以想象的情绪，他就那样看着我，似乎是在用这双眼睛恳求着我。 我想，这大概是我和布鲁斯这几次谈话中，他说的最多的一次。 事实再次证明，达米安是错的，布鲁斯怎么不会打感情牌呢，他打得可好了。 我走过去握住了他的手。 “我知道你在为我担心，布鲁斯，你在为我们每一个人担心，即使你从来不说，我也能体会得到，我一直都为此而感激着你，”我也看向他，两双完全不同的蓝色眼眸就这样对视着，像极了遥遥相对的天空与大海，“可这是我的选择，如果我因此身死陨落，爸爸，那也是我的选择，我可能会犹豫会后悔，但我一定会接着做下去。” 他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似乎这样就能留住我，或者让我改变想法。 但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我深吸一口气，紧接着说道：“腐朽盛宴已经盯上了我，你也开始对我做特训了，我想我可以准备好的，就像你当初那样，你当初也可以选择只做一个哥谭阔佬，为什么成为了蝙蝠侠呢？” “因为我们谁也过不去自己当初那一关，或许理智让我们做出了决策，但那种无法被忽视的感情，才是我们去做这个决策的原动力。” “无论是不想缺少书灵的陪伴，还是不想和你们产生隔阂，这都是因为我深爱着你们，所有的人和书，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也会爱着这个有你们存在的世界。” “所以，让我去做吧，爸爸。” 布鲁斯动了动嘴唇，他松开握住我的那只手：“如果我们因这个世界而死，但世界却仇恨我们呢？” “那我会在恢复你们的名誉后，替你们保护着它，”我认真地对他说，然后扑过去抱住了他，“在此之前我大概会痛骂它，憎恨它，可我还是会保护它，你们为这个世界付出了这么多，我不会让那些努力毁于一旦的。” 他沉了一会儿，然后才回抱住了我。 “你是个固执的女孩，卡琳。”布鲁斯叹着气说道。 我笑了起来。 “也许吧，毕竟我的爸爸也很固执，所以谁能说的准呢？也许我从他那耳沾目染了不少固执。” “我不会承认这和我有关系，绝对是你自己的问题。” “好吧好吧，真小气。” …… - “……所以，他在剖析完自己之后，抱住了你？”杰森的表情跟见了鬼一样，“他终于老年痴呆了？” “为什么不能是氛围很感人，所以我们互相拥抱了呢？”我对此感觉到很不服气。 杰森现在开始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你能不能不要沾染迪基鸟那些傻气，还带到了我的安全屋里？” 我嘟囔几声，最终还是闭了嘴。 好吧，他的安全屋，他有理。 第37章 没错，我现在正在杰森的安全屋里。 至于原因……没有原因，为什么人想见自己的哥哥还需要理由去看他？ 我一直很喜欢杰森，特别是在他亲自下厨给我们俩这一顿美味得晚饭后，我就更喜欢他了。 “你的爱真物质。”在听见我发表了我的感概之后，杰森哼了一声。 “我的爱明明很真诚！”我大声地反驳他。 怎么啦，因为他做饭好吃而更喜欢他这个哥哥是有什么问题吗？难道比起一个做饭好吃的哥哥，我要更喜欢做饭难吃的哥哥才对吗？ “好了好了，停止你的发言，我才不想在奶油芝士焗饭的面前跟你玩辩论，”看我还准备说什么，杰森提前一步打断了我的施法，“那么，好吧，你来得时间不错，我今晚没事，所以你打算做什么？” “我能晚上出去转转吗？”我两眼冒星星地看着他。 “想都别想。” 那他干嘛还问我！ “但是我不介意带你出去兜兜风，”杰森扔了一个头盔给我，“然后告诉我，你今晚住在外面得到了阿福的许可，布鲁斯的许可和否决都不算数。” 我嘿嘿笑了：“我告诉阿福，我跟布鲁斯谈得很愉快，但有些事我想自己思考一下，然后向他申请能不能和你谈一谈，并且向他保证你不会让我落入危险中。” “……”杰森戴头盔的动作停了一下，“你知道你最后那句话的意思是，如果你出了事，我要全权负责吧？” “是吗？可能吧。”我心安理得地坑了杰森一把。 杰森眯起眼睛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哼笑一声，打了个响指：“明白了，为了保证你的安全，兜风取消，我现在就把你送回韦恩庄园。” ……！！！ “别啊！”我急忙扑过去抓住他的手臂，讨好地晃了晃，“你不会这样对我的，对吧？” “所以为什么今晚的人选是我？”杰森把头盔又卸下来了，“你的男朋友呢？” “达米安说等我什么时候可以绕着庄园跑完两圈的时候，再带上我，虽然小乔帮我抗议了一下，但是最后被达米安一票否决了。” “你的迪克好大哥呢？” “我觉得阿福不会同意我跨城市过夜。” “小红？” “提姆今晚有泰坦事务，他们可能要上一趟太空，我去不了的。” “……既然你不是随机选中的我，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今晚空闲的？” “呃，这个嘛，”我轻咳两声，心虚地挪开了视线，“我问过了提姆，他查了一下你最近的行程和哥谭的近况，说你今晚肯定没事。” “你知道吗？我现在觉得把你送回庄园是一个再正确不过的选择了。”杰森再次戴上了他的头盔。 我急得抓紧了他的手臂：“嘿，别这么残忍地对待我啊，你可怜的妹妹只是想看看哥谭的夜景，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哇哦，继续，我几乎要心软了。” 啧，看来只能用那个办法了！ “求你了，杰森，我真的只是想看看而已，既然我跟布鲁斯讨论了我可能会保护什么，那至少在我为它付出生命之前，让我看看它长什么样吧！”我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简爱》暗戳戳地问我：“我确定他不是一个多容易心软的人，你确定这招有用？” “达米安说杰森是最重感情的那个，我现在只能祈祷这个方法有用，”我也悄悄地回了它一句，“当然，如果没用的话，今晚我就要再跟我的小夜灯见一面了。” 《简爱》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然后就不再说话了。 我紧张地看着杰森。 健壮的青年抱臂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带着点气恼地长叹一口气。 “我真是欠你的，”他指了指被我留在椅子上的头盔，“给你三分钟，戴上那个然后收拾好自己，我在外面等你。” 我欢呼一声，跑过去戴上了头盔。 …… - 哥谭有着相当独特的夜景。 霓虹灯在此闪烁不停，巨型海报上的美人笑得妩媚，车辆川流不息，车灯晃得路过的人们眼疼。 可也是在这座城市，石鬼像屹立于屋顶，哥特式的建筑沉默无声，与它们一同经历岁月的，估计是夜空那轮不太明显的圆月。 杰森在一个热狗摊旁边停下了。 “想尝尝美味吗？”他卸下头盔问我。 “想！”我双眼放光地回答他。 他哈了一声，在我从车上小心翼翼地下来后，大长腿一跨就下了车，然后把他的头盔扔给我：“别愣在那，跟过来，车估计丢不了，但你就不好说了。” 我翻了个白眼，反驳他：“应该是你的车更容易被偷吧。” “识点相的都知道那是红头罩的车，至于你？”他瞥了我一眼，意味不明地哼笑，“如果有人认出来你是布鲁斯韦恩的女儿，今天晚上我将成为你的贴身保镖，所以总结来讲，你比我的车容易丢。” “……你真高级，杰森。” “什么？” “人家顶多是人种///歧视，到你这就直接是物种歧视了。” “闭嘴。” 他说不过我，所以恼羞成怒了。 没关系，我懂。 我可以照顾男孩的自尊心，看在他虽然年龄比我大，但是我比他更成熟的份上。 杰森把热狗递给我，然后一口咬在他那份双倍辣的热狗上，并且发出了满足的声音。 “这，才叫生活。”他严肃地对我说。 “……”我不想对辣热狗发表评价，也不想对有了辣热狗才叫生活的生活发表评价。 我也咬了一口，然后被辣得四处找水喝。 “哈……哈……为什么这么辣！” 杰森递给我一瓶水，然后神色怜悯地看着我：“你错过了这个世界上难得的美味。” 谢谢，这美味我无福享受。 “我有点好奇，辣味实际上就是一种痛觉，如果你这么喜欢吃辣，是否说明你有受虐倾向？”我猛灌三口水才觉得那股辣味消散，顺势吐槽了杰森一句。 然后遭到了杰森的扯脸攻击：“嘿，我今天晚上还带你出来兜风了，别对你哥哥这么坏。” “我才没有，”我推开他的手，“不过说真的，被蝙蝠家的坏小子说‘坏’，感觉还挺奇妙的。” “等你有能力夜巡的时候，感觉会更奇妙的。”他笑着灌了一口冰可乐，目光却落在了我不知道的地方。 我戳了戳他的胳膊：“乐意说说吗，你以前的故事，我想会对我很有帮助的。” 杰森笑睨了我一眼，“怎么了？你要给我写传记吗？”他揉乱了我的头发，“别想太多，卡琳，也别听太多，不是每个人的经历都会对你有帮助，你走在你自己的路上。” “你也是，杰森，我们每一个人都在走自己的人生路，但是你的经历对我有没有帮助，这得由我来决定，”我从口袋里摸出录音笔，“当然，如果你不想说，我不会勉强你。” 他拿过我的录音笔看了看：“如果你带个本子，我可能就告诉你了。” “我也想，但是有过上次的经验，我就知道你摩托开得太快了，所以我怕我的笔会丢在半路上，”我在他诧异的目光中，认真地回答了他的问题，“所以录音笔比较保险。” “所以我的话有什么是你需要录音的吗？” “嗯……我不知道，但我想回去写在日记里，又怕我忘了，所以我猜这是最好的选择。” “……”杰森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看着我，“我知道这个家里全是一群怪胎，但是你在这个家里显得尤为奇怪，卡琳。” “谁知道？说不定我才是正常的那个。” “哦，有道理，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但前提是放下你的录音笔，就算你告诉我以后你要跟大都会那个蓝大个干一个行业，现在我也不允许你录音。”他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头盔，似乎在考虑故事从哪讲起。 “故事的开头是我翘了布鲁斯的轮胎，然后他收养了我，训练我成为罗宾，最后我不干了，结束。” “阿福说你以前因为房间的问题，和迪克吵过架？” “当然，谁看见自己原本的位置出现了一个顶班的都不愿意，我还因为这个把你三哥揍过一顿呢。” “……” “怎么不 问了？” 我诚实地回答他：“我不知道接下来的问题我适不适合继续问。” “为什么不？”他笑了，“嘿，听着卡琳，这是我和布鲁斯的矛盾，不是我和你的矛盾。” “但你一向不喜欢别人插手你的事。” “嗯哼，你很了解我，但你没有插手不是吗？你只是好奇而已。” “好吧，我继续问”我耸耸肩，“但如果后面你哭了或者是怎么样，我会抱住你安慰你的。” 第38章 “……你今晚就想回庄园睡，是不是？” 真是可怕的大人，怎么能这样威胁一个可怜又无辜的小女孩。 “嗯，那你们后面出了什么事吗？” “……我和他理念不和。” 其实我知道那一段故事，那一段血腥且绝望的故事，关于杰森死而复生的故事。 所以我才想跳过那一部分。 “好吧，我想我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所以，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无论是成为英雄还是反英雄，你有后悔过吗？” “*sowebeaton，boatsagainstthecurrent，bornebackceaselesslyintothepast.”杰森用《了不起的盖茨比》里的句子回答了我。 “我也不是每天都想和这个世界讲讲道理的，小姐，”他把最后一口可乐喝完，然后扔进了垃圾桶里，一把拽我起来，“走吧，我用摩托车载你再兜一会儿风，你就乖乖回去刷牙洗脸睡觉。” “成交！” 第27章 我在杰森的安全屋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杰森已经不在屋子里了，桌子上是做好的早饭，以及一张被压在早饭下面的便签。 我抽出便条，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 [阿福在十一点的时候会来接你，我有事出去一趟，别到处乱跑！ps：牛奶在冰箱里，自己拿］ 便签上的字写得有点乱，看来他出门的时候应该是很着急的。 而最让我感动的是，都这么着急了，杰森也没有忘记给我做早饭，甚至还记得叮嘱我要喝牛奶，他真是一个合格的妈妈。 我拿起盘子里的三明治，它还是温热的，看来杰森应该刚出门不久。 好吧，感谢伟大的杰森陶德先生，他为一个小女孩所做的精致早餐，成功抚慰了她早起后饥饿的胃。 杰门。 我感谢完杰森，开始享用自己的早餐。 现在是早上九点，离阿福过来接我还有两个小时，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自己做点事情打发时间？ 嗯，让我想想。 杰森把他的书都放在哪里了来着？ “你打发时间的方式就是看书，”《福尔摩斯探案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声了，“你真是一个合格的阅读者，卡琳。” “是啊，你们选择我总得有点理由吧？”我现在已经能心安理得地接受《福尔摩斯探案集》的嘲讽和一些类似嘲讽的话了。 “实际上，历代阅读者都对文学艺术有极高的爱好，这也算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共同点。”一个我好像没听过的威严声音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我咽下一口三明治，好奇地问对方：“不好意思，请问你是……？” “你们更习惯称呼我为《君主论》，”那个声音回答我说，“我在昨天刚刚来到你身边，阅读者。” 哦，我记得达米安好像很喜欢这本书。 “谢谢你，先生？陛下？”我吞下最后一口三明治，拍了拍手，“我该怎么称呼您？” “《君主论》就可以，我们是合作的关系，无需一方向另一方卑躬屈膝。” “好的，我知道了，很高兴认识你。”虽然我没看过这本书，但对方显得很有礼貌，那应该没什么性格上的问题吧。 以防万一，我还是回去看看原书好了。 或者问问达米安也行。 也不知道他这会有没有回到庄园，我突然好想见他。 “叮叮叮——” 是我的手机响了。 有人给我打电话吗？ 我翻找到了我的手机，上面的来电显示人是迪克。？ 九点多，这个时候迪克如果不是在工作，就应该在睡觉，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 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接了电话：“哈咯，这里是卡琳。” “嗨，卡琳，你在杰森那块过得怎么样？”大蓝鸟富有活力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我没听见他那边有什么杂音，估计是在室内。 所以他是在家，还是工作摸鱼？ “过得不错，杰森请我吃了辣热狗，味道其实还可以，只是我吃不惯辣的，”我回想了一下昨晚的经历，挑了一些有意思的回答他，“我现在知道我跟他坐不到一个餐桌上了。” “噢，只要他愿意回家，我想阿福总是有办法平衡你们两个的。” 那是肯定的，因为阿福是万能的。 “言之有理，所以你打电话过来是为了试探一下我有没有拆了杰森的安全屋？”我把盘子放进洗碗池，靠在洗碗池边问他。 电话那边立即开始抱怨，“嘿，为什么我就不能是打电话问问我妹妹最近过得怎么样，或者她和她哥哥相处得怎么样？”鸟妈妈对于我糟蹋了他的心意这一点非常不满，“我现在很生气，卡琳！” ……越来越像妈妈了。 为什么我会有两个妈妈呢？ 可能是因为我有两个哥哥吧。 希望提姆可以做自己。 还有达米安，男朋友就是男朋友，男朋友是不可以变成妈妈的。 “是我的错，我很抱歉，”我马上道歉，哪怕我知道他其实没有真的生气，“我们相处得很不错，昨天晚上杰森还给我讲了睡前故事。”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的吗！” “……嗯，别笑了，迪克，你笑得有点过分，现在我有不太好的预感。” 然而那边猖狂的笑声并未因此停止，反而愈演愈烈。 算了，笑就笑吧，反正难堪的也不是我。 况且这算杰森自己活该。 我昨天晚上都跟他说了，其实我睡觉不用听睡前故事——不如说听了反而容易睡不着，但他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一定要给我讲。 “放心，卡琳，我讲故事很有一套的，我每次都能成功地把比扎罗哄睡着。”他信心满满地翻开了故事书。 ……我虽然不知道比扎罗是谁，但是我很清楚地知道杰森现在绝对是在做无用功，而且有很大概率会阻碍我的睡眠。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他在报复我的感觉，因为我今天晚上给他添了一些麻烦。 希望是我的错觉。 不过事实证明，我还是很了解我自己的。 从故事的开头起，我的灵感敲击就叮叮当当响个没完没了，然而我还得不停地接收它，因为我根本没办法让自己停止思考。 最关键的是，那个故事，见了鬼的，莫名地吸引人，我居然真的很好奇结局是什么。 我知道，我总得为阅读者这个身份付出一些什么，但我完全没有想到会是睡眠。 读者的好奇心是很重的好不好！ 而且哪怕我不是阅读者，我也很好奇故事的结局。 好在杰森还有点良心，把故事讲完了，没有给我来个未完待续，不然我真的会把书拍在他脸上，让他感受一下什么叫知识的力量。 但这些我的糗事，我都没有告诉迪克，而是安静地听他笑了整整一分钟。 他真厉害，可以笑到一分钟。 我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好吧，我知道你们俩相处得不错了，”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的迪克，呼吸还是没有平静下来，听上去他完全可以再笑一分钟，“其实我之前有点担心你，卡琳，你和家里的人有些格格不入，我一直害怕你会 觉得我们把你隔绝开了。” “所以你能去找杰森，聊一聊我们身上曾经发生的事情，我真的很高兴。”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他：“我以为你们都会对此闭口不谈，但实际上好像不是这样？” “我猜你也没问小翅膀一些不能说的事，更何况如果他真的不想说，都不会让你有问出口的机会，”他的声音依旧是温和带着笑意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听出了一点落寞的意味，“家里的每个人都跟布鲁斯学坏了，喜欢不表达自己的感情，别学他们，卡琳，这不是什么好事。” “那你呢，迪克？介意和我聊聊你吗？” 电话那边再次传来了大笑的声音：“噢，现在轮到采访我了，对吗？好吧好吧，我会尽力回答你的所有问题。” “别担心，你的事情我提前都了解过，所以只有一个问题，就和我之前问杰森的一样，”我停顿了一下，才开口问他，“你有后悔成为英雄吗？” “从来没有过。” 他的语气坚定到难以想象。 “无论是罗宾还是夜翼，也许我做过让我后悔的事，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这个身份。” 我猜也是。 飞翔的格雷森，为什么要后悔这个让他在夜空中飞跃于城市顶峰的身份？他明明从不放过任何一个翱翔于空中的机会，而他的每一次表演也都堪称完美。 “那我没有别的问题了，”我看了看时间，决定先一步结束这个对话，“祝你今晚飞翔愉快！” “你也是！” 通话结束于此。 或许迪克和杰森的答案并不一致，但我想他们现在都不后悔。 第39章 那我将来也会像他们一样，不觉得遗憾吗？ 我不知道。 那是未来的我才能知道的答案。 “叮！” 我刚把洗过的盘子放回去，就看见自己的手机又收到了一条信息。 来自提姆德雷克。？ 提姆为什么要给我发消息？ 我打开查看了一下，内容如下： [我最近很忙，这几天可能都不在庄园，所以以防你想问我这个问题，但是又找不到我，我就发消息提前回答你：我后悔过，但是现在不了，至于以后？我不知道。］ “叮！” 第二条消息发了过来。 [提前考虑自己以后会不会后悔是没用的，你要知道的是，如果你现在不去做，那么一定会成为你现在的遗憾：）］ 我看着消息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话说直接打电话过来不是更方便吗？打字的话不比打电话麻烦吗？ 算了，我不懂，可能他打字快吧。 我正准备收起手机，就看见另一条消息蹦了出来。 又是谁啊？ 我打开手机查看了一下。 哦，是阿福到了，让我尽快收拾好准备回去。 我匆匆收拾好东西——其实也没什么东西，毕竟我是一个人直接过来的，然后出了门。 …… - 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说我在问“后不后悔成为英雄”这个问题，回到庄园的几天内，我陆陆续续收到了不少回复。 除了我的兄弟姐妹们，还有来自超人、神奇女侠、闪电侠、海王、绿灯侠、绿箭侠……等一系列英雄的答案。 他们真的很坚持给我答案，因为没有我的手机号，所以不少信息是通过蝙蝠侠传达给我的。 你们能想象那有多尴尬吗？ 就像你发了一条帖子，你原本只想要几个人的回答就可以了，结果莫名其妙地爆火了，于是你收到了无数条回复，在不久将来，这可能还会成为一个梗，只要有人看见你，就会想起这个问题…… 然后再用它来调侃你。 不得不说，我现在真的很想回我的房间待到生命结束。 这个问题甚至在女孩们的睡衣派对上也没有被放过，当姑娘们全部回答过一遍这个问题，并且互相调侃过一遍后，她们终于把话题引导到了我的男朋友身上。 然后我就度过了我人生中最困难的两个小时。 首先是史蒂芬妮用非常少女心的神情看着我，让我把这个故事讲完，然后芭芭拉辅以佐证，用各种各样有力的证据，证明了我说的话是真的。 喝醉了的哈珀一拳捶在沙发上，告诉我这个家里的男孩们到底有多么愚蠢，但是外面的男孩也没有好到哪去。 从这里开始话题的性质就变了，谈论的中心不再是“卡琳和她的男朋友”，而是“除了阿福，这个家里简直蠢货成群”。 万能的芭芭拉用事例讲述了这群男生是怎么样的一群生物，包括布鲁斯在内，说真的，我居然不知道布鲁斯除了厨艺，还有别的这么多瓜。 感谢芭芭拉，她真厉害。 卡珊德拉全程没说几句话，但是在派对结束的时候，她揽过我，轻声对我说道：“达米安是个很好的男孩。” “是的，我知道这一点，所以我才这么喜欢他，谢谢你，卡珊。”我对她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卡珊拍拍我的肩膀，她还要赶明天的飞机，不能久留，今晚能参加也是因为有任务刚好在这边，她解决任务后，多留了一阵。 睡衣派对最后以她们醉醺醺的状态结束了，当然除了我，毕竟我还不到能喝酒的年纪。 而那天晚上，我还在阿福的强烈要求下，喝了一杯牛奶。 …… - 实际上过了几天清静日子，我都快把一些让我不开心的事情忘完了。 但有时候生活就是会告诉你，别高兴得太早了。 意外总是突如其来。 我会这么说的原因，是按常理来说我应该从床上醒来，而不是一片草地里。 “……”说真的，我的一反应是书灵们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拉进书境试炼里了。 但是我还能正常德和它们对话，特别是在它们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之后，我才意识到问题可能变得严重起来了。 我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发现自己穿的还是睡衣。 所以我是在睡觉的时候，被人秘密转移了吗？ 我大为不解。 但是这周围看上去好像只有我一个人，我要怎么样才能知道我这是在哪？ “砰！” 那听上去像是一声枪响。 “说不定这附近是有人的，你们听见那声枪响了吗？”我开始四处寻找枪声的来源。 《梦的解析》迟疑得问我：“你确定那是枪响，而不是什么别的声音？” “当然是枪响，不然应该是什么？”我的语气非常地理所当然，“相信我，我是个哥谭人，我们从小比摇篮曲更先熟悉的就是枪声。” “……”《梦的解析》沉默了，它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这么地狱的笑话。 枪响只有一声，所以我只能找到大概的方向。 “来吧，书灵们，帮帮忙，我起码得找到一个有人烟的地方，不然大概率我活不过今晚，”我深吸口气，开始奔跑起来，“记得提醒我位置有哪里不对。” 第28章 书灵们很擅长找位置。 或者更准的说，应该是某些书灵很擅长看通过一些地理知识来为我指导方向。 “应该是在你东32.6°的地方，大概率会有一片平原。”《地理学导论》第三次纠正了我的方向问题。 《水经注》也帮忙给 我提供了一些信息：“道左，有河流，如感劳累，可在河边休整片刻。” “虽然我现在确实很渴，但我觉得……我应该还能撑得住。”我气喘吁吁地回答了它们，并且又一次意识到了自己锻炼身体的重要性。 说真的，如果不是布鲁斯之前已经给我做过一些特训，估计这会我已经倒地不起了。 “嗯？”我用鼻子嗅嗅，有一股食物的香气被风吹到了我身边，“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感觉闻到了香肠的味道。” 随后，我的嗅觉向我证明了这不是错觉，因为味道越来越浓郁了。 我跟着香味传来的大致方向又走了一点路，终于看见了一个小木屋。 太棒了，这是有人生活的痕迹，现在终于不用担心我要在外面荒野求生的问题了。 我又上前走了几步，刚好看见一个倩影从屋里走了出来。 那个姑娘约莫二十多岁，穿着牧羊女的装饰，身边还跟着几只羚羊和北山羊。 她的美貌相当惊人，白皙的皮肤，樱桃颜色的嘴唇，还有一头金丝般漂亮的头发，发丝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晕，但随风而动的时候却又像是上好的绸缎那样柔软。 她似乎发现我了，灰水晶一样的眼眸中带着点惊讶，但很快就转为了笑意，然后步履优雅地向我走过来。 “你怎么会穿着这样在这里呢？”如蜜酒一样甜蜜的声音从她的唇中发出，然后不断地萦绕在我的耳边，让我像微醺一样晕乎乎的。 “我……我的天啊，请问您是牧羊女神瑞提亚吗？难道我现在正身处阿尔卑斯山吗？”我有点不确定地问她，“虽然从我的体感温度上来讲是不可能的，但我的面前有这样一位穿着牧羊女装扮的美人，再看看她身边这几只可爱的小羊，我觉得我也不是很确定了。” “哈哈……”美丽的姑娘笑出了声，她摸摸我的脑袋，然后牵起我的手，引着我往屋子那里走，“你真可爱，看在你如此盛赞我的份上，我想我可以让你进来稍微休息一下。” 她说得对，美人说什么都是对的。 我也不思考什么就和她进了木屋，反正就算不进去，我也没有第二个更好的选择了。 …… - 木屋的内部比外面看上去要大一些，布置得非常温馨，无论是带着暖色花纹的桌布，柔软得像云朵一样的床铺，还是噼里叭啦燃烧着的壁炉，都让人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 “你为什么会穿这么一点在外面呢？”她心疼地揉揉我的脸，然后递给我一杯不知道是什么动物产出的奶，“喝点这个暖暖身子吧。” ……话说，我不会真跑到阿尔卑斯山了吧。 除了温度有异常，其他地方看上去都像极了我曾看过的一本，有关于阿尔卑斯山的童话书里的形容。 “你们确定没有书把我拉进书境试炼里吗？”我问书灵们，心中的怀疑实在是无法消散，因为这场景真的像是书境试炼里才会有的。 《神曲》回答了我的这个问题：“我们答应你的父亲，再把你拉进书境试炼之前，会提前通知你的。” 第40章 “好吧……”我略带迟疑地点点头，“所以不出意外的话，这估计是别的什么人干的了？比如腐朽盛宴？” “不排除这个可能。”《神曲》简洁明了地回复了我，它似乎跟我是一个想法。 “那我现在要做什么吗？”我开始环顾四周，试图找到一点线索，“还是要等他自己出来告诉我他想干什么？” 这句话刚说完。 空中浮现出了红黑色的字体。 【此时的阅读者还不知道她要经历什么，但很快她就会知道，自己将被卷入一个逃脱不得的漩涡之中】 “……”我有点难以评价现在的心情。 看上去好像真的是什么人又打算要我的命了，而且还是通过这种特殊的方式，真是太棒了。 【阅读者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她发现有一封信被放在了桌子上，三分钟前这封信还没有出现，它是从哪来的？】 红黑色的文字似乎想要我去打开信看看。 为什么总有人喜欢玩这种无聊又花哨的把戏？ 我翻个白眼，走到桌子前，拿起那封信，并且打开信封，开始查看它的内容： [mydearreader，这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我特地将场景布置得非常精致，不知道你是否喜欢？很可惜，在写这封信的时候，我是无法得知你的答案的。 我邀请你来此的目的很简单，既然你阅读过那么多的书，以旁观者的视角看了那么多的故事，那当你成为书中角色的时候，你是否还能如一个读者一样冷静自持？还是说，你也会付出你的感情与欲望，囚困于迷局之中？ 我特地布置了场景，找好了道具，也邀请了演员，为你准备好了一切，现在，请开始这场盛大的舞台剧表演吧！ 我非常期待你为我提供的答案。］ 落款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名，但是人名下面的绘画图案却引起了我的主意。 是一个穿着制服，端着盘子的小人。 “……侍者？”我瞬间想起了，之前在占卜师事件的最后，那个打扮奇怪的“客人”对我说的话。 “‘厨师’想要杀了你，‘侍从’想要利用你，只有‘客人’是真的欢迎你。” 如果他所言非虚…… 那我现在遇见的，应该就是想要利用我的“侍者”了。 只是他搭建了这样一台戏剧，是准备利用我做什么呢？ “目前信息还不够充足，卡琳，不要乱下判断，也不要轻举妄动，”《福尔摩斯探案集》提醒我，他的声音非常严肃，明显是认真起来了，“首先去打听清楚情况，再来决定接下来你要做的事情。” 《福尔摩斯探案集》是对的，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朝着门外走去。 好心的牧羊女神就在外面，或许我可以先问问她这里是什么情况。 …… - 美丽的姑娘就站在那里，眺望着远方层峦叠嶂的山脉，像一尊优雅的雕像。 “谢谢你收留我。”我出声打破了她的思考，她转过头看看我，眉眼之间皆是喜悦的笑意。 “不客气，可爱的小女孩，”她拍了拍我的头，语气里染上些担忧，“你现在感觉好多了吗？” “再好不过了！不过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姓名，也不清楚这是哪里。”我低下头，让头发垂下来遮住脸，以防脸上的表情露馅，然后做出有些难过的样子。 “噢，小可怜，我叫塞西莉亚，这里是塞罗德尔小镇，”她心疼地揉了揉我的脸，然后一把抱住我，“你一定是从外面来到这里的，你是怎么过来的呢？” “我叫卡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醒来就在这里。”我也抱了抱她，说了一句很简短的话，但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我已经开始和书灵们讨论了好几轮了。 牧羊女摸了摸我的头，然后松开我去准备食物了。 “塞西莉亚，拉丁语系的名字，但同样富有宗教含义，”《福尔摩斯探案集》给我做出了分析，“拉丁语系的语言包括意大利语、法语、西班牙语、葡萄牙语等语言，非常凑巧的是，前两者的国家也有阿尔卑斯山经过，所以说不定你真的是在阿尔卑斯山附近，只是这个小镇的名字我没有听过。” “它不存在于地图上，我向你保证这一点，”《地理学导论》对我说道，“我一直在看着世界地势的变换，也跟随着时间的前进不断丰富着自我知识，我相信这个地方不存在于任何一张地图上。” 那现在我是在哪呢？ “你要正视一个问题，卡琳，从装束上来看，你并没有因为这样单薄的衣服而感觉到寒冷，所以不排除你现在依旧在韦恩庄园的可能性。”《神曲》提醒了我一句。 它说的有道理。 韦恩庄园的安保措施不是那么好破的，而且一旦出现了问题，布鲁斯他们会及时发现的。 所以现在很有可能是，我 的依旧留在韦恩庄园里，但是那位侍者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把我的精神或者是灵魂一类的东西带到了这里。 很有可能是和书灵一样的方法。 等等……这意味着书灵可以帮忙看一眼我的身体在哪里？ 显然书灵们也意识到了，它们很快传了消息回来。 “你的身体还保留在庄园里，但是你的家人目前还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因为你看上去就像在熟睡一样，”《梦的解析》把大致情况跟我说了一遍，“明天早上他们可能会发现问题，所以卡琳，你起码要撑过这一段时间。” 这是个好消息，只要不是无缘无故变成了失踪人口，那我还是能接受当下情况的。 但还有一个针对我自己的问题。 侍者可以听见我和书灵的对话吗？如果这是他所设置的场景，那他可以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他不能。 灵感重重地敲击了一下我。 你在一个娃娃盒子里，你就是那个玩偶。 灵感再次重重敲击了我。 什么叫我在一个娃娃盒子里？ 我想起了布鲁斯之前给我买过的玩具屋，那是我刚到韦恩家的时候他买的，非常精致也非常不适合我，我看着那个跟我一样高的玩具屋和里面精致的家具，只有一种晚上会做噩梦的感觉。 特别是那个玩具屋只有在我向两边推开的时候，里面的娃娃才看见外面的场景，当我关上盒子的时候，里面就是一片漆黑，仿佛是我把它们关在里面了。 我跟布鲁斯委婉地表达了这件事，并且希望他能把玩具屋挪走。 但可能是我表达得太委婉了，他很明显地误会了我的意思。 第二天，一个通了电，每个房间都有着三种不同颜色的灯，能开关窗户并且带有不少能懂的机关的玩具屋，被送到了我的房间里。 至于机关都多少……这么说吧，那几个娃娃都可以在玩具屋里享受洗浴按摩一条龙服务了。 但是我就是觉得那个屋子让我喘不过来气，哪怕那几个娃娃笑得明媚又开心，半夜起来上厕所看见那个玩具屋放在那，心脏还是会猛地跳动一下。 一周后，终于受不了这些的我拜托了阿福，把这个玩具屋送进了阁楼，自此再也不见。 我非常感谢布鲁斯的心意，但为了不让我被这个玩具屋整到神经衰弱，只能这么做了。 而布鲁斯也积极吸取教训，往后再给我送礼物的时候，就只送书了。 话归正题，所以灵感敲击的意思是……我就是那个被关在玩具屋里的娃娃，而把我放进去的人就是侍者。 那如果真的是这样，没有侍者的允许，我是不是也不能离开这里呢？ 很有可能。 “……”我就知道我讨厌那个玩具屋不是没有理由的，当我成为里面的玩具时，就知道这一切有多悲哀了。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书灵们，但它们的意见倒是很统一，没出什么事之前，先别轻举妄动。 ……然后就出事了。 “啊！”屋子后面传来了尖叫声，听上去像是牧羊女塞西莉亚的。 我赶紧跑了过去，就看见一个高大壮硕的男人，强硬地抓着塞西莉亚的手腕，另一只手还拿着一把猎枪。 难道我之前听见的枪声是他打的吗？ 塞西莉亚明显没办法挣脱开，她转头看见了我，对着我大喊了一声：“快跑！卡琳！” 跑？现在就跑？ 我有点懵地还没反应过来这里出了什么事，就听见那个男人怒吼了一声：“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塞西莉亚！和别人没关系！” 我原本微动的脚立刻停止了。 既然和我没关系，那不然留下来听听，说不定还能打探到什么消息。 “可以放开她吗？”我尝试着和这个壮汉打个商量，“如果你们之间有什么问题，可以坐下来好好说，她看上去很疼。” 与此同时，我开始思考，有什么事能让这样一个壮汉这么愤怒地找上门来？ 第41章 其实挺多的。 比如塞西莉亚太漂亮了，这个人准备强娶她，或者塞西莉亚欠了债，而这个男人是过来讨债的。 天，这种事在哥谭太常见了，以致于我根本分别不出原因。 做个哥谭人真累。 第29章 【阅读者看见了这让人惧怕的一幕，她很想快速离去，但是又无法看着这个救了自己的美丽姑娘被欺负，最终她走上前去，阻止了即将发生的一场暴行】 红黑色的字再次浮现在半空中。 而就在我读完这句话的下一秒，我的身体居然自己动了起来！ 现在这个情况就变得很奇怪了，我看着我自己一步一步朝着两人走去，然后挡在了塞西莉亚的身前。 但是却没有继续了。 我意识到接下来是需要我说话，而不是在这里和这个壮汉玩大眼瞪小眼。 所以……侍者可以控制我的行动，却无法控制我的言语？ 那倒是很符合娃娃的定义，你可以控制娃娃的手脚，却无法强迫它开口说话。 因为你的声音永远无法成为它的声音。 “不要伤害她！”我紧张地站在塞西莉亚的面前，觉得自己完全没能挡住她，但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情况了，“拜托了！如果发生了什么事，请好好聊一聊吧。” 这个情况实在是太尴尬了，因为壮汉其实还抓着塞西莉亚的手，而我所谓的“挡住”就是在他们俩中间夹了一个我。 看在他们都比我高出不少的情况下，我觉得这个壮汉要是想甩塞西莉亚一巴掌的话，完全可以从我的头顶略过去，掌风说不定还能吹起我头顶的头发。 但不知道是不是侍者多写剧情的原因，身高接近一米九的壮汉就这么松开了塞西莉亚，然后恶狠狠地瞪了我们两个人一眼：“这事没完，塞西莉亚，你迟早会同意的，还有你，小家伙，小心你的脑袋！” 他警告了我们两个人一句，转身离开了。 我感觉到身上的束缚瞬间被松开了，身体又回到了我的掌控之下。 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我就被塞西莉亚抱住了。 “天啊，谢谢你，卡琳，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美人抱着我开始痛哭，而我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因为我完全没能起到什么作用啊！而且这种莫名的羞耻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壮汉甚至可以忽略我去掐你的脖子，你到底在感谢我什么啊！ 我深吸口气，强迫自己把这些复杂的情绪都压下去，然后也回抱住了塞西莉亚：“我在这呢，塞西莉亚，别害怕。” 没关系，比起阻拦别人，我还是更擅长安慰别人。 “别害怕别害怕，他已经走了，不是吗？我会陪着你的，”感觉到塞西莉亚搂着我的力气变得大了些，我立刻明白她还处于惊慌的状态，急忙也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好给她一些支撑感，“好了好了，不哭了，好吗？哭泣的牧羊女神可就不好看了。” 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动了她，塞西莉亚松开我，然后擦了擦眼泪。 ……我说谎了，哭泣的牧羊女神也很好看。 “他一直想向爸爸求娶我，但我不愿意嫁给他，所以爸爸也没同意，他后来没再纠缠我，我一直以为他放弃了，”牧羊女开始阐述背景故事，我立即竖起耳朵仔细听，“可是我的爸爸不久前死在了恶龙的洞穴里，亨特——就是刚刚那个男人，他不知道从哪听见了这个消息，又开始频繁地追求我。” “可我不想嫁给他，我不喜欢他！我该怎么办，卡琳？”塞西莉亚又开始哭了，她流泪的样子也很漂亮，我大概能理解那个男人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她了。 我握住塞西莉亚的手，诚恳地询问她：“你希望我怎么做呢？” “我不知道，我连我应该怎么做都不知道了。”塞西莉亚悲伤地摇摇头。 ……好吧，所以侍者所说要我成为角色的意思是，接下来必须由我自己决定来做什么。 也就是说，我的接下来的选择很可能改变整个剧情的走向，毕竟我现在也属于剧情的一部分了。 【阅读者正在为这个问题 犯难，她不忍心让美人落泪，但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最后她决定，和她忠诚的朋友们商量一下】 “……”我等待了一下，但是没有身体被束缚的感觉，侍者没有强制让我行动，所以这应该是一句对我和书灵们的纯嘲讽。 行吧，嘲讽就嘲讽吧，反正最后只要能解决问题就行。 “有什么想法吗？”我戳了戳书灵们，顺便看了一眼塞西莉亚，她已经停止了哭泣，开始放空发呆了。 我就当她待机了。 “从恶龙这个元素来看，你现在所处的故事很有可能是一个神话故事或者童话故事，”《福尔摩斯探案集》率先开了口，“你是否有考虑过复活她的父亲，毕竟从她的话听上去，父亲是阻拦亨特来骚扰她的前置条件。” 我：…… 一时间，我都没能分清这句话是《福尔摩斯探案集》认真说的，还是一句单纯用讽刺语气说的玩笑话。 “或者你也可以走恶龙故事最基本的路线，找到一把宝剑，杀了恶龙，然后把恶龙的头或者心脏带回来，证明你的英勇之后，娶了她，她应该会很开心地嫁给你，并且那个男人也再不会来骚扰她了。” 我：…… 这听上去更可怕了啊。 现在开始我是真心希望它在跟我开玩笑了。 “有没有更现实一点的办法呢？”我有点无奈地问它们。 “其实《福尔摩斯探案集》说的不无道理，”《梦的解析》破天荒地地开始帮《福尔摩斯探案集》说话了，“无论是神话还是童话，其底层逻辑也是普世善恶观，通俗来讲就是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 “所以？”我不解。 “所以你确实可以尝试《福尔摩斯探案集》的方法，在你斩杀恶龙之后，说不定就会有一个类似于仙女教母或者阿拉丁神灯的存在，帮助你度过难关。” 我感觉我快被它们俩说服了，但我还是决定再挣扎一下：“敲敲《神曲》，你觉得呢？” “你问它有什么用？”《福尔摩斯探案集》直接截断了聊天，“它自己归属于宗教神话，里面描述的善报和恶报比你想象得要严重得多。” 我：…… 如果不是我的错觉，刚刚《神曲》是不是冷笑了一声。 我决定不追究这件事。 【阅读者已经做出了最后决定，她悲叹于少女的遭遇，决意为她屠龙】 红黑色文字再次浮现。 我：…… 其实这也不一定，这个侍者也太高看她了。 然后我的身体就自己动起来了。？？？ 【阅读者踏上了征伐恶龙的旅途，第一站她要先去小镇里获得一把宝剑，作为她砍下恶龙的头和挖出恶龙心脏的武器】 不是？ 我可以拒绝吗？ 说不定还有别的方法呢！ “你为什么这么抗拒屠龙？是因为你担心被毁灭吗？”《尼伯龙根之戒》询问我。 “不……不是……”我跑得气喘吁吁的，侍者操控我的身体跑得飞快，好像晚一秒宝剑就会被别人带走了，“就是……你想，如果是达米安，他屠龙还是有可能的，让我屠龙……哈啊……和让肉包子扔狗有什么区别啊！” “我还以为你也是担心诅咒。” “你不觉得，我现在和被诅咒了也没什么区别吗？” 更关键的是，书籍不在我身边，我现在也没办法使用书灵的力量。 所以侍者是希望我死在恶龙的洞穴里吗？ 【阅读者斗志昂扬，她相信她可以拯救可怜的牧羊女，也可以拯救这个被诅咒的镇子】 不是，这个镇子还有剧情啊？ 【等到阅读者到达镇子的时候，她就会发现，这个看似美好和平的小镇，实际上也暗藏玄机，每到夜晚，秘密就会偷偷地暴露自己的一角】 “……我能不能……和你打个商量啊，侍者？”我一边跑，一边喘着气问道，“请问，我还能撑到待会去打恶龙的时候吗？” 【阅读者向自己的命运发出了疑问，但是毫无疑问的是，命运是不会回答她的，她只能自己解决一切】 意思是他不管我了，让我随便吧。 我立即喘着气嘱咐书灵：“如果我死在了这里，请务必告诉布鲁斯我的葬礼上要白色的玫瑰花，谢谢。” “你不用担心，卡琳，你的家人发现你的不对了，”《梦的解析》终于给我带来了好消息，“他们现在正在思考对策。” “太棒了，希望在我到达镇子之前他们能解救我，不然我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死在镇子里，要么死在恶龙的嘴里。” “……倒也不用这么悲观。” 悲观吗？我觉得我应该挺乐观的了。 第42章 哪个快死的人还能有我这个心里状况在吐槽啊。 “我好像看见镇子了，我应该我快到了，”我又看了一眼天色，瞬间觉得前途灰暗了，“太棒了，天也快黑了，我觉得我离完蛋也不远了。” 如果侍者说晚上小镇会出事是真的，那么今天晚上我在小镇里肯定不会好过。 “别担心，卡琳，我们会指引你的。”《神曲》用它那平静的声音安慰着我。 第30章 等我跑到小镇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家家户户都闭紧了门。 看上去，好像确实要发生什么大事的样子。 等我站在铁匠铺门口的时候，身上的束缚感终于消失了。 但这就存在一个问题。 铁匠铺已经关门了，我该怎么进去呢？ 我可以现在回塞西莉亚的小屋拿把刀的话，然后直接去干掉恶龙吗？ 不然这个小镇看上去有点太危险了。 【阅读者在小镇里闻见了危险的气息，她断定这个小镇不一般，刚好此时铁匠铺已经关门了，阅读者决定留下来一探究竟】 ……阅读者其实也没有很想留下来，阅读者现在很想回家。 我现在真的比任何时刻都更怀念自己那张可爱的小床。 还是和之前一样，在我读完红黑色的字后，身体就自己动了起来，一路走到了旅店门口。 然后听了下来。 意思是今天晚上要我住在这？ 身体用行动回答了我。 我就这么看着自己敲了敲旅店紧锁的大门，然后退了一步，就这么站在那。 然而束缚也没能被解除，我严重怀疑是侍者怕他不操控我的身体之后，我会立刻转身就跑。 他真了解我，我确实会这么做。 在布鲁斯对我的教导中，有一句话被他耳提面命了好几遍，就是一定要保全好自己。 虽然这一点他自己都没能做到。 但某个意义上来说，布鲁斯是对的。 以我的能力能救下来的人很少，如果最后救不了人又把自己弄没了，那确实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偿失的事情。 这也是为什么我这么抗拒去砍恶龙的原因。 首先，在没有书灵加持的情况下，我现在没有能够解决掉恶龙的手段，也没有足够的力气和技巧。 当然，要是达米安来干这件事的话，可能就另当别论了。 其次，我不觉得侍者单纯地就是想要让我去做这件事这么简单，我非常怀疑在我解决了这些事情之后，可能会出现一些问题，也很有可能会让我碰见一些难以面对的情况。 最后，侍者可以操控我的身体，这让我处于了更为被动的状况，毕竟娃娃主人要是想撕扯掉玩具的一条腿一只手，那都是很简单的事情。 综上所述，无论是探索镇子的秘密也好，还是斩杀恶龙也好，我都是非常不情愿的。 但是现在我的身体控制权还掌握在侍者的手里，所以我也没有拒绝的权力。 看看后面能不能用什么办法…… 毁掉故事，他就会出现。 灵感猛地敲击了一下我。 我微愣，有点没明白过来这个意思。 是说如果我可以毁掉侍者的故事，那他就会跑出来吗？ 哦～值得一试。 ” 吱呀——” 不知道等待了多久，门终于被打开了，一个警惕的脑袋探了出来。 我却在看见他的那一刻，瞬间倒吸了一口冷气：“乔？” 乔纳森在看见我的时候也愣了一下，然后脸上就露出了委屈、感动和喜悦交织的情绪，就像被欺负的孩子终于见到了家人一样。 “太好了，卡琳，是你！差点吓死我了！”乔纳森大喊一声，直接推开了门，冲出来抱住了我。 我感觉到身上的束缚被解开了，于是也安抚性地拍了他两下：“这是什么情况？” 乔纳森还处在悲喜交加的感情中没回过神来，被我这样突然一问还没回过神来，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我是什么意思。 “我和罗宾本来正在夜巡，结果地面突然裂开了，我们两个人就往下掉，一直掉到这里来了，”他开始回忆着当时的情况给我讲述，“下坠的途中我和罗宾好像分开了，然后我就在这里了。” 说到这，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惊恐地抓着我：“卡琳，这个镇子真的特别诡异，一个人都没有，而且我进来以后就出不去了，只能在这里乱转，快到晚上了我就想在旅店待着可能会好一点……然后就遇到你了！” “你进来的时候是白天吗？”我问他。 “不是，是晚上。”他摇头诚实地回答我。 那跟我看见的场景是不一样的。 这是个疑点，我暂且把它记在脑子里，然后朝着旅店里面走了进去，乔纳森跟在我后面。 “我们现在要干什么，卡琳？” “先在房间里待一会儿，可能过一会儿就会有事情发生了。” “不去找达米安吗？” “嗯……暂时不，他大概率是不在镇子里的，等我们把镇子的秘密解决了，应该就能去找他了。” …… 乔纳森的话表现出来了很多东西。 比如这个镇子在进入之后就出不去了，大概需要我们在解决镇子的谜题之后，才有办法或者是路径让我们出去。 而且他和达米安还分开了。 我有理由怀疑这是侍者做的事情。 毕竟地面不会突然就裂开一个缝隙，刚好让他们掉下去，刚好就让他们到这里来。 再说了，无论是乔纳森还是达米安的反应力，都不应该在地缝出现的时候毫无动作才对。 这一点乔纳森也向我解释了。 “身体很重，根本飞不起来，”他摸着下巴，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达米安也是，他说他的胳膊抬不起来。” 这样听上去，他们俩完全不像是掉下去，更像是被吸进去的。 另外，我还让书灵们确认了一下“乔纳森”的真实性，我简单套了一下他的话，超级小子就没什么防备地全部告诉我了。 书灵们根据他说的话，在他和达米安最后巡逻的地点，以及家长们的反应那边看来，起码乔纳森是真实的乔纳森，不是侍者编了个什么东西在骗我。 这是在算不上我疑心太重，只是现在情况特殊，我需要保证每一条信息的真实性和准确性，以及为我自己排除隐患。 ……但也有可能是被布鲁斯和我的兄弟姐妹们传染了，我也不会否认一点。 反正肯定是他们的错。 我只是一个小女孩，我能知道什么呢？ 而侍者要把乔纳森和达米安分开的原因，我觉得主要是符合了目前我的两个任务。 一、探索镇子的秘密 二、斩杀恶龙 如果乔纳森出现在我的第一个任务里，那么不出意外，达米安将出现在我的第二个任务里。 我猜测侍者就是这么分配的。 嗯……还有乔纳森看见的天色和我是不一样的。 从塞西莉亚的小屋里跑到小镇里的时候，我看见的是黄昏，但是乔纳森却在镇子里看见了夜晚。 当然，我到达镇子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 真难想象我到底跑了多长时间……好在侍者途中还给了一些我休息的时间。 虽然时间短到让我怀疑，他只是单纯怕我这个玩具坏了而已。 但无论如何，我和乔纳森在时间问题上是出现了分歧的。 对此，我能想到解释有两个： 第一种解释是，我很有可能是这个故事的主角，而小镇只是一个场景，如果侍者算好了时间，就可以让它一直保持着夜晚的状态，等我到达的时候它刚好是夜晚，我也看不出什么差异。 然后在主角到达之后，镇子就会开始活动，就像是读书的时候读到那一页，那一页的人物才开始活动，等翻过去的时候，这一页的人物就会停止活动，换成下一页但我人物开始活动。 就跟演一出舞台剧是一样的，而且也符合最开始侍者给我写的那封信。 但是我只要问过乔纳森就会知道不一样的地方，而且这么做也没什么意义，它对接下来的剧情展开根本就没什么用处。 但从那个红黑色的字就能看出来，夜晚是镇子秘密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那就不可能有什么多余的地方，侍者在这方面应该注入了不少心思才对。 一个作者设下了悬念，并且告诉读者了锁孔在哪里，只需要读者找到钥匙就能打开的话……他至少不会让钥匙和锁孔对不上。 所以第一种解释被否决。 那剩下的就是第二种解释。 镇子是保持着永恒夜晚的。 这是我根据乔纳森所说的“出不去的镇子”衍生的一个猜测。 我们假设这个镇子是活的，那它想让人出不去有很多办法，比如打消人出去的欲望，比如让想出去的人无限迷路。 第43章 当然，这些方法中最经典的就是“玻璃罩”。 乔纳森的行动证实了这个猜测，他确实是感觉到自己撞到了什么东西才出不去的，而且以氪星人的力气和速度都无法撞开它。 那么基于“玻璃罩”这个猜测，就可以做出第二个假设，如果这个镇子就像一个雪花玻璃球，外面那层玻璃就是它的“玻璃罩”，而这个所谓的夜晚只是在玻璃球内铺上了一层黑夜图像的纸而已，那么从玻璃球里面的人看来，就一直会是夜晚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永恒夜晚就是成立的。 但是鉴于第二种猜测，我并没有更有说服力的证据，所以它只能作为一个具有高可能性的猜想，不能被具体应用。 但如果想要更有力的证据，我们就需要出去，在镇子里四处转着看能不能找到什么…… “卡琳！”一直守在窗户旁边，观察镇子上动静的乔纳森，突然小声地叫了我一声，“你快过来看！镇子里有人了！” 我赶紧凑了过去，震惊地看见原本空无一人的镇子就跟要庆祝节日一样，聚集了许多人。 “太好了，快走，乔！”我转身就跑向房门，“线索就在下面，我们必须现在下去！错过这一次，说不定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第31章 我和乔纳森一起跑到了楼下。 街上的人群非常拥挤，让人很难想象这是刚刚那一秒突然冒出来的。 “我们从哪开始？”这里的声音太杂乱了，乔纳森只能扯着嗓子问我。 “从哪开始都一样！”我也扯着嗓子回答他，“他们知道的东西可能都差不多，抓住哪个问哪个吧！” 于是差点被人群挤走的我，被乔纳森一把拽住，拉到了一个卖果汁的小摊子前。 “晚上好，孩子们！”大叔热情地递给我们两人一人一被果汁，说话的语调就像是在唱歌剧一样，“真是个美妙的夜晚啊，不是吗？这算免费送你们的，毕竟我的心情可是非常美妙！” 我笑着接过了果汁，然后按下了乔纳森准备把果汁杯子往嘴里送的手。 也不知道是什么就敢往嘴里送，万一吃掉了就离不开这里 怎么办？ 希腊神话里冥界的食物就是这样的！ “我想今天晚上一定会很精彩的！嗯……这杯果汁多少钱呢？我想给塞西莉亚姐姐也带一份！”我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变得活泼一些好让这位大叔觉得我和塞西莉亚很熟悉。 虽然我才认识她不到五个小时。 乔纳森看上去非常想问我塞西莉亚是谁，但是这个疑问句到了嗓子眼，又被他咽了下去。 看来他已经大概猜到了，这是一种套话方式，毕竟跟达米安待久了，这种事多少能看出来一点的。 “我知道她！塞西莉亚，美丽的姑娘，”老板说到这的时候迟疑了一下，他把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声音稍微压低了一些，“你认识她吗？” 我开始面不改色地扯谎：“我是在迷路的时候认识她的，镇子里是不是有一个男人一直在骚扰她？我听她说，这件事困扰她很久了，但是他们的关系看上去又很奇怪……” 我故意没把话说完，老板果然立刻接上了我的话。 “噢！事情可不是这样的，小姑娘！”他又用那咏叹调的语气跟我说着话，“那个美丽的姑娘是个可怜人，她的脑子……我是说她的精神不太正常，总是幻想自己活在什么童话故事里。” 我装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并且给乔纳森使了个眼色。 超级小子立刻会意了，马上就紧跟着问了一句：“真的吗？她看上去不像那样的人。” “你还太小了，孩子们，你们什么都不懂，塞西莉亚的父亲是被强盗杀的，可怜的姑娘接受不了这件事，她疯啦！她总是说自己的父亲是被巨龙杀死的，可是这个世界上哪还有巨龙呢？”老板似乎也觉得惋惜，他一边舀着果汁，一边继续说道，“她说被男人缠上了？这倒是没错，虽然那姑娘脑子不太正常，但实在是太美了，镇子里许多小伙子都爱慕着她呢！” “就像你爱慕罗宾一样？”乔纳森凑过来问了一句。 我：…… 拜托，我已经追到了好不好！ 不要把我说的好像求而不得一样！ 我压低声音，语气变得凶狠起来：“闭上你的嘴！” 超级小子立刻挪开了自己的头，并且往旁边移动了一点位置。 “我今天还看见了呢，是一个很壮硕的男人，塞西莉亚叫他……亨特？好像是这个名字。”我又抬头对老板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并且做出了思考的样子。 老板也是非常给力地接上了话：“噢，亨特，我们这的铁匠伙计，他的工艺可是一绝啊！如果塞西莉亚她父亲真的去屠龙了，那肯定也是在亨特那里买的宝剑！” 这句话等于变相提醒了我，如果我需要去杀恶龙的话，剑还得从那个威胁说要扭掉我脑袋的家伙手里买。 不知道能不能趁他不注意的时候，让乔纳森飞进去偷一把啊…… 我已经开始为自己的命运哀叹了，老板那边还在说话：“不过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恶龙啦！这场庆典就是为了庆祝我们的祖先斩杀了恶龙，为我们带来了和平安稳的生活！”他一边说着，还手舞足蹈地比划了起来。 “……”我拉着乔纳森礼貌地告别了。 既然已经从老板那得到了不少情报，那接下来就得把它们综合起来了。 “让我们先来总结一下目前的疑点，”我掰着指头开始数，“首先，永远是夜晚的镇子，然后，精神不正常的牧羊女，最后，已经被杀掉了的恶龙。” “牧羊女是塞西莉亚吗？”乔纳森举手提问。 我这才想起来还没把我和塞西莉亚的故事告诉他，于是把我到这里的经过全部讲述了一遍，就连侍者和红黑色的文字都说到了。 乔纳森很快把事情就理顺了：“如果是这样，那么牧羊女为什么是疑点？她不是因为精神不正常才误认为恶龙还活着吗？” 【阅读者和她的伙伴们对现在的情况产生了疑惑，但是谁又能帮助他们解答疑惑呢？实际上，集市上的先知正在等待着自己的下一位客人……】 红黑色的字再次浮现了出来。 棒极了，这是觉得我们俩猜不出来，所以亲自下场了吗？ “卡琳，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吗？”《神曲》突然出声问我，“你现在的情况很不好。” “我确实需要你们帮我做一件事……”我三言两语交了一下，《神曲》表示自己明白了，然后就迅速消失了。 如果我的猜测没错，这大概是唯一能够破局的方法。 “《福尔摩斯探案集》在吗？我对分析不太擅长，现在很需要你的帮忙。”我戳了戳《福尔摩斯探案集》。 等了一会儿，他才出现。 “你不是已经把准备都做好了，逮捕侍者只是时间问题，”它似乎对我叫它过来感觉到很奇怪，“还需要我帮你分析什么？” “无论如何，这个故事起码也得走到完结才行，而且我也必须有所行动，不然我担心侍者会起疑心，你能帮我分析一下现况吗？” 擅长推理的书籍在听我说完我得到的信息之后，迅速给出了分析：“矛盾点在于恶龙是否真的死了，如果它死了，那么老板的话就是对的；如果它没死，那么牧羊女的话就是对的，我更倾向于牧羊女没疯，她的话是对的。” 我把《福尔摩斯探案集》的分析告诉了乔纳森，对方立即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提问：“所以为什么更倾向于恶龙没死呢？” “你们可以留下来等待，但我不建议你们继续浪费时间，大概率在庆典结束之后，镇子就会再次变成空无一人的样子，而且会一直保持夜晚的样子，”《福尔摩斯探案集》接着说道，“但是外面的天色时间变换是正常的，所以疯了的人不会是牧羊女，无论如何镇子上的人突然消失和他们认为恶龙没死一定是有关系的，不出意外，这也就是你要解开的秘密。” 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没什么寻找方向了，我几乎处于一个无头苍蝇的状态。 “既然侍者想要你去找先知，那你不妨去看看，说不定能得到新的信息，”说到这，《福尔摩斯探案集》还吐槽了我一句，“你收集信息的能力太差了，卡琳，这么点时间你都没收集多少有用的东西。” “……”我弱弱地为自己辩解了一句，“我不是想着你们也会看着的吗……” 《福尔摩斯探案集》哼了一声，表达了对我明显的不屑。 我轻咳一声，就当做无事发生，把《福尔摩斯探案集》的推论告诉了乔纳森，然后我们两个人合计了一下，决定先去找先知。 “如果他想对你怎么样，我会把他打趴在地上的。”乔纳森挥了挥拳头。 我觉得乔纳森成功的可能性不是很高，如果这些场景就是玩具屋的一部分，那么从他进入这里开始，应该也就成为受侍者摆布的人偶了。 第44章 想到这，我不免觉得有点可怕。 无论说乔纳森是氪星人还是半氪星人，他的力气和速度都是不变的，如果侍者真的可以摆布我们两个人，再加上达米安的话…… 后面的剧情不会让我们自相残杀吧。 如果以到目前为止，我所了解到的侍者的恶趣味，倒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只能希望布鲁斯他们动作快一点。 不然我们接下来说不定又要有什么麻烦了。 …… - 我和乔纳森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看见了一个感觉很像是先知会住着的帐篷。 我们俩对视一眼，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看着里面装饰得很神秘，我居然有一种梦回占卜师事件的感觉。 为什么腐朽盛宴的人都喜欢玩这种唬人的东西。 “欢迎，欢迎，两位的大驾光临，真是让我心生喜悦！”坐在桌子后，身穿黑袍的白发男性 朝着我和乔纳森微笑着，他是一个长相很普通的男人，只有头发很显眼，但他坐在那看不出身高，袍子又将他的身形遮住了，我甚至无法准确描述出他，只听见他继续说道，“很高兴见到你们，超级小子，阅读者，如你们所见，我就是这出舞台剧的作家，也就是‘侍者’。” 我扫了一眼他的桌子，上面什么也没放。 “你准备怎么给我占卜呢？”我问他。 “不不不，放聪明些，阅读者，作者本人就在你眼前，为什么不直接问他呢？”他笑着看向我们，眼中却满是嘲弄。 “你们的命运都在我的手里，阅读者，现在直接来问问命运本人，你接下来会如何吧？” 第32章 几乎是在侍者露出恶意笑容的同时，乔纳森就准备冲上去制服他。 但他没成功，我看见超级小子只是稍稍动了一下，然后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了一样，他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却无法让自己的身体有一点动作。 “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超级小子，”侍者悠闲地坐在椅子上，似乎完全不担心乔纳森会冲过去揍他，“我可是一直在提防着你的举动呢……如果待会你不想手上沾满你朋友的肉泥，我劝你最好放弃挣扎。” 乔纳森的表情看上去更奇怪了，看他还准备和那股力量做对抗，我及时出声制止了他：“没关系，乔纳森，在这出戏剧演完之前，他不会做什么的。”说完，我瞥了一眼侍者，果然看见他的脸上有了满意的微笑。 “相当聪明的选择，阅读者，看来‘客人’想要拉拢你也不是没有理由的。”他打了个响指，随后乔纳森的身体骤然放松了下来——他终于能动了。 “那么，既然你本人都参与了戏剧，能告诉我接下来我需要做什么吗？”我谨慎地向侍者提问。 “问得好！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以先知的身份来告诉你们——”男人张开双臂，语气变得低沉严肃起来，“请你们解救这镇上的亡灵吧！” “……”他好勇敢，这么中二的话也能说得出来。 乔纳森则是一脸懵：“亡灵？” “正如阅读者所猜到的一样，这个镇子一直保持着永恒的黑夜，生活在这里的居民也总是在一个特定的时间出现，这都是因为……恶龙的诅咒！” “……”我有点不太想看他，总觉得有一种他不尴尬但我很尴尬的感觉。 男人是不是不论什么年纪，都是这么童心未泯？ 我又联想到了家里的几个人，觉得这个结论说不定还真是对的。 当时在睡衣派对上女孩们没有说错，无论哪个年纪的男人都很幼稚。 阿福除外。 虽然我的表情一言难尽，但是乔纳森可是相当地捧场，超级小子兴奋得就像是拿到了圣剑的勇士：“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侍者继续保持着他那低沉严肃的声音：“当然是斩杀恶龙！只要杀掉了恶龙，那么一切问题都会引刃而解！” 结果兜兜转转，我的任务居然没变，真是厉害。 “可如果镇子上的居民只能出现在一个特定的时间，为什么我会在牧羊女的身边看见铁匠亨特？”我没忍住问他，“这根本不合理啊？” “因为恶龙的诅咒！”他的声音变得激扬起来，仿佛是沉浸在某件事情中无法自拔，“塞西莉亚的父亲没有成功杀死恶龙，恶龙却因此被惹怒，于是恶龙杀死了镇子上的人，并且降下了诅咒！” “它诅咒镇子上所有人的亡灵都沉溺于虚假的狂喜之中，无法安息！它诅咒塞西莉亚遗忘所有美好的过往，只保留最痛苦的回忆！它诅咒斩龙剑的锻造者永远无法获得所爱，这对情人永远成为眷属！” 话说到这，侍者突然站了起来，他双手撑在桌子上，满怀恶意地盯着我笑：“它也诅咒下一任屠龙者，无论成功与否，灵魂将永远受到地狱之火的灼烧！” 我：…… “可是你还是没能说清楚，为什么亨特能够脱离镇子去见塞西莉亚。”我好心地提醒他。 侍者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那有什么重要的？随便给他编一个身份就好了，或者就是只有他看得见塞西莉亚，却得不到塞西莉亚，才算得上爱而不得……这种事为什么要一再提起？他根本无关紧要！”这时候，侍者已经完全不掩饰他语气里的轻蔑了，“不过是个配角而已，他的存在只为你服务，阅读者，只为你接下来的剧情服务而已。” 所以侍者压根就没想着把这件事情说清楚，因为在他看来，那个人根本无关紧要。 他似乎对最后的屠龙非常兴奋。 或者应该说，他对这出戏剧的高潮部分非常兴奋。 至于配角的生死，他才不在乎。 明明以侍奉他人的职业为名，却如此傲慢。 真是讽刺。 我沉默一会，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我想知道，塞西莉亚和镇子上的所有人，都是真人吗？还是你用什么办法让我看见的幻觉？” 侍者朝我露出了一个奇怪且让人恐惧的笑容。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问我这个问题呢，你要知道，阅读者，幻象可没有这么好的演技，而傀儡实在是太僵硬了，所以我只能让真人上场，然后小小改动了一下他们的记忆，”他的语气显得那么漫不经心，似乎只是在谈论今天天气如何，“不过为了故事的真实性，我可是特地找了一对情侣，然后杀掉了那个女人的父亲呢，你看，她现在的悲伤就真实多了，成为了一个多么棒的演员！” “不过她还是长得太难看了，所以我只能让我的好伙伴帮她做了个小手术，嗯……虽然她当时疼得一直在惨叫，身体还融化了一次，但这都是值得的，不是吗？你现在也觉得她很好看了，对吧？”侍者先是露出了嫌弃的表情，继而又开心地笑了。 “其实其他人外貌也都不太符合，比如亨特，他根本就不够壮！所以我帮他们全都改了面貌，现在的他们还算得上是勉强合格吧。” …… - 从帐篷出来后，我未发一言，只是一直朝着镇子出口的方向走去。 乔纳森紧紧跟着我，他看着我的脸色不太对，小心翼翼问了一句：“你还好吗，卡琳？” 我深吸一口气，在心里从一默念到十，然后点点头：“没事，我们直接出发去恶龙的洞穴吧。” 其实是有事的。 侍者从一开始就没想着好好讲这个故事，他就像一个随心所欲的小孩子，编了一个没逻辑也没意义的故事，只是因为看着他的玩具不知所措而感觉到好玩。 这不仅让之前认真推理的我们显得像个傻子，也让我对他的恶劣程度有了新的认识。 为了追求故事的真实性，所以杀掉了无辜女孩的父亲，还直接做了一次大型人体实验，我一想到那惨状，就觉得心头的火焰久久无法平息。 一个差劲的作者，一个恶劣的孩子。 现在却让我们不得不听从他的指挥。 真是让人觉得无力。 “也没有地图，我们该怎么过去呢？”乔纳森就算能带着我飞，但是没有具体的路径和方向，我们俩总不能把这里全部转一圈吧。 【就在阅读者和他的伙伴们一筹莫展的时候，一只洁白的大鸟向他们飞了过来】 我读完红黑色的文字，抬头果然看见了一只洁白的大鸟朝着我们飞了过来。 但与平常的鸟不同的是，它长着一个人的脑袋，是一个面容有些憔悴的女人的脑袋。 “坐到我身上来吧，我带你们去恶龙的洞穴。”大鸟对我和乔纳森说。 女人的语气很温柔，我却觉得浑身血液都在倒流，然后一寸一寸冻结成冰。 究竟是什么样的实验，能把人改造成这个样子？ 我现在宁可自己处于幻境之中了。 乔纳森结结巴巴地问我：“卡、卡琳，这是……我……” 第45章 我闭了闭眼，努力恢复自己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放轻了声音：“如果不出意 外，是你想的那样。” 这是一个被改造成鸟的女人。 乔纳森似乎想后腿两步，但我迅速抓住他，然后对着女人鸟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我的朋友可以带着我飞过去，麻烦您为我们指路了。” 女人鸟似乎对此也没有异议，只是拍拍翅膀，率先起飞，乔纳森赶紧抓住我的手臂，带着我紧跟在女人鸟的身后。 我们一路飞过森林与河流，高山与平原，最终在一座火山前，女人鸟停了下来。 “恶龙的洞穴就在前面，但是我不敢过去，”她说，“所以我只能帮助你们到这里了。” 我点点头，和乔纳森一起向她道了谢，然后飞进了恶龙的洞穴。 …… - 洞穴里很黑，完全是伸手不见五指，乔纳森的夜视能力比我好多了，他甚至用x光把洞穴里扫视了一遍，但是没看见任何东西。 我紧紧握着在洞穴口捡到的剑，它就插在一具干尸的旁边，如果不出意外，那具干尸就是塞西莉亚的父亲。 我们谨慎地往前走，身后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你们是什么人？也敢擅闯我的洞穴！” 这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我和乔纳森惊讶地对视一眼，然后同时惊喜地回过头喊出声来：“达米安！” 但是在和他对上眼神的那一刻，我的心脏却仿佛停止跳动了。 冷漠、轻蔑、警惕。 没有一丝我所熟悉的感情在那双我熟悉的眼睛里。 哪怕是我最开始进入韦恩家的时候，达米安也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我。 我一把拉住准备冲上去拥抱自己小伙伴的乔纳森，在对方奇怪的目光里，声音苦涩，“他不认识我们，乔纳森，”我又重复了一遍，“他不认识我们。” 第33章 达米安看上去没有被改造过的痕迹。 但从他的眼神就看得出来，他不认识我和乔纳森。 而且听他那句话…… “乔，达米安就是恶龙。”我不得不对超级小子说出了这个恐怖的结论。 乔纳森现在的表情快赶得上世界名画《呐喊》了。 他看着面色不善的达米安，颤抖着问我：“那我们该怎么办？我们不能杀了他！” 我们当然不能杀了达米安，我悄悄问了一下《神曲》进度如何，在得到答复之后迅速有了计划。 “勇者斗恶龙也是个漫长的过程，不会一下就结束，”我深吸口气，拿起剑，“最好能多耽误一些时间，我再好好计划一下。” 然后我就在超级小子茫然的目光下，对着达米安高喊：“恶龙！我们是来杀你的！就是你对镇子里的人下了诅咒，对吧！” 只听见达米安不屑地冷笑一声：“是我又怎么样？就凭你们难道也想杀了我？” 我：…… 乔纳森：…… “虽然我知道不该这么说，但是他真的好适合这个角色，”乔纳森悄悄凑在我耳边说道，“下次万圣节我们一定要扮成这个样子。” 不得不说，乔纳森是对的，达米安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甚至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真可怕，他到底给我们俩留下了什么印象？ 就在我和乔纳森在交头接耳的时候，那边达米安的表情却像看见了蟑螂一样：“你们在说什么？” 然后他就大步朝我们走了过来。 我和乔纳森瞬间紧张了起来，超级小子看上去好像有点想挥拳，但是又不太想挥拳的样子，他的手摆动了两下，还是没能下得了决定。 而我则握着剑，觉得反正我应该也打不到他，直接闭着眼冲了过去：“看剑！” 果不其然，达米安轻轻松松地躲开了我胡乱劈下去的剑，然后一招缴械了我的武器。 他紧紧握着我的手臂，上下打量了我一遍，然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就你了。”他像是发布了什么命令一样宣布道。？？？ 什……什么就我了？ 我想转过头去和乔纳森对视，却被达米安掰过了脑袋，他似乎对我的举动很不满：“不许看他，你是我的宝藏。” 我的心跳立即不争气地漏了一拍。 而我身后的乔纳森则像听见老虎口吐人言一样，倒吸了一口冷气。 为……为什么突然开始说情话了？ 我们俩不是敌人来着吗？ 达米安这一句话，成功地让我的脑子短路了。 “以防你误会，卡琳，在大多西方神话里，龙都喜欢收集珠宝财富这些珍贵的东西，例如黄金、钻石这一类，”《神曲》突然出声了，“所以他应该是觉得你也是珍贵的东西，所以想把你藏在他的洞穴里。” 我差点没拿稳手里的剑。 这还要误会什么……怎么听，都像是恋人之间会说的情话啊！ “可我们俩不是敌人来着吗！”我试着通过用反驳它的方式，让我狂跳的心脏平静下来，“我的意思是，这算什么，恶龙爱上了勇者？他应该没有记忆才对？” “侍者之前说过，他杀了女孩的父亲，所以女孩的演技更真实了，我猜测虽然他们失去了原先的记忆，但那些记忆依旧对他们有影响，所以达米安应该也是一样的，”《梦的解析》语气居然变得兴奋了起来，“不然你可以做个实验，卡琳？” “……怎么实验？” “向他哭泣撒娇之类的，情侣之间在非矛盾的情况下，一方有这样的表现，另一方在大多数情况下都会软下态度，并且满足某些在正常情况下不会满足的要求。” 明明这对我的考验才更大吧！ “我……我觉得没有实验的必要，这也不是很重要。”我试图拒绝。 “你可以实验一下，可能会为你接下来的行动提供一些帮助，”《福尔摩斯探案集》此时也出声了，它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可我莫名有一种他在看好戏的感觉，“顺带一提，刚刚你和那个穿得五颜六色的小子说悄悄话的时候，你男朋友脸上明显有被侵犯领地的表情，不出意外是他的占有欲在作祟。” “……”我现在真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别说了！为什么我要在这里直播我的恋爱啊！ 而且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听你们分析我的恋爱啊！ 这不是很私人的事情吗！ 大概是我沉默的时间过长……也可能是我崩溃得太明显了，乔纳森在我身后小声喊了我一句：“卡琳？” “这是你的名字？”达米安立即开口了，我这意识到刚刚我和书灵交流的时候，他一直在看着我，但什么话也没说，“那么现在它不属于你了。” 我没懂：“我的名字如果不属于我，还能属于谁？” “属于我，”他的语气理所应当，“你属于我，所以你的名字也属于我。” 我：…… 天啊，我现在真的感觉我真的快晕过去了。 于是我深吸一口气，对着他大喊：“谁属于你了！我只属于我自己！” 喊完，我才意识到这个情况不太对。 虽然这句话肯定是对的，就算是现实里达米安说什么“你属于我”这种话，我也会这样反驳他——当然，他应该不会说的，但现在的达米安是一条恶龙，而我还是他认定的宝藏，没有人权，只有宝藏权，说这话他不会打我吧？ 然而达米安出乎意料地冷静。 “你不愿意成为我的宝藏吗？”他思索着回答了我的话，“那你是要做我的妻子吗？” 我：！！！ 乔纳森：！！！ 怎、怎么就突然求婚了？！ 我没忍住后退了一步。 不行，这话题的变化速度太快了，我有点跟不上了。 “如果你要成为我的妻子，你也必须成为一只龙才行，因为我只能娶母龙，这 是规定，“他抱臂看着我，神情语气都不像在开玩笑，“我可以为你找来另一只龙的心脏和龙角，当你吃下它们之后，你就会成为母龙，我们就可以结婚了。” 我又往后退了一步。 这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我了解达米安，所以我知道他现在说的话都是认真的。 他是真的准备为我屠龙。 天啊……一只龙为我屠另一只龙…… 这故事走向谁能猜得到？ 而且，明明连镇子的事情都解释不清楚，为什么在龙的嫁娶方面设定这么严谨啊？ 乔纳森也被惊呆了，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我听见他说话都结巴了：“呃，所以，你们要结、结婚了？那，呃，我，恭喜？” 别恭喜了！这情况肯定不对啊！ “我不需要！”看着是指望不上乔纳森了，我决定自己把剧情拉回来，“我是为了解除诅咒，而特地来杀你的。” 达米安定睛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平淡地开口了：“所以你不喜欢我，只想杀我？” 第46章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他的语气都没什么起伏，我却从其中听出了失落的情绪？ 这是为什么啊啊啊啊！ 你是不是也疯了啊，卡琳！ 【啊啊啊啊啊！阅读者！你对我的剧情做了什么！】 红黑色的文字突然浮现出来，是侍者在质问我。 “？”我简直都要气笑了，“我对你的剧情做了什么，这话是不是应该反过来问！你的剧情都对我做了什么啊！” 【你毁了故事的高潮部分！】 “我都快被你的剧情毁掉了好不好！” 【……好吧，看来我只能亲自推动故事了，你们这群没用的蠢货！】 红黑色的文字瞬间消逝，下一秒，我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我身边飞速而过，随后，我就看见达米安被什么东西击飞了。 是乔纳森。 “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卡琳！”超级小子惊恐地对我说道，在达米安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来之后，他又飞冲过去补了一拳，“怎么办！” 我大惊失色，急忙跑过去查看他们俩的情况。 达米安的受伤情况已经很严重了，好在侍者似乎无法控制出氪星人的全部力量，不然第一拳下去达米安就会重伤不起了。 看着乔纳森还准备再来一拳，我赶紧挡在达米安身前。 “我来杀掉恶龙，让他停下来！”