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 绑定氪星生育宝典后》 第1章 [bl同人] 综英美同人）绑定氪星生育宝典后》作者：江鹿衔【完结+番外】 文案： 你和他会有个儿子，你和他会有个儿子，你和他会有个儿子… “儿子。”被系统洗脑太过，第一次见面，莱总叫了小记者一声儿子。 “son…of the sun。”他脑袋急转弯，为自己的嘴瓢找补。 “太阳之子，很…出乎意料的称呼。”小记者点了点头，记在笔记里。 他为他取了太阳之子的名号，他写进了报道，从此举世皆知。 第二次见面，面对着飞在窗外高高在上的氪星人，莱总出言讽刺：“太阳之子是你自己取的称号吗如此狂妄！” “是你。”氪星人注视着他，面容平静。 clex，大概就是个被剧透了一脸又被日夜洗脑“你和他会有个儿子”到麻木平静的莱总和他的氪星人的故事，没什么可歌可泣的剧情，大概就是小情侣吵吵架谈谈恋爱什么的（不出意外的话…） 莱总知道所有人的剧情和平行世界，不秃头，性格和行事作风会有点不太一样（本质不变），因为他被生育宝典念叨麻了。 反正ooc都赖我，觉得他没那么聪明是因为我笨…… 【注意】康纳是生的，比扎罗是实验室的，小乔是其他地球捡的，雷的话快跑… 内容标签： 英美衍生 强强 天作之合 系统 甜文 超级英雄 主角视角莱克斯互动大超配角各种超英 其它：主页衍生完结文可以看看 一句话简介：正文完结，宿敌就是命中注定！ 立意：爱拯救世界 第1章 “你认不认为地球上有可能会出现一种生物，任何子弹与炮火都无法对它造成任何伤害，它力大无穷，能徒手将地球推进太阳里，飞行的速度比任何已知的单位都要快，并且能够同时发出高温热视线与冷冻呼吸。当它发怒的时候，人类的力量在它面前就像是一只蚂蚁一样微弱，它可以轻而易举统治这个星球。” 莱克斯。卢瑟一口气说完这句话，他停了一下，等到的是仿佛这里只剩下他一个人般的沉默。 他抬眼看见托尼。斯塔克坐在他对面，现代化的房间内陈设昂贵，到处摆放着实验到一半的半成品机械，一只举着托盘的小机器人趴在沙发旁边，显示屏上不时变换着走神溜号又突然清醒到处张望的表情。 纽约首富靠在沙发中，为了耍帅在室内也佩戴着的墨镜遮住了上半张脸，颇有特色的小胡子让他看起来更加不羁，他的衣领凌乱地敞开，身上散落着些薯片碎屑和甜甜圈糖霜，手中还抓着一个被喝得只剩下杯底浅浅一层金色液体的香槟酒杯，脑袋微微转向另外一边，整个人仿佛宕机了。 “哦，这不是一个好的小说开头，实在是太长了，没有读者会愿意耐心读下去的，现在的人都喜欢句式简短的爽文，”似乎是突如其来的寂静唤醒了托尼，他回过神来摊了摊手，顺手拿起托盘上的香槟为自己续了一杯，“说实在的，如果莱克斯集团有意向进军影视行业的话，我可以为你推荐几个不错的编剧，演员或者模特也行。” “我说的是真的，这是可能会发生的真实事情。”莱克斯强调，他知道托尼所说的那些人一定又是在某场混乱疯狂的派对中认识的，对方可是著名派对爱好者、花花公子，一年睡过的模特可绕曼哈顿一周，否则呢一个著名的军火商人可从来不会对所谓的文化产业感兴趣。 能入得了托尼眼睛的一定是行业顶尖的人物，但他不是要编造一个故事，也没兴趣做漫画、拍电影、录动画，顺带再为自己的子公司起名莱克斯兄弟、莱士尼之类的，莱克斯集团一向专攻高科技产品和新型实验，他说的是真的，那样的“人”可能就在这个世界里、就在他们身边。 “这是一个完全符合人类关于‘强大’的所有想象的外星人，它拥有一切人类所能想到的能力，哦，除了魔法，它不会魔法，这不重要。它隐藏身份躲在人群当中，甚至别人只会认为它是个傻小子，但其实它随时能把这个地球上的一切给毁灭，这样的人你认为存在吗”他重新补充了关于这个“人”的说词，用一种更加形象和接地气的描述来勾勒话题的主人公。 “扮猪吃老虎流这可是经典热元素！”托尼对他举杯，透明的杯壁乘着新倒的酒液映照着莱克斯的脸，将他绿色的眼睛和微卷的头发映得一清二楚，“你对这一行的潮流有点儿入门了。” 这并不意味着托尼对莱克斯的事情不上心，但无论是谁，只要你拥有一个三天两头做噩梦的朋友，你最终都会习惯并且麻木的。 托尼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拿出作为一个富豪常用的手段哄莱克斯，希望金钱的力量能像往常一样发挥作用：“又梦见你那个在天上飞来飞去的‘朋友’并且他把你的头发全都剃了哈，我在斯塔克工业专门为你开了一条生发灵的生产线，早就投入生产好几年，至今仍是畅销榜第一名，你可以不用担心万一秃头颜值下降，我宣布那条线可以归你。” 他漫不经心的态度明确表明了根本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莱克斯所描述的那种人，作为一个坐拥近乎整个美国数量最大的军火器械的天才，让他相信这种仿佛古早漫画一般的情节你还不如让他相信有一天外星人会顺着虫洞打进来。 “当它站在你面前时你会懂的。”莱克斯说，他放弃真的让托尼相信以后会有一个“超人”出现在他面前，他的朋友不仅仅是一个商人，也是一个科学家（当然他自己也是），科学家唯物主义一点儿并不奇怪。 如果不是他身上那该死的氪星生育宝典，他也是不会信的。 莱克斯耸耸肩，他转移了话题，向唯物的无神主义学家妥协：“不过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事，至少将来当它出现时，一旦你遇见危险就可以呼唤它的名字，这样我就不用时时刻刻担心你的安危了，它作为搜救犬来说还是很好用的。” “你担心我的安危”托尼低了低头看向莱克斯的脸，他那双甜蜜的棕色眼睛因而从墨镜底下露了出来，“你、担心我的安危” 这位天生傲慢的军火商人笑了起来，他完全被逗乐了，笑得好像莱克斯刚刚说的是一个什么惊天笑话一般：“以防万一，你知道我只要轻轻按下一个按钮，整个美国就会被炸平，对吧” 哦，莱克斯，莱克斯，他的朋友，他总是这样，有时候成熟得让他觉得这家伙搞不好背着他比别人多出几十年记忆，又有时候幼稚得仿佛是个活在漫画世界里的角色。 他担心自己他还不如担心担心他自己，毕竟大都会隔壁的那座罪恶之都可不平静。 “这个世界上总是会有些炮弹解决不了的东西，费茨威廉·达西，你以后就会懂了。”莱克斯刺了他一句，他不和托尼争辩，他知道未来面前的这个军火商人一定会发现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现在托尼不理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会选择与他做朋友，就是因为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富豪而已。 哦，他没说吗他身上有一个该死的氪星生育宝典，那东西就像是一个只会自动回复的机器客服一样，永远只重复着一句【你和他会有个儿子】。 至于他和谁会有个儿子反正你们也猜到了，那他就明说了吧，“超人”，这个世界唯一一个在宇宙中自由活动的氪星人。 而他为什么能知道这个消息那就不得不提氪星生育宝典的第二个功能了，除了不断重复同一句话来骚扰他以外，氪星生育宝典还会让他在每晚入睡之后不断做梦，梦中的主角全部都是超人，那些蓝色的、白色的、深蓝色…的超人穿着不同制服，但他们的危险性永远一样高。 在这些围绕着超人的梦境当中，他看到世界的无数个未来，布鲁斯。韦恩、奥利弗。奎恩，这些在彼时和他一样不过是个孩子的未来富豪将来都会穿上紧身制服成为一名超级英雄，但托尼他完全没在正义联盟和不义联盟当中看过他的身影，所以这家伙应该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背景板npc而已。 很好，这意味着将来他们不会有很多乱七八糟的恩怨缠绕，托尼也不会冲到天空中大战外星人，但也意味着托尼随时随地可能成为报纸上被报道的一具“伤亡尸体”或者成为“伤亡人数”中的某个基数。 毕竟超英超反遍地的世界里，爆炸与外星生物入侵都是家常便饭，像托尼这样的普通民众，即便权势再大也逃不过天灾人祸。 “那我拭目以待，克拉拉。”莱克斯眼中脆弱、随时可能在这个超英世界里被牺牲掉的纽约首富不咸不淡地顶了回来，他完全不懂预言家的良苦用心，只是完全将莱克斯的话归结于杞人忧天。 他甚至想：哦，是的，莱克斯，他的好友，他那么胆小，不然他再做一个人工智能送给他吧，也不用多强大的功能，就是专门用来放摇篮曲的，否则这家伙搞不好夜里醒来会偷偷哭。 第2章 同样为好友操心的托尼将香槟杯放到桌上，他说：“别在乎你那些噩梦了，我明天要去中东做点生意，可以顺路给你带点特产回来。” “我不会向你许愿我需要一朵玫瑰花的，大都会种的出玫瑰。”莱克斯说。 “我也不希望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就被野兽给抓走了，好好等着吧，我保证会给你带点儿你没看过的东西。”托尼说。 第2章 飞机轰隆隆从斯塔克大楼上起飞的时候莱克斯也坐上了回大都会的车，他从车窗远远能看着托尼的飞机在曼哈顿上空穿行，托尼似乎永远不知道什么是“收敛”，他张狂傲慢而随性，恨不得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一个人身上。 好吧，花里胡哨的花花公子总比阴沉控制狂强，在这个只要是个富豪就会有“第二重身份”的世界上，托尼只是爱张扬而已，又有什么问题呢 工作日的公路上人不太多，莱克斯打开广播，关于大都会的早间新闻顺着车内喇叭流淌在封闭的空间中，他将油门踩到最大，享受这“天上没有飞来飞去的外星人”的安静时光。 车窗两旁的房屋飞快向后退去，大都市的城市高楼逐渐变成大都会的郊外矮屋，这里已经十分靠近莱克斯所熟悉的那座城市，他在这里的道路上开车来回无数次，闭着眼睛都能指出路边哪里有块怎样的石头。 但事故就发生在这样的道路上，莱克斯下高速拐进乡村小道的时候完全没想到在这样的地方会出现人影。 刹车已经来不及了，莱克斯感觉自己的汽车重重地撞上了对方，他尽量猛打方向盘，感觉自己的车似乎撞上了某种坚固无比的厚重钢板，接着安全气囊弹出撞上他的脸，落水的“砰通”巨声响起，整个车子都栽到旁边的河中。 白色的安全气囊遮蔽了他的整个视线，莱克斯看不见车窗外的景象，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面临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鼻梁撞到安全气囊的剧痛让他差点儿骂出声音，他只能确定，自己刚刚撞到了一个人，并且现在汽车冲进了水里。 被震碎的车窗开始向内灌入河水，撞上一个人什么样的人能让他在撞上的一瞬间反震力反而将一辆车的车窗全部震碎又不是人人都是氪星人！ 不会人人都是氪星人的，对吧 莱克斯感觉自己十有八九是脑震荡了，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晕得想吐过，理智让他努力将自己的脸从安全气囊中拔出来，防止自己真的因为窒息卡死在这里。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是他今天从纽约出发的时间不对吗！ 河水逐渐充满了整个汽车，莱克斯试图自救，他首先摸到自己座椅安全带的按钮，按钮按下去的时候有滞涩的感觉，莱克斯第一下没有按动。 他心里一惊，肾上腺素的上升令他清醒了一瞬，随即缺氧的困意让他更加头晕，好在安全带没有完全卡死，他按了两下，终于挣脱了束缚。 与此同时，他听见灌入耳道的水流轰鸣声更大，无数气泡在耳朵里打架，整个车身骤然一震，随即一只手从车门外伸进来，像抓住某种不听话的动物一样将他从车中扯了出来。 能不能轻点儿！没礼貌的救援人员！ 他有些不满于对方下手的没轻没重，但身体已经十分虚弱，只能随着对方向上游去，迷迷糊糊间，他隐约看见车门先于车身缓慢沉入水底。 哦，车门，车门被撕下来的样子还挺整齐的。 呃，等一下，车门被撕下来了… “哗啦！”破水而出的那一刻耳朵里不再是咕噜噜的水声，岸上的声音一起重新替代正在流出的水流灌了进来，莱克斯听见一个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就在他身后，似乎心有余悸。 够了，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他打赌这家伙统治地球的时候都不会喘一口气。 他几乎已经认出这是谁，任谁被关于同一个人的梦骚扰了二十年后都能即便看不清样子也能只凭借身体接触就认出对方 与此同时，莱克斯的耳边立刻响起氪星生育宝典的声音：【你和他会有个儿子。】 no，不，他们绝不会！有个儿子！ “以防万一，你没有一个叫做‘拉娜。让’的女友，对吧”他们倒在大都会乡间的小路上时，莱克斯问。 他从泥泞中撑起身子，整个人都湿漉漉的，眼睛看向已经恢复平静、仿佛刚刚没有吞没他一整辆车的河面。 “什么”克拉克还在喘息，他扶了扶自己在水下变得有些歪斜的眼镜，有些没听懂莱克斯的话。 “什么都没有。”他迷茫的语气让莱克斯确定这名堪萨斯州的小镇男孩不是某个世界里和另一个“莱克斯。卢瑟”在高中时就认识的那一个，尽管他们开局的方式如此相似。 也是，毕竟他们都已经二十多岁了，克拉克。肯特早就不是个会被同学绑起来当稻草人的高中生。 他顶多只会把隔壁城市的那位外号“稻草人”的超级反派用热视线射穿脑袋。 “你还好吗”克拉克有些不确定地问，钢铁之躯的能力让他就算直面爆炸也能毫发无损，但面前的这个男人他明显只是个普通的地球人，看吧，他都开始说胡话了！ “明显，还没死。”莱克斯干巴巴地刺了他一句。 他终于肯转过头看向克拉克，那是一张看似平凡的脸庞，大半张脸被品位落后的方框眼镜遮盖，让人无法窥得其下真实长相，格子衬衫紧紧贴在氪星人的身体上，复杂的花纹模糊了下面完美的肌肉线条。 虽然看上去有点儿土，但谢天谢地，这总比他一转头直面紧身衣超人在天上飞要来得好的多。 莱克斯有些苦中作乐地想，他后悔自己昨天晚上为什么要和托尼。斯塔克讨论有关于这个世界上会不会有氪星人的话题，导致他还没回到大都会氪星人就降落在他汽车前面了。 发生这种事情克拉克也有些尴尬，作为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但能撞飞汽车的普通氪星人，这是他结束流浪生涯准备正式回归人类社会上班的第一天。 天哪，他可不希望一上班就写有关于自己的报道，题目是《超级人类郊外撞飞汽车，是进化还是变异》之类的。 