我能感觉到自己在瑟瑟发抖，声音也在打颤，因为我见识过氪星人的力量，也知道他们会造成多大的破坏，乔纳森只需要一拳就可以让我当天下葬。 而如果我想逃走，那真的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只要扭头跑开就可以了。 我只要继续无能为力的样子，哪怕离开这个地方，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怪罪我。 如果我想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那也是完全可以的，谁都不会对我多说一句什么，因为保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人都是有求生欲的。 但是不可以，我不能逃走，如果我站在这里达米安会安全一些的话—— 那我就继续站在这里。 我看见乔纳森已经抬起了拳头，他的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我也听见他让我快走开。 但是乔纳森，我可以走开，达米安却跑不掉啊，他现在都快站不起来了。 我忽然想起来，那时的我问我的哥哥姐姐们：成为超级英雄会让他们后悔吗？ 每个人都给了我不同的答案。 但现在，站在这里，哪怕我心里的恐惧已经达到了顶峰，哪怕感觉下一秒我就会腿软得跪在地上，我也不能挪开一步。 而此时的我，也不后悔。 我闭上眼睛，已经感觉到乔纳森的拳风向我袭来！ “卡琳！” 拳头没有如预想中一样到来，反倒是听见了《神曲》的声音：“他们成功了！你们的父亲成功了！” 是布鲁斯和克拉克他们吗！是我的计划成功了吗，侍者被抓住了？ 我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问清楚详情，就落入了一个带着血腥味的怀抱。 “居维叶，你为什么挡在我前面？”是达米安，他抱着我，声音听上去闷闷的，“你又在干蠢事。” “那你要学会习惯了，达米安，”我学着他理所应当的语气说道，然后笑着抱住了他，“我会经常去干这种蠢事的。” 第34章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卧室里了。 床的周围摆满了我熟悉的仪器，每个仪器上面都有着蝙蝠标志，那么是谁将它们放在这里便不言而喻了。 我小心翼翼地下了床。 看来我当时那个不怎么严谨的计划是成功了。 当《神曲》问我它需要做什么的时候，我告诉它让鸽子去找布鲁斯传达一些消息。 既然乔纳森和达米安可以出现在幻境中，并且达米安还失去了记忆，那就证明他们两人必定是被侍者带走了，只要能追踪到他们两个人的行踪，就一定可以找到侍者。 蝙蝠侠是这方面的专家，即便有类似于魔法的因素阻挡，对他来说应该也就是多费了点时间而已。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或许想要被找到是很困难的，但侍者很自大地让达米安和乔纳森一起进入了幻境之中，就让这一切变得有迹可循起来。 骄兵必败。 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我小心翼翼地绕过一排排的精密仪器，同时戳了戳书灵们：“他们都在蝙蝠洞吗？” “你的父亲和哥哥，包括你的好朋友和你的恋人都在下面，你的两位伙伴比你更早醒来，”《梦的解析》迅速回答了我的问题，“你感觉怎么样，卡琳？” “我在不久之前拯救了达米安、乔纳森和我自己，我当然感觉不能更好了。”我推开房门，一边回答着《梦的解析》，一边快速下了楼。 然而还没进蝙蝠洞，就看见阿福刚好从房间里出来。 “很高兴看见您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卡琳小姐，”阿福脸上是略带疲惫的笑意，他看上去也很累了，我这才意识到因为侍者的关系，全家的人都连轴转了一夜，“布鲁斯老爷和少爷们都在下面。” 我心疼地握住他的手：“你需要休息了，阿福，你不能总这样陪着布鲁斯通宵。” “我想这是我的职责所在，”看见我脸上满是不赞同的神情，这位前特工机智地顺下了话题，“当然，我现在就准备休息了，那么待会能否麻烦您让几位按时吃饭呢？这件事从昨天开始就一直让我很头疼。”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我急忙应下，好让老人能够放心去休息。 阿福慈祥地摸了摸我的头：“无论如何，我都很高兴您能安全地回家，卡琳小姐。” 我对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 - 确认阿福去休息之后，我赶紧下了蝙蝠洞，果不其然看见提姆和布鲁斯在下面。 “我现在开始愧疚了，”我试着开了个玩笑，因为现在的气氛看上去实在太凝重了，“昨晚我睡了个好觉，但你们却一夜未眠。” “那恶魔崽子应该和你一起愧疚，毕竟我昨晚也因为他而辗转反侧。”提姆喝了口他最爱的功能饮料，然后对我举了举杯子。 下一秒达米安的的刀锋就砍到了椅背上：“如果你还想保留住你的头，就闭上嘴，德雷克。”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达米安，没在他身上看见什么伤痕。 “你们受到的都是精神上的伤害，”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问，提姆对我解释道，“如果你没能拦住超级小子杀了达米安，那么这会他已经是个植物人了。” 乔纳森也在这里，我看见他的脸上再次露出了自责且内疚的神情。 “>tt<，我还不知道你们现在都有喜欢往自己身上揽错误的习惯了。”达米安似乎是习惯性地嘲讽了一句，但是话语中安慰的意味倒 是很明显。 “这是侍者的错，”我也安慰了乔纳森一句，然后转头看向布鲁斯——他现在没戴头盔，叫布鲁斯应该没问题，“侍者现在在哪里？” 在我问出这句话之后，布鲁斯简单在键盘上操作了几下，然后我就看见其中的一个频幕印出了一间牢笼：“扎塔娜将他困在了一个隐蔽的房间里。” “所以这次也是魔法问题？”我嘟囔了一句。 “不，这次是科技问题，”芭芭拉的声音不知道从哪蹦了出来，我找了找才看见那张绿色的脸在离我最近的频幕上，“显然在你某次外出的时候，被人贴上了一些小东西。” 提姆把那个小圆卡递给我，我仔细看了看，还是没能想起来自己是在哪里见过这东西。 “它是怎么运作的？”我虚心请教。 “通过特定方式刺激你的神经，并且将其转换成一种波，发射到总机器上，就可以连接你和其他人的神经，”提姆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小圆卡的工作原理，“然后那位侍者用操作总机器的方式，来影响你们的思维，你当时看见的所有东西，都是机器操作的结果。” “那些人和达米安的失忆……” “也是通过它操作的，不同的是他们被移植了这种东西在后颈，所以出现了记忆修改的情况，你和乔纳森没有被移植，所以你们还保留着原本的记忆。” 我有理由怀疑侍者选择达米安而不是乔纳森作为恶龙，是因为氪星人的皮肤实在是太坚固了，移植不进去。 形象一致应该只是误打误撞。 嗯，绝对是这样。 “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侍者？”我转头问布鲁斯。 蝙蝠侠对我露出了不赞同的神情，“太危险了，卡琳。” “但他想要的是我，不如说他们整个组织想要的都是我——天，我以前可不知道我这么抢手，”我跟他据理力争，“如果我去问他一些话，说不定他会说得更多一些。” 蝙蝠侠还是否决了我的提议：“不。” “你可以在一旁看着！不会有危险的，布鲁斯！” 第47章 “不。” 啊啊啊啊啊！人怎么能这么固执！ 怎、么、能、这、么、固、执！ “就算你不同意，我也会用别的方法找过去的！”我愤怒地顶回去了一句，随即软下语气，“求你了，布鲁斯，我总会遇到危险的，让我自己多一些经验，你们多掌握一些信息不是更好吗？” 我可怜兮兮地，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 真没想到，时至今日，我跟布鲁斯已经打起了感情加逻辑双重牌。 黑暗骑士不为所动。 “我也倾向于让卡琳去见一见侍者，”芭芭拉出声了，她的电子音在此时的我听来宛若天籁，“他不肯开口说话，我们能获得的信息很少，这对卡琳来说也同样危险。” 我立即转头期待地看着布鲁斯。 然而，布鲁斯脸上的表情根本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父亲，居维叶应该有亲自审问的权力，她是这件事情的主要受害者，”达米安也开口了，“我可以陪同她一起去。” 我疯狂点头。 布鲁斯还在沉默。 过了半晌，他才缓缓开口：“明天。” 他终于松口了！ “我保证不会出问题的！”我信誓旦旦。 …… - 布鲁斯没有食言，第二天我们就见到了侍者。 在叮嘱过我之后，布鲁斯让我进去了。 原本达米安是想陪同我一起去，但是被我拒绝了。 “我和他单独谈谈，应该会让他说更多的东西，”我安抚生气的某人，“你和布鲁斯一直都在外面看着呢，如果有什么不对，冲进来救我就好了——再说布鲁斯已经确认过安全了。” 达米安完全不吃我这一套：“检测的安全不能代表完全的安全。” “那就当我是为了更好地获取信息吧。” 好说歹说，我最终还是一个人进入了那个房间。 我进去时，刚好能看见侍者被锁链牢牢地固定住了，他在看见我之后，似乎并不感觉到惊讶，只是朝着我露出一个早有预料的笑容：“我就知道，你迟早会来找我的，阅读者。” “而我也能确定这一定不是因为我想你了，”我没有因为他轻蔑的态度而感觉有什么不对，毕竟他更不是人样的时候我也见过，“你当时说，你的朋友帮了你一把，那他是属于哪个阵营呢？侍者？还是客人？” “为什么不猜是厨师呢？”他反问我。 “因为你没杀我。”我回答道。 “噢！哈哈哈哈哈哈！确实如此，猜的还算不错，阅读者，”他大笑着回答我，随即语气变得恶狠狠起来，“但你又怎么能确定我不想杀你呢？” “因为我还活着？” “因为我不想让她伤心！” 她？ 女称？ 是谁？ “她是谁？”我谨慎地提问，“我应该认识她吗？” “你当然应该认识她！我们伟大的女主人！”他的语气居然诡异地变得温柔了起来，似乎像是在说什么情人之间的呢喃，“那么美好的女主人……” 虽然之前我就意识到他是个疯子，但现在我才知道他确实病的不轻。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究竟是谁在帮助你？”我提醒他。 他嘲讽地瞥了我一眼：“一个冷冰冰的家伙，我们同样服侍着女主人，所以我才愿意让他来帮忙。” 所以也是侍者阵营的人。 ……不过说来也是厉害，他的语气只有说到女主人的时候才是恭敬虔诚的，但一旦说道别人的时候就会立即变得不可一世起来。 我突然有了个想法。 “你爱你的女主人吗？”我问他。 而他只是惨笑了一声。 “我当然爱她！所以我才如此嫉妒，嫉妒男主人！也嫉妒你！”他的目光变得恶狠狠的，像一只随时准备扑咬上来的狼，“你不明白，你根本不明白，阅读者，女主人爱着你，她爱着每一任阅读者，而现在，她深爱着你。” “那是什么意思？”我没懂。 但他却不再回答我的问题了，只是自顾自说这话。 “没有人会不爱她，可她却爱着一切，爱着你，也爱着我，啊……我却宁可她不爱我，一切的罪恶都源于欲望，而爱就是最原始的欲望，”他望着我，表情却是从未有过的凄惨，“阅读者，我只给你一个忠告，不要去见女主人，否则你的一切都会因爱毁灭，我因为她的爱而嫉妒，现在已除了她的爱而一无所有。” “……那是什么意思？” 可他的表情怔怔的。 “我美丽的女主人，请让你的爱带走我吧。”他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便软了下来。 我震惊地跑过去查看他的情况。 “他死了，卡琳，”《福尔摩斯探案集》的声音拉回了我混乱的思绪，“他自杀了。” 第35章 侍者自杀那天当晚，布鲁斯就给我看了一堆厚厚的，关于侍者的资料。 包括他死亡的原因，是心脏突然消失了。 他目前已经把侍者的身份全部找出来了，还有那位协助者的部分信息，也包含在其中。 我一边翻看着资料，一边问他：“那些被控制的人怎么样了？” “他们已经没办法再恢复原样了，只能给他们重新安排新的身份，”他停顿了一下，询问我，“塞西莉亚父亲的葬礼就在下周二。” 我摇摇头：“我还是不去了，如果真的要追究原因，我也算是罪魁祸首之一，没有资格去见她的父亲。” “这不是你的错，”布鲁斯拍拍我的头，我能感觉到他在尽量把语气放得温和一些，“即便不是你，阅读者 是另一个人，侍者一样会做出这些事，你不应该因此责怪自己，况且你已经将他们从那个虚假的幻境中拯救出来了。” “我知道，我只是……”我深吸口气，平复下自己的心绪，抬头问布鲁斯，“你会有觉得自己从未出生就好了的想法吗？这样那些人或许就不会受伤了。” 他沉默很长一段时间，才回答了我的问题。 “always.”他说道。 …… - 不管怎么说，侍者已经死了，这件事只能慢慢查了，而我也开始享受接下来一段的平静时光。 也不能说是平静时光，因为家里有一个大活动就要开始了。 雪仗日！ 我们家不知道什么开始有的这个传统，但杰森坚定地认为这是迪克搞出来的。 “听听这个名字，‘雪仗日’！这种黏糊的感觉不用想都知道是迪克。”杰森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凝聚了嫌弃与嘲笑两种表情。 “可是每年你都参加。”我诚实地指出了他的言行不一。 这句话的后果就是我的脸被杰森折磨了三十分钟。 但无论如何，今年的雪仗日大家也都会参加的。 除了布鲁斯和阿福，没人想把他们拉进这项活动里。 从以往的惯例来看，我们是要分成两队的，并且以前我的兄弟姐妹们为了照顾我，是不会明着使用那些特殊的小玩意儿的。 但现在我也加入了这个秘密，所以他们变得无所忌惮起来，一个个都在摩拳擦掌。 “我觉得我会第一个死掉，”我看着正在戴手套的迪克，认真地说道，“我跑不过家里的任何一个人，甚至是提图斯。” 而家里的每一个人到了这种时候，都会显得格外地冷酷无情。 “别担心，输赢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不久之后就是圣诞了，让他们现在散发一下恶气，到时候就不会在圣诞节的时候打起来了。”迪克一边给自己绑系鞋带，一边安慰我。 我怀疑他在撒谎，因为他刚刚还准备偷偷去开蝙蝠车，但是被布鲁斯发现并且赶出来了。 而且考虑到每一年圣诞节，我们家的混战从来不会缺少，所以我认为雪仗日可能没起到迪克想要的作用。 “来吧，卡琳，小芭已经开始和小红争夺监控权和无人机了，咱们先去解决掉几个好糊弄的敌人。”迪克语气里的兴奋完全不作掩饰。 我仔细思考了一下，然后虚心请教他：“先解决谁？” “小红，我们帮小芭一把。” 迪克一锤定音，我和他悄悄摸到了蝙蝠洞，但那里空无一人。 提姆不在这里。 “surprise！”一个声音突然从蝙蝠车后面传过来，紧接着就是一个雪球砸了过来！ 我赶紧蹲了下去，迪克侧身躲过，这一击落空了。 是提姆，他没坐在电脑前，而是躲在暗处等我们自投罗网。 此时此刻，我的大脑开始极速运转，迪克的战力比我高多了，舍弃我留下他是一个非常正确的选择，而我手上还有两个雪球，可以尝试和提姆极限一换一。 问题是，他离我太远了，我扔不到那么远的距离，那我就必须到他身边。 第48章 我应该怎么过去呢？ …… 利用书灵的力量。 灵感狠狠的敲击了一下我。 棒极了！关键时刻灵感敲击还是很有用的！ 我立即左右扫了一眼，然后扑向了放在桌子上的《博弈论》，并且大喊了一声：“提姆，我要和你玩一局游戏！（game）” 瞬间，提姆就站在我面前了。 而在他反应过来把雪球扔向我的时候，我直接一雪球扑在他身上，而后淡定地把另一个雪球交给迪克：“来吧，我们开始玩游戏。” 这下就是一换一了。 迪克在旁边大笑不止。 “你没跟我们说过《博弈论》有这样的能力，”提姆哀怨地看着我，仿佛我是一个为了小三而抛弃正妻的渣男，“否则它不可能还留在蝙蝠洞。” “我也是刚知道的，我还以为它是可以让你定住不能动呢，没想到是这样瞬移过来，不过没关系，我们现在都出局了。”我平静地点点头，完全没被影响到。 哦，对了，既然了提到了“正妻”…… 我按住耳麦，声音里戴上了点委屈的意味：“达米安，我跟提姆一换一了，帮我报仇！” 然后放下手，态度淡然地看着《博弈论》随机挑选的游戏开始成形，“来吧，我们开始玩。” 提姆被我这切换自如的表演无语到了。 而迪克已经笑得快仰过去了，他也在耳麦里深情地呼喊着：“卡琳已经为我们牺牲了，我们不辜负她！” 我手动为迪克比了个赞。 很快，达米安的声音的声音也从里面传出来，“>tt<，没用的德雷克，”他语气里的嘲讽都快溢出来了，“他只配成为我的垫脚石。” 我原话复述给提姆，对方对此展现了异常的冷静。 “他不会得逞的。”提姆的语气在平淡中透露出令人胆战心惊的狠厉。 但无所谓，算账是他俩的事，跟我没关系。 我只是一个无辜可怜，为了队伍和敌人一换一的小女孩，我能知道什么呢？ …… - 作为两个已经出局的人，我和提姆得到了听两个队伍频道的权力。 于是耳边的声音就变得精彩丰富起来。 “嗷！是谁砸我的屁股！” “哈！活该！迪基鸟！” “卡珊在这里是不是太犯规了！” “觉悟吧！布朗！” “哈哈哈哈！砸偏了，小矮子！” “注意你的三点钟方向，杜克，哈珀准备偷袭了。” “嘿！迪克，你不是出局了吗！” “我可没有被砸中～” “芭芭拉！卡珊消失了！” “在这里。” “啊啊啊啊啊！” “别喊，你吓到我了！” “哼，陶德，你打雪仗的准头跟你开枪的准头一样差。” “这句话回敬给你，恶魔崽子！” “啊啊啊！小d！不准瞄住我的屁股攻击！我们是一队的！” “>tt<” ……不得不说，实在是太热闹了。 简直是杀声一片啊。 而我和提姆正在慢悠悠地下国际象棋。 这是《博弈论》给我们选的游戏。 “我开始感谢你了，卡琳，”提姆漫不经心地开始堵我的国王，“这样的混战不适合我们。” 我点点头：“确实，这一局下完要喝热可可吗？” “当然。” 我们俩这状态真是平静到不能再平静了。 连进蝙蝠洞的布鲁斯看见我们俩这样，都浅浅地瞳孔地震了一下。 “你们没去打雪仗？”他试探性地问我们。 “我们俩已经出局了。”我回答他。 布鲁斯没再说什么，只是看了一会儿我们的战局，然后平静地对我说：“移动到c3，不然你要输了。” “我知道，实际上我已经输了三局了，”我完全没什么感情波澜，“但是我们不想参与外面的混乱。” 布鲁斯只是点点头，然后简单地说了一句：“阿福在准备热可可。” 听见这话，我和提姆对视一眼，然后默契地把目光又挪回棋盘上，三招过后，我输了。 “游戏结束，”我拍拍手，话音刚落，棋盘就消失了，我看向提姆，“你的要求是什么？” 这是《博弈论》的能力，游戏结束后，失败者必须答应成功者一个要求。 提姆思考了一下，“陪我一起喝热可可？” “没问题，”我站起来，“走吧。” …… - 等我和提姆开始享用热可可的时候，外面的人终于浑身湿淋淋地回来了。 “结果如何？”我问芭芭拉。 红发姑娘耸耸肩：“他们赢了，卡珊实在是太强了。” 我点点头，没什么波澜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等所有人都洗完澡，捧着阿福牌热 可可，懒洋洋躺在沙发上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有毅力能从沙发上起来。 我打着哈欠，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然后窝回沙发上，和达米安挤在一起。 明明什么也没干，但现在我莫名地很困。 “哈啊……” 雪仗日，真是太累人了。 …… - 达米安是第一个注意到卡琳睡着了的人。 想不注意到都难，因为她是靠在自己肩膀上睡着的。 现任罗宾没有任何反应，他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肌肉，保证自己不乱动，卡琳也不会醒。 史蒂芬妮是第二个发现的人。 她捂着嘴偷笑，向达米安投去了暧昧的目光，然后被对方瞪了回来。 史蒂芬妮拍了拍芭芭拉，然后两个人一齐看向小情侣的方向，露出了同款笑容。 提姆被他们俩的动静勾起了好奇心，然后转头就看见了这一幕，他不动声色地给两人拍了张照。 达米安根本无力阻止他，因为他现在动弹不得。 罗宾向红罗宾投去了威胁的目光。 红罗宾就当做没看见。 随后发现的人是杰森，他挑挑眉，然后示意所有人都往那边看。 迪克捧着脸，感觉整个人都在冒爱心；哈珀超小声地“哇”了一声；杜克嘿嘿笑了，然后凑过去看提姆录的视频；卡珊德拉毫不犹豫地朝达米安竖起了大拇指。 而达米安只想刀了他们所有人。 没有人出声，也没有人打扰他们，所有人看够了热闹就又瘫了回去。 真是美好的雪仗日。 第36章 所以说，人真的会一直倒霉下去吗？ 这是一个无人知晓的答案。 但就从目前来看，我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 谁家好人会这么经常地被绑架啊！！！ 我无语凝噎。 没错，正如各位所见，我再一次被绑架了。 而且又是从学校回来的路上被绑架的。 只不过与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和我一起被绑架的还有达米安。 乔纳森因为家里有事情所以直接飞了回去，不仅错过了这次绑架，也错过了这次团体活动。 也说不上是他可怜，还是我们可怜了。 我看了看周围抽抽啼啼的孩子们，又看向了闭目养神的达米安，没忍住问他：“我说真的，你有必要装作普通孩子的样子，和我一起被绑架吗？” 听见了我的疑问，达米安睁开眼睛，淡淡地扫了我一眼，“这批人训练有素，分工明确，他们身后应该还有别的幕后黑手，”说完这句话，他又移开了眼神，“如果你害怕，我现在就可以把你踹下去。” 这是一个人对待女朋友应该有的态度吗！ 你的女朋友会生气哦！真的会生气哦！ 我撇撇嘴，哼了一声，“我有一群成天在城市上面飞来飞去的兄弟姐妹，书包里带着三本书，脑子还有不断提示我的灵感敲击，我才不会在乎这群劫匪要怎么样。” “你的灵感敲击刚刚说了什么？”听见我说这话，达米安多问了一句。 “我们待会要下车坐船，然后再转车去纽约，”我数了数周围孩子的数量，算上我和达米安，一共有十个人，悄悄靠近达米安，“现在通知布鲁斯吗？他们都很害怕。” “青鸟码头会在接应，但你和我必须留下来，不然很难找到他们的老巢，”说完，达米安塞了一个耳麦在我耳朵里，“神谕会全程跟进，红罗宾在纽约等我们。” 我这才想起来少年泰坦的总部也在纽约。 “既然我们要去纽约，难道不用通知一下复仇者联盟吗？”我压着声音，不解地问达米安，但对方只给了我一个难以言喻的眼神，仿佛我问了什么过于愚蠢的问题。 “蝙蝠们只处理自己的案子。”看见我是真的没明白他的意思，他轻啧一声，简短地解释道。 懂了，就是不想通知。 这个家真是和布鲁斯学坏了。 第49章 我浅浅感叹了一句，坐在达米安身旁安静了一会儿，但实在是太无聊了，我又戳了戳他，“但是你的战衣都没带在身上，你待会不会很被动吗？” “我穿在衣服里了，”达米安平淡地回答我，似乎不觉得这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我预测出这两天他们就会动手。” 所以这两天你就一直把战衣穿在身上？我觉得不可置信，与此同时耳麦里传出了芭芭拉的声音：“我想我也为此出了不少力。” “当然有你的功劳，戈登。”达米安对此也不否认。 “那个……其实我有个问题，”我按住耳麦，弱弱地出声，“达米安有战衣和面具，但是我只有书包里的三本书，我真的要和他一起行动吗？我觉得我有大概率会拖后腿，要不，等会我到了码头也下场吧？” 这句话说完的下一秒，达米安就立即抓住了我的手，就像是要警惕我跑掉一样。 我惊讶地看着他，但他却移开了视线，没有看着我。 “没关系，卡琳，你和达米安的任务只是确认劫匪的路线，后续的活动是红罗宾和罗宾的事情，”芭芭拉安慰我，顺便还开了个玩笑，“你们也可以趁这个时间短暂地约会一下，毕竟罗宾可是很忙的。” “……其实，劫匪的车不是什么很好的约会地点。” “噢，别这样，这就是你加入了这个家要习惯的事情。” 我不是很想习惯。 尼采说过“受苦的人，没有悲观的权利”，是不是因为他写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坐在劫匪的车上？ “但原句是‘受苦的人，没有悲观的权利。一个受苦的人，如果悲观了，就没有了面对现实的勇气，没有了与苦难斗争的力量，结果是他将受到更大的苦难’，你起码应该综合上下文再说话！”《快乐的科学》不满地反驳我。 在我向它致歉三次之后，这本书才气哼哼地放过了我。 这种玩笑还是不要随便开比较好，我惩罚性地拍了拍自己的脸。 但还没拍两下就被达米安抓住了手，他微微侧头，似乎在确认什么，然后对我说：“车速慢下来了。” 随后他松开了我的两只手，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你待会跟紧我。” “说反了，应该是你跟紧我，”我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本书，然后把达米安伸出了手，“走吧，达米安。” 他哼了一声，随后没什么反应地握住我的手。 “你给咱们俩指路，”我扬了扬手里的书，看向周围因为车辆明显震动而惊慌的孩子们，“我用这个来保护咱们两个和这些孩子们。” 达米安没说话，我就当他默认了。 “哐当！” 车重重地颠簸了一下，我差点朝着旁边摔倒了，好在达米安及时把我拽了回来。 但我还是撞了一下头。 “你先管好你自己，再考虑别人的事情吧。”达米安看着我呲牙咧嘴揉头的样子，嘲讽的语气里居然带上了一点笑意。 我瞪了他一眼，然后就被车门打开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是哈珀，她已经成功把车门打开了。 “趴在那别下来！那群混蛋手里有枪！”她说完这句话就“哐”地一下吧门关上了。 我：…… “你要出去帮忙吗？”我拽了拽达米安，悄声问他。 但达米安还没回复，耳麦里的神谕先说话了：“不要下来！搅局者已经在外面帮忙了，卡琳，安抚好孩子们！不要让他 们乱跑！” ……安抚孩子？我吗？ 我又看了看达米安，觉得这件事确实不能交给他来干。 随后耳麦里传出了另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这件事只能让你来干，卡琳，不然恶魔崽子会把他们所有人拉进地狱里去。” 是杰森的声音，与此同时我还听见了外面激烈的枪声。 我赶紧拽紧了达米安，生怕他冲下去找杰森报仇。 好在达米安没有那么冲动，他只是冷冷地回嘲了一句：“而你，扔雪球的准头甚至不如一个孩子。” 怎么还有上次雪仗日的事！ 这是闲聊的时候吗？ 就在我震惊的时候，一个略带疲惫的声音闯了进来，“虽然说我一般不站恶魔崽子，但上次你确实企图打中夜翼的屁股没成功，还是他帮你补了一击，”随后那个声音感叹了一声，“多漂亮的屁股，甚至可以让自己的队友痛下杀手，你都不知道我事后看监控的时候有多精彩，真该配上一桶爆米花。” 提、提姆不是在纽约吗？怎么还远程参与了讨论呢！ 但显然，远程参与讨论的不止他一个人。 “嘿！我知道我的身体很漂亮，但这不是你们攻击它的理由！”夜翼在通话频道中愤然出声，“还有，小d，我们当时明明是队友！你这样很对不起卡琳的付出！” 我都木然了：“其实也还好？比起这个，还是监控我没能看上更让我觉得更可惜一些。” “卡琳？？？”夜翼的声音带着满满的不可置信和痛心疾首，好像看见自己最乖的妹妹长出了两个犄角和一对蝙蝠翅膀一样。 但是家里没有人在乎他，我甚至听见芭芭拉平静地喝了一口咖啡，然后弥补了我的遗憾：“我也有录像，等任务结束给你发。” “哈咯？别聊天了，快来帮忙，我这边快忙爆了！”哈珀的声音紧接着出现在通讯频道里，“还有罗宾，注意你那边，他们要逃走了！” 我和达米安立即紧张起来，他给我使了个眼色，然后马上打开了车门，与此同时我悄声地念着句子：“*人的一生应该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时，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为人卑劣，生活庸俗而愧疚。” 这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里的句子，在我念完句子的下一秒，怀里的书籍发出了只有我能看见的光，我看了一眼逃出去的孩子们，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都笼罩着一层看不见的屏罩，保护着他们不受子弹或是别的什么的攻击。 我看见杰森把孩子们都集中起来了。 附加钢铁屏罩，是我在通关《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书境试炼之后，获得的能力。 现在我和达米安身上也有一层，他抓紧我的手就从车上跳了下去，并且在极短的时间规划好了路线，拉着我就往一个方向跑。 紧接着，一个受了伤的绑匪抓住了我们俩，我象征性地反抗了一下，然后在劫匪对着我吼了一声后，小心翼翼地缩了起来，可怜地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再挣扎了。 结果转眼就看见达米安已经摸上了自己的刀。？？？ 他是什么时候有刀的？ 我震惊。 而且居然没人发现吗？ 我的视线扫了一圈才发现，好像真的没有人注意这边，大家都有事要干，就连抓着我和达米安的劫匪，把我们俩弄上船之后，就又跑到别的地方了。 我赶紧想办法帮达米安藏刀，结果对方倒是不紧不慢的，把刀握在手里，就带着我熟门熟路地进了船舱，然后摸进了一个类似于仓库的地方。 他脱下自己身上别的衣服，露出了战衣，然后像变戏法一样，从腰带里摸出一个面具给我戴上。 立即，略显昏暗的仓库里变得亮了不少。 “提醒两位一句，大概5个小时后，你们会在曼哈顿的华尔街码头停靠，我会在那边等你们，”红罗宾的声音从耳麦里清晰地传出来，“在此期间，你们尽量藏好——我指的是那种让他们觉得你们是因为害怕的藏，不是那种为了杀掉所有人的藏。” 我：…… 好明显的指向性啊，提姆。 达米安回呛了他一句，然后转头问我：“居维叶，你现在怎么样？” 我有点莫名其妙：“我？我还好吧？” “接下来你没有任何休息吃饭和排便的时间，我会带着你一直在船舱里奔跑，”他提醒了我一句，“你最好有准备能坚持下来。” 这句话的意思是，我要高强度集中精神地躲船里的人五个小时？ 听上去确实不太容易。 但人已经上贼船，没有别的选择了。 “就算我说不行也已经晚了，”我握紧他的手，“虽然我到现在也还是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一定要带上我，但既然人已经在这里了，就只能做好最坏打算地行动了。” 他了然地点点头。 “这还勉强像只蝙蝠。”达米安说道。 我眨眨眼睛，觉得好像被夸了。 “准备好，”他听了听门外的声音，“我们要走了。” 第37章 我和达米安和船上的所有人玩了五个小时的躲猫猫，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躲猫猫是这么累人的事情。 特别是在抓你的人不止一个的情况下，好几次我感觉我吓得魂都要飞出去了。 但是达米安很冷静，他永远能带着我躲到一个被人找不到的地方，然后给我一点短暂休息的时间。 第50章 也就是这样躲躲藏藏的情况下，我们到达了纽约。 …… - 在长久的躲猫猫中，达米安显然已经对这艘船的结构相当熟悉了，他带着我比劫匪先一步下了船。 我看见康纳和卡西对着我们俩招招手，然后迅速制服了所有的劫匪。 但我没在这里看见提姆。 “小罗在泰坦塔处理情报，他已经对这次绑架有些眉目了，”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问，康纳先回答了我的问题，“接下来你们需要在纽约多待一段时间了。” 我有点没太理解地反问他：“为什么？绑架事情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康纳支吾了半晌，没能说出一个理由来。 他转头看向卡西。 卡西立即移开了目光，装作很忙的样子。 我越来越怀疑了。 …… 他们需要你离开哥谭。 灵感迅速敲击了我。 ……什么叫需要我离开哥谭，哥谭要出什么事吗？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但是没能得出结论。 信息不够，推理不出来，必须问他们才能知道原因。 但是达米安有概率不会告诉我，其他人说不定会直接在通讯频道里装死，眼前的两位也可能知道的并不全面。 但既然要用这么大的动作把我运到纽约，那说明一定事关重大。 这也意味着我会更难得知真相。 “你们只用回答我一件事，这件事属于和我有关，还是属于为了保障我的安全才需要我离开，或者是两者都有？”我看向莫名心虚的两个人。 “和你无关，但和你的安全有关，”出乎意料的，最后是达米安回答了这个问题，“是哥谭内部事务，你帮不上什么忙，留在那里反而容易成为靶子。” “你确定吗？”我紧紧盯着他。 “你有不相信的权力，但接下来你也无法回到哥谭，”他抱着臂，朝我微微挑眉，“你想试试吗，居维叶？” “不想。”我果断地拒绝了他。 不难想象，只要我现在挪动一步，达米安就会把我撂倒在地，然后扛着我往某个超英基地走，且不会遭到任何一个人的阻拦。 那还算了，我一个人和超英们对上什么的……真是未免太看起我。 见我没有想走的意思，康纳和卡西就迅速去处理劫匪了。 “我们接下来去哪？”我问他。 反正安排好了一切的肯定不是我。 但达米安接下来的动作出乎我的意料。 只见他单手搂住我，然后发射钩绳，带着我就在纽约城上空荡起来！ “达米安！”我吓得呼吸都快停止了。 “这是最快的方法，”他的声音平静得好像我们两个还站在地上一样，“别大惊小怪，居维叶，这么长时间你还没能学会这个技能是你的问题。” 既然我没有这个技能，是不是就说明你不应该 带着我这样荡过去啊！ 我想闭上眼睛又不敢闭上眼睛，觉得从此以后会对极限运动过敏了。 最后我们两个在一家酒店的窗户前停下来了。 达米安动作极快地打开窗户，然后把我一把推了进去，随后他自己也灵活地钻了进来。 我整个人还有点晕乎乎的，就听见达米安在那边说道：“那边是你的房间。” 见他不再有动作，我才发现这是一间总统套房。 这个房间的床上放着达米安的衣服，应该是为了方便他及时换装。 我迷茫地走出他的房间，在身后的门关上之后，才慢吞吞地走到我自己的房间。 我房间的床上倒是没有衣服，但我非常自然地拉开了衣柜——果不其然，我的衣服在里面，而且放了不少，甚至还有搭配的首饰。 这是要让我在纽约住一段时间的意思。 “你现在休息，还是吃饭？”就在我查看我的鞋的时候，达米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我暂时还不想出去，”我转过身，看在他倚在门框上，“让他们送上来？” 达米安没在说话，只是转身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把书籍安置好，书灵们就迫不及待地开始了讨论。 “你们住在一起了！”《莎士比亚悲剧集》说话声音里都在冒粉色泡泡，“哦，天啊，你们住在一起了！” “我们一直都住在一起啊！”我有点无语地打断它。 “可这次不一样，只有你们两个人！就像是出来游玩的情侣一样！”《莎士比亚悲剧集》义正言辞地反驳我。 我：…… 那倒也是。 见我神色平平，《梦的解析》小心地问了我一句：“你好像不是很兴奋？” “嗯……大概是觉得没必要？”我思索着回答了它，“这感觉在和庄园没什么区别，我的房间一样都在达米安的旁边。” 甚至连方向都没变一下。 对于两个早就住在一起的人来说，也就只是换了个地方继续住在一起。 书灵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我没理它们，只是打了个哈欠走到了客厅。 达米安正坐在沙发上用平板看资讯。 我坐到他身边，发了一会呆才问他：“接下来要去哪呢？” “如果你有什么很想去旅游的地方，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前提是不离开纽约，”他放下平板，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目光似乎变得温和了一些，“德雷克就在泰坦塔。” 我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提姆这会应该正在抓紧时间忙工作，还是不要打扰他比较好。 “如果明天不下雨的话，去中心公园转转吧。”我提议道，比起闷在房间里，我还是想去外面转转。 达米安瞥了我一眼，“你上次发下毒誓要走完整个公园，结果路程还不到十分之一的时候就已经累得走不动了。” 这能是我的错嘛！那个公园那么大！你知道它占地多少平方米吗！能走完才奇怪吧！ 我不满地哼了一声，“那这次就走一段路就可以了，我想去喷泉那里坐一会儿。” 达米安一脸冷漠：“我不会第二次背着你走。” “……我只让你背了一段路！” 我还没抗议完，之前点的餐就送到了。 无奈，我只能和达米安先开始用餐。 …… - 纽约的晚上还是很漂亮的。 至少从高层看过去是这样的。 我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和书灵聊天，达米安坐在我对面，听我把书灵的话复述给他，然后再听我偶尔反驳两句书灵，只有某些时候他才插上一两句话进来。 他这个人一向话不是很多，只会说最重要的事。 其实在更多时候，达米安不会嘲讽，只会无视。 这样想来，能跟家里人斗嘴斗得有来有回，也是关系好的体现。 在我和书灵聊到我之前度过的书境试炼时，达米安突然插了一句话进来：“书境试炼只允许你一个人进入吗？” 我问了书灵们，它们说在大部分情况下是这样的。 “但是上次达米安也进去了啊。”我想起了上次联合书境的事情，再想到自己的告白乌龙，就忍不住想捂脸。 “那是特殊情况，一般情况下是只允许你一个人进入的，”《神曲》回答了我的问题，“当然，在你本人和承载书境试炼的书籍都同意的情况下，也允许第二个人进入。” 我把这句话复述给了达米安。 “那么下次我和你一起去，”他说完这句话，又移开了目光，语气里带着点不真实的嫌弃，“免得你又莫名其妙地昏迷。” 我笑了起来。 “口是心非。” “自作多情。”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没看着我。 我哼哼一声，没有戳穿他。 就在我准备继续和书灵聊天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达米安紧张了起来。 我抬头看他，“怎么了？”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眯着眼睛看向窗外，身体却放松了一点。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只见一颗金色的流星迅速朝着我们飞过来，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到了我们窗前。 “老蝙蝠也真是放心把你们两个小孩子放在这里，”带着些许电音的男声从机甲里传出，钢铁侠浮在我们窗户前，语气不满，“而你们在纽约这件事，他甚至也没有提前通知我。” 我想了想，觉得隔着窗户对话不太尊重对方，于是把窗户打开了，对着钢铁侠笑了笑：“呃，晚上好，托尼。” 对方欣然接受了我的问好，“晚上好，蝙蝠家的小百合花，欢迎来到纽约。” 我有点尴尬地点点头。 托尼之前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感叹过在这么黑心的一个家庭里，居然还能开出我这么纯洁的百合花，简直是个奇迹。 从那之后，他调侃我的时候，就会叫我“小百合花”。 第51章 我之前还不知道“黑心”的具体含义，但现在大概能明白了。 “所以你穿着这身过时的衣服来问候我们吗？”达米安冷哼出声，“甚至比不上陶德的品味。” 我轻咳一声，拉住了达米安，希望他慎言。 毕竟我们俩还在人家的地盘上。 但托尼没放在心上，或者他可能已经习惯了，“我只是来看看你们，确认你们没有在不是万圣节的时候捣蛋，”他特别提醒了一句，“不要乱来，如果有事情就去斯塔克大厦。” 他似乎真的为此而来，说完这句话后，他只说了声“晚安，两个小鬼”就又飞走了。 我看着达米安：“如果真的有事，你不会通知他的，对吧？” “当然。” 第38章 纽约有着不同于哥谭的好天气。 其实到了冬天，树木都已经没有叶子了，不太符合人们心目中的美景，但是微冷的空气却格外清新，鸟群煽动翅膀从人们身边飞过，它们从不会在意自己路过了谁。 已经下过了初雪，树木披上了银纱，湖面也被冻结了，行人安静地走过，一切都像睡着了一样。 万物寂籁。 我和达米安在喷泉边站着，看见了一对在这里拍结婚照的新婚夫妻。 新郎与新娘都笑得很开心，似乎已经提前预见了即将到来的美好生活。 在这样冷的天气，他们穿得如此 单薄，却能笑得这么幸福，大概是两个真心相爱的人吧。 我看着他们，思绪开始慢慢往外飘。 “你觉得他们幸福吗？”一个温柔的女声让我回了神，我转过头，是一个不太能看得出年纪的女人。 她长得没有很漂亮，却有着让人无法忽略的气质，柔和而蛊惑，似乎只要和那双蜜糖色的眼睛对上，就没有人可以离开这个甜蜜漩涡。 女人温柔地笑着，看向我的目光像在看自己的孩子，又像在看自己的情人，她不青涩也不成熟，更没有介于两者之间。 如果非要说，她更像是在这两者之外。 什么样的人会这样独特？ 让人忍不住想去探究她，哪怕根本不知道再往前一步是软床还是深渊。 “我觉得他们很幸福，”我诚实地回答了她，并且强制性移开了自己的目光，“我也希望能收获他们那样的幸福。” 真是奇怪，我不是一个会对着陌生人也有很多话的人，但是却有一种很想和这个女人聊天的感觉。 想听听她的声音，想让她多说一些，如果她对我赞同了我的想法，那我一定会欣喜地落下泪来。 “……” 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 我根本不是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对一个陌生人有这么高的好感？ 这个人有问题。 我后退一步，想喊达米安，然后才想起来达米安刚刚去给我们两个买水了。 “你在警惕我，为什么？”她的眼神变得怜悯起来，如同一座圣母像，“因为爱曾经伤害过你吗，阅读者？”！ 在我所见过的那么多人中，只有其中的一些人尤其爱对我用这个称呼。 “腐朽盛宴。”我咬着牙，道出了眼前人的身份。 女人又笑了。 “你不用害怕，我无意伤害你，只是我可怜的孩子也许吓到了你，所以我为他来道歉，”她弯下腰，伸出手想去摸我的脸，却被我避开了，女人也不生气，脸上笑容依旧，“他们吓到你了，对不对？还伤害了你的恋人与朋友。” ……她属于哪个阵营呢？ 看起来不太可能是厨师，或许是侍者或者客人。 她说为自己的孩子道歉的话，那她是不是属于侍者的阵营？ 我没敢放松警惕，依旧紧紧地盯着她，“我不接受你的道歉，那么多的人因此受到了伤害，这根本不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事情，况且，我也没有资格替受害者接受道歉。” 她叹了口气。 “我知道，但我总得为此道歉，而有总比没有好，不是吗？”女人喃喃自语着，“他们对我的爱胜过了一切，于是也因此自取灭亡，可怜的孩子们。” ……爱，胜过了一切？ 我猛然回忆起了侍者说的话。 【阅读者，我只给你一个忠告，不要去见女主人，否则你的一切都会因爱毁灭，我因为她的爱而嫉妒，现在已除了她的爱而一无所有。】 我瞳孔骤缩，有了不好的猜测。 “你是……女主人？” 她对着我笑了笑。 “我一直都很想见你，可爱的阅读者，每一任阅读者都是如此地让我着迷，因此我深爱着你们，”她与我对视着，那双眼睛里似乎真的浮现了爱意，“我的孩子们也总是因此嫉妒着你们，他们永远想让我的目光集中在他们身上。” 我没忍住，又后退了一步。 看见我的动作，女人的脸上流露出了悲哀的神色。 “请不要这样，请不要害怕我，”她似乎是在真切恳求着，“孩子的厌恶会让母亲受伤，而恋人的恐惧会让另一人心碎。” “我已经有恋人了，而且我不需要你这样的母亲……” “嘘——” 她打断了我的话。 眼神变得有些危险起来。 “爱是无私，爱也是自私，所以不要说出这样可怖的话语，”女主人比着食指，做出一个安静的动作，“不要让我的爱失望，阅读者，否则当它变质，你将体验绝望。” 说真的，我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想念过达米安。 因为这个女主人看上去很像是个神经病，还是该被关进阿卡姆疯人院的那种。 我开始考虑自己转身就跑的话，成功逃脱的可能性有多高。 可能是皱眉思考的表情取悦到了她，女主人笑得很开心，她拍拍我的脸，瞬间，我就全身起了鸡皮疙瘩，赶紧又后退了好几步。 “让我向你展示一下爱的转移，这样你会更好地理解爱的无私与自私。”她站起身，脚步轻盈地走到了那对新人的旁边。 不知道是她做了什么，还是她说了什么。 我看见新郎迷茫地眨眨眼，然后一把推开了新娘，神情激动地开始打电话，而被推开的新娘也没有难过，只是紧紧抱住了自己，一脸满足。 ……这场面太神经病了。 她到底做了什么？ “是不是很有意思？他们现在只爱自己了，”女主人优雅地走回我身边，轻声询问，“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是他们的父母，朋友，还是恋人都得不到他们的爱了，他们现在只深爱着自己，不会再有一丝一毫分给别人。” “这算什么无私与自私？”我颤抖着声音问她，感觉自己隐约体验到了女主人能力的恐怖。 “他们愿意为自己付出一切，哪怕是他们自己，这是爱的无私，但哪怕伤害了他人，这种付出也不会停止，这就是爱的自私。”女主人温声回答了我的问题，随后转头看向了某个方向，轻轻叹气，“看来我们要分别了，你有个很厉害的男朋友，但我不愿意看着我的孩子在我眼前受伤。” 她又对我眨眨眼：“每一任阅读者都不曾接受我的爱意，但是我等待着你的回答，卡琳。” 她叫了我的名字。 而我现在只觉得浑身发抖。 女主人向我道别，然后优雅地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在看不见她的身影时，我终于松了口气。 “达米安在哪里？”我戳了戳书灵们。 “刚刚被一个带着面罩的人拦住了，现在对方离开了，正在跑过来找你，”《梦的解析》刚回答完我，紧接着就提出了问题，“所以你刚刚为什么把我们都屏蔽了？” “因为你们肯定会让我跑，但是我想从她那里获得更多腐朽盛宴的信息，毕竟前几任阅读者也没有和女主人有很深的交流，所以这是一个我们了解他们的机会。”我跟它解释道。 “所以你得出了什么结论？”《福尔摩斯探案集》问我。 “一群疯子，而且是一群无药可救的疯子。”我诚实地把自己最直观的感受告诉了它。 《福尔摩斯探案集》对此只是嗤笑了一声。 “自我们开始和它们打交道开始，就知道他们的疯狂从未停止，而且还在不断上升，”《神曲》的声音还是那样平静，“但你一个人去面对她，确实有些鲁莽了。” 我叹了口气，看着不远处那对跟发了疯一样的新婚夫妇，和拿着器材回来但一脸懵的摄影团队，“我知道，可情况紧急，那时我没有别的选择。” 我甚至无法阻止她去改变那对夫妇。 因为我也在担心她突然发疯，那周围的一个人都逃不过。 也想知道她的能力究竟能做什么，好让我的家人可以提前预防。 从这一点来看，爱或许真的很自私。 “你在做电车难题，这个情况不是你能改变的，没必要给自己上道德枷锁，”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思，《福尔摩斯探案集》开口了，“作为一只刚从狮子口下逃走的鹿，你现在只需要庆幸劫后余生就好了。” 第52章 我摇摇头，面色有些沉重。 “你的男朋友来了。”《神曲》说完这句话就不出声了。 我回头，果然看见了达米安。 “你刚见到了谁？”那双碧绿的眼眸把我上下扫了一遍，确定后我没有受伤，达米安才放松了一些。 “女主人，她……真的像是个疯子，”我看着达米安似乎没有受伤，才接着跟他说，“看见那对新婚夫妻了吗？她好像做了什么……让他们的情感产生了重大变化，他们现在大概只能是自己的父母、朋友和恋人了。” 达米安也注意到那对不同寻常的夫妻了，他沉默一下，然后打开手机发送消息。 “你准备给谁发消息？”我没凑过去，只是好奇地问他。 “斯 塔克，他不是说让我们有事找他吗？“达米安眉梢微抬，手上的动作一瞬不停。 我了然，这是准备把麻烦事甩给别人了。 就算要把他们带回哥谭也不容易，还不如就让钢铁侠检查一下他们，反正最后资料都会共享的。 他真是懂资源利用的。 “你准备怎么办？”关掉手机，达米安转头看向我。 “书境试炼，只有能力可以减轻我的不安感，”我想了想，回答他，“我还带着一本书，它的书境试炼我还没有通过。” “我和你一起。”达米安的语气不容拒绝。 第39章 帕斯卡曾经说过：“让我们想象有一大群人披枷戴锁，都被判了死刑，他们之中有一些人在其余的人的眼前被处决，那些活下来的人就从他们同伴的境况里看到了自己的境况，他们充满悲痛而又毫无希望地面目相觑，都在等待着轮到自己。这就是人类境况的缩影。” 这是他对于“荒诞性”的解释。 在对这句话理解无果后，我于晚上十点二一分，进入了《局外人》的书境。 没有达米安，因为《局外人》没答应。 “如果你不一个人去感受，那么这一切将毫无意义，”它回答我说，“当然，如果你坚持，我也不会反对。” 它的声音听上去懒懒的，就像是一个刚睡醒但又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人。 所以即便达米安提醒我，带上他会对我来说更安全，我也没有带他一起进去。 安然躺在床上之后，我闭上眼睛进入书境。 …… - 我站在柏油马路上。 天是白的，阳光很刺眼，周围没什么人，但远处有一排红房子，路边是翠绿的树。 “要进去看看吗？”我转头，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看着我说话，他的神情有些疲惫，又好像在思考，但他确实是在认真地看着我说话。 不出意外，这应该就是《局外人》在书境里的化身。 “去哪里？”我问他。 “葬礼。”他诚实地回答我，语气很平静，似乎并不为此而悲伤。 “谁的葬礼？” “妈妈的葬礼。” 他对我伸出手，不再说什么。 看上去无论我答应或者不答应，他都会同意的。 “走吧。”我牵住他的手。 我们一起走进了一个小院子里，那里一栋白色的房子和几个神情悲伤的女人。 “请节哀。”她们说道。 我觉得他们不是在对我说话，但可能也不是在对我旁边的男人说话。 那她们是在对谁说话呢？ 我们走了进去，里面即将举办一场教堂式的葬礼。 “你想见见管理员吗？”他问我，“他还算是有趣，咖啡也很好喝。” 他对于管理员的印象有点分裂啊。 我摇摇头，问他：“这是谁的葬礼？” “妈妈的葬礼。”他又说了一遍。 “那门口的人是在对谁说节哀呢？” “你或者我，也可能不是对我们任何一个人说的。” 这个回答听上去好像没什么意义。 我有点无聊地坐在椅子上。 我不认识那位死去的母亲，所以也不会为她感觉到悲伤，只会感叹一条生命的逝去。 如果是这样，或许这个葬礼对我而言也没什么意义。 “你在想什么？”他问我。 “在想我为什么要参加这场葬礼，我不认识这位女士，所以也无法为她哭泣。”我也很诚实地回答他。 男人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没必要，你没必要为她哭泣。” “为什么？” “因为没必要，你觉得她会希望人们为她哭泣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好奇这个问题，他问我。 我有点疑惑地看向他，“我不知道你还是一个浪漫主义者？” 这本书好像不是浪漫主义者写的吧…… “我不是，这里没有人是，但你可能是，”男人不再看向我，他的目光又落在了灰色的墙上，平静又呆滞，“我只是想知道答案，那如果是你，会希望有人在你的葬礼上哭泣吗？” 我想立即回答他“不”，但当对方用那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目光看向我时，我又犹豫了。 “想也不想。”我犹豫了一下，只说了这个答案。 “为什么？”他的脸色没什么变化。 “因为我不想让他们那么难过，特别是为我那么难过，”我有些羞愧地说出了心里话，“但如果他们不哭泣，我又会觉得也许他们没有那么在乎我……但那是不对的。” “为什么不对？” “因为你不能因为一己私欲，就伤害了别人的心，这是不应该的。” “没什么不应该的，”他从兜里拿出了烟盒，似乎是想直接抽烟，但又想起了我在这里，于是问我，“介意吗？” 我摇摇头。 男人点燃了烟，面色平静，“那算伤害吗？” “什么？” “让别人在你的葬礼上哭泣，算伤害吗？” 我觉得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我也不知道，但如果人已经死了的话，对方哭不哭都不是死者能够控制的事情吧。”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站了起来。 “走吧。” “去哪？” 他没说话，只是对我伸出了手。 我握住了他的手，于是场景再度变化。 …… - 我们站在了海滩边。 带着咸味的风拂面而过，海鸟时不时地会叫上几声，海浪一下又一下地扑在沙滩上，然后再慢慢向后退去。 “在那里，有一个阿拉伯人被开了五枪，”他指向海滩的某处，“开枪者甚至自己都很茫然，但是他就是开了那五枪。” “为什么？” “不知道，也许没有为什么。” 我觉得到目前为止的很多事情都让我觉得不理解。 “如果我现在正在经历你的书境试炼，那我现在应该做什么呢？”我没忍住问他，“在看完这些后，回答你的问题，还是有别的要求呢？” “没什么要求，也没有问题，你会对你自己提出问题，”男人把目光移向远方，海风吹起他的衣角，他似乎在看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卡琳，你的生活是怎样的？你在经历什么？” 我不知道。 这是我的第一想法。 我从来没有给我的生活下过定义，也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因为当新的一天来到时，总是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做。 在和书灵们交谈之前，我认为我的人生不应该存在，即使它有意义，也不会是什么好的意义。 而在有了新身份之后，我一直在努力地适应我的新身份，每一天都因此而忙碌，却让我感觉到充实。 当我觉得自己真正做了事情，我就不会思考自己的人生有什么意义。 所以，我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我将这个答案告诉了男人。 他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开口道：“那很不错。” 我有些不明所以。 “大部分人，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们把握不住自己，也不会去把握自己，”他没有看向我，只是垂着眼睛，“如果人终将死亡，那么忙碌的一生和虚无的一生有何不同？” “有不同的。” 男人转头看向我。 我也看着他，语气认真，“有不同的。” 他笑了，这是这么久以来，他对我露出的第一个笑容。 “说说看。”他鼓励我。 “如果我将荒芜地度过我的一生，那我的灵魂也会因此凋谢，因为我会发现我的存在不再具有意义。” “但是少了你，世界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确实如此，我并不特殊，《神曲》说过，即使没有阅读者，人类也会度过难关，所以有我或者没有我，这个世界不会有区别，”我认真地回答着他，“可如果有人同我一样呢？有许多人同我一样呢？当我们都荒芜 地度过，当我们都走向死亡，世界与文明，还会如现在一样继续前进吗？” 第53章 他思考了一会儿，“这听上去像是自欺欺人的假话，一个吉卜赛的占卜人就会为了从你兜里拿出钱而这么说。” “确实如此，但不管你信不信，我之前不思考人生的意义，是因为我恐惧思考它，”我耸耸肩，，“如果最终的结果是我的人生毫无意义，那又该怎么办呢？” “所以你的最终答案是？” “不知道。” 他似乎愣住了。 我笑了起来。 “我没有思考到结尾，灵感也没有因此敲击过我，我怎么会知道结局？甚至连我的人生，都还没有走到结局啊。” “也许等哪一天，我与死亡面对面时，我就会知道我这一生是否真的有意义，意义又何在了，等我得出了结论，大概我就可以坦然地面对死亡了。” 他微笑着看着我，然后再次对我伸出了手。 “走吧。” 这次我没有再问他去哪里。 …… - 我们站在了法庭上。 律师正在大声地讲话，我看见法官擦了擦汗水，然后又继续听着。 法院里的温度很高。 检察官开始反驳他的话，并且指出了一条条的罪行。 我们两个人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的唾沫到处乱飞，就像两个真正的“局外人”。 “你感觉怎么样？”他问我。 “很奇怪，”我皱起眉头，“难以言喻的奇怪，我是说，不太理解。” “不理解什么？” “……从一个普通人的角度，不理解这场审判，也不理解你。” 他只是点点头。 “看上去你完全可以脱掉不少罪名，但你为什么不那么做？”我向他提出了问题。 “我的律师告诉我不要说话，那会对我不利。” “但你没忍住。”我指出了他在书里的动作。 “他说我有三个罪行，首先我杀了人，其次我在生活中麻木不仁，最后我不信仰上帝，”他没有继续上一个话题，“你觉得呢？” “他们不熟悉你，却在讨论你是一个怎样的人，”我笑了，“好奇怪。” 他点点头，“是啊，好奇怪。” 第40章 有罪审判。 这是最后的结论。 我们一同走进了监狱里。 监狱里有一个男人，他时而思考，时而自言自语，而每当黎明来到，第一缕阳光进入这狭小的空间，他都会变得坐立不安起来。 我们走进监狱时，他似乎并没有看见我们，只是自顾自地行动着。 我不太确定他是否看见我了，也许看见了，也许没看见，也许他只是不在意而已。 “他看上去很累，”我问男人，“他在等谁？” “神父，他在等神父。”男人简短地回答了我。 “去和他搭话吧。”男人又对我说。 于是我朝着那位先生走了过去，他也转头看着我，目光里却没带着什么情感。 “您好，先生。”我有点犹豫地向他搭话。 “你好，卡琳。”他直接称呼了我的名字。 “……其实我不知道该对您说什么，我知道你的境遇，实际上也看过书，所以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嗫嚅半晌，最终还是说了实话，“我只能说，我不太理解你们。” “你不需要理解我们任何一个人，因为现在你所在的地方，本身就很荒谬，”他的目光如此平静，简直不像是一个将死的人，“你只需要问自己，你确定着自己的确定吗？” “确定？” “是的，确定，”他的声音变得温和了，“你看神父，*他的神情不是如此地确定吗？然而他所有的确定，还抵不上女人的一根头发。他甚至连自己是不是活着都不能确信，因为他活着就如同死了一样；而我，我看起来是两手空空，但我对自己是确信的，我对一切都是确信的，比他确信，对我自己的生命和这即将到来的死亡都是确信的。” 我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那是什么意思……？”我最后只能这样问了一句话。 他笑了起来，让我深吸一口气，然后问我感觉到了什么。 感觉到了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 田野清香的气息、微甜的晚风、远处传来的汽笛声，还有…… 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的气味。 灵感再度敲击了我。 “在听说过你因为自身的异常能力而痛苦时，我就有了想认识你的想法，但是《神曲》阻止了我，它说还不是我们该见面的时候，”男人的神情看上去变得悠闲了，他坐在那，就像在享受阳光一样，“我没有问它为什么，我也没有向你搭话，我只是觉得它说得不算错，你还不该进入这里来。” 我安静地看着他，他也没有在乎会不会回答他的话。 “当你成为阅读者的时候，我又想去找你，随后再次被拦了下来，那时候《神曲》只告诉了我一句话‘现在你还无法从她身上得到你想要的答案’，听完这句话，我就再也没有主动去找过你，我在等着你来找我。” “我去找你？” “是的，因为《神曲》告诉我，当你离开我的书境时，无论是否成功，都拥有了能够踏上‘阶梯’的资格。” 我迷惑了，“阶梯？” “没错，所以卡琳，告诉我你现在的感受吧。”他先前探身，对我露出了微笑。 我现在的……感受？ “不知道，我已经告诉你了，我不理解你们所有人，无法站在任何一方来看待问题，就像你站在他们的局外，就像他们站在你的局外，”我感觉自己的思路渐渐通畅了起来，“你所说的每一句真实，都让他们恐慌，他们迫不及待地判处你死刑，就像看见了怪物一样。” 他用笑容鼓励着我说下去。 “绝对的真实令他们恐惧……”我喃喃自语着，“因为不是假话，因为这是真实，因为他们知道那就是对的，所以他们才恐惧，所以他们才排斥。” 他站起来，“然后呢？” “所以，我也是这样。”我套头看着他，眼中不知何时充满了泪水。 加缪曾在《局外人》的后记中写道：“他拒绝撒谎。撒谎不仅仅是说假话。事实上，尤其是当你说的不仅是真相的时候，你就在撒谎。在人心灵的层面上，说出的内容比内心感受到的更多，就是撒谎。为了让生活简单一点，我们每天都这么做。” 而他将局外人写成了一个，追求着“绝对”的“真实”的人，他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他拒绝掩饰自己的感觉。 我向他伸出手，却感觉自己摸到了镜子。 灵感敲击所带来的答案如此真实，它拒绝说谎，当我询问它时，灵感敲击永远不会给出错误的答案。 于是我告诉了每一个人正确的答案，却让他们感觉到了恐惧。 “所以那是我的错吗？”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问出了这个问题，我看向男人，就像一个愚钝的学生看着自己的老师，“如果那不是我的错，如果那不都是我的错……” 那…… 那是否只是能证明，或许只是我与他们格格不入呢？ 并非是我们中任何一个人的错，只是我与他们互为局外人，而我因为孤身一人站在局外，所以感觉到了恐慌。 这种恐慌迫使我想要挤进他们的局内，可我终究是一个局外人。 观众上不了戏台。 于是我越是想头破血流地挤进去，就越会遍体鳞伤地退出来。 《局外人》拍了拍我的头。 “人应该有很多东西，爱、善良、 责任心、温柔……但是，卡琳，“他的声音变得很轻，“这里面没有一个东西应该被用来审判你，唯一可以审判的，只有对与错。” “可什么是应该有的‘对与错’？” “如果我知道答案，为什么我们还会在监狱里谈话？”他笑着摇摇头，又坐了回去，“我会告诉《神曲》，你已经做好了登上阶梯的准备了。” 我不明所以，却在瞬间眼前一黑。 …… -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什么声音都没有。 我稍稍动了一下，达米安就敏锐地察觉到我醒了，他打开床头灯，然后给我倒了一杯水。 “你昏迷了三个小时四十二分钟零七秒，”他精准地报上了数字，抱着臂，略带不满地看向我，“你应该带我一起去。” 我的头还有点微微的疼痛，所以没理会他这一点不满，只是揉了揉太阳穴。 《局外人》的书境有一种独有的孤独感，不同于《小王子》那种淡淡的孤独感，而是一种过于沉重的孤独感，一切似乎都在被疯狂压抑，直到最后才完全爆发出来。 不得不说，我实在是有点接受不能。 感觉就像是一个人，不停地在海洋中下沉，眼前是一片黑暗，做不了动作，也发不出声音，只能在恐惧与孤寂中，眼看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第54章 我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主角默尔索可以在最后，如此坦然地接受了自己死亡的结局，可以拥抱住世界冷漠的温柔。 看来，我最终还是当了它的局外人。 “这个书境确实更适合我一个人去，”最终，我只能这样和达米安说，然后顺势转移了话题，“那对新婚夫妇……复仇者那边分析得怎么样了？” “从生物学上来说，没有改变，但可能是被下了一种很强的心理暗示，即便是绯红女巫也无法解除。”达米安说完，又把我按回了床上。 这场景真是熟悉，好像在联合书境里，他也是这样把我按回床上的。 “那看来女主人确实很强大，她大概真的可以操控‘爱’的感觉？”我乖乖地躺回床上，转头看向达米安。 然而对方只是哼了一声，“你现在应该祈祷的是不用再看见她，否则很难有人赶过来救你。” ……他甚至半点不信任复仇者联盟，真是蝙蝠家的狂热粉丝。 和达米安继续这个话题是没有意义的，我只好又开启了另一个话题，“我们什么时候回哥谭？” “下周，事情已经开始收尾了，但是还不能掉以轻心，”他依旧没有告诉我是什么事好在我也没有想撬开他的嘴的冲动，“但如果腐朽盛宴已经知道你在纽约，这里也不安全。” “我在庄园的时候，他们都能把我拉进幻境里，可见没什么地方是安全的。”我翻了个白眼，没忍住吐槽了一句。 达米安没有回应我的吐槽，他只是沉默地开始思索。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难得你看清了自己所处的状况，”他看向我，嘴角流露出一点不怀好意的笑，“那么回去之后，就可以帮你增加特训了。” “我亲自指导。”他补充强调了一句。 ……说句认真的，我觉得我完蛋了。 作为一个很了解达米安的人，我非常清楚他一点放水的可能性都没有，也非常清楚接下来我将要受到怎样的折磨。 同样非常清楚的一点是，在达米安以这种语气说完这句话后，他就不会更改自己的决定了，大概率家里也没有人会阻拦他的，只会让他下手别太重，不要把我打死了。 我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才遇上达米安呢？ 我恍恍惚惚地想到。 这辈子还能喜欢上他，难道说实际上上辈子我干了腐朽盛宴的任务吗？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第41章 人是会犯罪的。 有些人被迫犯罪，有人明知故犯，还有一些人则在不知不觉之中犯罪。 在这些罪行中，一些很大，另一些则很小。 但是罪行的严重程度应该由谁来判定呢？ 这不是个好回答的问题，但无论如何，我都不觉得这是一个人能决定的事情。 当然，以上只是一些本人的胡思乱想而已，和我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没什么关系。 我叹口气，无语地看向坐在我面前的托尼……还有其他复仇者。 这是一场阅读者和复仇者联盟的对话。 没有蝙蝠，没有罗宾。 也没有其他任何人的参与。 “……所以，现在可以允许我说话了吗？”我喝了口牛奶，然后询问在场的所有人。 没有茶，也没有咖啡，只有牛奶。 小孩子的专属。 但我也算不上小孩子了吧…… “当然可以，”托尼懒散地靠在沙发上，“来吧，告诉托尼叔叔，蝙蝠家的小百合花，是怎么在不知不觉中披上斗篷打击犯罪的？” “……”他在生气，而且还在内涵布鲁斯。 之前托尼就在打击犯罪这件事上和布鲁斯意见不合，他觉得年纪不足够的孩子不应该这么早接触到社会阴暗面，大人可以抗下的事情，没必要让一个孩子去做。 但是在过分保护欲上，他们俩倒是极端地很一致。 “我还没有在城市上面飞来飞去，我只是因为特殊身份获得了特殊能力？”我思考了一下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当然不是你知道的那个能力，而是别的能力。” 这样说起来，其实我和托尼的认识也和灵感敲击有关。 而且还是一个大乌龙。 显然，托尼也想起来了，他的脸色顿时变臭了。 鹰眼爆发出了巨大的笑声，这让人不得不为他的嗓子揪一把汗。 哈哈……因为那件事确实很尴尬。 在布鲁斯办的宴会上，钢铁侠高调来访，两个著名的花花公子吸引了无数记者的目光，而在躲开记者的追击后，布鲁斯向斯塔克先生介绍了我这个刚被收养不久的养女。 斯塔克先生当时只觉得我很有可能是下一任罗宾，也有可能是和达米安一起干活的另一只罗宾。 当时的我还没什么感觉，但现在的我如果知道了这个想法，一定会跪求他放弃这个恐怖的念头。 我何德何能，敢跟达米安抢位置？！ 拜托，我也是要命的好吗？ 我的命也是命啊！ 按我们家那个继位者会被上一任不爽，还很有可能会揍一顿的规律来看，达米安干掉我只需要十秒就够了。 而接下来我将会对我的不自量力，深刻忏悔三个小时。 当然，当时的我对此都是一无所知的，我只是在看见斯塔克先生的时候，被灵感敲击敲得头晕眼花的。 很有钱的男人。 著名的超级英雄。 他昨天晚上没睡多少时间。 队伍里有些矛盾。 他在来的路上吃了一个芝士牛肉汉堡。 是布鲁斯的朋友。 关于他的档案很齐全。 曾经尝试过黑入庄园，但是只成功了一半。 …… …… 简直是信息轰炸。 我深吸一口气，强行制止了自己的思考。 再这样下去，我的脑子就要炸了。 “你还好吗，卡琳？”大概是我的异常表现得太明显，布鲁斯关切地询问我。 而当时正在极力掩藏自己能力的我，只是身体僵了一下，然后迅速表示自己一点事都没有。 倒也不是不可以用室内太闷，所以有点晕这种借口糊弄过去，但毕竟布鲁斯的客人兼朋友的钢铁侠在这里，我也不想表现得太失礼。 不过那时斯塔克先生看我的眼神就变得怪怪的，他疑惑地问布鲁斯：“她不是……那边的？”？ 那边的？ 是在问我是哪里的人吗？ 我迷茫地看向布鲁斯，而我的新任父亲只是摇了摇头，脸上难得地戴上了点严肃和警告的意味，“不是，别说那些话。” “啧，”那双琥珀瞳漫不经心地移开了，嘟囔了一句，“我还以为你们家里都是呢。” 这个回答实在是太过离奇，于是顺理成章地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是什么呢？ 我努力思考。 ……刚刚还“叮叮叮”响个不停的灵感敲击，这会儿又开始装 死。 真是见了鬼了。 好吧，那就不指望它，我自己来思考。 先从布鲁斯和斯塔克先生的共同点下手。 首先，他们都很有钱，但是都不太工作。 那就大概率不是公司上的事。 当然在这里，让我们为波茨女士和福克斯先生献上敬意，感谢他们的勤劳无私，以及没有因为工作原因杀掉两个人的仁慈，才让托尼和布鲁斯有了现在生活的每一天。 排除了这个原因，其次就是他们都不在乎物价，花钱都很随意。 但好像两个人花钱的方向是不太一样的…… 不！等等！还是有一样的地方的！ 他们俩在名模这个事情上还是很一致的。 每天的娱乐头条，如果不是布鲁斯，那大概率就是这位斯塔克先生，他们俩之前还因为争抢名模而上了好几天的娱乐板块首页，当时不少人都在猜这位美人最终会被谁带走。 不过这件事的结局我没关注，因为当时我在忙着从孤儿院搬到韦恩庄园。 那、那刚刚斯塔克先生的意思是，要把我拉入花天酒地还会做一些奇怪事情的圈子吗！ 他刚刚说是不是那边的，就是指那个我根本不会踏入的圈子吗！ 而且，斯塔克先生刚刚说……我家里的人都是！ 我顿时觉得眼前一黑。 原来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我的兄弟姐妹们都是玩得这么花的吗！ 他们居然还想让我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这是完全不可能的！ 不过，要是我拒绝得太直接，会不会被他们做掉啊…… 在哥谭这种地方，如果有布鲁斯这样的地位，想要做掉一个人还是很轻松的。 完蛋了。 我以为从孤儿院搬出来，是从地狱回到了人间。 没想到，居然是从一个地狱跑到了另一个地狱。 第55章 ……但是超级英雄应该不会随意啥人的吧？ 可只有斯塔克先生是超级英雄啊！布鲁斯又不是！他一个不开心说不定真的会杀掉我的啊！ 还有哥谭的那些小报，说不定也没说错，而且很可能说出了真相……布鲁斯一个接一个地收养孩子，说不定就是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爱好呢！ 完了……完了…… 当时布鲁斯说要收养我的时候，我就不应该太草率的。 现在已经回不了头了。 但是那个时候的我也没有选择啊！ 呜呜呜呜呜……所以其实无论如何都是个死局，我的人生就是个悲剧啊。 想到这里，我整个人都灰暗了。 人生，真是没有前途啊。 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哈哈。 “卡琳？你还好吗？”看见我目光都呆滞了，整个人散发着生无可恋的气息，布鲁斯终于认识到了问题可能变得有点不对了，“我让阿福带你回房间吧。”！ 这是已经看出来了我的不情愿，准备随便找个借口做掉我了吗？ 不要啊！ 我还不想死！ 几乎是瞬间，我鼻头一酸，哇地哭出来了：“不……不要！布鲁斯呜呜呜……我什么都可以做……求求你不要杀了我！” 惊天动地。 这下不仅是他们两个在看着我了，就连周围的一些客人都悄悄探过头来看。 布鲁斯被惊到了，他抬头看向斯塔克先生，却得到了同款震惊表情。 对了！还有斯塔克先生！ 我立即声泪俱下地看向斯塔克先生：“先生，我还不想死，求求你了，我会做很多事情的，洗衣服打扫卫生都可以，我还看过很多书，我很有用的，求你不要杀掉我……呜呜呜呜……” 斯塔克倒吸一口凉气。 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了。 但是没有人可以拯救这两个可怜的男人。 “我想这其中应该是有一些误会的，”最后还是布鲁斯先镇定了下来，他蹲下来看着我，“有人和你说了什么吗，卡琳？” 我抽抽搭搭地回答他的问题，“你们的圈子……不是那种……玩得很花的圈子吗？家里的人都是的话……也需要我踏进去吗？我不想……” 随后，我就看见布鲁斯立即一个眼刀甩向了斯塔克。 斯塔克先生脸都憋红了，但还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嘿，我说的不是那个，别想太多，小女孩，”他深吸一口气，把自己的语气放得轻了一些，“我是说……超级英雄粉丝的圈子！你难道不知道你们全家都是蝙蝠侠的粉丝吗？” 嗯？还有这种事？ 我茫然地看向布鲁斯。 但他只是咬牙切齿地又甩了斯塔克一个眼刀，然后变脸飞快地笑着看向我，“是这样的，卡琳，我很喜欢蝙蝠侠。” ……真的假的，完全没看出来啊。 所以他们谈论的是超级英雄粉丝的圈子？ 也是，斯塔克先生自己就是个超级英雄。 …… ……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都做了什么！ 卡琳！你都做了什么啊啊啊啊啊！ 你不仅让好心收养你的韦恩先生这么丢脸，还让他的客人跟着一起丢脸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瞬间捂住了自己的脸。 “你还是杀掉我吧，韦恩先生。”反正这人生也没什么指望了。 让我在坟墓里度过我的后半生吧。 但布鲁斯只是哈哈笑起来，然后抱起了我。 “看来我们家有了一个想象力丰富的孩子，”他就像在宣布什么一样，对着众人说道，“希望大家不要介意她可爱的想象。” 周围响起了善意的笑声。 而我，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 - 但那时的卡琳不知道的事，这件事后来在蝙蝠家被传遍了，每个人都赶回来看老父亲的笑话。 “我以为卡琳的乖巧是因为她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夜翼笑得在地上打滚，“但我没有想到是因为害怕自己被布鲁斯杀掉。” 哥谭的罪犯知道蝙蝠侠不杀人，但还是有一些人害怕被蝙蝠侠威胁生命。 但是害怕布鲁斯的，她还是第一个。 提姆把当天的监控保存了一百份，并且和芭芭拉联合加密了所有文件，严防死守想要删掉它们的布鲁斯。 杰森同样运程发来了嘲讽：“说不定，她确实很敏锐地透过布鲁斯，看见了蝙蝠侠呢？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蝙蝠侠依旧沉默应对。 但是第二天，卡琳就莫名其妙地去做了好几份测试题，布鲁斯美名其曰这是为了更好地给她找学校。 杰森：…… 这家伙没救了。 达米安并不知情，他被迫和乔纳森参加夏令营去了。 不过后来这件事成为了他嘲笑卡琳的一大攻击点。 只有卡珊发来的信息还算有人文关怀。 “她很警惕，所以害怕，就像我一样，”这位曾经的人形兵器说道，“但是她会慢慢习惯的。” 就像一只找到了窝的小动物那样。 第42章 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默默转过了头。 没关系，只有没有人提起这件事，就当作它从来没有发生过吧。 拜托了拜托了，遗忘这件事吧！ 一个人总是会有黑历史的！那又怎么样啦！不能只有我一个人有吧！ 我稍微缩了一点， 企图让自己不要被注意到。 好在在场的人只是在憋笑……还有一个笑出声的，以及一个黑了脸的，但没有人真的把这件事提出来。 我决定让话题回归正道。 “所以你们找我是为了什么呢？”我提问道。 总不能是想和书灵说话吧。 “如果不是那个一直追着你跑的组织跑到了纽约来，我也懒得管这种事——毕竟这也算是你们的家族事务，但既然他们已经进入纽约了，那我们不得不重视起来，”托尼坐了起来，与我对视着，“蝙蝠侠公开了情报，但是信息却少得可怜。” “但如果他全部公开了的话，那些信息就是全部了，我也不能知道更多。”我摇摇头，表示对此本人也很惆怅。 “那么关于你的身份，我们能知道多少呢？”黑寡妇问了我另一个问题，美丽的红发女人对着我露出一个惑人的笑容。 “就只是阅读者而已，可以和那些书对话，在通关书境试炼之后，也可以获得一些特殊的能力，”看着对方的目光变得犀利起来，我赶紧补了一句，“但也是有限制的！” “和书对话？每一本都可以吗？”一直沉默着的队长突然出声问我，他的蓝眼睛亮晶晶的。 我迟疑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应该是……都可以的吧。” 但队长并没有如我所想的那样，提出什么要求或者是想法，他只是平静地点点头，就不再说话了。 “或许可以考虑让你去给家里的两个小家伙讲讲童话书。”我听见鹰眼嘟囔了一句。 但说不定我真可以呢？ 我是说，应该没有人会比《安徒生童话》或者是《格林童话》更了解它们自己了吧？ “好了，你还是自己去讲吧，顺便还能说说你如何成为精灵射手的，”托尼打断了他的话，转头看向班纳博士，“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博士？” 这位温柔老实的博士只是摇摇头，然后温和地对我笑了笑。 “我能提一个问题吗，阅读者？”一个熟悉的女声从我的身后传了出来，我看见所有人先是震惊了一下，随之立即警戒了起来，但那个声音还在继续着，“你要怎么样才能爱上我呢，阅读者？” 是女主人。 我有点没敢动。 她是怎么做到的？这么突然地出现在我的身后，还是在如此多的超级英雄的目光之下出现，这是一种胆大还是单纯的鲁莽？ “嘿，女士，我建议你放开那朵百合花，”托尼不知何时已经装备上战衣的手臂，他抬起手掌，掌心蓝光闪烁，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警告着对方，“你还不知道那个小女孩的父亲有多可怕，简直是噩梦级别的，如果你对她做什么的话，那只蝙蝠就会变成地狱级别的。” 天花板“咔哒咔哒”响了两下，估计这栋大厦里的其它武器也已经启动了。 但没有人敢轻举妄动，谁也都还没有忘记女主人那奇怪的能力。 而女主人只是轻轻笑了起来。 “你在用你的理智压抑着内在的一切，但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情况下的可怜呢？”她的手轻轻抚上我的脖颈，就像是一条冰凉的蛇打量猎物那样，吐着蛇信缓缓靠近。 我没有做出任何动作，目光直视着前方，开口道，“我觉得，我还不值得您如此费心。” “你太低估自己了，阅读者，”她轻笑出声，“聆听书语的智慧之人与先见之人。” 第56章 我开始考虑她对阅读者这一身份的了解程度有多深了。 女主人并没有想要离开我身边意思，复仇者们只能采用了强制措施。 “砰！” 我看见激光从托尼的掌心发射出，直接朝着我的身后而去，但我还没来得及闭眼，一个身影就窜了出来，挡住了激光。 那道攻击似乎没有对他产生任何影响。 那是一个相当健壮的男人，他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高大壮实，像一座小山一样，估计只有浩克能和他一比。 男人的脸上戴着铁制的面具，我没看见任何加固措施，那个面具就像是焊在了他的脸上一样。 “嘶……呜……啊……”他发出了不似人声的语言，背微微弓起，就像一只警惕着敌人的猫。 这是女主人的宠物。 灵感狠狠敲击了我。 “……”真是难以想象，什么样的人，会把这样的人当成宠物养。 “啊……真是失礼了，哈德一直都很乖的，大概是感觉到了敌意，所以冲上来了，”女主人略带歉意的声音响起，她的手终于离开了我的脖子，然后步履优雅地从我的身后走了出来，来到男人的身边，摸了摸他的头，“希望他没有吓到您。” 男人发出了舒服的呼噜声。 ……越看越像一只听话的大猫了。 “我得到消息说你不久后将回到哥谭，所以想在你走之前，把这个交给你，”女主人转过身面向我，从自己的小包里掏出了一封烫金的卡片，递到我的面前，“毕竟之后我们就很难相见了，虽然这非常令人惋惜，但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我觉得我没有第二种选择了。 于是我接过了卡片。 “这是什么？”我警惕地问她。 “一封邀请函，一封来自腐朽盛宴的邀请函，”她弯起红唇，目光温柔地看着我，呵气如兰，“如果你还记得，那么客人应该在之前邀请过你。” “所以你是替客人来送邀请函的？”我把卡片上上下下翻看了一遍，然后抬起头问她。 “他们不配。” 女主人神情淡漠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觉得我好像能感觉到女主人对腐朽盛宴里，三股势力的态度了。 “那么，你是为了侍者来送邀请函的吗？”我换了个问法问她。 她笑弯了眼睛。 “我迷恋于你的聪颖，但这不是我来这里的原因，”女主人再一次否定了我的说法，随后才告诉了我真实原因，“我希望你能以阅读者的身份，加入腐朽盛宴。” “不是厨师，不是侍者，也不是客人。” “仅仅是阅读者而已。” 女主人向我抛出了橄榄枝。 但我已经不会像客人之前邀请我那样，感觉到惊讶了。 越是深入了解这个组织，我就越是平静。 他们简直就像是一个简易的社会。 而我则是那个在玻璃罩外观察他们的人。 他们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将我拉入玻璃箱了。 我没有直接拒绝女主人，也没有给她明确的回答，只是问她：“你们为什么执着于我的加入？仅仅是因为我很有用吗？” “我们从来不因为那样无聊的理由做事，”她依旧用那样温柔的语气回答着我的问题，“我们想要你的加入，是因为这才是你的归属。” “你本来就该属于腐朽盛宴，阅读者。” …… - 女主人出现得很突然，离开得也很突然。 似乎只是在我们短暂地一个晃神之间，她和那个壮实地男人就离开了。 托尼抱怨不停地去看电子眼了，我则翻看着卡片，考虑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很迷茫吗？”队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身边，他眸光温和地看着我。 “也不算是……我只是在考虑接下来的行动计划，”我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邀请函，“他们不会就这样放弃，所以如果利用这一点，能不能把他们聪阴影里拖出来呢？” “你有考虑告诉别人你的想法吗？” “……什么？” 队长微微勾起了唇角。 “在听说你进入了超级英雄的世界后，托尼在实验室连着骂了布鲁斯三天，当然他没有骂到正主身上去，”队长语气柔和地说道，“他很担心你会带有你们家的习惯，这个习惯太容易让一个人受伤了。”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 “我猜你刚刚有了一些自己解决这件事情的想法？”见我默认了，他只是轻轻摸了摸我的头，“我在战场上学到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一个信得过的战友胜过十把枪，你可以尝试去和你的家人说明你的想法。” “如果那样做的话，这封邀请函将不再会在我的手里。”我给他简单分析了一下布鲁斯会做的事情。 队长听完沉默了一会儿。 “但就算不告诉他们，这封邀请函估计也不会留在我手里的，”我打定了主意，从沙发上站起来，“那还是告诉布鲁斯吧。” 而且我总有一种预感。 这封邀请函即使离开我，也只会是短暂地离开我而已。 无论如何，它最终都是会回到我的手里的。 我就是有这样的一种预感。 而且觉得它一定会成真的。 队长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脸，最终还是略显无奈地叹了口气。 “托尼是对的，”他小声嘟囔，“这家人确实不容易理解。” 第43章 因为女主人的突然出现。 我在斯塔克大厦住了三天后，就接到了布鲁斯的消息，让我立即赶回哥谭。 他那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纽约又有女主人神出鬼没，无论如何我留在纽约都不安全了。 于是我和达米安又回到了哥谭。 …… - 我最终还是把那封邀请函上交了，并且告诉了布鲁斯那时女主人说的话。 “为什么她坚信我属于腐朽盛宴？”这是一个我没能思考出来的问题，而显然灵感敲击也没打算告诉我答案。 布鲁斯从电脑上调出资料，“线索很有限，但是根据一些之前阅读者留下的资料，有一个合理的推测，”他将那个字迹模糊的资料调整出来，进行了高清放大，“腐朽盛宴自认为是‘欲望’，而阅读者则是‘理智’，欲望与理智与密不可分的两面，欲望是人类行为的原始动力，它推动人们去追求各种目标和满足各种需求，而理智则是人类在长期进化过程中逐渐发展起来的一种能力，它能够对欲望进行分析、评估和调控。” ……所以，他到底是怎么找到这些资料的？ 算了，问蝙蝠侠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如果这么说，阅读者自文明之中而出，那么腐朽盛宴也自文明之中而出吗？这就是他们认为我属于他们的原因，因为我们同归一体？”我凝视着上面的资料，那是不知道哪一任阅读者留下的字迹。 布鲁斯只是简短地回答我：“还不清楚。” 但也许八九不离十了。 这个问题暂时无果，我又想起了另一件事：“话说，之前我在结束《局外人》的书境试炼时，它告诉我，我现在可以登上‘阶梯’了。” “阶梯？” “书灵们对此神神秘秘的，告诉我只要我登上去，就会知道那是什么了，”我对此也很无语，关键每一本书都跟商量好了一样，谁也不肯多透露一句话，“我打算今天晚上去尝试一下，我让鸽子留在外面，如果我想停止或者登梯结束，它会提醒你们的。” 布鲁斯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叮嘱我：“如果情况不对，立即退出。” “明白，sir。” …… - 我于当晚九点五十六分再次进入书境。 而当我睁眼时，眼前却是一片漆黑。 “书灵们？” 黑暗中我不敢乱动，只能小心翼翼地呼喊着书灵们。 “来这里，卡琳。” 这是《神曲》的声音。 我缓慢挪动步伐，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走了过去。 前面好像有一点光亮。 不，不对。 不是一点。 是一群。 我看着一群金色的光点猛地向我涌来！ 于是我急忙闭上眼睛，并且立即用手遮挡住了脸！ “……” “……” 好像没什么感觉。 我谨慎地睁开了眼睛。 那些金色的光点浮动飘散在我的周围，像是黄金制成的萤火虫，但是远比那更灵动，它们散开的时候仿佛满天星辰，聚在一起时，光芒又很像海面初升的太阳。 我有些呆愣地看着眼前的美景。 似乎是注意到了我在看它们，其中一个光点迅速飞到了我的面前，并且叫出了我的名字：“卡琳。” 这是《神曲》的声音。 第57章 我看着那个小光点绕着我转了一圈，然后又看向了其他漂浮着的光点。 那些……都是书灵吗？ “准备好了吗，卡琳？”又一个光点飘到了我的身边，是《梦的解析》，“往前走吧。” “一直往前走。” “一路向前。” “就算感觉疑惑也不要回头。” “它就在前面等你。” 书灵们絮絮叨叨地说着。 我深吸一口气，看了眼跟在我身边的它们，迈开脚步就向前走去。 “哒！” 第一个如水晶一般发着光的阶梯出现了。 我踩了上去。 “约公元前3500年，苏美尔文明诞生了，于是一个著名的谜语出现了：没有叶子，没有果实，没有花朵，却能结出果实。那是什么？” 一个光点漂浮到我的身边，声音空灵。 我又踏上了第二个阶梯。 “公元前3100年，美尼斯政府下埃及，于是初步统一。” 这个光点的声音，沙哑且沉重。 我继续往上走。 “距今5000年时，新石器晚期到来，代表有红山文化，良渚文化。” “公元前3000年时……古印度文明诞生。” “我于公元前2700-2500年间写成，我叫《吉尔加美什史诗》，也是目前世界上最古老的英雄史诗。” 一个光点在我面前上下漂浮，似乎在向我行礼。 而我，每登上一级台阶，就会有一副瑰丽的画卷在我面前徐徐展开。 那是文明的旧影。 我痴迷地看着那往昔的时光，继续向上走。 书灵们的介绍也继续在我耳边响起。 “公元前2697年，黄帝统一华夏。” “公元前2334年，苏美尔地区被统一，阿卡德帝国建立。” “公元前2231-2070，尧舜时期。” “公元前18世纪前期，《汉谟拉比法典》颁布，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公元前1600年，鸣条之战，商朝遂立。” “公元前1500年，腓尼基人发明了腓尼基字母。” “……公元前1283年，银版合约，世界上最早的国际军事条约文书出现。”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听见了《荷马史诗》的声音：“公元前8世纪，雅典、斯巴达等城邦建立，记住它们，卡琳。” “公元前722年，郑伯充段子邬，《春秋》纪年由此开始。”一个声音笑着说道。 “公元前605年，亚述帝国灭亡。” 我看见了一片荒芜。 “公元前580年，毕达哥拉斯出生了。” 我看见数字有序排列着。 “公元前5世纪，《尚书》编成，同在此时段，阿拉伯数字出现。” “公元前339年，苏格拉底之死。” “公元前230-221，秦统一中国。” …… …… 我继续往上走，然后发现了一个转弯。 “欢迎来到公元后的时间，卡琳，”我终于又听见了《神曲》的声音，“公元1世纪，基督教诞生于巴勒斯坦。” 于是我继续向前走，无数的声音再度向我涌来。 “公元66年，第一次犹太战争爆发。” “公元79年，庞贝城消失。” “公元92年，永元之隆。” …… “公元762年，李白逝世。” …… “公元843年，《凡尔登条约》” …… “公元1096-1291，十字军东征。” …… “公元1321年，我被全部完成，”《神曲》平静地说道，“于是我便见证着文艺复兴。” …… “公元1408年，我被抄写完毕，”《永乐大典》笑呵呵地说，“当我醒来，只觉得一切都如此难以置信。” …… “公元1543年，《天体运行论》发表，日心说被创立。” …… “公元1848年，《共产党宣言》 发表。” …… “公元1912年，《中华民国临时约法》颁布。” …… …… 我走过蒸汽时代，电气时代，我走过一战二战，我走过衰落，走过复兴，最终，我站在了最后一级阶梯前。 前方无路。 “因为路还在建造，等你看见它时，它便又成了历史。” “所有的过去都曾是未来。” 书灵们说道。 “那我走过的是什么？是过去的历史吗？”我询问那些漂浮在我身边的金色光点。 “是文明。” 《福尔摩斯探案集》回答我说。 “有些文明出现，有些文明消失，有些文明则一直延续至今，但它们所有，都是文明，人类的文明。” 书灵们汇聚成了一个箭头，让我向上看。 我抬起头。 却被惊呆了。 火。 全都是火。 上面是无边无际的，熊熊燃烧的火焰。 仅仅是看一眼，就会让人觉得难以忘怀，其中所迸发的生命力，即使我距离得如此之远，也能感觉得到。 它翻涌着滚烫的热意，似乎永远不会熄灭。 “没什么是会永存的，哪怕是你面前的火焰也是一样，或许‘永远’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梦的解析》漂浮到我身边，意味深长地说道，“但是现在，它足够美丽，不是吗？被震撼到的这一瞬间，或许就已经是永远了。” “那是什么？” “文明之火，也可以说是文明的火焰，人们常把文明比作火焰，于是它在此刻具象化了，”《神曲》的声音变得空灵起来，忽远忽近，似乎是烟雾飘渺之中的谰语，“你走过的，是文明的历程，是文明的阶梯，也是文明之路。” “你所看见的那些，是曾经发生的一些事情，它们闪回到你的面前，却又很快消失了，因为现在不是它们的时代。” “这条路，唯有文明终结时才会结束，这火焰，也唯有文明终结时才会熄灭。” “你有什么感受呢，卡琳？” 《神曲》询问我。 感受？ 我现在就只有一个感受。 我好渺小。 有人说，当你在看见宇宙的那一刻，就会知道地球有多渺小，人类有多渺小，你有多渺小。 可是，我没见过宇宙。 我现在，只看了文明。 看见了帝国出现又消失，看见战争与枪炮，看见文人墨客挥散笔墨，看见一个个的哲思被提出，被否定，又被改变。 一片土地，从一无所有到高楼耸立。 我看见了这些。 所以我觉得我真的好渺小。 如果文明是一卷漫无止境的画卷，那我也许算不上里面的一个墨点。 可现在，我就身处于文明之中。 还成为了阅读者。 “我记得，每一任阅读者都会踏上这个阶梯，他们从这里看见文明，也知道了文明之美，”《小王子》飘到了我的身边，它依旧是那小男孩的童声，“于是自此之后，他们就像保护玫瑰一样，守护文明，为它付出一切。” “他们因自己是文明的一部分而自豪，所以不留余力地守护着它——你也是一样吗？”它问我道。 “说真的，如果腐朽盛宴见过了这些，”我感叹一声，“那他们就会知道，自己的邀请函根本不值一提。” …… - 我醒过来了。 稍微清醒了一下脑子，转头才发现枕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我的泪水打湿了。 但能看完那些却不哭的人，应该是不存在的吧？ “还好吗？”《梦的解析》戳了戳我。 “不能再好了。”我笑着回答它。 听见我说这句话，它似乎才放心了下来。 “我只是，突然感觉好幸运，能成为阅读者，能认识你们……虽然以前确实有过不太好的事情，但我现在依旧有一种庆幸的感觉，”我撑着下巴看向窗外，对书灵们说道，“真的很难想象，如果没有你们，我的生活会是怎么样的。” “你要相信它依旧会是很美好的，即使你不是阅读者，卡琳，你也值得很美好的人生。”《神曲》的语气很平静，似乎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我笑出了声，它真的好会安慰人。 “你想好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吗？”《福尔摩斯探案集》问我。 “买礼物。” “买礼物？” 它的疑惑简直不要太明显。 “对啊，马上就要到圣诞节了，得给布鲁斯他们买礼物才可以，”说到这，我从床上蹦了下去，坐到了书桌旁边，拿出纸笔开始思考，“给一个什么都有的男人买礼物是挺困难的，但是可以挑战一下亲手制作。” “……希望你没有忘了，那个葬身在厨房垃圾桶的失败蛋糕。” “没有葬身在垃圾桶！我最后吃掉了好吗！” 愤然反驳完《福尔摩斯探案集》，我继续开始思考礼物的事情，然后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话说，今年我可以参加那个特殊活动了啊。” 第58章 “什么活动？”《梦的解析》也好奇地凑了过来，“你们家会有什么大型活动吗？” “没有，这个活动以前我都不知道，是今年我得知了他们的秘密身份后，芭芭拉告诉我的，”我开始在纸上写字，“活动的名字是：抓捕杰森。” 第44章 杰森陶德是一个警惕的人。 他是一个无家的浪子，不会相信任何人。 特别是在接近每一个合家团聚的节日时，这种不相信会变得尤为严重。 总而言之，杰森陶德是一个警惕的人。 在杰森看见圣诞节即将到来的时候，他就知道最近一定不可能发生什么好事了。 他们家的所有人，以迪克为领队，为了完成阿福那全家其乐融融的需求，会不留余力地将他抓捕回家。 而现在，家里的小妹妹也正式加入了这项活动。 说句有点衰的话，他觉得他完蛋了。 现在他不仅要躲过监控，还要躲过哥谭市的每一本书。 人怎么能倒霉到这种程度？ 杰森决定尽全力躲开他们所有人。 他们也不是每次都会成功的，有几次杰森就没有被抓住，但是莫名其妙的，他最后还是回去过节了。 那天晚上从韦恩庄园出来，杰森甚至怀疑自己中了魔法。 但没关系，今天晚上无论是科技还是魔法，都无法让他踏入庄园一步的。 看了眼手下的人发过来的消息，杰森戴好头罩，跨上摩托车，朝着目的地飞驰而去。 …… - 今年的抓捕杰森计划，因为有了卡琳的参与，所以简单地出现了一些变化。 阅读者在这时有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她不仅要通过和书灵们交流，传达杰森的位置信息，还有可能要赶赴一线，企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把杰森带回来。 总之，她责任重大。 计划于夜巡结束后开始，所有人分为了三组。 首先是由迪克、提姆和达米安组成的主攻组，他们负责迎接杰森的正面攻击。 其次是史蒂芬妮、哈珀、杜克和卡珊组成的围截组，他们主要负责侧面辅助和包围拦截。 最后是芭芭拉和卡琳组成的情报组，负责给所有人提供杰森的位置。 卡琳作为目前态度暧昧的一员，也是单人组成了烟雾组，主要是以她的一己之力迷惑杰森，在其放松警惕时，立即抓捕。 为了更好地完成此次任务，卡琳提醒了每一位书灵要注意周围的动向，得到了书灵们的热切回应，它们摩拳擦掌，势必要与杰森一决高下。 总而言之，杰森的预感可能是对的，说不定他真的完了。 …… - 夜巡结束的那一刹那，战斗的号角就已经吹响，除了要独自回家整理材料的老父亲，洞里的所有蝙蝠都倾巢而 出，向着杰森陶德的定位狂奔而去！ 芭芭拉率先行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锁定了杰森的位置，然后迅速开展线上指挥：“他在第三大道，现在移动速度非常快！” 得到消息后，主攻组因为地理优势，比围截组率先一步到达了目的地，但是并没有发现杰森的身影。 “他不在这里！”迪克按住耳麦回话。 芭芭拉迅速开始紧急操作，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个不停，最终才确定了消息：“是假定位！该死！我现在通过监控再寻找他，卡琳，你那边有消息吗？” 被书围了一圈的卡琳看上去迷迷糊糊，就会被人喊懵了一样，实际上她脑子里确实有一堆书在吵架，非常爱凑热闹并且尤其是爱凑阅读者热闹的书灵们敬职敬业，不一会儿就找到杰森了，“他在钻石区的……格兰特公园那里！《呼啸山庄》发现他了！” 说真的，为什么杰森总是被自己喜欢的书出卖呢？ 这真是个无解之谜。 可能是因为比起杰森，书灵们还是更喜欢卡琳吧。 “希望能对他温柔一些，毕竟他把我们都爱护得不错，”《简爱》叹了口气，“当然如果他愿意自己回来的话，应该也就没这么多事情了。” “自己回来是不可能的，不过要是他挣扎得不严重，应该还是会下手轻一些的。”卡琳犹豫着说，其实她对这件事也不是很确定。 只能希望杰森自求多福。 …… - 在看见一只大蓝鸟扑棱着翅膀朝他飞过来的时候，杰森就觉得前途灰暗，而当他侧身躲过恶魔崽子的刀锋时，这位东区老大终于意识到，起码今天的自己，是没有前途的了。 “别伤害他，小d！我们是要带他回去，不是想要他的命！”见两个人已经打的难舍难分迪克赶紧过来阻止了他们——主要是达米安比较粘人，杰森想跑的心思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重。 “乖乖和我们回去吧，大红，”提姆握紧了长棍，语气真诚，“虽然我其实也觉得这件事无所谓，但没办法，你不回家阿福不做小甜饼。” “小甜饼”就像一个开关一样，当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所有人都振奋了，围截组铆足了劲堵了杰森一个结结实实。 该死的，他到底是没躲过监控，还是没躲过那一群书？ “认命吧，陶德！”达米安一个旋身飞出利刃，“你的败局早已注定！” 不行，不能继续和他们纠缠了。 杰森开始战略性撤退，好在他对此提前做了准备。 “砰砰砰！” 不知道哪里的烟雾弹炸开，所有人都立即提高了警惕，但是无所谓，伟大的杰森陶德已经在把他们耍得团团转之后，顺利逃脱了。 跨上摩托车奔驰而去的杰森，在心里对所有人都不屑地比了个中指。 “对我也要竖中指吗？我好伤心，杰森。” 内心的狂笑声戛然而止，卡琳的声音不知道用什么办法传进了他的脑中，杰森震惊地睁大眼睛，看见自己的妹妹就站在路中央，抱着一本书看着他。 摩托车的轰鸣声迅速消失，杰森突然的一个急刹车才没撞上卡琳，见女孩连动一下的意思都没有，他怒从心头起，“你不会躲吗！是等着我撞死你吗！” 卡琳，家里最小的妹妹，算是全家比较特殊的那个存在，她的训练还不够，起码做不到像他们那样暴揍敌人，一旦遇到危险，对她来说最好的选择就是迅速逃离。 但是即便如此，家里也没有一个人敢小看她，特殊的灵感敲击能力，可以预知般地告诉她答案，而阅读者这个身份，不仅让她拥有了多样的能力，也让她的眼线无处不在。 小看卡琳并选择与她为敌，将会是阅读者的敌人做过的是大错误选择之一。 看见杰森发怒了，卡琳反而笑了出来，她走到杰森身边，紧紧握住他的手，没有张嘴，声音却出现在杰森的脑海里，“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的，杰森，现在你不需要说话，只需要用想法回答我就可以了，没有人会听见我们之间的对话，你想说什么都可以。” 那双眼睛满含笑意，纯质动人，钢铁侠喊她百合花，说不定还真的喊对了。 “我没什么想说的。”杰森挣脱开她的手，双手抱臂，做出了防御性的姿态。 似乎是被他的态度伤到了，卡琳眨眨眼睛，隐隐有水光在里面浮现，她突然扑上去抱住了杰森，出现在这位东区老大脑海中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可我希望你回来，你是我们的家人，杰森，求你了，你和我们度过了这么多次圣诞，为什么不能再答应我这一次呢？” 那声音到最后已经变得有些接近哀求了。 该死的！别心软，杰森陶德，这都是她演出来的！ “我还给你准备了礼物，费了好多心思呢，你真的不来看看吗？”卡琳抬起头，被夜风冻的惨白的小脸上，一双大眼睛满含泪水。 不能心软！ “我不会回去的，”杰森说这话时，语气已经变得有些艰难了，“但我可以把礼物放你床头，悄无声息的那种，我保证你会误认为那是圣诞老人送的。” “那我可以向圣诞老人许愿，让你回来和我们一起共度圣诞吗？”卡琳可怜兮兮看着他。 不能心软！ “这个愿望不会被实现的。”杰森冷着脸说道。 “真的？” “真的。” “那好吧，我知道了，”卡琳悲伤地叹了口气，招了招手，“到你的回合了，卡珊。” 遭了！是陷阱！ 嗖！ 草丛里窜出来一个身影，在杰森还没来得及发动摩托车的时候，就瞬间把他撂倒在地！ 居然还有后手！ “我给过你机会的，杰森，”卡琳蹲下身，怜悯地看着自己被压制得动弹不得的二哥，脸上的神情却像是一个二次回到现场看自己杰作的杀人狂，“但是你不愿意，你总是不愿意，你伤透了我的心。”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情理都行不通的话，就只能上武力了。 第59章 “该死的……是那群家伙里谁教给你这招的？” 迪克？提姆？芭芭拉？史蒂芬妮？ “谁？没有谁啊，”卡琳站了起来，她歪歪脑袋，动作很可爱，但配上脸上那得意的笑就未必了，“你只是不了解我而已，杰森，有很多事情我不需要从他们那里学，书灵们总会告诉我答案。” 小姑娘哼着歌，并且给家里的每一个人发送了“已捕获”的消息，弄得杰森像什么稀有的神奇宝贝一样。 做完这些，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蹲下去对着杰森笑了笑，然后轻声说道：“欢迎回家，杰森，还有平安夜快乐！当然，圣诞快乐要留到明天了。” 杰森陶德挫败地低下了头。 那个预感果然是真的。 今晚的逃脱，已失败。 不过回家和家人们欢度圣诞，大成功。 第45章 我们家里是一群夜猫子。 虽然说主要是因为工作原因，但大家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晚睡或者直接熬通宵，但所有人都必须得承认，这是所有人的通病。 阿福为了让我们每一个人拥有健康的作息都耗尽了心思，但是没有成功过。 在我得知家里的秘密之前，我是作息习惯最规律的那一个，在我得知家里的秘密之后，我便毅然决然地加入了不健康大军。 反正变坏总是很容易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习惯，在吃过不知道是晚饭还是夜宵的大餐之后，派对好手迪克决定集中家里的所有人一起玩游戏。 他过于旺盛的精力，衬得连打三个哈欠的我是如此脆弱。 但没关系，好不容易把杰森抓回来了，总得有抓回来的意义。 没有人对此提出异议，所有人只对游戏内容很有意见。 上次和迪克他们一起玩dnd的时候，虽然最后任务成功了，但是场面非常惨烈，几乎是憔悴了在场的所有人，成功地以一己之力干趴了所有的pl以及dm。 上上次所有人一起玩狼人杀的时候，第一轮迟迟无法结束，这些人装起来比谁都厉害，而当时纯洁无辜的我，拿着我的平民牌，看谁都像好人，只能 说是一脸迷茫。 我今年再也想不到迪克还能弄出什么游戏了。 但事实证明，迪克格雷森，是一个相当不信邪的人。 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诱惑了他，让他今年还要继续玩游戏。 他可以，他非常可以。 并且，今年他希望我们和他一起玩的是阿瓦隆。 “我只说一句话，看在这个游戏和狼人杀有点像的份上，就别又变得跟上次一样了，”迪克一边打开盒子，一边警告我们所有人，“而且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一个作弊的人！” 因为本游戏中，布鲁斯、卡珊、杜克在阐述各式各样的理由后，自动退出游戏，哈珀要回家陪弟弟一起，所以也不参与。 那么玩游戏的就是只有迪克、杰森、提姆、达米安、芭芭拉、史蒂芬妮和我。 一共七个人。 再除去一个上帝视角，那就是六个人。 迪克给我们介绍的游戏是这样的：本游戏分为两个阵营，好人阵营和坏人阵营。 因为我们有六个人，所以留下来的角色分别有：梅林、派西维尔、两个亚瑟的忠臣，莫甘娜以及刺客。 梅林可以知道谁是坏人，但他本身很脆弱，一旦他被杀，那么坏人阵营将直接胜利。 派西维尔可以知道梅林和莫甘娜，但并不知道这两个身份分别对应哪一个人，分辨并保护真梅林就是他的职责。 亚瑟的忠臣就相当于平民，闭眼玩家，没有特殊能力。 这是好人阵营。 坏人阵营有莫甘娜和刺客。 莫甘娜可以混淆派西维尔的视线，让他无法分别出真正的梅林。 刺客可以在好人阵营即将取胜的时候，自曝身份，找到梅林直接刺杀，反败为胜，但如果找错了梅林，那就真的失败了。 坏人阵营互相知道对方的身份。 游戏取胜方式，除了梅林的死活，就是做任务，每轮任务会有一个任务卡说明本次任务需要几个人，随后选定一名队长，由队长指定人选参与本次任务。 每个人手里都有成功和失败两张牌，当被选择到参与任务时，需要交给上帝自己手里的一张牌，如果全部成功，那么任务成功，如果有一个人或更多人投出失败，那么任务失败。 一共五个任务，三个任务成功，好人胜利，三个任务失败，坏人胜利。 “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出来坏蛋，把他们排除在任务之外，然后保护好梅林就可以了，”史蒂芬妮很快理解了题意，然后举手提问，“那么队长可以参与任务吗？” “可以参与，也可以不参与。”迪克回答道，他现在已经稳坐了上帝的位置。 见我们没谁还有问题了，他把牌发给我们，任务板放好，然后让我们抽角色卡。 我拿走了离我最近的那一张。 是刺客。 看来我是属于坏人阵营了。 也不知道谁会是我的队友。 “好了好了，所有人闭眼，”迪克的声音响起，我们都闭上了眼睛，“梅林请睁眼，请坏人做出示意。” 我悄悄举起了大拇指。 “好的，都放下吧，梅林请闭眼，坏人请睁眼，确认自己队友的身份。” 我睁开眼睛，刚好和史蒂芬妮对上了视线。 史蒂芬妮对我做了一个口型：干掉他们。 我露出一个笑容，点点头。 “好，那么坏人请闭眼，派西维尔请睁眼，请莫甘娜和梅林做出示意。” 过了一会儿，迪克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好了，所有人睁眼，游戏正式开始，以我为中心，顺时针都一个人先担任队长。” 他顺时针第一个人是提姆。 “如果坏人聪明一些，就应该知道第一轮最好不要下手，”他慢悠悠地扫了我们所有人一眼，语气悠然，“第一轮的位置只有两个人，下手了很快就能知道是谁做的。” “你是在提醒你自己吗？”达米安开麦嘲讽。 “不，我是在提醒所有人，”提姆面色平静，丝毫没有被影响到的样子，“当然，你这么突然地跳出来反驳我的话，本身就很可疑。” 我：…… 真棒，游戏开始还没十分钟，两个人已经针锋相对上了。 “那么提姆，你要指定谁参加本次任务？”迪克成功地做到了主持人尽职尽责的身份。 “达米安和卡琳。”提姆毫不犹豫。 “>tt<，你果然是个胆小鬼，德雷克。”达米安发出了不屑的声音。 “哇哦，小情侣～”史蒂芬妮朝着我甩了个暧昧的眼神，然后看向提姆，“第一轮队长不亲自上，很有嫌疑啊。” 干得好！史蒂芬妮！ 提姆耸耸肩，“反正第一轮也测不出什么，随便挑上两个人也无所谓。” “那为什么是我和达米安？”我平静下自己的心神，用《福尔摩斯探案集》教给我的方法开始表演，“因为你坚信杰森和芭芭拉不会是坏人，还是你作为梅林看见了一切？” 提姆眯起眼睛：“你知道你这个说法，会让你自己也很有嫌疑吗？” 我只是挑了下眉，没有继续说话，把手里的牌交给了迪克。 提姆是对的，第一轮就失败是很傻的行为，而我也没有毒害我男朋友的准备。 于是第一轮毫无意外的成功了。 那么现在，第二轮的队长是杰森。 “三个人，我、小红还有恶魔崽子，”杰森抱着臂哼笑，似乎已经胸有成竹，“凭借着我的了解，卡琳应该不是什么好人。” 我：…… 所以说，我是又做错了什么呢？ “因为我使计把你骗到了韦恩庄园，你就断定我不可信吗？”我开始努力地为自己做辩护，“这和游戏没关系！” “是吗？那我改主意了，去掉达米安，你、我还有提姆，我们三个完成这个任务，”杰森眯起了眼睛，就像一只盯住了猎物的黑豹，“我想，你应该不会有让我失望的行为吧，卡琳？” 全场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在静待好戏。 我感觉我的冷汗都要下来了。 坏人真是不好当。 如果这一轮成功了，那么我和史蒂芬妮就会有很高的失败风险，而且目前我还没能摸出谁是梅林，随机挑选一个刺杀的风险就更高了。 但如果这一轮失败了，我就会有很高的嫌疑，因为杰森可是踢掉了一个人，把我加进来的。 那就只能伤害转移了。 话说，杰森刚开始这么笃定地带上了三个好人，意味着他是梅林吗？ 也不一定，如果他真的是，为什么还要提到提姆，带上我，这样风险太高了。 算了，无论如何，这一局都不能让他们成功。 我交给了迪克失败牌。 第60章 于是第二轮，任务失败。 “我想有些人的身份已经可以确定了吧？”杰森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看向我。 “为什么呢？这说不定只是你的计策，无论我和提姆谁上都无所谓，只要你在就一定会失败，”我理清楚思路，开始转移伤害，并且甚至不惜重伤我的男朋友，“或许达米安就是你的盟友，你们俩眼神简单商量一下就好了，任务必定会失败，而我，不过是你转移视线的把戏。” “或者，你才是那个转移视线的人，居维叶。”一直没怎么开口的达米安，终于在我点到他的时候开口，并且直接截断了杰森的话。 “你的着急太明显了，会被发现的。”他压低了声音，确保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 我的身体僵了一下。 他……这是在，包庇我？ 简直不可思议！ “哇哦，你们俩在说什么悄悄话？”芭芭拉终于看够了戏，调侃了我们俩一句。 “没什么。”我强作镇定。 “但是你耳朵红了。”史蒂芬妮眨眨眼睛。 “噢！真可爱！爱情小鸟们！”迪克捧着脸，看上去都要飘起来了，“我提议，如果你们其中一个人或者你们都输了，可以互相给一个安慰吻吗？” 你在做什么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举动，迪克！ 我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然而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似乎都同意了，并且对此感觉到异常兴奋。 没关系没关系，我安慰自己，反正达米安肯定不会…… “我没问题。”棕皮肤男孩对此毫不犹豫地回了一句。 第46章 我觉得我的人生要完蛋了。 为什么所有人都会同意这件事啊！ 最关键的是，我作为当事人，为什么没有一票否决的权力！ “你不想亲达米安吗？”芭芭拉犀利的眼神盯住了我，提出的问题非常尖锐。 不是我不想亲…… 只是…… 这么多人…… 算了，我放弃挣扎，将这件事的选择权交给了达米安。 但达米安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接下来，游戏继续。 第三轮，需要有四个人上场。 史蒂芬妮是队长。 我暗自松了口气，觉得这应该稳了。 果然，史蒂芬妮轻轻松松点了四个人：“杰森，提姆，芭芭拉还有我，我们四个人参加。” 终于！终于有人放过我了！ 果然还是队友好啊！ 而有史蒂芬妮在，这一轮是注定不会成功的。 于是现在，变成好人队岌岌可危了。 “我认为，我们还是要分析一下的，首先到了这个时候，我想我可以跳身份了，”提姆举起手，率先发言，“我是派西维尔，有人准备和我抢这个身份吗？” 史蒂芬妮是绝对不能抢的，不然提姆立马就会知道她的身份，并且知道谁是梅林。 而我……这个时候抢了提姆的身份似乎也没什么用，还有可能会让自己和队友暴露在危险中，没有必要。 其他人自然也不会抢，于是只有提姆自己拿到了身份。 “我想说的是，虽然三轮下来，二三轮重合的人会有很高的嫌疑，但我们也必须认清楚，也许我们在两轮中分别带上了一个坏人，这也是一种无法被排除的可能性。” 他说的是对的。 我心里一沉。 现在对于我和史蒂芬妮来说，最大的优势就是没有人能抓住，目前我们并没有暴露什么破绽。 可好人组也是，谁也没有表露一点关于身份的东西。 ……话说，上一次狼人杀的时候，他们不是讨论得很欢快吗，为什么这一次不怎么说话了呢？ 我有点疑惑。 但是接下来的发展证明了，不是不吵，只是时候未到。 “我怎么可能有嫌疑，看清楚了！我只参与了一次！你就凭这个断定我是坏的？” “你绝对是莫甘娜，我蝙蝠侠头盔上的耳朵发誓！” “哈！你终于还是傻了，陶德，洗洗你的脑子吧，如果我是坏的，这个游戏早就结束了！” “所以你装得不容易啊，恶魔崽子，但现在尾巴都露出来了，也就没必要藏着了。” “我必须说你根本不理解这个游戏！见了鬼了！” “你的嫌疑很重，史黛。” “小芭！” “我打赌，你和卡琳，两个坏人。” “哇哦，你这么说是有证据了吗？” “我是一样的看法，但我觉得也有可能是达米安和史蒂芬妮。” “那你还带上了两轮卡琳！” “那两轮达米安也在！” “觉悟吧，陶德！” “嘿，小d，不能打架！” “来试试啊，恶魔崽子！” “算我一个。” “提宝！！！” “你要上！那我也去！该死的，谁让你的怀疑我的！” ……吵架还没吵完，战斗先开始了，不愧是我们家。 为了让游戏还能继续进行，我赶紧举起了芭芭拉的手：“队长要开始指定人选了！” 这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红发姑娘挑眉看我：“卡琳？” 我讪笑着退回了原位。 然后，芭芭拉轻松地点了三个人：“达米安，杰森，提姆。” “简称罗宾组。”一直在旁边看戏的书灵们中，不知道是谁突然来了一句。 “但是必须要那个漂亮男孩也参加了游戏，并且也加入这个组的话，才能叫罗宾组吧？”《窄门》对此提出了异议。 “好像也是哦……那如果是漂亮男孩，健壮男孩和那个很聪明的男孩一起呢？”《安徒生童话》好奇地问了一句，“他们应该叫什么组？” 书灵们商量了一会儿，然后得出了结论：“应该叫前任组。” 我愣了一下。 前任？ 前任罗宾？ 怎么听上去像是布鲁斯的前任男友一样？ “噗！”这个名字让我完全没能憋住，直接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惊讶且奇怪地看着我，正在收牌的迪克张了张嘴，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你还好吗，卡琳？” “我没事我没事，”我赶紧摆摆手，示意自己很好，但是一想到书灵们商量出来的那个名字又没能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前任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下他们反应过来，我刚刚应该是在和书灵们说话了，史蒂芬妮直接开口询问：“什么前任组？” 我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把书灵们刚刚的对话告诉了他们。 这下，笑容同时出现在了我、史蒂芬妮、芭芭拉的脸上，而达米安脸上的表情显得异常骄傲。 “我就知道，”男孩微微扬起下巴，碧绿色的眼睛里闪耀着璀璨的光芒，“我才是那个最棒的罗宾。” 这句话，成功地曾担任过罗宾一职的三个人同时眯起了眼睛。 “你是最棒的？”杰森冷笑一声，“不错的笑话。” “嘿！我才是最开始的那个，记得吗？”迪克得意地叉腰，“我知道的，你们所有人都爱过我！” “这也不代表你是最棒的那个，”提姆慢悠悠地插迪克的心窝，“只能说明你是最老的那个。” “我还很年轻，提宝！” “>tt<，现在留在父亲身边的只有我，你们都是被淘汰过的家伙而已。” “哦？看来某些人总是不长挨揍的记性？” “试试看，我会把你的脑袋割下来，陶德。” “看来，我也没有退出的选择。” “正有此意。” 气氛再度变得焦灼了起来。 “这可真是了不得，”芭芭拉声音很大地开始感叹，保证让那个坐在墙角的凳子上，企图让自己与世无争的男人听见她的声音，并且将他扯入这场战争，“布鲁斯的三个前任和这个现任快要打起来了。” “……”太棒了，他们现在更像是布鲁斯的四个男友打起来了。 “哇哦，魅力真大，不愧是哥谭宝贝！”史蒂芬妮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立即吹口哨鼓掌，顺带着远程呼喊那个男人，“你最爱他们哪一个，布鲁斯？” 这是一个何等有吸引力的问题，四个马上就要打起来的男生，因为这个问题立即停下了动作，并且相当一致地转头看向布鲁斯。 迪克的眼睛亮亮的，杰森装作不在意地四处乱瞟，提姆时不时用余光看一眼，达米安目光坚定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这样热切的注视，不是一般人能接受了。 于是布鲁斯只是轻咳一声，把书又往上遮 了遮，试图逃避这个问题。 好在也没有想真的为难他，虽然得不到回答是有点可惜，但是四个男生的注意点还是放在了“最强罗宾”这个问题了。 第61章 他们已经做了战斗准备。 战争一触即发！ 他爱那四个男生，并且认为他们都很优秀，都会成为超越自己的人。 就在我感叹着男生的幼稚时，灵感突然又重重地敲击了我。 他也爱你们，这个房子所有人，以及在外的所有家人。 灵感再一次重重敲击了我。 我张了张嘴，把目光投向布鲁斯那边。 他也看着我这边，但没说话。 “好了好了，不用打了，他爱你们所有人，”我跑过去揪开几个男生，好在他们还顾及着我没怎么训练，很轻松地被我拉开了，“他爱你们所有人，也爱我们所有人。” “什么？”提姆眨眨眼睛，他没理解我的意思。 我再次转头看向布鲁斯，他已经放下了书，目光温和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些鼓励的意味。 于是我笑着告诉他们，“他爱你们，也爱我们，爱着所有的家人，”然后，用食指轻轻点了点脑袋，“这是灵感敲击说的，它从来不会说谎。” 所有人都知道灵感敲击的是什么。 所以他们也清楚，者意味着什么。 场面安静了一下，我歪歪头，看向布鲁斯，大胆求证：“我的灵感敲击说谎了吗？” 布鲁斯露出了一个平淡的笑容。 “没有，它没有说慌，卡琳，”随后，他向我们所有人举了举杯，“圣诞快乐。” “噢！”迪克是一个反应过来的，他冲过去抱住了布鲁斯，“我很高兴，我真的很高兴，布鲁斯！” 虽然他冲过去的力道有点大，差点装翻了放在旁边桌子上的杯子，但是布鲁斯还是回抱了他。 而有了大哥开这个先河，所有人都过去和布鲁斯进行了一个简单的爱的抱抱。 就连杰森都“勉为其难”地抱了一下，显然他在抱完之后短暂地后悔了一下，并且表示这都是气氛和迪克的错。 我是最后一个去抱布鲁斯的。 “虽然你不经常说这句话，但是我们总有别的办法知道这些，”我松开他，笑着说，“今年是灵感敲击，明年或许会是什么别的，总之一定会有一些事情让我们知道，你是爱着我们的，圣诞快乐，布鲁斯。” 男人只是摸了摸我的头，没有再说什么。 “虽然但是……我们的游戏好像没有结果了，”等我和布鲁斯坐回沙发上的时候，芭芭拉已经打开了电影，男孩们还在那边争夺“最强罗宾”的称号，而史蒂芬妮已经去找爆米花了，“不过我猜这也不重要了。” “当然了，人一年中能有几次听见蝙蝠侠说‘我爱你’呢？” “天，算我求你了，别说恐怖故事。” “咳咳。” “你嗓子不舒服吗，布鲁斯？” “……没什么。” 第47章 圣诞节过后半个月的时间，人都会感觉自己一直是懒洋洋的，完全没有想动一下的欲望。 似乎从节假日缓过来，确实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情。 就连哥谭的犯罪率都微幅下降了一些。 但也只是微幅。 罪犯们永不休假。 …… - 我、达米安以及小乔，准备今天跑出去玩。 虽然超凡双子的大冒险也很精彩，但是放在现实中，哪怕是超级英雄也需要找个地方放松放松自己。 在家里休息几天过后，是时候让自己的身体活动起来了。 我们约在了大都会的游乐园，而不是哥谭的。 至于原因？欢迎各位回到1章 去看我的噩梦。 那种经历我再也不想有第二次了。 …… - 乔纳森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天使。 这么说的原因是他真的很擅长和恶魔相处。 对，不用怀疑，我说的是达米安。 我对吐槽男朋友这件事，没有任何的愧疚之心，因为所有善良的人都能看得出来，我们之中谁才是那个过分的人。 “卡琳！达米安！”乔纳森的声音从远处传过来，他依旧戴着那副笨重的黑框眼镜，看上去像一个刚从图书馆学习回来的好学生。 “他迟到了。”达米安抱臂眯起眼睛，周身慢慢升腾起刺骨的寒意。 而我，为了乔纳森的性命着想，开始熟练地给达米安顺毛：“也许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他对出来玩这种事情一向很重视，不太会迟到的。” 达米安哼了一声，气场有些回暖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迟到了！”乖孩子乔纳森一开口就是道歉，“我本来想飞过来，但是爸爸说他可以开车送我，只不过路上出了点事……所以我来迟了。” 不出意外，应该是超级英雄事务。 “但这并不能改变你迟到的事实。”然而，审判官达米安是冷漠无情的。 在达米安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秒，乔纳森的呆毛都失落地垂下去了，看上去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狗狗。 嗯，好吧，轮到伟大的阅读者出场调解了！ “我们也没有等很长时间，所以——”我瞄了一眼达米安的神色，确定他的生气程度不高之后，迅速转移了话题，“我们不能再浪费时间了，第一个项目是什么？” “过山车！”乔纳森欢呼一声，拉着我和达米安就往那边跑过去。 “你太纵容他了，这会让他下一次再犯同样的错误，”男孩的声音里带这些不满，说话的口吻熟悉得差点让我以为看见了布鲁斯，“他需要记住自己做错了什么。” “但是他已经知道自己错了，而且你也已经教训过他了，不是吗？我相信不会有下一次的。”趁着乔纳森去买热狗肠，我挽住他的胳膊，笑意吟吟地说道。 当然，我也没有想到达米安会这么在意这件事。 不过对方也没有多说什么，啧了一声，就算这件事结束了。 “我回来了！你们知道吗，我刚刚听说今天有马戏团特别活动！”乔纳森双眼冒星星，三两下解决了热狗肠，“他们只在大都会待一个星期，刚好今天是最后一天！” ……马戏团？ 我轻轻颤抖了一下，感觉曾经一些不美好的回忆，在脑海中闪现而过。 但很快，达米安握住了我的手，从手心传来的温度驱散了那些不应有的黑雾。 “你可以不去，而且我对此也不感兴趣。”他看着我，放慢了语速，似乎是想让我真的相信，他对这些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摇摇头，“没关系，既然是珍贵的最后一天，去看看也挺好的，”停顿了下，我放缓了语气，“而且，这些事我总是要去面对的。” “>tt<，如果你真的很想看马戏，等格雷森下次回来的时候就可以，他能在吊灯上挂三天。”达米安语气平淡，似乎并没有觉得这样说自己的大哥有什么问题。 我：…… 这话说得没理又有理。 一方面，让迪克在吊灯上挂三天确实不太符合人道主义精神，硬要说的话，我觉得这属于虐待的一种；另一方面，以迪克的能力，让他在吊灯上挂三天好像真的没什么问题…… 乔纳森顺利地被这个话题转移了注意力：“你哥哥真的能在吊灯上挂三天吗？康纳肯定不行，吊灯肯定承受不住他的重量。” 我仔细想了想，觉得这算是对迪克能力的一种肯定，于是给出了肯定回答：“对，他可以的。” “哇！”乔纳森发出了赞叹的声音。 “你也可以做到，乔宝宝，”达米安则发出了如毒蛇一般嘶嘶作响的声音，“我可以把你在吊灯上挂三天。” “你不能捆我，达米安！”乔纳森瞬间睁大了眼睛，据理力争，“万一你把我挂上去之后，你需要帮助呢！那样我就不能及时赶过去了！” “……”真是个好孩子啊，乔纳森，达米安都这样对你了，你还要替他着想。 没必要，真没必要。 “我不需要帮助，而且除了你，也会有别人来帮忙的。”达米安的声音骄傲且笃定，而乔纳森现在脸上的表情，就像是遭受了背叛一样。 就像是那种新婚没多久的妻子，看见自己的丈夫转身就找了情妇一样。 ……话说，这个比喻用在搭档身上是不是不太对？ 我深刻地自我反思了一下，然后诚恳发问：“如果是这样，能不能别把他挂在庄园的吊灯上？上面已经有一个迪克了，不能再多一个乔纳森，不然吊灯会承受不住的。” “卡琳！！！”这是乔纳森不可置信的声音。 “哎呀，抱歉抱歉。” …… - 过山车确实有点吓人，我从上面 下来的时候，腿都在发软。 而除我以外的另外两人感觉良好。 “我去给你买瓶水，卡琳，”乔纳森看着我苍白的脸色，倒吸一口冷气，“我很快回来！” 我坐在椅子上，无力地点点头。 第62章 “真没用，”达米安嫌弃开口，但是手很诚实地捂住了我的眼睛，“靠着休息一会儿……你这样都没办法使用钩爪。” “其实说真的，和你上次带我从纽约上面飞荡过去的感觉很像。”我揉了揉太阳穴，虚弱地吐气。 “那你害怕什么？” 害怕什么？我也不知道。 大概是没有安全感吧。 和达米安一起的时候，即使他只是单手搂着我，我也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信任，就是有那种直觉，他不会让我掉下去的。 但是对那个安全措施，我却没有什么安全感，从上去开始，我就在担心万一这东西失灵了该怎么办。 人一担心就会发慌，更别说我在上面转来转去就更害怕了。 害怕到一定程度，我自然难受得要死。 “谁知道，说不定是我要多练练。” 没把心里想的事情放到明面上，我只是拍了拍达米安的手，坐了起来，终于感觉到那种眩晕感和恶心感都慢慢褪下去了。 “嘿！我回来了！” 我抬起头，是乔纳森和三杯汽水。 “你还好吗？要不然我们去玩一个不太刺激的项目吧？”他担忧地看了我一眼。 “没事，那个马戏表演什么时候开始？”我呼出一口气，觉得脑袋清醒多了，问了他一句。 “如果太晚就不去了，”达米安给我看手机里的消息，“潘尼沃斯说造型师已经到了。” 我这才想起来，今天晚上有韦恩集团的宴会，我要和达米安一起出席。 “还有一个小时就开始了，我们还能再玩两个项目，”乔纳森兴致勃勃，但是在环顾了一圈周围的人之后，又弱弱地补充了一句，“如果不用排队的话。” “看完之后去吃饭吧。”我对此没什么异议，反正时间也还早。 …… - 于是接下来，我们去玩了碰碰车和旋转茶杯，就看见人群开始向一个华丽的帐篷走过去。 那应该就是马戏团的帐篷。 我们跟了进去。 首先是马戏团的团长出来，发表了一段演讲。 随后小丑踩着独轮车，手上抛着球上场了，他灵活地跳来跳去，跟观众席上的人们打招呼开玩笑，顺带还做了几个出彩的恶作剧。 驯兽师在小丑离开后，带着动物上场了，指挥着熊和狮子这些大型猛兽做了一些表演，每一个表情都精彩绝伦，观众席上发出了阵阵欢呼。 乔纳森在我身边喊得尤其大声。 我揉了揉耳朵，正想转头跟达米安说话，却发现他人不见了。 是出去了吗？ 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但我却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太对。 没有凭证，完全是一种直觉。 但这种不安感实在是难以忽视，我跟乔纳森说了一声，就出了帐篷。 虽然我怀疑乔纳森可能都没听见我说了什么。 帐篷外没什么人，我也没有看见达米安。 向前走。 但是灵感敲击突然响了。 我跟着它的指引，走到了一个很偏僻的地方。 这里光线有点暗，周围高大的树木，周围没有什么娱乐设施，几乎没有什么人会来这里。 那达米安在这里做什么？ 我慢慢往前走，果然看见了达米安的身影。 但与此同时，我也听见了一个冰冷的，我并不熟悉的声音： “恶魔之首想要见你。” 第48章 宴会厅上，杯影交错，折射出炫目的光。 我漫不经心地跟在布鲁斯身后，想着今天达米安在游乐园见的那个人，以及他们之间说的话。 关于达米安的过去，我略有了解，但知道得并不多。 即便大概能猜得出来“恶魔之首”指的是谁，我也很难想象他们找达米安会有什么事。 而从我所得到的经验来看，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并且这件事我还没告诉布鲁斯。 是达米安让我那么做的。 我隐藏的技术很差，与达米安交谈的人立即就发现了我，他原本准备杀了我灭口，但是被达米安拦了下来，在一些交谈过后，对方只是提醒达米安记得去见面之后，就没了踪影。 “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父亲，”达米安看着我说，树的影子落在他的脸上，为他的半张脸染上了阴影，不知道是不是影子的缘故，他的脸色看上去比平常要沉重一些，“这是我的私事。” “那我有得知事情全部的权力吗？”我没有直接答应或拒绝他，只是多问了一句。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才开口道：“对你没有好处。” 这大概也算是拒绝的意思。 我没有再说什么，即便问了，他也不会回答我，没有人能从达米安的嘴里撬出他不想回答的问题。 这件事就算是了结。 …… - 宴会很无聊。 或者应该说宴会一向无聊。 我对于这类宴会向来是能躲就躲，实在躲不掉了才会硬着头皮参加。 觥筹交错间，人们略带高傲的审视目光会从你的身上划过，从进场的开始就会对你进行比较，只有判断出你尚且有用，才会举着酒杯，满面笑容向你走过来，与你攀谈。 当然，到了布鲁斯那个位置，就没有人会做出评估了，所有人都是恨不得围在他身边，就跟一群看见了骨头的鬣狗没什么两样。 而身为骨头的布鲁斯，会用他精妙绝伦的演技，骗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表演出一个胸大无脑，每天只知道花天酒地和刺激游戏的哥谭甜心的形象。 这种表演，看一两次还觉得新奇厉害，看多了也就没什么感觉了。 我打了个哈欠，抬眼就看见了一群穿着华丽，年轻漂亮的姑娘们朝我走来，瞬间警铃大作。 又来了。 场场宴会都有这个戏码，她们也不觉得累。 我都觉得没劲了。 “怎么了，卡琳？”似乎感觉到我的情绪不对，《神曲》轻轻地拍了拍我，“你还好吗？” “不太好，带毒的蝴蝶们要飞过来了。”我一边回答着它的问题，一边开始四处寻找着我的兄长们。 最佳选择是迪克，但是他离我有点远，而且已经被女孩子们包围了，我过去了就是另一种形式的自投罗网。 离迪克稍微远一点的是提姆，他正在生意伙伴们聊天，神情沉稳且从容自信，看上去控场控得不错，还是别在这个时候打扰他了。 离我最近的是杰森，他愿意来参加宴会是我完全没想到的，我以为圣诞节那天就是他的极限了。 不过他一个人在那站着，也没什么人注意到他，应该可以去他那边躲一躲。 我环视一圈，没看见我男朋友，但是蝴蝶们已经离我越来越近了，我决定直接投奔杰森。 不再犹豫，我迅速朝着杰森的方向移动。 对方自然也发现我过来了，有点惊讶地挑挑眉，只不过他一转眼看见了那群紧追着我不放的小姐们后，立即明白了我想要做了什么了。 “你怎么又被缠上了？”杰森似笑非笑地把我拉在他旁边，站直了身子，高壮的身形带来了极高的压迫感，身为东区老大的气场全开。 我默默缩在他身后。 “我也不知道，如果她们真的想嫁给布鲁斯，为什么不直接去找本人？”我小声抱怨着，看着那边有几个姑娘因为杰森的压迫感离开了，剩下几个依旧不肯放弃，“找我有什么用？布鲁斯又不会因为我给自己找一个妻子。” 更何况，我也不会因为这些让他莫名其妙地就结婚了。 自从我进入韦恩家，并且公开的养女的身份之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些想要嫁给布鲁斯的漂亮姑娘 们，就会以我为切入点，试图成为布鲁斯的枕边人。 我觉得她们大概是在迪克、杰森、提姆和达米安身上都碰了壁，但却依旧不信邪，于是准备从我这里试着下手看看。 太奇怪了，她们到底是因为什么会觉得这是有用的？ 以前我还不知道家里人身份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不可能，因为布鲁斯在家的样子和在外社交的样子差别很大，她们甚至都无法意识到这一点，就觉得自己可以拿捏布鲁斯？ 更别说我在知道家里人的真实身份后，就更觉得这一切是不可能的了，她们真要见了蝙蝠侠，只会一个比一个跑得快，还就别说什么要嫁给他了！ 然而这些小姐们从不轻言放弃，大概是觉得人只要有这样的毅力，就一定会成功吧。 小姐们奔赴战场的速度相当快，不一会儿就站在了我和杰森的面前。 “这位先生，我们只是想和韦恩小姐说说话，”黄裙子小姐的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意味，她推了推自己身边的一个小女孩，“这是我的妹妹卡罗娜，你们年龄相仿，一定会有很多共同话题的。” 第63章 我和那个名叫卡罗娜的小女孩对视了一眼，看见对方眼中的不耐烦，就知道这朋友没得交，然后轻轻在杰森的手心里打了个叉。 杰森立即会意：“抱歉，她很累，暂时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对于女人和小孩，杰森还是会给上几分面子的，只要她们别过分。 但是很明显，这种退步被对方误解为了怯懦，我感觉自己看见那个黄裙子小姐的身后燃起了嚣张的火焰。 “你是谁？保镖吗？”黄裙子小姐把自己的不屑摆在了脸上，“是韦恩先生让你看着她的吗？我们不会做什么，只是聊聊天，我保证如果你让开，会得到比这份工作更多的报酬。” “听上去真不错，但是我拒绝，”杰森并没有因为对方的三言两语而生气，大概在他看来这种不痛不痒的攻击都算不了什么，“顺便说一句，韦恩先生没有任何权力为我安排什么工作，我在这只是因为这位小姐刚刚在向我求助。” 黄裙子小姐的脸立即黑了，她还想说什么，却被旁边的绿裙子小姐拦住了，那个绿裙子小姐显然就不是那么没脑子了，她放柔了声音，对我说道：“我们是不是吓到你了，卡琳？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和你多说几句，上次你离开得有些太早了。” 这话说得很没道理，我上次离开的那么早是因为什么，你们心里都没点数吗？ 我又在杰森手里写了一个叉，并且把哑巴的角色演绎到了极致。 倒不是我不想开口说话，只是我一开口，就相当于给了她们话题，这群小姐会立即就着话题展开一场茶话会。 杰森也看出来对方不给面子，声音都变得冷了些：“如果你真的有那么关心她，就应该让她现在好好休息，而不是继续拉着她不停说话。” 会说多说，杰森！你的嘴真的不是白长的！ 绿裙子小姐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就在她想发表一些尖锐言论的时候，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突兀地闯了进来：“哇哦，你们在聊什么？这么火热的氛围，我还以为要开战了呢！” 是迪克！他来救我们了！ “这边有出什么事吗？”提姆结束了那边的事情，也过来凑了个热闹。 看着我们家人到了这么多，蝴蝶们也意识到最好的时机已经过去了，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 “你为什么没用你的话术和她们拉扯？而且如果你的态度这么不客气，会不利于你餐厅的产业发展，”提姆手里还拿着两杯姜汁汽水，他把一杯递给杰森，并且挑眉看向他，“而她们甚至不认识你，看来你的影响力还是一般。” “谁敢跟哥谭甜心比？那群姑娘们顶多就是来餐厅吃过饭，她们的父母说不定还能认识我一些。” 杰森接过了那杯姜汁汽水。 “这几天刚好在准备抓老鼠，现在让老鼠自己跑出来也不错，刚好也我看看他们谁因为不满而变蠢了，”杰森把我从他身后扯了出来，“还有这家伙，跟被鳄鱼盯上的鹿一样躲了过来，也没给我选择的机会。” 我心有余悸地看了看那边，“是她们太可怕了，我保证你体验过第一次，就不会想有第二次。” “你怎么知道我没体验过？”杰森反问我。 “啊？”我呆滞地发出了一个单音节，觉得那个场景有点难以想象。 “我们都体验过，布鲁斯的花边新闻不少，就是因为他身边永远不缺想要扑上来的美人，”迪克耸耸肩，似乎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当然，如果你确实觉得困扰，可以跟他提一提，让他这几天收敛一些。” “这也不算是他的问题，我想我总有办法能解决这些事情的。”我叹了口气，开始想念自己那张小床了。 “那你最好快点适应，因为说不定很快就要换下一批人往他身上扑了，”提姆喝了一口姜汁汽水，声音懒懒的，“不得不说，她们觉得只要拿下布鲁斯就能控制住韦恩集团，这个想法还是太天真了。” “是啊，还不如考虑怎么扒了他的衣服来得实际点。”杰森跟着赞同了一句。 “其实如果真要扒的话，还是选择迪克会简单一点。” “hello？不好意思？我人还在这呢！” 第49章 没有理会他们的打打闹闹，我开始寻找达米安的身影。 我在宴会厅上没有看见他，那么他一定是离开了这里。 其实像这种无聊的宴会，达米恩的突然离开反而是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他几乎不太会等到宴会结束的时候再走。 但是他和那个刺客的对话却让我觉得有些心悸。 他究竟会去哪儿呢？ 场地太大了，这不是我能一个人找完的地方，所以我决定寻求书灵们的帮助。 “嘿，都在吗？”我戳了戳书灵们，“帮我找找我的男朋友？” “这个地方没有太多的书本，我们的视线也很受限制，但我们会尽可能帮你找的。” 《神曲》永远是第一个缓解我焦虑的书，它平静的声音让我的心跳不再那么厉害了。 我深呼出一口气。 冷静下来，卡琳。 也许他只是出去散了散心，这不能说明他就会因为那天晚上对话而遇到危险。 可是我的心依然止不住的怦怦跳，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有一种不好的直觉。 “……” “我以为我会先见到他。” “谁？”我警觉的转过头，看见了一道倩影不知何时出现在我的身后，那是个棕色皮肤的美艳女子，她有着和达米安相似的面容，在看见我后，嘴角扬起了若有若无的笑意。 him？ 指的是谁？ 她看上不去不应该是这里的宾客。 “抱歉女士，原谅我的失礼，”我后退两步，和她保持了一个安全的距离，“但你似乎并不在这场宴会的受邀名单上。” 这位女士似乎对我的反应并不感觉到奇怪，她只是笑了笑，你很难说出那种笑容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意味，似乎带了点嘲讽。但是又很像是有着欣慰或是怜悯的感觉。 “我原本还在想我的儿子会选择一个怎样的人，不过现在看来，他似乎选择了一个不错的伴侣。”女人朝着我走了过来，看上去完全不担心我会反抗或者是尖叫。 真奇怪，如果她不是受邀的宾客，那么她是怎么躲开布鲁斯的视线来到这里的？ 而且她刚刚说了儿子，那么…… 难道这个人，就是达米安的母亲吗？ 我在蝙蝠洞看过相关的资料，我记得达米安的母亲是—— “塔利亚？”我喃喃出声。 “你可以这样称呼我，如果你用我的姓氏，或许会有人无法分清， 你究竟称呼的是我还是我的姐姐。“她说这话时已经离我很近了，而我却完全无法动弹，这并不是说她做了什么事情让我动不了，而是我的身体根本不由自主的静止在原地。 就像是那种被猎人盯上的猎物，在被盯上那一刻，浑身的血液就已经凝固，完全无法逃离。 即使全身的细胞都已经开始叫嚣着危险，可我还是只能站在那里，看着她一步一步的朝着我走过来。 “我想我可能帮不了你什么忙，如果你做一些研究就会知道，我应该是这个家里最弱小的那一个，”我开始试图降低她的警惕心，并且努力拖延时间，“说真的，如果你想得到一些什么，那我觉得你是找错人了。” 听见我说这话，塔利亚只是笑了笑。 “或许长久不见，让我和我的儿子之间产生了一些隔阂，但无论如何，我相信我对他的基本了解不会错，”塔利亚微微挑眉，那双与达米安何其相似的眼睛注视着我，“我的儿子，决不会选择一个弱者来做他的伴侣。” 现在情况已经很不对了，我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可能是拿回了身体的掌控权，于是转身就想跑。 但显然，人不能用自己的弱项去和别人的强项进行对抗。 在我被打晕之前，我听见塔利亚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我很高兴，能够欢迎你来刺客联盟做客。” …… - 等我站起来的时候，我已经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了。 这倒并不是说房间有多破旧，而是整个房间都笼罩着一层阴影。 显然那位女士并不打算取我的性命，但我依旧不明白我到底有什么是她看得上的，或者是她需要的，难道她也需要阅读者这一层身份吗？ 不，也许是和达米安有关系。 没有证据猜测，就只能是猜测，我下了床四处走走，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有关的线索。 难道说，她准备把我软禁在这儿吗？ 我推了推门，不出意外的是打不开的，于是我又敲了敲，试探一下外面有没有人。 很快那边就回了声音：“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态度很是尊敬，看来塔利亚在把我带到这的时候，应该吩咐过手下要用客人的礼仪的对待我。 第64章 “可以把门打开吗？这里有些闷。”我试探了一下，他们能允许我到的最大自由范围是多少？ “抱歉，这恐怕不行，但是您可以打开窗户。”外面那个声音非常礼貌地回答了我。 我转头看了一眼窗户，并且仔细研究了一下围在外面的铁丝，在发现它大概率是通了电，而且我没有任何手段可以打破它的时候，我觉得这一条逃生路线就已经被否决了。 那么这样看来，我的自由范围就是在这个房间以内了。 “好吧，那么可以帮我倒一杯水吗？”我又敲了敲门。 “请您稍等。”那边同样回答得很快，然后就是一阵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光听脚步声的话，应该是有一个人离开了，但我觉得最大的可能，是我的房门外守着两个人。 我暂时还不知道塔利亚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但我想应该不过多久我就能见到她了。 既然她能满足我的大部分需求，但是要限制我的自由，就说明如果她不是有求于我，就是已经准备好了要利用我。 无论是哪一种，在得知我醒来的消息之后，她应该都会很快过来的。 那么我只需要在这里等就可以了。 …… 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对的。 在我喝完那杯水后没多久，我的房门就被推开了，我转头看向来人，正是塔利亚。 “我很高兴你醒了，并且如此的镇定，这所以说明我的眼光是对的。”她如一个女王一般骄傲的站在我的面前，说话的每一句语气都像是在发号施令。 不得不说的是，这口吻我真是太熟悉了，几乎每一次我和达米安交流的时候，都能听见这样命令式的语气。 他们两个都惯用祈使句，这还真是一脉相承。 “镇定是因为我知道，我现在要面对的不是一个即将死亡的命运，如果当我醒来时，我要面对的是我马上要死了的场景，那大概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镇定了。” 塔利亚没说什么，只是吩咐着手下带着我离开了这个房间。 我们一路穿过走廊，路过了很多个房间，在走完很复杂的一段地形之后，我终于来到了这个不知名建筑物的地下。 “我对你的身份略有耳闻，当然也知道你目前处在一个怎样的境地，”在进入地下那个房间之前，塔利亚回过头看着我说道，“展示你的能力吧，阅读者，如果你无法做到你应有的价值，那么我会很可惜我的儿子失去一个心仪的伴侣。” “……你说你知道我处于怎样的境地，这是说腐朽盛宴也找上你们了吗？”对于对方的死亡威胁我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感受，但是她的前一句话却让我不得不警惕了起来。 死亡威胁什么的听得多也就罢了，之前我还有过一次死亡预言呢，现在不也好好的活着。 但是刺客联盟如果跟腐朽盛宴联手了，那情况可不太妙啊。 我异样的关注点，换来了塔利亚赞赏的笑容。 “看来那位侦探把你教的不错，你已经学到了他身上一些很宝贵，但在我看来是很无用的东西了，”塔利亚推开了门，“现在，进去吧。” …… - 塔利亚的手下松开了我，这意味着前面的房间必须由我一个人前往。 那位女士看上去并没有跟上来的意思，我的脚步稍微停缓了几下，就坚定的向前迈过去。 无论如何，前面的东西都在等着我。 而我现在也没有选择了。 “……” 这看上去是一个很大的房间，里面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昏暗。一些微弱的光让这个房间看上去不那么阴森森的，但是黑暗还是占据了大部分。 这看上去就像是那种恐怖小说里经常埋藏着恶魔的房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从阴影里面蹦出一个怪物把你拖走，然后吃掉。 “你来了。” 突如其来亮起的一盏灯光，成功地将我的注意力吸引到正前方。那里放着一个巨大的座椅，或者应该说，是一个由非常复杂的机器所组成的座椅，那上面坐着一个干瘦的老人，刚刚那略带嘶哑的声音就是他发出来的。 仅仅是第一眼，哪怕不需要灵感敲击，我也能知道面前这个人是谁。 这就是达米安的外公，刺客联盟的首领，恶魔之首，拉尔斯艾尔古尔。 第50章 他看上去非常虚弱的坐在那张椅子上，目光却如鹰般盯着我。 “自从听说了你，我就一直想见见你，阅读者，”他抬起那如树枝一般枯瘦的手，“到我这来，孩子。” 达米安好像不在这周围。 我简单的扫视了一圈，并没有看见达米安的身影，随后低下了头，朝着那位恶魔之首走了过去。 尽管那位老人的身体看上去已经干枯的不行了。 ……这不对，我记得拉尔斯艾尔古尔是可以通过拉撒路之池来维持自己不老不死的，为什么他现在看上去就是一个形如枯槁的老人，而且给人感觉马上就要随风而去了？ “你的疑惑很明显，没错，我现在是一个即将死去的老人了，”他抓着我的手，我没想到像那样枯瘦的时候，居然有这样令人难以想象的力气，“我的女儿用了很多办法，但那都没有什么用，而我的外孙在这一点上则做得更好一些。” “他为我带来了你，阅读者。” ……那是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是，达米安把我卖给了他的外公，这听上去一点都不像是他会做的事情。 似乎是看破我的想法，老人嘶嘶地笑了起来。 “你对他又了解多少呢？他是罗宾，是布鲁斯韦恩的儿子，但他同样也流着古尔的血，”老人的语气平静而和缓，却又是那样的不容置疑，“他童年的大部分时间在刺客联盟度过，我们的理念已经深入他的心中，他不会就这样放任我走入地狱。” 这很难说，但我觉得他在强词夺理。 “你已经是恶魔了，你不需要二次进入地狱，难道我现在所处的地方，还不算是地狱的一部分吗？”诚心可见，这句话并没有什么嘲讽的意味，我只是对于他所说的达米安所做的事，不太相信而已。 “是吗？”恶魔之首并没有再反驳我的话，“以那位侦探的警觉程度，如果没有一个内应，我的女儿不可能那么轻松的入侵韦恩庄园。” 这句话就像是没有说完一样，但却重重的砸在我的心上。 这并非不是一个我没有想过的疑点，我在走廊待了那么长的时间，却并没有人会来寻找我，我想也许是他们通过一些方式拖延了我的兄弟和我的父亲。 但如果……但如果真的是有内应呢？ 如果那个内应真的是达米安呢？ 不，不能这么快下结论，还是有不对的地方…… 或者应该说疑点不少。 但无论如何，我想这和我接下来的事情应该没有什么很直接的关系吧？ 我不再继续想下去，决定放弃这个话题。 “无论达米安背叛与否，这都是我和他的事情，和你们没有关系，你们将我带到这里，应该不只是为了让我单纯见见家长这么简单吧？”我扯开了话题，不再将重点放在我和达米安的身上，而是放在了他们为什么要将我带到这里。 老人用那低沉嘶哑的声音回答了我：“我需要你的帮助阅读者，如果你能给予我所需要的帮助，我将回报于你同样价值的报酬。” ……看他这个样子，我看大概是拉撒路之池出现了一些问题吧。 “无论阅读者听上去是一个怎样厉害的名号，我也不过是能和书本聊上几句话的普通女孩罢了，我想我也不一定是能帮上你们的最好人选。” 根据蝙蝠洞所记录的资料来看，拉撒路之池对于刺客联盟的意义非常。如果我贸然插手这件事情不仅有可能威胁到我自身的生命，还有可能威胁到我的家人和朋友，所以我并不想趟这一趟浑水。 但显然我的劝说并没有效果，对方摆明了主意是想让我参与进来的。 “在和腐朽盛宴接触的过程中，我们也对你的了解愈发深入，相信我，我们知道你的特殊之处在哪里，”说着，老人递给了我一瓶装着绿色液体的试管，“拉撒路之池失去了他原本的效果，阅读者，像你的父亲那样为我们查明真相吧。” “……如果我拒绝呢？” “那么你很有可能会失去一些你最重要的东西。” “什么最重要的东西？我的父亲，我的兄弟还是我的生命？我对于我的生命并没有那么的看重，但我的家人也并非你们能够轻易威胁到的。”看上去他已经有了动手的想法，所以我简单的警告了一下他。 但我没想到，在我警告结束后，老人居然笑了起来。 “我的外孙远比我想象的还要重感情一些，所以当他听说你要牵扯入其中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也踏了进来，”这句话在我听来无异于恶魔的低语，但对方依旧继续说着，“你想见见他吗？阅读者，我想他现在应该离这个房间不是很远。” 第65章 就在那一瞬间，我立即反应了过来，眼前这个刺客联盟的首领到底做了什么。 而也正巧在此时，我的灵感敲击印证了我的答案。 他欺骗了达米安。 达米安和我身处一个建筑物中。 达米安的身上被安装了微型炸弹，一旦我这边出了问题，那边就会被立即引爆。 连续三下的敲击，几乎都快让我的精神恍惚了。 所以这位恶魔之首欺骗了达米安，告诉他我已经牵涉入其中，如果想要保证我的安全就要让他也到这座建筑中来，而且大概率应该不会允许他告诉告诉我的父亲和兄弟。 很显然，为了我的安全，于是独自一人前往来救我，这非常符合达米安的作风。 于是无论这个情报是真是假，他都会一个人过来涉险，而这也正中了对方的圈套。 这甚至都不是一个多么厉害的骗术，但在无法确认我是否安全的情况下，达米安只能这样前往。 而当他踏入这座建筑的那一刻，刺客联盟就已经有了威胁我的筹码，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只需要瞒住我的父兄，然后将我带过来就可以了。 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挑拨我和达米安之间的关系？人质在他的手上，难道不是会让我更听话吗？ 我没有将这个疑问问出口。 但是对方已经知道我在想什么了。 “哈哈……看这就是人性，我只需要三言两语，你就已经开始化验他的背叛，哪怕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出过背叛这一个词，”他的语气就像是在教导一个不懂事的学生一样，“别担心，小姑娘，我的外孙并没有背叛他的信念，也没有背叛你，他只是觉得，如果他能一个人解决这件事情，就不需要再让你牵扯进来。” “……” “不过很显然的是，他已经失败了，他没有完成他的承诺，所以，你来到了这里。” 我恨恨地咬住牙：“他是你的外孙，是你看重的继承人，就算是这样，他的生死对你来讲也不重要吗？” 老人大笑了起来。 “重要吗？当然重要，实际上对于我来说，他可能会比你重要的多，”说完这句话，他突然弯下腰与我平视，那双眼睛中闪过了一丝绿光，那一瞬间，我看见了压抑在他眼底中疯狂，“但是现在，无论是你还是他，都不会比拉撒路之池更重要了。” ……在蝙蝠侠之前的记录里，他已经说明了拉撒路之池对于这位刺客联盟的首领产生了非常严重的精神影响，让他越来越疯狂，越发的开始不顾一切。 也让刺客联盟违背了他们初衷。 或许在那一瞬间看见他眼底压抑的疯狂之前，我对于这句话都没有什么很大的实感。 但是当他与我平视的那一刹那，我想拉撒路之池对于他心智的影响，我已经非常能够明白了。 简单来讲一句话，这家伙也是疯的不轻。 阿卡姆疯人院也应该给他留一个位置。 我深吸一口气，深知和这种疯子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对于他来说，无论是他外孙的命还是我的命，都不可能比那绿汪汪的池水更重要了。 “好吧，既然我没有选择，那我想我只能去做这件事情了，”我摊开手掌，向他展示掌心的东西，那是他刚刚交给我的绿色溶液，“请告诉我，这一小瓶拉撒路之池的池水和那一大池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区别在于这一小瓶是有用的，而那一大池是没有用的，”他的声音又变得沉静了下来，我看见老人缓缓的向后靠去，他又坐回了椅子上，就像我刚开始见他时那样，刚才的疯狂似乎只是我个人的臆想，“我只能说这么多，也只知道这么多了，阅读者，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应该再是我告诉你，而应该是你告诉我了。” 他向我下达了最终通牒，然后就抬起手，让门口的人又把我领了出去。 等我出去的时候，塔利亚已经不在门口了。 “如果你需要帮助，无论是怎样的帮助，只要是恶魔之首答应的，”那个身形健壮的下属对我说道，“我们都会尽力帮你完成的。” “是吗？无论是什么，你们都能尽力完成吗？”我歪歪头，装作一副好奇的样子看着他。 “当然。”那个壮汉点了点头。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想我也可以放心大胆的提要求了，”我摸了摸下巴，很快就提出了自己的第一个要求，“那就请把你们那位伟大的继承人带过来吧，或者让我和他见一面也可以，既然你们用人质来威胁我，那我暂时还是有见一见人质的权力吧？” 第51章 如果他们不允许我去见达米安的话，那么我想，我很有可能不 会愿意去帮他们干活。 我首先需要确认的，是达米安的人身安全。 他们大概也是知道我的想法，所以我很快就见到了达米安。 只不过在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了。 “你现在可以开始工作了。”看着我长久地伫立在达米安的床前，壮汉在我身边出声提醒道。 “带我过去吧。”我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示意他为我带路。 于是我们两个一起下达了这座建筑的最深处，也就是拉撒路之池所在的地方。 “请给我一两本书，无论是哪一本都可以，”我看向壮汉，语气非常的诚恳，“作为阅读者，如果没有书本，我很难和书灵取得交流。” 壮汉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再次请示了一下，很快，一些书就被送到了我的面前。 其实即使没有书，我也可以和书灵们取得交流，但如果有书在我的身边，也就意味着我有更多种的能力可以使用，这样会让我更有安全感一些。 更何况我也不打算真的帮他们这些忙，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最好应该是我和达米安立即离开这里。 我必须想办法把达米安带出去，他在这里显然不安全。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在书灵们的帮忙下，想要离开这里不是什么难事，但如果带上一个失去意识的达米安，那就不好说了。 而且将我和他的性命交付在这些人的手里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如果在我解决完问题后，他们要临时反悔，也并不算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总而言之，现在先试着帮他们解决一下这个问题，在这中间想办法离开吧。 我敲了敲脑袋，希望灵感敲击能及时的给我答案，然后走到了拉撒路之池的旁边。 那绿色的池水看上去与我手中那一瓶并没有什么差别，但作为亲身体验者，如果恶魔之首认为它无用，那么很大的情况下，它应该是真的失去了效果。 “你们有什么想法吗？”我戳了戳书灵们，询问他们的意见。 “好像没有什么很奇怪的地方呀？”《格林童话》先出声了，它的声音听上去就像一个小女孩一样，“就是给我的感觉很不舒服，就好像里面有什么很邪恶的东西要跳出来的一样！” “仅仅是对着池水，我没办法给你什么意见……他们有没有用这些池水做和之前的池水做过研究对比之类的？或许看完了研究报告，我们还能知道其中有哪些地方出现了问题。”《量子力学》给出了我一个提议。 我立即询问了那边，但是他们好像并没有什么研究报告。 “听上去拉撒路之池对于他们而言，像是信徒的祭祀一样不可被侵犯，否则他们怎么会忍得住不用它去做研究呢？”《福尔摩斯探案集》立即给出了它自己的想法，“如果是这样，那我建议你最好也不要去做研究，否则如果被他们认为，你触犯了他们的信仰的话，很有可能接下来被当做祭品的就应该是你了。” ……话是这么说，但他们的信仰难道不是那位恶魔之首吗？ 我觉得拉撒路之池不应该算是他们的信仰吧？顶多应该算是因为和恶魔之手有关，所以不会轻易去触碰的东西。 “嗯，但不管怎么说，轻易的涉险还是不好的，要不然你去亲自触碰一下，看看有什么样的感觉？”《福尔摩斯探案集》轻描淡写地开始怂恿我。 我：…… “你刚刚不是说轻易的涉险是不好的吗？为什么还要我自己去触碰一下，万一我出了问题怎么办？” “做个实验不会有很大问题的，反正现在它也失效了，不是吗？”《福尔摩斯探案集》听上去理由非常的充分。 真好，我甚至想不到一个能够拒绝他的说法。 于是我踩着凌乱的岩石，一步一步慢慢的向下走去，然后站在了池边，用指尖轻轻的触碰了一下池水。 确实好像没有什么感觉。 难道说要整个人泡进去才可以吗？ 不过看那些人都已经泡成那样了，那我要是也整个人泡进去的话，不会也疯的跟小丑一样吧？ “你们家不是也有一个人进入过池水吗？你没有问过他泡过之后的感受吗？”《福尔摩斯探案集》还在不停的追问我。 第66章 “……”不得不说，我必须得说那段回忆对于杰森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情，我们家也一直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会下意识地去避免提到它，再说了，他进去的时候人都不是活着的，他能有什么感受啊？ 这话未免说的也太地狱了。 “如果这些池水让你没有什么感觉，你为什么不去试着触碰一下原本的池水呢？”《神曲》试着给我提供一个新的思路，“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我们会及时保护你的。” ……好吧，现在也没有什么我能够找到的到的线索，而且灵感敲击也一直不回答我的问题，说不定触碰一下两边的池水，我才会有不同的感觉。 于是我就用指尖触碰了一下，原本的拉撒路之池的池水。 在触碰那一瞬间，一股惊天动地的眩晕感立即朝我席卷而来！让我差点没稳住身形，一头倒在了地上！ “卡琳！？”《梦的解析》慌张地叫喊着我的名字，“你怎么样？该死的，我就知道，我早应该立即拦住那些怪家伙们！” “不……没事，我没事。”因为眩晕的时候我已经没有再触碰池水了，所以那一阵的眩晕感也很快就过去了，快到甚至让我以为，它似乎只是我的一个错觉。 很明显，两边的池水给了我很不一样的感觉，但这是为什么？ “仅仅从我的感觉看来，他们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梦的解析》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另一个沉稳的女声打断了。 “我感觉到了腐朽盛宴的气息，就在刚刚，一闪而过，”那个沉稳的女声还在继续说着，“卡琳，当你越接近池水中央的时候，我的这种感觉就会越发的强烈。” 我被她的话有些震惊到，不由自主的出声询问：“不好意思，请问您是……” “我是《汉谟拉比法典》，是这个世界上最早的成文法律。”那道沉稳的女声回答了我的问题。 “在很久之前，我就曾审判过腐朽盛宴的罪孽，所以我非常熟悉他们的气息，经过这么多年，书灵们没有变，他们……也没有变。” 我记得《神曲》曾经告诉过我，腐朽盛宴是一个历经时间很长的组织，这样看来，《汉布拉比法典》说他曾经审判过他们，应该也是有可能的。 “你的意思是，他们可能在这些池水中做了些什么手脚，导致拉撒路之池没有办法维持住原本应有的效果吗？”我回头看一下那绿色的池水，开口询问道。 “我并不能告诉你这个问题的肯定或否定答案，因为我只是寻找到了他们的气息，从而得出了存在这样的可能性的答案，但这并不能说明，拉撒路之池的变化就是一定因他们而起。”《汉谟拉比法典》的用词非常严谨，它慎重的态度就像在看待着每一条法律一样。 不过既然它说越靠近中央的话，它能感觉到的气息就越强烈，那么也 许是在池水中央被做了手脚也说不定。 但是如果我亲自过去的话，应该会有点危险。 “我给你一个建议怎样？无论如何，你现在也算是找到了一个结论了，既然是这样，你不如直接把这个结论告诉他们，然后让他们自己再探索探索不是更好吗？”就在我思考的时候，一个活泼且语速飞快的声音突然闯进了我的脑海，“你这也可以算是也勉强交差了呀，而且你不是要带着你男朋友一起出去吗？让他们自己探索的途中，你也有一些自由控制的时间了。” ……这听上去有点像是要摸鱼，但我又莫名觉得它说的很有道理。 不过我本来也就是被他们强制打工，所以也算不上是摸鱼的吧？ 于是我立即赞同了它的想法，然后向那个状况汇报了这个结论。 对方在汇报完之后，也没有任何要放我离开的意思，只是将我又带回了原本的房间。 接下来我就可以计划着逃跑了。 “暂时还不确定你的男朋友是因为什么情况才失去了意识，但是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就是带着失去意识的他一起离开，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首先你得想个办法跟他聚在一起才可以，”书灵们开始七嘴八舌的帮我规划逃跑路线，“你可以用《量子力学》但能为快速逃跑，但是它出现的出口是随机的，如果到了一个更陌生的地方就糟糕了。” “先不说逃跑路线，我要怎么样才能去到达米安那边呢？”它们的思路稍微有些快了，我提醒它们一步一步来。 “你之前不是通关了《局外人》的书境试炼吗？我记得他给你的能力应该是‘不应存在的人’，你可以试着用这个能力过去。”《神曲》比我自己都更了解，我到底拿到了什么样的能力。 “不应存在的人”可以短暂的赋予我隐形的能力，但是有相当的时间限制，如果要用这个能力，那我过去的速度就必须很快。 我思考了一下，点点头：“这个能力倒是可以用，但是要怎么样才能快速到达达米安的身边呢？” 我觉得我现在急需一份地图。 “你暂时还没有通过什么地理型书籍的试炼，所以恐怕它们没有合适的能力能够帮得上你，”《福尔摩斯探案集》沉吟片刻，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过我记得你之前好像通关了《昆虫记》的书境试炼，不能让它用那些小虫子来帮帮你的忙吗？” “……要怎么用？我又听不懂它们在说什么，它们也没办法画出一份地图给我。” “你是听不懂，但是《昆虫记》能听懂啊，你让他们爬遍这整个建筑物，然后让《昆虫记》和他们对话，然后再告诉你最简便的路不就可以了？”《福尔摩斯探案集》的语气已经有些恨铁不成钢了。 他说的有道理，我立刻询问了《昆虫记》，在得到对方的肯定答案之后，我马上动用了《昆虫记》的能力。 虽然窗户外面围着铁丝网和一些很复杂的机关，但是对于体型小的昆虫来说根本不成问题，它们很轻易的就成群结队爬出去了。 昆虫们探索这个建筑还需要一些时间，于是我在房间里面又和书灵们规划好了，在见到达米安之后，要怎么样带着对方一块离开的事情。 不得不说，书灵们在这一方面格外的擅长。 没有人会比书籍本身更了解他们自身了，所以也许我并不是最能了解我自身能力的人，他们反而是最能了解我那些各式各样能力的存在。 这种感觉就像是……我一个人拥有了一整个庞大且富有智慧的军师团一样。 “感觉只要有你们在，占领世界好像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了。”我跟它们开了一个玩笑。 但是书灵们似乎对这个玩笑有些过于认真了。 “你想占领世界吗？虽然我不推荐你这么做，不过如果你能给出正当理由的话，我们也不是不能帮忙。”令人惊讶的是，《神曲》居然给了我一个不算否定的答案。 《君主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义正言辞的告诉我，如果我需要，他可以教给我一些帝王之术和作为一个君主应有的品德和能力。 而《战争论》立即开始规划应该用多少场战争和怎样的战争才能获得整个世界，在此期间它还非常认真的告诉我，从我所在的国家来看，或许从海战开始是一个较为不错的选择。 我：…… 它们是真的没有听出来我在开玩笑，还是跟我开了一个更过分的玩笑？ 这个答案已经无从而知了，因为我立即拦住了它们，并且告诉所有书灵，我是真的不想占领世界，而刚刚那句话只是我对于他们能力的一种肯定。 书灵们大失所望，纷纷都隐匿了下去。 ……天啊，所以刚刚它们说的话并不是在开玩笑吗？ 也就大概是在这一刻，我才深切体会到了布鲁斯成曾经告诉我，书灵们有很高的危险性，到底是指什么了。 真是难以想象，如果阅读者不是我，而是一个想要获得世界的人，并且告诉了书灵们一个能被它们所接受的理由，那么这些书就会用自己的方法去帮助那个人占领世界，到那个时候就他真的能被阻止得了吗？ 这是一个何等可怕的想法，我立即停止了继续思考它。 不然我怕到最后灵感敲击会蹦出来，告诉我一个详细的……侵占世界的好方法。 老天，谢谢，我是真的不需要。 …… - 我在房间内又坐了一会儿，很快《昆虫记》就告诉我，昆虫们已经把这些建筑的很多角落都摸清了，包括一些常人所注意不到的暗道，它们也凭借着自己的体型优势以及各种各样的技巧成功的进去，并且探索完毕了。 它把这些零碎的信息告诉了对于地图和建筑更加有研究的书灵们，那些书灵很快就已经把整个建筑的情况都摸透了，并且还补充了一些虫子们可能没有注意到，但是在建筑上必不可缺的点。 总而言之，地图我现在是有了，现在只要想一个办法从这里出去就可以了。 第67章 当然，这对我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需要一个小小的谎言就可以了。 而就在刚刚，《博弈论》已经告诉了我一个最简便也是最有效的谎言。 我走进门边敲了敲门，门外很快就有人回应了：“您有什么需要吗？” “在刚刚和书灵们讨论的过程中，我发现我们还忽略了一个比较重要的事情，所以我现在需要立即去拉撒路之池的旁边确认一下！”我学着《博弈论》的语气，将自己的声音放得诚恳且急切，还带着点轻微的，仿佛我自己并没有察觉到的颤抖，“麻烦了，请你立刻上报，我想这件事情是很重要的！” 不出所料，那边立刻上报了这件事情。 而后，并没有用多长时间门就被打开了，我紧紧抱住怀里的几本书，在壮汉想要过来压制住我的时候，躲开了他，提前跑出去了几步，然后转身对着他急切的喊道：“别管那么多了，快带路！这可是一个大发现！” 对方似乎也被我这着急的步骤弄懵了，他居然真的没有过来抓我，而是跑到我的前面，步伐紧张的带着我向下过去。 而就在他转身带路的时候，我轻轻的摁住了离我手掌最近的那一本《三个火枪手》。 “就拜托你们了。”我放轻了声音说道。 于是三个17世纪法国路易十三时期打扮的男人突然出现，朝着我以前，以后的两个壮汉就攻了过去！ 武器肯定是没办法比的，他们的落败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我已经趁乱换手按住了《局外人》，然后成功的让自己隐形了。 “不应存在的人”这个技能不仅能让我隐形，同时也能让我所触碰的物品异同隐形，同时也可以降低我在人们印象中的存在感。 所以这并不是一个可以长时间使用的技能，《局外人》告诉我说如果我长时间使用这个技能，那么很有可能到最后，世界上将没有一个人能记得住我。 不过没关系，我现在需要的也就是速战速决。 趁着那边的打斗还没有结束，我立即跟随着书灵们的指引，向着达米安所在的房间跑了过去。 一旦这边出现骚乱，以两位古尔的智慧肯定能看得出来，是我打算趁乱离开了，而他们也一定能想得到的是，我会 带着达米安一起离去，那么他们很有可能会迅速转移达米安。 我必须立即赶到达米安的身边去，不然他被转移了的话，我就很难再确认他的位置了。 第52章 书灵们已经把路线做得非常的明确了，我跟着它们指的方向，紧紧抱着怀里的书，朝达米安所在的房间迅速跑了过去。 这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隐身并不意味着我能穿墙而过，有一些机关我必须要等待一些人打开，或者由我自己来进行破解。 不过好在这一路上，算得上是有惊无险。 我顺利地到达了达米安所在的房间。 …… - 男孩如我所想那般安静的躺在床上，我悄悄走到他的身边去，拍拍他的手臂。 床上的人没有动弹。 看来目前他还是一个昏迷不醒的状态。 “好吧，这也算是我们意料之中的事情，”我对这着书灵们说道，“那么我们就可以采用b计划了，直接把他搬走。” 我又换了一本书按住，然后把达米安背在身上——说真的，这可不太容易。 这家伙比我高多了。 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我已经让白鸽向我的父亲传达了消息，而而那边也像我传过来的消息是：迅速离开刺客联盟的视野范围，他们会立即前往。 虽然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现在是在哪里，但既然他们说，要我离开刺客联盟的视野范围，那我想，应该是越远越好。 我没有瞬间移动能力，也不会飞翔，但是我可以借用书灵的力量，加快我本人的速度。 所以到这里我的意思就是，接下来我要背着达米安以极快的速度跑出去，跑到一个离这里更远的地方，当然，至于能跑到哪里……就看全看我的体力会在哪里被消耗殆尽了。 把东西都准备好，我又换了一本书拿住，又要拿着书又要背着达米安，可实在是不太容易。 就我目前得到的能力而言，只能加快我本人的速度，却不能改变自身的力气，所以背着达米安快速前进还是非常吃力的。 不过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我深吸一口气，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 - 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这预示着这整个建筑里的所有人都会明白，我已经开始尝试逃离。 而他们所有人都会尽全力地来追捕我。 但是虫子们会看见他们的一举一动，而书灵们则会通过这些信息来为我排除障碍，让我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离开这里。 我的队伍永远那么强大。 其实想想也能明白，刺客联盟可不仅仅是在于我一个人为敌，而是与一群人类文明的精华在为敌。 那他们自然是不会成功的。 “往右转，卡琳！那些人已经在前面准备包围你了！”听见这个声音，我立即调整了方向，然后顺利的找到了他所说的一个阶梯，迅速的跑了下去。 再通过这里，就已经离出口不远了。 目前来说一切还算顺利，我还没有被谁发现，也没有被谁找到，不过就目前这个隐身的状态来讲，他们想要看见我也不是很简单。 但如果是通过红外线这种东西来寻找我的话，那还是能看见的。 不过没关系，现在这些都不是问题，我目前已经离出口不远了。 “继续往前跑，卡琳！他们追上来了！” 我没敢停顿一下脚步背着达米安就朝着直线的方向一直前行，很快就看见了那个出口。 其实从严格意义上来讲，那并不能算是一个出口而是一扇窗户，只不过是一扇没有什么严密保护的窗户，而接下来我将从那个窗户破窗而出，等待我的究竟是万丈悬崖还是别的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 但我总是没有选择。 追兵的脚步已经在身后响起。 我深吸一口气，用身体撞破了窗户，纵身一跃。 根据昆虫们反馈回来的信息，这是个低的楼层，从这里破出去的话，只要姿势得当，我就不会受什么很严重的伤，顶多是会有一点点擦伤而已。 情报是正确的，我能感觉到我的小腿好像被蹭破了一块皮，但是比起骨折或者是粉身碎骨，这已经好很多了。 “棒极了，接下来的路也要靠你们了。” 我没能顾得上自己的伤势，背上达米安就继续朝着书灵们所指的方向前行。 我完全不明白这栋建筑到底是建在了哪里，因为周围看上去都是一片没有什么区别的森林。 但是好在，昆虫们显然在森林中会更得心应手一些。 只是在这样长久的奔跑下，还要背着一个人，我的体力可能不支持我继续跑太久了。 于是在看见第一个小镇的时候，我立即跑了进去，然后躲进了一个小巷子里，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把达米安放了下来。 他依旧处在昏迷之中。 “睡得真香，”我嘟囔了一句，点了点他的额头，“等你醒过来一定要好好犒劳犒劳你的女朋友，她可是把你从那个危险的地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带了出来呢。” 我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坐在了他的旁边，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尽快的平复下来。 接下来就要想办法联系布鲁斯，让他把我们带回去了。 从小镇居民的装束上来看，我应该是处在了阿拉伯地界。 只是不知道这具体是哪一个城市。 况且我身上没有钱，单纯的寻求帮助很有可能得不到回应。 ……该怎么办呢？ 我虽然可以让鸽子去传信，但是它并不能准确的告诉布鲁斯我现在究竟在哪里，因为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现在是在哪。 我后续可以描述一些镇子上的东西给布鲁斯，但是我想如果这个地方过于偏僻，他说不定也没办法能够定位我到底在哪里。 更何况我并不熟悉阿拉伯语，这里的大部分东西我都不是很能看得懂。 虽然我觉得就算看懂了，可能也帮不上什么，顶多是能明白店名写了什么，这附近甚至连一个路标都没有。 哪怕是在鸽子身上安装一个追踪器也是徒劳，可能在通过某本书的书境时，那个追踪器就会消失了。 但必须得想办法联系上他，否则我们两个很有可能就没办法回去了。 我转过身翻了翻达米安身上的东西，看上去大部分东西都已经被刺客联盟拿走了，估计像追踪器这种也已经被销毁过了。 他现在应该也没办法联系上布鲁斯，就算他有，我也看不出来，必须要等到他自己醒过来才可以。 第68章 唉，真是没办法。 “你们有没有什么能力，可以让我远程联系上一个人呢？”我对此非常地发愁。 “没有。”《福尔摩斯探案集》干脆利落地破灭了我的幻想。 我真是谢谢它。 “……或许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卡琳，”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神曲》的声音如一道救赎的光，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说过只要你本人和承载书境的书同意，你就可以和其他人一起进入书境试炼。” 我当然记得，但现在这有什么用吗？ 难道把昏迷的达米安拉进书境试炼里，他就能醒过来了？ 好像不太可能吧。 “我并不是说让你和你旁边的那位先生一起进入书境试炼，而是指你可以带上你的其他家人进入书境试炼，在那里你们可以面对面交流应该会让事情简单很多。”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问，《神曲》简单地回答了我。？？？ 不得不说，这个回答确实震惊到了我。 “这种拉人进书进试炼的方式，是无视距离的吗？”那我岂不是想拉谁就能拉谁。 “没有距离限制，但是有必须的要求，你和另一个人要拥有同一本书，并且在进入书境试炼时，你们必须同时都触碰到了这一本书。”！ 这个方法倒是听上去并不麻烦！ 只需要让鸽子传达消息就可以了。 我立即让白鸽向我的家里的人传达了这个消息，那边也很快给了回 复，提姆会和我一起进入书境试炼，而布鲁斯将留在蝙蝠洞继续寻找我们，一旦我们这里有了消息，他会立即赶过来。 那么接下来要进入哪一本书比较好呢？ 我看了看我带出来的书，最终把目光落在了其中一本上。 我相信这本书在韦恩庄园里是一定有的，因为我不久前才刚刚看过。 我把周围进行了简单的伪装，确保周围的人不会一过来就看见两个大活人躺在这里，随后手放在书上，让鸽子再次过去传递了消息，最后转头确认了一眼达米恩的情况——他依旧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先不想那么多了，把书境试炼过了，我们就都安全了。 我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 熟悉的感觉从我的四肢慢慢向大脑延伸，这是书境试炼开始的标志，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 - 阳光明媚。 我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 几棵高大的树木分布在周围，我四处找了找，终于在一棵粗壮的树下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兔子洞。 没错，我选择的书正是《爱丽丝梦游仙境》。 虽然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这本童话书会在当时被一起送过来，而我拿的时候，本来也只是想拿了几本我认为可能会有帮助的书。 当《爱丽丝梦游仙境》是一个例外，当我看见它的时候，那位书灵在我的脑海中吵着闹的让我把它带上。 我拗不过它，索性就带上了。 到后面情况紧急的时候，我手里拿着书，也根本无暇顾及，我到底有没有带上它一块离开。 但现在想想还好把它带上了，那个书灵向我再三保证它不会在书记试炼中为难我，毕竟现在情况紧急。 所以我选择了这本书。 不过……怎么一直没有看见提姆在哪儿呢？ 我左右都看了看，但还是没能发现我那位哥哥的身影，于是只能直接从兔子洞跳了下去。 说不定他在仙境中等我也是有可能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就像最开始的那个主角爱丽丝一样，从兔子洞跳了下去，开始了我的仙境之旅。 “……” “……” 不得不说，兔子洞里的旅程确实有够精彩。 我从上面跳下去的时候，一路路过了很多东西，甚至在想这个兔子洞到底能有多深呢？ 周围有嵌入式的书架和碗橱，挂着不少奇形怪状的地图，还有很多我连颜色都没来得及看清的门，我甚至还看见了一架钢琴和一个放着下午茶茶点的餐桌。 ……这个洞里到底都放了些什么？ 而且这个洞深得离谱，我感觉我已经向下掉了很长时间了，但我依旧没有看见洞的尽头在哪里。 最开始紧张惊慌的感觉过后，我现在觉得有点无聊了。 嗯，先继续下坠着吧，我记得当时爱丽丝也下落了很久，那说不定提姆现在也跟我一样，正在不停的往下掉呢。 第53章 “砰！” 我终于落地了。 虽然摔在地上那一声听着很响，但是却一点都不疼。 我拍掉衣服上的枯枝落叶，环顾了一圈四周，发现周围全部是黑漆漆的一片。 那就只能试着往前走了。 按照《爱丽丝梦游仙境》原著里面来说，我应该会进入一个能让我变大变小的房间里面，然后再从那个房间的一个小门进入一个美丽的花园。 但很显然，《爱丽丝梦游仙境》的书灵就像它所在的那本书一样，变幻莫测。 当我从黑暗中走出来的时候，没有看见房间，没有看见渡渡鸟，也没有看见老鼠，我直接走进了一条小路，向前走大概五十米，就能看见一个花哨的房子。 天啊，我想我大概知道我在哪儿了。 果不其然，鱼侍从和青蛙侍从站在门口，鱼侍从先开口说道：“致公爵夫人，王后邀请他去玩槌球。” 然后青蛙侍从颠倒了一下语序，把这句话又说了一遍：“王后的邀请：请公爵夫人去玩槌球。” 看来我跳过了白兔，跳过了毛毛虫，直接准备进入公爵夫人的房间里了。 我想了想，还是走到房门前，礼貌的敲了敲。 虽然我觉得里面可能大概率不会开门，但是万一会开呢，如果不开门突然进去，对方觉得我不礼貌，那就不好了。 然而里面确实没有人开门。 “敲门没用，”那个鱼仆人说道，“如果我在里面我就能帮你开门了，但现在我不在里面，所以我不能帮你开门。” ……好逻辑通畅的一句废话呀。 我看他像一条咸鱼一样，就坐在了这家的门口，礼貌询问道：“那如果我现在直接推门进去，他们会把我赶出来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也许他们根本就顾不上你，因为里面实在是太忙了。”鱼仆人说完这句话，就又目光呆滞地看向前方了。 “……”那也就是说我可以直接进去了。 在我推门而入的前一秒，鱼仆人又慢悠悠的插进来了一句话：“我将从早到晚坐在这里，一天又一天的坐下去。” 我沉吟片刻，觉得没有办法和他继续交流了，于是也不再管之前的顾虑，直接推门而入。 …… - 房间里是一股呛人的胡椒味，我刚一进去的时候，就让我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嘿嘿嘿！胡椒放得有点太多了吧！”我提醒着正在煮汤的女仆，但对方半点想理我的意思都没有。 不得不说，这胡椒味儿确实太重了，连公爵夫人和那个婴儿都在不停地打喷嚏，婴儿号叫几声就会打一个很大的喷嚏。 全房间里唯一两个不打喷嚏的，就是正在煮汤的女仆和那只趴在炉子旁边的猫。 而且那只猫还能咧着嘴笑。 哇哦，它就是那只著名的柴郡猫。 因为着对方的名气和我的好奇心，我走到猫的身边，礼貌的和它打招呼：“你好，先生。” 柴郡猫慵懒地晃两下尾巴：“初次见面，卡琳。” 懂了，《爱丽丝梦游仙境》的书灵，准备以柴郡猫的样貌在这本书里出现。 哦，那看来不能称呼它为先生了，但是如果在这里称呼它为书灵，是不是更奇怪呢？ “叫我柴郡猫就好，你是不是很好奇你的哥哥在哪里？”或许是我脸上的表情太过明显，柴郡猫主动回答了我的问题，并且又向我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我当然想知道他在哪，所以我特地过来问问你。” “好吧，你还算有礼貌，在这儿有礼貌的人不多，但是有礼貌的人总是会受到尊重的，”柴郡猫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然后从锅炉旁跳了下来，蹲在我的身边，“比如你要是想去见女王的话，就一定要学好礼仪，否则她很有可能就会砍了你的头。” 我当然是不想掉脑袋的。 “谢谢你，那么请问我的哥哥，现在是在女王那边吗？”既然说有礼貌很重要，那我当然是继续有礼貌的询问柴郡猫。 “哦，不，我想他应该不在，不过你要是转一转的话应该能碰见他。”柴郡猫的这句话等同于完全没有给我答案。 不过以提姆的应变能力，应该不至于在这本书里有危险吧？ 既然如此，那我就像柴郡猫说的那样到处转一转，说不定这才是能遇上他的秘诀。 第69章 “噢，聪明，相当聪明。”柴郡猫莫名其妙地夸奖了我一句。 我有点奇怪：“什么？” “我是在说你相当聪明，小姑娘，你可比这大多数的人懂道理多了，”他又跳上了灶台，挥挥尾巴，把女仆本来要伸手拿的去盐，扫到台子下面去了，这下对方不得不弯下腰去捡了盐，再继续去煮汤，“有些时候的有些东西就是在不经意间你才会发现的，如果你想遇到一个正确的人，那就不应该去用刻意追求那一个正确的人，因为也许你特意去追求的那一个正确的人，反而不是你认为的那一个正确的人。” ” ……抱歉，原谅我的愚笨，我没有听懂？” “我的意思是，你现在认为对的东西，不一定就是对的东西。” “所以它什么时候才会是对的呢？” “当它应该是对的的时候它就是对的……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来说，你现在喜欢的是这样的一个人，但是当你结婚的时候，你会发现其实他并不适合和你结婚，那个时候正确不代表现在这个时候的正确。” 似乎听上去是很有道理的样子，但我确实也没懂。 “仙境里所有的道理，你只需要听一听就好了，因为有些道理只适用于这里，但不适用于你的世界。”柴郡猫又摇了摇尾巴趴下去了。 好吧，虽然它说了一个大道理，但我还是不能听懂提姆到底在哪。 我还是去四处转一转比较好。 “你有推荐接下来我应该去哪吗？”作为一个外来客，旅游攻略肯定是要问一问本地人的。 “你想去哪儿呢？”柴郡猫反问我。 “嗯……我觉得去哪都可以。”我仔细想了想，发现自己其实对仙境里的整个地图都非常的好奇。 说真的，真的有人在看过《爱丽丝梦游仙境》这本书之后，会不对这个仙境感到好奇，并且想进来玩一玩吗？ “那你走哪条路都无所谓，”柴郡猫的回答言简意赅，“如果你只是想走到一个地方，那么你只要走得够远就行了。” 我要是走的太远的话，不会直接走出出境吧…… “那你有没有推荐呢？比如说我附近的邻居都有谁？” “*这个方向住着一个帽匠，”它举起猫爪向右边画了一个圈，“那边住着三月兔，”他又举起另一只猫爪，向左边画了个圈，“你喜欢谁就拜访谁，反正他们俩全是疯子。” “这个仙境里有正常人吗？”我谦虚地发问。 “没有，就连你都不算得上是。”柴郡猫的嘴稍微裂得大了一些，看上去它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感觉非常开心。 话说，为什么连我都算不上正常人啊？ 我按了按他的猫爪询问道，“为什么我不是正常人呢？” “因为你现在在跟我聊天，而且聊得很开心，况且在第一次见到书灵的时候，没有惊慌也没有恐惧，只是觉得很好奇很惊讶，这样的你，到底从哪一点上来讲算得上是一个正常人了呢？” 其实……大部分人在遇上这种事情后，应该也有我那样的反应吧？ “既然你都能来到这里，就说明你肯定也是个疯的，和我们都没有什么两样。” 我耸耸肩，并不对这句话发表任何意见。 “疯了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世界上有不少伟人都是疯子，世界上有不少厉害的人也是疯子，实际上，世界上很多出名的人也大多数都是疯子，”柴郡猫并不在乎我对这句话的同意与否，只是在后面又补了一句，“顺带一提，如果你要去陪女王玩槌球，那你就能在那边看见我了。” 它说完这句话，就摇摇尾巴消失了。 好吧，如果柴郡猫说的确实是真的的话，那看来这个仙境应该也会很适合我的。 毕竟，只要用疯子的办法思考，我一定能在这个仙境里过得如鱼得水。 …… - 在我走校门口的时候碰见了公爵夫人，她似乎整装待发的准备去参加女王的宴会。 在看见我之后，她完全没有一种家里进入陌生人的慌张，只是对我说道：“帮我看看我的孩子，如果你愿意也可以抱抱他。” 于是我又转回去，跑到那个摇篮旁边看了看那个婴儿，跟原著里一样，他已经变成了一只小猪了。 “那只婴儿变成什么了？”柴郡猫突然出现发问，吓了我一大跳。 “呃……哦，他变成了一只小猪。”我结巴了一下，才回过神答了它的问题。 “我就知道会这样。”说完这句话，它又消失了。 我没有继续再留在公爵夫人家，直接离开了。 站在公爵夫人家的门口，我思考了一下，决定先去拜访疯帽子。 我不确定我现在进来的时候，是要按外面的时间算月份，还是要按仙境里面的时间算月份，要是仙境里面现在是三月，三月兔说不定会疯得很厉害，到那个时候我很有可能会压不住它，也没办法得知我的哥哥到底在哪里。 既然如此，那就还不如先去拜访拜访疯帽子，我也见一见这另一位在原著里同样出名的人物。 而且，说不定这个时候，刚好能赶上他们的下午茶呢？ 第54章 事实证明，人只要想去，就一定能赶得上一场茶话会。 没有去三月兔的房子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因为我在疯帽匠的房子附近，看见了他的身影。 准确来讲是看见了那对毛茸茸的兔耳朵。 但是有一件事情是我没有想到的。 那就是……这对兔耳朵为什么长在了超人的身上？ 那飞扬的红色披风，以及那熟悉的蓝色身影，都令我倍感心安，但在配上那个实在陌生得过分的兔耳朵后，就开始变得让人根本没办法理解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还是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桌子旁边热闹非凡，感觉已经不像是原著中的茶话会了。 “哦，爱丽丝，你来了。”提姆打着哈欠向我举了举茶杯。 “不是爱丽丝，是卡琳，话说这场茶会只有爱丽丝能参加吗？”我看着缩小版的题目，他长了一对老鼠的耳朵，身后还有一条细细的尾巴，他盘腿坐在茶桌上，身体比例缩小了好几倍，让人感觉他好像也就比一个茶杯能稍微高一点，“所以，你现在是那只会讲故事的睡鼠了？” “非常正确，也正如你所看见的，三月兔现在是超人了，或者应该说超人现在是三月兔了。”他指了指超人的方向，成功的让我的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了。 我看像超人，对方温和地对我笑了笑，然而他眼眶却红彤彤的，还不停地在掉眼泪。 我：……？ 什么情况？ “不知道，我记得原著中的三月兔好像应该也不会这么频繁地哭，但是他就是一直在哭，而且是根本抑制不住的那种。”提姆耸耸肩，又喝了一口杯子里的茶，然后满足地发出了一声赞叹。 “……”恕我直言，我看他的情况好像也不太对。 “超人，你还好吗？”我看着坐在椅子上不停给自己擦着眼泪的超人，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没问题，别担心我，卡琳，”他坚定而充满力量的声音与他现在正在不断擦拭眼泪的动作显得相当违和，“我的思维没有受到影响，只是眼泪会不断地流下来，但是提姆的思维好像被这本书所影响了。” 嗯，我看出来了。 话说这里有一只睡鼠，一只三月兔，那么疯帽匠他人在哪儿呢？ “哦，杰森刚刚回去拿点心了，”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超人贴心地回答了我的问题，“是他自己烤的，并且拍着胸脯向我们保证一定会很好吃。” ……你刚刚说谁？ 杰森？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不不不对，超人也不应该在这里啊！ “那个，我多问一句，为什么你和杰森会在这里呢？”我的语气已经诚恳到不能再诚恳了，因为我真的非常非常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 “当时提姆摁住书的时候，我正好在蝙蝠洞，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本书突然就把我吸进来了，而且把当时还在庄园里的杰森也一起带走了。” 超然的回答无愧于他记者的身份，非常的富有画面感，让我一下就想到了那个场景。 ……所以，这是为什么呢？ 是因为《爱丽丝梦游仙境》的书灵觉得，多些人会更好玩吗？ 我不知道，我一般不用我的思维去揣测任何一个书灵，因为根本不可能得出答案。 书灵们只遵循他们书籍本身的思维逻辑进行思考，如果没办法跟上书本身的思维逻辑，就没有办法 知道他们当时在想什么，也没有办法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显然，《爱丽丝梦游仙境》是一个我不太能理解的书灵。 “点心来了！”我听见了杰森的声音从那个奇形怪状的房子里面传了出来，接下来就听见门“砰”的一声被踢开了，然后我健壮的二哥穿着画满了爱心和熊宝宝的粉色少女心围裙，手里还拿着一个烤盘，上面放着很多一看就很好吃的点心，心情颇好地朝我们跑过来了。 第70章 “嘿，卡琳！你来的真是时候，这批点心还是热的呢！”他非常热情地朝我招呼道。 “……”我现在的表情一定非常奇怪，因为我没有办法用任何一个词语或句子来准确描述我现在的心情。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看上去像疯了一样！ 难道说……其实疯了的人应该是我吗？ “先别管点心了，我要跟你们见面，主要是我现在不知道我在哪里，也很担心刺客联盟会找到我和达米安，”我深吸一口气，强行镇定下了自己的情绪，然后把话题拉回了正轨，“你们有什么办法能够定位到我和达米安吗？” “实际上只要让超人从书境里出去，这件事情就解决了，他来蝙蝠洞也主要就是为了找你和达米安这件事，”提姆在连打了三个哈欠以后，终于回答了我的问题，“他上一阶段的外星任务刚结束，就被布鲁斯叫过去了，只不过还没来得及走，就进入这个书境了。” 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问题应该就不大了，接下来我只要抓紧时间赶紧通关这个书境，把所有人都赶快放出去，我和达米安就可以获救了。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那么你们没有什么任务是要给我的？”知道了接下来该怎么办，我的语气一下就变得急切了起来。 “你们为什么不吃点心！”然而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任务没有人给我，但是杰森突然爆发了！ 只见他突然站起身，抬起一只脚就狠狠的踩在了茶桌上，身上的粉色围裙都感觉要被撑裂了一样，语气凶狠：“我说过很多次了，不能挑食！怎么了，庄园已经把你们的胃口都养刁了吗！” 我：…… 现在又是要闹哪样？ “其实我一直笃定你不会是先表白的那一个的，卡琳，”提姆叹了口气，眼神幽幽的盯着我，“真伤心，我为此输了钱，而恋爱却没有改变那个家伙的任何一点，他变得有好相处了吗？没有。我的任务有变轻吗？没有。” “我甚至不明白那天我凌晨三点睡觉到底是为了什么，就因为我要跟你们两个建一个恋人档案吗？” “为什么呢？我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呢？咱们家族内部消化的情况已经很多了，基本模式都大差不差，我们完全可以沿用之前的档案，为什么非要改版呢？” 和杰森的激动不同，提姆虽然像机关枪一样输出了很多，但他的声音却越来越低，我感觉他可能下一秒就要睡着了。 所以他后面再说了什么我都没有听清，因为杰森已经把他的声音盖过去了。 “卡琳……你现在也不吃我的点心了是吗？上一次甚至还用那种方法把我骗回庄园，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个最好的孩子，起码应该是家里最乖的那一个——当然是好的那种乖，而不是像鸟宝宝那种让人浑身发抖的乖。” 他的语气凄凉忧郁却又如此的铿锵有力，让我真的很难以评价我现在的心情。 说真的，我甚至不知道他到底在生气的是哪一件事。 我把求助的目光转向了超人，然而那边已经泣不成声。 “呜呜……上一次开会还被骂了，如果我能付得起账单……就没有必要每一次都被布鲁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了，”他不断擦拭着眼泪，就像每一个受了伤的娇弱女孩一样，“呜呜呜……我明明很信任他的，为什么……为什么他要那样怀疑我……” 我屏息凝神地听了一会儿，确定这件事情应该发生在布鲁斯和克拉克刚认识的时候。 那他要哭应该那会儿哭啊，这会儿哭什么？ “呜哇哇哇！都是我的错！” “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 “就是说，如果你的孩子被人抓走打死了！你难道不会……” 温暖的阳光照耀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身上，和煦的微风吹动着，令高大树木上翠绿的树叶发出了“沙沙”的响声，树下花朵的香味一点一点将我们包围，恍惚间仿佛置身于梦中的花园。 啊，如果没有周围这些噪音就更好了。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觉得人生也就不过如此了。 不得不说，我现在只能有点心疼我自己。 每天都在和他们打交道，真是辛苦你了啊，卡琳。 “看上去情况不太妙？”柴郡猫在我正对着的桌子边上露了个头。 “很不妙，”我的眼神已经死了，“你到底为什么要把他们拉进来。” “因为好玩啊。” 说柴郡猫露了个头，就真的是露了个头，就只有一只猫头像放在了桌子上一样，突然冒了出来，根本就没有身子。 它朝我裂开，嘴露出了，不知道是得意还是嘲讽的笑容。 算了，嘲讽也好，得意也罢，只要它能让我现在脱离苦海，它想怎么笑就怎么笑，我根本不会在意这些。 “是你影响了他们，让他们变得这么疯癫吗？”我靠在椅背上看着我的两个哥哥和超人的倾情表演，非常心累地询问道。 “算是吧，他们喝了茶，所以会变成这样，”柴郡猫说完这句话，整个猫身子也慢慢浮现了出来，“那种茶会让他们的情绪爆发出来，不过具体爆发的是哪一种就因人而异了。” “……听上去不太对啊，这算好事吗？” “哦，没事的，别担心，等他们出了书境就好了。” “所以我其实也没必要进到书境里面来，因为就算不进来，超人也会很快找到我们，还不如说就是因为进来了，现在我和达米安被找到的时间反而耽误了。”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我靠在椅子上，完全已经不想思考了。 柴郡猫晃了晃它的尾巴，把脸抬起来对着我笑，“所以你在书境里玩了这么长时间，有什么感受吗？” “我现在非常想出去。” “噢，我还以为你会很适应这里呢！” “我不得不说我现在一点都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会认为我是跟这里很合适的一个人呢？我不是疯子，我也不想成为什么很伟大的人。”这个问题从我最开始遇见柴郡猫，就一直在我的心里萦绕了。 “那是一种很单纯的直觉，卡琳我直觉你就应该很适合这里，直觉你应该会是一个疯子，直觉你应该会成为一个伟大的人，”柴郡猫伸出它的爪子，似乎是希望我握住，于是我便握住了他的右爪，“你明明很符合疯子的每一个条件，却又在无时无刻的否定着它。” “……我觉得我这个人还是很正常的。” 柴郡猫原地消失后，我感觉我的肩膀一重，于是转过头，果不其然，它蹲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不会告诉你如何离开书境，这需要你自己去寻找方法，但我可以现在给你一个忠告，”它的尾巴轻轻扫过了我的后颈，带来了一阵痒意，“不要太遵循寻常的方法，不要太相信表面，如果你一直这么做，不仅是在这里你出不去，即使回到了现实，你也依然出不去。” 我没有听懂它在说什么，正打算开口询问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肩膀猛然一轻。 柴郡猫又消失了。 什么叫不要遵循寻常的方法，不要相信表面呢？ 还有为什么……回到现实中我也依然出不去，我要从哪出去？ 我不是已经从刺客联盟里面逃出来了吗？ 接下来的事情只需要等人来接就可以了。 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然而柴郡猫已经消失了，没有人再能回答我这个问题了。 而我周围刚刚还在不断发疯的几个人，此刻就像是被点了定身的穴位一样，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 按照我以往的经验来说，这些故事类的书只要按照书籍故事发展的某一种顺序，一直往前走，就可以达到终点，而出口也一般就在终点。 那柴郡猫刚刚的话的意思是……我没有必要去到书籍的终点，因为出口很有可能并不在那里？ 非常有可能。 那我应该回到原点吗？也许我可以从原点跑出去。 也不对，无论是去到终点还是原点，我都是在遵循故事发展的某一顺序，并没有跳出原本应有的轨迹。 等等……跳出，轨迹？ 我感觉脑中灵光一闪，但是又没能抓得住它。 啧，怎么这个时候灵感敲击不动一下了！ 再仔细想一想，卡琳，一定有什么点被我忽略掉了。 柴郡猫先说的是我符合疯子的每一个条件…… 那如果换到这个角度来思考的话，是不是说明，如果我用一个疯子的思维来考虑怎么从这里出去的话，我就能找到出口呢？ 可我又不是阿卡姆的病人，我怎么知道一个疯子的思维应该长什么样啊？ 不对，也不对。 如果我符合疯子的每一个条件，那么我就先可以做一个假设，假设我就是一个疯子。 既然如此，就没必要突然去思考疯子的思维方法是什么样的，我只需要思考我的思维方法是什么样就可以了。 第71章 棒极了，那么按这个思路继续下去的话…… 出口不在终点，出口也不在原点，要跳出故事原有的发展规律…… 没有开头，没有发展，没有高潮，也没有结局。 “……” 等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现在出去不就好了吗？ 如果一个故事中间阻断，那么无论前后怎么发展，它都不会是一个完整的故事。 就像你建了一座桥，但是等你进到一半的时候，你突然不建了，停在那里了。 那这座桥也依然不能被使用。 “也就是说……”我绕过三个已经沉默的人，猛地掀翻了茶桌！ 果然！这个长长的茶桌下面藏了一个门！ 这就是出口！ “看，你现在不是已经学会了，用一个疯子的思维方式来思考了吗？”不知何时突然出现的柴郡猫，摇晃着尾巴，优雅的迈着猫步走在我的身边。 “我以为你说的疯子的思维方式是指在阿卡姆疯人院里面逛的那一群，电信里面也有一个疯帽匠，”我握住了门把手，转头看向柴郡猫，“但现在看来，你说的疯子的思维方式似乎指的是多角度思考？” “不仅仅是那么简单，你要学的还有很多的，卡琳，我说过了，很多伟大的人都是疯子，如果你能学会疯子的思维方式，你也会像他们一样伟大，”在我开口反驳他之前，柴郡猫慢悠悠的在后面又补了一句，“当然即便你不想成为什么伟大的人，这种思维方式也依旧可以帮助你破解很多困难。” “还有你要记住我说的话，卡琳，不要太遵循寻常的方法，不要太相信表面，如果你一直这么做，即使回到了现实，你也依然出不去。” “可我并没有在现实世界中被困住啊！” “……”原本在给自己舔毛的柴郡猫，在听完我说的这句话之后，停止了自己舔毛的动作，抬起头看向了我。 “你能确定吗，卡琳？”它歪歪头，脸上还是不变的笑容。 我感觉全身上下都在发冷，不知道为什么，那种不好的预感猛然就袭击了我。 “一个人会为了逃出一个牢笼而不断努力着，但如果你根本意识不到牢笼在哪里，甚至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已经进入了牢笼之内……”柴郡猫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这是我来到《爱丽丝梦游仙境》这个书境之后，他说话声音最轻的一次，“那才是最可怕的。” “出去看看吧，你总得意识到自己的牢笼在哪里。” 我不再继续看向柴郡猫，而是把目光放在了那道门上，然后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跳了进去。 …… - 阳光刺眼。 我悠悠转醒。 在我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确定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保没有人发现我们，并且周围还算是安全的之后，我又查看了一下达米安的情况。 他依旧处在昏迷之中，我也不知道原因。 但是书境试炼结束之后，相关人员都会被放出来，超人应该很快来找我们了。 这应该就算是结束了吧。 我的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但却还是抑制不住地在慌乱。 离开书境之前，柴郡猫说的话实在是让我放不下心。 什么叫我仍然身处于牢笼之中呢？ 而且还是我没有意识到的牢笼？ 他到底指的是什么？是指我现在还没有逃脱成功，还是指一件更大的事情？ 我戳了戳《爱丽丝梦游仙境》，但那边并没有给我回复。 “怎么了，卡琳？”第一个意识到我情绪不对的永远都是《神曲》。 我把在《爱丽丝梦游仙境》的书境里面的事情告诉了它，《神曲》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会儿。 “书灵们因为本身所归属的书不同，所以力量也会有所不同，其中有一些书籍是非常的特殊的类型，”《神曲》的语气平静依旧，似乎并没有什么事情能够真正影响它，“《爱丽丝梦游仙境》也属于特殊的那一类，它异常聪慧，但是不会将结论直接告诉你，因为它也要遵循它所在的书籍的思考逻辑，它只会用略显荒诞的方式将答案呈现给你。” “如果它对你说了什么你觉得很重要的话，卡琳，不要忽视它，说不定那是一件真的很重要的事情。” 话是这么说，可我现在并没有什么头绪啊。 显然《神曲》也不能理解《爱丽丝梦游仙境》到底想对我说什么，但它还是轻声安慰了我一番。 我叹了口气，觉得心里越来越沉重了。 “先是被刺客联盟抓走研究他们的那个什么拉撒路之池，现在又莫名其妙进了一个我不知道的牢笼，这个世界到底要把我怎么样才乐意——” 我后面的话并没有能够说完。 因为我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刺痛从我的腹部一路延伸到全身。 我低下头，看见了一截沾着血的刀刃。 “啊……” 是……谁…… 我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转过了头，然后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原本应该在昏迷的达米安，此刻正神情冷漠地看着我，手里还握着另外的半截刀刃。 “达米……安？”我喃喃着，感觉身体在不断的发冷。 拉尔斯艾尔古尔的话再一次在我的耳边响起： “你对他又了解多少呢？他是罗宾，是布鲁斯韦恩的儿子，但他同样也流着古尔的血，他童年的大部分时间在刺客联盟度过，我们的理念已经深入他的心中，他不会就这样放任我走入地狱。” 第55章 黑暗。 黑暗。 还是黑暗。 我感觉我在迷迷糊糊之间，似乎听见了什么声音在呼唤我，但是那声音离我太远了，我根本没办法弄清楚到底是谁的声音，又在呼唤些什么。 似乎是有潮水向我涌来，然后又散去，然后又再一次涌来。 是潮汐吗？ 我现在在哪？海边？ 周围好黑，好冷，这是夜晚的海边吗？ 可我……好像不应该在这里。 低低的抽泣声不知从何处传来，似乎是有人在压着声音小心翼翼地哭，不敢放开了声音，生怕惊扰了什么。 那细小的声音让我的意识慢慢回笼，我看见一个光点出现了，它让周围的黑暗似乎都散开了一些，那微弱的光不断闪烁着，却无法照亮除了它们自己以外的任何事物。 我看不见路，只能缓慢地坐起来，感受着自己的身体渐渐舒展开来，然后动作笨拙地试图站起身，这模样就像是第一次使用这个身体一样。 等身体稳定下来后，我迈开脚步，跌跌撞撞地朝着微弱的光点跑去。 我的身体是如此不听话，好几次都差点带着我向地上摔下去，但好在我还记得自己是身体的主人，所以总是能成功地控制住它，然后让自己稳住，再继续朝着光点跑去。 我的身体它到底为何如此笨重，让我跑上几步就没了力气？ 它……它以前也是这样的吗？ 我气喘吁吁地想到，但过去的记忆就像被 泼了墨水的胶卷，一切都变得不再清晰，只是偶尔闪回了几个片段，却也只是意味不明。 “呼……呼……”我最终还是咬着牙，再度迈开脚步，跑到了光所在的地位。 那里坐着一个黑发女人，她垂眸看着地面，身边放着一盏手提式的煤油灯。 在察觉到我来到之后，那浓密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两下，随后女人抬起了头，看向我的地方，那宝石般闪耀的湛蓝眼眸闪过了一丝笑意。 “我等你很长时间了。”她跪坐在地上，将身边的那盏灯向我的方向推了推。 “你是谁？”我询问道，然而脑海中的另一个问题却一闪而过，令我不自觉地脱口而出，“我……又是谁？” “是会这样的，我知道，你现在很慌张，但是别着急，卡琳，慢慢平静下来。”见我的情绪起伏越来越大，女人连忙出声安慰我，她的声音有一股令人镇定的魔力，让那股萦绕在我心头的火焰渐渐消失了。 我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呼出，让自己还能保持着正常思考。 “居然真的有用……”她小声嘟囔了一句，但后面的话我却听不清了。 “什么？”因为没听清她后面半句说了什么，所以我出声又问了一次。 “没什么，”她对我舒展开一个温和的笑意，就像是温柔的姐姐在安慰自己可爱的妹妹，“不用想太多，卡琳，把这盏灯拿走吧。” 卡琳，是我的名字吗？ 我看着女人满怀笑意的模样，又将目光落在了提灯上。 这盏灯应该就是我刚刚看见的光点，也是这黑暗中唯一的光了。 “如果我把这盏灯带走了，你该怎么办？”我没有立即拿走那盏灯，而是认真地询问她。 听见我的话，女人先是有些惊讶地眨眨眼睛，随后嘴角勾出了掩饰不住的弧度，“不合时宜的善良，”她似乎有些忍俊不禁，肩膀不断因为笑意颤抖着，“我终于明白当时他为什么要说这句话了。” 第72章 我觉得她还是在说谜语，可现在我并没有心思来猜测谜底是什么。 在我准备皱着眉头打断她的笑声之前，女人自己先止住了笑意，然后重新对上了我的视线，眼神和语气都是我从未见过的认真：“在这里只有你需要这盏灯，卡琳。” “为什么？”这句话并不能算得上是回答了我的问题，它只是又引出了另一个问题而已。 “因为这里只有你看见了黑暗，而这黑暗并不能阻碍我，”她笑着歪歪头，做了很俏皮很可爱的动作，以她的年龄去做这个动作实在是不合适了，但又莫名的，没有人会觉得她歪头的动作有什么违和感，“当然，如果当时的你没看见黑暗，现在的我就要看见黑暗了。” 还是语义不明。 她似乎是真的在回答我的问题，又好像是在跟我打了另一个哑谜。 “你真的确定你不需要吗？”我向她确认。 女人点点头。 她回答迅速到让我不禁怀疑，她是不是有骗我的可能性了。 然而女人的目光实在是太过真挚，让人觉得提出这个问题都是不应该的。 “或许你可以和我一起走？”我试探性地提议道，觉得这个方法对两个人都有好处，“我的意思是，这样我们两个人就都不用身处黑暗中了。” “我不需要这盏灯，卡琳，”她笑着又重复了一遍，“因为现在我所见之处，并无黑暗，在这里，只有你看见了黑暗。” “为什么？” “……”她沉默地看了我一会儿，才开口回答了我的问题，“因为你死了，卡琳，死去的灵魂在这里只能看见黑暗。” …… - 晴天霹雳。 一个我从未预想到的答案，就这么如雷鸣般，在我耳边轰然炸响。 “我……死了？”我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却见她收敛了笑意，在良久的沉默后，微不可察地向我点了点头。 我开始紧急回忆我到底死了没有，又是怎么死的，但是那些记忆却好像已经被墨水浸透了一样，连那些闪回的片段和画面都没有了。 ……我的过去，已经被我遗忘了。 “记不起来吗？”女人轻声询问我。 “记不起来……没有，记忆，”我抬头看向她，感觉到自己面上一片冰凉，等我用手摸上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我现在……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了。” 女人保住了我，她是如此用力，似乎想用这种方式将她的能量传达给我一样。 “我可怜的女孩，我知道你现在很害怕，痛苦会如同怪物那样一口一口吃掉你，当一个人没有过去的经验作为支撑，她的未来也似乎变得摇摇欲坠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些我所不能理解的悲伤，在那一刹那，她似乎与我看见了相同的场景，“但就像这盏灯在这里一样，黑暗中永远都会有微弱但永不熄灭的光，不要放弃希望，我的女孩。” “更何况，你还没有失去你的过去。” 我止不住地颤抖：“那是什么意思？” “未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会成为现在，而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又都会成为过去，从你醒来开始，你的过去就已经在被不断地积累，所以你并不是没有过去的人，只是稍显短暂。” “可我已经死了！”我紧紧抓着她的肩，绝望地哭喊着，哭声在对方的安慰中逐渐变小，最后变成了小兽无助的呜咽，“如果我不再拥有未来，我的过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正是我在这里的原因，”女人松开了我，拿起提灯，塞进了我的怀里，“让它给你再来一次的机会吧。” “再来一次……？” “嗯，再来一次，最后一次，跟着灯，不要思考，你的灵魂会知道怎么从这里出去。”她对我再一次露出了笑意，这次却如同朝阳般信心满满。 我觉得难以置信：“可我不是死了吗？” “你的确是死了，但没关系，我同死亡做了一场游戏（game），它输了，我赢了，于是你现在得以复生，”她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但这总是有代价的，你的记忆就是你的代价。” 我还是不能理解，“如果是你同死亡做了游戏，换来我的新生，为什么还需要我付出代价？”这个问题的结束，又牵扯出了另一个问题，“而且……你为什么要为我这么做？” 女人只是笑着没说话，她把提灯从我的怀里拿走，放在了地上，然后低下头。 我有些不明所以，也就只能跟着她的动作低下了头。 这时我才发现，地面一直都不只是单纯的地面，它上面还覆盖着一层水。 怪不得当我躺在那里时，总感觉自己身处潮汐之中。 然而那时我的身体就像刚刚苏醒一样，感觉非常迟钝，所以没能及时发现这一点。 可无论是我的衣服，还是女人的衣服都没有湿，或许这也不是单纯的水。 “看水面。”女人提醒我。 于是我屏息凝神地看着水面。 水面如同周围的黑暗一样，都是黑色的，唯有被灯光照亮的这一片，是暖橘色的。 我看着睡眠中自己的面容，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的模样。 “再看看我 的样子。“就在我观察我自己的时候，女人又出声说道。 于是我将目光上移，看向水面上女人的面容，随后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那……那简直就是我！ “你好，卡琳，我是未来的卡琳，更准确点说，我是24岁的你，”见我的目光死死定在水面中她的面容上，女人居然还有心情对着水面中的我招招手，笑容俏皮，“现在你能理解，我为什么要救你了吧？” “因为如果我消失……”我喃喃自语着。 “那么我也将不复存在。”她补上了后面的半句话。 然后我们同时抬起了头，两张相似的面容看着对方，唯一不同的是我们的眼神。 一个惊疑不定，一个平静淡然。 “我就是你，所以代价需要你来付出，也因为我就是你，所以我永远会义无反顾，赴汤蹈火地去救你。” “在你的亲人，朋友，恋人，甚至是这个问题，这个世界都不会爱你的时候，我永远会爱着你的一切，卡琳。” “因为一个人，没有理由不去爱自己的一切，无论是好是坏，无论是对是错，这份爱永远不会改变，也从不需要理由。” 她向我伸出手，张开了手掌，我也伸出了手，与她十指相扣。 “离开这里吧，卡琳。”她认真地看着我，那目光令我心中的慌乱与犹疑在瞬间土崩瓦解。 “外面的世界对我来说很陌生。” “它一向如此，变化不定，变换不停，但你会习惯的。” “我要怎么和外面那些人交流？我除却自身以外，已经一无所有。” “你的朋友说过，如果你想制造羁绊，就得承担流泪的风险。” “可我没有过去的经验，我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你的朋友说过，不要太遵循寻常的方法，不要太相信表面，像一个伟大的人那样去思考。” “我会害怕这一切。” “我们都会害怕，但勇气是在压力之下展现的优雅，怯懦只会徒增恐惧，而无法解决问题。” “……世界会接受我吗？” “只要你不抛弃它，相信我，卡琳，总有那么一天，总会有那么一群人，他们或许太过严肃或不太正经，他们或许经常受伤，却在大难不死之后继续嘻嘻哈哈，他们好像总是在拯救世界，也有可能是世界在拯救他们，这谁说得准呢……我的意思是，一定会有这样或不是这样的一群人，甚至只是一个人，会欢迎你加入这个世界的。”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了。 “没有借口了？”她笑意吟吟地看着我，然后松开了我的手，把提灯又塞进了我的怀里，站了起来，“去吧，卡琳，你该出去了，可不能让我白玩那一局游戏。” 我深吸口气，拿好了提灯，向她点点头：“谢谢你，卡琳。” “不客气，卡琳。”她面上的笑意加深了些，对我挥了挥手。 这是最后的道别，说完之后我便不再犹豫，转身提着灯朝着一个方向离开了。 至于这个方向是不是对的，我不知道，因为理性思考无法得出结果。 但我有一个直觉，我就应该朝着这个方向走。 那我就朝着这个方向走。 反正，我的灵魂知道哪里是我的出口。 …… - …… 英国，伦敦。 当枪声响起的时候，就意味着福尔摩斯先生大概率是又一次彻夜未眠了。 我想，无论是花生先生，还是哈德森太太，都已经对此非常习惯了。 说真的，当有一个天才为了一桩杀人案而忙碌的时候，也不会有什么人责怪他的某些小怪癖吧？ 第73章 起码他还知道把开枪的时间选在早上七点，而不是凌晨三点。 我认为这大概跟上一次福尔摩斯先生凌晨三点开抢之后，华生先生怒气冲冲地和福尔摩斯先生在楼上玩了一场摔跤之后，后者终于知道有所收敛了。 别误会，我没有说任何人不好的意思。 特别是这两位把昏迷且失忆的我从案发现场捡回去，还帮我洗脱了嫌疑的先生，我就更不会说他们的一句坏话了。 无辜可怜的小女孩是不会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有任何意见的。 我保证，我只是在福尔摩斯先生凌晨三点开枪的时候，在心里默默诅咒他出门摔一跤，然后不小心在做早餐的时候，把他那份的糖不小心放成了盐以外，没有做任何事。 反正他最后也吃下去了，不是吗？ 我毫无心理负担地穿好了衣服，打开了房间的门，然后准备去厨房给家里的所有人准备一份早餐。 感恩哈德森太太，这位心慈的夫人，愿意收留什么都不记得的我，让我住在这里，而不是听两位福尔摩斯先生的话，把我送去孤儿院。 其中一位福尔摩斯先生——我指的是头发不太多的那位，盯着我看了很久，然后问我认不认识一个叫布鲁斯韦恩的人。 毫不意外，他只得到了我一个迷茫的眼神。 我根本就没有记忆，他怎么能指望我认识什么人呢？ “我很抱歉，先生，我确实没有任何记忆，您问我这个问题，是因为那位韦恩先生和我认识吗？”我相当诚恳地询问道。 但对方却没有再说任何话了。 “你是说……可我记得她不是……”花生先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但他并没有把话说完，所以我也没办法从这里面猜出什么来。 “总是有些办法的，约翰，自从外星人和一些妖魔鬼怪进入我们的生活，很多事情就不能用常理来推断了，好在，英格兰总是无事发生，只有那些普通的凶手做着些普通的凶杀案，”福尔摩斯先生——我指的是头发多一些的那位，把琴弓搭好，“不过我记得拉撒路之池应该已经失效了。” “噢，最新消息，它已经于三日前恢复了正常运作，不过我想这位小姐当时应该是无福享用的，”另一位福尔摩斯先生摆出了公式化的笑容，“当然，我来找你并不是为了这个，夏洛克……” 后面他们的谈话我并没有继续听下去，年纪稍微大一些的福尔摩斯先生总是带着很多机密过来，多听一耳朵都有可能丢掉性命。 我好不容易才平静地活着，完全不想参与进去。 “你在这做什么？”低沉的声音迅速拉回了我的思绪，我转过头，是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 “我在做早餐，先生，”我非常诚实地回答了他，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而我也从不想在说谎这一点上挑衅这位著名的咨询侦探先生，“早上好，先生。” 侦探先生动作随意地打开了冰箱，嘴里还在还念叨着：“你站在那捏着一枚鸡蛋，看上去不像是在做早餐，而是在回忆。” 他又瞥了我一眼，“而且和我有关。” 真厉害，他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是的，我想起了我和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转过身，熟练地敲开了鸡蛋，把它下在油锅里，“那时的场景真让人害怕，我感觉你们都会送我走。” “我有这个想法，但你最后不是留下来了吗？”这句话的潜意思是：这有什么值得回忆的。 “我所拥有的记忆太少了，先生，所以我能回忆得只有那些，而那些记忆对我也因为稀少而变得珍贵了起来，”我不由得叹了口气，“当你有且仅有一颗宝石的时候，就是会忍不住一直去看它的，特别是对一个非常贫穷的人来说。” “你过去的记忆并没有消失，你的一言一行都在体现着它们，这主要和你失忆的类型有关，”福尔摩斯先生不屑地“啧”了一声，“我早就告诉过你了，它们只是被隐藏起来了，如果你真的失去了全部记忆，那现在应该是和一个只会流口水的傻子没什么两样。” “……”我礼貌微笑，不想理他。 “浪漫化的抒情方法并不能让你掩盖错误，只会让它们变得更加明显。”最后，他还锐评了一句。 我：…… 华生先生能够忍受他到现在，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是因为华生 先生足够善良吗？ “感谢您的纠正，先生，”我咬着牙，阴恻恻地说道，“现在您可以出去了，如果您还记得的话，就应该知道您的早餐还在我的手里，如果您不及时出去，这次可能就不是糖变盐，而是盐变糖了。” 显然，这种微不足道的威胁对福尔摩斯先生根本不足为道，但他还是乖乖地从厨房里出去了。 还好他出去了，否则我将使用第二招？呼叫华生先生。 “约翰昨天晚上没回来，别想着你的第二招了。”那个讨人厌的声音从楼梯幽幽地传了过来。 我：…… 真的，我是真的讨厌他。 第56章 福尔摩斯先生和华生先生经常需要出门，大部分时候他们出门的理由是一致的，偶尔的一些时候，他们出门的理由会变得不一样。 比如今天，华生先生有一场约会需要赶赴，急匆匆地吃完早饭后就出门了，福尔摩斯先生则非常安静地待在楼上。 他睡觉的可能性不高，估计又是在想案子。 这个猜测被楼上传下来的一段悠扬的乐声所印证了。 这美妙的音乐只持续了一段时间，随后哈德森太太的手机就响了。 正在沉迷于电视剧里美好爱情的老女士非常不满地拿着手机走开，随后接起了电话，在说了一些“夏洛克，你应该学会下楼了”这种话之后，告诉我福尔摩斯先生希望我能上去一趟。 这位先生还是这样的任性。 我带着他要求的加了两块糖的咖啡，腹诽着上了楼。 …… - 二楼还是同样的乱糟糟，华生先生刚开始的时候还在试图整理，到后面他就已经放弃了，并且毫不意外地和福尔摩斯先生一起，成为了这些“装饰”的一部分。 我走进餐厅，把咖啡放在桌子上。 福尔摩斯先生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显微镜。 他说不定都没注意到我来了。 看他非常专注的样子，我想了想，把咖啡杯子挪到了一个离显微镜稍微远一点的地方，怕这东西一不小心打翻弄坏了仪器。 “就放在那里。”显微镜和咖啡杯的主人发话了，成功阻止了我悄悄移动咖啡店的小举动。 “您叫我上来有什么事吗，先生？”我决定开门见山。 他又不说话了。 我耐心地等了一会儿。 他还是不说话。 我继续耐心地等待着。 福尔摩斯先生任然坚定地保持着沉默。 我：…… 说句不好听的，我严重怀疑我上来就是为了送杯咖啡。 行吧。 既然等不到他说话，那我也不久留了，我利落地跳下椅子，准备下楼继续去和哈德森太太看电视剧。 “回来，去看我左边的书，”福尔摩斯先生头都没抬，“然后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我有些疑惑地眨眨眼睛，但是既然他这么说了，那也有可能是与案子有关系。 福尔摩斯先生能接受的案子，一般都事关重大。 我迅速严阵以待。 他左手边放着一本《飞鸟集》，整本书都显得有些破旧了，封面更是掉色严重，看来书被使用过很多次，但主人又不太爱惜。 我轻轻地摸了摸书的封面，然后动作小心地翻开了它。 “*straybirdsofsummercometomywindowtosingandflyaway.andyellowleavesofautumn，whichhavenosongs，flutterandfalltherewithasigh.（夏天的飞鸟，飞到我窗前唱歌，又飞去了。秋天的黄叶，它们没有什么可唱，只叹息一声，飞落在那里）” 相当优美的句子。 “你有什么感觉？”福尔摩斯先生见缝插针地询问我。 “很美的语句。”我诚实地回答他，并且有些疑惑为什么福尔摩斯先生要给我上阅读鉴赏课。 不是说这有什么不好，只是……福尔摩斯先生说不定连莎士比亚的戏剧都不看，现在却要给我上阅读鉴赏课吗？ “除了这个，没有什么别的感觉了？”他的目光终于离开了显微镜，现在紧紧地锁定在我的脸上。 不得不说，他这眼神实在是让人太有压力了，吓得我咽了口唾沫，随后坚定地摇了摇头。 福尔摩斯先生又将我上下打量了一遍，才缓缓收回了目光。 “哈德森太太说，你最近一直在做一些有关于你过去的梦？”福尔摩斯先生慢条斯理地端起咖啡，简单地尝了一口。 确实，我最近在晚上的时候一直在闪回许多画面，画面中的场景让我倍感熟悉，但我却根本无法想起来，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它们。 第74章 最近，画面中终于又出现了人，但他们的脸却无一例外地被模糊了。 我那天吃饭的时候和哈德森太太聊起了这个，只是没想到她会跟福尔摩斯先生谈论这件事。 “我确实看见了一些画面……或者是片段，我感觉很熟悉，那应该就是我记忆中的一部分，”可惜只是梦，无论我当时多么努力地看清它记忆它，一旦梦醒了，我就再也记不住在梦中究竟都看见了什么，“我很想知道那些画面的含义。” “你最近跑图书馆跑得很勤快。”福尔摩斯先生又喝了一口咖啡，然后放下杯子，意有所指地说道。 他似乎话中有话，但我并没有听懂他的意思，只能按照我的想法请教了一句：“所以，您的意思是，图书馆也和我的过去有关吗？” 这句话让福尔摩斯先生的眼神发生了改变，他左眼写着“我说的还不够明确吗”，右眼写着“人怎么能笨到这个地步”。 我：…… 有时候和福尔摩斯先生聊天也挺无助的。 毕竟动不动就要被鄙视智商了。 所以到今天为止，我都没有得出那个问题的答案：华生先生到底是怎么能忍受他到现在的？ “你为什么不去唱歌跳舞，而是选择了读书？这是你下意识的行为，证明这是你之前的习惯之一，”福尔摩斯先生把喝干净了的咖啡杯放在桌子上，语气平静，“如果你想要找回记忆，可以从这里入手。” 我张了张嘴，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毕竟福尔摩斯先生从来都对他人的生活不感兴趣。 “真的……很让我意外，先生，我以为我的事情对您来说，无关紧要？”我支吾了半天，才把话说顺了。 也许福尔摩斯先生也没有那么差劲，只是我对他有些偏见。 我一边心里感动得冒泡，一边想到。 果然，华生先生能忍受他这么长时间还是有原因的。 福尔摩斯先生淡定地点点头，“确实和我没关系，但你是那起连环杀人案的唯一目击者，也是目前唯一的线索，所以只有你回复了记忆，我才能知道他的作案手法。” 我心里的感动瞬间消失了一半。 果然，我还是不懂华生先生到底为什么能忍受他这么长时间。 “我努力帮上您的忙，”我深吸一口气，露出了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微笑，随后突然注意到他刚刚那句话中的代称，“他？” “非常明显的事情，”福尔摩斯先生根本都没看我一眼，紧盯着显微镜动也不动，“你可以出去了。” …… - 福尔摩斯先生无愧于他的大脑，为我——主要应该是为他的案子，指出了一条明路。 虽然他说了这是个突破点，但究竟要怎么做才好呢？ 单纯地看书也许并不能让我达到目的。 去案发现场看看。 “……”一句话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这是什么东西？ 我警觉地四处看了看，生怕是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在我附近影响我。 毕竟这个世界上都有外星人了，有人能往我脑子里塞东西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毕竟最开始，福尔摩斯先生和华生先生就怀疑过，我的失忆并不是平常原因造成的。 但我周围没什么人，而刚刚那句话就像一个突然浮上水面泡泡，只是短暂地出现了一下，很快就又消失了。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是有人希望我去案发现场看看吗？ 还是我失忆太久，终于疯了？ 但是现在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仿佛刚刚的那一切不过是我的幻觉。 那究竟是一个陷阱，还是一个提示？ 我坐在椅子上思考了一会儿，最终决定等华生先生问问他有没有时间和我一块去那里，当然，还得带上福尔摩斯先生。 一个人去，才能找到答案。 我捂住头，感觉太阳穴在剧烈跳动着，头疼得难以想象，仿佛有人把我的脑子像掰西瓜一样，用力地从中间掰开。 “咚”的一声，我在椅子上没坐住，直接摔在地上，可疼痛让我没办法起身，只能蜷缩着身体，双手死死地捂住了头，企图让痛苦减轻一些。 但这完全是无用功，无数句子与想法从大脑的缝隙中争先恐后地涌出！ 案发现场会有线索 《博弈论》的能力原本不应该有代价 代价是因为原本的能力不足以支持你复生 但是代价不应该被承受 她欺骗了死亡 你欺骗了死亡 不要压抑它 河滩边有你想要的 要去遇见那个即将到达的人 呼唤它们 它们正在寻找你 “……” “……” 不知道过了多久，疼痛渐渐平息了下来，我大口喘着气，浑身抑制不住地疯狂颤抖着。 语句一个一个消失了，只留下了一句话还屹立在那里。 因为欺骗，所以代价是虚无，从开始至结束都不曾有过，现在，编织谎言，完善骗局，不曾消失的终会浮现。 “砰！” 我感觉我的大脑内似乎发生了一场小型爆炸。 眼前白光一现，那句话消失了。 我也彻底晕了过去。 第57章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床上了。 看来有人发现了昏迷在地上的我，然后把我搬到床上来了。 是约翰华生把你搬上来的。 又是一句突兀的句子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这感觉真让人不习惯，就好像脑袋一直在被什么东西敲击一样。 我揉了揉太阳穴，从床上跳了下来。 外面是寂静的黑夜，温柔的月光从窗户外撒进来，为房间铺上了银河的色彩。 屋子里很安静，就连楼上都没有什么声音。 看来家里的人全都睡着了。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现在就出门，按照脑子里突然出现的那个句子去案发现场看看。 既然我本身就没有什么想法，那还不如过去看看，说不定还能窥见一丝丝答案。 说干就干，我迅速收拾好，准备离开房间的时候，脑子又被狠狠敲击了一下。 带上一本书。 