克拉克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一点，他试图走为上策，将此事糊弄过去：“既然你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劳驾，至少帮我拨个电话”湿漉漉的莱克斯从口袋里掏出同样湿漉漉的手机，他的手机还在往下滴水，滴滴答答很快在地上聚成一小滩。 “好的。”这个要求听起来很合理，克拉克也同样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他随即发现自己的这部手机也陷入了相同的境地——湿哒哒地滴着水。 两个成年人面面相觑，周围是普通田郊，大都会和美国的所有城市一样，郊外地广人稀，很难找到求助对象。 “所以…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莱克斯问，显然这里除了他沉入河中的车外没有另一辆车，克拉克连自行车看起来都没有骑。 走过来的。 克拉克有点儿尴尬。 天哪！在此之前他从没想过会遇到这样的事！ 莱克斯的绿眼睛里映着他的脸，他的心脏在这样的注视下不由得重重击打在胸膛中，发出“砰砰”的声响。 他将这种感觉归结于不擅长撒谎的慌张，他是走过来的，但他该怎么和一个人类解释他能十五分钟之内就从堪萨斯州的斯莫威尔随便徒步到特拉华州的大都会就算是直达的火车也被他远远甩在身后，而且这速度对他来说只能算是“散步”。 “呃…我…”蓝色的眼睛在眼镜下面微微转动，显然是在思考借口。 从不远处开来的卡车解救了他的困境，卡车司机一脚刹车停在他们面前，询问他们是否需要帮助。 克拉克和莱克斯浑身湿漉漉地挤进车厢里，一向遵纪守法的好孩子感觉自己的心跳得更快了，卡车车厢空间有限，他和莱克斯挤在副驾驶的同一个椅子上，身体贴着身体。 天哪，千万别被拍到超载，千万别被拍到超载，千万别被拍到超载…… 克拉克为这种明显违反交通规则的事情紧张不已，他紧紧盯着前面的路。 这种姿态显然逗乐了卡车司机，他说：“放心吧，我的卡车老伙计跟着我十年了，从来没出过事故。” 他打着方向盘转弯，看了一眼风格和大都会格格不入的格子衬衫青年，问：“不是本地人” “我从堪萨斯州来，”克拉克回答，“大都会是一座很美的城市。” “当然，这两年卢瑟集团改名莱克斯集团之后。大都会就发展得更好了，”卡车司机说，“我个人不对莱克斯。卢瑟的人品做评价，但他确实会做生意，我的货单越来越多。” “关于莱克斯。卢瑟的人品”克拉克的记者雷达动了动，一下子捕捉到了可供报道的关键信息，“他是个怎样的人” “听起来你真是刚来这座城市，”卡车司机笑了一下，他对克拉克挤了挤眼睛，“莱克斯。卢瑟是个商人，一个‘经典’的商人。” 第3章 一个“经典”的商人 克拉克的脑海中勾勒出一个怒火冲天的秃头商人形象，会为了一美分的利益怒摔电话机。 说实话，有种无能狂怒的抓狂好笑。 “老实说，我没有亲眼见过他，”卡车司机接着说，“不过作为大都会最大的集团，他的作风影响着这座城市的所有人。” “我明白，毕竟莱克斯集团掌握着这座城市的经济命脉。”克拉克说。 “我打赌包括你的岗位，年轻人，大都会是个好地方，你准备找个什么工作”卡车司机瞥了一眼克拉克因为浑身湿透衣服贴在身上而即便佝偻着背都无法掩饰的好身材，“你这样的大小伙子，要是把背挺起来，保管叫人喜欢。” “谢谢，我是一名记者，”克拉克有些不自在地向内缩了缩，“这还是我第一天上班。” “星球日报大都会也就这家报社靠谱了，可千万别去什么八卦小报，我们城市不是隔壁，没那么多花边新闻和嘿帮纷争，你会被饿死的，”卡车司机放缓车速，卡车已经驶入城市边缘，他接着说，“还没问呢，我在哪里把你们放下哦，如果你去星球日报的话我倒是顺路，我去莱克斯集团送货。” 克拉克正想表示自己就是星球日报的新聘记者，就被莱克斯打断了。 “直接去莱克斯集团就行。”一直没有开口的莱克斯在此刻说。 他看向克拉克，眼底甚至流淌着他自己不知道的恶意：“我会帮你向你的老板请假——尽管他很快就不是你的老板了，如果你对莱克斯。卢瑟这么感兴趣的话，为什么不问问他本人呢” 第3章 如果他对莱克斯。卢瑟有兴趣的话为什么不问问他本人 好问题，但这依旧不能解救克拉克。肯特当下的困境，自从莱克斯说完这句话以后整个卡车车厢就归于一片死寂，克拉克能用余光看见卡车司机的额头上逐渐冒出不妙的冷汗。 他们在寂静当中一路驶到莱克斯集团楼下，莱克斯率先下了车，浑身依旧湿漉漉的首席执行官先生站在卡车外面抬头看向克拉克，他背后是莱克斯集团挂在门口的标牌，令克拉克想起亚马逊森林中雨夜的某种肉食动物。 “肉食动物”笑了一下，克拉克看见他洁白整齐的牙齿一闪而过，莱克斯说：“不下来吗” 很好，现在克拉克确定自己就是猎物了。 同样湿透的小记者从卡车车厢中钻了出来，合上车门的时候他诚恳地对卡车司机道了谢，并为自己在副驾驶位上造成的水渍而持续内疚，转过身看见莱克斯用他那双绿色的眼睛挑剔地打量着他。 “难道你认为我坐车会不付钱”莱克斯只看一眼就知道克拉克那贫瘠的超级大脑里在想什么，哦，无非就是那些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人类的“情感模拟”不是吗处心积虑的氪星人总是试图让自己更隐蔽地混入人群，方便从地面之上窥视整个地球，“我给他付的报酬足够他买一整辆新的卡车，小镇男孩。” “但是…”克拉克直觉他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劲之处，但他一时找不出哪里有问题，只蹦出一个单词便闭了嘴。 “但是钱不能买到世界上的任何东西”莱克斯比他更清楚他想说什么，“至少你不能否认那位搭载了我们的好心司机今晚会因为我付的报酬而心情愉悦。” 他说的是正确的。克拉克无法反驳他，比起副驾驶座位被弄湿了，高昂的报酬会让每一个卡车司机乐意每天都搭载一次像他们这样的客户。 这一点还在为大都会房租发愁的小记者再清楚不过。 他思考的时候感到自己的胸口被莱克斯用手背拍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老天，这么明显的非人声音，简直像是一块脆钢板，到底是什么让他觉得自己能完美伪装成一个人类 莱克斯收回习惯性拍过去的手，他认为这习惯一定是被托尼传染了！ 他发誓自己的手背现在一定已经红了，带着湖水的潮湿袖子垂下盖在上面，暂时缓解了火辣辣的疼痛。 “我们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呢”莱克斯说，他率先向背后的高楼走去，“进来吧，在我开会之前还有十分钟的时间，足够你进行一次采访了。” 他们乘坐专用电梯上了楼——事实上克拉克一开始想象的是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上办公室，遇见的每个人都会议论为什么他们像是刚从河里被捞上来似的，哦，他们也确实刚从河里上来。 好在专用电梯免去了这种尴尬的局面，让刚到这座城市没多久的小记者不至于还没上班就先被同事们送上头版头条。 但现在克拉克面临着另一个问题，显然莱克斯借给他的衣服比他本人所需要的尺码小了一些，他硬着头皮穿着被撑得紧绷绷的衬衣走了出来，纽扣与纽扣之间的位置已经撑到极致，他感觉自己只需要轻轻一动，这对于他来说有些过分脆弱的高级衬衣就会被绷裂。 “…哦，”莱克斯正将袖子上最后的一道褶皱抹平，抬头便看见了克拉克，他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声音，欣赏了一会儿克拉克的模样，局促的小记者逗乐了他，他将手放下来，手背依旧有明显的红痕，但那不要紧，一切都没有眼前的克拉克有意思，“你的身材看起来可不像个普通的记者。” “也许是因为我常常帮家里干农活的缘故。”克拉克回答他，他在莱克斯的注视下不自觉地将胸膛塌下，驼背起来，试图掩盖自己对于人类来说过于标准健美的身躯。 这动作让他的衣服更加岌岌可危了，克拉克僵住身体，一时有些进退两难。 他为自己找借口的时候微微低下头，看着自己衣服上摇摇欲坠的纽扣，不擅长说谎的好孩子心里有些不自在，但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在莱克斯面前找借口了，便没有第一次时那么慌张。 “下次美国超级健美先生大赛的时候我会建议大都会的选手都去你家帮忙干农活，至少为我的城市拿个冠军回来，”莱克斯说，他拿起电话打给莫茜，“送一套衣服上来，尺码是…” 他看向克拉克，示意他报上数据。 克拉克愣了一下，他将自己的尺码告诉莱克斯，末了附赠一句：“谢谢…衣服的钱我会付的。” “那我恐怕你一辈子都还不完，”莱克斯放下听筒，他说，“就当是你的新老板给你送的入职礼物吧小记者，商人的债是永远都还不清的，除了好好工作，没有别的路径。” 一件衣服 他漫不经心地想。 一件衣服算得了什么在未来他的窗户、实验室、机器、大楼…整座城市都会因为面前的这个氪星人而产生高昂的战损费用，足够购买几十万件不止的衣服，是的，他说的单位是万。 全能的莱克斯集团总裁秘书莫茜很快走了进来，她将衣服递给在办公室会客沙发上坐立不安的克拉克，又目不斜视地走了出去。 “谢谢。”克拉克接过装着衣服的手提袋，他小心翼翼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保持住衣服的极限不至于裂开，再次走进休息室中关上了门。 办公室里只剩下莱克斯一个人，他放下手中的文件，窝进旋转老板椅中，目光移向那扇合上的门又移开，随着老板椅的转动看向背后的落地窗外。 窗外高楼大厦在蓝天白云中反射着耀目光芒，没有红披风在天空中飞来飞去的日子是那么清净而令人心情愉悦。 在场的人中除了不断被捉弄的克拉克以外没人比他更情绪复杂，作为一个早就被剧透了无数个未来走向、看过许多个他和“超人”故事的人，他无数次推演属于自己故事的开场白。 一个外星人的开场至少要宏大一些吧，就算不是其他外星人入侵也该是漂亮的上流宴会，又或者某场灾难 但当这天真的降临的时候，却显得那么稀松平常，像他有一天打开门后发现自己的送奶工成了克拉克。肯特并且举起手和他打了个招呼一样随意，这氪星人的伪装拙劣又出其不意，眼镜下收敛着他所有的爪牙，哦，除了他被克拉克弹飞的那辆车之外。 不过莱克斯现在感觉自己好多了，就算刚刚和克拉克被迫挤在一个卡车座位上身体贴着身体他也没有失控，完全没有其他平行世界中一看见超人就情绪激动的同位体的样子。 很好，照这样看即便这个氪星人在他面前拿掉眼镜，穿上那身三原色制服飞出窗外他也应该不会有什么过激行为出现，说不定超人对他来说根本没那么重要，也说不定克拉克。肯特根本没打算成为超人。 谁规定的莱克斯。卢瑟必须和超人有瓜葛了谁规定一个地球上必须有超人了他是莱克斯集团的首席执行官，每天光赚大把美钞的时间都不够用。 对吧 莱克斯放松地靠在椅子里。 如果只是和克拉克相处的话他觉得还是可以的，至少他作为一个小记者业务能力不会太差，而他们完全可以成为朋友，有一个氪星人做朋友的话对他的集团来说也会方便很多，回头就先把克拉克发配去帮他捞今天沉进水底的车好了。 第4章 对吧 对…吧 呵呵呵，呵呵。 根本不对啊！ 克拉克从他隔壁窗户里起飞的那一刻莱克斯失手打翻了自己的杯子，他几乎是从老板椅里蹿了起来，三步并两步来到落地窗前，眼睛紧紧盯着那个已经在高楼大厦间变成小红点的身影。 原本干净澄澈没有一丝杂质和瑕疵的天空突然多了一道被破开的云线，红色的披风覆盖在那个小点最顶端，他的速度极快，莱克斯只能看见一个小小的红色影子，如同某种高科技飞行器。 但他不会认错，这个地球上谁都会错认他，唯独他不会。 …超人！ 莱克斯发誓超人看见他了，是啊，这家伙的眼睛能看见地球上的每一个角落里的每一处细节，有什么他看不见的！ 他开始感觉自己呼吸困难，胸膛不断起伏，试图摄取足够的氧气，仅仅只是远远看见的那一个小红点就能令他心绪大幅度波动，莱克斯咬牙忍着，额头青筋直蹦，刚刚的游刃有余完全消失不见，滚烫的热流冲进他的眼眶，又向身体内部回流，将岩浆带进身体的每一处细胞中。 他变得不像自己，多年幻梦成真的冲击比任何时候都要剧烈，比他看见克拉克。肯特的时候还要可怕多了。 氪星人飞在半空，如同一枚子弹正中十环，轻而易举就将他多年的理智与坚持击碎。 莱克斯几乎不能呼吸，超人、超人、超人，这个由八个字母组成的单词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即便九级智慧的脑袋也难以抵抗命运的冲击力，像是命中注定，他从看见那个模糊的图像开始就知道自己不可能不与他为敌。 可是克拉克。肯特呢当他看见克拉克。肯特的时候分明不是这样的，他甚至能与他开开玩笑、和平共处，像遇见每一个普通记者一样。 这就是氪星人的伪装这就是氪星人的阴谋三原色、红披风不！大都会的上空不允许被外星人的阴影遮蔽。 他愣在原地足足好几秒，然后才想起来去开隔壁休息室的门确认，澎湃的情绪令莱克斯的手在发颤，他握了几次才准确握住门把手向下按压，此刻他的大脑里再也没有任何其他念头，礼貌和冷静全然被他抛之脑后。 拜托，别和他谈人权，氪星人有什么人权可言！ “呃，卢瑟先生”门被莱克斯一把拉开的时候克拉克也正好从里头走了出来，他差点儿和莱克斯迎面撞起来，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你还剩下五分钟。”莱克斯握着门把手的手紧了紧，听到克拉克声音后他理智瞬间回笼，很快松开抓着把手的手，忍住一把摘下氪星人眼镜拎着他领口质问他“为什么还是要选择成为超人”的冲动，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来，令自己看起来与平常无异。 他就知道，该死的氪星人用他的超级速度从他的办公室隔壁出发，去不知道哪个地方炫耀一番力量之后还能来得及再返回穿好衣服。 哈！他该感谢至少超人阁下记得开窗而不是直接冲出去吗 莱克斯注视着克拉克的脸，他用视线仔细描摹对方的面部轮廓，将梦中超人的脸和面前的小记者完全贴合，他语气平静自然地说：“我只是来提醒你，虽然我是你的新老板，但如果你访问我却什么都没带回去，你的主编应该不会高兴的。” 第4章 “你好，卢瑟先生。” 【你和他会有个儿子。】 “我是星球日报的记者克拉克。肯特。” 【你和他会有个儿子。】 “很荣幸有这次的采访机会。” 【你和他会有个儿子。】 “如果您允许的话，首先我想问问您” 【你和他会有个儿子。】 “您对大都会新出现的那名…超人，有什么看法” 【你和他会有个儿子。】 “son…” “什么” 克拉克从笔记本中抬起了头，他蓝色的眼睛透过镜片落在莱克斯。卢瑟身上，似乎有些疑惑不解，又似乎能包容一切。 “son…of the sun。”莱克斯的思绪一下子被拉了回来，和这突然抽风的氪星生育宝典一样，看见超人从他的（重点是从他的！）大楼里飞出去的冲击力让他受到撞击后的大脑晕眩再次涌了上来，他勉强从有点糊涂的大脑中扯出一个形容词，好让自己不至于在一名记者面前说出不该说的话。 不提他和超人的私人恩怨，莱克斯集团还是需要正常运作的。 “莱克斯，你可以叫我莱克斯。”莱克斯说，他绿色的眼睛不自觉地向下垂去，又转回克拉克的脸上。 莱克斯看见他对面的克拉克顿了一下，他穿着莱克斯提供的衣服，抓着莱克斯给他的笔，甚至连手机都是莱克斯给他新配的，比起星球日报的记者克拉克。肯特，他身上属于莱克斯集团的印记要更多一些。 “莱克斯…”克拉克不甚熟练地念出他的名字，他随即像是被别人亲近的好意烫到了似的，近乎急切地也要同样捧出自己的那一份，“克拉克，请叫我克拉克。” “克拉克，当然，”莱克斯说，他注视着视线里有些扭曲变形的克拉克，笑了一下，“我当然会这么叫你。” 他问：“为什么你要与我提到‘超人’我还没有仔细研究过这个在我的城市中登场的新角色。” “这是一个大新闻，”克拉克回答，他反而被问得有些汗流浃背起来，“突然出现的新超能力者什么的，你是这座城市里最有权势的人，所有人都在期待你的反应。” 他不是自己主动要问关于“超人”的问题的，在他在新手机上插入手机卡之后，还没来得及向自己的主编佩里报告情况，那头便发来了新的短信，要求他询问莱克斯。卢瑟关于大都会新出现的“超人”的看法。 一开始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超人”究竟指的是谁，随后推送到他手机里的消息上赫然是他自己的照片。 克拉克：…… 和刚认识的顶头大老板讨论关于自己秘密身份的感觉实在不算好，克拉克也很想快点结束这种尴尬的局面，他主动转移话题：“莱克斯集团并购星球日报，这是不是意味着有意向向文化传媒业进军” “我不认为一名坐拥亿万家产的首席执行官决定为自己买个感兴趣的小产业作为工作疲惫时的奖励是一件什么值得惊天动地的大事。”莱克斯说，他轻而易举地说出克拉克作为打工人完全听不懂的句子，成功将不算宽裕的小记者噎住了。 “好的…”克拉克低下头看着自己的笔记本，来自莱克斯集团的笔记本第一页光滑地写着“太阳之子”几个单词，突兀地像是某个新纪元开篇第一句。 他接着在下一行跟上“莱克斯。卢瑟”这个名字，还没来得及写下关于莱克斯并购星球日报的其他有关信息，就被突如其来的震动打断了。 像是突然从空中投下一场大地震，黑色的水泥被砸进大都会这座显目无比的高楼顶层，克拉克反应极其迅速地拉着莱克斯就地一滚躲过那块水泥，极其良好的视力让他看清了那个东西。 水泥不对，好像不是水泥。 蠕动的黑色怪物在宽敞的办公室内逐渐站立，它像是一块被打碎重组的软体节肢动物，从上到下写着“非人类”三个字。 破碎的窗户之外，湛蓝的天空上出现无数个黑洞，不断有类似的怪物与飞行器钻出来，像暴雨下的蚁穴找到了求生场所，一个接一个向大都会中跳。 克拉克低头，看见莱克斯盯着那怪物面无表情的脸，他担心这可怜的人类是被吓坏了，用自己的身体挡了挡莱克斯的视线。 原本看向不速之客的目光被另一个外星来客的身体遮挡，莱克斯抬头，看见克拉克镇定的脸。 好歹装一下吧！完全不像普通人类啊氪星人！ 但随即他看见克拉克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他露出刻板印象一般的惊慌神情对莱克斯说：“莱克斯，我们是不是应该逃跑” “不，应该留下来喂外星人。”莱克斯说，他听见原本热闹安宁的城市中传来惊恐的尖叫声，楼房、街道、绿化…公共设施被不讲道理的外星生物大肆破坏，每过一秒，这个城市的危机就多一分。 他被克拉克从地上扯起来向外跑去，小记者健步如飞，但也记得将自己的速度控制在正常人的范围内，他们跑到建筑相对稳固的隐蔽处，克拉克将莱克斯往里面一塞，说了一句“待在这儿我出去看看情况”就又转身跑了出去。 面前的门被重重合上，与此同时莱克斯听见走廊上传来什么被击打的声音，他知道克拉克一定脱下他小记者的皮令超人出动了，说不准他一会儿还能在走廊上捡到被崩开的纽扣。 黑暗的小房间中口袋里的手机连续嗡鸣，莱克斯低下头看见是不同的研发部门给他发来的“实验成功！”信息。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等到所有近距离的声音都消失之后伸手握住门把手转动，走廊空空荡荡，阳光从被超人撞开的大洞外洒进来，莱克斯站在属于人类自然发展到这个时代科技汇聚的高楼内部，被打坏的日光灯在头顶闪烁着接触不良的光，这里是从前的地球，而室外则像另一个世界，在那里外星人与外星人争斗不休。 第5章 这一切是不是发生得太突然了 如同电影开篇不到十分钟就被人按下了快进键，观看者还没体会到渐入佳境的身临其境就被强行从里面抽了出来，茫然地抬头四顾，搞不明白一点儿创作者的意图，本该在故事后期迸发的冲突被提前太多，如果被制作成文艺作品的话他的故事一定会因为不叫座而被重启。 莱克斯环顾四周，他果然在走廊靠近内部的边缘找到一颗纽扣，弯腰拾起来后对着光看了看，又顺手放进口袋里。 超人的出现像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的那把手，一切费尽力气都无法研究成功的实验随着他的到来宣布完成，一切从前完全不可能发生的灾难随着他的降临出现。 世界在不断随之修正，保持平衡。 超人是新时代的救星不对，如果他从不曾出现的话，那些苦难本不该发生。 莱克斯顺着紧急电梯一路向下，这是有别于刚刚他和克拉克一起乘坐的专用电梯以外的另一个电梯，铅是超人出现之前就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物质，因而他得以在自己的地盘上修建秘密通道。 但他不能去的太久，按照他的经验，世界给予每个超级英雄的第一个困难总不会太复杂，所以克拉克很快就会回来。 他向下去的时候氪星生育宝典依旧在重复着【你和他会有个儿子】的洗脑话语，莱克斯完全忽视，他推开实验室的门，完全人造的冷白灯光挨个儿亮起，在他面前的大屏幕上，大都会各处所有的画面尽收眼底。 尽管他不是夜行动物，但他不介意学一学隔壁城市的手段。 隐藏在大都会当中的武器炮口缓慢移动，莱克斯的眼睛盯着那个在城市上空抗击外星生物的新晋超级英雄。 只是眨一下眼睛红色的披风就从一块监控飞往另一块监视中，大都会的民众一瞬间就被他完全俘获，千万双手伸向天空，他们像抛却自救能力只剩下狂热信仰的信徒，完全退化为只知道哭泣的婴儿。 莱克斯缓缓转动操控台上的摇杆，如果他的武器击中了他会怎么样如果在故事的开场英雄就陨落在此这颗星球要怎样发展如果新时代的人间之神坠落在信徒之中信仰会被击碎吗 他的手缓慢伸向发射的按钮。 【你不能这样做。】毫无语气变换的声音在莱克斯耳边响起，那声音明显并非地球上任何一种语言，莱克斯却能完全听懂。 【你终于肯说其他的单词了，我以为你只是一个复读机。】莱克斯说，他的指腹在红色的圆形按钮上反复打转，随时有按下去的可能性，【说说看，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 【因为…】氪星生育宝典明显卡壳了，它停顿了许久，最终说，【你和他会有个儿子。】 莱克斯：…… 不然他还是真的用武器把超人打下来算了！ 第5章 “你和他会有个儿子” 莱克斯在心里冷笑一声，自称“氪星生物宝典”的东西纠缠了他这么久终于说出了除这句话以外的其他单词，但很快又被局限在这句话中。 它是不会说，还是不能说 他看向监控屏幕，超人柔软的红披风垂悬在星球日报的金球前，氪星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保持着自己的美观，如果他将眼前的这一幕截图，搞不好还能得个普利策新闻奖。 看来今天的确是“超人”的正式出场日，而他不巧撞上了伟大的超级英雄起飞前的准备时间。 不，或许也没那么不巧，说不定正是巧了。 【我不认为你真的对它的生死有那么关心，】莱克斯说，他注视着超人，【一座星球的繁衍什么时候要靠一个地球人来帮你们完成了更何况我不信你不知道，我永远不会对它有任何好感。】 【你和他会有个儿子。】氪星生育宝典回答，它像是降落在地球的时候被加载了残缺的语言系统，能表达的意思有限。 但莱克斯听懂了它的言下之意，在无数个平行宇宙中，那么多莱克斯。卢瑟都不约而同地制造出地球上第一个人造氪星人，和他每每注视超人时心中涌上来的那种翻涌的情感一样，这是近乎于既定命运的必然道路。 难道氪星的文化就是有恃无恐吗难道他们没有想过未来也是可以被改变的难道在那个已经消亡的星球上所有的氪星人一出生就被赋予了某种必然会走上的人生道路，像被生产出的螺丝钉一样，严丝合缝地安在它们必须去的地方 莱克斯笑了，他将手从炮弹发射的按钮上移开，说道：【这里是地球，你们的那一套在这颗星球上行不通。】 氪星生育宝典一如往常保持沉默，莱克斯转身乘上来时的电梯，他对超人没有任何一丝怜悯之情，唯一没有发射炮弹的原因只不过是因为他的大脑还没有再看见超人的那一刻就完全消失。 你当他傻吗可恶的氪星人有钢铁之躯，再多的炮弹没有氪石加成都对他无效，他的炮弹也是要花钱的。 【你和他会有个儿子。】他按照莫茜的消息走向那些没有来得及撤离而被困在集团大楼内的员工所在地点时氪星生育宝典还在说这句话。 【是的，是的，我知道，你已经在我的耳边重复无数句同样的魔咒了，但洗脑对我无用，我不会因此而屈服。】莱克斯注意到他向来沉稳的秘书在他出现的那一刻悄悄松了一口气，他出面安抚了那些有些不安的员工，从他们的表情看来，莱克斯觉得就算自己现在宣布竞选总统他们也一定会无脑投票。 【这是写在我身体中的唯一一句话。】氪星生育宝典说，它终于舍得对莱克斯说出其他话语，尽管这句话和先前的那句同样不讨喜。 【你是说整个宝典里只有一句话一个消亡的星球在消亡的前一刻能想出的唯一苟延残喘的方法就是将它的幸存者投放到另一个有主的星球上，然后找到另一个注定会与这个幸存者为敌的人类，把全部繁衍的希望寄存在他身上并且唯一使用的手段就是不断重复这句话试图给他洗脑】莱克斯弯腰查看倒卧在地上的员工伤势时问，他有种“世界就是一个巨大草台班子”的荒谬感，氪星生育宝典所说的一切都太随意了。 氪星，这个所有科技都发展得比地球快上无数倍的星球，那里的生物来到地球之后每一个都能对这里造成难以想象的破坏，就是这样一颗星球，他们为自己铺设的唯一后路就是“莱克斯。卢瑟和超人会有个儿子”这太荒谬了。 【无数个世界里，所有的你都是那样做的，】氪星生育宝典回答，它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拟人化的疑惑，【经过测算，这是最简单、也最便捷的方式，世界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能和氪星人有个儿子，这对你而言难道不也是一件好事吗】 它问：【即便你需要人类所说的、“情感”可是现在你已经见到他了，也并不讨厌他，你们可以开始交佩了吗】 交佩莱克斯拿着手机的手抖了一下，他抓紧手机，继续有条不紊地安排灾后事宜，假装没听见氪星生育宝典刚刚说的话。 氪星生育宝典显然没打算放过他，一直沉默着只会重复同一句话的外星生育系统显然显现出了两个特质：第一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倔强；第二是被憋久了除了同一句话没说过其他话的报复性话痨。 【你们什么时候准备开始现在行吗打败那些东西对于黄太阳光下的氪星人来说只不过是热身运动，热身结束之后是交佩最好的时机，我看了一些你们地球上的电影，你们也很喜欢在这种时候交佩，你们需要床吗地球人是不是都喜欢在床上做这种事但我也看过在其他地方的视频，我觉得你的办公室就是一个很好的地点，在资料当中，许多人喜欢在办公室中干活。我没有不尊重你们的文化，为了帮助你，也为了让氪星的血脉延续，我进行了大量的学习。】氪星生物宝典的声音中隐隐透出一丝兴奋，这种不合时宜的火上浇油显然令莱克斯更加生气，他将所有的错全都归结到超人头上，越发看那个在外面飞来飞去的红披风不顺眼。 【我不讨厌它我从来没见过任何比超人还要令人讨厌的生物。】莱克斯冷笑。 【但你为他付路费、愿意接受他的采访、还送了他一套衣服。】氪星生物宝典举例。 【那是给克拉克。肯特的。】莱克斯干巴巴地说，小记者那时候还没在他面前穿上那套三原色制服，他以为对方还有药可救！ 【克拉克。肯特就是超人。】氪星生育宝典说，它不理解地球人会把一个人的双重身份分开看待，要莱克斯说，它一定不受蝙蝠家那种死了都要嘴硬自己不是超级英雄的风格待见。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叫他把衣服脱下来然后滚出去】莱克斯问，他想起被克拉克崩坏的纽扣，那颗纽扣现在就在他的口袋里，他又想起这场灾难之后他会为此花多少钱，确实有些蠢蠢欲动。 他看见克拉克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往里看，随手对他招了招手，外面的那些外星生物都已经被击退了，属于大都会正常的警备力量倾巢出动，医护人员和救援队到达莱克斯集团，将那些没来得及逃走的员工们陆续带走。 第6章 克拉克颠颠地跑了过来，像一只终于安心了的快乐小狗。 “衣服脱下来，然后滚出去。”莱克斯说。 他看见克拉克的笑脸凝固住了，换回小记者装束的氪星人露出些许局促不安的神色，他不仅没有觉得被莱克斯那句话冒犯，反而对他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把你一个人留在那里的，我当时只是想出去看看情况。” 他简直像是一只走在路上无故被踢了一脚的无辜小狗，脾气好到就算受到恶人欺负后也不会记仇。 莱克斯的沉默让他更加不安了，克拉克凑过来，他问：“你受伤了吗要不要送你去医院你一定被吓坏了，我当时应该将你藏到更加安全一点的地方的。” 即便他的眼睛能穿透人类的身躯看见每一处骨骼和肌肉，即便他已经无数次确认莱克斯并没有受到除了在那场车祸中受到的伤害以外的伤，但普通人的身体实在是太脆弱了，假使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莱克斯受了伤呢这是他成年以来的第一个朋友，他不想失去。 “…这只是个玩笑。”莱克斯说。 氪星生育宝典在他身体中继续输出属于它的那一套理论：【你迈出了第一步，一切都很顺利，等他衣服脱下来你们就可以交…】 【够了！】 “这只是个玩笑，”他拍拍克拉克的手臂让他放松，克拉克看起来像一只耳朵完全耷拉下来的小狗，甚至忘了多余的伪装，“忘了吧。” 他离莱克斯的距离让他觉得有点儿太近，真见鬼，刚刚他们在卡车上的时候他都没那么觉得。 克拉克看上去还是那么内疚，莱克斯的安抚只是让他的心情看起来好上那么一些而已，并没有完全消除他对于朋友的担忧。 “我只是不太喜欢你的亲戚，”莱克斯说，他没有再让克拉克发表意见的意思，转移了话题，“我很好奇，你会怎么写这份报道想必我已经不再是头版头条的位置，合格的记者都懂得抓住机会。” 克拉克明白他的意思，他想：哦，他是想由他来写关于大都会新星的报道，也就是说，他得写一篇有关于自己的文章了。 “我不认为你的地位会被取代。”克拉克小声说，他从不认为自己帮助别人会令他得到世人瞩目的关注，那不是他的目的。 “是吗”莱克斯说，他有点儿漫不经心，“那我会期待你之后的报道，克拉克。” 第6章 超人的出现像是突然出现的一条江汇入海洋，即便听起来庞大到不可思议，似乎能掀起惊涛骇浪，让岸上的一切随时都可能被淹没，但其实整个过程安静而悄无声息，就像是大都会忽然建起了一座高楼那样稀松平常，轻而易举地就让人们接受了天空中有只飞来飞去的氪星搜救犬和这座城市共存。 正如莱克斯所说的那样，这位世界上首位出现的超级英雄将他取代，成为大都会媒体最新的卖座宠儿，大都会人在街道上行走时，随时会抬起头向空中路过的红披风问好。 【氪星人和你们和平共处，这有什么不好】氪星生育宝典对此十分自豪，【这意味着在这颗星球上的开局十分顺利，这里很合适你们繁衍。】 【就像是三原色童话故事。】莱克斯说，他自动忽略氪星生育宝典的最后一句话，走到克拉克身边，东张西望的小记者在整个会场内如此显眼，让人想假装看不见都不行。 “我看见你写的报道了，关于我的集团接手了斯塔克工业的生发灵子品牌”莱克斯向他搭话，“同一天超人在阿富汗救起一对母女，怎么不写那个你错过了一次将名字挂在头版头条末端括号内的机会。” “那其实没什么好写的，”克拉克说，他今天到哥谭出差，熟悉的人来到他身边的确让初出茅庐的小记者感到放松，他说，“我的意思是…超人每天都在做同样的事，那其实没有什么值得人们大肆报道和宣传的地方，那不是一件大事。” “但我接手生发灵品牌则不一样”莱克斯笑了下，他意有所指，“你说的对，外星人来到地球，谁知道会不会带来什么令人脱发的辐射毕竟它们上次在城市里大肆破坏，搞得我的企业也停摆了好几处。” “现在你的企业还好吗”克拉克问，他当然记得这事，这是他和莱克斯的初见日。 “一切都回归正常，除了多了个在天上飞来飞去的搜救犬，变种人、魔法师、血清注射者谁知道它是什么人只要不是外星人就行。”莱克斯说，他表现得好像对超人一无所知，完全符合一个普通商人的身份。 “你不喜欢外星人”克拉克呼吸一滞，莱克斯话语中的单词击中了他，他小心翼翼地问。 莱克斯给他的选项如此宽泛，但可惜的是他不属于其中的任何一个，反而属于唯一的错误选项。 “谁会喜欢外星人”莱克斯说，他注视着这场宴会的主角登场，说话时恶意在暗中流淌，“别告诉我你是喜欢捧着科幻杂志偷偷躲在被子里看的高中生，克拉克。” 克拉克不是，但他就是外星人。 他被噎得无话可说，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已经开始说话的宴会主角救了他，他假装自己要和其他所有记者一样对新归家的哥谭王子感兴趣。 布鲁斯。韦恩，莱克斯同样对无数个他的未来熟悉。 超人是新时代的第一幕，他出现在大都会之后其他超级英雄接踵而至，布鲁斯。韦恩很快回到哥谭，或许在别人看来哥谭小王子的回归不过是巧合与意外，莱克斯却很清楚这代表着哥谭的蝙蝠侠也即将登场。 “别在这儿傻站着，跟着我，难道你还会怕拿不到第一手消息”莱克斯笑了一下，“我还不至于让自己的男朋友到了需要和别人一起挤上去，就为了从其他人口中得到一丁点儿消息的地步。” 他这么说了，克拉克像是才想起来自己交了个新男友的样子。 说实话，对于这件事情克拉克一直没什么真实感，毕竟无论是谁，迷迷糊糊交了个朋友，又莫名其妙从朋友变成男朋友，都不会那么快就适应的。 呃，他的意思不是说后悔答应了莱克斯，毕竟这是他自己同意的，但他们其实认识还没有两天，这是不是太快了 呃，他的意思也不是这个，他的确是自己自愿的，而且他也并不排斥此事，莱克斯的确对他来说有种没来由的致命吸引力，他能感觉到即使现在没谈，他们总有一天也会有无人取代的深入关系，但他此前原来是个gay吗呃，他其实也没谈过女朋友，他谁也没谈过，对于一个前半生一直在找寻“为什么我和他们如此不同”的氪星人来说，其他的事情都太遥远了。 他甚至没考虑过玛莎能不能接受莱克斯是个男人，就头脑一热答应了。 克拉克看了一眼莱克斯，由于是出席宴会，莱克斯今天打扮得比他所见过的任何一次都要正式。 而他们确认关系的那次呢当时就是一个普通的下午，在莱克斯集团金钱的作用之下星球日报被并购得十分顺利和迅速，他被佩里派去找自己的新任大老板汇报工作，听完之后莱克斯坐在他的办公椅中随意地提了一句“要不要做我的男朋友，克拉克”，而克拉克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似的说了一句“好的”，他们的关系就成现在这样了。 一切都太随意了，随意到那次之后他们甚至没有再见过面，随意到至今为止克拉克都在疑心那不过是莱克斯随口开的一句玩笑。 “我应该对你的归来说一句‘欢迎回来’吗韦恩先生。”莱克斯迎上布鲁斯。韦恩，刚刚说完欢迎致辞的新任韦恩家主看起来完全沉浸在宴会的气氛当中，灯光在他身上投下流光溢彩的光泽，令他仿佛天生就合适在这样的环境中当主角。 “那我得对你说‘谢谢’卢瑟先生。”布鲁斯。韦恩回答，那双蓝色的眼睛看了过来，他们时隔多年再次相见，一切都好像变了，又好像一如从前。 “不用谢。”莱克斯说，他注视着布鲁斯，氪星生育宝典向他展示的所有未来的可能性都围绕着超人本人，梦境里的布鲁斯一出场就已经成为成熟的超级英雄，他不知道从前害怕蝙蝠的小男孩究竟是如何成为蝙蝠侠的，面前的成年男性看起来和梦境中的蝙蝠侠几乎没什么区别，像薛定谔的盒子打开，一只巨大的黑猫从里头蹦了出来。 布鲁斯，他阔别已久的好邻居，杳无音讯的青少年时期带给了你什么你会选择蝙蝠作为恐惧的具象符号，难道不正是因为和数年前一样，依旧没能逃过黑暗的阴影吗 “这位是…”布鲁斯看向克拉克，他打量这名跟在莱克斯身边的年轻人，普通的衣着、土掉渣的眼镜、不算优秀的体态，他看起来不像是某个上流社会的名人，也不像是个功成名就的商人，就算他许久未归，这样的人也不像是莱克斯。卢瑟会往来的对象。 “我的男朋友。”莱克斯说，他满意地看着布鲁斯有些惊讶的神色，能让世界第一侦探改变脸色的事情不多，趁他还年轻也许可以多逗几次，等到蝙蝠侠人至中年，也能留下珍贵回忆。 第7章 布鲁斯原本不甚上心的目光变了变，他重新打量了一下克拉克。 “我从不知道你…喜欢男人”布鲁斯说，越看克拉克他的直觉越嘀嘀作响，面前的这个高大的男人初看没什么攻击性，仔细打量下却令布鲁斯感到心惊。 “我不喜欢男人，”莱克斯看了一眼克拉克，布鲁斯那头已经陷入侦探剧，他这里还在演爱情片，“我只是喜欢他。” 他看见克拉克的眼睛亮了起来，即便厚重的眼镜挡住了他的脸，也不能阻止那双氪星蓝眼睛闯进他的视线。 哦，真好哄，只要克拉克别扯下眼镜，养一只氪星大型犬也不错，只是一点暗示，当时被撞下河的车现在已经重新躺在他的车库里。 “我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吗”短暂的惊讶过后，布鲁斯恢复了平静，他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觉得有些陌生，“看来我不在哥谭的这段时间真是错过了不少事情。” “不，你是第一个知道的，”莱克斯说，“托尼去了中东，我准备过一阵子再告诉他。” “托尼”布鲁斯的表情有些微妙，他有些犹豫，但很快掩盖过去，“你确实要过一阵子在告诉他了。” “你的表情没那么简单，”莱克斯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不对劲，他的心沉了一下，“发生了什么” “你可以明天给他打个电话。”布鲁斯说，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莱克斯，有关于…托尼身上发生的事情。 “好的。”莱克斯决定今晚就打，他表面上听从布鲁斯的决定，假装对此事毫不在意，为他继续介绍起克拉克，“克拉克。肯特，星球日报的记者，顺带一提，星球日报现在是我的产业，所以你不介意接受一点儿采访，对吧” “我不介意，”布鲁斯说，他的确决定查查关于莱克斯这个男朋友的事情，克拉克给他的感觉和哥谭的嘿帮不同，但一样让他有种非查不可的感觉，“随时欢迎。” 第7章 “哥谭是一个人人热心、民风淳朴的城市。”注视着布鲁斯离开的背影时莱克斯说，克拉克并没有拿出正式访谈时的架势，他多少还知道这里是宴会，和布鲁斯之间的交流更像是闲谈。 “这里的确与大都会不一样。”克拉克说，他心不在焉，宴会水晶灯的光芒落在他脸上，富丽堂皇的光线下年轻的面庞显出一点儿初出茅庐的青涩。 小记者被这个城市中传来的嘈杂的声音完全击中，这里有太多犯罪、抢夺和混乱，像误入了某种具备高科技的原始森林，猿猴和野猪拿着枪支弹药直立行走。 “没有一座城市比得过大都会，克拉克，”莱克斯笑了，“那是我的城市。” 他站在别人的城市里说出这句话听起来挺傲慢的，但好像从他嘴里说出来又是那么理所应当。 “你说得对，”克拉克看着他，莱克斯说这句话时脸上的神色攫取了他整个人的注意力，面前的普通人类一瞬间看上去比宇宙中的太阳还要耀眼，他为莱克斯而同意了他本人的观点，“没有一座城市比得过大都会。” 他再次听见有人尖叫“救命”的时候决定不再袖手旁观，超人不会忽略任何求助的声音，他相信这就是这份力量赋予他的责任。 “我想去趟卫生间，很快回来。”克拉克看向莱克斯，他熟练地用出这个借口，来掩饰自己其实要出动打击罪犯的真相。 “当然，没问题，”莱克斯回答，他从路过的侍者托盘中顺手拿起一杯酒，向克拉克举了举，“我不是什么需要二十四小时看护的小孩子，尽管去吧。” 他的绿眼睛在卷发的衬托下多么迷人！克拉克被晃得走了一下神，莱克斯身上的每一处都正正好好，他像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克拉克此前从未遇见过的特殊存在，在每个不经意的瞬间都会轻轻撞动克拉克的心。 “我很快回来。”他再次保证，转身向外走去。 莱克斯注视着他消失在宴会的人群中，他走得更远，莱克斯便看不见他了，他没有超级视力，一旦克拉克走远一些他就再也无法掌握他的行踪。 这真不公平，就算相隔整颗星球，倘若不在被铅包裹的屋子里，克拉克就能随时看到他。 他走向哥谭上流社会的人们，熟练地寒暄，克拉克不在他身边后他回归了一个商人本该做的老本行，他相当擅长这个，一如既往。 “莱克斯集团的新产业非常畅销，恭喜你，卢瑟先生，”哥谭的商人们露出同样虚伪又得体的笑容，“外星人带来的辐射会使人脱发，这是真的吗” 【是假的！是假的！】氪星生育宝典尖叫，【别听他的！你们会有个孩子这事儿并不影响你的头发！】 “有一定可能性，”莱克斯彬彬有礼地说，“只是为了预防，对付一般的脱发也很有效。” 他看了一眼哥谭商人光秃秃的后脑勺，说道：“下次见面时我会带些来免费试用。” 看起来这个产品的受众不只是大都会和纽约的市民，还可以向其他城市推广。 所有人看起来都很满意，氛围一片其乐融融。 与此同时变故陡生。 “欢迎回到哥谭。”随着一声枪响，戴着面具的嘿帮成员冲进宴会中。 哥谭人熟练地找个地方抱头蹲下，来自哥谭以外的人们有些面面相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莱克斯注意到布鲁斯同样向后两步隐入人群。 哦，蝙蝠侠准备登场，他想。 哥谭的纷争一向和他无关，按照道理来说，一座城市有一座城市自己的规矩，很少波及外人，莱克斯百无聊赖地准备欣赏蝙蝠侠拯救世界的故事，老实说他不太关心蝙蝠侠，布鲁斯。韦恩是他的朋友（尽管没有托尼那么亲近），但蝙蝠侠他对黑漆漆的阴沉控制狂没兴趣。 “这里是哥谭，尽管你也是一个哥谭人，布鲁斯。韦…，嗯布鲁斯。韦恩人呢”嘿帮成员大放厥词，他们本次的目的本不是为了杀人劫财，哦杀人劫财现在那太蠢了，他们要的是放长线钓大鱼，要的是布鲁斯。韦恩惧怕他们，乖乖将钱财送上。 但布鲁斯。韦恩人呢 嘿帮成员左看右看，没看到那位最近新登哥谭头版头条的媒体新宠儿。 那家伙不会跑了吧 他们对那些有钱人的保命速度有所了解，就算新韦恩家主丢下所有客人逃跑了他们都不奇怪。 等一下，不对啊，这意味着他们今天会无功而返不行，不对，这太没排面了，来都来了，至少要干点什么吧 嘿帮成员看了一圈，找不到布鲁斯。韦恩他们就拿别人下手，杀鸡儆猴，他们的目光从哥谭的新旧豪门成员脸上路过，想来想去哪个都得罪不起，最终绿眼睛卷发的年轻人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哦！这个好啊！没怎么见过的陌生脸孔，不是哥谭人！ 什么他是大都会人那又怎么样，难道隔壁那个所谓的超人真能飞过来揍人不可吗这里可是哥谭，属于哥谭人的巢穴！ 莱克斯被从人群中拖出来的时候懵了一下，嘿帮成员用枪托在他脑袋上狠狠砸了一下，立即有血顺着脸颊留下来，流过皮肤的时候有种痒痒的感觉。 “布鲁斯。韦恩不过是胆小鬼罢了，”嘿帮成员咧嘴笑着，他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像宴会场所成了他一个人的舞台，周围的宾客都是台下的观众，“你要怪，就怪韦恩无能吧！可怜的外乡人，欢迎来到哥谭。” “我不这样认为。”莱克斯轻声说，他已经看见阴影中藏着尖尖耳朵的都市传说。 可怜的本地人，欢迎来到真正的哥谭。 “砰！”“铛！” 一声巨响和一声脆响同时响起，莱克斯眨了下眼睛，就感觉自己待在谁的臂弯中。 三原色的制服近在咫尺，比正面挨了一击冲击力还要大，莱克斯僵住身体，他抬头，超人的脸清晰地在他视线中近在咫尺。 太近了，这种超出社交距离太多的压迫感几乎扑面而来，他此前不过是远远看见红披风的身影，或是在各类媒体与社交软件的图片当中见过他，像这样近到仿佛能听见彼此呼吸的距离从来没发生过。 