我眨眨眼睛，在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选择带上书一起。 我从书架上随便找了一本，然后瞥了一眼书名。 《神曲》 ……哈德森太太还有这么富有文艺复兴气息的书吗？ 我抽抽嘴角，决定不去计较这件事。 趁着屋内无人清醒，我在夜色中出了门。 …… ……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就在我出门还没半分钟的时候，楼上立即传出了“咚咚咚”的声音，随后两个穿戴整齐的人迅速下了楼。 “看来我们的神秘小姐终于想起来一些事情了。”福尔摩斯先生脸上的兴奋根本抑制不住，他看上去就跟准备过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庆祝什么的圣诞节一样。 而跟在他身后的华生先生已经困得快要倒到地上去了，“凌晨一点半出门，”军医嘟囔着，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好吧，自从住进这栋房子，我什么都能经历上了——你打算怎么办，夏洛克？” “跟上她。”福尔摩斯先生说的话言简意赅，他动用了自己百分百能拦到车的技能，两个人一起上了车，约翰还没张口问一句他们要去哪哦，就听见夏洛克报出了案发地点的地址。 “你确定她会去那里？在凌晨一点半的时候？”不是说约翰对夏洛克有什么怀疑，只要是这件事实在是显得匪夷所思。 “不能更合适了。”夏洛克放空了目光，让自己又回到了记忆宫殿里，看他这个样子，约翰也不说话了，他又打了个哈欠，靠在车窗上准备小眯一会儿。 谁知道接下来他们要遇见的是什么？ …… - 我凭借着记忆回到了案发地点。 好在这个地方离哈德森太太家不是太远，还处于人能走到的范围以内。 河滩边。 我再一次回到了这里。 相当熟悉的场景。 我很快就找到了自己当时昏迷的地方。 “看着好像没有什么不对的……”我四处看了看，有点后悔自己没带手电筒，这附近实在是太黑了，我几乎看不清什么东西，“所以，我就是在这里晕倒的，不过在此之前，我在哪里呢？” 这是个问题，如果能知道我之前在哪里，或许就能知道自己的记忆是在哪里断开的了。 但是周围没什么线索。 我思索了半天，还是没想出什么好的方法，只能抱着书站在原地吹冷风。 “黑灯瞎火的……跑到这个地方来，还不带上一盏灯，你在想什么啊，卡琳？”我有些懊恼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我现在觉得我已经和我的过去要绝缘了。 第75章 黑。 我的眼前迅速闪过了一个画面。 那是单纯的黑暗。 什么也没有。 灯。 另一个画面迅速跳出来取代了它。 那是黑暗中微弱的光。 我在慢慢接近它。 灯被放在了……水面上？ 我在看着水面。 看见了我自己…… 还有…… 另一个我？ “轰”的一声，就像是一道闪电劈在了我的脑子里，我不由得后退两步，手里的书掉在地上。 那个女人，那个未来的我，她的模样与声音穿过一切时空与悖论，带着我所丢失的记忆，再一次的重现： “在我所见之处，并无黑暗，在这里，只有你看见了黑暗。” “因为你死了，卡琳，死去的灵魂在这里只能看见黑暗。” “记不起来吗？” “我可怜的女孩，我知道你现在很害怕，痛苦会如同怪物那样一口一口吃掉你，当一个人没有过去的经验作为支撑，她的未来也似乎变得摇摇欲坠了，但就像这盏灯在这里一样，黑暗中永远都会有微弱但永不熄灭的光，不要放弃希望。” “……” “……” “因为我就是你，所以代价需要你来付出，也因为我就是你，所以我永远会义无反顾，赴汤蹈火地去救你。” “在你的亲人，朋友，恋人，甚至是这个问题，这个世界都不会爱你的时候，我永远会爱着你的一切，卡琳。” “因为一个人，没有理由不去爱自己的一切，无论是好是坏，无论是对是错，这份爱永远不会改变，也从不需要理由。” “嗡——” 我感觉到自己眼前的画面飞速闪过，随后，一阵温暖的光逐渐取代了它。 “卡琳！！！” “卡琳呜呜呜！你回来了！” “卡琳宝贝！你去哪了？《博弈论》一直在保密，什么也不肯说……” “吓死我了，你都不知道，你死掉的时候，我吓得心脏病都要犯了！你不能再这样了，卡琳！” “哼，活着回来了啊卡琳，你这家伙……还算不错嘛。” “楼上傲娇无疑。” “你！” “别吵了，我都没和卡琳说上话呢！” “哦！我亲爱的！你都不知道，我现在能看见你，简直都要哭出声了！” “卡琳卡琳卡琳！” “哇哦，和死亡玩游戏，进一步再去玩弄死亡，干的很不错嘛，疯子小姐？” “我想死你了，卡琳！你最近不和我们说话，我好无聊的！” “……所以，没有书告诉《格林童话》卡琳不久前刚死了吗？” “没有，都没敢说，万一它到时候再一个发疯，《爱丽丝梦游仙境》和《唐吉可德》只会跟着助攻，《安徒生童话》又劝不住，到最后靠谁来镇压啊？” “上一次《汉谟拉比法典》不就劝住了吗？” “然后它就明确说了不会再管第二次了。” “唔喵！卡琳！你都不跟咱家说话的吗！咱家这么大一只猫在这呢！” “卡琳卡琳！欢迎回来！” 熟悉的声音出现在我的耳边，那不是一个声音，而是一群声音，它们叽叽喳喳说了很多话，但却毫不例外地都在喊叫着我的名字。 它们在喊着，卡琳。 我低下头，看见那本被我带出来的《神曲》正在发光。 它平静得如无波水面般的声音，盖过了其它所有书灵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中：“我们找到你了，卡琳。” “感谢你们锲而不舍的寻找，”我鼻头一酸，眼泪紧跟着就流了下来，“我也很高兴能够再一次见到你们。” 这也是我第一次意识到，你们存在于我身边，是多么让我安心的一件事情。 卡琳居维叶，不能失去任何一个书灵。 否则她也将不再完整。 …… - 等我和书灵们的情绪都镇定下来了，我们开始一起梳理现在的情况。 “一局完美的游戏，一个绝对的赢家，”《博弈论》夸赞道，“死亡原本想从你这里带走一些东西，作为它失败的赔偿，但显而易见，你也只是假装给它了，现在，属于你的又再一次回到了你的身边。” 等等等等，我人刚刚才恢复记忆，一下承受不了太多，而且这些消息有点太杂乱了，我暂时还处理不过来。 再者，按理来说，这似乎应该是我自己做的事情，为什么好像它们比我还清楚？ “虽然我得说，你们的吵闹真是让我怀念，”听着脑海里一群七嘴八舌的声音，我现在终于感觉到有点头疼了，“但有没有一本书能够把事情解释清楚，不给我打谜语的？” ……然后里面的声音就变得更吵闹了，和之前唯一不同的，大概只有话题变了一个方向。 天啊。 我现在是真真正正地开始头疼了。 “你说过你很怀念的。”《梦的解析》揶揄我。 “事实证明，人的大脑多数会保留美好的记忆，这大概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我感情真切地叹了口气，“我居然忘了我之前到底是为了什么经常屏蔽你们。” 书灵们立刻不满地反驳了我，并且表达了它们在我消失这一段时间的担忧、惧怕以及浓重的悲伤之情，进一步表达了对我刚刚说的话有一种“心伤到了”的感觉。 我：…… 从现实的意义上来讲，你们应该都没有心脏才对的吧？ 而且…… 等等，这不是重点，被带歪了！ “我的意思是，我需要知道未来的我都做了什么？”我揉揉太阳穴，在脑海里强行静音了所有书灵，“以及，这局游戏为什么已经结束了？” “还有就是，为什么我感觉到我的灵感敲击……好像强化了？它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升级了？” 第58章 最后一件事是我最不能理解的。 这个……不知道怎么得来的技能，居然还可以升级的吗？ 我正准备跟书灵们描述一下这个技能的状况，就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打断你们一下，你现在可以描述一下凶手了吗？” 这声音，未免有些归于熟悉。 我震惊地转过头，看见福尔摩斯先生和华生先生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 我吓得打了一个嗝。 “先……先生们？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企图蒙混过关。 然而两个人都不吃这一套。 “太危险了，卡琳，你怎么能一个人跑到这么黑的地方？”华生先生明显很有作为一个成年人照顾未成年人的担当，“如果你发生了意外怎么办，你起码应该叫上我。” 排除了福尔摩斯先生，真是好样的。 我咽了口唾沫，不知道怎么跟对方解释是我的灵感敲击让我一个人过来的。 实际上，我甚至都没有办法和对方解释灵感敲击是什么。 所以我只能沉默不语。 好在福尔摩斯先生对这种事就非常地不关心了，他直接打断了华生医生的话：“别说那个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对案发现场还有什么记忆吗？” 听见他的话，我开始仔细地回忆，在我掉下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那个凶手的模样或者是他的作案手法之类的。 “我那个时候的记忆已经不是很明显了，但是我记得他手上好像拿了一个银色的小棒，就跟那种化学实验室里的玻璃棒好像差不多的长度，因为它是被摊开手放在手心里的，所以我的印象格外深刻。”我的记忆就只有到这里了，所以只能思索着把这句话说完。 然而这一句话却让福尔摩斯先生发出了一声欢呼声，他拽着华生先生就要走，但是却被华生先生非常立刻拦下来了。 “先把她送回去，夏洛克，我们我们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这太不安全了。”华生先生用他高强度的责任心说道。 很显然，福尔摩斯先生对这个安排并不满意，但他没有什么资格能够提出异议。 “我想很多事情我都已经想起来了，那么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去和我的父亲联系一下吗？”我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们的脸色，试探性的说出了这一句话。 毕竟我也不确定两边的关系怎么样，所以并没有特别直接的说出这句话来。 “当然没问题，你应该回到你家人的身边。”天使一般的华生医生宽慰我道。 “你们还要继续浪费时间在这场茶话会上吗？别聊了，赶紧把她送回去，接下来我们有活要干了，约翰，”福尔摩斯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提前到马路边把车都打好了，然后站在车边对我们喊道，“快点儿，接下来可是一场盛宴，不容错过。” “……我其实一直都有一个问题，华生先生，您到底为什么会和福尔摩斯先生住在一起，还能忍受他这么长时间呢？” 第76章 “你知道的，其实他不是一个坏人，只是比较……独特。” “噢，那确实是很独特了。” …… - 两位先生甚至没有时间把我送到家里面，他们在到家门口之后让我下车，然后由急匆匆地赶向了警局。 还好华生先生还记得把钥匙提前给我，否则我应该连门都进不去。 哈德森太太的睡眠质量已经被两个房客折磨得非常好了，所以即使是我们在外面来来回 回这么大的动静，也没能吵醒她。 我回到房间，开始跟书灵们复盘之前提出的问题。 未来的我究竟做了什么呢？ 这个问题还需要《博弈论》来回答。 “你也用过我的能力，所以最明显的你应该是能知道未来的你是和死亡进行了一场博弈（game），然后换来了现在你的复生，”《博弈论》开始讲解，“当然你也可以将其理解为是因为现在你通过这样的方式复生了，未来你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总结来讲，这就是一个环。” “时间问题我能够明白，但是我未来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呢？” “我其实也不知道未来你究竟会通过一个怎样的方式，或者说通过一场怎样的游戏来跟死亡进行要求，但我想那应该是你最擅长的事情。” 我擅长的事情……好像除了看书以外就没什么了。 “无论如何，你就可以理解为未来的你和死亡进行了一场。不知道究竟是下棋或者是别的什么方式的游戏，然后你获胜了，所以她通过我的能力向死亡要求了对以前的你……也就是现在的你进行复生。” “但是复生的能量是巨大的，即使是通过我的能力，也没有办法获得如此大的能量，按理来说，既然死亡已经输了游戏，那么能量就应该由死亡自己来承担，但是显然死亡并没有承担相应的能量，反而是通过献祭你自己的记忆来让你获得新生。” “我猜未来的你要么是猜到了这件事情，要么是通过什么方法得知了这件事情，所以她急需来寻找你，大概是通过了某种时空旅行的方式，然后她找到了现在的你。” “在找到现在的你之后，她用什么样的方式和死亡进行的游戏，就用什么样的方式进入到了你所在的空间，然后指引你离开开那个空间，先和这个世界有最初的接触。” 我点点头，“然后我就掉到了……福尔摩斯先生正在查的那个案子的案发现场中？” “没错，但我想这大概应该是一个意外，如果她真的希望通过让你和世界接触的方式来让你恢复记忆的话，最好的方法其实应该是让你直接回到你家人的身边，那么这样看来她大概是没有办法控制你究竟在哪里的，所以说现在你还算幸运的了。” 是啊，要是我没有记忆，还掉到一个荒无人烟且鸟不生蛋的地方，那我才是真的要准备哭了。 “无论如何你都可以将其理解为她做到了，但接下来的事情她估计是没有办法继续插手了，所以必须得由你自己来完成结局，把自己的记忆找回来。” 这句话让我不由得开始思索，在我的记忆回来之前我都经历了些什么。 好像……比我的记忆最先回来的是我的灵感敲击？ “你猜的是没错，就是动用了你的灵感敲击，这也是完成这个游戏的最后一步！”《博弈论》的语气变得激动了起来，“你和世界初步接触的这一段时间，人本身就是混乱的，所以没有办法能够很好地去使用灵感敲击，即使是思考，可能也没有办法能够成功地使用它，更别说这个东西本身就是随机的。” “但这一步却可以完美地骗过死亡，在死亡拿走了它不应该的东西之后，它绝对会回来看一看你有什么样的反应，而如果在观察你的一段时间之后，发现你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它就会心安理得的拿走这件东西，从而它的警惕心也会随之降低。” “然而在这段时间内，你的灵感敲击却也在慢慢的复苏，在你通过外界的某种刺激开始强烈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灵感敲击也会不断苏醒，特别是在进行了一段时间的压抑之后，它就会变得很强烈。” 这让我想起了我当时脑子里突然蹦出了那么多的句子，以至于我最后承受不住晕倒过去了。 是因为被压力的太久，所以在那一瞬间立刻爆发了吗？ “所以你是想说，其实灵感敲击一直都在，从来没有消失？”我询问道。 “没错，不仅如此，在它爆发的时候也能给你最多的信息，”《博弈论》肯定了我的问题，“按照往常来讲，他应该在你思考某一问题之时会给你一到三个答案，一般来讲都是不会超过十个的，但是那一次，应该有不少于二十个句子出现在你的脑海里。” 没错，当时确实很多很乱……等一等，这个意思是，难道未来的我连这一步都算到了吗？ “她肯定算到了，因为如果没有这一步，后面你也很难去案发现场找回记忆，实际上当你发现自己有异于常人的地方的时候，卡琳，不知道是你天生的性格，还是你的以前的家庭氛围所致，你总是热衷于去寻找问题的答案，未来的你肯定也很了解自己，所以他知道你一定不会去拒绝这个诱惑，也一定会回案发现场。” 好吧，我自己真是有够了解我自己的。 “但是她为什么会觉得等我回到案发现场的时候，我就一定能找回记忆的呢？也许我其实并不能想得起来呢？”我对此表示到疑惑。 “这无关紧要，卡琳，等你回到案发现场的时候有两种较高可能性，第一你自己想起来了，第二我们过来找你了，要么就是第三种比较小的可能性，那就是这两件事情会同时发生。” “真的吗？可我在英国待了这么长时间，你们也没有回来找我啊？” “因为找到你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卡琳，我们根本不知道你究竟会在哪里，在你死亡的时候，我们与你的链接都已经断掉了，”这一次，是《神曲》回答了我的问题，“而当链接断掉的时候，我们所有书都吓了一跳，这是一个我们根本无法接受的答案，直到最后链接重新连上，《博弈论》感觉到了属于他自身的波动，我们才能确定你还活着。” “你可能在这个世界上的任意一个角落，甚至可能在一个连书都没有的地方，更别说我们之间的联系，因为你的一次死亡与失忆而变得微弱，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去找到你。” “那为什么等我回到案发现场的时候，你们就能找到我了呢？” “还是那句话，因为这是你和世界初次联系的地方，也是你的记忆最后一次在被彻底夺走前存留的地方，所以在这里我们和你的联系最强，而当你回到这里的时候，我们就可以通过这种联系来迅速地找到你。” “所以说其实你只要回到了这里，你能不能想得起来都无所谓，如果你想不起来，我们还是能找到你，然后动用书灵的力量来帮你恢复记忆，如果你想得起来，那是最好的，当然我们依然可以在这里找到你。” “不过现在看来是第三种最完美的结局，你在恢复记忆的同时，我们也找到了你。” 《博弈论》讲述完毕，我却久久不能回神。 我的脑海中不停的在浮现24岁的我的神情，她跟我说话的模样，跟我说话的语气，以及当时她跟我说的话。 “没有借口了？去吧，卡琳，你该出去了，可不能让我白玩那一局游戏。” 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她当时那么笃定，以至于我轻而易举的就相信了她。 “未来的你相当的优秀，卡琳，当然现在的你也相当不错。”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思，《神曲》多说了一句。 “不……我猜其实当时我们都挺害怕的，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这种事情就一定能成功。”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都感觉到有些陌生。 《神曲》的声音变得柔和了一些，“但你们最终成功了，不是吗？” 我摇摇头，“其实现在想一想，我大概也能看得出来，那个时候她也很紧张，而那个时候我也害怕极了。” “所以能够成功……也应该是你们的功劳。” “我们的功劳吗？我们有做什么吗？”《安徒生童话》细小的声音弱弱地响起来，带着几分被夸赞后的不好意思。 “当然，你们做的可多了。”我笑着跟它们复述当时的场景，“我本来说，我是很害怕外面的事情的，但她用你们的话来安慰我。” “我当时说：‘外面的世界对我来说很陌生。’” “她就说：‘它一向如此，变化不定，变换不停，但你会习惯的。’” “还有‘我要怎么和外面那些人交流？我除却自身以外，已经一无所有。’” “她回答说：‘你的朋友说过，如果你想制造羁绊，就得承担流泪的风险。’” 说到这儿，《小王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第77章 “然后我反驳她：‘可我没有过去的经验，我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你的朋友说过，不要太遵循寻常的方法，不要太相信表面，像一个伟大的人那样去思考。’” 《爱丽丝梦游仙境》满意地哼了一声。 “再之后，我告诉她：‘我会害怕这一切。’” “但是她说：‘我们都会害怕，但勇气是在压力之下展现的优雅，怯懦只会徒增恐惧，而无法解决问题。’” 《老人与海》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最后我问她：‘……世界会接受我吗？’” “她说：‘只要你不抛弃它，相信我，卡琳，总有那么一天，总会有那么一群人，他们或许太过严肃或不太正经，他们或许经常受伤，却在大难不死之后继续嘻嘻哈哈，他们好像总是在拯救世界，也有可能是世界在拯救他们，这谁说得准呢……我的意思是，一定会有这样或不是这样的一群人，甚至只是一个人，会欢迎你加入这个世界的。’” 这样想来让我能够踏入这个世界的勇气，都是书灵给我的。 “这是我们承诺过的，我们所有的书都承诺过这件事情的，卡琳，”《神曲》的声音变得平淡且柔和，“还记得吗？我跟你说过，欢迎开启你的三界之行，虽然过程很艰苦，但只要你能坚持下来，那么你最后一定会去到天堂，我们会永远指引你的。” “永远指引你是我们的承诺，卡琳，如果未来的你能够用我们曾经说出的话来鼓励现在的你，就证明我们的承诺并没有落空，我们也真切地做到了。” 是的，我确实也感觉到了，我早就已经拥有了在这个世界上最棒的一群老师。 …… - 年轻一些的福尔摩斯先生还和华生先生在外面奔波着探破着案子，年纪稍微大一点的福尔摩斯先生就已经到了哈德森太太的家里，为我处理后续回到韦恩庄园的手续。 让我有些意外的是，布鲁斯那边似乎并没有因为我的死亡而有什么特殊感觉。 我的意思是……我甚至连一个墓碑都没有。 “什么样的人才会想要自己的墓碑？”《福尔摩斯探案集》对于我的想法非常的不理解。 “如果有墓碑的话，不就能证明一下他们其实还是很为我感觉到悲伤的嘛，当然其实没有也可以……总之，我其实也没有很想让他们感觉到悲伤的啦，”我悄咪咪地扯开了话题，“话说你和这两个兄弟的现实完全一样，你跟他们的祖上有什么关系吗？” 这个问题我真是好奇的不得了，不仅连现实一样，就连里面的职业，甚至家庭关系，还有姓名都像得不得了。 “就当它是亿万分之一的巧合吧。”《福尔摩斯探案集》轻描淡写地带过了这个问题。 它不想说，我也没有继续追问，一是不礼貌，二是我确实一般不太能从《福尔摩斯探案集》的嘴里撬出来什么。 在性格不同的书灵们之中，一些书灵喜欢打哑谜一些，一些书灵性格很开朗，还有一些书灵的嘴很严，《福尔摩斯探案集》就属于最后一类。 如果它不想说的事情，我一般都问不出来什么。 好在这个答案也不太重要。 比起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更关心的是接下来要接我回家的人。 “其实你当时的死亡没有让他们感觉到悲伤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在跟你感觉到链接的同时，我们就第一时间告知了他们，”《梦的解析》开始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当然因为我们之间的语言不是很互通，所以也用了很多办法以及不短的时间，不过好在还是成功把信息传达了。” “所以他们是知道我没死的？” “严格意义上来讲你已经死了，你现在只不过是死而复活了。”《生物进化论》提醒了我一句。 这些和实验相关的书籍总是格外的严谨。 “差不多吧，所以按你们家以往的风格来看，如果没有发生很大的事情，那么来接你的人应该还挺多的。” 听见这话，我的嘴角不由的上扬了起来，实际上，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见我的家人们了。 等一下，还有一件事。 “达米安呢，我是说他不是一剑把我……刺穿了吗？”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一个稍显委婉的说法，“他是发生了什么？我其实并不太相信他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是催眠控制？还是用什么别的方法，或者是让他陷入幻境？ “其实那不是达米安，我的意思是，当时我们一起去救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你的恋人，”《梦的解析》尽职尽责地回答着我的问题，“只是类似于你的恋人的一个克隆人一般的存在，好像……我听你的父亲和你的兄弟聊天的意思是，不出意外的话，也算得上是你恋人的兄弟吧？” 我立即就懂了。 应该是和达米安被同时一批造出来的孩子。 他们中间应该是有相像的存在，然后我就被关心则乱地误导了。 “那么达米安呢，他是出了什么问题吗？”因为我确实没有在宴会上看见他，所以我猜大概是在中间出了什么问题。 “他当时同样也被刺客联盟带走了，但是好像在中间的时候被腐朽盛宴给劫走了，嗯……实际上在前几天他才刚刚从腐朽盛宴里面回来，带回来了不少重要的情报，当然也受了很重的伤。” 腐朽盛宴？天啊，我都快把他们给忘了。 “真让我好奇，这几天我失忆之后，他们也没有人过来找我，我还以为他们会趁着这个我很脆弱的时间段，过来对我做一些事情呢。”提到他们我就没好气，所以嘴里的语气也变得阴阳怪气了起来。 “这确实比较让人意外，不过你现在先别考虑这个了，我们看见你的家人已经朝你飞奔而来了。” 我抬起头，果不其然看见了布鲁斯的身影，还有迪克和提姆，嗯……倒是没有看见别的人了。 “噢，卡琳，你吓死我们了！”看见我站在门口，迪克正如书灵们所说的一般，朝我飞奔而来，给了我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真高兴还能看见你。” ……虽然说我能够理解他们对于我死而复生这件事情的激动与兴奋，但是这句话确实说的有点怪异了。 “我也很高兴能看见你们，没有人知道我有多想你们！”无论如何，我还是非常开心地回抱住了迪克。 大蓝鸟松开了我，然后把布鲁斯推到了我的面前：“然后我们死而复生的家人抱一个吧，布鲁斯，你总得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情吧！不然这对卡琳很不公平！” 布鲁斯沉默着。 我也忐忑不安地沉默着。 说真的，其实一般来讲没有什么我会怕布鲁斯的地方，他不太管我们，准确来说他放养了我们每一个人，所以从平常来讲，他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只要不是和任务相关。 但是现在他就站在我面前，我却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感，还有一种隐隐的期待。 但他迟迟没有动作。 嗯，好吧，看来还是得我给他一个台阶下。 “嗨，我回来了，布鲁斯，”我对他露出一个笑容，“这段时间让你们担心了。” 出乎意料的，布鲁斯猛的一下抱住了我。 “布……布鲁斯？”我被震惊到了。 “我很抱歉，卡琳，”他的声音低沉平稳如旧，但我却不知为何听出了其中的颤抖，“我很抱歉让你遭遇了这一切。” 这句话让我不禁有些慌神。 “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把气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我也紧紧抱住了他，然后给我的两个兄弟疯狂使眼色。 快过来帮忙啊，你们在干什么呢？你们不知道他的自毁倾向很严重吗！ 显然两个人被刚刚布鲁塞尔的动作震惊了一下，还没能回过神来，在看见我的眼色之后才匆忙上来说了两句话。 “这次确实太危险了，卡琳，如果没有未来你过来帮忙或者说没有书灵们的力量，你现在真的要在那个墓地里待着了。”提姆对着我开了一个跟我自己 有关的地狱玩笑。 其实我们家一般不太忌讳谈论生死这些东西，哪怕我们都是经常在生死线边缘徘徊的人。 或者应该说正因为我们都是经常在生死线周围徘徊的人，所以才不忌讳去谈论这些东西。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在明天是否还活着，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是不是会在下一秒就因为这个世界而牺牲自我。 但现在说这个话题确实是过于沉重了。 “你们都死过一次，所以我猜现在只是轮到我了而已，更何况我们现在都还活着，所以这都没关系，”我拍了拍提姆的肩，然后顺势带过了这个话题，“好了，不要露出这副样子，如果你们都这样，会让我严重怀疑，等我回去之后是不是就没有小甜饼等着我了。” 第78章 “哦，如果你是说这个卡领，我想你完全不用担心，因为在我们出门之前我就看见阿福已经在准备小甜饼的配料了。”很显然，迪克会意到了我的意思，于是跟着我就把话题转走了。 “哇哦，我是说，哇哦，这太棒了，那么我们不能让他再继续等了对不对？我的意思是说，让任何一个小甜饼等着都是非常的不尊重它的。”我朝他们眨眨眼睛。 布鲁斯摸了摸我的头，“走吧，卡琳，”他的语气很轻，“我们回家吧。” “嗯，回家！” …… - 虽然也没有离开庄园很久，但不知道为什么，等回去的时候总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和屋子说久别重逢实在是太怪异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时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词就是它。 和阿福打过了招呼，我享用了一顿相当美味的小甜饼，在解决完了这顿美餐之后，我直接去了训练室。 我直觉能在这里找到达米安。 事实证明，我的直觉总是对的。 我进来的时候很明显感觉到达米安的身体僵了一下，但是他没有停下的动作，就像是没有看见我一样继续锻炼着。 他有点不太敢面对我。 这倒是很稀奇，因为以达米恩的性格，他其实一般不会有什么事情是不敢面对我的，更何况大部分情况下，都是我不太敢面对他。 “达米安。”我叫了他一声。 男孩终于停下了动作，他抽过毛巾擦了擦汗，然后转头看向我。 他没有说话，他在等着我先开口。 “首先，很高兴还能再见到你，毕竟如果我一直失忆的话，那你就要失去一个女朋友了，”我耸了耸肩，尽量用轻松的口吻把这句话说出来，“其次，我猜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达米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把毛巾放回了原位，走进我的身边。 “这是我的过错，我没有及时的处理好这件事情，也没能提醒你刺客联盟的危险程度，我之前已经预料到了会有这种事情的发生，并且做了相应的防护措施，但是显然要比我预计的发生的更早一些。” 他一开口就是道歉。 可我不想要他的道歉。 “这不是你们任何一个人的错，如果非要说的话，那也只能是把我截走的那群人的错误，我其实并不希望为此而责怪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我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更何况无论如何我都回来了，不是吗？我还在你身边，我还能拥抱你，还能对着你笑，所以……不要露出那副表情了，达米安。” 你根本不知道你现在的表情有多灰暗，就像是布鲁斯他们过去接我时的表情一样，尽管他们伪装的很好，但是在看见他们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们在我看不见的时候的表情，会是什么样的。 “别为我们担心了，你才是那个被抓走的人，你应该为你自己担心才对，”尽管他的口吻已经温和了许多，但说话还是带有他常用的命令式的语气，不过……不得不说，现在这些语气倒是让我觉得很熟悉了，“接下来父亲我会加强对你的锻炼，我也会加强对你的训练，起码让你在对上刺客联盟的时候，能够有逃脱能力。” 他顿了顿，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以及辨识出真假的能力。” 听见他说这话，我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我的天，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吗？”我喃喃自语道，“我刚刚听见了什么，达米安在承认自己吃醋啊。” 我的男朋友朝我飞来了一个眼刀，但是我很好的躲了过去。 “我猜和你待久了，我也变得不正常了，你现在对我这样，我反而觉得还很高兴，”我想扑上去抱住他，但他却突然后退了一步，我对他的举动非常的不满，于是又往前踏了一步抱住了他，“你躲什么啊？” “我的身上有汗。”对方的语气已经变得相当无奈了。 我嘿嘿笑了，“没关系的嘛，我又不嫌弃你。” 他没有再继续说话，就这么任由着我抱着。 我缓缓闭上了眼睛。 虽然在仙境茶话会里提姆说过，谈恋爱前的达米安和谈恋爱后的达米安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区别，但我想其实他对我的区别还是很大的，比如说他对我的容忍度提高了好几倍呢。 而且他讽刺我的次数也下降了很多。 虽然有时候我还是躲不过，但我觉得能下降一点……也是件好事啊，不是吗？ “你在想什么？为什么在傻笑？” “你甚至都没有正面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我在傻笑啊？” “这根本不需要看，我光凭你的动作都能感觉出来。” “……那你好棒棒哦。” 我撇撇嘴，然后松开了他。 “好吧，我承认了，我是在傻笑，因为我一想到接下来我还能跟你们在一起，就觉得很开心。”我对他眨眨眼睛，笑意根本止不住。 “>tt<”达米安发出了不屑的声音，“我还要继续训练，你记得去给陶德回个消息。” “给杰森回消息，为什么？” “他之前说他很想跟你探讨一下死而复生的感觉。” “……为什么他要说要跟我探讨什么死而复生的感觉啊？这到底是什么地狱笑话呀，”不得不说这笑话实在是太地狱了，光是听上去就让我有一种浑身发抖的感觉，“这种事儿也是可以这么正大光明说出来的吗？” 达米安奇怪的看我一眼，“这个家里复活过的人又不在少数。” ……哈哈，是啊，我们真是一个有爱且非常具有默契的家庭啊。 我深吸一口气，默默的退出了训练室。 否则我就要被地狱笑话彻底包围了。 之后还是跟他们聊一聊，不要他也经常说死亡这件事情了吧，也最好不要再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了。 不然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很奇怪的话，那就真的是很奇怪了啊。 第59章 度过了如此多的劫难，我终于有时间可以放松自己好好休息了。 当然，这只是我以为的。 如果生活能够这么轻易地放过了我，可能我就不叫卡琳居维叶了。 我和加菲猫与欧弟一起坐在柜子后面，面无表情地想到。 …… - 时间回到二十分钟前，我正在书房里一边看书，一边和书灵们聊天。 然后就听见书房“咚”的一声，仿佛有一块巨石砸在了木地板上，紧随其后的是略微轻一些的“砰”的一声。 我把吓了一跳，在安静了一会儿之后，一声抱怨从书架后面传了过来：“那群该死的狗！” 安静的屋子里，回答它的只有“汪汪”两声，但那个声音似乎明白这狗叫意味着什么，跟着说了一句：“好吧，不包括你，欧弟。” 我：…… 是什么家伙跑进书房里来了？ 韦恩家的书房到底是一个怎样奇特的存在？为什么总是能在这里发生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我警惕地抱着书，朝着声音传过来的地方慢慢走过去，在绕过了一个书架之后，恰巧和一个胖胖的橘色不明生物以及一只黄色小狗对上了视线。 我：…… 它 们：…… “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三个不同的物种发出了同样的尖叫声。 等等！那只“汪汪”叫的狗到底是怎么发出尖叫声的？ 惊吓之下，我的脑回路突然就拐进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这个不知道怎么出现在脑海中的问题，反而让我迅速冷静了下来：“嘿！冷静一点！我没有恶意！” “那你就不应该叫得那么吓人！”那只橘色胖猫控诉我，它居然可以两脚站立在地上，并且前肢的爪子非常拟人化地对我伸出了食指，“你出现得太突然了！” “呃……我很抱歉？”这突如其来的指责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下意识地对对方道歉了。 橘猫像人一样双手抱胸，沉吟片刻，才点了点头：“好吧，我原谅你了。” 它身后的小黄狗跟着“汪汪”叫了两声，然后吐着舌头对我疯狂摇着尾巴。 噢，真可爱。 我现在感觉到的心动完全不亚于我第一次见到鸽子。 或许杰森是对的，我这个人可能确实在另一个层面上非常花心。 “嗯……那么，我想我们互相介绍认识一下？我是卡琳，这里是韦恩家的书房，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站着弯腰跟它们说话不方便，我干脆坐下来看着这一猫一狗。 橘猫先介绍了自己，“我叫加菲，”然后指了指那只小黄狗，“它是欧弟，我们是掉进了一个井里之后，就出现在这里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井能直通我们家书房啊？我迷茫地思考到。 “……好吧，那你们要准备怎么回去呢？”我对它们两个的名字都没有什么印象，但还是准备把事情都一五一十地问清楚，“我的意思是，你们原本不住在这里吧？” 第79章 肯定不住在这里，不然达米安绝对会疯狂一段时间的，毕竟这可是一只可以用两脚站立而且会说人话的猫猫啊！ “我们和乔恩住在一起，你认识乔恩阿佛克吗？” 没听过，但布鲁斯说不定可以检索到，毕竟蝙蝠侠无所不知，我摸了摸下巴想到。 “我没听说过，但我可以问问布鲁斯，说不定它会知道，”我耸耸肩，从地板上站起来，“你们饿了吗？我想可以让阿福给你们准备一些吃的，家里的猫粮应该……” “吃的！！！” 不知道是这个词的哪个字母触动了加菲猫，它激动地扑到了我的身上，像一个朝着我的胸口直冲而来的哑铃，差点砸的我又倒回了地上，“你是说食物！对吧！有千层面吗！有意大利面条吗！巧克力蛋糕呢！还有肉饼！！！” 它疯狂摇晃着我，弄得我头晕目眩的，只能一把拎起它的后颈，把它从我的身上扯开：“呃，我想这些也不是不能商量……” 然后我掂了掂加菲猫，笑着说道，“但是你太重了，我怀疑阿福可能不会给你吃很多东西。” 在我说完这句话之后，加菲猫肉眼可见地枯萎了，它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欧弟身边。 “我们没救了，欧弟，没救了，”它抱着那只小黄狗痛哭流涕，“我已经有三十分钟没吃东西了！而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乔恩！” 噢，这话说得有点可怜了，我心软了一些，“嗯，好吧，我会帮你们求求情的，”我摸了摸它们俩的脑袋，“我努力尝试一下。” 应该可以的吧…… 我有些不太确定地想到。 …… - 和阿福的交涉如我所想一般不顺利。 只不过是另一种程度上的不顺利。 在我跟阿福争取的过程中，加菲猫大概是看出来了我注定会失败的结局，于是以风卷残云之势，扫空了我们家冰箱所有的能吃的东西！ 除了葡萄干。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已经空荡荡冰箱，因为对方的举动实在是过于奇特，以致于当时的我都没能想起来阻止它。 而那只吃掉了不知道多少东西的猫，现在正在不知悔改地剔牙。 我甚至都没看出来牙签是它从哪掏出来的！ 它是有一个异次元口袋还是什么不知名开关？我的意思是虽然布鲁斯也能掏出很多东西，但看在上帝的份上，他还是有个腰带的！ “我想如果加菲先生有如此惊人的食量，那么布鲁斯一定会很期待看见它的，”比起震惊到已经说不出话的我，阿福平静得就像是刚刚的一切从未发生过一样，“请见谅，卡琳小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我需要先离开这里，去给冰箱补充一些食材了。” 我讪笑着给阿福让了道，然后一把抓住加菲猫，“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是说你是怎么做到吃那么多东西的！”我翻来覆去地把加菲猫的全身都看了一遍，但它吃下去的东西就跟从未出现过一样，这猫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异样。 不得不说，我现在已经弄不清到底是这只猫胃容量惊人，还是它消化能力惊人了。 “嘿！你这样很没礼貌！”加菲猫从我的魔爪中挣脱开。 我又看了一眼欧弟，小黄狗正开心地摇着尾巴吃饭，时不时还弄出了一点在食盆外面。 这看上去就正常多了。 那一定是加菲猫的问题。 “好吧……家里的人都在出任务，要到晚上或者明天才回来，”我清洗了被欧弟舔得很干净，感觉完全没必要继续清洗的食盆，然后不顾加菲猫的挣扎抱起了它，示意欧弟跟上，“我们可以先看一会儿电视，然后等他们回来，就去找你们的主人，把你们送回家。” “汪！汪汪！”欧弟开心地叫了两声。 “我提前说好，我不看宾其小丑和巴蒂熊！”听见要看电视，加菲猫安静下来了，我把欧弟也抱了上来，一人一猫一狗就这么坐在沙发上看起了恐怖片。 其实也不是我想看恐怖片，只是电视一打开就是这个，但我懒得再调了。 看了一会儿，我感觉沙发好像在剧烈地抖动着，我转头一看，一猫一狗都在被吓得瑟瑟发抖。 我心疼地摸了摸它们，提议道：“要不然我们换一个……” “不！你知道你再说什么吗！”加菲猫突然蹦起来，精准地抓住了我的领子，“看恐怖片只看一半才是最可怕的！” 欧弟赞同地跟着嚎了两声。 我：…… 行吧，反正看着害怕的人又不是我。 我们继续往后看，等看见鬼影从镜子里飘出来的时候，加菲猫和欧弟与电视里的女主发出了同款叫声！ 然后“啪”地一声！ 整个房间突然黑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下只有它们两个的尖叫声了。 “……”话说今天它们尖叫的次数是不是太多了一点？ “你们还好吗？”我看着窝在我怀里发抖的两个小家伙，决定先把它们待会房间再说，免得它们再干出什么惊人的事情来。 “汪！汪汪汪！呜！汪汪汪！”就在我准备上楼梯的时候，一向老实的欧弟突然狂吠起来，那样子就像是看见了一个可怕的东西，下意识地在威胁对方一样。 我狐疑地转过了头。 刚好和一张脸色惨白的死人脸面对面。 我：…… 鬼脸：…… 因为听见欧弟的叫声而好奇抬头的加菲猫：…… 我们三个的沉默简直振聋发聩，而欧弟的叫声则久久不停。 最后还是加菲猫先反应了过来，一爪子拍在我的胳膊上：“跑啊！！！” 这一声喊叫同时提醒了我和鬼影，我立刻撒开脚丫子就狂奔上了楼，鬼影则紧紧跟在我后面，一边伸出了自己阴森森的白骨爪子，一边哭喊着“还我命来”！ 话说这个台词是不是有点太老套了！ 我抱着加菲猫和欧弟，一个拐角跑进了房间里面，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呼……呼……”我大口大口喘着气，心脏剧烈跳动，感觉马上要从胸口蹦出来了一样，而我根本分不清这到底是跑的还是吓的。 “如果那个鬼影穿墙而入怎么办？”加菲猫也吓得不轻，它紧紧缩在我的怀里，而欧弟则跳了出来，窝在了我的脚边。 “那我们就只能破窗而出了。”我咽了口唾沫，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 外面似乎什么声音都没有，那个鬼影可能已经离开了。 想到这，我暂时松了口气。 “为什么电力还没有恢复？”我借着月光看了眼墙上的时钟，“阿福应该已经去看电箱了。” “可能是出现了什么问题，电力哪有那么快就恢复的？”加菲猫用爪子拍了拍我安慰到。 也许平常人家是这样，但在韦恩家不应该是这样的，无论如何备用电都应该被启动了才对，我皱皱眉，直觉这事有些不简单。 而且……韦恩庄园突然出现鬼魂就已经显得很奇怪了。 “感觉像是有人在故意吓我们一样。”冷静下来之后，我立刻想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再说了，就算是真的鬼魂，我也不是没遇见过魔法事件，我本人还是一个大型魔法侧组织的主要针对对象呢。 想到这，担忧瞬间压过了恐惧，我走到门前，准备打开门。 “你要干什么！”加菲猫立刻扑上来阻止我，“幽灵可能就在外面！” 我摇摇头，蹲下身拍了拍它们俩的脑袋，“没关系的，别担心我，我现在先去一个地方，拿到点武器。” 我准备去书房拿上几本书，然后去蝙蝠洞那边看看。 刚刚我联络了书灵们，但没有听见回话，我严重怀疑是什么东西阻隔了我和它们之间的联系。 想要索命的幽灵完全没必要做到这些，但是带着目的来的人就不一定了。 这件事情有点危险，很有可能会受伤，所以我不想带上加菲猫和欧弟。 “汪汪！”欧弟摇晃着尾巴走到我身边，坚定地表达了想要跟我一起去的信念。 “你也要去吗！”加菲猫差点跳了起来，“这里只有我一个人还有点理智吗！” ……严格意义上来说，你其实也算不上人吧。 胖橘猫显然是听不见我的内心话的，于是它犹豫了片刻才下了决定：“好吧，我跟你们一起去。” 我挑眉，“这说不定会有点危险。” “总比在这里等鬼吃掉好。” “那好吧，一旦遇上了什么事，你们俩就立刻逃跑。” 跟它们说好了有事就跑这个铁规则之后，我又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确定外面确实没什么声音之后，才咬牙心一横，直接打开了门。 门外空无一物，走廊上也什么都没看见，只有黑漆漆的一片。 看来幽灵已经离开了。 第80章 我对着加菲猫和欧弟招招手，一人一猫一狗开始鬼鬼祟祟地朝着书房前进。 “嘿！前面……！”加菲猫小声惊呼还没说完就被我捂住了嘴，我顺着它的目光看去，那里有一群白色的影子正在飘荡。 它们这次都很安静，没有继续喊着“还我命来”这种话。 看来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但没关系，条条大路通罗马。 我小心翼翼地带着加菲猫它们又换了一条道走，顺利避开了这些鬼影，然后到达了书房。 第60章 书房非常安静，唯一能听见的只有我们三个的脚步声。 我尝试呼唤了一下书灵，那边还是没有回应。 在这个离它们最近的地方都得不到回应的话，就说明确实是出事了。 也不知道书灵的力量在联系不上对方的时候还能不能使用。 我觉得这事有点悬，但鉴于目前也没有别的防卫手段，只能先死马当活马医了。 “走吧，我们去蝙蝠洞看看，”我从书架上挑了一本书，然后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确定外面没什么声音，“目前还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但是蝙蝠洞总应该是有自动开启的备用电源的。” 就是不知道去蝙蝠洞的路上还会不会碰见什么别的东西。 我说完话，但没听见加菲猫和欧弟回的话，欧弟甚至叫都没叫一声，于是疑惑地转过了头。 这两个小家伙正把脑袋凑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什么。 “怎么了？你们在看什么？”我也悄咪咪地凑了过去。 加菲猫歪了歪身子，给我让开了一条缝，“这是这一集的剧本，我们马上就会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了。” 我：？？？ “剧本？”巨大的困惑让我把这两个字又重复了一遍，甚至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或者是幻听的情况。 “噢，看这里！特殊的魔法宝石招来了游荡的幽灵，在宝石失去魔法之前，它们会一直在宝石周围徘徊，”加菲猫用爪子指着那段话给我看，然后吐槽了一句，“好老土的剧情，我真该跟编剧谈一谈了。” “……”我迷茫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块宝石是被无意中带进你家的，只要把它扔出去，你们家就不会有幽灵了。”合上剧本，加菲猫信誓旦旦地对我保证道。 “汪汪！”欧弟跟着附和了一句，虽然我根本听不懂它说了什么。 “呃，我就不问为什么还会有‘剧本’这种东西了，感觉要是问了的话会出大事……”我揉揉太阳穴，强行让自己的情绪镇定下来，“无论如何，先把那个什么魔法宝石解决了再说吧——剧本上有说魔法宝石现在在哪吗？” 加菲猫重新翻开剧本，然后读出了剧本上的话：“魔法宝石在一个秘密洞穴中。” ……行吧，我想我大概知道宝石在哪了。 我又仔细听了一下门外的声音，然后悄悄打开门，探出头看了看走廊附近，确定没有幽灵出没之后，才对着它们招招手，“走吧，要去蝙蝠洞的话就得从秘密通道跑过去。” 加菲猫和欧弟连忙跟上我，我们三个就这么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向，然后一溜烟地朝着秘密通道跑了过去。 …… - 韦恩庄园有好几个通道都直达蝙蝠洞，虽然进入方式各不相同，但毕竟是重要的事情，所以我全都记下了。 不过迪克之前说过，可能有的通道我还是不知道的，他们可能也不知道，这是布鲁斯留给自己的秘密。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毕竟布鲁斯秘密那么多，谁能一天到晚地就盯着他看。 不管家里的其他人态度如何，反正我是关于追寻布鲁斯秘密的常年弃权者，除非事关重大且迫在眉睫，不然他愿意隐瞒就隐瞒吧，我持尊重态度。 男孩们，总得有些自己的秘密，特别是我们家的男孩，就更是如此了。 总之，虽然目前家里幽灵遍布，但我还是找到一条最近的秘密通道，带着加菲猫和欧弟成功抵达蝙蝠洞。 按我最初的理解，既然是魔法宝石招来了幽灵，那宝石附近理应是幽灵最多的地方，所以在离开通道之前，我还特地提前查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出乎意料的是，这周围居然没看见什么幽灵的影子。 “嘿，那就是魔法宝石！”加菲猫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还伸出爪子给我指了指方向。 我的目光顺着它所指的方向落在操作台上，果然看见了一颗深紫色的宝石就这么放在了操作台上。 只是这看上去真不像是布鲁斯的风格，这种带有危险性的东西，他一般都是收的好好的，就算不知道它有危险性，也总不应该就这么放在操作台上。 我皱了皱眉，但没有说出心中的疑问，当务之急是先把宝石带离韦恩庄园，然后想个办法把它销毁掉。 “哇！看看你们家的‘蝙蝠洞’！那个巨大的扑克牌是真的吗！只有一张还是有一整套？那个恐龙能动吗！为什么这个洞穴里的所有东西都大了好几倍！？” 因为布鲁斯是个身 价过亿的有钱人。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这个听不懂，跳过。 我没理会兴奋得到处乱跑的加菲猫和欧弟，径直奔向了宝石，只是提前提醒了它们一句：“这里面机关很多，你们最好不要到处乱碰，不然会把你们俩身上的所有毛全部烧成灰。” 一猫一狗在听见自己的毛可能要变成灰之后终于安静下来了，连忙小跑到我身边，仿佛这就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了。 家养的猫狗其实还是亲人的，从它俩这不怕人的反应来看，他们的原主人应该把它们养得很不错，是个很好的主人。 说到这，等布鲁斯回来之后，还要想办法帮他们俩回家才行。 我摇摇头，强行将思绪拉了回来，然后开始考虑用什么办法把宝石带出去比较好。 肯定不能直接拿，万一出了什么事…… 就在我思索的时候，一只毛茸茸的爪子已经迅速摸上了宝石！ 我：！！！ “加菲猫！？”我失声叫道。 “怎么了，别太纠结，不过就是一块……”它的话还没说完就又吞回去了，浑身上下打着颤又补了一句，“你千万别回头！” “……”见鬼的，我现在不用回头也能知道我即将遭遇什么。 “汪！汪汪汪汪汪！”欧弟已经叫了起来，我深吸一口气，一个滑铲就跑了出去，“别吠了，快跑啊！” 加菲猫立即转身就跑，但幽灵的目标明显是宝石，所以无论可怜的猫咪怎么躲，幽灵都紧追着它不放。 “别追我了！我不好吃！”加菲猫大概也意识到了幽灵是追着什么跑的，它把魔法宝石往空中一扔，宝石只留下来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然后“咚”地一声砸在了欧弟的脑袋上。 “汪汪汪！汪！”欧弟吓得耳朵都开始摇摆了，它居然两脚站立起来接住宝石，然后一个旋身把宝石扔向了我这边。 很好，现在问题落在我身上了。 我眼疾手快地跳起来接住宝石，随后一个急转弯避开了幽灵，再摆好姿势向扔铅球一样，姿势标准地又扔回给了加菲猫：“你们俩先撑住！我马上就把门打开！” 可怜的胖橘猫差点被宝石砸了个正着，但好在还是顺利接住了，它不能扔给我，于是又扔给了欧弟，欧弟又扔给了加菲猫，加菲猫又扔给了欧弟，欧弟又扔给了加菲猫，加菲猫又扔给了欧弟…… 总之他们俩在那边玩抛接球，我在这边紧张地输入密码。 “嘿，这可有意思多了！”幽灵估计是智商不高，只知道跟着宝石跑，宝石扔向哪边，它就往哪边飞，但速度又跟不上一猫一狗扔的速度，于是只能原地打转。 等我再回头准备喊它们的时候，这两只已经开始花式抛接球了。 “……别玩了！”我略显头疼地喊了他们一声，“快点来这边！” 它们俩也意识到我已经把门打开了，于是一边互相扔着宝石，一边向我这边跑过来。 不得不说，还挺有默契的。 我刚在心里点评了一句，就看见加菲猫一个脚滑，宝石被直接扔了出去，正好落在了操作台上。 我：…… 加菲猫：…… 欧弟：汪汪汪！ 完蛋了，一切又要从头开始了。 不对，现在还有个幽灵在这里，这情况还不如从头开始呢！ 不知道是不是意识到自己被戏耍到了，还是看见宝石脱离了我们觉得自己有胜算了，幽灵尖啸了一声。 瞬间，无数幽灵从四面八方涌入了蝙蝠洞，朝着我们三个就直接袭来！ 我紧急动用了书灵的力量，但是根本没有用！ 这下是真的完了！ “嘿！我抓住宝石了！”我抬头，加菲猫的声音从操作台那边传过来，它朝我挥了挥宝石。 第81章 而周围的幽灵显然也意识到了宝石在它那里，于是迅速向它集中围了过去！ “扔过来！”我对着可怜无助的猫咪喊道。 加菲猫在此时异常听话，它急忙脱手把宝石朝着我扔过来！ 但不知道是距离太远还是它力气不够，宝石并没有成功地到我手里，而“咚”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随后，就听见“啪”地一声，宝石碎了。 我：…… 加菲猫：…… 好脆弱的宝石啊，这真的不是拿玻璃做的吗？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幽灵们开始哀嚎起来，它们一个个的身影都开始变得飘忽不定，就像是电力受阻的灯泡一样忽闪忽灭，不出意外下一秒就要彻底熄灭了。 果然，在一阵阵悲鸣声中，这些幽灵彻底消失了。 “哇呼！”加菲猫欢呼起来，欧弟跟着久开始嚎叫，“嗷呜！！！” 我也抽抽嘴角，露出一个略显无奈的微笑来。 “你们……”话还没能说完，我就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眩晕感朝我袭来，一个没注意，我就径直晕倒在了地上。 我听见欧弟紧张地吠声和加菲猫翻动绝本的声音，“噢，别担心，小狗，她没事，这只是宝石带给她的一个梦，我们误入她的梦里面了，现在宝石碎了，她就要醒了，”随后，它的声音也变得兴奋了起来，“嘿，看那边，我们可以回家了！” “再见，卡琳！”加菲猫的声音忽远忽近，伴随着的还有欧弟的几声叫声。 你们可以回家了吗？ 那太好了…… 我最终还是没能撑住，彻底晕了过去。 第61章 我悠悠转醒。 感觉似乎做了一场奇怪的梦，但是又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梦见了什么…… 还是不想了吧。 我将目光移向桌上的日历，那里有一个日期被清清楚楚地圈了出来，旁边还画了三颗爱心，但其中的两颗不知道因为绘画者的害羞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又被胡乱划掉了。 “我还以为你已经准备好了当女朋友？”《梦的解析》揶揄我。 我钻回了被窝里，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快别说了……”我在被子里闷着声音，“这还是我跟达米安告白后的第一个情人节，很有纪念意义的！所以我当然会提前做很多准备了！” 这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哇哦，第一个情人节呢！” “好棒！你都做了什么准备？” “爱情不过是人类的一种错觉，它本身也不过是……” “你快闭嘴吧！卡琳，你有什么想法啊？” “我们能参加吗！我们能帮忙吗？我们能做什么吗！嗷呜！” “我要一起！我会全程记录的！” “恭喜你们！” “情人节！我也喜欢情人节！玫瑰！烟花！巧克力！烛光晚餐！” “咱家可是能帮大忙的！这你都不带上咱家！” “需……需要我做什么吗？我可以做一些很浪漫的事情！” “玫瑰说它可以给你一些建议……” “需要我教你怎么散发一下自身的魅力吗？” 书灵们叽叽喳喳地闹成一片。 我叹口气，从被子里出来，跳下床跑到书桌边，拉开了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张大张纸，上面画满了东西，在地上铺开纸，我开始给它们介绍自己的计划。 “之前我和《神曲》商量过了，也列好了详细的计划……书灵们，这个计划非常需要你们的帮助，”我双手合十，掷地有声，“拜托你们了！” 我周围的几本书都亮起了光，脑袋里吵吵闹闹的声音更严重了。 揉揉太阳穴，我继续跟它们说我的计划。 《神曲》跟着在一旁帮衬着几句。 …… …… 很快，整个情人节的计划就都说完了。 我有些忐忑，担心书灵们会觉得麻烦。 但显然，能想着帮我占领世界的，都不会是一群普通的书灵。 它们给我打着包票：“没问题！” 我对着他们比起了大拇指：“就交给你们了！” …… - 交代完事情，我装作正常的下了楼。 楼下是困得即将一头栽进盘子里的提姆和正在给他 倒清早的第一杯咖啡的阿福。 我：…… 真是奇怪又正常的场景。 我们家独享的那一种。 “早上好，提姆，你昨晚又通宵了吗？”我坐在他对面先喝了一口牛奶，尽力装作如常地开始解决早餐，“你的状态看上去可不太好。” “嗯，没什么，只是碰到了一个比较麻烦的问题，很快就会解决的，”提姆灌下了一大口咖啡，然后抬眼看向我，“你打算怎么和达米安起共度情人节？” 我瞬间警铃大作：“情人节？什么情人节？你听谁说什么了？什么情人节计划？” “……需要我提醒你，你刚刚说出了情人节计划这个词吗？”！ 失察了！ “咳咳，能不能就当做你什么都没听见，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我立即双手合十，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企图用眼神和表情萌混过关。 提姆表情淡然的喝了一口咖啡，“我有什么好处吗？” “之前在《莎士比亚悲剧集》里面演的那一场戏剧，我把后面的包含你和布鲁斯的那一部分删掉，然后把前面的部分发给你。” “成交。”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是我要刻意隐瞒这件事情——好吧，我就是要刻意隐瞒这件事情，你们根本无法想象，如果我和达米安要约会的事情被提姆知道了，那么大概率就会被家里的很多人都知道。 既然如此，那想都不用想的是，家里一定会有人偷偷的跟着我们或者是在很远的地方偷偷的看着我们，然后我和达米安约会的照片就会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保存下来。 最后经典永流传。 这绝对不能发生。 我立即解决了自己的早餐，并且再次向提姆耳提面命，绝对不可以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之后，开始准备计划。 情人节大作战！ …… - 首先，需要我们的男主角登场。 我毫不意外的在练习室找到了达米安。 “达米安，我想进入一个书境，但是那本书的性格比较奇怪，我要有点担心，你能跟我一起去吗？”把对方引进去不是什么难事，只需要简单的一句话就可以了。 哪怕我的演技不过关也没关系，达米安一定会进去的。 “可以。”如我所料，对方同意的非常快。 既然要树林的一起参与了，那么这一场约会肯定要在书境试炼中进行了。 但如果不是在书境试炼中的话，那些美丽的场景在现实中也是很难找见的。 无论如何，我已经成功地把达米安拽进了书境里面。 …… ——第三人称预警！！！—— …… - 达米安知道卡琳在打鬼主意。 她的表情暴露了一切。 但书境试炼事关重大，哪怕是以防危险的发生，达米安也不可能拒绝她的请求。 更何况直觉告诉他，这个非常突然的请求和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有关。 情人节。 实际上他已经提前给卡琳准备好了礼物——没有参考任何人的意见，仅凭他自己的想法去准备的礼物。 无论是格雷森还是陶德，亦或者是德雷克，还是家里的其他人，似乎都想在这件事上，用他们的经验小小的给他提供一些帮助。 但达米安韦恩不需要这些。 他才是卡琳的恋人，比起家里和她关系亲近的其他人，达米安比谁都更擅长看见卡琳自己的欲望，哪怕她总是一直压抑着这些。 阅读者总是更擅长将他人的需要放在前面，而将自己的想法放在心底，如果没有人一直记着她需要些什么，可能那些想法就会逐渐的被她遗忘。 当然也可能不是遗忘，只是被她放在了一个她看不见的地方而已。 不过没关系，达米安的记忆力一向很好。 再说了，今天是情人节。 他非常乐意陪她玩一些把戏。 顺带着，就能满足阅读者内心深处的欲望。 毕竟这从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 - 和上一次进入联合书境的感受不太一样，这一次进入不知道是哪一本书的书境之后，达米安再睁开眼时，看见的是一片美丽的森林。 他首先找了个水潭观察了一下自己。 多了一条黑色的尾巴，多了一对黑色的耳朵，看上去应该是属于黑豹的特征。 非常像卡琳之前对自己的比喻。 “哼。”男孩从鼻子里发出一个愉悦的单音来，他大概已经知道了这场戏剧的主导者是谁，也知道对方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第82章 如果幕后黑手是一个心慈手软的家伙，那么整个书境就不会存在什么危险。 毕竟如果自己受伤的话，会有一个家伙会哭得像天塌下来的一样。 “哦，天呀，黑豹先生！”一只兔子从旁边的灌木丛中跳了出来，“我终于找到您了！” 剧情开始了。 “有什么事？”达米安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那只又白又胖的兔子，语气是一贯使用的命令式。 但那只兔子似乎丝毫没有觉得这个语气有什么地方是不对的，只是急切地对他说道：“您快和我一起来吧，女巫把鹿小姐抓走了！” “……”所以那家伙到底扮演的是女巫还是那只鹿？ “她被抓走和我有什么关系吗？”达米安站在原地，丝毫没有动一下的意思。 胖兔子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达米安，“天啊，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鹿小姐如果听见了这句话该有多伤心啊！”它语气夸张得仿佛要唱歌剧一样，“鹿小姐可是您最心爱的恋人啊，您不能就这样看着她被女巫抓走啊，她会被女巫吃掉的！” 好，他现在终于能确认，卡琳到底扮演的是谁了。 “我要怎么救她？”既然确定了目标，那达米安做起事来也不会犹豫。 “您需要一把锋利的宝剑和一个结实的盾牌，以及一双能助您飞行的鞋！”白兔从自己的身上到处找了一遍，然后凭空拿出了一朵花，“您需要先去找熊先生拿到您的宝剑，但是我要提醒您，那位先生的脾气很差，或许他不会愿意给您的。” “但是熊先生很喜欢吃蜂蜜，您可以用蜂蜜来和他交换。” 说完这句话，兔子又把自己手里的花向他扬了扬。 “您可以用这朵花去和蜜蜂们交换它们的蜂蜜，相信我，如果您什么都不带的话，它们一定会让您长上一两个包的。” 真是老掉牙的童话故事，达米安在心里冷哼了一句。 但他还是乖乖的拿走了花，然后问那只白兔：“蜜蜂在哪？” “就在那边，请您一定要小心！”白兔给他指了一个方向。 没有犹豫，达米安带着那朵小花，就朝着白兔所指的方向离开了。 …… - 童话故事里不会有什么难找的东西，达米安很快就找到了那群蜜蜂。 “我要你们的蜂蜜，拿出你们的蜂蜜与我做交换。”这句话说的如此理所当然，仿佛蜜蜂们天生就应该拿着蜂蜜跟达米安的小花做交换一样。 这样不客气的语气可惹怒了蜜蜂们，它们“嗡嗡”的叫喊着，围住了达米安，势必要往他脸上扎出一脸的包来。 现任罗宾无所畏惧，他已经做好了迎敌的准备。 “住手！”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蜂巢里面传出来，随后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蜂巢里面飞了出来，落在了达米安的面前，“不能对客人如此无礼。” 达米安有些意外地挑眉。 是卡琳。 原本性格有些内向的阅读者，在此刻展现了独属于女王的威严，只见她微微抬起下巴，目光严肃地从达米安的身上扫过，然后发出了提问：“过路的黑豹，你为何要干扰我的臣民？” 这个模样的她确实不太多见。 “我无意干扰你的臣民，只是需要你们的蜂蜜去救我的恋人。”他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看见了卡琳眼中闪过的一丝笑意，很快就明白了，眼前这位女王 其实就是卡琳本人。 或者应该说这才符合他最初的想法，卡琳不会一直等待被救，她总会根据自己的想法，付出相应的行动，努力去营救别人。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阅读者从来都不会原地等待。 “那么，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卡琳装作非常高傲的样子，对他说道。 “你可以不同意，我也可以在解决完你所有的沉迷之后解决掉你，然后拿走你们蜂巢里所有的蜂蜜，”这位英俊的黑豹先生甩甩尾巴，然后转了转自己的手腕，他的骨头发出了“卡拉卡拉”的响声，“或者你识趣一点，把你蜂巢里的一半蜂蜜给我，我可以现在离开。” 卡琳的表情顿时变得精彩极了。 达米安不用细想都能知道，女孩一定是想起了他们在训练室进行格斗训练的时候，她被自己单手放倒了无数次的情形。 一想到当时女孩生无可恋地躺在地上装死的样子，达米安没忍住哼笑出声。 “达米安！”看出了他是在逗自己玩，卡琳也不装了，开始不满的抱怨他，“我都把花给你了，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嘛！” 光听语气，她似乎对此怨念颇重。 说句好听的？什么好听的？他甚至都没对她说什么重话。 “我是你女朋友哎，你可以哄哄我的嘛，你哄哄我的话，我把整蜂巢的蜂蜜都可以给你啊！”就像是看出了达米恩的疑惑，卡琳立即补充了一句。 而对于她的话，达米安只是嗤笑了一声，“我会自己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更何况如果我自己来取的话，情况会简单很多。”他甚至特地强调了最后一句话。 卡琳瞬间如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好吧好吧，你把花给我，我就把蜂蜜给你咯。”她朝着达米安伸出手，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很失落。 但是达米安并没有把花给她，只是握住了她的手。 “？！”卡琳被吓了一跳，她惊讶地看向达米安。 “你不会认为这么轻易就能从我这里，拿到你给我的东西吧？”他微微眯起眼睛，而这句话的意思则是他连花都不打算给出去了。 女孩的惊讶瞬间被恼怒代替，她正要跳脚的时候，又被达米安抓紧了手。 “给我蜂蜜，”男孩微微弯起唇角，在说完这句话后，又补了一句，“女朋友。” 砰砰砰砰砰！！！ 卡琳感觉自己的大脑里已经炸开了烟花！ 明明、明明只是说了一句……两个人都已经默认且承认的称呼，为、为什么会这么令人脸红心跳？ 女孩感觉已经傻掉了，她眨巴眨巴眼睛，嗯了一声，又哦了一声，然后露出了一个傻乎乎的笑容，从花丛里不知道哪儿翻出了一罐蜂蜜送到了达米安的手上。 而等把蜂蜜已经给达米安之后，卡琳才意识到对方仅仅凭借一句话，就已经轻而易举的从自己这里得到了蜂蜜。 “呜……！”这对于一个性格内向的人来说，实在是有些过分的不矜持了，女孩似乎是害羞到无可奈何的地步，她后退两步，在达米安的眼前“砰”的一下消失了。 还以为她会趁机多提一些要求呢。 达米安略带遗憾地想到。 …… - 把蜂蜜给了那只棕熊，拿到了宝剑，达米安得到了关于“盾”的消息。 “人鱼族用泡沫做成的盾，是世界上最锋利的盾，”棕熊一边挖着蜂蜜，一边对达米安说道，“只不过……他们只会把盾给他们所承认的人。” 获得承认而已，这不是难事，达米安想到。 于是他告别了棕熊，前往了海边。 人鱼一族栖息在大海的深处，想要见到他们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对于一只豹子来讲，似乎无论是游泳还是潜水，都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 但达米安一点都不担心这一点，毕竟如果他长时间的没有行动，卡琳一定会忍不住上来找他的。 他们俩告白的时候就是这样，达米安还没有付出实际行动的时候，卡琳就已经迷迷糊糊的把自己卖了。 甚至是在告白了之后都不记得告白这件事情，又告了第二次白，告了第三次白，不得不说，他当时根本看不出来对方不记得这件事情，达米安是真的以为对方要反悔。 好在卡琳并没有反悔的意思，她难得在她漫长的人生中做出了一个相当正确的选择。 因为她绝对不会想体会，如果她临场反悔会是什么下场的。 虽然是蝙蝠侠的儿子，但达米安毕竟从小接受的是刺客联盟的教育，正如拉艾尔之前所说的一样，他所流着的同样有一半是奥古的血。 所以，如果他有一些略显肮脏的心思的话，也是很正常的。 从某个意义上来说，卡琳应该庆幸她没有临场反悔，或者应该庆幸他在不记得自己表白之后，还做出了一系列的正确选择和正确的行为。 否则等她体会到后果有多么恐怖的时候，一切就会已经来不及了。 “嘿，黑豹先生，你是在等人吗？”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达米安习以为常地抬起头，果然看见了头发湿淋淋的卡琳。 她只有半截身子露在外面，另外半截身子还潜伏在水底下。 女孩露出一个可爱又温暖的笑容，然后慢慢地靠近了岸边。 达米安知道这是要给自己送盾来了，于是他很快就走了过去。 “我需要一个坚固的盾。”开门见山，他总是习惯于用这样的方法提出自己的需求。 第83章 卡琳歪歪脑袋，“我确实有一个很坚固的盾，它也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坚固的盾了，”接下来话锋一转，女孩狡黠一笑，语气无辜，“可是我为什么要把它给你呢？你能为我做什么呢？” 做什么？达米安能做很多事情。 他许下过很多承诺，而他也总是尽力的完成这些承诺，好让它们无一落空。 但显然，现在他可以不用许下某个承诺。 把主导权交给对方，显然是一个愚蠢的选择，所以不能问她需要什么，而是应该告诉她自己能够提供什么。 “如果你不把盾交给我，那么沙滩上将会多出一条烤鱼。”达米安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想要躲下水面的女孩，对方瞪着眼睛看着他，但是显然，这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杀伤力。 既然躲也躲不掉，打也打不过，卡琳只能软下语气，“可是先生，那张盾对我很重要，我不能随便把它交给别人。”这话说的真是可怜兮兮的。 达米安对此只是哼了一声，“这可不是我要考虑的事情。” 那为什么就会突然变成她要考虑的事情啊！难道正常的顺序不应该是对方答应了她什么承诺，然后顺理成章的从她这里拿到盾吗？ 卡琳原本都计划好，让达米安答应类似于“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或者是“我永远爱你”之类的承诺，毕竟情人节就是要说一些情话的啊！ “……你希望我答应你什么？”见对方又露出了那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达米安只能多问了一句。 “类似于‘我们会永远在一起’这样子的话？” “那不可能。” “你也否认的太干脆了一点吧！” “这句话除了能哄哄你和格雷森这样智商的人以外，本身不具有任何意义，因为‘永远’没有办法被定义，什么样才算是永远？什么样才算是我和你的永远？”大米安那双深绿色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女孩宝蓝色的眼眸，“如 果这句话不能被做到，那么它和谎言又有什么区别呢？” “可是善意的谎言……” “也是谎言，而我不屑于说谎，”达米安松开了她，语气平静而不容置疑，“如果一定需要一个承诺，那就只能说，上一秒，这一秒以及下一秒，我能保证我爱你，而在我生命结束前，这句话永远有效。” “扑通！” 在达米安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秒，女孩的身影就消失了，只留下了半截迅速落入水中的鱼尾，以及不停上冒的气泡。 过了几秒钟，一张金光闪闪的盾浮上了水面。 随之一起浮上来的，还有女孩半露出来的双眼。 那双眼睛里的情绪非常的复杂，但无论如何，她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就这样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又迅速回到了水中。 看来应该是不会再出来了。 达米安捡起了盾，然后才发现盾下面还有一个漂流瓶。 他打开瓶塞，拿出了里面的纸。 上面写着：如果你需要一双会飞的鞋，那么你就应该去山顶找一直龙。 但龙是很贪婪的生物，所以记得带上你所有的财宝一起去。 达米安在看完之后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把纸又塞回了瓶子里，盖上瓶塞，然后又扔回了大海里。 现在他要出发去找山顶的那只卡琳龙了。 …… - 卡琳龙没有像其他的几位卡琳一样遮遮掩掩，她就坐在自己的黄金山上，无聊地甩着尾巴，直到看见达米安过来之后才眼睛一亮。 “哇吼，看我发现了什么，一只迷了路的黑豹。你是怎么跑到这山顶上的呢？不怕被我吃掉吗！”说完这句话，她还露出了自己锋利的牙齿以示威胁。 然而这反应并没有让达米安有一丝一毫的恐惧，他只是抬眼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了一眼自导自演的卡琳，然后平静地提出了自己的需求：“我需要一双会飞的鞋。” “你怎么敢向我提要求，小心我吃了你！”卡琳得意洋洋的抬起了下巴，他现在是龙了，总不能担心被达米安打了吧？ “如果你还记得，居维叶，无论今天在书境中的结果如何，最终我们都是要出去的，”达米安不紧不慢的威胁到，“而出去之后，我就不是黑豹，你也不是龙了。” 这句话成功的，让原本是因为得意而甩得飞快的龙尾巴僵在了原地。 “那……那又怎么样！反正现在你是黑豹，我是龙，如果你想得到会飞的鞋，你就要把你的财宝全部献给我！”卡琳强作镇定，并且强行的撑起了自己那摇摇欲坠的气场。 呜呜呜呜呜！好可怕！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好像已经看见了自己将来的家庭地位了！ 不行，卡琳，你要振作起来啊！ 达米安对此只是冷笑了一声，然后抽出了自己锋利的宝剑：“而且我完全不介意屠龙。” 卡琳龙：！！！ 为什么？为什么都已经是实力差距这么大的情况下，自己还在被他威胁啊！ 一豹一龙就这么僵持不下，最后还是卡琳先败下了阵来。 “就在里面，”她不满地用自己的尾巴指了个方向，“你去找吧，只要你找得到——别怪我没提醒你，里面东西很多的。” 听见这话，达米安才收起了剑，进入了龙的宝库，在里面翻找了一会儿，很快就找到了那双能飞的鞋。 也就是给一双靴子的两边，加上了鸟一样的翅膀，实在是太好认了。 他看了一眼满脸写着“我好失望”的卡琳，又在龙的宝库里面翻了一会儿，找到了一个黄金戒指。 然后戴在了自己的手指上，他又找了找，很快又找到了另一个一模一样的戒指。 “你这是干什么？”见他出来手上还多了两个金色戒指，卡琳震惊地看着他。 这个人难道是要准备偷走自己的财富吗？ “你刚刚说你要我给你献上全部的财宝，但在这个世界里我没有任何财宝，除非我要去抢夺，但我现在对这件事没什么兴趣，所以我戴上你的戒指，我就是你的财富了。” “那这个戒指是……”卡琳指了指刚刚被套在自己龙角上的戒指。 “戒指在被我带出龙洞之后就不属于你，而是属于我了，所以——”他瞥了一眼那个金光闪闪的戒指，哼笑了一声，“你和你所有的财富，现在都是我的了。” 这句话实在是太过于熟悉，让卡琳瞬间梦回当初侍者的那个故事。 其实把龙加进去的这个灵感，也来自于当时发生的那件事。 这算是卡琳暗戳戳的一个小心思。 在那个故事里的达米恩是一条龙，那在这个故事里的卡琳也是一条龙的话，两个人……不对，两条龙不就很般配吗？ 卡琳不认为这个小心思会被藏住，但她就是忍不住的想要尝试一下。 还以为对方会说出什么，我是龙你也是龙，所以我们是一对这样的话…… 结果怎么感觉还是变成对方的宝藏了？ “目前没有资料记载过，一条龙会对另一条龙一心一意的情况，”仅仅是看一眼卡琳的表情，达米安都能知道她现在在想什么，“但是有很多故事和资料都能证明，龙一定会对自己的宝藏一心一意，且不允许别人夺走。” “轰！” 卡琳的脸又红了。 第62章 拿到了锋利的宝剑、坚固的盾牌和会飞的鞋，达米安就可以来救我了。 而我莫名地有点不想见他。 谈恋爱怎么还能给人谈羞耻了啊。 “……你是不是有点太没志气了，”《卡门》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我，“三局对弈你是一局没赢啊。” 