复杂的情感从超人胸前衣服上那个巨大的“s”型符号中向莱克斯压过来，和他本人向外迸发的情绪迎面对撞，令他一时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是愤怒吗好像不对。是激动吗好像也不对。是崇拜吗那就更可笑了！ 【是交佩的冲动，】氪星生育宝典不合时宜地冒出来说，【你和他会有个儿子。】 够了，你这只知道原始欲望的外星生育宝典！ 他条件反射地推了超人一下，后退一步，让自己远离外星人的怀抱。 “你还好吗”克拉克问他，天知道他看见莱克斯被挟持的时候心有多慌，他用从未有过的速度打击了罪犯，并将他们全都丢到哥谭警局门口，立刻飞了回来。 天哪他在问什么那么多血，莱克斯一定不太好。 第8章 “如果不是看到你的话，我感觉我会更好，”莱克斯说，他几乎掩盖不住语调中的微微颤抖，肾上腺素疯狂飙升，“让我们看看是哪位救世主出场了受人爱戴的红披风需要我带领所有人为你的又一次受人瞩目而欢呼吗” 克拉克的表情微微凝固，他感受到莱克斯话语中近乎于直白的讽刺与厌恶，这种负面的攻击性令他手足无措起来，他甚至第一反应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又或者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但莱克斯眼中和刚刚在宴会上注视着他人类身份时候的神情截然不同，他看自己的目光和看向“克拉克。肯特”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砰砰。”接连的两声枪响唤回了克拉克的注意，他转身看见刚刚挟持莱克斯的嘿帮成员正在大战一道黑影，用黑色猫耳面具覆面的陌生男人体格健硕，他的动作十分标准，只是几个来回就将在场的所有嘿帮成员全部制服。 哦，好像不是陌生男人，呃，这是…布鲁斯。韦恩 哥谭首富此时还没有意识到在自己的制服里加铅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年轻的面庞在面具下无所遁形。 混乱之中子弹击中了水晶灯，超人没有犹豫地向上飞起，比蝙蝠侠的绳索先一步托起那个巨大的华丽水晶灯。 那颗水晶灯是宴会厅的主光源，莱克斯抬头看向超人，克拉克单手托着它，像是托着黑夜里的一颗太阳。 他又看了一眼蝙蝠侠，哥谭自己的超级英雄解决了最主要的矛盾之后缓缓退入阴影中，他不像超人热衷于正大光明地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中，仿佛无时无刻都必须要向地球人传教似的。 超级英雄和超级反派们都退场了，也不对，那些嘿帮完全还称不上“超级罪犯”，蝙蝠侠不过是刚刚出道的都市传闻，嘿帮的时代快要被取代了。 但从今夜过后，超人和蝙蝠侠恐怕都会成为一个真实存在的名词，在隔着大桥的两座城市之中流传。 莱克斯坐在椅子上接受包扎的时候小记者从外面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他眼镜之后的蓝眼睛里担忧和焦急不似作伪，被莱克斯讽刺了两句后他试图弄清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莱克斯的伤情和心理可能会有的创伤压在他心头，让他几乎不能考虑其他。 他在莱克斯面前蹲下，仰头看向莱克斯，像只懵懂的金毛犬。 “需要我带你回大都会吗你看起来不太好。”克拉克说。 是的，看起来不太好，他看起来不太好都是拜面前的男人所赐！ 那些嘿帮成员完全不能伤害他分毫，尽管被枪托砸头是挺痛的，但是超人！有什么是比超人给他的伤害更大吗那家伙现在还蹲在他面前，戴上眼镜就假装自己穿上了人皮！ “你用什么带难不成小镇男孩有驾照”莱克斯说，他露出假笑，进行无差别攻击。 “是的，我有驾照。”然而克拉克情绪稳定得像能包容一切他的攻击，像是即便莱克斯现在掏出一块氪石揍他一顿也不会生气。 这让莱克斯更火大，愤怒与恐惧并存，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他异常跳动的心跳声让克拉克更加担心，他伸手小心翼翼地轻轻碰了碰莱克斯额头的绷带，能一拳打穿地球的氪星人此时的动作像是面对的是某种名贵瓷器，他说：“让我送你回家吧。” 这就是为什么在半个小时之后，克拉克会走进莱克斯位于大都会的房子的原因。 第8章 “不进来吗”克拉克将莱克斯送到门口时听见他说。 他站在门廊的灯光下，灯光照在他头顶，在他脸上投下黑色的阴影，背后是大都会的无尽夜色，门内的莱克斯则站在光中，看上去像另一个温暖的世界。 “我可没有让男友到了家门口只是吹风的习惯，进来吧。”莱克斯见他没有反应，说着让开了门口的路，屋内的光线完全透了出来，如同爱丽丝的兔子洞打开，露出内中光怪陆离的世界。 克拉克不由自主地踏进了莱克斯的家，屋门在他身后自动合上，悄无声息得连他在不刻意使用超级听力的时候也只能听见一点儿动静。 他这下和莱克斯一样都站在灯光下，彼此的面部表情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莱克斯的家里和每个普通人一样是普通墙体，克拉克能看清每个房间里的样子，他能从房屋的陈设中窥见莱克斯日常的生活痕迹。 小记者脸上露出一丝窘迫，他感觉有一种从未有过的不自在弥漫全身，令他完全无法直视莱克斯的脸，他移开目光，没话找话似的问：“你感觉好些了吗，莱克斯” “我不认为自己是你职业生涯中见过的受伤最重的人，克拉克，别表现得好像我被炮弹击中了。”莱克斯说，他开玩笑的口吻好像克拉克只是提起了今晚的晚餐。 但这并不能缓解分毫小记者的紧张，即便莱克斯这么说了，他依旧为没有来得及提前阻止这场犯罪而感到歉疚。 但莱克斯既然这样说了，他就不能再不停追问，克拉克转移自己注意力似的换了个话题，他站在莱克斯的房子里问出自己最大的疑惑：“我…我还不明白，为什么你要选我做你的男朋友” “我的意思是…我从来不是个出众的人，我只不过是最平凡的普通人。”克拉克的眼睛看向一边，虽然他竭力使自己不要去关注莱克斯，但还是透过余光不自觉得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亲爱的，我不允许你那么说自己，”莱克斯凑过去，他笑了一下，用手背碰了碰克拉克的脸颊，黑框眼镜在对方脸上占据的位置实在太多，类似塑料触感的氪星眼镜触碰起来和地球上的人造物没什么区别，“我从来不会质疑自己的选择，要知道整个大都会没人比我眼光更精准，我从不认为你是个普通人，毕竟谁都知道，莱克斯。卢瑟只会看中最好的。” 他听起来那么自信张扬，像只要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就能成真似的，克拉克缓慢眨了一下眼睛，他比小猫示好时看上去还要懵懂。 即便莱克斯再三和他保证，即便莱克斯看起来、听起来毫无破绽，即便他找不到一丁点儿称得上不对劲的地方，但克拉克就是觉得哪里不安，像始终有一只小蚂蚁在啃咬床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迟早要将这支撑着他沉眠于美梦中的床啃断，而后巨大的震动会降临他全身，让他一下子就蹦起来，从梦中清醒，并且再也回不去。 连他自己都觉得这种无中生有的想法很莫名其妙，这到底是在演什么狗血抓马青春偶像电视剧能写出这种老掉牙的剧情，以他为主角的电视剧收视率一定不会高。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全身笼罩起毛骨悚然的感觉，这种高高飞起又似乎能随时坠落的感觉和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能飞时候类似，既雀跃又恐惧。 “我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克拉克说，他注视着莱克斯，人类的一切在他眼睛中无所遁形，“抱歉，莱克斯，你说的对，这是你的选择，即便我质疑自己，也应该相信你。” “知道你看起来像什么吗，克拉克”莱克斯哼笑一声，他转身向客厅光明处走去，“初次恋爱的高中生” “抱歉。”克拉克再次道歉，他感觉自己快烧起来了，非工作状态本就不算灵敏的舌头吐不出第二个单词。 “别搞得好像我在欺负你似的，”莱克斯说，他坐到沙发上看向克拉克，“左转第二个房间柜子下面有医药箱，你去把它拿过来。” 他看起来丝毫不担心克拉克会找不到他要的东西，说完这句话之后就靠在沙发背上没再搭理克拉克。 而克拉克也确实有找到医药箱的能力，事实上即便莱克斯不告诉他，他也能一眼看见那个医药箱放在哪里。 克拉克走进这个莱克斯为了他精心制造的家中，莱克斯当然有自己的铅制屋子，但谁规定富豪只能有一栋房子呢 他很快将医药箱提了出来，克拉克再次蹲到莱克斯面前，伸手将他额头上的绷带解了开来。 被包扎过一次的伤口依然狰狞，客厅中白色的灯光映照下比哥谭宴会厅内看得更加清晰，能举起一座楼的手拆开绷带后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莱克斯想：他在这个时候看起来倒像是完全的人类。 他从克拉克手中将那团沾着血液的绷带拿了起来随手丢到一旁去，方形的小机器人从沙发边上滚出来，准确无误地接住那团绷带，滚着轮子将它丢进垃圾桶里。 “被吓坏了我也可以自己来。”莱克斯说，他用手轻轻碰了一下克拉克胸前的纽扣，小记者被他碰得微微后缩，人类的手指隔着纽扣与布料落在他皮肤上，令他呼吸一滞。 “我帮你，”克拉克慌乱地低下头在医疗箱中翻找，他一眼都不敢看莱克斯，找到新的绷带和碘酒之后将视线完全聚焦在那个伤口上，“不要乱动。” “一切都听你的。”莱克斯说。 整个房间内都安静下来，克拉克的距离和他很近，明明是完完全全的外星人，克拉克却有着完整的、和人类一模一样的外在特征，他有呼吸、体温以及心跳，如此近的距离，莱克斯能完全感受到。 第9章 这感觉和刚刚超人救下他时又不同了，明明是同一个人，明明距离都如此之近，现在他的那些怒火却已经完全平息，消散在从哥谭一路驶向大都会的夜风中。 “注意伤口不要沾水。”克拉克为他绑上绷带说，他也已经冷静下来，为莱克斯处理伤口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但一旦放下物品，他的注意力就又转了回来。 “我知道，”莱克斯说，他摸了摸头上的绷带，“你包扎的手法还算熟练，在到大都会之前做过战地记者” “我曾经在世界各地流浪，”克拉克说，他收拾着手中的东西，“我一直在找寻自我，莱克斯，最终我选择来到大都会。” 他回想起那段日子，关于那段颠沛流离、迷茫无措的生活，他的身体在烈火当中为人们顶起钢筋水泥，也泡在深海中被鱼类亲吻，这数年的流浪没有为他带来什么，即便他穿上三原色制服成为超人也丝毫没有找寻到属于自己的归属地。 直到他来到大都会，直到他遇见莱克斯。卢瑟。 莱克斯没有说话，或许是他与众不同的经历让这位从小就接受精英教育的集团首席执行官感到惊讶了吧，他会因此讨厌他吗就像他讨厌外星人一样，莱克斯总会看清他的，他讨厌超人，又为什么会喜欢克拉克。肯特 克拉克想。 “克拉克。”他将绷带放回医疗箱的时候听见莱克斯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克拉克转头看去，还没等看清莱克斯脸上的表情，就感觉自己的嘴角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贴了一下。 “这是报酬。”莱克斯说，他注视着克拉克，绿色的眼睛里涌动着克拉克看不懂的东西。 小镇男孩摸了摸嘴角，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刚刚感受到的是什么，黑框眼镜下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莱克斯看着他的样子笑了，他站起来准备离开：“早点儿休息，我希望你明天的报道能按时交上来。” 但他的手被克拉克一下子拉住，还蹲在地上的克拉克只是下意识不想让他走，但连他自己都没想好拉住莱克斯之后该说些什么。 他仰头和回过头来的莱克斯对视，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所有的单词在此刻都失去了作用，不管说什么都显得那样蹩脚，日光灯下的莱克斯朦朦胧胧看不清楚，克拉克感到心跳快得失去控制，一晚上他的心脏从未有过的超负荷运转两次，全都是为了莱克斯。 “对我说晚安，小镇男孩，”莱克斯说，他缓缓将手从克拉克手中抽了出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胸口，“这里的所有房间你都可以进去，我对你从不隐瞒，客卧在左转第四间，我的房间在右转第三间，倘若你想进来，我也不介意。” “晚安，莱克斯。”克拉克像被控制了似的，语气略带机械化地回答，他的大脑还在宕机，超级大脑在人类的九级智慧面前卡顿得好像年代最久远的台式机。 “晚安，我的小男友。”莱克斯说，他转身没入走廊，克拉克可以透过墙壁看见他，但他呆愣在原地，几乎久久不能回神。 第9章 “如果你告诉我这是你把外卖从盒子里倒出来重新装盘我也会信。”莱克斯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克拉克，穿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围裙的小记者背对着他在厨房中忙碌，食物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 他昨天晚上已经给托尼。斯塔克发去了消息，对方回复一切正常，甚至开玩笑问他是不是一个人不敢睡觉，既然他这么说了，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至于布鲁斯。韦恩的提醒总不至于托尼在命悬一线的时候也有精神随嘴胡说吧 至于他为什么不打电话克拉克就在他房间不远，就算声音再小也会被听见的，他没有上赶着被人听墙角的爱好。 所以现在他得以像原本计划好的那样全神贯注地应付眼前的氪星人，而不至于被纽约突然发生的新事故打乱进度。 哦！他承认现在克拉克是除了他的集团最重要的了，但这可是氪星人，如果能搞到氪星科技的话，他的事业会更上一层楼。 “只是最基础的早餐。”克拉克将两个盘子端了出来，莱克斯让开门口的位置，而后和他一起走向餐桌。 他们在餐桌的两旁坐下，莱克斯特意选了这间不算很大的屋子带克拉克来，为的就是用生活感拉进他和自己的距离，现在他们即便面对面坐着，离得也不算很远。 莱克斯低头看向餐盘，氪星人制作的地球早餐看起来十分像模像样，有一种合适通勤又兼顾健康的搭配性。 玉米地男孩看上去同样会出入玛莎的厨房中，除了在每个世界中几乎成为超人标配的苹果派外，他还掌握了不少其它的厨房技能。 他和克拉克同时将早餐放入口中，品尝了这顿由外星人在他家中制作的早餐。 “需要我送你去上班吗”克拉克再次为莱克斯换新的纱布时莱克斯问。 他含笑望着整整一夜没能睡好的小记者，克拉克的动作已经越来越熟练，他很快为莱克斯贴上了一块新的纱布，因为白天还要工作，所以没有用晚上那种相对更加显眼的绑法。 “星球日报就在旁边不远，”克拉克说，“我可以走过去，你真的不再休息一天吗” “我的意思是陪你散步过去，”莱克斯说，“我今天的行程第一项是视察我的产业。” 克拉克愣了一下，虽然莱克斯昨天晚上刚刚在布鲁斯。韦恩面前介绍了他的身份，但将他们的关系公之于众他“还真没想过这件事情，尤其是将他们的关系公布在他的同事面前，这简直和站在大都会的最高处用扩音喇叭向全世界宣布差不多。 “如果你觉得这不合适的话，我可以后你一步出发，肯特记者。”大概是他的愣神让莱克斯感觉到了一丝不情愿，莱克斯复又补充道。 他用手指捉住克拉克的左脸，仿若古罗马雕像的面庞在眼镜的掩饰下只能掩盖视觉，完全不影响手指对骨骼的触觉。 “不，这没什么不合适的，”克拉克立刻说，“只是星球日报毕竟是报纸媒体，我只是担心你…” “你担心人们对我说三道四，紧接着我集团的股票价格就会一落千丈，然后我们俩都会因为破产被扫地出门无家可归”莱克斯想象了一下这个画面，他的嘴角忍不住扬起，忍了半天，最终笑得仰卧在沙发上，“这是我今年听过的最有意思的笑话。” “放心吧，就算你把整个大都会的房屋都砸了，我也有能力为你付账，”莱克斯戳了一下克拉克的脸颊，“你胆敢因为老板的私事而罢工吗，还是会因为老板的私事而不需要消费生活只要你生存在这座城市当中，就绕不开我的名字。” “我不会把大都会的房屋都砸了的。”克拉克说，他也笑了起来，“如果要去视察产业的话，就得快一点了。” “老板的字典里不会有迟到这个单词，”莱克斯说，他伸出手让克拉克将他从沙发上拉起来，“但作为我的下属，我可不希望你今天迟到。” 他们起身出门，大都会的天空一如既往晴朗，星球日报就在隔壁，金球在太阳下闪烁着光芒。 “早上好，克拉克。”露易丝走进星球日报，她远远就看见那个熟悉的新同事背影，走上前去打了声招呼。 “早上好，露易丝。”克拉克同样向露易丝打了声招呼，他紧接着看见经验丰富的前辈记者注意力完全被他身旁的莱克斯吸引住，已经在新闻行业积累了一些经验的克拉克立刻意识到露易丝脸上的表情是嗅到了新闻的神色。 “卢瑟先生，”露易丝打量着莱克斯，她的目光重点在莱克斯头上的绷带处停留，但女记者的动作举止都十分克制，并没有让被采访对象感到任何冒犯，“近距离接触超人的感觉怎么样” “你可以叫我莱克斯，”莱克斯说，“我不认为一个高高在上飞来飞去的搜救犬有什么可讨论性，尤其是在我视察产业的时候。” 他不想讨论有关超人话题的意图如此明显，但露易丝丝毫不畏惧他：“‘搜救犬’昨晚刚刚在劫匪手中将你救下，老板。” “它每天都在为扩大自己的影响力忙碌，”莱克斯说，“如果你想采访它的话，去天台呼唤它的名字会比较快。” “这听起来可不是什么赞扬的话”露易丝问，她甚至没有拿出自己的本子和笔，态度自然到如同在说家常话。 “我不对任何一个未知的、人们无法确定它目的的生物做出称赞或者贬低，”莱克斯说，“即便它昨晚的行为确实对我个人有利，但作为莱克斯集团的首席执行官，我必须为所有人负责。” “这听起来真大公无私。”露易丝说。 “星球日报也是我的产业，我同样也为这里所有人考虑。”莱克斯说。 他们一道走了进去，露易丝和莱克斯说话的时候克拉克始终保持沉默，他完全不想被卷进纷争中，尤其是话题还时不时带上“超人”。 第10章 他们向内走进办公区域，属于星球日报的办公区域内被隔板隔出一个又一个工位，除了随处可见的报纸堆之外，天花板上还镶嵌着几台电视机，此刻所有人都停下手头的工作聚在电视机前仰头看着。 每一台电视机上都放着相同的内容，莱克斯不说话了。 他看见托尼。斯塔克那张脸清晰地被映在电视机上，他似乎是在开记者发布会，一开始莱克斯还不明白所有人都在看什么，大都会的人民什么时候对纽约的新闻如此关心了他们不是只喜欢看超人吗 直到那向来桀骜不驯的傲慢天才将演讲稿一丢，对着全世界人民宣布： “我就是钢铁侠。” 莱克斯：…… 什么你是什么钢铁侠钢铁侠是谁 第10章 “劳驾，有没有人能给可怜的我解释一下什么是该死的‘钢铁侠’”莱克斯抓着手机，他一脸微笑实则咬牙切齿地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电话对面是听上去毫不在乎的托尼。 “我的新身份难道不酷吗拜托，莱克斯，说不准你那个噩梦里天上飞来飞去的超级英雄正是我，当然我绝不会剃了你的头发，我发誓。”托尼的声音听上去像是熬了一整晚的夜，此刻正躺在床上、或者沙发上…随便！这不是重点，然后和他说话。 “我以为你只是个‘普通’的富豪，”莱克斯说，他显然快气炸了，“别告诉我你在追什么时髦，这不是名模、豪车、别墅，这不好玩，托尼，我宁可你随便投资一个什么看起来就要倒闭的新产业！” “比如清洁能源你知道的，所有人都不看好这个，连小辣椒都说我疯了，你觉得呢我认为这个行业很有前景，我发誓我做了市场调研，绝没有胡来。” “你最好不是让人工智能直接建模分析。”莱克斯太了解他了，这家伙说市场调研，但指望托尼。斯塔克真的走正常流程做事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他敢肯定这项震动美国乃至世界的斯塔克工业改行事件是他一个人直接拍板决定的。 “怎么会”托尼靠在实验室的椅子上通话，他上半身赤裸，机械臂在他胸口的圆洞内忙碌着，他的脸色呈现一种和健康靠不上关系的光泽，“我直接谷歌的。” “如果你干不下去了莱克斯集团会接盘斯塔克工业的，”莱克斯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们能继续讨论你的‘第二职业’吗” “那不重要，莱克斯，”托尼试图蒙混过关，他放空眼神，“只是做超级英雄而已，我就是突然想做点儿有意义的事情，我的公司本来就是超级英雄行业，你要知道，斯塔克工业一年交多少税，提供多少就业岗位。” “不然我们来讨论下你的新男友”他不等莱克斯说话，忙不迭地转移话题，“布鲁斯已经告诉我了，我从没想过你是这个取向下次派对我可以找点儿男模来。” “不用了，我觉得克拉克的事情没什么好讨论的。”莱克斯说。 克拉克，都是因为克拉克，他最近的注意力全在他身上，完全没关注外界发生了什么。 不对，都是因为超人，该死的超人！ “不，我觉得这有必要讨论，”说到这个托尼就不困了，毕竟据他所知莱克斯这么多年一直孤身一人，“我以为你会和你的实验室过一辈子我走之前你还是单身，怎么会突然对别人一见钟情莱克斯，我真没想到你是这么…” 他本来想说“恋爱脑”，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换了一个更中性的单词：“浪漫主义” “你没想过的东西多了，我也没想过你会变成钢铁侠。”莱克斯刺他一句，他心情不佳，路过的氪星犬都要被他用氪石揍一拳。 这下天被聊死了，莱克斯挂了电话，但他还是发消息给人工智能问了托尼去了中东之后的具体情况，他算是明白了，问托尼本人根本没用，他只会避重就轻，事情越大越不肯说实话。 “超人！”莱克斯咬牙切齿地念出万恶之源的名字。 这颗星球上本没有超级英雄这种生物，是超人选择穿上了红披风在他的城市中起飞，从此新时代随着人间之神共同降临，连托尼。斯塔克都穿上铁甲成为超英。 该死的，所有的世界里他从没看过托尼的原因最好不要是这家伙还没等超英时代正式开启就死在了某个不知名罪犯手里。 “咚咚。”莱克斯这么思考的时候忽然听见自己的玻璃被敲了两声，他转过头，看见刚刚被他呼换过名字的主角此刻正悬空飘在窗外。 他的超级听力就不能用在别的地方吗整颗地球那么大，氪星搜救犬不去当他的救世主，非要时时监听自己这里干什么 莱克斯面无表情的走到窗户前，他将落地窗降下来，那只被他暗中诟病的氪星搜救犬便准备飞落进他的办公室内。 “就在这里说。”然而莱克斯牢牢挡在他前进的路上，莱克斯集团最高层办公楼的主人看起来完全不欢迎不请自来的外来客，他站在高楼的边缘，面对高空的疾风与完全悬空的室外毫不恐惧。 “我听见你呼唤我的名字，莱克斯。”克拉克说，他的语气比作为小记者时多了几分沉稳，但依旧透着温和的底色。 莱克斯仰头向上看，超人飞得比他要高一些，他那双蓝色的氪星眼睛毫无遮挡地向世界展露，莱克斯集团的楼层已经够高，在没有其他的任何建筑遮挡视线，云朵漂浮在超人身后，如同一片天空向他倾倒，将他包裹得密不透风、无法呼吸。 莱克斯说：“谁给你的权利叫我的名字” 他笑了一下，目光尽是审视与讽刺，像看一个不自量力、自我感觉良好的笑话：“叫我卢瑟，尽管上一个卢瑟死得很早。” 他说话实在一点儿情面不留，克拉克的神色也逐渐变得没有刚开始那么像小记者时的他，他再次意识到莱克斯并不待见超人，不对，莱克斯是讨厌超人。 他第一反应就是将自己的身份藏得更深，他不希望被莱克斯彻底讨厌，像是出去偷偷玩了泥巴将手弄脏的孩子在大人面前把手背到身后一般，当莱克斯表现出厌恶的时候，克拉克的下意识是隐瞒。 “卢瑟，”他的声音开始变得更加有威严，像是人的影子逐渐从他身上剥离，阳光照在他身上，把披风上属于地面的潮气全部蒸发，“你看起来很讨厌我。” “是吗谁规定每个人都应该喜欢你超人，你的傲慢简直不可理喻，”莱克斯盯着他的脸，他分毫不肯退让，尽管太阳的光辉灼烧得他双眼发痛，“我看见报纸上写着你新的称号，太阳之子这是你自己取的名字吗如此狂妄！” “是你，”克拉克微微向下飞了一些，他让自己飞得比莱克斯低，好让倔强的人类得以和他平视，他面容平静，蓝色的眼睛同样注视着莱克斯，“是你。” “我…！”然而他面前的人类似乎看起来十分惊讶，好像完全不记得曾经在采访当中说出过这句话，他的神情又惊又怒，如同被超人侮辱了一般，“你的妄想症发作了吗超人，我永远、永远不会赞同你！” 【但你和他会有个儿子，】氪星生育宝典插入了他们中间，像是刚刚才启动的宝典语气当中还透着一些迷茫，【为了保护你们的隐私我昨晚下线了，所以你们已经交佩过了吗】 第11章 【认真的吗你有我的帮助却要进行这种实验】莱克斯走进实验室里的时候氪星生育宝典还在喋喋不休，【我保证你们只需要交佩一次就能成功，试试吧，我发誓超人的x功能完美符合地球人的一切想象，你很快就会和他会有个儿子。】 它看着莱克斯将一沓资料交给研究人员，自己也换上研究时用的衣服，似乎完全没听它说的话。 【我研究过你们人类的法律，你既然承认了他的地位，那你们交佩就是合理合法的，比起花钱做实验，不如不花钱白嫖一个怎么样我知道你一向喜欢干低成本高回报的生意，做实验要花的钱太多了，交佩只需要一个晚上，我们氪星的基因绝对优…哦！】氪星生育宝典还想继续劝说的声音止于莱克斯从铅制的箱子里拿出一块比桌子还大的氪石。 绿色的氪石躺在专门加大加宽的实验桌子上，冷色调的日光灯近照在上面，反射出不详的光泽，这是每个氪星人都不会认错的东西，即便氪星生育宝典中只有一句话，它也不可能不认识氪石。 【你你你…你从哪里弄来的】氪星生育宝典开始结巴，它倒抽了一口凉气，也不知道它肺在哪里，居然能发出这样的声音，嗓音中听起来充满了惊恐，【只是交佩而已！你的朋友斯塔克不是经常找人交佩吗！这对你们人类来说不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何必上升到杀氪星人的地步！】 为了防止莱克斯真的动了杀心，它甚至搬出了地球的法律：【他也有地球人身份！他也有人权！】 【外星人没有人权。】莱克斯回复它，他听起来那么冷酷，仿佛下一秒就要将这块氪石整个儿送进超人的胸膛。 第11章 从接受将来会有一个红披风在天上飞来飞去这件事情之后，他就一直在寻找这种生物唯一的天敌，虽然和其他所有有关超人的任何事情一样，莱克斯找不到任何关于氪石的踪迹，但当新的超级英雄时代降临后，他的搜寻队立刻找到了不少氪石。 他切割了一小块氪石，在氪星生育宝典惊恐的【不！你不一定非要走上每个卢瑟走过的道路！你们会有个儿子，要给孩子一个健康和谐正常积极双亲俱在的家！！】尖叫声中开始了自己的实验。 乒乒乓乓、哗啦哗啦、吱嘎吱嘎的器材声音在实验室中响起，让这里听起来不像是高科技实验室，而像一个焊接工厂，氪星生育宝典尖叫得仿佛它自己才是被切割的那一个，它没有精力条，似乎可以永不停歇。 【要怎么样你才能恢复原来的模式】莱克斯发誓自己再也不嫌原来那个只会重复同一句话的氪星生育宝典烦了，现在的这个的确升级了，但还不如不升级。 【你喜欢原来低版本的我我告诉你，我可是能…我可是能…】氪星生育宝典的声音中透出明显的破防，但它“能”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莱克斯问他：【能加重自己的妄想症并且一天到晚在那里发疯】 【我没发疯！】氪星生育宝典大叫，【我可是这个世界上最为你着想的生物！如果你不喜欢这个超人的话，我还可以为你提供其他的男朋友！】 莱克斯切割的手抖了一下，最后一个“r”字的最后一笔因而有些歪，氪星生育宝典透露出的信息量有些太大，他咬牙切齿：【我不会让佐德将军当我的男朋友！】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绝不能接受一个对地球怀有恶意的外星人站在我身边。】 其实还有别的氪星人可以选。 氪星生育宝典明智地保持了沉默，它暂时没有将自己未来更新后能够产生的更高等级功能说出来，老实说，如果可以的话它还是偏向于莱克斯直接能和这个地球的超人进行交佩，毕竟就狭义血统论来说，克拉克是最正统的那个。 但如果莱克斯真的不愿意和克拉克交佩的话，它就只好退而求其次，放弃克拉克。 氪星生育宝典就算平常看起来再怎么随意，它终究承载着一个已经毁灭的星球延续的希望，克拉克对它来说不过是全部选项的其中之一，该放弃的时候它的冷漠比任何一个个体能产生的情绪还要更甚。 【那么你愿意和超人交佩吗】氪星生育宝典再一次问，它像是换了一个口头禅，取代【你和他会有个儿子】的是【你们什么时候能交佩】。 【不愿意，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莱克斯说，他端详手中这个刻歪的物品，再次在可恶的氪星人身上记了一笔。 氪星生育宝典的错就是氪星人的错！ 九级智慧的大脑也没想过他一直对氪星生育宝典表达的抗拒在未来会为他吸引了多少麻烦，现在他只是将自己制作好的东西放进铅盒里，开车去找克拉克。 他一定是所有卢瑟里自己开车频率最高的那个，谢天谢地他没有因为那天早上被克拉克撞进河里留下心理阴影。 他接到克拉克的时候对方刚刚下班，莱克斯从车窗中看出去，远远看见今天小记者的格子衬衫纽扣也被崩掉了两颗，心知肚明对方一定又在上班的时候打他的第二份工，他给克拉克打了个电话，铃声只响了两下，不等对方接听就挂断了。 莱克斯知道克拉克看见他了，但他不应该知道，所以他愿意走这个过场。 克拉克告别了自己的同事们，他其实已经感觉到这群敏锐的新闻人们已经得知了他和莱克斯的关系，他知道出于对他的尊重爱护没人挑明，本该只要捕捉到一丝气味就立刻登上报纸添油加醋公之于众的报道也被换成了超人和莱克斯。卢瑟的高空交谈。 人们凭借一张高清摄像头拍下的照片大肆讨论，不断猜测他们可能和彼此说的话，甚至猜测是不是他们已经达成了同盟。 天知道他只是被莱克斯骂了一顿然后赶出去了而已！ 克拉克尽量让自己的走路姿势保持自然，他能感觉自己背后还牢牢黏着几道视线，存在感极其强烈。 很快在转过一个拐角后那些视线终于消失了，克拉克上了莱克斯的车，他问：“又来视察产业” “来视察你。”莱克斯附身为他扣上安全带，他们的距离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是那么近，从没有哪一次让克拉克感到像现在这样如在梦中，甚至头晕目眩起来。 莱克斯发动车子前，他感到有什么东西被丢到了他怀里，克拉克有些疑惑地拿起来一看，是一个小盒子，内中放了一枚绿色的戒指。 戒指。 即便他是个氪星人，但在地球上生活了这么多年，地球文化早就取代氪星文化，令他除却人种外完全是一个地球人。 他当然知道戒指意味着什么。 克拉克感觉自己更加头晕，他手脚发软，整个身体的力气一瞬间从身体中流走，这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呢是巨大的幸福感吗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他会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虚弱，就连在打击罪犯的过程中被敌人打飞出去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感觉。 他打开盒子，戒指的全貌展现在他面前，银白的戒圈中镶嵌着一颗绿色的宝石，那颗宝石多么漂亮，和莱克斯的眼睛颜色简直一模一样，而戒指的内圈刻着莱克斯的名字，那些字母刻得并不那么完美，但克拉克一眼看出这是莱克斯亲手刻的。 他感到自己要不能呼吸了，恋人送给他的戒指令他如此心潮澎湃，快让他打哆嗦了。 “戴上试试我花了一天的时间做这个，你应该会喜欢。”莱克斯催促他，他当然知道氪石对克拉克的影响有多大，这可是氪星人唯一的阿喀琉斯之踵。 这东西与其说是戒指，不如说那是他做给克拉克的一个项圈，和超人的近距离见面让莱克斯厌烦至极，他给克拉克氪石戒指，就是为了让超人少出现。 最好永远都别出现。 他的话令克拉克无法拒绝，氪星人毫无防备，他自愿将氪石戒指戴到手指上，戒指的尺寸严丝合缝，像是天生就该戴在他身上。 “谢谢，我很喜欢。”克拉克说，在他的记忆里好像还从来没有收到过这样的礼物，但收到这份礼物带来的惊喜冲击力度是不是太大了还是他今天有些晕车总觉得不太舒服。 “是吗”莱克斯看了他一眼，克拉克比平常看起来更差的脸色昭示着氪石的确在发挥作用，“那就戴着吧。” 氪星生育宝典还在他的身体里虚弱地做着最后的挣扎：【虽然我知道你是一名总裁，但是玩这种强制爱的手段是不是有些太超过了你是想把超人囚禁起来吗相信我，即便你不给他戴上这枚戒指，只要你提，我觉得他应该也会非常乐意地乖乖和你走的。】 克拉克忽然听见莱克斯问他：“你的亲戚是不是有妄想症病史” 克拉克： 第12章 “拉克…克拉克克拉克！”克拉克回过神来，他的精神还有些恍惚，勉强将注意力集中了起来。 “抱歉，露易丝，我想我可能这几天有些感冒。”克拉克有些带着歉意地说，他呼出一口气，努力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的确，这是他的问题，在工作当中他不应该走神。 从昨天晚上莱克斯给了他那枚戒指开始，他的身体就一直不太舒服，是因为过度的兴奋导致高血压吗还是他昨天打击罪犯的时候下了水感冒了 氪星人也会被感冒病毒侵蚀吗 克拉克有些茫然，感冒这种东西对他来说是出现在影视作品和身边其他人身上的症状，他二十多年来从未得过感冒，钢铁之躯似乎刀枪不入、无坚不摧，但他是地球上唯一的氪星人，所以他也不知道究竟能防止物理攻击的身体能不能抵御病毒。 “所以我想佩里刚刚说的话你应该也没有听清”美丽的女士摇了摇头，她晃了晃手中的纸质资料，“他要求你找个机会采访超人。” “好…什么”克拉克下意识答应的声音顿住了，“采访谁” “超人，小镇男孩，”露易丝怜悯地看着他，她看着克拉克脸上出现的“我”的呆愣表情，将相关采访注意事项放在了他桌子上，“这是现在大都会人民想知道的关于超人的前十个问题，他认为你有成为知名记者的潜力，我也是这样想，一名好记者不会畏惧任何困难。” 克拉克拿起桌子上薄薄的两张纸，谢天谢地，那些问题显然已经是整合筛选过了的，并不是他想象中的小报八卦型提问，虽然多少有一点吧…难以避免，为了销量同时蹭了“超人”和“莱克斯。卢瑟”的热度也是可以理解的。 好吧，那他就“采访”自己一下好了，这事情不难，超人本就不需要对世人隐瞒什么。 克拉克的心情一如既往轻松，尽管身体不太舒服，但来到大都会之后从第一天开始就莫名其妙被浪潮裹挟着的、仿佛自从养父去世之后他错过的所有好事都补偿性地一窝蜂往他怀中狂塞的感觉令他无暇思考任何东西，像是一旦开始用脑子，一切好的东西就会离他而去一般。 第12章 他打开电脑，双手放在键盘上，准备直接先写一个采访初稿出来。 嗯，回头再把相机找个地方架起来给自己拍张照好了。 已经开始在记者一行如鱼得水的小记者在脑袋里谋划好了这次的完美采访，他十分熟练，已经能面不改色地写出令人牙酸的评价，再也不会像一开始那样半夜想起自己写了什么而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疯狂憋气了。 “你猜超人有多久才会发现卢瑟的真面目”克拉克敲下采访稿第一行的时候从地球嘈杂的说话声中敏锐地提取到了这一句话。 他的x视线在课堂上第一次出现后玛莎告诉他要想象这片地球上有灯塔，他将自己的名字作为在这颗星球上的灯塔，现在又在这座上加了一盏灯光。 当深夜的海面上两盏灯同时亮起时，谁都无法忽视它。 “well，well，well，”那个声音又轻飘飘地说，他故作惊讶，声音里充满矫揉造作，“一不小心忘了新世纪的耶和华能从地球上的任何一个地方听见自己的名字啦，嗨喽敬爱的超人先生，愿您平静的白天不再无趣，不用太在意我是谁，我是您隔壁剧目的新主角，一个哥谭的普通好心人。” 好心人不再向超人说话，他哼着歌，打开了电视机，电视中流淌出巨大的偶像剧声音，女主角在暴雨里哀痛地质问男主角为什么要欺骗她。 克拉克看了一眼声音的来源地，哥谭乱七八糟的建筑物太多，他看不清究竟说这话的男人长什么样子，但是既然是哥谭人那就不奇怪了。 那座城市里的人都有和哥谭本身一样的独特气质，不管说什么疯话都不奇怪。 克拉克没有把那道声音放在心上，每天或羡慕崇拜或咬牙切实地称呼他的名字的人不在少数，这个哥谭人或许和其他人一样，只是对“超人”有些个人主观的评价。 他又去听莱克斯那里的声音，莱克斯和他同样在上班，他听见带有明显英伦口音的商人在向他介绍自己的新品玩具。 “这是你的妻子”克拉克听见莱克斯问。 “是的，她的我的挚爱，”英伦商人的语气里带着骄傲，“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她的确很美。”莱克斯同样称赞，他听起来真情实感，仿佛真心被照片上的女子迷住。 克拉克听见那张照片在他们手中传了一个来回，玩具商人小心翼翼将照片放回钱包里，他和莱克斯继续讨论起了关于生意的话题。 接下来的对话克拉克没有再听，拜托，正常的做生意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呢难道莱克斯真的会做什么非法的事情不成 他如此天真与自信，全心全意地相信着莱克斯，因为他自己就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所以他不吝啬于用最好的预设去想一个人。 等到他听见有人呼唤超人的帮助时，习惯性一个人打两份工的克拉克熟练地来到卫生间，他从窗户飞出去的时候踉跄了一步差点儿如同被枪子击中的飞鸟一般摔了下来，他闭了闭眼睛，感觉自己的感冒更重了。 莱克斯给他的戒指此刻被串在绳子上贴在他胸前，就在氪星科技制作的制服上大大的s覆盖之下，靠他的心脏很近。 他伸手按了按那枚戒指，高科技制服的包裹让人们不会看见他胸前有一枚戒指，他却能很明显地感知到。 ——那东西就在那里。 耳边的喊叫越发急促凄厉，克拉克强行压下身体的不适，他很快飞了出去，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出现在凶案现场。 “咔！”罪犯的刀向前捅去的时候忽然被什么阻挡住了，他抬头一看，三原色的超级英雄站在他面前，如同最没有逻辑的童话故事。 “超人！”克拉克身后刚刚还在哭泣的女人脸上换成了惊喜，她仰头看着克拉克，像看着从天而降的救世主。 克拉克一把将罪犯制服，他带着罪犯飞往警察局，将罪犯放下来转身时心里有些沉重。 刚刚罪犯手中的刀居然让他感受到了疼痛，这在平常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究竟他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他此前从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什么东西能对他造成伤害，老实说他以为自己是什么没有天敌的外来者，就算直面其他的外星人也不会害怕。 但是现在呢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他如此虚弱 他将手放在胸口，像是试图从那枚戒指中汲取力量一般，整个人悬浮在大都会上空。 他看向莱克斯，大都会首富依旧神采飞扬，似乎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会让他退缩和胆怯，克拉克觉得自己好像好了一些，突如其来的感冒削弱了他的能力，飞得远了一些之后他开始听不太清莱克斯和玩具商人的对话，但他不用听都知道莱克斯的表情代表着他现在在说什么话。 克拉克漂浮在蓝天中待了一会儿，阳光照射在身体上的感觉缓解了一直浸泡在骨头里的在难受感，大都会的天气总是很好，几乎很少有阴雨连绵的日子，和隔壁城市是两个极端。 在此期间他关闭了一直以来对整个地球的关注，克拉克想：就算是超人也有偷懒的权利对吧只是五分钟，地球不会因此爆炸的。 红披风吸收了阳光后也变得暖洋洋的，这里一切都好，一切都是那么幸福。 克拉克感觉自己好了一点儿之后返回星球日报，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时候差点儿和走廊上急匆匆冲过去的凯特。格兰特相撞。 “发生了什么”他下意识询问。 但焦急的女记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只是急匆匆从星球日报里跑了出去，幸福的音符戛然而止，阳光被楼房隔绝在外，克拉克又感到阴冷从胸口爬了上来。 他听见认识的人开始痛哭，她的呼吸声那么急促而没有规律，如同水中被扎破的气球球，噗嗤噗嗤地往外吐着气泡，又试图挣扎着浮出水面。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认识的人发出这种声音。 养父死时玛莎也没有像他现在听见的如此痛苦，也许他们都知道乔纳森是为了克拉克自己自愿选择了在飓风中赴死，又或许是玛莎不愿意在孩子面前表露自己的脆弱，总而言之这是克拉克第一次直面如此血淋淋的残酷悲伤。 他甚至不知如何是好，甚至只能呆愣在原地，凯特的声音无限又无限地在他的耳蜗中旋转回荡，叫他钉死在这里，做不出任何其他反应。 我为什么没能听见这场灾难呢我为什么没能阻止这个悲剧呢 他不断问自己，胸口的氪石戒指冰冷地贴着他的皮肤，小记者几乎要与失去儿子的母亲同样悲伤，责任和负罪感压在他身上，令钢铁之躯下的柔软灵魂不知怎样作答。 第13章 “如果我数到三你不离开的话，我会立刻报警。”克拉克回过头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面无表情的莱克斯。 他此刻坐在莱克斯家的阳台上吹晚风，月光下氪星人的视力足够看清周围的一切，所以克拉克没有开灯，而莱克斯站在他身后，他一回来就看见阳台上坐着的超人，所以也没有开。 刚刚下班的首席执行官显然心情不佳，他的手始终按在安保装置的按钮上，那是最新款的安保系统，只需要他轻轻一按，超人就会被以私闯民宅的名义带走。 他的另一只手提着装有电脑的公文包，那名来自英国的玩具商人温斯洛。肖特在走出莱克斯集团之后就被大都会警局带走，他涉嫌谋杀一名未成年人，尽管他声称自己是无辜的，可因为有大量目击证人证实他从案发现场逃逸所以警察依旧将他带走问话。 莱克斯作为他的不在场证明证人自然也要被问话。就算莱克斯可以让自己不必离开公司就地做笔录，也可以让他的助理莫茜来应付那些烦人的警察，但他的时间被浪费了！一个社畜的上班时间被浪费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为了挣到更多的钱他得加班。 没有任何一个人在要加班的情况下看到死对头坐在自己家里会心情好的，尽管莱克斯作为一名爱赚钱的商人并没有那么痛恨加班，可他痛恨超人。 “三、二…”他今晚并不打算和克拉克周旋，肖特的事情他早就通过氪星生育宝典知道，只不过他没想到这愚蠢的玩具人居然会在来到大都会的第一天就捅出篓子，搞得他本来做好的搞垮对方公司弄到英国那条玩具生产线的计划全部需要加速。 