我呜呜两声，没说话。 也不是我窝囊废，主要是敌人太过于强大。 “无论如何，你的书境剧本也已经走到最后了，让《安徒生童话》和《格林童话》再商量一下场景架构，我帮你做最后的排练。”《莎士比亚喜剧集》飘了过来，上上下下扫了我一眼，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它是我们这出戏的总导演。 我拍拍脸，强行振作起来。 坚持住，卡琳，在书境里都不能跟达米安维持一个均衡的状态，等出去了，还有外面的安排呢，那我岂不是掉进坑里了！ 一想到这，我瞬间斗志昂扬了起来！ “来！最后的高潮部分，我势必不能不管让他再轻松占据上风！”我一骨碌爬起来，拍掉衣服上的灰，随时准备迎接战斗。 女巫规定的是谁来着？ “我来我来！”《格林童话》迅速飞了过来，白色小光球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看上去就很恶毒的女巫大妈，“我已经准备好了！” 我点点头，深呼一口气，与此同时《莎士比亚喜剧集》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目标人物已就位，两位主演立即上场！” “……”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莎士比亚喜剧集》都喜欢把达米安称作目标人物，导致我总是有一种好像我要暗杀他的感觉。 第84章 我迈开步子走进布景里，果然看见了达米安站在那里，见我走过来，他微微抬眉。 《格林童话》狞笑着上场了，“勇士，你以为单凭这几样东西，就能从我手里带走你的爱人吗！真是太……呜哇！” 它的话还没能说完，达米安已经提剑砍了过去，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达米安已经一只手抓住我的肩膀，把我拖到他身边了。 然后他抓着我就跑。 就跑…… 跑？ 我大惊失色！ “咱俩要去哪啊？”我回头看见愣在原地的《格林童话》在我们跑出去一阵之后，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骑上扫帚就开始奋起直追，没忍住多问了达米安一句。 故事的发展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tt<，你编的故事太无聊了，我没耐心继续玩下去，”达米安头也没回地说了一句，虽然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却 莫名感觉到了他语气中的愉悦与得意，“果然，情人节的安排还是不能交给你。” “？”这话听着似乎是有别的意思。 我严重怀疑他在看不起我。 “你能找到出口吗？”走到森林里不知道哪个地方后，达米安停了下来。 《格林童话》没追过来，大概是知道已经到了结局了。 “原本应该是英勇的黑豹先生从可怕的女巫手里救出他的恋人，现在你带着我跑了，算是个什么结局嘛……”我有些丧气地嘟囔了一声，然后戳了戳总导演让它给我们开门。 “算两个人逃离了这个童话，进入了另一个故事，”达米安语气淡淡，他看着门的形状逐渐显现出来，评价道，“居维叶，你编的故事很没有水平。” 我不服气：“那你能编个更好的吗！” “可以，所以我已经在补救了，你没看出来了吗？”看见门已经成形，达米安握紧我的手，率先向前迈出一步，“就当这是个前传，正文要回去之后再开始。” …… - …… 我还以为达米安会安排一个多好的约会。 结果还是那几样。 吃饭和乱玩。 更别说我俩还被跟踪了。 “从出门后的三分钟开始就追上我们了，而且没有暴露一点痕迹，如果不是被书灵看见了，我都觉得难以置信，”我非常想不通地咬着叉子，看着坐在我面前一脸平静的达米安，“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 “他们很快就会付出代价。”达米安擦了擦嘴，眼中闪过了冷冽的光。 ……看来，今晚将会有一个不平静的夜巡，我先祝布鲁斯好运。 “嗯哼。”我不带什么意思地嗯了一声，目光又开始在周围来回寻找，这群家伙到底是躲在哪里了。 实在是让人太在意了啊！ “……？”一个红色的，被贴在墙上的宣传单吸引了我的注意。 有点距离，字不太能看得清，但是上面写着“生命”“价值”“死亡”这几个词，让我有点在意了。 我戳了戳书灵们：“有没有书能看见那个传单上写了什么？” 很快就有书过来说话了：“那个红色的传单吗？好像是在介绍一款机器。” “机器？什么机器？” “一个能够将剩余寿命转移的机器，可以将一个人的生命转移给另一个人……” 书灵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显然它也发现了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机器。 我的目光从传单上挪开，刚好看见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往前走了两步，他手里拿着一本书，刚刚那本书的书灵就是通过他手里的书见到传单内容的。 看见我终于注意到了他，男人温和地笑了笑，摘下帽子对着我行了行礼，在戴好帽子之后把书夹在手臂处，后退一步。 在我下一次眨眼之后，瞬间消失了！： “砰！” 我惊得站起了身，一个没注意撞翻了桌子上的杯子。 周围的目光立即向我集中过来。 “他已经跑了。”达米安也站起来，一把拽住我的手臂，跑到了那张红色的传单下面。 “没有反应过来……不对，是根本没有反应！”我想到了自己当时的情况，那时候我就像一个看客一样，明明注意到了情况不对，却依旧在那里稳稳地坐着。 如果只有我这样就算了，但是达米安和我那群不知道藏在哪的兄弟也是这样，这就很不对劲了。 “影响精神的一些小把戏，”男孩冷哼了一声，他一边把传单揭了下来，一边打着电话，“赶紧过来。” “你在给迪克他们打电话？”我转头环视一圈，但是没看见任何熟悉的人影，“他们在哪？” “你四点钟方向楼的第五层，刚刚他们的望远镜反光了，这说明他们所有人都应该回去重修罗宾课程。”达米安习惯性地嘲讽了一句，然后从传单后面摸到了一个卡片，他简单扫了一眼，就丢给了我。 “给你的留言。”他言简意赅地说道。 我翻过卡片，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如果你不接受我的爱意，就只能引来他的仇恨，你跑不掉了，小小鸟，你再也跑不掉了，阴影里的怪物已经出现，它会把你一口吞下。” 在卡片的左下角，画着一朵黑色的，已经衰败的玫瑰花。 是腐朽盛宴。 …… - 传单很快就被带回了蝙蝠洞分析。 “不要紧张，卡琳，会没事的，”注意到我的情绪不对，迪克安慰地揉了揉我的头，“就算你不相信自己，也得相信蝙蝠侠吧？” 我点点头，但心里还是很没底。 “没有找到那个男人的相关信息，”提姆飞快地敲动着键盘，“不意外，那张脸绝对是假的。” “这个机器又是什么意思呢？”我看着传单上写的字，觉得很莫名其妙，“看上去不像是要针对我的样子啊……” “要想逼迫一个人就范，未必只有一个种方法，无论如何，你最近都要谨慎些，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找上你。”芭芭拉的电子音响起，她也正在塔楼搜寻着相关信息。 我叹口气，觉得好惆怅。 人到底要怎样，才能活成我这样啊。 …… - 虽然说是要谨慎，但实际上在后面的几天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至少对于我来说，是没有发生什么的。 和之前的占卜师事件一样，腐朽盛宴热衷于提前为我打好预告，然后在我某个不经意的时刻——突然爆发。 布鲁斯最近一直在追查线索，在之前的几次交锋中，他已经得知了腐朽盛宴的不少信息，这几天世界第一的侦探和世界第二的侦探更是火力全开，不断地在深挖着这个组织。 而这一次，新的消息由史蒂芬妮带来了。 “看来上一次的传单不是意外，我的线人联系我了，最近哥谭的自杀率在不断上升，而且不仅是哥谭——”她把资料调出来，展示在蝙蝠电脑上，“以哥谭为中心，开始逐渐向其它城市进行辐射了。” “追着你的怪物来了，卡琳。”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里带上了点凝重的意味。 我哀叹一声，“如果是想要我这个人的话，只针对我不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针对别人？”这自杀率显然不正常，腐朽盛宴一定是连带上了其它的人。 提姆是对的，逼迫一个人就范有很多种方法，如果有无辜者被牵扯入这件事情，我绝对不可能选择明哲保身。 不过……我好像从来都没有选过这个选项就是了。 “你离开哥谭。”看完了全部资料的布鲁斯，头也没回地说了一句。 我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我。 等下？ 离开哥谭？ 我离开哥谭？ 现在？！ 布鲁斯疯了吗！？ “你疯了吗！我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哥谭！”我激动地猛然站起，可对方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我，“他们是冲着我来的，现在还牵扯上了无辜的人，我怎么能就这样不管不顾，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的离开哥谭？！” 之前他们借口把我送到纽约，虽然我也不清楚是发生了什么，但反正我人都走了，而且事情是哥谭自身的事，所以我也没有很大的怨言。 但现在，这件事情摆明了就是我的事情，我不可能就这样离开哥谭！ “这是我的事情，布鲁斯，我必须要参与进去！”我试图和他讲理，“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而且也获得了不少能力了，你不能就这样把我排除在外！” 但显然，这个时候无论是晓之以理还是动之以情，都已经不好用了，布鲁斯对此非常地坚定：“你必须离开哥谭。” 我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都在突突地跳。 这个油盐不进的家伙！ 实在是不想理他，我转身就离开了蝙蝠洞。 第85章 回到房间，阿福送来了暖心的牛奶和小甜饼，“希望这些小家伙可以让您平息一下怒火。”小甜饼勾人的香味让我成功地从蝙蝠侠身上转移了一部分注意力。 “布鲁斯在这种事情上一直都是这样吗？”我咬着小甜饼问阿福。 “布鲁斯老爷失去过太多的东西，以致于在这方面格外地敏感，同时，我想这也是他的保护欲在作祟，”阿福的语气相当平静，完全是见怪不怪的样子，“我想如果您和迪克少爷他们聊一聊，一定能得到有趣且一致地反馈，毕竟他们或多或少都在布鲁斯老爷身边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居然这么常见……” “确实如此，他们以前也会像您一样抗争，希望通过这样的方法来证明自己是一个值得被托付和信赖的人。” 我只是摇摇头，“我不想证明什么，也不觉得有证明的必要，只是如果这个问题出现真的与我有关，并且有无辜者因此而受伤的话，那我就一定要去解决这件事情，这是我的事情，我不想就这样单纯地一走了之。” “这倒是一个不太寻常的理由，您和其他几位少爷与小姐们虽然同样选择的对抗，却有着不同的出发点， 不过他们的原因实际上也各不相同，“见我吃完，阿福收好了盘子和杯子，“不过，无论如何，我都希望您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我点点头，感谢了阿福的安慰，在他离开房间之后，戳了戳书灵们。 “你们有什么想法吗？”我盘腿坐在床上，严阵以待，“我猜有些事情还是最好内部解决，对吧？这既然是阅读者的事情，那就让阅读者自己先努力一把好了。” 第63章 今晚原本应该是阅读者的独自行动夜。 当然，如果都加上了“原本”这两个字，那就证明要么这个计划被破坏了，要么这个计划被扩展了。 按我现在的情况来说，属于两个问题同时发生。 我现在坐在杰森的摩托车后座上，紧紧抱着他的腰，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被甩出去了。 “杰……杰森！我们这是要去哪！”我紧闭着眼睛，完全不敢睁开一下。 回答我的只有一个急转弯和骤停。 “我们到了。”见我还愣愣地不放手，杰森出声提醒我。 我这才反应过来下了车，结果脚一软差点摔在地上，好在杰森及时扶了我一把。 他甚至感叹了一句，“你每次坐从车上下来都是这样，这么长时间居然还没适应啊。” “只有坐你和达米安的车我都才会这样，我觉得应该反思的另有其人。”我反呛了一句，这才开始打量这个熟悉的地方。 犯罪巷。 “希望你的书灵朋友们情报准确，这地方不太欢迎外来人，”杰森抱臂站在我身边，壮硕的神曲在月光下投出一大片黑影，“跟紧我，如果你在这里迷路，说不定我下次见你就不知道是在世界的哪个角落了。” 我捏紧了书包背带，谨慎点点头，快步跟上了他。 如果说钻石区是哥谭繁华的象征，那犯罪巷就是贫穷的缩影，无数的暴力与犯罪在这里滋生，繁殖，然后又消失，在犯罪巷出生的大多数人，最终都会在这里死去。 他们中有人离开过这里，但是在外漂泊一段时间，就又会回到这里，犯罪巷仿佛有种莫名的磁场，让这里的人一辈子困于其中，无法脱身。 我悄悄瞄了一眼杰森，从对方的神情上看不出什么明显的情绪。 或许他也从来没有离开过犯罪巷。 那个撬了蝙蝠轮胎的叛逆男孩，有没有预料过他后面会发生那么多事情呢？还是说当时的他只是想着可以不睡在石板上或纸箱里，有张床能睡就够了。 我不知道。 从某个意义上来说，我也没有真正了解过我的家人。 …… - “安吉丽娜就住在这里，”被杰森找来引路的小孩带着我们七拐八拐，来到了一出看上去略显简陋的出租屋，“不过她可能很久都没有回来了——至少我是很久没有看见她了。” 杰森不置可否，只是按照之前的约定给了小孩五美元。 身上穿着脏兮兮衣服的男孩嫌弃地看了一眼那张钞票，“价格最低的流莺都比这赚得多。”他语气带着不满，手上却把钱攥的紧紧的。 “知足吧，我以前干一周的活也就这么多钱，”杰森哼笑一声，他说的是自己以前当罗宾的时候，帮阿福打扫卫生所收获的一周零花钱，“好了，这里没你的事了。” 男孩没再说什么，扭身就跑了。 我望着男孩跑走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见，才把自己的目光移了回来。 结果正准备开门的时候，被一只大手摁住了头，“你是有达米安的人了，别花心，否则小心恶魔崽子先杀了那个小子，再把你截肢。” “你在想什么呢！别污蔑我！”我拍掉他的手，把头发打理好，“我只是……好奇你以前也是那样的吗？” “我比他混得好多了。”杰森哼了一声，伸手推开了门。 我们终于进入了安吉丽娜的家。 …… - 根据书灵们的消息，它们中有书看见安吉丽娜拿着那张红色的传单走上了楼顶，然后一跃而下。 当场身亡。 场面非常惨烈。 我把消息传给了杰森，半个小时后就得到了她的全部信息。 至于为什么没给布鲁斯……懂得都懂。 我暂时还不想被限制人身自由。 “这里也有红色的传单，”我拾起桌子上的红色传单，与蝙蝠洞的那张一模一样，“这上面没有任何的联系方向，她到底是怎么和腐朽盛宴联系的呢？” 人是不可能无缘无故自杀的，虽然每天都在结束自己生命的人不在少数，但大部分都事出有因。 至少我是没见过谁没事自杀玩玩的。 死不掉的人例外。 “小红把她的手机信息解析完成了，无论是现有的信息还是删除的信息，都没有相关的联系。”杰森快速地扫了一眼提姆发过来的信息，给到我这边的就只有一个结论了。 那能是用什么方式呢？最传统的送信？还是某种不为人知的精神链接？ 可能性众多。 “如果要知道具体的方式就要比对死者的相同点，按我对蝙蝠侠的了解，他应该已经完成了，”杰森晃了晃车钥匙，非常有耐心地给我讲解着，“当然，不出意外的话，如果我们现在去蝙蝠洞，一定能直接得到资料。”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以前对这种事都不热衷的，说实话你当时愿意帮忙的时候，我一直怀疑你另有目标。” “我只是想看看我们最小的妹妹叛逆起来是什样的，这也算是你融入这个家的一大步。” 原来是想看好戏，我叹了口气，“我现在也不知道我的叛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后果，说真的……我在做我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一想到这我就有点惆怅，“，也许蝙蝠侠是对的，我在冲动行事。” “这不重要，谁都冲动行事过，还有人为此丢过命呢，你这算什么？”杰森把头盔往我脑袋上一套，“不是谁都能像蝙蝠侠那样，理智地变成一个精神分裂症的疯子。” 我：…… 说句实在话，我觉得我现在对于他们俩之间的不对付有了更深层的理解了。 “卡琳！先别回蝙蝠洞！和安吉丽娜相同的地点，有人准备自杀了！”我才刚迈出门，就听见书灵在我的脑海里大叫。 我瞬间改变了主意，“去安吉丽娜自杀的大楼！有人要做同样的事情了！” 杰森也没多说什么，长腿一跨就上了车，立即发动了摩托，“上车。” 我不敢多耽误，赶紧上了车，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红头罩的摩托一路风驰电掣，我被风吹得都不敢探出头来，杰森还有空接了一个红罗宾的通讯：“温馨提示，蝙蝠侠和你们是一个目的地。” 我听见杰森“啧”了一声，“他总是阴魂不散，”然后摩托就开始明显提速了，“我也算是习惯了——你还要去那边吗？” 这句话是在问我。 “去！他是蝙蝠侠又不是蝙蝠怪！我找我的真相，和他有什么关系！”我缩在杰森的背后，大声喊道。 风呼呼地从我身边飞过，我听见了杰森大笑的声音，和提姆懒洋洋的一句“红罗宾下线”。 “就是要有这样的冲动，卡琳！”杰森一个急转弯闪过了一辆车，“哪怕之后会后悔！” 我抓紧了他的衣服，没说一句话。 …… - 蝙蝠侠比我们到的要早。 等我和杰森上了楼顶，他已经站在那里了，在看见我和杰森过来的时候，他没说什么，只是对着站在危险地带的女人低沉地开口：“我可以帮助你。” 我抬头，看见那个女人面朝着我们，她身形消瘦，目光平静且悲伤，金色的长发被风吹得飞扬，手里还紧紧攥着十字架项链。 第86章 我向前两步，女人终于注意到了我，她打量了我一会儿，居然笑了。 “你和我的女儿差不多大，但她现在已经出不了病房 了。“说到这，她的神情又变得悲伤起来。 “所以你想用这种方式为她续命吗？”我瞥见了被她踩在脚下的红色传单，大概猜出了前因后果，“如果这个方式是假的该怎么办呢？你的女儿会失去一个亲人！” “可我已经别无他法，她的病情很严重，我已经为此付了很多钱，欠了一大笔债，可她的病情甚至恶化了，”她垂下眼帘，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召唤一样，“她是如此渴望活着，努力与病魔做着斗争，我却无力继续支持她了。” “世界究竟为何如此无情？要逼迫一个想死的人活着，却又逼迫着一个想活着的人去死？”女人喃喃出声。 而我只感觉耳边轰鸣一声，当我与她对视的时候，我确信那时我的耳边出现了一首沉痛的乐曲。 女人的心在唱着悲伤的歌。 如此哀恸。 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又往后退了一步。 现在她离坠落不过一步之遥。 “你在哭什么呢？” 女人的声音轻柔。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我可以帮你还上债，承担你的女儿的医疗费用，”蝙蝠侠沉着声音，向前一步，“让我来帮助你。” 女人笑了。 “已经太晚了。” 她将十字架吊坠扔给我，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再次后退一步，整个人从楼顶坠下！ 蝙蝠侠和红头罩迅速出手，钩爪却被不知道哪家的阳台挡了一下，没能成功抓住女人。 “砰！” 带着微笑的女人坠楼而亡。 我失神地看着手里的十字架项链，耳边不断回荡着女人的那句话： “世界究竟为何如此无情？要逼迫一个想死的人活着，却又逼迫着一个想活着的人去死？” 那一个人究竟要被逼迫到什么地步，才会义无反顾地走向死亡？如此不顾一切，甚至平静得仿佛即将失去的不是自己的生命。 “卡琳？”杰森喊了我一声，却没有换得我的任何注意。 “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我头也没抬地问道。 “？” 我没管杰森的疑惑，转头将目光移向那个从阴影里走出来的男人。 还是那身灰色的大衣，戴着一顶旧帽子，男人闲庭信步地朝我走来，面上是一派温和的神情。 “咔哒”一声，杰森的子弹上膛了。 但男人显然没管这样的威胁，他只是对我说：“你的能力又进化了，阅读者。” “你在逼迫我做出选择。”我懒得搭理他那些无谓的客套。 “我只是在给出更多的选择给你，最后这一切还是要取决于你，”男人否认了我的说辞，他的目光中居然透露着关切，“曾经的你太过坚定，看不见你还有更多的路可以走，而现在，你已经开始动摇了。” “……你用这么多人的生命逼迫我做出选择，却还在说我动摇吗？” “我们没有逼迫任何人做出选择，无论是你还是他们，我们只是提供了另一种可能性，无论他们选择哪一种，我们都不会干涉。” “只不过，让我好奇的是，按照你的理论，无论是我们还是文明，都曾经逼迫着你做出了选择，为什么现在你只怪罪我们，却坚定地站在守护的那一边呢？” 我猛地抬头看向他。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咬着牙问他，“你是在用我所珍视的东西，和你们这群家伙做比较吗！” 听见我的话，男人逐渐收敛了温和的神色，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看上去居然还有点可怕。 “原来如此，你也被玷污了啊，”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句，似乎是真的很为我感觉到惋惜，“我还以为……算了，每一任的阅读者大概都是这样，因为文明总是能比我们更快找到合适的人选，所以阅读者们总是和我们站在了对立面。” “但我之前说的话是真的，卡琳，”这是他第一次没有称呼我为“阅读者”，而是直呼了我的姓名，“你原本就应该属于腐朽盛宴，那张邀请函仍然有效。” “我们期待你的到来。” 男人又在我的下一个眨眼间消失了，仿佛从未到来过一样。 我却因为他的话而一愣。 他刚刚说……他之前说的话有效，可说我原本应该属于腐朽盛宴这句话，是女主人说的啊。 那张邀请函……也是女主人给我的。 为什么他要说……？ “如果你不接受我的爱意，就只能引来他的仇恨，你跑不掉了，小小鸟，你再也跑不掉了，阴影里的怪物已经出现，它会把你一口吞下。” 卡片上的话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她是爱。 灵感狠狠地敲击了一下我。 所以他是恨。 灵感又重重地敲击了一下我。 我深吸一口气，瞬间明白了灵感敲击的意思。 他们是一个人。 因为爱恨本为一体。 第64章 我们没有在那里多停留，蝙蝠侠要留下来处理后面的事情，而我被杰森送回了庄园。 “好好休息。”杰森送我到庄园门口之后就只说了一句话。 我沉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死亡总是能给人很强烈的冲击感，特别是在目睹尸体的那一刹那，只会让人大脑一片空白。 我从没有如此直接地面对过死亡。 “这件事情因我而起，那就必须要因我而结束，”我坐在书桌旁边，翻开了抽屉，里面是我从蝙蝠洞拿回来的邀请函，“我已经和腐朽盛宴浪费了太多的时间，现在这一切应该被弥补回来了。” “卡琳……”《神曲》犹犹豫豫地叫了我的名字，却没能说出话来。 它很了解我，所以知道现在阻止不了我。 “所谓的可能性不过是一个假象，它似乎是多给了人们一个选择，但实际上是帽子戏法，在众多选择之中，只有一个是可接受的，”《博弈论》从书架上飞出来，闪到了我的面前，“给你的选择也是一样的，因为知道你不可能见死不救，所以你现在也只有唯一的一个选择。” “*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个问题。”《莎士比亚悲剧集》慢悠悠地开口道，他和《莎士比亚喜剧集》一起亮起了光，“文字是有力量的，卡琳，当走投无路的人看见了它们，就会被文字所蛊惑。” “或许你确实应该和他们谈一谈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拨通了芭芭拉的电话。 “卡琳？” “我需要你的帮助，芭芭拉，现在没有更好的方法了，我必须去见腐朽盛宴，否则这场闹剧不会停止，”我在她开口之前打断了她的话头，“就算自杀风波结束，他们也会用一个接一个的办法逼我就范，帽子戏法，我别无选择。” 芭芭拉那边安静几秒，我才听见她叹了一口气。 “我会随时追踪你的位置的。”最后，聪慧的姑娘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阅读者收到。” …… - 见腐朽盛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当我拿着邀请函走出房间的时候，看见的不再是熟悉的走廊，而是一个陌生的，金碧辉煌的大厅。 “欢迎你，卡琳。”身穿灰色大衣的男主人朝我迎面走了过来，不久前我们才在楼顶上见过，而他似乎也并不意外在这里看见我。 我不想理他，只是自顾自往前走着。 “不带上几本书吗？”他很是关切地询问道，就好像是真的在为我担心一样。 我摇摇头，“不用，你们要的是阅读者，不是书灵。” 男主人对我露出一个笑容，“你一直很聪明，从来如此，阅读者从来都没有愚蠢过，哪怕有时他们的聪慧并不为世俗所认同，”他目光平静地望着我，“可惜他们从来不认同我们，总是站在自己 的地盘不肯离开。” “别说废话了，为我介绍你们吧。”我冷漠地移开视线，不想理会他的任何蛊惑。 男主人的笑容又加深了一些。 “你是第一个进入腐朽盛宴的阅读者，我当然很乐意为你介绍这些，如你所知的那样，腐朽盛宴的人一直不多。” 这点布鲁斯在资料上写过。 我当时看见的时候只觉得很震惊，因为我一直以为腐朽盛宴是一个庞大的组织，人数没有过千也得有几百，就像刺客联盟那样。 但无论是调查还是审问的结果，都表明了腐朽盛宴的人数非常稀少，只有不到五十个人。 而且他们似乎是在刻意地保持着这个人数，这么多年来，他们并没有爆发性地增长过人数，也没有过分地减少过。 但不是所有组织都有撒拉路之池，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活那么长时间，在长久的岁月中，腐朽盛宴的部分人员死去，就会立即填充新的人员进来。 第87章 唯一不变的，只有男主人和女主人。 而现在看来，他们还是一个人。 恶魔之首借助撒拉路之池的力量让自己获得永生，而腐朽宴会的主人似乎其本身就不会消失。 我很好奇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不是某种特殊的力量，就是他们本身就是某种更高位的存在。 “我们的成员总是喜欢分成三派，这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传下来的传统，或许在很久之前就是这样了，”男主人看着我，却好像又没在看着我，他的目光落在了远方，像是在追忆着什么，“我没有阻止他们，因为我也很好奇最后他们会变成什么样。” “你觉得呢，阅读者？” 我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给出了答案，“如果不是从一开始就是这样，那大概是你们遇见阅读者之后，才变成了这样。” 在我最初遇见客人的时候，他就对我说过：“‘厨师’想要杀了你，‘侍从’想要利用你，只有‘客人’是真的欢迎你。” 如果这句话是真的，那么腐朽盛宴的内部分歧就是从阅读者开始的，在此之前，他们并不存在内部派系组织的问题。 “似乎是这样的，时间实在是太过久远，而我的记忆也已经被磨灭了太多了。”他将目光收回，转身推开了一扇门。 “进来吧。” …… - 这是一条昏暗的走廊，唯一存在光亮的，只有墙上的壁灯。 我抬起头，看着墙壁上所绘制的五彩壁画，总觉得它出现在这里太过突兀。 “请原谅，以前没有那么多能记录事情的方式，我们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但后来，这就成为了一种习惯了，”男主人抚摸了一下壁画，然后拍掉手上的灰看向我，“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应该对我的身份已经有了想法。” “女主人是爱，你是恨，你们本为一体，但偶尔会以两个身份出现在人们眼中，所以人们一直以为你们是一个人。” 男人微笑着点头。 “当我是女主人，我总是更疼爱侍者，而当我是男主人时，我却更认同厨师。” ……这样来说的话，客人不就很可怜吗？ “客人从来不会在乎这些，他们的忠诚代价高昂且保质期短暂，如同鸟类一般，只会在这里短暂地停留，然后就又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男主人贴心地为我解答道。 “可首先邀请我加入的就是客人？” “不过是假意表达忠心的一种方式，你的拒绝是他们的意料之中，而你的答应则会是他们的意外之喜。”男主人风轻云淡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从他的态度来看，他似乎是相当不喜欢客人的。 我记得女主人也很不喜欢客人，他俩不愧是一个人。 “你到底为什么说我属于腐朽盛宴呢？”这个问题我憋了很久了，这次终于没憋住问了出来，“或者为什么要说阅读者属于腐朽盛宴呢？” 如果我能证明我不属于腐朽盛宴，他们是否就会放过我？ “要回答这个问题很简单，但首先你要对我们有一个认识，你认为我是什么呢，卡琳？是爱？是恨？” “爱恨本为一体，你们赋予它另一个名字，叫作欲望。” “我是被文明剔除掉的一部分，是他认为不需要的一部分，因为文明应当如同一个精密的机器，按照自身宏大的规则运行，所有的可能性都被包含在内，连同它最后的覆灭都已经被计算完成。” “可在这一切之中，一个变量出现了，就像是电脑上的病毒，扰乱了所有的程序，于是文明开始紧急排查，最后找到了我，并且将我剔除出去。” “是不是很可笑？我是你们人类与动物最密不可分的一部分，却被文明认定是不必要的事情。” 我几乎是震撼地听着他说这些。 在此之前我完全没有想过这个组织会与文明扯上关系，我一直以为这就是单纯的一个想要破坏世界安宁的组织。 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可如果没有欲望，文明又因何可以继续前进？它的程序出现了错误，它也认识到了这一点，但是已经剔除出去的东西是很难再安回来了，”男主人带着我走过一幅幅壁画，画面上正是他所说的那些事情，“破镜难以重圆，哪怕它是文明本身。” “那我……那阅读者……”我开始语无伦次了，“那我们这些阅读者究竟因何而存在？” “阅读者，即聆听书语的智慧之人与先见之人，书灵们应该告诉过你，每一任阅读者的出现，都是因为有威胁文明自身的事情出现了，而阅读者的存在，是为了帮助人们更好地度过难关，”男主人几乎将《神曲》的话复述了一遍，“这句话没有问题，但它并不完全。” “文明筛选阅读者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帮助破镜重圆。” “你们的唯一任务，就是帮助欲望重回文明，而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达成这个目的，而书灵的存在，也是为了这个伟大目标。” 我彻底失语了。 一切都与我想象的截然不同，这不是什么勇者斗恶龙，然后拯救世界的故事，这就是一盘不知道有多大的棋盘，每一任阅读者包括我在内，都是这个棋盘上的棋子。 而欲望与文明看似各执一方，实则却是为了一个目的。 “你在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我不可置信地后退两步，实在是无法接受这个结果，那些书灵的善意，我那奇异的天赋，在此时看来，不过是被推上了桌的筹码。 童话般的表象破碎，留下的不过是一地鲜血与内脏。 我目前所遇到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吗？我的未来早已被计算完毕，于是在我所不知道的时候通过了文明的筛选，成为了阅读者，获得了能力。 然后苦痛从那一刻便向我袭来，一步一步将我打造成了文明想要的样子，等我经历了这一切，准备与这个所谓的腐朽盛宴鱼死网破的时候，又告诉我那曾经我所做的一切毫无意义。 那我的悲惨究竟为何存在？ 那我又为何存在于此？ 我跌坐在地上，只感觉到了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大脑下意识地想要否认男主人所说的话，想倾尽全力证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这就是为什么，我总说你们阅读者喜欢守在一个地盘 上的原因，“男主人站定在我面前，蹲了下来，“你知道吗，卡琳，其实每一任阅读者都能代表一类书，他们因为数量稀少，所以鲜有重复。” “在你的上一任所代表的是哲思类书籍，在我告诉他这一切之后，他吞枪自杀了，上上一任是剧情类，她为自己设计了一个极具冲突感的故事线，最后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结局。” “而当我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代表了童话，人们将最美好，最幸福的一切融入其中，或许过程悲惨，但一定会有好的结局。” “说实话，我很震惊，最开始我还以为文明那个机器终于疯了，现在我才能理解了，你确实足以代表童话，这也是‘爱’为什么那么喜欢你，或许在历代的阅读者中，她是最喜欢你的。” 我眼睛止不住地流泪，却还是在听见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抬头看向他。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 男主人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其实最开始我并不存在，欲望之中唯有爱，她深爱着一切，抱有着深切的期待，可以回到文明之中去，因为她知道文明也愿意接纳她。” “可无论她与文明尝试多少次，结果总是不尽人意，于是文明说，那就找个人来帮忙吧。” “于是第一任阅读者伴随着书灵出现了，他明白自己的任务，却怎么也没办法做到。” “或许是时间不够，他们如此认为道，于是第二任阅读者出现了，她的能力强大，却因为个人私欲与文明拍板叫价，最后死于自我贪婪之中。” “文明吸取了教训，清空了书灵的记忆，并且第三任阅读者出现后，没有告知他的任务是什么，只是不断地引导着他，事实证明，这个方法是可行的，它的确有效了。” “可是阅读者的审核要求实在是太过严苛，能起到的作用就算是有，也变得微不足道起来，‘爱’实在是等得没耐心了，她冲过去和文明吵了一架，但依旧没有效果。” “于是她就这么等啊等，最后她终于按耐不住了。” “‘这又不是我的错，凭什么我要和它一起承担后果？’漫长的等待让‘爱’不再那么热爱这一切，她开始暴怒，开始埋怨，于是，我就这么出现了，从那时起，爱恨为一体，便是欲望。” “……”我沉默地看着他。 男主人也不理会我的沉默，只是自顾自地接着说道：“后来，我们就成立了腐朽盛宴。” “为什么？” “因为如果文明无法解决自身的麻烦，却硬要让我们和它一起承担后果……”男主人的笑容变得狰狞起来，像极了我在阿卡姆疯人院见过的那些笑容，“那为什么不干脆带着那个愚蠢的废物一起消失，一了百了？” 第88章 至此，腐朽盛宴的男主人终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我却意外地平静了下来。 “那阅读者们积攒的努力，不就都白费了吗？” “很重要吗？”男主人歪歪头，笑着反问我。 “一个特殊一点的蚂蚁不过也就是比一群蚂蚁更引人注目一些罢了，这并不是说，我们就不能踩死它啊？” “……”疯的不轻。 “我说过的吧，卡琳，你原本就应该属于腐朽盛宴，”男主人对坐在地上的我伸出手，神情又重回了那温润如玉的样子，“因为我们都曾被文明逼迫过，它强行将我剔除，也强行改变了你原本的人生。” “我们才应该是站在一起的人。” 那只手就这么放在我面前，似乎笃定我一定会握住它。 我看了那只手一会儿，然后擦掉眼泪，自己站了起来。 “那么你知道我原本的人生应该是什么样的吗？”我询问道。 男主人的脸色一僵。 很明显，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也不知道。 “你其实也不知道，对不对？因为这件事情从未发生过，文明赐予我与生俱来的天赋，使我的人生从开始就注定不平凡。” “我为此悲痛过，抗争过，也想要结束过，但无论如何，现在我还站在这里，和你对话。” “在书灵们告诉我灵感敲击的来由时，我就已经抱怨过了，可那段没有天赋的人生终究是没有被开启过，那我又怎么知道它是好是坏？或者应该说，为什么要把现在我所有拥有的东西，和一个从未存在过的事情做比较？” “哪怕文明将我引导到了一条道路上，强行阻断了我的另一个选择，可我已在这条路上走出过许久，收获过善意，遭遇过打击，而目前，我也有我想保护的东西。” “而且，需要我提醒你，你都干了什么吗？” 我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控制器，冷眼看向他。 “那是什么？”男主人沉声问我。 但我没有回答他。 “你伤害了我珍视的人，差点毁掉了我的家人一直在奋力守护的城市，你不仅想要我的命，还想着拉这个世界一起陪葬。” “用帽子戏法逼我就范，用花言巧语摇动我的心神，明明对我如此轻蔑，却还要假意做出一副‘为我好’的样子，如此令人恶心。” 不知道是哪句话刺激到了男主人，他猛地朝我扑了过来！ “芭芭拉，动手！”我一把将控制器摔在他的脸上，男主人吃痛地叫了一声，后退了几步。 就身体强度来看，和人类差异也没有很大。 不知道这家伙究竟是在凭什么如此看不起人类。 “砰砰砰砰砰！” 连续不断的爆炸声响起，整个走廊都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 在我刚刚装作被文明的棋盘伤到的时候，芭芭拉已经定位了我的位置，并且布置好了移动炸弹。 “你刚刚……明明可以理解我……难道你！”男主人捂着流血的眼睛，面带惊悚地看着我。 我微笑着看向他。 “自圣诞节前夜那一天起，蝙蝠家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们的小妹妹再这一大家子的耳濡目染下，终于学会了怎么天衣无缝地演戏，虽然还是有不少漏洞，但至少把人唬住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我歪歪脑袋，表情天真且无辜，“如果你真的向拉拢我，为什么不时时刻刻地关注我呢？圣诞节追捕红头罩计划闹了大半个哥谭，而你对他究竟是怎么回到韦恩庄园却一无所知吗？” “就这样，你也敢说什么为我好，什么我本就该属于腐朽盛宴的话？” “你自己信吗？” 反问三连，成功地让男主人哑口无言了。 “砰砰砰砰砰砰！” 爆炸声离这里越来越近了，我也握住了口袋里那个《爱丽丝漫游奇境》的小型连环画册。 “我们回见，欲望先生。” “阅读者携全体书灵向你问好！” 不再给他说话的时机，我立即发动了在通过《爱丽丝漫游仙境》之后获得的能力——兔子洞。 只一瞬间就把自己传送出去了。 那些爆炸和烦恼，就让欲望先生自己好好承担吧～ …… - 按照我之前设定好的地方，从兔子洞里面出来后，刚好是韦恩家的书房。 提姆鸭鸭正在那里敲着电脑等我，见我完好无损，顶多是衣服上沾了点灰出来后，他点点头，“看来计划很成功。” “不能再成功了，你那边怎么样？”我好奇地凑到了电脑屏幕前。 “感谢露易丝的文笔功底和现代媒体力量，现在一篇名为《续命的真相——邪恶组织的新阴谋》已经刊登在各大报纸版块，并且电视新闻和网络上也传开了这种东西不可信，”提姆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键盘，“现在他们讨论的方向已经从事件的真假变成城市治安的不足了——顺便，露易丝让我帮她带句话，如果你成功端掉了腐朽盛宴，她希望能够采访一下里面的成员，她的下一个普利策奖估计就要靠它了。” 这一听就知道是为了安慰我说的玩笑话，所以我非常高兴地接下了这等好意：“没问题，到时候一定给她留一个前排的位置。” 提姆点点头，没再说别的什么，倒是芭芭拉的电话打了过来。 我接起来，开了外放。 “爆炸轰轰烈烈，但人倒是没抓住几个，现在那个建筑已经人去楼空了，他们应该是有某种特殊的转移装置，”芭芭拉把现场的情况一一报来，“不过那个所谓的续命装置是假的，不存在任何续命的能力，只是 个徒有其表的东西而已。” “……也不算是太意外，毕竟对于他们来说，人的生命并没有那么重要吧，如果能用这种方式逼迫我做出对他们有利的选择，估计他们只会觉得物超所值。”我没忍住自嘲了一句。 “无论如何，这次干的不错，你没去找b邀功吗？相信我，无论是迪克、杰森还是提姆、达米安，他们最喜欢的都是这个环节。” “咳咳！”提姆在我旁边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好吧，看来说到正主头上了，”芭芭拉对此毫无悔改之意，“那么事情算是解决了大半，接下来就是一些审问和情报的事情，你的任务部分已经完成了，卡琳，好好休息吧，神谕下线。” 在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电话被挂断了。 我的目光幽幽地瞥向提姆，但对方看起来相当镇定。 “别指望从我这里得到一些我以前的故事，你知道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小红鸟非常明白我在想什么，于是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我。 我立即露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没用，”提姆冷漠极了，“从圣诞夜之后我就不相信这一套了，卡琳。” 啧，早知道当时就收敛点了。 我撇撇嘴，不情不愿地准备下楼。 或许我应该找迪克他们问问……我的意思是，毕竟作为最开始的那只罗宾鸟，他知道的总是最多的，对吧？ “别想着找迪克或者是杰森，甚至是达米安，我已经提醒了全体家族成员，”还没走出房间两步，提姆的警告就已经飘了出来，“如果他们不想自己曾经的黑历史泄露，那么你的问题一定得不到答案。” 这么严防死守干嘛！ 可恶的提姆德雷克！ 好吧，排除迪克、杰森、史蒂芬妮、芭芭拉、达米安、杜克……这个家里还剩谁能够知道这件事的？ 啊啊啊！我是真的很好奇！ “很高兴看见您回来了，卡琳小姐，”端着托盘的阿福正好碰见了下楼的我，“您需要来一杯茶放松一下吗？” 我的眼睛瞬间亮了。 “阿福，你知不知道……” “阿福也不行，卡琳！” “哇啊！小气鬼提姆！” 第65章 如果说之前腐朽盛宴对我的态度还是暧昧不明，那现在，我们可以算是真的撕破脸了。 就在上一次炸过腐朽盛宴总部之后，我和我的家人在一个月内遭受了多次不同程度的刺杀。 好在都算是有惊无险地度过了。 只是有一件事我很在意。 “他们好像格外地着急……？”我疑惑地看着蝙蝠电脑上的数据，觉得情况好像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这么频繁的刺杀不像是他们的风格。” 布鲁斯沉默地调出了另一张数据表，“核心秘密泄露，对于他们来说会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所以很着急着杀掉我吗？ “还有另一个可能性，”没带头盔的布鲁斯面色冷静凝重，“他们认为一旦你知晓了这个秘密，那么就离找到解决办法不远了——或者更准确的话，应该是近在咫尺。” 这确实也有可能。 “书灵有和你说什么吗？”他问道。 我略有迟疑，“有，它们跟随了多位阅读者对抗腐朽盛宴，肯定是知道不少事情，最开始我就已经上报过了，但……”我停顿了一下，才犹豫着开口，“它们建议我不要把重心放在腐朽盛宴的身上，而是要放在历代阅读者的身上。” 第89章 布鲁斯没有做多一步地询问，他大概已经明白了书灵们的意思。 …… - 时间回到昨天晚上。 我正在和书灵们举办讨论会，讨论到一半的时候，《福尔摩斯探案集》提醒了我一点：“或许你不应该把全部重点放在腐朽盛宴的身上，现在即便是深挖也不会有什么东西能挖出来了，你可以试着去找找历代阅读者留下来的东西。” 我没明白：“为什么需要找历代阅读者留下来的东西？他们难道留下了对付腐朽盛宴的有力武器吗？” “也不是不能这么理解，”《神曲》用平静的声音解答了我的疑惑，“他们也同样与腐朽盛宴对抗过，或许曾经他们找到过能让这一切结束的线索。” 我还是没懂。 “卡琳，文明不会选择傻子去当阅读者的，显然是存在一定标准的，就像人类的文明总是前人留给后人一样，前任的阅读者也可能在发现某些线索，但来不及自己去寻找或是践行时，就有很大的可能性，给后一任的阅读者留下线索。” 我终于听明白了，但这里还有一个问题，“如果他们真的留下了什么东西，你们会不知道吗？”书灵们不是一直跟随着阅读者吗？ “有关于文明自身的东西，算得上天机不可泄露，”《梦的解析》叹了口气，“越是接近核心的秘密，就被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我们无法听见有关文明本身的事情，哪怕你直接说出来了，在我们这里也会被消音，所以我们不能从任何一任的阅读者那里知道这些事情。” 《神曲》接上了话茬，“即便是现在，我们也不知道你究竟要面对的是什么，这是腐朽盛宴、文明与阅读者之间的秘密。” “可布鲁斯他们为什么可以知道这些事情呢？” “嗯……这可说不准，”《鼠疫》意味深长地笑着说，“或许他们只是‘现在’知道这些事情呢？” 它没有说出来的话似乎另有深意，我都打了个寒颤，决定不去细究。 …… - 总之，如果这单纯是阅读者的事情，那最好还是不要带上旁人一起参与的好。 我想阅读者留下的东西，也就只有阅读者能够理解。 上一任阅读者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他并不生活在美国，而是在法国那一边。 看来我得飞过去了。 “你应该会喜欢那里的。”《小王子》害羞的声音出现我的脑海里。 我这才想起来它的作者安托万德圣埃克苏佩里是一个法国人。 “我想我会喜欢的。”我笑着点点头。 “走吧，卡琳，”提姆看了眼手表，“时间差不多了。” 我“嗯”了一声，跟他一起走上了飞机。 别意外，你们难道以为布鲁斯会让我一个人去法国吗？ 拜托，你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 他甚至直到现在都不让达米安开蝙蝠车——虽然这条禁令没什么用，达米安都已经开着蝙蝠车载着我追过好几次罪犯了。 但无论如何，大家长的保护欲放在那里呢。 至于这个人选为什么是提姆…… 理由很简单。 迪克要照看布鲁德海文抽不开身，杰森最近和黑面具的地盘争夺战进入了白热化阶段，达米安上次从刺客联盟回来的伤还没好全，夜巡都被禁止了。 猛禽女孩们最近接了个跨国任务，卡珊远在香港暂时回不来， 杜克前几天刚跟托马斯去别的星系…… 世界不能因为腐朽盛宴就停止运转，我家里人的忙碌也不会因为他们而消失，就算这个世界没有他们，也总是有一堆事情等着我们的。 本来提姆也是没有时间的，少年泰坦也有任务需要他，但是康纳一而再再而三地保证这事不大，很快就能结束，他们几个完全可以解决完成。 “我们这边还有好几个人呢，你妹妹可就一个人，”康纳捶了下提姆的胸口，笑容爽朗，“你要担心的可不应该是我们。” 大概是因为这句话说得太有道理了，提姆完全无法反驳，所以最终和我一起来了法国。 …… - 等飞机落地，提姆就已经安排好了行程。 “如果书灵们没有什么提议的话，”他单手握着方向盘，把平板上的内容展示给我看，“第一站先去这里？” 我瞅了瞅，提姆准备好要去的第一个地方是墓园。 “……”不得不说，是个合理的猜测。 说不定秘密就被一起带进了坟墓里呢？ “如果最后发现真的是物理意义上的‘秘密带进了坟墓里’的话，我们难道要挖掉他的坟吗？”我看着提姆在平板上写的东西，没忍住问了一句。 “当然。”对方的态度坦然到好像我问了什么，所有人都应该有的常识。 我：…… 这也太淡定了。 “如果，呃，我是说如果，万一坟墓的主人不是很愿意的话……” “他还会活过来吗？”提姆警觉地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了与布鲁斯如出一撤的思索，我毫不怀疑此时已经有十几个plan在他脑子里构建完成了。 “……不是那个意思！反正人肯定是死透了，”我想了想措辞，最后还是放弃了，“算了，你就当我什么没说吧。” 提姆眨巴眨巴眼睛，恍然大悟：“噢！你是说道德层面上的问题，不用担心，没有人会看见的。” “……”我担心的是这个吗！ 不对，这个也确实需要担心一下，但主要问题不是这个！ “如果是为了真相，就不存在什么对死者不敬的问题，你都在庄园待了这么久了，还没发现家里的这条铁律吗？”提姆耸耸肩，风轻云淡地说道，“当初布鲁斯为了确认杰森是不是死而复生了，还专门挖了他的墓，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问杰森。” 我：…… 再说一次，这笑话真的太地狱了，别说了啊！ 布鲁斯你都给这个家带来了什么啊！ “那我们待会到那里就……直接挖开吗？”我想了想那个场景——两个人奋力挖着一个陌生人的墓，只觉得难以名状。 “或许他可能用了别的方式留下了线索也说不定，这主要就靠你了，”提姆关掉了平板，看了一眼车窗外面，“毕竟是只和阅读者相关的事情。” 瞬间，我感觉到了自己肩上的重任。 我神色沉重地颔首，“我一定不负众望。” “……倒也不至于。”提姆看着我一副即将英勇就义的样子，嘴角抽了抽。 “卡琳，你们被跟踪了！”《悲惨世界》在我的脑海里大叫一声，立即就把我的鸡皮疙瘩喊起来了。 我马上提醒，“提姆，我们……” “嗯，我看见了。” 提姆司机的方向盘一个猛转，油门踩到底，瞬间就急转弯从路口飞出去了。 我没防住，脑袋“砰”的一下撞在了车窗上。 “抓紧了！” “这句话就不能提前说吗！” 提姆鸭鸭一声不吭，速度极快地超了三辆车，然后一脚油门下去，车就像飞一样“嗖”地一下窜了出去！ 那一瞬间，我几乎找回了坐杰森和达米安的车的感觉。 同样的头晕眼花和惊心动魄。 “低头！”提姆喊了我一声，还处在懵圈中的我下意识就照做了。 随后，子弹穿破玻璃的声音骤然在我耳边炸开！我深吸住一口气，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 对方已经展开了攻势，但提姆的车依旧开得很稳，他迅速利落地走了一个u型弯，然后按下了车上的某个按钮。 瞬间，车后掉落了不少小东西，在追着我们的车辆碰上它的时候猛地释放了电流！ 看着这熟悉的小东西，我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果然，当卢修斯跟我说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是可行的，”提姆的语气轻松且愉悦，“简易版的蝙蝠车，减少了装载的装备，但却具备了更符合日常生活的外形，多么好的主意。” 第66章 很难想象卢修斯是被这群家伙逼成什么样了，才能提出这样超前的想法。 他应该贴个牌子，警告每一个对韦恩集团还抱有幻想的人：“快跑，这里的老板会强制你加班！而且会逐渐把你变成自愿加班！” 然后勤勤恳恳的卢修斯可能会因为在制作这个牌子时幡然醒悟，意识到自己究竟都遭到了怎样的迫害，随即毅然决然地离开韦恩集团，决定创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不久之后，韦恩集团因为失去了自己的首席执行官与科技设计总监，同时老板忙着打击犯罪几乎不管事，最后成功倒闭，在竞价拍卖中被卢瑟买下，成为了对付超人的新型力量。 我觉得完全说得通。 “卡琳？”甩掉了尾巴的提姆看我半天不说话，奇怪地喊了我一声，“你在想什么？” 第90章 “我在想为什么卢瑟没有想过，直接买下或者保养超人，成为他的金主。” 提姆差点直接急刹车，他震惊地看着我，不得不说，那眼神好像在看一只海豚在陆地上用双足行走。 “你这话可不能被超人听到，”红罗宾无意探究我究竟想了什么，他直觉那不会是什么好事，“否则他会用找布鲁斯聊聊你的教育问题。” “然后布鲁斯会对他说一句：‘滚出我的哥谭！’，超人就会哑口无言地离开，这事结束。”我顺着他的话展开想象，脑子里已经有了画面。 简直完美，第二天小乔可能会问我“你爸爸和我爸爸说了什么吗”这种话，而我则会轻描淡写地表示“只是一些大人之间的话题”，达米安则会因此对我们两个人展开犀利的嘲笑。 “你好像有点不太对劲，”看着我又陷入了出神的状态，世界第二侦探立即意识到了有什么事情悄无声息地发生了，“你怎么了，卡琳？” 我晃晃脑袋，但不知道为什么画面总是一个接一个出现，根本甩不掉。 “想象的具象化有点过了，我感觉我被什么东西影响了。”我深吸口气，强制性让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里的画面这才渐渐消失。 提姆神色思索地敲了两下方向盘，最后提议道，“你现在可以试试思考关于前任阅读者的事情？” 这会有用吗？我有点莫名，但还是听话地开始想象。 接下来，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先是一张我见都没见过的脸蹦了出来，然后具象化成了一个中年男人，男人神情严肃地看着我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惊叫一声：“原来是你啊！” 我：…… 看着好有病，我能走吗？ “别别别！我有事要告诉你，你就是现任阅读者吧，我是你的前任啊！” “……好有歧义的话，谢谢，我之前没谈过恋爱，唯一一任现在正在谈。”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男人在原地抓耳挠腮了一会儿，随后脑袋上亮起了一个灯泡，“你不是来找我们之前留下的线索的吗，我可是特地留了一部分力量在这里等你的啊！” 我惊悚万分，“可你不是死了吗！” “嘿嘿嘿，我能力很特殊的，可以用特定的形式进行存留。”男人得意地抬起脸，那骄傲的小模样，我只在完成任务后，被达米安夸赞了“好男孩”的ace身上看见过。 “不管怎样，接下来你只需要想着‘文森特留下来的线索’就可以了，想象力会把它具象成画面的。” “文森特？” “我的名字，没有另一个叫文森特的画家出名，”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阅读者几乎都是默默无闻的人物，我们中好像没什么特别出名的人。” 我回忆起了蝙蝠洞里的那些资料，发现他说的好像是对的。 也许能出名的人，都不符合文明的筛选标准吧。 “总之就交给你 了！“男人热情洋溢的样子像极了大金毛，“我可给你说，别丢阅读者的脸哦，那些线索特别明显，之前的阅读者都标注得很清楚了！要是是我的腿……” 他的话没说完。 我为他的话愣了一下。 “……你的腿？”我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 男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其实我是个没有双腿的瘸子，只是在你的想象里，我把自己的形象变得健全了而已，”他又嘿嘿笑了起来，“反正人都已经走了，起码让我走的体面点嘛。” 对方的开朗程度远超我的想象。 “无论如何，”男人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温柔无奈的笑，“虽然接下来的过程不是很容易，但也只能交给你了啊。” 他的语气里隐藏着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我会完成的。”我郑重地点头承诺。 或许阅读者们都是很相似的人，我们都经受过某一层面的创伤，或是身体上，或是心理上。 可我们却又无法真的自甘堕落，只能咬着牙，哭着喊着爬着，也要往前走。 那个男人，因为自己没有完成，所以觉得不甘心啊。 如果是我的话，估计也很难坦然地面对下一任阅读者吧。 文明在计算我们的未来时，也是知道了这一点，所以才选择了我们吗？ …… - 根据文森特的办法，我开始思考那个他给我的特定问题。 这一次蹦出来的不再是灵感敲击，而是具体的画面。 先是那个熟悉的男人拿到了一份手稿，他激动得差点从轮椅上摔了下来，但立即又鬼鬼祟祟地看向周围，确保没有人跟踪自己或者是想抢这份手稿。 我：…… 这么重的偷感，你是真的不担心自己被人抓走吗？ 文森特开始紧张地研究手稿。 文森特正在紧张地研究手稿。 文森特还在紧张地研究手稿…… 不是，别给我看你研究手稿的画面了！让我看看手稿的内容啊摔！ 我对你的脸上的表情变化没兴趣啊！ 接下来，画面一转，文森特和手稿被腐朽盛宴发现了，他们立刻开始追杀他。 看着男人四处躲藏的样子，我在心里不禁为他捏了一把汗。 加油啊，文森特，你可以的！ 文森特确实做到了，他把手稿藏在了熟识老板的古董店里。 “如果有人跟你说‘半块马卡龙和一束向日葵’，你就把这个给他们。”文森特对老板说完这句话，就带着那份伪造好的手稿离开了。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 …… - 我眨巴眨巴眼睛，画面这才渐渐消失。 “怎么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车的提姆正在用电脑处理事情，见我终于从发呆的状态中解放出来，询问了一句。 “古董店，得去古董店！”我来事拼命回忆那个古董店所在的地方，但很可惜我对巴黎根本不熟悉，所以完全不知道这家店在哪。 而提姆只是在笔记本上简单操作了几下，然后把电脑转过来面向我，“是这家吗？” 我凑过去看了一眼，与画面中的完全一致！ “对对！就是这家！但你怎么知道的，难道刚刚你也看见那些画面了吗？！” “那倒没有，”提姆平静地收好电脑，重新发动了汽车，语气轻描淡写，“我只是简单调查了一下前任阅读者的资料。” “……”好一个简单调查。 和家里人呆久了，有时候都把家族的传统艺能忘了。 我猛然想起之前杰森和我说，如果想要知道什么情报或者是某些人的消息，但是有不好打探的时候，要么去问蝙蝠电脑，要么直接找红罗宾。 从某个意义上来说，效果是一样的。 “鸟宝宝是这个家里最聪明的，虽然我也不是很想承认，但事实就是这样，”杰森拿着罐装可乐，和我手里的果汁碰杯，“估计就连蝙蝠侠都得庆幸他是个好孩子，否则有事情会变得很难说。” “……这一点就连达米安都承认吗？” “不承认也没用，或许提姆没有写过多少篇论文或者是做过多少出名的事，但他是这个家里，唯一一个靠自己的能力知道蝙蝠侠真实身份的人，而且还是在年纪那么小的时候……虽然准确来说是迪基鸟暴露了一切，但无论如何，大家对此都心知肚明。” 话说，之前好像也是提姆注意到我的不对劲，然后让我去想文森特，我才能和文森特简单聊上几句的。 “你当时为什么突然让我去想前任阅读者的事情？”我真的有点好奇他是怎么想到的了。 提姆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大概是觉得这个问题出现得有点突然。 毕竟他也没有和我同频心路历程。 但是小红鸟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很简单，你的状态异常是在我们甩掉了腐朽盛宴之后才开始的，那就排除了他们的干扰，而除了他们，能预判到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并且与这件事情有关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在你前一任的阅读者。” “如果对方在那时已经猜到会有下一任阅读者过来寻找，那就一定会给你留下线索——既然你的特殊能力要通过思考来体现，那么也可以猜测阅读者的能力都是这样大差不差，当然，这也只是个猜测，如果不是的话，我们就可以直接去墓园找线索了。” 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两条路同时进行。 我现在能明白当时杰森的意思了。 第67章 “……”我看着提姆和古董店的老板聊天，恍惚地觉得我可能还是不了解我的家人。 别再聊别的事了，老板，再多说两句你今天穿什么颜色的内裤都要被扒出来了。 虽然红罗宾会把它归位到“没用的信息”那一栏就是了。 通过聊天收集情报其实是一件最基本的事情，通过观察对方的表情和引导话题来达到目的，布鲁斯还在这方面给我做过特训。 第91章 如果把人按特定的方式进行分类的话，这种事情几乎是可以根据特定公式来套的，就想做数学题一样。 不过人毕竟不是死物，还是要在情景下随机应变。 “跟你聊天真是太开心了，先生，”老板意犹未尽地和提姆握手，“如果您下次再来法国，请一定让我来为两位介绍这个美丽的国家。” ……别开心了老板，要是提姆下次还能因为什么事情见到你，那蝙蝠洞的众多档案中必然有你的一席之地。 别问，问就是有经验了。 …… - 提姆把手稿扫描后上传到了电脑上，然后将原件给了我。 “我和老板能看见的就是普通人能看见的部分，你试试看阅读者能看见的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 我接过手稿，开始逐字阅读起来。 这是一份有着很多种不同字迹所组成的手稿，应该不是由一个人完成的。 看来书灵们是对的，在更早之前，阅读者就已经开始寻找能够解决这一切问题的方法了。 在手稿最开始的时候，还在对腐朽盛宴的身份提出了各种猜测，等到第三页的时候，就已经用肯定句的语气说明了腐朽盛宴的真实身份。 从第四页开始，换了另一种字迹，首先一个最明显的问题被圈了起来：“如何解决？” 随后这个字迹就根据前面腐朽盛宴的真实身份展开了分析，连着讨论了十几种方法，但又全部被一一否决了。 作者似乎很为此气馁，在最后还写了一句：“干脆来道雷劈死他们所有人算了！” 等换下一种字迹的时候——应该是个很严肃刻板的人写的，因为他先分析了腐朽盛 宴被雷劈死的可能性，写了整整三段之后得出了结论：这是不可能的。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啊，不然我们还用这么麻烦吗？喊声沙赞就能解决这一切了。 这个字迹的作者分析比前面那个人更认真，还写下了分析的数据和例证，在考虑了诸多可能之后，他提出了一个猜想： 如果腐朽盛宴与文明有关，是否可以从文明的方面来解决这一切呢？也就是说，不再从腐朽盛宴的方面下手，而是从它的来源下手。 这个字迹到这里就结束了，它所在的最后一页沾了点褐色的液体痕迹。 我希望那是咖啡，而不是血。 紧接着一个看上去就很活泼的字迹出现了，先是吐槽了一句英语好难学，要不是为了和之前的字迹保持一致，她才不会用英语写。 随后就开始上面的猜想进行讨论，对方似乎了解很多不同国家的事情，在聊了很多国家的情况之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腐朽盛宴在哪里，取决于阅读者在哪里。 他们会拉拢每一任阅读者，如果得不到，就杀掉。 “真是爱得疯狂，没想到在我二十岁的时候，还能得到独属于我的跟踪狂。”最后对方还感叹了一句。 然后她就开始反驳上面那个猜想：“从文明下手是不可能的，除非把人们全部杀掉，直接毁灭掉文明，那腐朽盛宴自然也就不会存在了，但能不能不要那么极端，我还不想死！” 最后一段，她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没办法从文明下手，那就从阅读者下手好了。” 至此，这个字迹结束了。 再下面的字迹写得非常杂乱，我皱着眉头努力辨析着字迹的主人到底写了什么。 他写得很随意，比起记录更像是随笔，有一种不管后人死活的感觉。 “文明，阅读者和腐朽盛宴组成了三角关系，达成了暂时性的平衡，如果突兀地破坏掉其中一点，很有可能会导致整体的崩塌，所以要么从三个方面同时下手，要么就取缔这种三角关系。” “已知，即便是阅读者也无法与文明对话，否则书灵就不会出现，书灵是为了辅助阅读者，也是文明的化身，所以第一种方法否决。” “从第二种方法来看，要取缔三角关系……” 后面的字迹没有了。 手稿到此结束。 “感觉他们好像讨论了很多，但是又没有最终的解决办法，”我又把手稿的背面看了一遍，“是因为到这份手稿结束的时候也没能找到吗？” “不管怎么样，他们已经很深入地探讨过了，也留下了可行设想，”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担忧，提姆安慰道，“别担心，卡琳，我们会解决这件事情。” 希望如此吧。 我看着手稿，总觉得有一种错过了什么的感觉。 …… - 连续赶路回到庄园后，提姆没有带走手稿的原件，只是带着笔记本电脑上的扫描件去了蝙蝠洞。 我在书房看着手稿原件，总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怎么了，卡琳？”《梦的解析》总是能很快注意到我的情绪变化。 “我还是觉得这个手稿给我的感觉不对，似乎有什么东西没有结束，”我翻到手稿的最后一页，那里只有最上面写了一点杂乱无章的字迹，下面是一大片空白，“应该还有一些应该被写下来的。” 留下你的字迹。 久违的灵感敲击狠狠地敲了我一下。 “……”我揉了揉太阳穴，从抽屉里翻出了一支笔，大概想了想，开始接着上面的字迹继续往后写。 “我是现任的阅读者，也是目前这份手稿的持有者。” “腐朽盛宴的秘密已经被揭开，当他们不再神秘的时候，似乎也不会显得像床下怪物那样可怕了。” “但其实我也不知道，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做，如果它与文明分体同源，那么要怎么样才能让它消失？” “而我真的很希望一切能在我的时间内结束。” “如果，阅读者的身份意味着因自己的天赋而痛苦，意味着必须要对抗一个强大且不在乎人性命，随时随地都可以利用人的组织，意味着难以守护你所珍视的东西。” “那么，我将不再希望，有下一任阅读者的出现。” 我放下笔，看着自己的文字落在了纸张上。 下一秒手稿的文字突然开始变得扭曲起来，每一页的各种字迹都在不断地扭动挣扎着，就像是想从这些纸里跑出来一样！ “很高兴认识你，现任的阅读者。” 第一页的黑色文字消失又重组。 在我震惊的时候，很快出现了第二行。 “每一任的阅读者都希望一切能在自己这里结束，每当我们越了解职责，越深入秘密，就越会为自己的未来而感觉到恐惧。” “请原谅，我是这份手稿的最后一位记录者，字迹如此凌乱的原因，是为了让这项能力能够成功发动。” “您无需与我对话，因为即使您写下任何文字都是无效的，这段文字只是在我留下后会滞后呈现。” “而至于您说了什么，这是上一任阅读者在弥留之际告诉我的，她是一位伟大却籍籍无名的占卜师。” “现在，请让我告诉您，只应该被阅读者所知道的事情。” …… - 活性文字。 这是那一任阅读者的能力。 他是较为特殊的一任，在上一任阅读者去世之前，他就已经作为阅读者存在了。 也是在整个阅读者的历史上，非常特殊的双位存在者。 我将目光落在纸张上，黑色的文字还在继续书写。 “相信您应该也已经看见了，之前诸多阅读者的猜测，这份手稿的第一任记录者是最辛苦的，他收集了之前阅读者所留下的诸多线索，经过多次的分析整理，才成为了手稿的开头。” “在之后多位阅读者的讨论与认知过程中，我们不断地认识着腐朽盛宴这个组织，也越来越为自己所认识到的事情而感觉到忧心。” “因为我们并不是我们所想象的英雄，而是一枚从开始就注定失去自由的棋子。” “腐朽盛宴笃定了棋子是不敢反抗的，因为我们的反抗会牵连诸多无辜者的性命，而文明作为一个纯粹的概念，它不存在人类的情感，自然也不在乎我们反不反抗。” “您可以将它想象成一台精密的计算机，一个机器，只需要通过计算得到最优解，然后践行就可以了，情感显然不应该被包括在内。” “但我要告诉您的是，他们都错了。” “无论是文明还是欲望，皆是由人类创造，而人类不应该反过来被控制。” “那么到这里，您应该也明白了我所说的，取缔三角关系的方法究竟是什么了。” “那就是以阅读者这个最接近他们二者的身份，同时重塑他们二者。” “而这一切，都会发生在不经意间。” 第68章 什么叫一切都会发生在不经意之间呢？ 我看着黑色的文字一个接一个浮现，感觉自己似乎看见了阅读者的怒火。 叫嚣着要燃尽一切，要让他们为自己的过去付出代价。 第92章 “如果您还记得，如果预言正确，希望文明阶梯还能在您的记忆中留下痕迹。” “当然，相信当我说到这里的时候，您也已经明白了，接下来我们做过的和您要去做的，究竟是什么。” “我们要通过文明之路，彻底抹除腐朽盛宴存在过的痕迹，一直向前到文明出现错误的时候，纠正这一切。” “文明不能消灭其本身，也不可能抹除欲望，它只能不断向前走，直到毁灭的那一刹那。” “而我们也无法消除文明，那会让人类毁灭的，同样，只有人类还存在一天，欲望就依旧存在着，腐朽盛宴就不会消失。” “所以我们正在做的是 一件连文明自身都无法做到的事情，我们要回到时间的最开始，从最初解决问题。” “但涉及到时间的时候，总是会出现悖论。” “一旦事件被解决，无论是我们还是您都将会失去‘阅读者’这个身份，暂且不提那些因为这个身份您所失去的，那些因为这个身份您所得到的，也会消失不见。” “不知道您是否能接受这个结果呢？” 黑色的文字一时间没有继续往下写，就像是在给我一些思考的时间。 可是……思考？ 思考什么？ 我要思考什么呢？ 思考没有我现在的家人的生活。 思考达米安不是我的恋人的生活。 思考我从未与书灵们交朋友的生活。 一切曾经的痛苦都会不见，而美好也会与它一同离去。 人真的可以如此平静地接受失去吗？ 不，我不接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但应该是怎样的？ 我不知道。 只是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这样。 “……卡琳？你是看见了什么吗，你对着手稿发了很久的呆了，”《神曲》平静的声音如同梦魇一般，在我的耳边响起，“卡琳，我们……” 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强制屏蔽了。 对不起，但是求求你们了，先不要说话。 真的，先不要说话。 我现在真的很不理智，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 “啪嗒！” 水滴落在纸上的声音将我重新唤醒，我看着手稿上被濡湿的痕迹，摸了摸脸，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 何其眼熟的水迹，似乎在某一任的笔记上看见过。 原来那不是咖啡，也不是血珠。 而是一滴不知道用什么办法，保存至今的眼泪。 是这样啊，其实你们也无法面对失去“阅读者”这个身份得到的事物啊。 即便我们再厌恶这个身份，却依旧无法轻易舍弃它为我们带来的一切。 人就是有这样的劣根性啊…… 恍惚间，我想起了之前在最初发现这个身份的秘密时，《福尔摩斯探案集》对我说的话。 “灵感敲击毁掉了你曾经的一切，但同时，你也得到了新的。而你现在所做的，不过是因为那些你根本就没得到的东西而愤怒，却对你现在所拥有的视而不见。” 可《福尔摩斯探案集》，为何命运对我如此残忍，在我珍视我所得到的一切时，又要将它夺去？ 甚至完全不给我选择的余地。 “呜呜呜……呜呜呜哇哇哇……”最终我还是没崩住情绪，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哭泣过了。 故作冷静成熟也好，有人在前面保护着我也好，总之我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曾嚎啕大哭了。 在孤儿院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哭泣解决不了问题，人必须行动起来，要么解决问题，要么就只能解决自己了。 以前我解决问题，后来有一段时间想解决自己，在加入这个家庭后，又只思考如何解决问题了。 可这不是解决问题，这是抉择。 是把两项我所不愿其消失的事物，绑在两条铁轨上，而我掌握着列车的控制权，如果放过了一条道路，就必须碾过另一条道路。 左边那条写着私心，右边那条写着大义。 按常理来说，要怎么选择不过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可我就是做不到。 可我就是不想去做这个选择。 我到底为什么要为这件事情哭第二次！如果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要我失去，那又为什么要让我得到这些！ 如果得不到，我就不会心痛！即便它们离开，也不会有什么感觉了！ 说不定还有别的路呢？ 我可以找布鲁斯他们商量商量，说不定还有别的方法，只是我们不知道！ “……” “……” 哈哈，事到如今，我又是在骗谁呢？ 明明只有我们这群阅读者知道，已经不可能再有别的路了。 就算有，我们能等得起吗，这个世界能等起吗？ 放任这样一个草芥人命的组织不管，仅仅是因为私心作祟，我又能安稳入睡吗？ 我不能啊。 最该死的就是，我不能啊！ “文明，真是为自己选了一群合格的阅读者呢。” 一群道德感极高，不忍看着别人受伤，知道什么叫“同情”的…… 傻子。 …… - “你还好吗，卡琳？”伴随着敲门声一起过来的，还有布鲁斯的声音，应该是已经知道了我的情绪不对，他的声音很温柔，“出什么事了吗，亲爱的，我们可以谈一谈。” 天知道，我现在有多想跑过去打开门，然后扑进他的怀里，告诉他我不想做这个选择题，我不想失去他们，或许还有别的路可以走。 可是不行，我不能将这个难题扔给别人。 这是阅读者的事情。 哪怕是超级英雄，也不应该参与进来。 “别担心我，布鲁斯，我会没事的，我只是对这份手稿有些特别的感觉。”我努力平复下呼吸，用正常的语调说话。 会没事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卡琳。 我如此自我催眠着。 门外安静了一会儿，随后又开口了，“无论是什么事情，你都可以和我们说的，卡琳，”他就像是在哄小孩子睡觉一样轻声细语，“我们是一家人，你不需要独自一人承担一切。” “……”我鼻头猛地一算，眼泪随之决堤。 我也是这样希望的，布鲁斯。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在这张毫无悬念的斗兽中，我的私心注定是会被牺牲的那一个。 所以，对不起，布鲁斯。 我要失去你们了。 …… - 晚上七点，是我们家的晚饭时间。 大约再过一个小时左右，家族内的所有人就会出发去巡逻了。 只不过今天情况特殊，不久前阿卡姆暴动，我家里的人都迅速赶过去了。 现在餐桌上只有我一个人。 我平静地吃着晚饭，一直都没有打开与书灵们的通讯。 这样的寂静格外陌生，没有那些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似乎又像是回到一切开始之前。 只有我一个人的日子。 被所有人抛下，被所有人孤立，只剩下卡琳居维叶的日子。 那个曾经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卡琳居维叶，现在又要做一次相似的选择了。 心情却是同样的不开心。 很孤独，我却必须习惯这种孤独。 因为之后我还会有很多事情瞒着它们，所以早点适应这种没有书灵的生活吧。 话说回来，以前习惯孤独……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情吗？ 明明也不是很久远的事情，我却有点想不起来了…… “希望今天的晚饭符合您的口味，”阿福将餐后小甜点放在我的面前，“虽然从您的表情看上去，似乎不是这样的。” “没有！晚饭很好吃！阿福的手艺超棒的！”我将自己从思绪中抽离出来，赶紧给了阿福一个大大的笑容，“我只是……只是在想事情而已。” 阿福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您知道的，如果这件事情您无法解决，您可以寻求布鲁斯老爷和少爷小姐们的帮助，我相信他们一定不会拒绝您的。” 我也相信，但些事这可不能让他们知道啊！ 不过也不能继续和阿福继续聊下去了，我小鸡啄 米一样地点头，“我知道的，阿福放心吧，如果不行我不会强求的！” 但老人只是叹了一口气。 “那个表情我看见过很多次，总是配合着类似的话出现，但结果却总是一个人承担了一切。” “如果您真的要一个人去做，也请务必安全回来，卡琳小姐，我还期待着第二次和您一起做拿破仑蛋糕，请不要剥夺一个老人少有的乐趣。” 我感觉自己又要哭了，赶紧悄悄吸气抑制。 第93章 但是失败了，在阿福看来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又奇怪又悲伤。 “我会努力……呜……完成的，”泪滴不停从眼眶溢出，顺着脸颊往下滑落，“请……呜呜呜……不要担心我。” 虽然关于蛋糕的约定可能是无法完成了，但是我不会让你们和世界继续陷入这种危险了。 所以……所以，也请不要继续给予我这样的温柔了。 那只会让我动摇。 可是我不能有任何的动摇，因为一旦我的决心有丝毫的裂缝，都会立即像镜子一样破碎。 真的，如果你们对我冷酷一点就更好了。 毕竟做不到笑着道别的人是我啊。 第69章 结束了晚餐时光，我回到了房间里。 坐到桌前，手稿上的文字就像是知道我回来了一样，又开始继续往后写。 “我相信你一定做好了选择，而且是做出了和我们一样的选择。” “现在是不是有点佩服文明筛选人的能力了？” 果然，阅读者对文明的吐槽都大差不差。 有些事情说到最后，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现在，让我来告诉你方法。” “在走文明之路的时候，你是走在阶梯上的，还记得吗？” “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离开了阶梯，从旁边跳下去会发生什么？” “经过第五任阅读者的亲身实验，如果从旁边跳下去的话，会直接穿透文明，到达事件所发生的时间。” “通过这个方法，我们可以在特定的事件中抹除腐朽盛宴的痕迹，随后一路往前追寻，直到最初它被分离的时候，然后阻止这件事情。” “手稿中已经标注了不少事件，一些已经被解决，还有一些尚未被解决。” “这个方法最妙的地方在于，无论是文明还是欲望都只会向前走，他们无法顾及也无法感受身后的事情，所以不会知道你在做什么。” “而因为阅读者本身的力量来源于文明，在这场只属于文明的变动中，其他势力也不会察觉到异常。” “唯一的问题是我们尚未找到所有与腐朽盛宴有关的事件和源头，所以不能清晰地为你避免麻烦，有很多事情还需要你自己去努力。” “但对阅读者来说，只是不值一提的事情，对吧？” “然而，也请你记住，这只会是一个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也没有恋人参与的故事，它唯一的主角只有你，只有我们，只有阅读者。” 这段话的下面，另一种陌生的字迹浮现出来，写字的每一笔都是如此用力，仿佛是一个老人在为自己刻墓志铭。 “记得要和你爱的人们好好道别。” “一切都交给你了，阅读者。” “让这痛苦与伤害终止吧。” …… - 当最后一句话消失，手稿又变了样子。 文字被再次重组，形成了清晰的时间线，所有已经被完成的事件都被打上了对勾。 而一些事件后面，会用花体字写着人名，并且在下面还有一行小字解释着，这是第几任阅读者，死于几几年的几月几号，最开始的几位记录的比较简单，只有年份，越到后面越详细，甚至写了几时几分。 有两个名字离得非常近，应该是那对特殊的阅读者们。 看来这份遗漏在手稿的力量能保存很久，它记录下了每一任去世的时间，也记录了那些被历史和文明遗忘的，勇于抗争的人们，曾做出的丰功伟绩。 就像是为了证明，即便世界都将你遗忘，也总会有人知道你守护了什么一样。 如此刻骨铭心。 我紧紧地攥住手稿，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留下眼泪。 痛苦的抉择过后，是义无反顾地走向死亡。 真可惜，我们就是这样一群傻子啊。 腐朽盛宴真应该感觉到恐惧。 他们也许从来都不明白自己在面对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怎样可怕的人。 如果他们看见阅读者都是这样一群，放弃一切也要让它消失的疯子的话，或许就不会这么肆无忌惮了吧。 大概只有在他们消失的时候。 才会惊觉阅读者的怒火是如此灼痛焚身。 …… - 将自己的情绪处理好，我又重新打开了与书灵们的通讯频道。 果不其然，因为我突然将联系断开，书灵们都已经在通讯里炸开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卡琳？”《神曲》第一个跳出来询问，我从未见过她的声音有这么急切的时候，“出了什么事？” 我沉默片刻，将手稿中的话一一复述给他们听，原本还在吵闹不停的书灵们，在听见手稿的内容后都沉默了。 “……卡琳，你会死去吗？”最后，还是《安徒生童话》弱弱地问了一句。 我忍俊不禁，“为什么不先问问你们会不会消失啊？” “因为如果阅读者消失的话，书灵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吧？”《安徒生童话》的声音上扬了一点，又很快缩了回去，“我们注定会消失，但卡琳的话，不一定会死。” 它的温柔从未改变过。 我认识的书灵们，即便性格各异，却都是从一而终地为我着想。 是我最棒的朋友们。 “不会的，我不会消失，你们也不会消失，我要带着你们一起活下来。”我深吸一口气，终于拿定了主意。 “《博弈论》，你在吗？” “有什么想法？” 聪明的书灵蹦了出来。 “如果未来的我能拯救过去的我，那就说明我不会消失在这件事情中，”我开始迅速勾画出一个大致的计划，“而现在，她能够穿越时空来救我的方式，也变得一目了然了，如果是通过了文明阶梯的方式，也就是说，你们也不会消失，对吧？” “非常棒的推论。”《博弈论》点评道。 “那么，如果我想带着你们一起去解决问题，也是完全没问题的了。” “可以，其实说不定的话，其它得阅读者们也带着我们去解决问题过，只是他们死在了文明的洪流中，随着时间的河水被冲回了他们原本所在的位置，于是无论是书还是人，都不记得他们曾经做过什么——除了那份手稿。” 它意有所指。 而我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我死亡的话，对于布鲁斯他们来说，也只是平静且简短地度过了一生吗？”我苦笑着叹气，“那也好，起码他们不会太难过了。” 《神曲》也很快明白了当时我断掉联系的原因，“你当时以为我们无法陪伴你一起，所以断开了联系？”它的语气柔和了下来，“别为此担心，卡琳，我们不会抛弃你，也不会被你抛弃的。” “与你们的三角关系无关，也就证明了一点，即便这件事情结束，也不会影响到我们，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们会一直陪着你的。”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这是最珍贵的承诺了。 谢谢你们，书灵们。 真的，谢谢你们。 …… - 将计划拟定完成，接下来就是执行计划了。 虽然我也很好和我的家人好好道别，但如果被看出异样的话就惨了。 跟蝙蝠家族玩情报与心理战，我还没有强大到这个地步。 哪怕算上书灵，我也不可能有胜算。 这样想来，我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最了解蝙蝠的人，才是最能骗过他们的人。 我必须去一趟阿卡姆疯人院。 “你要去见小丑！？”《梦的解析》在我的脑海里高叫一声，随即去喊《本草纲目》，让它来看看我是不是病了或者是疯了。 我揉揉太阳穴，准备好了一些用得上东西放进书包里，然后想了想，又塞了两根棒棒糖进去，“我没疯也没病，凭我想骗过蝙蝠侠是不可能的，估计还没等我走上文明之路，也被布鲁斯先绑走了，所以得找一个能骗得过他 的人来当顾问。” “那你也不能去找小丑啊，说不定那个疯子在你出房间前就能把你杀……唔唔唔！”《梦的解析》还没把话说完，就被《福尔摩斯探案集》无情地捂嘴了。 “很冒险，但这是个方法，”《福尔摩斯探案集》的声音冷静依旧，沉稳得令我安心，“你去和他接触的时候带上我，我来帮你思考。” 我点点头，整理好了书包就准备出发。 “你准备怎么进去？”《神曲》问我，显然它也知道，要进到阿卡姆疯人院里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既然我已经不打算遵守哥谭守则与蝙蝠规则，那怎么进去都无所谓了，这次就不和他们打招呼了，我悄悄溜进去就可以了。” 我抱住《爱丽丝漫游奇境》，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目视前方。 【兔子洞】发动！ …… - 第94章 细细回忆来，我和小丑的缘分，还是从他差点打死我那一次开始的。 那天晚上过后，我连着一个星期都在做有关于他的噩梦。 不得不说，那种恐惧简直深入骨髓。 估计那个时候的我也没想到，未来有一天，我还能主动找他来帮忙吧。 “……”趁着守卫走过转角离开，我发动了【局外人】的能力，从通风管道匍匐前进。 管道里还分布着一些蝙蝠仪器，看来我的家人对于这个疯人院的管理还是足够到位的。 用《局外人》隐身，并且降低了本身的存在感，用蝙蝠侠教的办法放轻呼吸，隐蔽好气息。 不触发警报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困难。 我把背包放在前面，推着它前进，脑子里各类地理性书籍正在实时通报我的位置，并且告诉着我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就是这里了。”《山海经》不知道为什么也放轻了声音，明明对它来说根本没有必要。 大概是周围的环境让它也不敢大声说话吧。 但确实不能有什么动静，一旦阿卡姆疯人院发出一点异常，就会立即被蝙蝠侠归于最高警报来对待。 只不过今天他们才处理完疯人院的事情，不会这么快就转头过来的。 这也是为什么，我要选择今天潜入这里。 “确定是这里吗？”我问书灵们，得到了他们的肯定答复。 那好。 我深吸一口气，将《局外人》收进书包里，然后一脚踹开了通道口的铁栏，从里面跳了下去。 但我没想到的是，这一跳还跳了个准，我正好和五花大绑的小丑来了面对面。 他看着我。 我看着他。 “……”好像有点尴尬。 我叹了口气，最对方愈发兴奋的眼神里，发出了今晚的第一声问候。 “夜安，先生。” 第70章 或许蝙蝠家的每一个人，都和小丑有一些孽缘。 如果没有，那只能证明时候未到。 现在，我面前这位被绑得结结实实的绿色头发先生，在看见我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爆发出了惊天的大笑声。 ……难道说，他知道我要来干什么吗？ 不应该啊。 “他应该是不知道的，但你身为蝙蝠家族的人来找他，绝对不会是什么小事，”《福尔摩斯探案集》冷静分析着，“而无论是什么事，对他来说，都会是好戏开场。” 某种意义上，小丑还真的猜对了。 “噢！好姑娘！好姑娘！今天是圣诞节对吗？你来给小丑叔叔送礼物啦！放心，小丑叔叔会一枪打死圣诞老人的！”小丑癫狂地疯笑着，他不停地摇晃着身子，连带着椅子都跟着他一起不停地晃动。 他笑起来的声音相当刺耳。 不得不说，我不想见他是有理由的。 “你觉得我要怎么跟他套话？”我悄悄地问了《福尔摩斯探案集》一句。 “从蝙蝠侠开始吧。” 确实，这算得上是我和小丑的共同语言。 只是……一想到自己和疯子会有些共同语言，就莫名地觉得很可悲啊。 “看起来您伤得不轻，希望我们的对话还能正常进行下去，而您不会在说到一半的时候就晕倒，”我决定从蝙蝠侠开始，直接把事情说清楚，“显然，我们时间有限，所以我想问的是，你对蝙蝠侠了解多少呢？” 小丑原地蹦哒了一下，他看上去似乎是想向我这边探身子，但很明显地失败了。 然而行动上的失败，并不能限制他的语言和表情，“你是最有礼貌的小鸟了，好姑娘，你们家可不是谁跟我说话都会用敬语的，特别是在我打断了另一只小鸟的翅膀后！哈哈哈哈哈哈哈！”话没说两句，他又癫笑起来。 该死的，他怎么敢提杰森！ 我站起来就想去揍他，但《福尔摩斯探案集》冷静的声音阻止了我，“别动手，卡琳，他在惹怒你，好让你暴露你的真是目的。” 听到它的话，我又深吸一口气，坐了下来。 “你需要知道的只有一点，先生，你并不是我唯一的选择，如果你耗光了我对你的耐心——”我眯起眼睛，冷淡狠厉地威胁道，“我相信这座监狱里了解蝙蝠侠的大有人在。” 《福尔摩斯探案集》的声音再次响起，“跟他说，你会采取别人的意见，而他，就只能在这个疯人院里等着坐观众席吧——小丑不会允许自己和蝙蝠侠的斗争之间穿插进第三个人的。” 我把话一比一复述，“如果你不配合或者是说些我不想听的话，那我现在立刻就会转身离开，去找找双面人或者是毒藤女，我相信只要筹码合理，他们一定会告诉我一些有意思的事情，而你，好先生，你就等着在这个疯人院里坐观众席吧。” 说完这句话，我听从《福尔摩斯探案集》的指示，准备着就要转身走—— “嘿！等等！瞧瞧你，一个性急的姑娘，小丑叔叔什么时候说了不告诉你？”小丑不满的抱怨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成功了。 我又平静地坐了回去，直视着那双眼睛，曾经它们是我的噩梦，而如今与小丑面对面，我却莫名有一种梦醒了的感觉。 “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我学着达米安的语气命令道，当你不想说太多的话又想用清楚表达你的意思，这或许是最好的方式。 现在我大概能明白达米安为什么习惯用祈使句说话了，只不过这种说话方式也分人，没有达米安的能力这样说话是容易被揍的，而且也很容易让和你说话的人感觉不高兴。 不过我也不在乎小丑，他高不高兴关我什么事。 我只要达到目的就好了。 “噢，你们的蝙蝠爸爸，伟大的黑暗骑士，哥谭的守护者！我们可是好朋友！”小丑神色飞扬地说着胡话，“我们一起欢笑！一起游玩！你知道吗，他父母死的时候，那个男人还来找我哭诉过呢！唉，那件事真是太让人难过了！” 这是在扯什么胡话！布鲁斯那个时候根本都不认识他吧！ 我想揍他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问他是怎么一次又一次欺骗蝙蝠侠的。”《福尔摩斯探案集》沉吟片刻，向我发出了第二个指令。 看在这会它确实比我冷静的份上，我就听它的了。 “那么我猜，你在欺骗他这方面也是颇有心得了，”我咬牙切齿地继续问，连敬语之类的都忽视了，“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真想咬死他算了！ 这家伙真是有够可恶的！ 我深吸一口气，勉强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不行，小丑是从ace化工厂泡出来的，全身上下都是化学物质，估计全都是有毒成分，万一咬一口，我挂掉了怎么办？还是算了，还是算了。 就算不挑食，也得吃点好的吧，卡琳。 我还在这边控制情绪，那 边的小丑已经换了副眼神。 “噢——我知道这个，叛逆，对吧？小鸟们都会这样的，从蝙蝠爸爸的身边飞开，我记得那只蓝色的小鸟就飞到了布鲁德海文，对吧？他可算是飞的远啦，让你们蝙蝠爸爸操碎了心，当年小丑叔叔可是给了他不少建议呢……” 又开始在这里歪曲事实！ “不过嘛，甜心，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呢？”小丑的眼神逐渐变得恐怖起来，阴狠，恶毒，似乎人所有的负面情感都能被包含其中，“这一直是我和小蝙蝠游戏的秘密。” “称呼变了，小心些，卡琳。”《福尔摩斯探案集》立即提醒了我。 ……看来不能再随便说话了。 “我只是想和你做成一笔交易，这笔交易对你来说稳赚不亏，而我，因为某些特定原因，已经不会在乎这件事会不会让我吃亏了，”我的食指点了点桌子，努力伪装成平静沉稳的样子，“你来提供方法，我则会向蝙蝠侠透露这些方法的来源，那么他大概率就会认为我们合作了。” “哪怕是为了我，他也会查清这件事，至于那个时候你再想做什么，先生，我都不会打扰，尽情地让他的目光被吸引在你的身上吧。” “嘟——嘟——嘟——” 就在我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秒，阿卡姆疯人院的警报声响了起来。 有人发现我溜进来了？还是说有别的事情发生了？ 无论是哪一种，此地都不宜久留。 我立即准备起身就走，但却被小丑的一句话留住了，“你只会用蝙蝠的方式思考，小姑娘，无论你做什么，蝙蝠爸爸都会知道，不被猜到是种天赋，小丑叔叔可教不了你。” 跑到这这么久，最后小丑也没说句什么有用的话，无论如何，这人都不愿意让我插入他们之间的战争。 真是白浪费我的时间。 但现在警报已经响了，我不敢再耽误，直接用兔子洞传送离开了。 第95章 …… - 跑到了差不多足够远的地方，我才松了口气。 果然还是得靠自己…… “卡琳。”！！！ 一句话炸起了平地惊雷！ 我惊悚地后退两步，抬头向上看。 是迪克，他正蹲在栏杆上，穿着作战服，像一只等候猎物多时的蓝鸟。 他是怎么会在这里的！ “你和小丑说了什么？”他从栏杆上跳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你为什么要去找小丑！” 和迪克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是第一次听他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和我说话。 而且光从声音就能听得出来他很着急。 看来那声警报不是恰巧在那个时候响起的，应该是为了逼我离开小丑的房间才故意响起来的。 现在想想也是挺奇怪的，不可能我在一个重点犯人的房间里待了那么久还没人发现，应该是他们故意让我待在那里，好看看我究竟想做什么的。 这件事做的完全不隐蔽，非常明显，只可惜我当时的注意力全都在小丑身上，只考虑这么对付他，下意识就把这件事情忘记了。 “回答我！”见我居然还在走神，迪克更生气了。 鸟妈妈一怒，浮尸三千，惹不得惹不得。 我抽了抽手，没抽动，对方反而还抓得更紧了。 “哭，”《梦的解析》突然出声了，“现在就哭，卡琳。” 啊？这么突然？ “可、可我现在哭不出来啊？” “很抱歉，但想想你马上就要失去你的家人，走过文明之路后，解决一切，他们不会再记得你，你将独自承载一切……” “……”谢谢你，《梦的解析》，这件事实在是太催泪了，它都不用说完，我一想到未来会发生的事，眼泪根本绷不住，瞬间就掉下来了。 “呜呜呜呜哇哇哇哇！因为我不想和你们分开啊！我也不想去见那个大混蛋！但是没办法啊！我必须去做啊！呜呜哇哇哇哇！” 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毫无形象，非常真挚，全是感情，没有技巧。 第71章 大概是被我雄壮的哭声吓到了。 迪克下意识地就松开了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卡琳？”鸟妈妈的声音立刻就柔和了下来，声音里带着担忧的意味，“你可以说出来，然后我们一起解决，但你一个人去找小丑太危险了，你根本不了解那个疯子……” 男人的话才说了一半，就感觉自己有点站不稳了。 他看向我，满眼的不可置信。 大概从迪克的角度来想，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想到我会去攻击他吧。 “对不起……”我看着瘫软在地上，还在不断地想要去抓住我的迪克，“但我想，这件事情只能我自己解决。” 他无力地想要抬起手，但根本动不了，只能用眼神恳求我，“不……” 显然，他已经猜到了一些事情。 聪明的蓝鸟。 我叹口气，看了眼手表上显示的时间，确定再过半个小时，《米勒麻醉学》的效果就会消失，我必须趁这个时间躲起来。 等兔子洞的冷却时间过了，就通过兔子洞去别的地方，离开哥谭，然后再进入文明之路。 只要人在哥谭，蝙蝠侠就一定能找得到我。 “你们开启文明台阶需要多长时间？”我问书灵们，开始在心里盘算计划。 “三十分钟，”《神曲》回答我，“上一次你能立即进入，也是因为我们提前准备好了。” 兔子洞的冷却时间是十分钟，不出意外，在迪克失败之后，还会有我别的家人来抓我的。 “还真是另类的道别。”我无奈地笑了一声，这和我最开始设想的完全不一样，果然是变化赶不上计划。 不过也好，比起伤感的离别，或许这样会更适合我们。 我拽紧了背包，朝着繁华的街道走过去。 …… - 小丑说，我在用蝙蝠的思维思考，那么我下一步会做什么，就完全能被蝙蝠侠预料到。 既然如此，就不用蝙蝠的办法了，改用阅读者的办法。 “接下来，我全听你们的指挥，”我把决定权交给了书灵们，“你们让我去哪，我就去哪。” 蝙蝠侠或许可以预测我，或许可以预测一本书灵，但他不可能预测到所有的书灵。 一个人扔骰子还有几率被察觉到，既然想要随机性，那就直接交给一百个人去扔骰子好了。 “我们来决定吗！真的吗，卡琳！” “先去商场吧，商场人那么多，会比较好藏吧？” “不行不行！商场有监控，很快就会被发现了！” “那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小巷子，或者是码头之类的……” “那种地方听上去对卡琳好危险啊。” “听我的！哪里也不去！” “要不……回庄园？” “自投罗网是吧？你这家伙是要害卡琳吗！” “喵！听咱家的，卡琳！去书店摸一摸咱家的书，然后变成猫就好了！” 《我是猫》的声音一出来，得到了书灵们的一致赞同。 “决定了？”难得见它们意见一致，我挑挑眉，立即出发去找一家书店。 九十点钟开门的书店不多了，或者 应该说几乎没有，于是我只能绕过门上的警报器，从小窗翻进去，然后碰了碰《我是猫》。 所幸是本名著，书店里还有得卖，不然这个计划从一开始就得失败。 就在碰到书的下一秒，奇妙的白光从书里窜出来，围着我打转，然后一同涌进了我的身体里。 我感觉我的视野在不断地下降，身体也在逐渐变轻，周围一些细小的声音被放大了，而某些原本闻不到的味道，也传进了我的鼻腔里。 这就是当一只猫的感觉。 抖抖耳朵，我听着《我是猫》的教学，尝试着用四肢走路，刚开始还颤颤巍巍，一不小心就要摔倒在地，在重复走了四五遍之后，我终于学会了一只猫的走路方式。 人生还真是学无止境。 不对，现在应该是猫生了。 “喵，也就一般吧，咱家勉强认同你是只猫了。”《我是猫》的语气里带着点嫌弃的意思。 不过对于一只猫来说，这应该是对人最大的嘉奖了。 猫的身体比想象中轻盈许多，我纵身一跃就从进来的地方出去了，比我是人的时候轻松多了。 从书店出来，我迈着猫步走了几下，站在了褪色的消防栓旁，闻着从三明治店飘出的烤牛肉香气，霓虹灯管在杂货铺雨棚上滋啦滋啦漏电，将阿拉伯数字价格牌染成鲜红色。 借着路灯和广告牌的灯光，我清楚地看见了我在橱窗上的倒影，一只背部、四肢和尾巴是黑色，腹部与四只小脚是白色的小猫。 猫头猫耳也是黑色，如果站在黑暗里，估计只能看见四只白色的猫爪。 这样一想，是不是还有点吓人的。 “喵，能跟咱家有一个样子的时间不长，只有一个小时，好好珍惜吧，喵～” 就在我认真看我的新造型的时候，《我是猫》悠悠开口，一下就把我的注意力又拉回到目前尚未解决的事情中了。 接下来去哪儿呢？ 和之前一样，选择权在书灵们的手中。 “都变成猫了，干脆去动物园吧。” “你是傻的吗，万一卡琳被吃了怎么办？” “那去巷子里看看？反正猫那么多，就算追过来了，也不可能认得出来的。” “好像是个办法诶！” “但是……那里野猫很多吧，卡琳不会在那里被猫猫拳暴揍一顿吧？” “说不准，猫是很有领地意识的动物。” “那要不然考虑一下……” 它们还在那里七嘴八舌地拿不定主意，早就不参加讨论的《神曲》飘过来问了我一句，“你的背包就放在书店那里没问题吗？” “书店的书一般没人偷，而且就算被拿走了，我也可以用别的方式拿到书，”我甩了甩尾巴，直接趴在了原地，“反正这个形态做什么都很方便，到时候直接让《爱丽丝漫游奇境》看看自己的书籍出现在了哪些人的家里，我直接进屋碰一碰就好了，也不用偷人家的书。” “……希望是我的错觉，卡琳，似乎变成猫以后，你的道德感是不是下降了一点？” “咪？真的吗？” “嗯，起码能确认是有影响的，毕竟你以前从来不会在和我们对话的时候，说咪。” 我：…… 好像还真的是，不行，我得控制一下了。 “卡琳，我们决定好了，你接下来——” “小心！有人飞过来了！” 我还没听清我要去哪里，就听见《基督山伯爵》在我脑海里大喊了一声，结果还没等我回头看呢，就被一个人抱起来了。 第96章 “哇哦，看看这是谁家的小猫咪，是不是走错路了，怎么不去偷鱼，跑到书店来偷书了？”熟悉的声音带着点不怀好意的笑意，我僵硬地转过猫猫头，看见了偷着头罩的杰森。 怎么这么快就又遇上了一个！ “喵～”我企图蒙混过关。 “没用的，卡琳，芭芭拉在塔楼都看见全过程了，她还提醒我别认错了猫，”杰森上下掂了掂我，语气变得怀疑起来，“阿福没给你好好吃饭吗？你怎么比一般的猫要轻这么多。” 毕竟借用的是《我是猫》的力量，虽然外貌和品种会产生一些改变，但总体来讲还是以它笨猫为原型的。 我努力挣扎了一下，意料之内地没有成功。 杰森居然还安慰地拍了拍我，“好好好，别想着到处乱跑了，你都不知道家里现在为了你都急成什么样子了，恶魔崽子可是带着刀在找你，你再乱动我就把你交给他了。”说到最后，他居然还威胁了一下我。 可笑！达米安是我男朋友，我会怕他吗！ 更别说我现在还是一只猫的样子，而达米安最爱护猫了！ 优势都在我，难道说我会怂吗！ 我会吗！ 哈！真是……真是了解我呢！ 我会怂。 一想到达米安冷着脸擦刀的样子，我就不禁瑟瑟发抖。 不行啊，不能遇见他啊，我现在可是真真的毫无还手之力，毕竟猫咪只有爪子啊！ 得想个办法，从杰森这里逃开。 我转转眼珠子，有了办法，问《我是猫》：“你们猫受了伤之后，都是怎么惨叫的？” “是咱们猫，别弄错了！”《我是猫》先是纠正了我一句，然后开始给我学一只猫是如何惨叫的。 我有样学样，立刻也开始惨叫起来。 “喵！喵——喵——喵！！！” 那声音，堪称凄厉难忍，惨绝人寰，哀转久绝，回音绵长，仿佛受到了什么极大的虐待，让听者无不为之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并且恨不得除猫声而后快。 而为了不辜负这惨叫，我还跟着《我是猫》的指导，一会儿装出猫病恹恹的样子，一会儿又学着猫疯疯癫癫的样子，可以说，再情感的两极中来回蹦哒。 你要说好用不好用……反正是把杰森吓到了。 原本抱着的一只猫，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也不乱动，突然就开始抽风了，这让谁遇见了都得懵一会儿。 杰森也不例外，他赶紧把我翻来覆去看了一遍，确认我是不是有哪里受伤了。 哼，无知的人类，你就愚蠢地败在本喵的手下吧！ 思及此处，我瞬间叫得更凄惨了。 第72章 “你是真的难受，还是在想办法逃跑？”杰森左瞧右瞧都没看见我身上的伤口，于是挑眉问了我一句，似乎已经笃定我在装病。 这个时候就更不能放弃了，就算是蝙蝠侠在我面前，我也得装病到底。 反正我就是说我生病了，杰森也判断不出来是真是假，更别说我现在还是猫。 除非他拆了我。 但那是不可能的。 我在心里得意洋洋地猖狂大笑，但表面上还是一副有气无力，感觉马上就要听着圣歌去见上帝了。 “表现出惊恐的样子，卡琳，”《博弈论》突然说话了，“你就一直看着一个方向，表现出很害怕的样子。” “……猫害怕的话，应该会应激炸毛吧，我不会炸毛啊。” “不止是那样，让咱家来教你喵。”《我是猫》喵哼了一声，然后对着我低语了几句。 …… …… 可以说是效果拔群。 我不断挣扎着从杰森怀里跳下去，瞳孔瞬间放大，弓着背，全身的毛发都竖起来了，呼吸和心跳都急剧加快，目光死死地盯着一个方向。 那是一条阴暗的巷子。 杰森奇怪地看着我，然后又警惕地看看巷子的方向。 动物在某些方面的感觉比人更灵敏，特别是我还表现出了这么害怕的样子，说明那里一定有些什么东西。 然而实际上，连我都不知道那里到底有什么东西，我完全是听命行事。 “待在这别 动。“杰森的枪发出“咔哒”一声，子弹上膛，他紧握着枪超巷子那里走过去。 我开始紧张起来，万一那条巷子里没东西，那我从一开始装病的事情就要暴露了，杰森肯定不会再相信我的小技俩了。 “怎么办？要跑吗？”我忐忑不安地问《博弈论》，觉得事情有点脱离控制了。 “别着急，现在还不是时候。”《博弈论》的语气慢悠悠的，听起来一点都不着急。 就在杰森背对着我，踏进巷子那一刻，它突然大喊了一声，“就是现在，往你的左边跑！” 我被它吓得差点脚底下打滑，但身体反应比我的思维反应快多了，几乎完全没有犹豫，迈开四只爪子就快速奔跑起来。 而身后立即传来的追赶的声音，显然，我的动静已经被杰森发现了。 “跳上墙！”《福尔摩斯探案集》喊了一声。 我灵敏地跃了上去。 “右边急转弯！”《爱丽丝漫游仙境》兴奋的声音指挥了我的下一步动作，“然后直行，再左转！”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了，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于是我听从了它的指示。 “爬到三楼去！” 认真的吗？钩爪比我快多了啊！ “别担心，爬！” 没办法，我只能努力地爬到了三楼。 身后果然传来了钩爪发射的声音。 我抖抖耳朵，爬的速度更快了。 …… …… 真是不爬不知道啊。 是谁在三楼养了这多猫？ 见我一只陌生猫上来了，猫猫们警觉地围了过来，然而我不敢犹豫，赶紧从窗台上跳了下去，混进了猫猫群里。 “有一个人类在后面追我，”我用猫语和它们解释，“能不能让我在这里留一会儿？” 也不知道它们能不能听得懂…… 蹲坐在最高处的猫跳了下来，围着我绕了两圈，然后闻了闻我，然后转过头看向已经到达三楼的杰森。 显然这么多猫在这里，对方也不好直接过来抓我。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我不记得我今晚有预约，特别是和蝙蝠的约会。”慵懒磁性的女声在我身后响起，吓得我差点炸毛。 什么时候到我身后的，我一点都没注意到！ 但声音已经把杰森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我趁机悄咪咪地混进了猫群里，刚刚闻我的那只猫睨我一眼，但没有做出排斥性的动作。 “我来找那只不属于这里的猫，”杰森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在和老朋友聊天一样，“保证不会打扰你很长时间。” 我探出头，终于看见了这个屋子的主人。 是猫女。 怪不得书灵们让我往这里跑。 敢情这里是个大型猫咪聚集地啊。 而听见杰森说这话的猫女，只是微微挑了下秀眉，目光懒洋洋地往我这边一扫，就认出了混迹在猫群中的我，“确实有个新来的小姑娘。” 我：！！！ 准确来说，我和猫女之间是有点距离的，她是怎么认出我是个女孩的？ 难道是熟能生巧？！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听这个谈话方向，估计马上我就要被带走了！ “喵……”我弱弱地叫了一声，试图让漂亮姐姐改变心意，不把我送走。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站在我旁边的黑猫往前走出几步，挡在我身前，气势十足地对着猫女叫了一声。 我从旁边探出头，看见了猫女有些惊讶的神情。 “你想好了？哦，我问了句蠢话，你不会做自己没想好的事情的。”好像是听懂了黑猫的意思，猫女哼笑一声，然后扭头看向杰森，无辜地耸耸肩。 “不是我不给你，只是猫老大发话了，今天无论是你还是我，都带不走小姑娘了。” 猫老大？站在我旁边的，是这群猫的首领吗？ 我错愕地看向站在我面前的猫。 它背对着我，我看不见它的表情，但现在它已经对着杰森发出了威胁的声音。 而杰森，居然对着黑猫笑了。 “嘿，好小伙，别这样看着我，你这个眼神总让我觉得有点熟悉，好像在哪看见过，让我想想……”他饶有兴趣地摸了摸下巴，然后把目光落在我身上，随即恍然大悟，“哈，你和我们家那个青少年一样，对吧？一个小时前他刚刚从蝙蝠侠那里辞职，准备带着他的小女友亡命天涯。” 青少年？ 达米安！？ 等下，什么叫他从蝙蝠侠那里辞职，然后准备带着我亡命天涯！ 这是什么情况！是我错过了什么吗！ 第97章 我茫然地看着杰森，觉得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世界好像悄悄地发生了一些变化。 “好吧好吧，给你个忠告，如果待会那小子来了，你最好立即放人，”杰森摊开手，一副家长对家里小孩太顽皮而颇感无奈的样子，“他可没我这么有爱心，和他抢人的话，他会把你的四只爪子绑起来的。” 也不知道黑猫是不是听懂了，反正他对着杰森叫了一声，丝毫不感觉到畏惧。 “还真是一模一样。”杰森嘟囔了一声，就从窗户翻出去了。 我们家的人永远不走正门，这大概是大家默认的某种规则之类的。 “好吧，你成功留下来了，可爱的小姑娘，”猫女走过来摸了摸我的猫头，然后被黑猫的叫声制止了动作，“嘿，别这么小气！” “喵呜～”我主动蹭了蹭她，以示感谢。 如果刚才猫女铁了心要送我走，黑猫肯定是拦不住她的。 这位极具魅力的女士看着我的小动作，脸上的笑意变得真实了一些，“你在哥谭真是太罕见了，如果在大都会或者纽约看见你，我都不会奇怪的，但你偏偏在哥谭，”说到这，她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偏偏是在哥谭啊。” 我疑惑地歪歪头，表示自己没有听懂她的谜语。 “别担心，是件和你没有关系的事，”猫女又摸了摸我的下巴，然后在黑猫出声之前松了手，“不过我想，接下来我应该还会迎来一位客人，所以……” 她唇角上扬，对着我伸出手，“要不要喝点水？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但在我这里休息一下还是没问题的。” 呜呜呜呜呜！猫女大好人！ “希望那位大侦探看在这件事情的份上，可以在某方面对我宽容一些。” 呃……这个这个，我可不保证哦！ “不过也不太可能，是不是？” 我心虚地移开目光，实在是对着我的恩人说不出太残忍的话，只能故作疑惑地眨眨眼睛。 咪，我是一只小猫咪，小猫咪能听懂什么呢？小猫咪只是小猫咪而已啊。 看着我故作无辜的样子，猫女没忍住笑出了声，她又撸了我一把，然后去给我倒水了。 到现在，我终于才松了口气。 总算是能休息一下了！ …… - 达米安接到杰森的通讯时，正站在卡琳变成猫那个书店的门口。 而对方的通讯消息非常地弱智且无聊：“你女朋友要被猫抢走啦！”后面还跟了几个不怀好意的表情。 显然，他是群发的，因为在看完消息的下一秒，达米安就接到了来自家族许多人的安慰。 不包括父亲。 他从来不做这种事情，哪怕是在自己主动离开之后。 不，应该说正因为自己主动离开了，他才更不会做这件事情。 离开的理由是蝙蝠侠亲手送上的。 “卡琳在铤而走险，这说明手稿展示给她的方法需要她付出极大的代价，”那个漆黑的身影总是如此沉稳，似乎从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这个方法很有可能会涉及她的……生命，必须尽快把她带回来。” 为什么？ 这是达米安的第一个想法。 为什么要把她带回来？既然那个胆小的家伙敢去找小丑，不就意味着，她其实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是吗？ 否则人好端端的，干什么非得去和自己曾经的噩梦见一面？ 至于涉及生命…… 听上去确实像是那个笨蛋会做的事情。 但家里的其他人又有什么不同？ 蝙蝠侠和自己又有什么不同？ 如果真的到了无计可施的时候，家里的任何人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更何况……他总觉得那个家伙应该没有那么蠢，死亡不会让她哭成那个样子，需要她牺牲的一定是更重要的事情。 但如果不是生命，还会是什么？ 比起思考，达米安更喜欢另一个方法。 直接去问。 “父亲，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他听见自己这么说道。 德雷克立即转过头来看他，惊诧地打量了一下他之后，了然地点点头。 有什么好看的，达米安朝他甩了一个眼刀。 对方耸耸肩，又转回去了。 蝙蝠侠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他，那眼神很有重量。 但达米安没管他，只是转身就走。 他不可能拦得住自己。 没有人可以。 现在，他要去找那个变成猫的白痴，问问她在想什么。 以及……留在她身边保护她。 否则现在能把自己变成猫，过会再把自己变成鳄鱼怎么办？ 真是个不省心的家伙。 第73章 我在猫女家休息得很好。 有水喝，有饭吃，还什么都不用想，不得不说我现在开始羡慕猫的生活了。 “喵……”我懒洋洋地晃了晃尾巴，窝在沙发上，有一种当只猫活下去也挺好的感觉。 不过按理来说，夜晚是猫群活跃的时间，但猫女们养的猫似乎都不打算出门，偶尔会有一两只猫伸个懒腰，抬头看一眼站在最高处的猫老大，又懒洋洋地趴回去了。 显然，黑猫不动，这里没有猫会动。 …… …… “唰！” 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动了动耳朵，朝着窗户那边探出头去。 刚刚那是钩爪发射的声音。 是我们家的谁来了吗？ 我警觉地跳下沙发，想混迹在猫群之中，然而还没走上两步，就被拥进了一个沾着寒意的怀抱。 鼻尖微动，我已经明白了来者是谁。 “喵嗷～” 达米安。 我叫了他一声。 “陶德说你把自己送给猫女了，”达米安丝毫没有放我下来的意思，他的语气辩不出喜怒，“找饲主都找不到一个合格的，居然还想着一个人能瞒过家里所有人，居维叶，你真是好样的。” 好熟悉的达米安式嘲讽。 我抖抖耳朵，开始考虑自己要不要接触猫形态和达米安聊一聊。 毕竟就目前看来，他似乎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只是……如果他也是来把我带走的呢？ 我必须要确定这一点。 “喵，喵呜～”我挣扎两下，从达米安的怀里跳了下来，然后爬上了沙发，仰起头看着他。 达米安蹲下来和我平视，他思索了一会儿，才用祈使句开了口，“变回来。” 咪眯眯？ 我眨眨眼睛，装作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看我一脸无辜的样子，达米安气笑了，他一把抄起我，招呼也没打一下地准备离开猫女家。 “喵！”站在最高处的黑猫立即发出了声音，它弓起背，威胁地盯着达米安。 我叫了两声，示意自己没事，怕达米安一个暴怒之下把猫拍晕。 虽然他一向对动物很友好，但毕竟现在情况特殊。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达米安居然脾气很好地跟黑猫解释，“我不会伤害她的，”他似乎真的觉得这只猫能听得懂人话，“我不会伤害自己的伴侣的。”！！！ 谁、谁就是你的伴侣了！ 只是男女朋友而已！还不到那个程度！ 我挣扎两下，想反驳他的话，却受到了达米安的死亡凝视，“居维叶，你又想反悔？”这句话说得咬牙切齿的，成功让我梦回告白乌龙的那天。 于是我很没志气地又缩回去了。 是就是嘛，那么凶干嘛。 哪有人对伴侣这么凶的…… 我在达米安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窝下来，然后喵了一声让猫老大放心，达米安不会伤害我的。 起码在这一点上，我很有信心。 黑猫盯着我们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甩甩尾巴，又坐回去了。 而达米安也没多说一句话，抱着我就从窗户跳出去了。 …… - 等我们俩到达罗宾逊公园的时候，达米安才把我放下来，“变回来，居维叶。” 还好，没叫全名，那就是还没有很生气。 我撇撇嘴，拜托《我是猫》提前解除了猫形态，几乎是眨眼之间，白光再次将我包围，当它们散去的时候，我又变成了一个完完整整的人。 “所以……有什么事？”我确定自己身上没什么痕迹之后，才抬头问达米安。 这一年他长了不少个子，但我却比他长得要慢一些，以致于现在说话我都要微微仰头看他了。 真不公平，不是说女生在青春期会比男生长的更早吗？难道达米安已经逆天到违背人类生长周期了？ 你也还会长的。 别在这个时候突然给答案啦灵感敲击！ “别站在那胡思乱想了，我有事情要问你，”像是怕我突然跑掉一样，达米安抓住了我的手臂，“你为什么去见小丑？” 第98章 果然还是这个问题。 “我也只是有事情想问他……难道你觉得我会和他合作吗！”我甩了甩胳膊，意料之中地没有挣脱开他。 “不会。” 斩钉截铁的回答。 对方的语气坚定到让我愣了一下。 “如果你不觉得，那为什么……” “我需要知道你的理由，居维叶，人不会无缘无故地去做一件事情，”达米安稍稍垂眼，那双碧绿色的眼睛印着我茫然的样子，“如果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知道去哪里找你？我又怎么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张了张嘴，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话。 松树在暮色中凝成黛色剪影，枝桠间积着未化的残雪，微寒的风扫过我们的脸庞，月光与树影交错他的眼瞳中，显得格外真挚。 达米安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臂，让我无法后退一步。 如果我不给他一个答复，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我离开。 蓦地，我想起了杰森在离开猫女家时说的话。 “一个小时前他刚刚从蝙蝠侠那里辞职，准备带着他的小女友亡命天涯。” “……”我不再避开他的目光，而是与他无所畏惧地对视着，“如果我告诉你了理由，你会怎么做？” “取决于你的理由。” “……我去问小丑，有没有什么能骗过蝙蝠侠的办法。” “答案？” “他说那是他的天赋，我是不可能做到的。” 达米安嗤笑一声，显然对这个答案感觉到很不屑。 “我以前觉得你还不算是个白痴的，起码比乔强得多，现在看来是我对你期望太高，”他松开了我的手臂，语气里带着点熟悉的嫌弃，“你怎么会蠢到问一个神经病这种问题，他要是真的成功了，现在还会待在疯人院吗？” 我眨巴眨巴眼睛，觉得他说得好像有道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我追问道。 男孩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拿出微型电脑操作了一下，很快，提姆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手稿解析完毕了，阅读者那个方法是可以执行的，但是还需要别的手段辅助。” 听见他的话，我差点惊掉了下巴。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手稿隐藏的内容！”我的大脑里闪过了无数种可能，但是没有一个让我觉得是成立的，“那是之前的阅读者用自己的能力留下的！” “……通过监控看见的？”提姆似乎是觉得好笑地说了一句。 通、通过监控看见的！？ 我猛然想起来了那一任阅读者的能力是活性文字，只能让文字重组，并不能让文字被隐藏或者是让特定的人看见。 好像他也没有提过，这件事情只有我能看见来着…… 只是我下意识地那么以为了。 啊啊啊啊啊！那我当时还小心翼翼地瞒着布鲁斯，一个人哭了那么久，又专门跑去见了小丑，还变成猫到处乱跑，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啊！！！ 我顿时觉得眼前一黑。 “不过监控区确实被影响到了，画面很模糊，蝙蝠电脑也解析一段时间。”大概是隔着电话都能察觉到我的崩溃，提姆停顿半晌，小心地安慰了我一句。 我面无表情：“所以实际情况是？” “呃，之前在用电脑集中处理阿卡姆疯人院的事，所以一直没有时间解析，”那边见我已经戳破了这善意的谎言，所幸也就不装了，“解析手稿只用了二十分钟。” 哈哈，二十分钟，刚好是杰森离开后，达米安过来的时间。 所以也没有人提醒我这件事，就放着我一个人在这里投入地演独角戏呢。 我感觉自己的目光已经死了。 连达米安的眼神都变得怜悯起来了啊。 “如果天真是一场比赛，你和乔宝宝一定能拿下冠军。”他不轻不重地讽刺了我一句，但不知道为什么听上去更像是在可怜我。 我：…… 就在我无言以对的时候，那边冒出了另一个声音，“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们的，提姆！我当时真的吓坏了，以为卡琳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这是迪克不满抗议的声音。 “我就说你蠢的没边，卡琳哭两声，你就放松警惕直接中招了，”杰森毫不掩饰自己的嘲笑，“你真应该收收自己的母性了，鸟妈妈。” “嘿！你不也是在卡琳装作很难受的时候把她放下来了！” “最起码我没用中招，别辩解了，你就是最弱的那个。” “>tt<，你确实应该重修你的课程了，格雷森，无论是警察还是罗宾。” “我很少和恶魔崽子统一战线，但不得不说，这一次我站杰森。” 我人还在这呢，他们就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来了。 “哈啾！”一阵寒风吹过，我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卡琳小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出去的时候穿得似乎很单薄，”在我的喷嚏声响起之后，阿福的声音立即出现在了通讯中，“如果两位不介意的话，现在就可以回来了，我已经为两位准备好了热牛奶——以及提姆少爷，如果您继续摄入第五杯咖啡，接下来您将得到一杯蔬菜汁作为奖励。” 我听见那边的提姆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然后是杯子和桌子碰撞的声音。 阿福在家里的地位不容置疑。 “回来吧。” 就在达米安准备结束通讯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就像是幻觉一样，短暂地出现了一下。 是布鲁斯。 他在喊我们回家了。 …… - 今夜的蝙蝠洞格外热闹。 阿卡姆大事件每次都会让我们家的人倾巢出动，然后再统一地回蝙蝠洞疗伤。 等我和达米安回到蝙蝠洞的时候，正好看见阿福在给史蒂芬妮绑绷带，杜克给自己脸上贴了一个创口贴，哈珀左手绑着石膏。 杰森和迪克好像没怎么受伤，他们俩正在互飙垃圾话，提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转头和芭芭拉说了些什么，布鲁斯正操作蝙蝠电脑搜索着什么，他眉头紧锁，正在思考着。 如果放在别人家，估计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么奇妙的场景，但在我们家却是非常平常的景象。 也是最令人安心的氛围。 似乎是在说，没事的，胡来的不只你一个人，总有人陪你一起，也总会有人接着你的，所以放心地坠落吧。 我抽抽鼻子，拽着达米安一起加入了这个场景。 “哇，让夜翼吃了亏的小妹妹回来了，”杰森终止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转而变成了调侃，“我想你的好大哥应该不会介意你给他再来一下。” “小翅膀！”迪克不满地叫了一声，然后熟练地开始教育我，“不能再跑到阿卡姆疯人院那么危险的地方了，听见没有，卡琳？你都不知道提宝说你去那里的时候，我都吓死了！” “我作证！迪克直接从椅子上摔下来了！”史蒂芬妮一边在那呲牙咧嘴地接受包扎，一边嘴里还不得清闲。 “没错，作为原本没有受伤的那个人，现在加入我们的受伤大群了，”哈珀也没有放过他，“太狠心了，卡琳，你就把他那么仍在那，最后还得让我过去接人。” 我心虚了一下，当时光想着逃跑了，没考虑那么多，等到快跑到大街上的时候才想起来好像是得把迪克藏起来。 不过迪克的通讯频道一直是开着的，我想着应该会有人来接他，就直接翻进书店里了。 迪克目光幽怨地看着我，像一个被渣男丈夫抛弃的可怜妻子一样。 ……不得不说，这个眼神看得我更心虚了。 “对不起，迪克，”我非常诚恳愧疚地道歉，“我下次一定把你好好地藏起来。” “……你要道歉的不是这个！”大蓝鸟看上去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而杰森在一旁笑得好大声。 “>tt<”达米安什么都没说，但他已经展示了自己的不屑。 “我保证我也不会再随便去危险的地方了。”我接着道歉。 “你保证！”迪克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严肃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嗯嗯，我保证。” “把你的手拿出来。” “嗯？” “你是不是在身后比着撒谎的手势？” “……嗯。” 第74章 我悄悄移开了目光，努力不去看迪克那痛心疾首的样子。 杰森神情肃穆地拍拍我的肩膀，“干得好。” 我：…… 你到底是有多想看迪克吃瘪啊！ 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么伤人的赞扬真的好吗！迪克会哭……啊不对，他已经在悄悄抹泪了啊，虽然看上去应该是装的。 “卡琳。”地狱恶魔的声音响了起来，我瞬间僵在原地，像是卡住的机器一样缓缓抬起头，看向喜怒难辨的布鲁斯。 第99章 对方仅仅是叫了声我的名字，我就已经开始想夺门而去了。 之前和布鲁斯约谈的痛苦回忆又开始攻击我。 喂喂！你们刚刚不是闹得很开心吗！为什么布鲁斯一说话就全都转过身了啊！连达米安都……！等等，不要让我一个人面对这个事情啊啊啊啊啊！ 我很脆弱的！很脆弱的哦！万一承受不住布鲁斯眼神的重量，真的会碎掉的哦！ “哈……哈哈，布、布鲁斯，”眼看现在已经别无他法，我只能乖乖认错，“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 别震惊又悲伤地看着我了迪克，我给你的道歉是有点不走心……但这不一样听懂了吗！这不一样！难道你敢和布鲁斯随便开玩笑吗！ 我悄悄后移一步，想躲到达米安的身后，最起码也得让他遮住我点，不然我总有一种在裸奔的感觉。 然而这小子却先我一步，挪开了自己！！ 过分了！ “无论手稿上写了什么，都不是你去见小丑的理由。”布鲁斯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感情波动，但“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确实足够冷酷。 他甚至不用多说什么，我就乖乖站直了。 “我知道了，”我听话地点头，“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了。” 布鲁斯没有再多说什么，或许他也知道再说什么都没用了，所以他只是用蝙蝠电脑展示了手稿的图片，上面的“文明之路”被用红色圈了起来，“是上次你提到的‘阶梯’吗？” 我眨眨眼睛，没想到他会先问这个。 但既然已经被抓回来了，手稿的事情也暴露了，那还不如就干脆把事情全公开好了。 于是我把手稿的事情全部说明了一遍，顺便把布鲁斯画圈的地方都解释了一下。 …… …… “大概就是这样。”说了一大堆话的我端起阿福放在旁边的牛奶喝了一口。 牛奶还是温热的，呜呜呜感谢阿福。 “所以准确来说，方法就是用阅读者们自身的命运轨迹，来影响文明的运行轨迹，然后达到改变的目的？“提姆摸了摸下巴，给出了中肯的评价，“像是你们能想出的办法。” 我有点没明白，“这个方法有什么问题吗？” “很多问题，首先，这意味着你们必须一个人去面对文明和腐朽盛宴，但即便算上书灵，你们的力量也是有限的，”他指着那份时间表后面标着的名字，“所以越到前面，阅读者消耗得越多。” “其次，并不能保证都是成功的，更别说你们还要跑到源头去，不出意外，刚刚与文明分离的欲望，力量是最强的，你们也不一定是对手。” “他们也没有列出如何应对源头的方法，信息不明确，这只能算是个半成品，”达米安跟着哼了一声，似乎很鄙夷方法提出者的智商，“而你们，就跟着这个半成品开始奉献自我了。” 我默了默，觉得他们说得有道理。 其实当时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无论是哪一任的阅读者，都对这件事情并不了解，这或许也是他们无法给出具体解决方法的原因。 这也不是他们的错，毕竟谁都不是那件事情的亲历者，能费尽心思地知道就不错了，不能太为难他们。 但现在有一点很重要…… “所以他们是白白送命了吗？”我的心情无可避免地低落了下去，一想到前几任阅读者的努力全部付之东流，就觉得心情很差，“因为没有找到正确的方法……所以之前的牺牲都变了无用功。” “那倒也不算。”提姆噼里啪啦的一顿操作，调出了一个内存量巨大的文件夹。 我茫然地看着提姆打开了文件夹，随后密密麻麻的文件，“唰”地一下布满了我的视线。 ……天啊。 “他们只是信息收集不完善，所以计划很粗糙，不过本质上是没有错误的，好在对于蝙蝠电脑来说，除了那些过于久远的文字，剩下的都不难找。”提姆向我展示了手稿计划2.0版，也可以说是高端升级版。 里面详细列出了各种意外以及意外发生的可能性，顺便还根据这些意外写了详细的应对方案，其中有一些我连想都不会想。 虽然说计划写了一大堆，但不难看出其原型就是那份手稿。 “……能简单介绍一下吗？”我光是看着这份文件，就快被里面的字母单词绕晕了，更别说什么再仔细思考出结果了。 除非灵感敲击现在立刻暴击我。 “阅读者的计划本身没有问题，只是每一任阅读者的能力不同，就应该让计划随之变化，”提姆转过来，脸上的表情很得意，“所以这是为你和我们，量身定做的计划。” 我：…… 虽然不明白他在得意什么，但这个说法瞬间让这个计划变得高级起来了。 原来不止衣服有高定，计划也有高定啊。 真厉害，学到了。 “还是以你为主角的，毕竟从一开始就不可能绕的开你。”芭芭拉接过话茬。 “你可以理解为，你同样要去一趟文明之路，但不是前往过去，而是前往未来。”？？？ 等下，未来也有腐朽盛宴吗？ 我现在越听越迷茫了。 “虽然你的能力是文明强加给你的，但从利益关系上，你们是站在一条线上的，如果不和文明联手，你很难根除腐朽盛宴。” “原本阅读者们的方法不能用吗？” “这个方法会更保险一些，如果真的按阅读者所说，将文明看作一台机器，那么即使你们回到最开始也没办法解决这件事情，你和一台机器是没办法商量的，哪怕你提出了可能性也会被它否决，只能在它意识到程序出现错误之后，和它一起解决这个问题。” “更何况……”芭芭拉给我看了另一张时间表，“无论是欲望还是腐朽盛宴，他们的时间都是连续向前的，不存在你们解决了某些特定事件后他们就会消失的情况，而且还会产生原本不应该有的影响，除非你能在每分每秒消除他们的存在。” 这下我听懂了，如果按照最原本的方法，确实会比较危险。 “那如果去未来会有什么不同呢？” “你不需要去到很远的未来，只要能够出现在几天或者是一个月之后就可以了，当然，如果你真的通过文明之路去了未来，文明会注意到这件事情的，它有84.79%的可能性会来主动找你。” 呃，那个，这个数字是不是有点太准确了。 “那剩下的15.31%呢？” “不用那么麻烦，如果你那么迫切想见到文明的话，”《神曲》突然开口了，“你还记得吗，文明之路的没有尽头，因为它目前还在建造，你直接从最前端跳下去就可以了。”！？就这么简单吗？ “本来就没有很难，毕竟你是它亲自选择的阅读者，如果按照你们现在社会的说法，你和它勉强能算上下级的关系，上级没有理由不见下属。”《福尔摩斯探案集》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下，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句话似乎暗含嘲讽。 所以阅读者们虽然找对了路，但是他们的方向的错误了，不能为了躲避文明而向后走，而是要跟着文明向前走。 ……哪怕不是很想跟对方合作，接下来也没办法了啊。 我叹了口气。 “嘿，别担心，谁都跟自己讨厌的家伙合作过，”史蒂芬妮一把搂住我的肩膀，“之前小丑被外星人抓走的时候，蝙蝠侠还去救过他呢。”？？？ 真的假的，还有这么离谱的事？！ 看我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史蒂芬妮只是耸耸肩，“这是真的，虽然我也觉得没必要——但反正他就是去了，可能因为他蝙蝠侠吧。” 不不不，就算是这句话也不能解释一切啊！ “呃，他在看着这边。”杜克小心翼翼地提醒了我们一句，我快速地瞥了一眼那个沉默的影子，对方的视线并没有看这里。 “是余光。”杜克又提醒了一句。 杰森毫无畏惧地站在我们旁边，“让他看吧，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有这个胆量你做什么都会成功的，杰森。 “但反正那件事是真的，”史蒂芬妮也是习惯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完全不在乎蝙蝠侠本人在场，继续爆料，“正义联盟甚至还和很多反派合作过。” “反英雄？”我疑惑地抬头看她，确定了一下，毕竟有时候反英雄和反派的界限不是很明确。 杰森力度不重地弹了我一个脑瓜崩，“我还在这呢，你还真是敢说。” 我捂着额头吐吐舌头。 “你现在就可以把陶德交出去，毕竟他还算有点赏金，”达米安不屑地哼了一声，似乎看不上那点钱，“虽然也没多少，但勉强算是符合他的身价。” “嘿！鸟宝宝，挑衅你的哥哥可不会有好事情发生。” “德雷克只能算半个。” 第100章 “……我能不能为我自己辩解一下，我就坐在这里，一句话都没说，为什么非要牵扯无辜的我？” 没有人回答提姆的问题，因为达米安和杰森已经打起来了。 “总而言之，你要对你的家人多一点信心，卡琳，”芭芭拉终于把资料上传完毕，她转过轮椅，对我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我们永远 会比你想象的要准备的多得多。” “这是真的，所以不许再去危险的地方了。”迪克摸了摸我的头，鸟妈妈欣慰地看着这只家里最小的小鸟。 我感动地点点头，“嗯！” “……你是不是又在身后比那个撒谎的手势了？” “嘿嘿。” …… - 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等阿福喊我上床睡觉的时候，我已经累的不行了。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被喊去睡觉的还有另一个人。 是布鲁斯。 “如果一个人一周只睡了五个小时，那么无论是谁都会担心他的身体的，”阿福态度相当坚定且不容置疑，“我记得今天早上，您就已经处理完关于腐朽盛宴的所有信息了，那么今天晚上小小的休息一下应该也是被允许的。” 布鲁斯在努力地用自己的沉默抗争着阿福。 但我们都知道，这是不会有效果的。 其实布鲁斯也不是完全不休息，他只是希望能更快处理完所有的事情，然而事情总是一件接着一件，永远都不会停歇。 说不定，在不久之前，我也是他要处理的事情一件。 一想到这，我开始愧疚了。 “布鲁斯，我今天去见了小丑，”我拽拽他的披风，尽力装出一副害怕又可怜的样子，“所以你能陪我一起睡吗？” 布鲁斯动作一顿，转头看向我。 他肯定看出来我在撒谎了。 但其实也不全是谎言。 单枪匹马去面对哥谭噩梦，我也不是真的那么无所畏惧。 鬼知道我在通风口那里做了多少个深呼吸。 “迪克今晚也在，杰森也在，提姆和达米安都在，我们一起睡一个房间吗？”看着对方有找借口拒绝的趋势，我立刻开始拉人下水。 “砰！” 我身后立即传来了什么东西被碰倒的声音。 “你疯了吗！”杰森惊慌失措的声音随即响起，“我放你在猫女那里休息，还帮你找了达米安过去，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不，杰森，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然后是迪克兴奋的喊叫声，“我觉得这完全可以，你会答应的，对吧，小翅膀？” 我悄悄瞄了一眼，迪克已经对杰森展开了眼神攻势，但杰森只有一副被恶心到了的表情。 没关系，只要迪克愿意，那杰森肯定跑不掉了。 第75章 我觉得布鲁斯大概认为自己被背叛了。 在他尽心尽力地为我谋划之后，我瞬间因为他的睡眠不足而反杀一军。 显然，他也明白，在这个家里，所有人都会是阿福的绝对拥戴者——起码现在是这样。 蝙蝠侠不会认输。 但是可以战略性撤退。 于是他几乎没怎么反抗地答应了。 主要也是没有拒绝的余地。 至于杰森，迪克已经强力镇压了他，主要表现在他立即扑上去，锁了他的喉。 夜翼的力度之大，不容红头罩拒绝。 红罗宾从来都不是问题，罗宾可以被阅读者乞求的眼神打败。 从某个意义上讲，我们家确实是一物降一物。 除了阿福，他会永远站在最高位。 …… - 布鲁斯是有一张大床的。 但是四个健壮成年人和两个青少年，显然不太可能被一张床所容纳。 所以总得有一个人去打地铺。 综合考虑了一番，我把迪克推了出去。 迪克震惊：“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唯一一个对这件事足够热衷的，虽然我知道实际上这只是你的恶趣味，”我平静地阐述着自己的理由，觉得这个想法非常有道理，“如果是别的人，我怕他们半夜会跑。” “那提宝呢！他也不会跑的！” “好吧，我承认，”我诚恳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从我内心最阴暗的角落里出发，我喜欢看你们被逼迫的样子。” 迪克：…… “你变了，”他捂着胸口，泪眼婆娑，“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对我的，卡琳，以前的你是多么乖巧的一个孩子啊！” 我面无表情：“需要我提醒你，我究竟是被哪些人耳濡目染成这样的吗？” “我就知道，肯定有布鲁斯！”他的表情瞬间变得愤愤不平，任谁来了都要称一句变脸大师。 “……所以，你究竟为什么如此顺滑地把自己排除在外了啊。” “因为他是个用阳光开朗的表面掩饰阴暗内心的家伙，”杰森像只炸了毛的猫一样，在房间里来回游荡，顺带着还能吐槽迪克一把，“总有一天，所有人都会认清他的真面目的。” 我：…… 好了好了，知道你现在紧张又慌乱了，不要再用语言表达自我了。 提姆摸摸下巴，另一只手还抱着枕头，脸色平静地看着这一场闹剧，“我开始觉得，这或许是个好注意了。” “……当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就证明你切开也是黑的，提姆。” 而黑色的人对此没有任何看法，“我就当你在夸我了。” 就在迪克准备为自己说明“应该睡床的三百个理由”时，达米安和布鲁斯一起入场了。 我为达米安指了指床的左侧，“那边是你的位置，”然后指了指右侧，“那边是我的位置。” 没错，我们俩暂时分开睡。 这是离开不久的史蒂芬妮和芭芭拉一致提议的，得到了杜克、哈珀以及阿福的赞成。 就是这四个人跑得有点快了，不然还能抓过来挤一个房间试试。 而远在香港的卡珊德拉在知道这件事情后，以短信的形式向我们发送了贺电。 所以我就当是所有人都赞成了这件事了吧。 不赞成的就不算他是人好了。 …… - 夜色中，布鲁斯的卧室仿佛被蒙上一层磨砂玻璃，月光从纱帘的经纬间渗透进来，在地板上流淌成银白如霜的水纹。 整个房间只有床头柜的铜制台灯在暗处泛着微光，灯罩边缘的流苏随着空调气流轻轻颤动，在米色墙纸上投下淡然的阴影。 迪克最终还是没能成功挤进床铺里，但他不再孤独了，因为防止杰森半夜跑掉，他们俩会一起打地铺。 不太好说他的心情怎么样，但杰森的脸色反正是好了不少。 而已经熬了几天大夜的提姆不可能放弃睡床的权力，对他来说和谁一起睡觉都不重要了——哪怕旁边躺个杀手鳄都行，现在最优先级的是睡觉。 他入睡的很快，几乎头刚一沾上枕头就睡着了，迪克发出了“提宝辛苦wwwww”的声音，然后被达米安制裁了，“你很括噪，格雷森。” 达米安宁可出去单挑丧钟都不愿意和提姆挤一起，所以他挨着布鲁斯睡最左侧，布鲁斯睡中间，我和提姆一块躺在右边。 布鲁斯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很明显的表情波动，他可能已经麻木了，也可能是在逃避事实，虽然我觉得应该是两者兼有之。 毕竟最开始的时候，谁都没能想到这句玩笑话会变成真的。 我当时也没觉得他们会答应，不说其他人，杰森就一定会拼尽全力逃出庄园。 但他留下来了，这让我非常的意外。 “在你染上了一些家里的坏毛病之后就看不清事情了，”哈珀单手搂住我，另一只手还吊着石膏，“你不能指望他们几个说出什么好话安慰你。” “？”所以他们现在是在安慰我吗？ 见我一脸迷茫的样子，哈珀叹了口气。 “如果能有一件事让你躲在房间里哭，又单独跑去见小丑，还瞒着家里人准备一个人溜出哥谭独自解决，你觉得这件事情还不算严重吗？” “所以……” “所以你今晚可以任性一点，傻姑娘，”哈珀笑着捏了捏我的鼻子，“在这个家里，生病受伤和负担过重的人都会有一些优待的。” 负担过重？ 我这也能算是负担过重吗？ ……应该不算吧。 我不曾宣誓保护哪座城市，也不曾独自对抗世界，更没有为了保护人类跑到外星去。 哪怕我要对付的是腐朽盛宴，也有人帮助我，说不定还能跟文明联手，本质上来讲……这都不算事会让我丢掉性命的事情。 这也能算是负担过重吗？ 我不这么认为。 “每个人能承受的阈值是不一样的，不要过于地看轻或看重你自己。”芭芭拉推着轮椅过了，或许是我的表情太明显了，她一眼就看出来了我在想什么。 第101章 史蒂芬妮亲昵地抱住我，“我们要承担的东西，也许并不是你要承担的，但同样的，你也在承受着我们无法深入参与的事情，”她身上的水果香气萦绕在我的鼻尖，“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接触到文明本身的，你很棒啦！” 比起男孩们，女孩子们似乎更能黏黏糊糊地腻歪在一起，如果这里有个软软的沙发的话，估计我们几个人已经像团在一起的猫猫一样，软敷敷地窝成一团了。 这就是为什么我喜欢家里这些可爱的姑娘们。 哪怕是远在香港的卡珊，都会发上几句话来安慰我，字数不多，但后 面跟了相当多的表情包，似乎很担心文字不能准确表达她的意思。 我永远爱蝙蝠家的女孩们。 …… - 和家人以及书灵互道晚安不久，我就在布鲁斯的床上睡着了。 只是睡到一半的时候，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了看，发现好像是提姆踢被子了。 ……唔，他睡觉还有这个习惯吗？ 脑袋晕晕乎乎的，我也没多想，就把被子又盖回去了。 “怎么了，卡琳？”小红鸟被我的动作惊醒了。 “你踢被子了，”我打了个哈欠，诚实地告诉他，“然后就是布鲁斯不见了。” “他去厕所了。”见没什么事，小红鸟又躺下睡过去了。 哦。 不是什么大事。 我打了个哈欠想继续睡，眼睛在瞥见地铺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了另一件事：“杰森呢？” “准备溜走的时候被达米安踹了一脚，然后被我绑回去了。”迪克带着浓重困意的声音回答了我的问题。 哦。 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连着打了三个哈欠，准备继续回去睡觉。 刚刚闭上的眼睛被光闪了一下，我半睁眼睛看了一眼，是布鲁斯回来了，他身上还披着条毯子，应该不止是上了个厕所，估计还顺便去了一趟蝙蝠洞。 简称偷溜。 见我好像还醒着，布鲁斯僵了一下，就像被抓住偷吃小鱼干的猫咪一样，“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我摇摇头，“我被提姆碰醒了。” 虽然困得要死，但还是勉强注意着我们这边动静的提姆哼哼了两声。 然后被翻了个身的达米安踹了一脚。 ……他绝对也醒了。 “快睡觉吧，”布鲁斯轻手轻脚地想把达米安推进床铺的里面，但对方屹然不动，于是他只能自己绕过达米安回到了原位置，“很晚了。” “嗯，晚安。”我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半梦半醒之中似乎听见谁暗暗骂了一声脏话，然后就是迪克的一声“不要在卡琳面前说脏话，小翅膀！” ……这群家伙怎么在梦里都不得安生啊。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高兴得弯起了唇角。 …… - 第二天，阳光明媚。 但卧室厚重的窗帘阻挡了一切光线的进入，床铺上的人睡得七零八散，地上躺着的人也都没有头朝着正确的方向。 等我醒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话说，要不要给他们拍张照呢？ 肯定会被发现的，还是算了吧。 我揉了揉睡得相当凌乱的头发，看了眼时钟，时针指向了十点，而分针已经快接近六了。 快十点半了。 马上就是阿福破门而入的时间了。 不过昨晚情况特殊，估计今天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人都能多睡一会儿。 阿福终究还是仁慈的。 赞美阿福。 我在心里画了个a字。 目光再一次扫过床，我发现达米安居然还好好地睡在床上，他应该是这张床上睡相最好的一个，如果没记错，我昨天看他睡觉好像就是这个姿势。 睡了一个晚上，他的姿势动都没动一下啊。 不对不对，这不是重点，他今天怎么没有去晨练？ 以往这个时间，他的晨练都该结束了。 我莫名地想着，眼神一转，正好和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的达米安，对上了视线。 ……吓我一跳。 “你没去晨练吗？”我歪了下脑袋，用口型问他。 他摇摇头，但是没说原因。 我也没细究，只当他是偷懒一天。 就在我考虑是开门出去，还是再躺一会儿的时候——实际上天平已经非常倾向于后者了。 敲门声卡着十点半的秒针响起。 是阿福来喊我们起床了。 看来今天的阿福不仁慈啊。 第76章 按照原本的计划，我即将踏上文明之路，从空缺处一跃而下，尝试着去见文明。 “带好这个指南针，”被请来帮忙的康斯坦丁塞给我一个看着好像是坏了的指南针，“你能不能回来就全靠它了。” 我：…… “那、那要是丢了呢？”我小心翼翼问道。 “那你就完了。”康斯坦丁吸了口烟，也不打算瞒着我，把后果直截了当地说清楚。 对方的态度实在是过于坦然，让我根本没办法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迪克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别担心卡琳，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我们会想办法把你带回来的。” 我面色凝重地点点头。 接下来就不是他们能插手的了，是我和文明之间的事情了。 已经到了该把话说清楚的时候了。 …… - 重新站在台阶上，我深吸一口气，准备好跳下去。 “无论如何，我们都与你同在。”《神曲》温柔地安慰着我。 “我知道，我也爱你们。”我和书灵们做好了以防万一的道别，然后闭上眼睛，纵身一跃—— 空气聚成的风像碎玻璃般刮过脸颊，我紧闭着眼睛，不敢向底下看。 布鲁斯教过我相关的技巧，我在脑海中快速过了一遍，然后双臂交叠护住后颈，膝盖微屈保持缓冲姿势。 时不时有光芒透过眼皮照进来，我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惊讶地看见了周围溢满了彩色的光。 广告屏的电流声、悬浮列车的轰鸣、远处码头货轮的汽笛、情人之间说的悄悄话……似乎所有的声音都在一瞬间向我涌了过来！ 时间似乎回到了很久之前，又像是去到了很远的未来，也可能只是静止在了现在，而刚才的一切不过是我的幻觉。 “呼——呼——” 狂风从下面疯狂攀爬上来，速度快到恐怖，托举我的力气却很温柔。 这是望不见底的黑暗深渊，来欢迎它的第一位客人。 原本还在呼啸的风渐渐平静下来了，就像是某种暴怒被平息了，它开始像绕毛线球一样缠着我，慢慢地带着我往下降落。 文明已经猜到了我要来这里了吗？ 我不做挣扎，而是平静地看着它，任由它带着我向某个方向去。 …… - 当光芒消失又出现，出现又消失的时候，我的双脚终于落在了地上。 从触觉上来讲，我的双脚在告诉我，我已经踩在了坚实的大地上。 但眼睛看见的完全又是另一回事。 我看着无数的星星在我脚下爆炸，往前走两步就是青铜色的星云，它正微不可察地旋转着，就像有人不管不顾地将颜料全部撒了进去，无数种让人难以叫出名字的颜色浪漫地混合在一起，展现出来的是视觉上的极致享受。 就在我惊叹于脚下这幅画面时，我看见星海开始轻微颤动起来，他们开始像有生命一样往上攀爬汇合，最终将我包围在其中。 现在，我所见之处，皆为星空。 …… …… 美景固然重要，只是到现在为止，我都还没看见文明。 它在哪呢？ 我开始环视周围，希望能找到它的身影。 周围的环境震了震，然后我看见那些星星好像都统一且默契地悄悄离我远了些。 “？”我有点茫然。 这是怎么了呢？ 我跟着其中一颗星星往前走了两步，那颗星星就往后退两步，等我再往前走一步，它就再往后退一步。？？？ 我气笑了，直接迈开步子追着它跑。 星星这下溜得更快了，它“唰”地一下瞬移到了我的上方，并且躲在了另一颗星星的后面，偶尔还出来一下看我是不是还在追它。 不是？ 这是什么意思？ 躲我？为什么？ 我朝着那颗星星的方向走过去几步，迟疑地问了一句，“文明？” 星星立即僵在原地，它在原地晃悠悠一会儿，然后犹犹豫豫地钻了出来，“你好，卡琳。” 我：！？ 不是说好的文明是一个莫 得感情的纯粹概念呢！怎么突然就拟人起来了！ 第102章 “你……你真是文明？”我惊了，“你不应该像一个机器那样，行进着固有程序吗！你还会说话了！” 听见我的话，文明也不躲不藏了，直接从星空里蹦了出来，跳到了我的面前。 这颗银色的星球害羞地晃了晃，“我确实是，但是我判断以这样的方式和你相见，是最合适的。” 我：…… 真的吗？真的很合适吗？ 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呢，我很好奇。 “既然你看见了我，那也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吧？”我面无表情地抱臂看着它，语气冷淡，“我猜，应该是瞒不过你的，或者你也应该是能算到的。” 银色的小星星原地转了个圈，“我知道，我答应你的要求，”它的语气显得低落极了，“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这个对话莫名地有点像我要强抢良家妇女，是错觉吧，应该是错觉吧。 “既然欲望是从你身上分离出来的，你就真的没有办法把它收回去吗？”我忍不住问出了最好奇的问题。 好歹是文明，难道真的这么弱吗？ “从卡琳你身上被割下来的肉，可以重新黏合回去吗？”文明反问道，“母亲生下来的孩子，还能重新回去吗？” “话说，那不算是你的孩子吧，那勉强算是你的程序bug。” “呜……” 别呜啊！你不是文明吗！怎么这么弱势啊！ 你这样有一种我在欺负你的感觉啊！ “别呜呜啊啊了，你有什么办法能解决掉腐朽盛宴吗？”我懒得继续跟他进行无营养的对话了，直截了当地问了一句，“我对你和欲望之间的恩怨情仇没兴趣，只是别让它再危害别人了！” 星星旋转了几圈，似乎是正在思考这个问题，良久，才回答了我的问题，“有是有的，但是对你会比较困难哦。” ……那个“哦”是什么情况啊，这家伙不会是在卖萌吧，好恶心。 “什么意思？”我搓了搓胳膊，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毕竟欲望的来源就是人类本身，如果没有它的话，人类本身是无法继续进步的，而实际上它也无法被根除，但如果你只是想解决腐朽盛宴……那就会简单一点了，只要它不再是欲望就可以了，当它失去了欲望的身份，它的存在也就没有了意义，很容易就会被杀掉的。” 文明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然后悄咪咪地看我一眼我的神色，像是很害怕我过去揍它。 但我根本没有那个心思，只是在考虑着文明刚才的话。 所以说……欲望是可以被取代的吗？ “也不是不可行的样子，该怎么做呢？”思考过可行性之后，我觉得这个计划是可以被践行的。 “很简单哦，只要你来当欲望就好了哟，”文明开心地蹦了两下，然后“嗖”地一下窜到我的面前，“我觉得你很合适呢！”？？？ 我、我吗？ 你的意思是我来承受整个人类的欲望？ 真的假的啊大哥？ 我何德何能啊！ “你是认真的吗？别跟我开玩笑了！”我莫名有一种自己被戏弄了的感觉，没憋住情绪对着文明吼了一声。 “你就是很合适啊……”文明的声音又弱下去了，“成为欲望的载体是没有很高的要求的，只是会比较辛苦你而已啦。” 所以说！这种语气词能不能不要再出现了句尾了，你卖起萌来只会让人感觉到恶寒啊！ “具体解释一下吧。”我叹口气，决定还是听它把话说完。 “欲望必须存在，否则会打破平衡，到时候整个世界被毁灭都是有可能的，所以如果你不想让腐朽盛宴来承担这个职责，你就只能自己来承担了。” “夺取的方法很简单的，只要你愿意就好了，如果你夺取的欲望足够大，就会像跷跷板一样，让人类的欲望向你偏移的。” “只是如果你真的成为了欲望，对你来说会不太轻松呢，人们的欲望情绪会集中体现在你的身上——根据我以往的计算结果显示，在某一时期内，人类的欲望会在某一时间段内急剧增加，然后再消减，情绪也是一样的。” “顺带着，你也不能随便死掉呢，”文明的语气听上去很是无辜，“毕竟如果你死掉的话，世界就要毁灭啦。” 我觉得这话不对，“但我是人类，我总会死亡的，难道成为欲望后会不死不灭？” “在人类消亡前，欲望不会消失，但你毕竟不是欲望本身，不过不用担心唷，我会慢慢从你的身上将欲望回收的——只要你愿意给我就可以啦，根据计算结果来看，你一生的寿命足够了呢。” 我：…… 结果到最后，我还是工具啊。 “你知道所有的阅读者都很讨厌你吗？”我深吸口气，平复下自己的情绪。 “我知道的啊，”文明摇晃两下，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说这句话，“是我让你们讨厌我的，所以你们肯定会讨厌我的啊，这件事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第77章 “所以这也是你计划里的一环吗？让我们厌恶你？”我看那颗银色的星星。 我从来都看不懂文明，从来都看不懂。 没有任何一任阅读者可以理解它，也没有任何一任阅读者愿意理解它，似乎一旦与它的思维有所靠近，自己也会成为某些不堪的一部分。 “根据本次事件计算结果，厌恶比喜欢更能驱使一个人行动，在阅读者身上尤为明显，”银色星星开始闪光，“将想要保护的东西进行合理侵犯后，会更让阅读者有动力。” ……何等的冷漠且不近人情。 见我沉默在原地，银色的小星星飞上飞下，绕着我旋转一周，“你还没有给我答复哦，阅读者？” “只需要我一个人就够了吗？”我没有先答应或者是拒绝它，而是正视着它问道，“不会再有下一任阅读者了，对吧？” 文明又开始原地转圈，在第五圈转完的时候，它回答了这个问题，“以前的阅读者已经将欲望输送得仅差35.97%，因为他们是无意识输送，所以效率很低呢！但你是有意识输送哟，所以效率会比他们快呢！根据计算结果显示，你将会是最后一任阅读者啦！” “唔，前面的阅读者虽然没有来见我，但都无一例外地学会了吸收欲望的方法，真的很厉害呢！” 我咬咬牙，忽然明白文明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该怎么让欲望回归，只是一直以来从未告诉过阅读者们，而是将我们当作了棋子。 可偏偏，不知道的人没有选择的余地，知道的人……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根本无法拒绝它。 “如、如果我最终没有完成的话……” “那就还会有下一任阅读者啦！” 它的语气欢快得像是在说“我们去游乐园玩吧”一样。 这家伙在让人讨厌方面果然很有一套。 甚至让人分不清它是不是故意的。 我深吸口气，冷漠地回应它，“开始吧，不要浪费时间了。” 反正也没有选择，结果总会是一样的。 “好哦，那你现在就开始想那些你想要的东西，你渴望的东西……”银色星星慢慢靠近我，语气蛊惑，与恶魔低语别无二致。 而我就是那个自愿踏进地狱的人类。 …… 闭上眼睛，我跟着文明的话开始认真思考。 我想要的东西？ 什么是我所渴望的？ 由思考而引发的灵感一下又一下地狠狠敲击着我。 我想要…… 我的家人平安。 没有下一任阅读者。 不要再有无辜的人被牵扯。 再私密一些的话…… 我希望我可以变得更强大。 达米安更喜欢我一些。 家人更爱我。 事情都变得顺利。 还有…… 一旦开始思考我想要的，似乎就会有很多东西向我翻涌而来，就像是无尽的海浪拍在沙滩上，留下痕迹又很快消失，因为下一波的海浪已经来临。 “嗯嗯，好像已经成功了哟，”文明那令人厌恶的欢快声音响起，阻断了我的思绪，“你已经是一个合格的欲望了呢，卡琳。” 我睁开眼睛，却感觉不到自己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变化。 现在的我……已经是欲望了吗？ “如果我是在吸取腐朽盛宴那位欲望，他会感觉不到吗？”我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怀疑对方是否会和我一样毫无感觉。 “嗯？这不可能啦，怎么会有人感觉不到自己的生命流失呢？”文明嘿嘿一笑，像是不好意思地摇晃了两下，“其实他刚刚想冲进来的哟，但是被我拦在外面啦！” 看来，不能销毁对方，不代表文明对他毫无办法啊。 不对，既然不是毫无办法的话…… “如果你有办法制止他，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这么做？”我的情绪骤然激动起来，对着文明咆哮道，“如果你制止他的话——” 第103章 “没有必要哦。”文明打断了我的话。 什、什么叫没有必要！？ “制止他的话，就很难让欲望回归了，根据计算结果显示，这种方式消耗得能量会增加46.91%，所以不推荐呢。” 又是计算数值！这家伙难道真的是个机器吗！ 所以人类发展了这么多，最后是给自己造了个机器出来吗！？ “啊，我不是机器哦，是为了让你能更好地理解才这么说的，真是的～阅读者们总是会这么误会我呢！” 我做了个深呼吸，勉强压住了自己扑上去揍它的冲动。 这个混蛋！ “仅仅是因为能量消耗过大就对他们的生死不见吗？”我忍着怒火看向文明，想寻求一个更能安慰人的答案，“如果他们继续扩展下去，会死多少人，你都没有计算过吗！” 文明转了两圈，上下跳了跳，“计算过的啦，不会很多的，比你们战争时期少多了呢！” 为什么非要跟战争比！？ 不能跟好的学吗！ 话说，人类在他眼里到底算什么！ 明明是人类创造的东西……！ …… 呼…… 我突然就感觉到很疲惫了。 跟这种家伙争执下去，根本就毫无意义。 不，本来就毫无意义。 毕竟，它也只是一个纯粹的概念吧，跟概念有什么好争的？ “最后一个问题，”我已经有点想回去了，语气都不自觉地低沉了，“每一任的阅读者……都有过悲惨的经历吗？” “是的哟！因为悲剧的过往会让一个人变得极端，却也能造就仁慈呢，我都是经过严密的计算才筛选出你们的呢，你们可是一定会为别人打伞的人呢！” “这是根据计算结果得出来的，最合理的方法啦！” …… - 跟文明谈完了一场精疲力尽的对话之后，我用康斯坦丁给的指南针回到了庄园。 看着我一副精气被吸光了的样子，所有人立即严肃起来了。 他们可能是觉得问题很严重，但实际上是问题已经解决了，唯一让我不舒服的只有那颗银色星星。 说句实在话，我都快ptsd了，说不定我会讨厌未来看见的每一颗银色星星。 尽管我本人很想去休息，但还是撑着最后一口气，把事情的大概给他们解释了一遍。 提姆听完之后若有所思，然后问了我一个问题，“既然主动输送的效率更高，那为什么它不提醒一下阅读者呢？” “谁知道，”我疲惫地回答，“大概在它的计算里，那样的效率不够高吧。” 唯一能够计算未来可能性的只有文明本身，所以做任何一件事的原因理由也只有它自己清楚，任旁人怎么猜都是没用的。 “你们打算怎么对待腐朽盛宴？直接杀掉男主人吗？”我打心底觉得布鲁斯不会这么做，但还是确定了一下。 布鲁斯没有说话，只是递给我一张纸。 是一份小报，上面写着：“今日一男子离奇死亡，他居然死在了种种巧合之下！” 图片上的人是男主角，看样子他好像是被高处掉落的花盆砸死的。 小报上对这件事情追根溯源，发现花盆的掉落是一起系列的巧合所引起的，所以没有人要为他的死亡负责，只能怪这个人自己倒霉。 “……”我叹口气，把报纸又还给了布鲁斯。 哪有那么多意外巧合，还准确发生在了男主人成为普通人的时候，这分明是文明觉得这个人没用了，于是自己出手了。 冷漠无情的家伙。 等我把欲望传输完毕，成为一个没什么用处的人之后，它也会这么对待我吗？ 我已经不想再去思考这个问题了。 或许那时的我也错了，我一直以为，是文明和腐朽盛宴各执一方棋子，在世界这个大棋盘上面对弈，现在看来，腐朽盛宴也不过是文明的棋子罢了。 大概是文明有意让他觉得自己还有能力与其抗争吧。 那么多位阅读者都在无意之间将欲望的能量传输给了文明，欲望本身难道就没有感觉到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只是文明还一直给予他一丝希望，让他觉得自己还有逆风翻盘的机会吧。 但那希望也不过是吊在驴面前的胡萝卜，是深渊里的一根蛛丝，不仅得不到，而且一扯就断。 人类还真是给自己制造了一个了不得的东西啊。 我晃晃脑袋，实在是不想继续思考这些事情了，反正接下来我也不用做什么，只要保证自己不死掉就可以了，不然这个重担还得传递给下一任阅读者。 如果阅读者注定要因为变得仁慈而身处不幸，那我宁可他们为幸福而自私自利。 没有经历过悲剧的人，根本难以想象那种苦痛，更何况还是被制造出来的灾难。 “男主人虽然死了，但腐朽盛宴的其他人还在，其中估计也有犯了大错的人……我会帮你们把那些人一一抓回来的。”我看着布鲁斯，语气平静而坚定。 布鲁斯没有答应或是拒绝，只是把我推给了阿福。 “你现在需要休息，卡琳，这些事情我们会处理解决，无论如何……”他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无论如何，你的任务都已经完成了。” 是啊，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目的也达到了。 可为什么，我开心不起来呢？ 是我太累了吧。 第78章 刚成为欲望载体的时候，我其实是没什么感觉的。 但越往后几天，我就越能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在激烈变化。 举个 例子。 今天早上我起床的时候还是心情平静的，到中午的时候突然就开始兴高采烈，到下午的时候又莫名觉得很生气，然后在吃完晚饭看电影的时候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达米安一边面无表情地给我递纸，一边吐槽，“这个动画电影的虐点到底在哪里？” 我呜咽着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那你是在哭什么？” “呜呜呜呜呜呜我不知道啊。” “……” 不得不说，那一刻，达米安的表情变得非常精彩且复杂，人类所有难以言喻的表情，都凝结在了那一张脸上。 大概他也没有想到，欲望的冲击会这么强烈吧。 其实欲望本身是不会影响我的，只是在我出现某些情绪的时候，欲望会不断放大这些情绪，这就导致原本的我只是有点失落，但经过欲望的放大效果，就变得无比悲伤起来。 说句不太好的话，我这几天都没敢和书灵们聊天了，书也不敢看了。 就怕自己一段话还没看完，整个人先疯掉了。 怪不得文明还特地给我强调，让我不要死了，就这个情绪波动，我早晚得住进阿卡姆疯人院。 现在只能希望布鲁斯还没有把我送进去的想法。 因为我这个异常状态，家里人也是想了很多的办法，比如通过冥想保持平静的心理，或者是用了一些奇奇怪怪的魔法或者是小东西，但是最终都失败了。 “除非你不当欲望载体了，否则这些都没什么用。”扎塔娜和康斯坦丁联合对我下了诊断书。 然后被哭得稀里哗啦的我吓得手足无措。 我其实没想着要吓他们的，只是因为这个诊断而有点不开心，然后就开始泪崩了。 最后还是伟大的阿福出面，把我带回了自己的房间，让我好好平静一下。 我躺在被窝里，越想越觉得自己没救了。 难道我就要这样情绪分裂地过一辈子吗？ 那我就真的要进阿卡姆疯人院了。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我的眼泪瞬间又控制不住了，整个人完全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无法自拔。 “可怜的卡琳！”《梦的解析》先跳出来安慰我，“别担心，好姑娘，会有办法的。” “呜呜呜呜呜……”我哭得一心一意，根本没听见它刚刚说了什么。 …… …… 等我的情绪稍微缓和一些之后，我才听见《梦的解析》在和《神曲》说话。 “你真的觉得那个方法会有用吗？”这个声音是《梦的解析》的，听上去他感觉到很迟疑，“要不然再想想吧？” 而《神曲》的声音永远是平静无波的，“我们总得试试，无论如何，那也总算是个办法。” “如果结果不理想，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让她保持现在这个状态，不会再差到哪里去了。”《福尔摩斯探案集》声音听上去也没什么波澜，而这次，它赞同了《神曲》的意见。 呃……它们，好像是在说我？ “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又从悲伤的情绪里缓过来了一些，确定不会突然再发病之后，这才敢开口问它们。 三本书好像被我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 “哦！是这样的，《神曲》想到了一个或许能帮助你的办法……”怕我太激动，《梦的解析》也没敢直接把话说完，先是看了看我的脸色，没见什么异变，才继续往后说，“借助它的一个熟人的力量，或许能帮助到你。” 第104章 熟人？《神曲》的熟人？难道是阅读者吗？ 不可能啊。 可除了阅读者，谁还能跟她说话呢？ 我大为不解。 “别多想，我和那位熟人之间的聊天方式有些特殊，不是这种我和你说话的方式，而且……我们也很久没见了，”它的声音居然透露出了几丝怀念与感概，“而且想要见到她，也并不容易。” 听上去很不好惹的样子，我有点紧张了。 然而这一紧张，情绪瞬间就被欲望放大，我开始无缘无故焦躁起来，整个人就跟马上要被火烧了一样，在房间里连着转了好几圈，试图用行动发泄一下情绪。 我听见《梦的解析》叹口气，然后无奈地对神曲说：“用你的方法试一下吧，《福尔摩斯探案集》是对的，无论如何都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糟糕了。” …… - 《神曲》说，它那位老熟人住的地方很难找到，如果想要见她，可以先去找另一位比较好找的人。 “另一位是……”我没太懂这其中的人际关系。 “是我老熟人的朋友，我和他没见过几次，但是如果能找到他的话，可以摆脱他带我们直接去那个地方。” 我迟疑地点点头，“好吧，那位先生——听你说的代称应该是可以喊‘先生’吧，我们该去哪里找到他呢？” “墓地。”《神曲》的回答言简意赅。 “墓地？”我震惊地眨眨眼。 “对，就是墓地，他是死亡的祭祀，在死亡最浓郁的地方更容易见到他。”《神曲》说这话的语气如常，我却觉得有点可怕。 这听上去怎么像是要送走我的节奏啊？ 害怕的情绪立即被放大成极端的恐惧，我尖叫着缩进了被子里，“不要！他会杀了我的！他会让我死的！我不要见他！” “啧，这个放大效果确实有点不方便，”《福尔摩斯探案集》浮出来拍了拍我，“没事，别担心，你好歹也是欺瞒过死亡的人，不用那么害怕。” “！我都欺瞒过他的信仰了，他真的不会一刀砍掉我吗！” “不会的，西里尔是一个对‘消逝’很尊重的人，你当时的欺瞒，也是因为死亡先反悔了，并不能算是你的错。”《神曲》的书籍本体在我旁边发出了微弱的光，一闪一闪的，就像是在安慰我一样。 我泪眼婆娑地看着它，“真的吗？” “真的，我没用骗你的必要。” 这倒是真的，我在原地咕涌几下，然后才从被子里出来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墓地？”我看了眼墙上的时钟，“现在？还是晚上？” “其实最好应该是晚上，但现在你状态不佳，还是现在去吧。” 虽然《神曲》没有把后面那半句话说出来，但我还是明白了它的意思。 不然背半夜的墓地吓到的我，经过欲望的放大后，怕不是要直接因为过度恐惧而昏迷在地。 …… - 下午两点，墓地，天气雨。 和我上一次来看我的父母时不一样的天气，那时候的天气还是灰蒙蒙的阴天，今天则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空气中是冷冰冰但又很清新的味道，雨水总是能冲刷掉很多灰尘，留下一个更干净的世界。 之前是和杰森一起来的，但今天我本来说一个人过来就可以了，但无论是书灵还是家里的人都不同意，说我现在这个状况太危险了，必须得有人陪同。 达米安就是那个陪同者。 “在哪里等？”罗宾很快就进入了状态，他扫视了一圈墓地，很快就确定好了几个，如果危险来了方便躲藏或是逃走的地方。 他还指给我看了，告诉我如果有危险，就让我先走，他殿后。 还是尽量避免发生那种事情吧…… “嗯，哪一块墓碑应该都可以，主要是要等人来，”我撑着下巴，蹲在我父母和姐姐的墓碑前，“《神曲》说这件事情全靠运气了，如果运气好的话，今天就能碰见，运气不好的话……” 那就很难说了。 “我会准备监测全球的墓地和医院，已经焚尸场和殡仪馆。”提姆的声音从耳麦里穿出来，目前追踪腐朽盛宴残党的事情交给了芭芭拉，他主要就负责帮忙找到《神曲》说的人。 “谢谢你，提姆，但我觉得今天说不定是没有可能了，”我抓过达米安的手臂，看了眼他手表上的时间，“大概六点钟左右，最晚到七点，我们就离开这里。” 等到天黑了，我的情绪就更不稳定了。 “收到，需要我给你们空投食物吗？” “……不用吧，也不是荒野求生，真的饿了我们会出去吃饭——” “你去吃，”达米安打断了我的话，他从衣兜里掏出了袋夹心饼干给我，“我在这里继续盯梢。” 唔，还是我最喜欢的草莓味。 “我现在不饿啦，”我把饼干分给他一块，“尝尝？你每次都说不好吃。” “然后你还是每次都会给我一块饼干。”他咬了一口，又露出了嫌弃的表情，那神色完全是 在说“你怎么会喜欢吃这么甜腻的东西”这句话。 也没有很甜吧…… 我跟达米安的口味有些差距，能坐在一张饭桌上吃饭全靠阿福的伟大厨艺。 “啊，想吃小甜饼了。”一想到阿福的美味点心，我就忍不住地吞口水。 提姆的声音适时地从耳麦里穿出来，“阿福说小甜饼暂时没有，但是今天早上的……华夫饼还剩了一些，哈。”说到最后，他甚至都没憋住笑。 “……没事，夹心饼干也挺好吃的。” 第79章 大概是运气不好，我和达米安在墓地里等到了快七点都没有等到人，估计今天是看不见了。 达米安看向已经逐渐暗下来的天空，决定不再继续等了，“回去吧，天马上要黑了。” 我还想再坚持一下，“要不然，我们就等到晚上吧，万一那时候他就来了呢？” 男孩那双翠绿的眸子睨我一眼，非常不客气拉住我的胳膊，“到那时候，无论他来不来，你都得被吓晕过去。” 唔……好吧，他说的有道理。 我一下就泄了气，没有等到人的那种失望立即被放大成难以言喻的悲伤，我鼻头一酸，眼眶瞬间红了，紧接着眼泪就开始啪嗒啪嗒往下掉。 达米安抓着我胳膊的手僵硬了一瞬，然后我就听见他叹口气，很快一张纸就被擦上了我的脸。 “看来对你的影响确实很大，就在刚刚这短短几个小时里，你已经又哭又笑又闹好多次了，”说完，他还扯了扯我的脸，“人的情感怎么能丰富到这个程度？” 他居然还嫌弃我！ “呜——哇哇哇——”我立刻哭得更大声了。 “……”达米安不说话了。 好歹谈恋爱都有几个月了，我也不是拿达米安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我还是有一套自己的方法论的。 如果不是大问题，以退为进是最好的方式，根据我的经验来看，要是在这个时候强硬的话，只会和达米安来一场硬碰硬，而我显然是碰不过达米安的，但以柔克刚也不失为一种方法。 但如果是大事，那就要说清楚了，虽然达米安不是不讲理的人，但我们俩在面对同一个问题的时候也是会起冲突的，这时候就不能轻轻放过了。 大家是不可能打的，我不可能是他的对手，那就必须一吵到底，我一个人超不过他，会让书灵帮忙出谋划策。 好在这样的情况不是太多。 我觉得这算恋爱我谈得挺包容的，当然达米安也挺包容的，这是迪克在看见达米安已经好几次想去抽刀，但转念一想对面的人是我也不能打，然后又坐下来继续跟我讲道理之后，得出来的结论。 果然，恋爱还是得两个人互相包容对方。 “你在想什么？笑得那么傻。”达米安一开口就把我的思绪拉回来了，我还看见他嫌弃地皱皱鼻子。 ……可能有时候也不需要太包容，该吵该是得吵。 深吸口气，我做好准备，立刻又要落泪了，“你——” 大招还没放出来，达米安就已经精准预判到了，下一秒，一张纸巾瞬间被扑在我的脸上，男孩无语的声音紧随其后，“没想欺负你，没有骗你，也没有不想继续和你在一起，收收眼泪吧。” 呃……你是不是也有点太熟练了。 我把眼泪擦干净，抽抽鼻子，“那我们现在回去吧。”估计也是等不到人了。 “嗯，”达米安向我伸出手，“走吧，免得待会路过的人以为墓地闹鬼了。” “……达米安！！！” …… - 最终，没能等到人的我们只能回韦恩庄园了。 虽然确实有点失望，但好在还有阿福的小点心可以安慰我。 “请用，卡琳小姐，”阿福为我倒了杯红茶，然后和颜悦色地问我，“恕我失礼，请问我的华夫饼在制作上有什么问题吗？让您宁愿去吃满含添加剂的夹心饼干也要抛弃它？” 第105章 我拿着点心的手一下就僵硬了。 怎……怎么办，当时说的时候只是单纯的吐槽所以没过脑子，我还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啊。 我立刻扭头向达米安求助，但是对方顺滑地躲开了我的目光，无论如何都不与我对视，誓死让我一个人面对这种恐怖的事情。 这男友真是太好了！我咬着牙向提姆发射了一个眼神，对方明明接受到了，但就是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面色平静毫无愧疚之色的移开了目光。 啊啊啊啊啊！不要不理我啊！阿福身后的阴影在逐渐扩大哦，真的在一点一点扩大哦！刚刚还在地上的影子现在已经爬上墙了！下一步就是要包围整个屋子了，到时候你们谁也逃不掉啊！ 然后我内心深切的呼唤，并没有让这两个家伙的良心觉醒，他们面色如常，仿佛受苦受难的只有我一个人。 咦？好像真的就只有我一个人来着？ 不行，这个想法太可怕了，我摇摇头，然后看向了坐在主位上的布鲁斯。 对方明显也是看见了我的窘迫，但是完全没有任何表示，甚至在我看过去的时候，故作无辜地歪歪头，完全是一副哥谭甜心的傻样。 家里又没有外人你演什么演啊！ 你要是今天晚上穿着蝙蝠装出去，对着罪犯做这个动作，所有哥谭人会觉得自己大概是撞鬼了！ 果然，都是指望不上的人，这件事情还得让我一个人来解决啊！ 那么，不出意外的话，这时候最保险的做法就是—— “对不起，阿福，我下次不会了。” 我双手合十，眨巴眨巴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老人，试图让他心软。 然而对方不为所动，“是点心有哪里不好吃吗？我想我还是可以精进一下配方的。” “没有没有，很好吃的！我一个人就可以吃完全部！”只有华夫饼不好吃而已，“我说错话了，对不起。” “好吧，看来我暂时不会因为厨艺不精而被开除了。”阿福笑眯眯地看着我，突然变换的神色让我明白，刚刚他只是跟我开了一个，让我单方面惊心动魄的玩笑。 吓死我了，我以为他真的生气了……！ 等下！ 他们几个不会是因为看出来了这一点，所以才一点忙都不帮的吧？ 我转头看见了三个人心安理得的表情，没忍住甩了他们一人一个眼刀。 过分！ 我要狠狠谴责他们！ 阅读者不开心了，阅读者要略施小计了。 “就像我刚才说的，你的厨艺真的没有问题，你要相信我，阿福，”我真心真意真挚真诚地看着他，“为了证明这一点，我可以一个人吃掉所有饭后甜点来证明。” 果不其然，从我的余光里看，三个人都毫无例外地僵住了。 哈哈哈！颤抖吧！恐惧吧！这就是你们应得的下场啊！ 然而，阿福委婉拒绝了我，“我想，在晚上吃下这么多东西，会对您的消化系统造成一些重压。 qaq！ 真……真的要这样对我吗？ “但可以明天为您单独烤一份小甜饼。” 耶！阿福万岁！ …… - 晚饭后，我去了书房，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了书灵们。 “单纯是等待的话，效率实在是太低了，”我最后总结，“如果能快速知道那位祀者人在哪就好了。” “嗯？你没有见到他吗？”《神曲》发出了一声疑问。 我、我应该已经见过他吗？ 它这一句话让我瞬间迷茫了。 “哦，那他应该会自己来找你的。” 我惊了，“难道不是单纯在用运气碰见他吗！这是你说的啊！” “……如果是那样的话你要等到什么时候？”《神曲》的语气里沾上了点无奈，“我当时的意思是，如果你 运气好的话，去墓地就能直接看见他，如果你没见到他，墓地的亡灵也会帮你带话给他的。” 唔，看来是我误会了。 “好吧，那他大概什么时候会来见我？我最好提前准备一下。”我抱着书缩在沙发上，思索着到时候在那和他见面比较好。 “现在，外面的死亡气息都快飘进来了，”《福尔摩斯探案集》的声音响起，与此同时，我看见一只乌鸦落在窗前，轻轻啄了啄书房的窗户，“他已经到了。” 我被惊了一下，赶紧打开窗户嚷那只乌鸦飞进来，瞬间，黑色的羽毛散落一地，乌鸦变成了一个男人。 站在我面前的这个男人个子很高，有一头黑色的短发，面色和嘴唇都显得非常苍白，身形瘦削，眼神平淡，脖颈之间还挂着腐朽的花瓣与墓碑上的苔藓做的项链。 墨绿色的斗篷遮盖了他大部分的身躯，上面缀满了乌鸦的羽毛，一条挂着生锈铜制铭牌的银色链子牵住了斗篷，让它不会乱跑。 他拿着一盏忽闪忽灭的油灯，比起书房里的灯光，那油灯的光几乎都看不见，但却像个扑闪的眼睛一样，让人非常在意。 “您……您好。”他的出现实在是过于突然，让我一时间除了问好做不出其它反应。 “亡灵告诉我，你在找我，你从哪里知道我的？”对方完全没有寒暄的意思，问题单刀直入。 明明不是个很健壮的男人，却让我莫名地感觉到了害怕。 然后我的情绪就被放大成了恐惧，整个人开始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眼前一阵阵发黑，心脏疯狂跳动，我大口大口喘着气，感觉下一秒我就要把心脏吐出来了。 “砰！” 书房的门被突然打开了，我转头，看见布鲁斯大步流星地朝我这边走过来，脸上写满了急迫。 “冷静下来卡琳，你在过呼吸，”他半蹲着，一下一下拍着我的背，沉稳的声音把我的恐惧慢慢驱逐了出去，“没事的，别害怕，我在这。” “布、布鲁斯，那是……” “我知道，”见我已经逐渐平静下来，布鲁斯这才站起来，向那位斗篷人伸出了手，“您好，先生，感谢您抽出时间来见卡琳，我是她的父亲。” 第80章 男人伸出一只如骨爪般的手，和布鲁斯虚虚握两下，然后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珠再次转向我，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问题，“你在找我，你从哪里知道我的？” 他完全忽视了布鲁斯，紧紧地盯着我。 ……不得不说，我感觉现在我就像玩文字游戏一样，现在到了该选分支线的时候了。 对方的好感度就取决于我这关键的一选了。 如果面前有屏幕的话，估计男人的头上都得跳出一个弹框，写着：这个选项会对剧情产生重大影响，请谨慎选择。 “我可以把你说出去吗？”我戳了戳《神曲》，决定在做选择之前，先确认一下他们的关系如何。 《神曲》语气平静，“不如说，你把我说出去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既然它都这么说了，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是《神曲》让我去找你的，”我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抬头看向男人，“它说你可以帮我找到它的朋友，而那个人能让我不再陷入困境。” 男人似乎疑惑了一瞬，但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知道了……你要去见修女，你身上有文明的气息，你是现任的阅读者。”他的每一句话都是陈述句，似乎并没有想要和我交谈的想法，而是纯粹在为自己叙述一个事实。 我谨慎地点点头，“对，我是阅读者。” 男人了然，向我伸出了手，“我是死亡的祭祀，是只乌鸦，我叫西里尔，”他就像是很长时间没有和人说过话一样，语序颠三倒四的，“握住我的手，现在带你过去，你要见修女。” 翻译一下，应该是握住他的手，他就能带我去见修女。 “我能陪同吗？我很担心她，拜托了，请让我跟着一起去吧。”在一旁沉默许久的布鲁斯突然出声了，他的目光看上去真切诚恳，饱含着一位父亲对自己女儿的担忧。 ……虽然是演出来的，但他确实是在担忧我，这点我该是知道的。 只是在见识过布鲁斯的真实性格之后，无论看他演几次我就觉得违和。 果然，人和人还是要杀坦诚相见的好。 但出乎意料的，西里尔摇了摇头，“你的死亡味道太重，修女不会让你进去，她不喜欢你，会哭很久。” 听到这，我的心突然就被揪起来了，为什么说布鲁斯死亡的味道太重？是要出什么事了吗？ “他——” “他濒死过很多次，修女会看见那些，所以她会哭的，”他打断了我的话，又将目光移到我的身上，“你也濒死过，你见过死亡，你欺骗了它，因为不公平，干得好。” 最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夸赞了我。 他不是死亡的祭祀吗！这么对待自己的信仰真的好吗！ 第106章 “死亡不是赌注或玩笑，应当被尊重，哪怕是死亡本身，也要做到……走吧。”西里尔又对我伸出了手。 我咬咬牙，对着布鲁斯指了指脖颈间的项链，示意定位器在里面，不会有问题的，然后把《神曲》装进书包里，上前一步握住了西里尔的手。 瞬间，白色的雾气在我眼前散开，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耳边已经恍惚响起了唱诗班的声音。 我眨眨眼，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个与原来截然不同的地方，周围都是不断逸散的纯白云雾，唯有一座规模很小的教堂，安静地伫立在我面前。 西里尔已经不见踪影了。 我这……不会是直接上天堂了吧？ “进去吧，卡琳。”《神曲》的声音让我的思绪又回到了正轨，同时确定了我应该不是在天堂，毕竟天堂是听不见书灵的声音的。 深吸口气，我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教堂的大门。 …… - 当门被推开的一刹那，十几只白鸽争先恐后地从屋里飞出来，略过了我的头顶，煽动着翅膀盘旋在教堂的尖顶上。 金黄的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地面留下了虚幻的光斑，梁柱间雕刻着沉睡的浮雕天使，他们羽翼上的金漆早已剥落，但怀抱的百合仍在石缝中绽放。 在我的最前方，是一位肃立于十字架前地修女，她轻声细语地说着什么，看上去好像是在祈祷。 没有打扰她，我放轻了脚步，走到旁边的凳子附近坐下。 修女并没有祈祷很长时间，当我正在观察第三扇彩绘窗户的时候，她终于转过了身，那双看着我的灰色眼睛，带着温和的笑意。 “欢迎你，卡琳。”修女踱步向我走来，我这才看清她的面容，红润的唇，白瓷般干净的皮肤，头巾下是比阳光更璀璨的金发。 当她走近时，我看见了她左眼的眼角，有着像瓷瓶破裂一样的伤痕，非常引人注目。 只是盯着看太久就不礼貌了，我迅速移开了目光，站起来与她对视。 “您知道我的名字？” “西里尔已经告诉了我一切，连同你的诉求一起，“修女垂眼，白净柔软的手轻轻抚上我的脸颊，“我可怜的孩子，你受苦了。” 几乎就是在她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我的眼泪喷薄而出，完全无法自抑。 仿佛久久回荡于大地的灵魂，终于有了栖息之处。 而她仅仅只是对我说了一句话。 “您能帮我解决吗？就是我身上……”我说得有点着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处境。 修女只是轻拍着我的头顶，“我可以让它不再影响你，只是……这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我猜文明也早已知道《神曲》会提起我，而你也必然会来找我。”？ 什么意思？ 我迷茫地看着她。 “它总是这样，习惯于用那些我们所不知道的方法计算一切，让人对它感觉到恐惧……”修女叹口气，她似乎对文明很熟悉，“我们却总是被各种因素推动着，无法抗拒它。” “您认识文明吗？”我好奇地看着她。 “活得足够久的话，总是会知道一些东西的。”她只是对着我微笑了一下，不再做其它回答。 好吧，看来是不能继续往下问了。 就在我思考如何向修女提出要求而不会冒犯对方的时候，修女已经用手遮住了我的眼睛。 “坐下吧，卡琳，”她的声音很温柔，“我们现在先来解决你的问题。” 我听话地坐下了。 “闭上眼睛，想象你的眼前有一片光茫。” 我开始认真地想象自己能看见一点光。 ……好像真的看见了？ “现在，将它具象化成你最亲近的动物。” 毫不犹豫，白光变成了鸽子的形状。 “让它引领你。” 鸽子煽动翅膀向前飞去，我紧紧地跟在它身后，周围是一片漆黑，唯有鸽子身上的光明清晰可见。 “现在，走出黑暗，你在哪里？” 我在哪里？ 看看四周，我回答了她的问题，“森林中央的湖边，是一个圆形的大湖……现在是夜晚，还有月亮的倒影在上面。” “那么，这就是你的‘宁静之地’了，”修女的声音轻轻的，像是在说梦话一样，“一步一步走向你的宁静之地，你有什么感觉？” “很平静。” “现在站在湖边，你看见了什么？” “我自己，还有……欲望。” “它是什么样子？” “湖怪。” “它现在能出来吗？” “……不能，但它一直在张牙舞爪。” “干得好，卡琳，你已经把它关在里面了。”修女动作轻柔地拍拍我的脸，将我从冥想的状态中唤醒。 “感觉怎么样？”她目光柔和，就像三月里最舒服的风。 “感觉很好！”我对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能帮到你真是太好了，我之前还在祈祷能够减轻你的痛苦，”她的脸色忽然变得哀恸起来，“我看见了，你有悲惨的过去，那曾让你绝望，也让我抑制不住地悲伤。” 原来西里尔说修女会哭是句真话，不是个夸张的形容啊。 我赶紧抱了抱修女，“别担心我，那一切都过去了，现在的我很好，有家人，有朋友，也有爱人，最重要的是，”我仰起头看着她，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我现在很幸福！” 特别是在解决了腐朽盛宴和欲望的事情之后，我就更幸福了。 只是如果什么时候能小小地报复一下文明就好了……它到现在还是没有放过阅读者。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修女扬起了一抹温柔的笑容。 “我想我能帮得上忙，”她指向了一扇门，“你从那里出去，就能看见一大片花园，里面住着的一个婆婆或许可以忙到你。” 婆婆？还能帮我什么？ 我的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但修女只是微笑着，没有回答我的这个问题。 好吧，那还得我亲自走一趟。 我刚迈出两步，想了想，又退回来，把包放下，并且把《神曲》从包里拿了出来。 “你们很久没见了，可以老友重逢一下。”我把《神曲》递给她。 修女并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只是接过了《神曲》，动作轻柔地擦拭着书的封皮，“我们确实许久未见了，谢谢你还特地将它带了过来。” 《神曲》的声音也在我的脑海响起，“去门的另一端吧，卡琳，会有惊喜的。” 第81章 就像是所有的仙女教母一样。 修女为我指出了能够解决我当下困境的道路。 感恩她（双手合十） 我根据修女指的方向找到了一扇小门，尝试性地退了下，居然真的推开了。 门后是一座漂亮且奇特的小花园，不同季节的花争相开放，争奇斗艳，翠绿的柳条垂下落在蓝色鸢尾花身上，并且用白色雏菊点缀着，远处还有大片大片的红玫瑰，看上去就像是烧起了一样。 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一直延续到看不见的地方，而起点正在我的脚下。 我真的开始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住在这样的仙境里。 再次向修女和《神曲》告别，我关上了身后的小门。 然后踩着鹅卵石小路，向着未知的地方前进。 …… - 我走的不快。 主要是这花园太吸引人的眼球了。 其中有些花我见都没见过，只是长得太漂亮了，让我一直在后悔没有带相机过来。 如果毒藤女在这里，一定会疯狂的。 我悠悠地叹口气，发出了哥谭式的感叹。 这习惯真是不好，得改。 我一边反思着，一边伸长了脖子看我离目的地还有多远。 ……好像不是很远了，站在这里能模模糊糊地看见一座小木屋。 有了目标，我加快了脚步，迅速跑了过去。 …… …… 木屋就在鹅卵石的尽头，只要一直沿着小路走就能到了。 小木屋看上去有些年份了，屋顶上爬满了不少绿植，我站在门口犹豫两下，还是下定决心敲了敲门。 “请进。”一个苍老慈祥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我推开了木门，小心翼翼的开口，“打扰了。” 入眼是间温馨的小客厅，屋子里面倒是没有太多的花卉，但是布置得很温暖，让人一看就很有安全感，不自觉地就会放松下来。 房间里有不少编织出的装饰品，还有不少瓶瓶罐罐，似乎就是它们让整个小屋都散发着草药的苦清香。 虽然屋子里面没有开灯，但采光相当好，完全不会让人觉得昏暗。 “你好，卡琳。”我转过头，把视线从屋子的装潢上收回，看向小木屋的主人。 第107章 那是一位头发灰白的老奶奶，手里正修补着块毯子，她的脸上有不少的皱纹，却不会让她显得像巫婆那样可怕，反而会让人觉得慈祥。 老人身上的披肩很特殊，似乎是用毛线和枯叶编制而成的，她的腰间挂着四个颜色的小布袋，鼓鼓囊囊地挤在一起，再往下是件灰朴的长裙，一直盖住了脚。 我注意到她的眼睛并不显浑浊，反而透露着人在上了年纪之后特有的沉稳智慧，并且在看着我时，她永远面带笑意。 与修女那悲悯仁慈的笑容不同，同样是温柔，同样是优雅，老人的笑容更像是看见了孙女来玩的普通开心奶奶，仿佛下一秒就要给我塞上一堆东西让我带走了。 她很容易让人感觉到亲近，也让我没有一开始那么紧张了，在对方的欢迎下，我乖乖地坐到了老人对面的小沙发上，诚实地开口，“不瞒您说，实际上……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里。” 是修女和《神曲》让我来的，于是我就来了。 我这人主要就是比较听话，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叛逆过。 “噢，别担心，亲爱的，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来，我会帮助你的，”她对着我笑笑，放下了手机的编织物，“我是玛尔戈，你要来一杯蜂蜜水吗？” “呃，我……” “那些小家伙一直在勤劳地干活，不是吗？但我问它们借蜂蜜的时候，它们却总是意外地慷慨，”玛尔戈起身走向厨房，完全没给我插嘴进去的机会，“对了，家里还有一些曲奇饼干，我想我做得还不错，安琳娜很喜欢。” “安琳娜？” “噢，她又忘记了，她总是忘记告诉别人她的名字，但不要责怪她，她不是故意的，只是活的时间太长了，一时间要把自己的名字想起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你刚刚从她的教堂里出来，然 后穿过花园来了我这里。” 原来这是修女的名字，我了然，并且暗暗地记住在心里。 “她帮了我一个大忙，我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怪她的，况且就算她没有帮那个忙，我也不会怪她的。”我看玛尔戈已经把饼干装好了，赶紧上去帮她端盘子。 但这位婆婆只是挥挥手阻止了我的帮忙，“谢谢你，亲爱的，但没关系，尽管我上了年纪，这些饼干我还是能搬动的。” 我们又回到了客厅，玛尔戈将盘子放在我的面前，还有两杯温热的蜂蜜水。 “尝尝吧，亲爱的，”她温和地开口，笑意里带上了些许调皮的意味，“虽然比不上你刚刚路过的那朵樱桃花的香气，但也不会太差啦。” 我咬了一口饼干，然后对她竖起来大拇指，“非常棒的饼干，玛尔戈！” “噢，谢谢你，亲爱的！”老人被我真诚的夸赞取悦到了，她脸上的笑容又增多了一些，嘴角高高扬起，“我知道你应该饿了，毕竟在花园里玩也是要体力的。” 我：…… 其实我才吃过晚饭不久，真要说饿也没有多饿，不如说就是正常状态。 但显然在老人这里，因为我在花园里走了十多分钟，当然应该饿了。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有种饿是奶奶觉得你饿”吧。 为了不辜负老人的期待，我努力地解决掉了一整盘的饼干，然后舒服地打了个饱嗝。 “再来一盘吗？”可能是觉得这一盘不够我吃，玛尔戈又要起身去拿饼干。！ 我赶忙拦住她，生怕她又带着一盘曲奇回来，“不用麻烦了！呃……啊，您刚刚说您能帮到我，是指什么呢？” 玛尔戈被我的话成功地转移了注意力，“是指你身上的传输速度，”她慈爱地笑笑，向我展示了她的能力，“我能让它像这朵花一样，加快一些速度。” 随后，她轻轻一抬手，我就看见窗台外的无尽夏，瞬间灿烂绽放了。！难、难道！ 是……时间吗？ 我在心里猜测着，而玛尔戈的话印证了我的想法，“我曾为时间时间编织衣裳，这是它给我的回礼。”！？ 给时间编织衣裳？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吗！ 呃，不对，让所有季节的花在同一时候绽放，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安琳娜应该告诉过你，她虽然能够让你心神平静，但你只要还身为欲望载体，就无法获得自由，并且随时都会有危险，”玛尔戈的神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语气也加重了，“我从来都没有理解过文明，所以不明白它为什么要将伤害增加给你们——阅读者们。” “！您知道……” “我们都知道，”她打断我的话，语气又柔和了下来，“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人因为得到了特殊的机缘，于是获得了接近核心的知识与漫长的生命，我、安丽娜和西里尔，都在此咧。” “漫长的生命容易让人变得冷漠，也容易让人因此一些事情而心软，至少，我们都不太赞成文明的做法，它总是在计算着我们看不见的东西，这很人心慌。” 原来还不止我一个人讨厌文明啊？ 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老人叹了口气，“它总有它的理由，其实我们不是不能理解它，只是还在奢想着有更好的办法吧。” 也许是这样，对于文明来说只是做出了最小的牺牲，可它也没问牺牲的那些人愿不愿意。 大概它也不在意吧。 我晃晃脑袋，不再想那些没用的事情，而是再次向玛尔戈提问，“你的意思是，您可以加速我身上欲望的传输速度吗？” “准确来说，是缩短它传输的时间，不过结果是一样的，你也可以这么理解，”玛尔戈露出了俏皮的笑容，“放心，亲爱的，我保证这不会对你有任何伤害的，就像是帮你加速排毒一样，不会痛的。” 她的语气很轻松，却让我热泪盈眶。 几乎是在腐朽盛宴出来之后，我就一直在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和文明脱绑，特别是在和它见面之后，我就真的真的不想再看见它了。 玛尔戈的话几乎就是在告诉我，我的愿望要成真了！ 这怎么能让人不激动！ “那、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呢？”我迫不及待地问她，如果急切这种情绪能闪光，估计我的眼睛已经在打开闪光灯模式下开始连拍了。 “嗯？哈哈哈哈哈，从你进入花园的时候就开始了，让我来看看——”玛尔戈眯起眼睛认真地看着我，好像我身上真的什么东西在被吸走一样，“我想，现在时间差不多了。”！真的假的！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无论如何，恭喜你，亲爱的，你是最后一任阅读者了，我记得，这是你的愿望来着？” “是的！”我深吸一口气，抑制住自己兴奋的情绪，免得待会因为太高兴晕过去，“不会再有人为此受伤了，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 第82章 看到这里，应该是各位看见的82章 了。 按照《西游记》的说法，现在的我，也算是走完九九八十一难的人了。 目前，这个八十一难的亲历者。 ……又被绑架了。 我真的谢谢你，哥谭。 ^ …… - 不再像是以前那么惊慌失措，我家里的人在救我这件事情上都很佛系了，布鲁斯还特地提醒了我一句，在警察到来之前，绝对不能让罪犯的心理直接崩溃。 毕竟阿卡姆疯人院一点都不缺病人。 啧，我也没干嘛啊，就是和他们聊了聊，结果聊着聊着，灵感敲击响了，那我就……多知道了一些关于他们的信息嘛，然后书灵们就开始讨论了，我就……顺带着一起说咯，谁知道他们的内心这么脆弱啊。 “真不公平。”我被绑在椅子上，看着头顶上亮晃晃的白炽灯，感概了一句。 “对罪犯才是不公平，”提姆在耳麦里吐槽我，“上次是谁跟罪犯聊着聊着，就差点成立了一个教派？要不是达米安及时赶到，他们差点都要给自己身上纹上你们教派的专属印记了。” 我义正言辞地打断他，“有一说一，我拼命阻止了他们的，只是他们坚定地认为那只是我对他们的考验，我有什么办法啊？” 拜托，被绑着动也动不了的是我哎！ “反正布鲁斯做的是对的，要不然阅读者教就要成立了，到时候我们肯定会第一个做掉教派头子。”提姆懒得跟我掰扯，我听见他在那边噼里叭啦地敲着键盘，估计也不是在忙我的事。 不是我说，也有点太不上心了吧。 你们是真不怕劫匪撕票啊。 “那啥，我要在这待到什么时候？”我看着在大门口晃来晃去，逐渐失去耐心的绑匪大哥，咽了口唾沫，“我感觉对方想要杀我的心很重啊。” 提姆那边的语气懒洋洋的，“达米安和乔出任务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迪克正骑着摩托回哥谭，路过你那的时候可以顺手一救。” ……所以，救我已经是顺手的事了吗？ 第108章 不要啊，你们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们以前对我很好的呜呜呜！ “条子来了！”在门口望风的大哥喊了一声，紧接着大汉们此起彼伏地站起来了。 一个花臂大哥走到我面前，恶狠狠地把小刀贴在我的脖子上，“待会哭得大声点听见没！让你那富翁爸爸好好看看你的小花脸！” 布鲁斯又不是没见过，之前从婆婆那回来的时候，我因为终于把事情解决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最后全蹭在布鲁斯昂贵的定制西装上了。 实在是不想回忆这些尴尬的事，但去面对着绑匪大哥，我还是怯生生地 点头，眼泪说来就来，“我……我知道了，请不要伤害我。” 通讯频道里瞬间传来了吃错东西一样的呕吐声。 闭嘴杰森！信不信回去我就让你尝一尝布鲁斯的淡雅紫色菜汤！ “别呕吐了小翅膀，你又不是没上过卡琳的当，”迪克那边的声音夹杂着呼呼的风声，却依旧掩盖不住他愉悦的笑意，“再说了，你还是第一个上当的。” 杰森陶德对此表示很不服气，“我只是输在了卡珊的手底下。” 我清楚他的意思。 输给卡珊不丢人。 但输给我就不一定了。 在某些时候——比如我动用了书灵的力量，那就不丢人，但某些时候——比如我没有动用书灵的力量，那就很丢人。 更何况，准确来说圣诞节那一次，书灵的力量只是简单地辅助了我，真正迷惑到杰森的，还得是我本人。 所以杰森很丢人。 没关系，我还能让他更丢人。 “呜呜呜……呜呜呜……”我哭得越发悲伤，那凄厉的声音堪比午夜剧场里女鬼绝望的哀嚎，让人不寒而栗，连站在我旁边的绑匪都悄悄挪了两步，生怕我就地变贞。 “哦！请不要见怪！我只是想起了我的二哥，他在回家的时候还不知道，马上就能享受到紫色的美味，”我哀怨的语气里，带着撕咬猎物一般的咬牙切齿，“而我，一定会让他得偿所愿的。” 今晚那淡雅紫色汤势必是属于他杰森陶德的！ 劫匪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我知道他肯定没明白我这突然发疯的原因。 但没关系，有人明白就行。 你说对吧，杰森？ 通讯频道里安静了一瞬，随后是芭芭拉沉痛的声音，“我们会想念你的，杰森。” “一路走好。” “慢走不送。” “生日快乐。” “哇哦哇哦。” 喂！最后那个家伙偷懒了吧！你只说了语气词啊喂！ 史蒂芬妮并不为此羞愧，反而理直气壮。 “等杰森喝下去的时候，绝对会发出这个声音的。”她语气坚定，仿佛已经预见了那并不遥远的未来。 他会的，人被难喝得吃惊的时候，就是能发出这样的声音的，我发誓我听见过。 虽然主角不是一个人就是了。 “……”杰森没有说话。 他仿佛已经看见了自己今天晚上的遭遇，这时候最好的躲避方法就是离开地球，前往外太空，做他妈十天半个月的任务。 “而我保证，就算他换个星球生活，我也会让他的舌头品尝到那碗汤的美好滋味。”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我的语气已经变得很阴暗了。 怨气大到可以随机吓死一个鬼。 你跑不掉的，杰森。 跑不掉的…… 我周围的黑气几乎要化成实质。 通讯频道里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提姆勇敢地打破了沉默，“你到哪了，迪克？” “夜翼已经到达目的地，”大蓝鸟的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欢快，只有着牙疼，“无论如何，卡琳，不要把达米安扯进来，拜托了。” 他说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如果在这场矛盾里只有我和杰森，那么一切都会变得很简单，因为我不会对杰森下重手，而杰森也不会过分欺负我，我们俩只会小打小闹而已。 但如果达米安也加入了，那这就不叫矛盾，必须要叫战争了，两个人会在哥谭的夜色下缠斗，然后你一枪我一刀地双双受伤，最后大概率是刚回家的鸟妈妈跑去劝。 布鲁斯不会管的，他是个没有尊严的家长，这两个人必定是不会听他说话的，这点家里所有人都知道，所以他早都放弃挣扎了。 “唰——！” 卡里棍闪着蓝色的电弧从仓库外飞旋进来！并且以极其精准的角度干倒了好几个劫匪！ 而我，只是平静地坐在凳子上，就像每一个等待救援的人质那样。 啊，真的好无聊。 …… - 跟着迪克回家之后，我从阿福那里收到了来自玛尔戈婆婆的信，上面写了一次长生者的聚会时间，并且诚邀我参与。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长生者很欢迎我这位阅读者，虽然我们坐在一起大概率只会一块吐槽文明。 或许对于长生者们来说，无论活了多长时间，文明也无法被理解吧。 我给他们回了信，表示自己一定会按时到达。 那么…… 接下来，就是我们家难得的休闲时间啦！ 按照布鲁斯做好地数据来看，哥谭的犯罪曲线在最近会达到一个最低值，这表示大家不用太累了，可以短暂地好好休息一下。 而迪克趁这个时候回来的目的，自然也不言而喻。 这意味着，他又开始不见棺材不落泪地想要联络家族成员的感情，哪怕被现实击败了无数次，他也会无数次重生，他是坚强的迪克格雷森。 所以在晚饭之前，在达米安完成任务回来，杰森喝完那碗淡雅紫色菜汤，并且把三分之二都吐到布鲁斯身上之后，我们又开始玩游戏。 迪克神情肃穆地拿出了一个巨大的盒子，放在围了一圈的所有人面前，语气下压，“今天，我们要重新‘生活’一遍。” 他说这句话完全是因为游戏的名字叫生活。 “我有个疑问，”提姆率先举起了手，“我们一定要在这么美好的时候玩这种破游戏吗？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没必要。” “我一般不赞成德雷克，但这次我会勉为其难地同意这个说法。”达米安双手抱胸，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居然能表达出嫌弃、抗拒和无语多种情绪，实在是高。 杰森没有说话，他还沉浸在那碗淡雅紫色菜汤之中，从症状表现来看，那碗汤起码带走了他三分之二的灵魂，我严重怀疑就是他吐在布鲁斯身上的那三分之二。 但家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在乎他，迪克甚至跑过去硬拉着他的胳膊，把他强行拽进了游戏圈子里。 “我就知道你们会这么说，”迪克得意洋洋地抬起头，像只骄傲的小狗，“所以这次我们玩大的，赢家可以让输家完成自己的任意一个要求。”！！！ 此话一出，我瞬间感觉到气氛变了。 刚刚还没什么兴趣的众人瞬间坐直了，史蒂芬妮在摩拳擦掌，芭芭拉眼镜片寒光一闪，杰森三分之二的灵魂瞬间归位，提姆已经握住了骰子，达米安冷哼一声，眼中却满是势在必得。 “这会是光荣的一战。”我那中二病没毕业的男朋友如此说道。 至于我？我没什么感觉。 我只是喊来了书灵帮忙而已。 第83章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即将打响。 经过一轮抽卡，所有人的身份如下： 迪克：警察 杰森：流浪汉 提姆：医生 达米安：老师 芭芭拉：工程师 史蒂芬妮：出租车司机 我：律师 从这里开始，你们就应该看出来了，这不是普通的《life》，而是它的高端魔改升级版，直接名词变动词，成为了“live”。 也就是从《生活》变成了《活着》。 “我有一个问题，这个游戏是谁发明的？”看着所有人明示的身份牌，我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因为这显然不是那个我所知道的游戏。 “没关系，小卡琳，你不需要知道来源，”迪克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你很难从他的脸上看出心虚或者是愧疚，“你只要知道，这将会对我们所有人都好。” 真的假的？我对此持怀疑态度。 但反正已经参与进游戏了，那就必须得赢。 不然很难说会有怎样的命运降临在我的身上。 …… - 作为这场派对的组织者，迪克第一个扔出骰子，他的小人向前走了三步，遇到了第一个事件卡。 他自己抽出来，然后大声地朗读，“你遇见了歹徒，并且成功制服了他，但他是黑场老大的下属，所以你被降职了，并罚款两百。” “非常布鲁德海文，也非常哥谭。”迪克感叹一声，将自己的资金减少了两百。 很好，他现在是第一个亏钱的人了。 第109章 接下来是杰 森，作为流浪汉，他的启动资金是最少的，只有五百。 杰森懒洋洋地把骰子甩出去，白色方块在地毯上滚动两下，然后露出了五点的那一面。 卡堆离他有点远，史蒂芬妮就帮他代抽了。 “你在混乱中就下了一个身价过亿的富翁，他为了感激你，给了你一大把笔钱和一份工作，哇哦！”史蒂芬妮朝杰森挤眉弄眼，“猜都不用猜，你一定是救下了布鲁斯，我打包票的。” 杰森只是冷笑一声，“我现在还能把他推回去吗？” 这应该只是句玩笑话，但有人显然认真回答了。 “可以的，只要你扔的数超过四点就能推他回去，”提姆一手拿着说明书，一手拿着咖啡杯，“然后就可以抽事件后续卡。” ……什么样的游戏居然还有事件后续卡。 我叹为观止。 “扔。”杰森高贵冷艳地吐出一个字，然后毫不犹豫地扔了骰子。 所有的人目光都紧紧盯着骰子，只有芭芭拉凑到我的耳边，悄悄说了一句，“布鲁斯在偷听这边，刚刚杰森说要把他推回去的时候，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我以为他已经习惯了，”我感慨道，“我是说，毕竟我都已经习惯了，不是吗？” “是六！”迪克震惊的声音打断了我们俩的交谈，只见他捂着嘴，一脸的痛心疾首，仿佛又看见了那父子相残的情形。 话说，除了身价过亿这点，没有任何的特征可以指明那个富翁就是布鲁斯，他们到底为什么就这么理所当然地以为了？ 还把人家直接推了回去？ 我大为不解。 提姆当场为杰森抽出了后续事件卡，“富翁死在混乱之中，但没有人看见你才是那个杀人凶手，你成功地躲过一劫，并且拿走了富翁的钱包，资金增加一千。” “……” “……” 没有人说话，大家安静得就像是在参加布——哦，不是，富翁的葬礼。 “……不……我没想着会这样的……”杰森脸色发白，嘴唇颤抖，“嘿！他可是蝙蝠侠！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死了！那肯定又是他的什么诡计或者是骗局！” 我正想劝杰森说，那个人真的不是布鲁斯，就是个虚构的富翁，然而第一个字母还没出口，达米安就“蹭”地站了起来。 他的语气满含悲愤，双目喷火，就像是从地狱归来的复仇之人，“我会为父亲报仇的！是你害死了他！陶德！”少年的身形还没有那么健壮，但已经可以支撑起一片天空，“你将为此付出血的代价！” “这不是他的错！”迪克含泪一把抱住了杰森，声音里带着哭腔，“小翅膀，这不是你的错！我们都知道那只是一场意外！” “放开他吧，迪克，让他冷静冷静，毕竟布鲁斯再也回不来了。”史蒂芬妮也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顺势加入了这场闹剧。 “是他做出了那个决定！” “我……我只是……” “他也没有想到那个骰子会被甩到六点的！我们谁也不知道后续会是这样！” “别在葬礼上吵了好吗！” …… - 三男一女满堂戏，现场可以说是混乱至极。 我人都麻了。 而我身边，所有对此事尚且有理智的人，都在吃瓜看戏，提姆甚至在忠诚地拍照。 “……”我早就该知道的，这个家里没有正常人。 “虽然我无意打扰你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情绪，”想了想，我还是决定亲自打破他们的幻想，措辞非常礼貌，“但有没有一种可能，布鲁斯现在就坐在那里呢？” 所有人频率一致地转头看去，我们的大家长就稳稳当当地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本书，见我们看过来，还对我们挑挑眉。 “啊！见鬼了！”史蒂芬妮惊恐地尖叫。 ……不是，布鲁斯就没死啊喂！你们几个人到底是什么情况，想吃席想疯了吧！ “感谢各位的倾情演出，”提姆终于收回了他的相机，“看来，明年圣诞节我们有节目了，虽然寓意不太好，但起码全员到齐了。” …… - 大概是恶有恶报。 有些人以为自己身处事外，可以用玩笑的心态看戏，没想到是当局者迷。 对，我说的是提姆。 他是我们中第一个破产的。 欠债七万，比我目前有的钱都多。 而坐在我旁边的芭芭拉，整理了一下自己厚厚的钞票，目光怜悯地看着他。 这个看起来不争不抢的女人，实际上在暗中操盘，以雷霆手段干掉了挡在自己面前的所有敌人，成为现阶段难以被超越的榜首。 芭芭拉，资金十万，断崖式第一。 而我，因为没有和任何人结仇的原因，被芭芭拉大度地放过了一劫，成为了她一带一提的第二，资金五万。 虽然我一直觉得，我这个第二的主要用处，是芭芭拉女王陛下为自己建立的一道防线，没有任何人可以跨越我去动摇芭芭拉的地位。 在警局辛劳了一辈子的戈登局长，估计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他成为蝙蝠侠牛马的时候，他的女儿已经在这场游戏里，骄傲地干掉了蝙蝠侠的四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登基上位，成为了戈登一世。 没关系，我完全不介意，芭芭拉不会对我提出任何过分的要求，所以我愿意拥护她的地位，紧紧地抱着这条粗大腿。 “这就是我们内斗的结果，”提姆看着自己越来越厚的欠条，语气已经非常淡然了，整个人就是种看淡生死的态度，“失去一切，还多了一个叛徒。” 不出意外，叛徒说的应该是我。 我瞬间坐直，双手抱胸，眯着眼睛，学着达米安的样子抬起了下巴，“你说我背叛了你，但实际上我从未效忠过任何人，只是选择更适合我的环境，如果你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那你现在就可以退场了，德雷克。” 最后那声说完，我就看见提姆狠狠地颤抖了一下，他先是惊惧不定地看向我，然后看向达米安，然后再看向我，然后再看向达米安。 “这一定是个噩梦，”被我的语气打击得不轻的红罗宾，严重怀疑自己中了恐惧毒气，“是卡琳变成了达米安，还是达米安变成了卡琳？” 怎么还庄周梦蝶起来了？ 打击这么大的吗！ 喂！你的精神还正常吗？喂！ 杰森冲上来死死抓住我的肩膀，目呲欲裂“不要成为第二个恶魔崽子！千万不要！你难道中了达米安病毒吗！” “达米安病毒是什么东西啊！” “你想死吗，陶德！” 我和达米安异口异声。 虽然后者的表情，是一种让我完全不明白原因的骄傲与自豪。 史蒂芬妮笑倒在地，她艰难地喘着气，但还是在狂笑，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人给她注射了笑气。 而迪克……他看着我的表情写满了绝望与难以置信，就像是看见了自己十四岁的妹妹，在外面抽烟喝酒飙车抽叶子还交了八个男朋友一样。 我：…… 到底是为什么，打击会这么大啊。 我甚至看见布鲁斯犹犹豫豫地看向这里，他想站起来，但是又坐下去，又想站起来，又坐下去了，整个人就像是在练深蹲，表 情倒是更让人觉得是便秘了。 最后他只憋出了一句话，“你不用为达米安而强行改变自己。” “……”我深吸了口气，又长长地叹了出去。 “到底要怎么样他们才会明白，这其实是个玩笑？” “不知道，我早就放弃理解他们了，”芭芭拉耸耸肩，她无聊地数着钞票玩，如果此时要配乐一首，那一定得是《无敌是多么寂寞》，“你还准备扔骰子吗？” “……扔。” 第84章 桌游结束，就是夜巡的时间了。 鉴于最近是哥谭犯罪的低谷期，布鲁斯终于大发慈悲地同意我参与夜巡了。 我能理解这对他而言是一个艰难的决定。 但我不能理解他执着于让我穿着那个……跟米其林轮胎人没什么区别的防护服。 “我不会穿的，布鲁斯，”我惊悚地看着那边防御100，灵活0，好笑程度100000的防护服，完全不能理解它是被怎么设计出来的，“穿上这个东西，我和靶子有什么区别！” 布鲁斯单手拎着那件防护服，苦口婆心，“这能保证你不会受到伤害。” 我觉得他这句话可信度很低，因为穿着这件衣服我跑都跑不掉。 于是我接连后退十步，礼貌拒绝。 然后布鲁斯周围的气场瞬间肉眼可见的，变得失落了起来。 虽然他本人面无表情。 “！！！”这家伙难道是在动用苦肉计吗！我不会屈服的！绝对！ “其实那件衣服达米安也穿过，”提姆已经换好了战衣，看着我和布鲁斯相持不下，好心提醒了我一句，“我这里还有照片。” 第110章 你们是怎么说服他的！？ 我现在觉得更惊悚了。 “不，我不会穿的，而且我有战衣。”我得意洋洋地抬起下巴，成功获得了两人疑惑的眼神。 是永生者们和书灵们一起做的，说是祝贺我脱离苦海的礼物。 战衣的风格我从来没有见过，所以也很难描述，而且我严重怀疑，这是不知道哪个时代的学者袍。 整体由银色和黑色两者组成，还有用金丝绣成的古代文字，材料未知，我也没敢问，生怕他们又给我答出我想都不敢想的答案。 只能说，如果把衣服分为可爱风，时尚风这些诸多风格，那这件战衣，大概走的是神秘风。 …… - 我以为，让我参加夜巡，已经是布鲁斯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看来我还是小看他了，他居然允许我不跟在他身边，单独行动。 显然，这一举动震惊了家里的所有人。 “你确定那个蝙蝠套装里的还是老蝙蝠，不是顶班的超人？”红头罩正骑着摩托疾行在马路上，再快的速度没能阻止他爆粗口。 夜翼严肃地拍拍我的肩，仿佛已经把什么东西托付给我了。 我：…… 别这样，你们突然的改变真的让我很害怕。 而另一个惊人的家伙是达米安，他不继续跟在布鲁斯的旁边，而是不知道有没有征得同意地执意要跟着我。 “你没有选择，居维叶。”男孩双手环胸，面色平静地看着我，语气还是熟悉的命令式。 ……没关系，你不用特意提醒我，我本来也没想着反抗。 见我识相，达米安也不说什么，带着我就骑上蝙蝠摩托，“嗖”地一下就窜了出去。 “就像是罗密欧和朱丽叶私奔了一样。”芭芭拉在通讯频道里感概了一句。 “一个随时能够杀掉爱情障碍者们的罗密欧，和一个生气起来可以把世界搅得天翻地覆的朱丽叶……请问这个世界是不是也快毁灭了？”哈珀两枪击晕了一个壮汉，然后无语吐槽，“而布鲁斯甚至拦不住其中的任何一个人。” “哈，这证明他该退休了。”杰森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让蝙蝠侠丢脸的机会。 “如果你们要这么说，那我确实和你们的幻影演过一出罗密欧和朱丽叶，”我顺势加入了他们的谈话，“我这里还有录像，你们想看吗？” “……”通讯频道里瞬间安静了。 “我记得，我还真是朱丽叶，达米安是罗密欧，嗯，有点可怕的罗密欧。” “……” “噢！乔是班伏里奥，迪克是我的妈妈，杰森是奶妈。” “……” “布鲁斯要和达米安反目成仇，提姆是要怒砍罗密欧的提伯尔特，想想还挺有意思的，要不然我们回去看——” “nooooooo！！！” 顿时，通讯里哀嚎四起。 没有参与本场戏剧的史蒂芬妮，情感真挚地对我恳求，“请一定要拿出来让大家看看，求求你了，卡琳，这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啊！” 芭芭拉、哈珀、杜克纷纷为她点赞。 就在我准备答应的时候，达米安一个甩尾，差点让我飞出去！ “达米安！” “不许答应他们，”耳边的通讯频道中，是男孩咬牙切齿的声音，“不许答应他们，居维叶。” 我脾气也上来了，哼了一声，“如果我要答应他们，你能把我怎么办？” “你把那出戏剧演到哪了？” “呃？”话题一时间变得太快，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就回答了他的问题，“演到了最后的吻戏，但是因为实在是太奇怪了，我就想办法躲过去了，后来书境就被打断了……” 达米安安静了，但我能感觉到摩托车明显加速了。 三分钟后，我们到达了目的地——哥谭码头。 我呆呆愣愣地跳下摩托，脑子还是懵着的，完全没能理解达米安那没头没尾的话。 但没关系，其实我也不用很担心。 因为下一秒我就明白了。 我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盖上来的黑影，紧接着一只手就捂住了我的眼睛，让我的视线全面陷入了黑暗。 达、达米安，他亲上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 我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在内心疯狂尖叫，但是整个人的身体却很僵硬，就像是突然变成了木头一样动也动不了。 这、是、什、么、情、况、啊！ 我人都空白了好不好！ 然而可怜的阅读者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只能任由那只罗宾鸟作威作福，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可能是几秒钟，也可能是几分钟，达米安结束了亲吻，然后放下了手，让我重见光明。 看我呆呆地眨巴眨巴眼睛，他心情颇好地赏了我一个脑瓜崩。 “别当石头了，带上你的书，目标到了。”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达米安抽刀就快步向集装箱后面走过去。 我捂着脸，感觉整个人都快要烧起来了。 呜，这还怎么工作啊。 …… - 事实证明，可以的。 还是可以工作的。 只是得一心二用才行。 我一边动用书灵的力量，阻挡下敌人的子弹，接着换着不同书的能力，砸倒了一片敌人，一边还要回答着通讯频道里大家的调侃，“我知道了知道了，别说了！” 刚刚达米安亲上来的时候，这群家伙一个一个安静得跟被静音了一样，这会儿倒是活跃得像是开派对。 还好达米安选了一个没有监控的地方，这才没给某些人保存视频的可乘之机。 我听见了，提姆！还有芭芭拉！别唉声叹气了！还有你，迪克！就你哀嚎得最大声！ 大蓝鸟还能有理有据地反驳我，“这可是你们俩的第一次接吻！很有纪念意义的！说真的，我差点以为你们俩要准备柏拉图恋爱了。” 然后就是杰森的一语惊人，“你们有想好什么时候结婚吗？虽然不到年纪，但是可以先订婚，我记得之前老蝙蝠已经把戒指看好了。” 我：？？？ 什么东西！？ 布鲁斯准备了什么！ 难道说，我最终还是没能躲过告白乌龙那天的拍卖会吗！ “如果你们俩的进程快一些，大概十几年之后，在布鲁斯退休之前，就能当上爷爷了，”芭芭拉已经设想 到了很远之后，甚至为此发出了感叹，“也好，这样他不会落后闪电侠太多的。” 这种东西完全没有攀比的必要啊！ “砰！！！” 我的情绪突然一个激动，结果直接把集装箱扔出去了。 “……” “……” 好了，现在没什么问题了，大哥们的机枪被我砸飞了，他们比我还沉默。 哦，达米安在失去了机枪的压制之后，开始无双割草了。 嗯？大哥们开始反抗了？ 唉，反抗失败，可惜了，没关系，起码你们勇敢的精神永存。 我面无表情地鼓鼓掌，看着达米安因为不满犯人大胆地挣扎，直接把对方的胳膊拧脱臼了。 ……行了，可以收工了。 我从集装箱上跳下去，衣服上的古代文字熠熠生辉，让我在半空浮了一会儿才稳稳降落。 “差不多了吗？”我看着达米安把犯人绑在一块，然后通知了戈登局长。 “结束了，”他在微型电脑上操作几下，然后突然了停顿了，抬起头来认真地问我，“其实我也在准备戒指，你有喜欢的样式吗？” “……按理来说，这种事情不应该是个惊喜吗？你为什么要突然告诉我啊？”我都无语了。 “因为我觉得既然他们提到了，那应该就瞒不过你了，”他居然是在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不过我会选一个合适的日期的，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你不会知道的。” 等等啊，这句话和“我会为你补一个盛大的婚礼”有什么区别！根本就没有区别吧！ 真是不浪漫…… 呃？ 等、等等！ 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所以我现在是非正式地被求婚了吗！ 是！吗！ 我没忍住后退了两步。 但是达米安已经看过来了。 没有音乐，没有鲜花，也没有戒指，明明是哥谭王子的儿子，现在却只是穿着战衣，手拿武士刀，在旁边还晕了几十个大哥的场景下，声音平静地问我： “你愿意嫁给我吗？” 第85章 今日的哥谭又下雨了。 感觉无论是什么季节，哥谭总是雨水充沛。 而我，撑着我的小黑伞，安静地蹲在楼顶上，旁边是一个哭得撕心裂肺的女孩，我给了她我的另一把小花伞。 三分钟前，书灵告诉我这里有一个人好像是想跳楼。 第111章 一分钟后，我就来到了楼顶上。 …… - 或许跳楼确实是个一劳永逸的好方法，只要楼层够高，保证自己头朝下，就能有最大概率死去。 但如果一个人真的下定决心要死去，她是不会在这里痛哭的，估计很平静地就下去了。 无论是什么情况，总之我立即上来了。 在简单地聊了一会儿之后，我终于能够理解女孩的痛楚，恋人背叛，丢失工作，父母不和，她本人还被诊断出了要花大钱的疾病，所有的苦难都一起冲过来包围她，似乎打定主意要让她失去生命。 全都是不可抗力。 我抱着那本《安徒生童话》，思考着要不要把她拉进书境里疗愈一下。 不久前，布鲁斯成立了有关于心理健康的基金会，他一直在致力于推进各种能够降低哥谭犯罪率的项目，包括救助儿童和青少年，降低失业率之类的。 打击犯罪只是一条线，剩下的努力都在暗中，并不是那么显眼。 而这个心理健康的项目也是其中之一。 所以我有没事的时候，就会带上几本书去基金会那边帮忙，通过书境的方式，帮助人们放松心情。 提姆给了我一些可以帮助人快速进入睡眠的熏香，可以保证人们只会认为那是一个梦，从而隐藏我的身份。 我还以为布鲁斯不会赞同我的行为，但他默认了，只是叮嘱我不要让自己陷入到危险之中。 这是肯定的，经历过文明那一遭，我是真的不想再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但……我又看了一眼还在抽泣的姑娘，能多救一个是一个吧。 “你喜欢童话书吗？”我把《安徒生童话》递给她，眨眨眼睛笑道，“你喜欢公主还是王子呢？” “喜欢美人鱼也可以！”《安徒生童话》兴高采烈地补充了一句。 书灵们对于拉别人进书境这件事特别开心，虽然不是所有书灵——但绝大部分书灵都是很高兴的，它们在漫长的时间中想出了一亿多个想法，终于可以付出实践了。 “什么意思？”女孩疑惑地看着我。 “跟我一起走吧。”我笑了笑，对她伸出了手。 …… - 基金会那个黑发蓝颜的女孩是一个独特的人。 她绝对是有奇怪能力的，就跟那些超级英雄一样。 不然她是怎么做到让那些愁眉苦脸的家伙，只在房间里待了两个小时，就喜笑颜开地跑出去的？ 基金会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是这么觉得的。 之前有一个员工出于好奇，借着送点心的机会进房间看了一眼。 房间里过来寻求心理慰藉的人，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咧着嘴角，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好梦。 而那个黑发的姑娘，正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看书，房间里还弥漫着玫瑰香气，进去的员工都感觉自己有点晕乎乎的。 但女孩非常清醒，还笑着向他道谢，然后就继续看自己手里的书，仿佛现在房间里的一切都再正常不过了。 等他们再看见那个黑发女孩的时候，就是房间里的求助者感激地握着她的手，一边哭得不能自己，一边还在说着什么感谢的话。 这样的人几乎每天都有，下雨的时候来的人尤其多。 只不过黑色头发的女孩却不是每天都来，有时候她会在这里待上一天，有时候会连续几天都不来，而每当她长时间不出现之后的第二天，工作人员总是发现她身上带着些轻微的伤痕。 难道是被家暴了吗？ 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姑娘，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有些年纪较大的女性员工会担心地询问她，得到的是女孩惊讶的表情和捂嘴笑地否认。 “没有没有，只是我这个人不太小心，经常容易受伤而已，”说到这，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无辜地眨眨眼睛，“我们家可没有人敢家暴我呢。” 这个回答实在是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是既然人家自己都否认了，那他们确实不好管太多。 过了几天，就像是为了否定这个传闻一样，女孩家里的人过来接她了。 第一天来的是位穿着警服的年轻人，看上去相当地英俊帅气，特别是那阳光开朗的笑容，不知道迷走了多少基金会里女孩的心。 黑色头发的女孩还因此调侃了他两句，然而年轻人骄傲地照单全收了。 过了没两天，来接女孩的是一个身材爆炸棒的机车小子，他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扔给了黑发女孩一个头盔。 “你差点砸到我了！” “别磨蹭，事态紧急，那蓝大个等不了多久。” 然后两人飞一般地走了。 后面是有段时间女孩没来之后，第二天她就迷迷糊糊地被辆车送到了基金会，开车的是个看上去同样没怎么睡醒的年轻人，两人互相击了个掌，开口说出了同一句话。 “真棒，今天又活过了一天呢。” 再往后就是个亚裔姑娘，连着接了她好几天，只是亚裔姑娘似乎不住在这里，经常会有段长时间不过来。 所以女孩总是黏黏糊糊地抱着她。 “到了。” “嗯嗯嗯。” “我们到了。” “唔唔唔唔唔。” 回答得不明所以。 但是在基金会工作时间比较长的员工都知道，最经常接送她的，是个棕色皮肤，一看就很不好惹的男孩。 偶尔有员工想和他搭话，都会被那如刀刃般锋利的眼眸吓退。 只不过在女孩面前又是另一回事了。 “达米安！”女孩从房间出来后就眼睛一亮，像只小鸟一样欢快地扑 过去，“你来接我下班啦！” “>tt<，你这算什么上班，全程路费自付，不要钱还倒贴钱，企鹅人看见你都要感动哭了。”和语气上的嫌弃不同，在看见女孩扑过来的时候，男孩碧绿的眸子瞬间就软化了，他顺手拿过了女孩的背包，似乎是什么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大概也是习惯了，女孩也不纠正他的说法，只是叽叽喳喳地说自己的遇到的事情，男孩安静地听着，偶尔锐评两句。 “你都不知道，他在书境里哭得可惨啦。” “还不是被你那花香熏的。” “可是听他那个说法，感觉应该是上司的错。” “最后他跳槽了吗？” “好像是换了家公司吧。” “那还不算太蠢。” “……” “……”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聊着天离开了基金会。 于是，关于女孩被家暴的传言不攻自破。 …… - 我也是在不久之后才知道基金会里有这个传言的。 怪不得家里人突然说要接送我。 原来是因为这个。 “家暴你？”乔纳森以惊恐的表情传达了自己的不可置信，“真的假的？家暴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给乔纳森的印象已经从柔弱的花骨朵，变成了暴怒的女恐龙。 这不好，这很不好。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大概是看见了处理任务的时候，弄出来的伤口？”我想来想去，最后也只能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但我们家一般没有家暴，只有互殴，或者是群架。 想在我们家完成家暴确实是太困难了。 “专心你们俩的任务，”达米安的嘲讽虽迟但到，“还是说你待会想体验一下霸凌吗，乔宝宝？” 乔纳森睁大了眼睛，“我不是一直在被你霸凌吗，罗宾！甚至连我爸爸都……唔唔唔唔！” 我及时地捂住了他的嘴，防止他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来。 但他这么说，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 除去蝙蝠家对超人家长久地迫害…… 上一次杰森接我走的时候，就是因为超人失控的事情，那也是我第一次完整见到氪星人强大的力量，以及正义联盟群殴超人的画面。 最后蝙蝠侠以氪石之力，成功地把超人砸晕在地。 那一幕，堪称世界名画，印刻在我的脑海里，久久不能忘怀。 最后，恢复神智的超人，还要跑过来给每一个人道歉，为他所伤害的所有人。 其实从我的角度看，也没能真正打到谁，倒是他自己被揍的不轻。 不过他真正对不起的，估计只有布鲁斯。 超人跪求韦恩老爷放过那张战损单子吧。 赔不起，真的赔不起。 最后，神奇女侠笑着说自己的周边卖的不错，自己可以承担一部分费用，换来的是蝙蝠侠的一句“你在开玩笑，对吧？” 真不让你承担了，你又不乐意。 我要暗中蛐蛐他。 …… - 任务结束。 我疲惫地回到家里，正好赶上了晚饭。 书灵们纷纷哀嚎自己没力气了，然后一个一个跑走要去休息。 第112章 今天晚上有场大夜巡，家里的人到的很全。 提姆战衣都没换，正在和史蒂芬妮交流情报，芭芭拉已经把最新资料给布鲁斯传输完毕，迪克搂着杰森的肩膀开着玩笑，然后被对方一个过肩摔扔了出去。 青鸟今天和她弟弟有些没来，杜克正在厨房给阿福帮忙。 达米安走在我前面，习惯性地开口嘲笑了倒在地上的迪克。 “你在想什么，卡琳？”《神曲》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它的声音是一如既往地平静，还混杂着其它书灵吵闹的声音。 我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在想，我很幸福。” end 小贴士:找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