加速，说是加速，其实就是全盘推翻重来，算了，也好，免得夜长梦多，卷入杀人案的事情能帮他更方便地搞垮英国人的玩具公司，这事情不难。 他盘算怎么利益最大化的时候看见那团黑色的影子动了，超人转过面向，他现在整个身体都朝向莱克斯。 “我没能救下他。”克拉克微微低着头。声音闷闷地说，超人的制服还穿在他身上，红色披风垂进流淌的月光里，如同一条安静的河。 什么河更像尾巴，那披风简直像一条小狗的尾巴恹恹地垂着，无精打采地趴在家门口一动不动。 “你最好不是在说今天白天的事。”莱克斯顿住，他难以置信超人私闯民宅只是为了来诉苦，看看他的样子，不知道的以为人是他杀的。 第13章 拜托，他们熟吗凭什么他要给超人做心理辅导 “一个男人杀了一名男孩，就在这座城市里，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克拉克说，他此时毫不在乎莱克斯是否对他的第二身份深恶痛绝，他只是觉得痛苦，那种难以挽回、无法补救的苦痛扼住他的喉咙，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口，就在莱克斯送给他的那枚戒指所在的地方。 “大都会不是犯罪率为零的伊甸园，红披风‘上帝’，”莱克斯扯了扯嘴角，他注视着克拉克，感觉对方的的大脑里塞满了不切实际的理想主义，“大多数时候我会怀疑你不仅根本不是地球人，而且从来没在这颗星球上住过。” 他记得克拉克的履历上写的是他在世界各处曾经流浪过，怎么，他是去什么童话故事里旅游了吗要不然想法怎么会和现实世界有如此大的差距 “但救下所有人是我的职责…”克拉克说，他本该能够救下那个男孩，他本该救下他同事的小儿子，他本该救下每一个无辜的受害者，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应当受到伤害。 “我记得你有个超级听力的功能”莱克斯甚至有些懒得和他慢慢讲道理，他承认他将来也不会是个有耐心的好家长，慢慢引导他可没那个功夫，世界就是血淋淋而残酷的，“你可以放开听力听一听，这世界上每时每分每秒都在死人，哦，而且还不止一个。” 他从工作包里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掏出来敲了两下，看向超人：“现在在中心城、曼哈顿、哥谭、布鲁德海文、布鲁克林、星城…同时正在发生凶杀案，难道你认为自己能做到同时将他们救下来吗” 莱克斯一口气报出了数个城市的名字，他还没说完超人就已经从他面前起飞。 真让他惊喜，他的窗户居然是完整的…等一下，谁给超人开的窗户他是怎么进来的 莱克斯带着电脑走到沙发上坐下，他倒不怎么关心这世界上会不会死人，又死了多少人，他知道超人短时间之内不会回来，世界各处每时每分都在发生灾难，而超人只有一个，他不可能同时出现在每个地方。 所以超人从来救不了任何人。 克拉克从莱克斯的家里飞走后先来到了哥谭，这座和大都会相邻的城市是刚刚莱克斯所说的所有地点中最近的那一个，他一把夺走罪犯的枪，将他丢到警察局去的路上甚至还能顺手阻止三起偷窃和五场抢劫，他带着一串罪犯在哥谭警局从天而降的时候第一个被他救下的受害者甚至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安全了。 然后他躲过哥谭本土义警的蝙蝠镖来到的第二座城市是布鲁德海文，这座港口城市此刻还没有属于它的超级英雄入住，克拉克到来的时候毒贩的刀刚刚从口袋里掏出来，他同样在把罪犯带到警局的路上顺手阻止了其他犯罪，然后启程前往下一个地点。 他到第三座城市的时候炸弹的引线已经被点燃，但超人轻而易举地解决了这个问题，他救了一整个体育场里尖叫哭泣的人们，又去拯救了被抢劫的运钞车，紧接着飞往第四座城市。 第五座、第六座、第七座…超人的速度很快，当他飞行时，没有一种人类能够制造出的飞行器能赶上他的速度，但他来到第十八座城市的时候，劫匪的子弹正好打在他胸口的戒指上。 这一枪带来的痛感像是真的有一个子弹钻进他的身体，克拉克一向挺拔的钢铁之躯向内缩了缩。 这真的挺痛的，痛得他有些无法思考。 但他依旧完美而出色地完成了任务，他救了床上瑟瑟发抖的女性，并且顺手将隔壁的小偷带到他应该去的地方。 他在飞行，数起同时发生的事件也在向前推进，等他来到第三十二座城市的时候绑匪已经向受害者身体中刺下第一刀。 “no…”克拉克下意识的声音被淹没在受害人痛苦的尖叫声中，他几乎条件反射地要浑身一颤，但救人的本能压过了一切，克拉克抱起受害人的时候，在对方满是惊恐的眼中看见了自己已经失去表情的脸。 “一切都没事了。”克拉克轻声说，他带着受害人向上飞起，亲手将她交给医院的医生。 “我真的好害怕。”他所拯救的人类在他怀中的时候说。 “没事的，你得救了。”克拉克安慰她，也安慰自己。 可第五十六起事件他没能阻止，坏人被他绳之以法，受害者在他赶到时已然断气。 此后他飞过一座又一座的城市，有些人他能救下，有些人当他赶到时已是回天乏术，莱克斯当然不可能一口气报出那么多城市的名字，只是他的超级听力如此敏锐，即便是一点点风吹草动也像是低沉的音乐声中突然拔起了个高亢的音符那样引人注目。 他不忍心拒绝每一声呼救，便不能救下每一个人。 超人在最后一名受害者的尸体前站了十分钟，最终回身飞回大都会。 “你全部救下来了吗，超人”他在莱克斯的屋子里落地的时候，永远狡猾聪明的商人头甚至都没有抬。 “没有。”克拉克承认自己的无能。 他毫不隐瞒、他不需要隐瞒、他根本隐瞒不住。 “哈！”莱克斯笑了一声，他将笔记本电脑合上，绿色的眼睛充满恶意地落在克拉克身上，“你看，当我对你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他们可都还活着，而现在有些人活着，一些人死去了，超人，如果你不能救下所有人，那么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没有救下任何人。” 他看着克拉克的脸，没人开灯，笔记本电脑被合上后屋内一片黑暗，超人逆光而立，他看不清克拉克的表情，但事已至此，他也不需要看清，看不清超人的脸令他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变得更加通顺，无数词汇在他的喉咙里组成句子，顺着舌头喷涌而出：“决定他人的生死给了你极大的快感与权力吗超人，你有什么权利选择让一些人生，又有什么权利选择让一些人死呢” “我不能，”克拉克低声说，“我没有决定任何人生死的权力，我从来只是想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卢瑟，这一切也许是因为我还不够快，如果我够快的话，也许他们…” “别豢养人类，傲慢的怪胎，”莱克斯起身，他走到克拉克面前，仰头直视对方的蓝眼睛，“拯救别人、阻止罪恶应该是人类本身自己的职责，不管是生是死，那是人类的命运，所有的后果应当由他们自己承担，你说要救所有人省省吧，在你之前的千万年中，难道人类灭绝了吗当人们认为遇到困难时获救的唯一途径就是仰望天空大喊超人、丧失一切自救能力的时候你就达成目的了这个星球属于人类，不需要你来拼命指手画脚。” 他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克拉克反驳他，沉默的超级英雄听着耳边从对方身体中传来的蓬勃到有些失序凌乱的心跳声，他僵硬的大脑逐渐运转，心跳声如同一簇突然出现在北极冰雪中的烛火，无法撼动冰天雪地，但足够使他浑身没有那么冰冷。 克拉克说：“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安慰，卢瑟。” 莱克斯：…… 他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克拉克，甚至开始怀疑站在自己面前是个赝品。 这是超人对吧不是类似配色的其他超级英雄之类的对吧 “耳朵和脑子不好就去大都会医院治治，我不介意让他们给你打八折。”莱克斯说，他开始后悔刚刚没报警，莱克斯。卢瑟把超人送进监狱这个标题听起来值得至少连续一个星期的头版头条，但现在除了在和脑子明显不太好使的超人浪费时间以外，他什么都得不到。 即便在黑夜里莱克斯也能感到克拉克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温和无比，像刚刚那些焦虑不安的情绪完全从人间之神身上褪去，灯塔上的灯光重新亮起，他稳定下来，再次成为符合人们心中无坚不摧形象的超人。 “滚出我的房子！”莱克斯难以忍受他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他汗毛倒竖，“没人欢迎你！” “也许我们不必如此针锋相对，”克拉克试图劝说他，“你看，我从没干过坏事，我只是希望帮助人们，我们没有冲突的地方。” “我从三岁开始就不再那么天真了，”莱克斯扯扯嘴角，意思意思地露出礼貌性地微笑，“只要你活着，就别指望我会喜欢你。” “你指望我感恩戴德于你的垂怜我应该跪在你的神像面前虔诚地说‘感恩我的主’吗他说，“哦，如果你死了，我一定会带一束红玫瑰到你的雕像前来看你的。” “很遗憾，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克拉克说，他的双脚开始浮空，向后倒飞出窗户，“如果你喜欢红玫瑰，下次见面我会为你带一束来，晚安。” “我不需要，愿你每晚噩梦缠身！”莱克斯诅咒他一句，窗户在超人飞出去后立刻关上并上锁，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有种蓄力一击结果打在棉花假人上的感觉。 超人到底有什么毛病难道氪星人的大脑都有什么毛病吗超人是这样，氪星生育宝典也是这样！ 第14章 氪星人能不能滚出地球！ 第14章 不对，不对，不对，就像是被什么该死的作者控制了脑子，否则超人怎么会有那么诡异的想法 莱克斯看着报纸上超人那一如既往、甚至比之前状态更好的脸，他复盘了昨天晚上自己说的所有话，甚至找不到一点儿可以被称作是“安慰”的单词。 超人难道不应该听了他的话之后一蹶不振，再也不会出现吗怎么会反而精神百倍，好像被丢进太阳里泡了好几年 【这就是爱啊。】氪星生育宝典带着叹息的声音响起，它像是一个误食了太多肥皂水软体生物，每说一个字就向外吐一个透明泡泡。 【你中病毒了】莱克斯更加莫名其妙，他狐疑地问，【你跟超人都中了什么氪星传染病】 【不不不，】氪星生育宝典叹了一口气，【你不懂，莱克斯，你没明白我在说什么。】 它的声音忽然变得兴奋起来：【你想知道吗想知道氪星人在想什么吗很简单，甚至不需要998，也不需要98，只需要交佩一次，就能解答你的所有问题，怎么样，很划算吧】 【我不想知道，】莱克斯说，呵呵，脑容量就那么大点儿的氪星生育宝典能想些什么呢除了不允许被晋江播放出来的东西，它脑子里什么都不会有，【你趁早打消那些想法，我决不屈服。】 【那算你可怜可怜我怎么样】氪星生育宝典换了一个略带哽咽的声线，【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爹没妈，甚至离开了家乡，我唯一的心愿就是你和他会有个儿子，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很遗憾，我们资本家都没有心的。】莱克斯不为所动，他将报纸翻过一页，除了日常占据头版头条的超人之外第二页写着英国著名玩具商人涉嫌卷入谋杀罪的报道。 可怜的肖特，过于沉溺于玩具的世界只会让他被玩具操控，除了照片上那个玩具制作的“妻子”之外，玩具制作的另一个他自己也只会给他带来灾难。 但这一切是对方自找的，莱克斯只需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行。 他可不是什么心理安慰师，再说一遍，他、绝不会、安慰超人！ 【老实说你们解决得也太快了，我还以为至少要你来我回拉拉扯扯个八十集才能解决，】氪星生育宝典感叹，它捏着声音，【就是什么“天哪，人死了肯定和你有关系！卢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然后你就说“既然你这么认为，那我百口莫辩”，一瞬间天空顿时落下瓢泼大雨，超人嘶吼着责怪你是个冷酷无情的人，你哭哭啼啼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它似乎是真的想象了一下这个场景，声音竟然被感动到的意味，紧接着立刻又化作疯狂；【然后你们就分手了，分手之前超人还会给你甩两个大巴掌，你不停地哭，求他不要抛弃你但这一切都已成定局！然后你就会发现！天哪怀孕了！带球跑！出国！生子！遇到深情男二！追妻火葬场！超人求复合！你说你绝对不会原谅他！你们的孩子拿到了天才萌娃三岁半竟然是世界第一黑客的剧本！震惊全世界并且让超人破产！超人痛哭流涕然后突然天降外星人，超人给你挡刀！就在他濒死之际你原谅了他他立刻复活！】 它放了一串礼花音效：【然后你俩就继续欲拒还迎一段时间最后happy ending！从此王子和公主过上了幸福的日子！】 就算是九级智慧也会被这一连串的攻击给直接打懵，莱克斯试图想出些单词来应对眼前的状况，但实在是想不出任何一句话。 氪星生育宝典依旧十分兴奋，它等不来莱克斯的支持，有些疑惑：【这不是你们人类自己的教科书里写的吗你们俩的走向怎么不太一样】 【可能是因为其中一个主角是氪星人吧，】莱克斯控制住自己不至于骂出声的冲动，他的语调很轻，听起来十分压抑，仿佛有什么东西就要喷涌而出，【如果超人敢在我面前发疯，我会把整块氪石都插进他身体里，我说的是一整块。】 氪星生育宝典想起它所见过的比桌子还大的氪石沉默了一下，尽管那块氪石被莱克斯切割过，但莱克斯并不是想要超人的命，他极其有分寸地取了会让超人不那么烦人又不至于真的要他的命的份量（一枚戒指上本来就放不了多大的氪石，他又不打算像氪星生育宝典爱看的那种泡沫剧里那样送超人一块鸽子蛋）所以基本上那块氪石剩下的部分和氪星生育宝典第一次见到时一样大。 【但我学习过的你们人类的资料里如果你们顺着这条路走，在一起的成功率是百分之百。】氪星生育宝典像是有些委屈的孩子，它像拉奥发誓真的学习了很多人类的爱情资料，就它看来，刚刚它说的情况是最符合克拉克和莱克斯昨晚剧情的。 【把你的资料全都清空了，】莱克斯说，【从今天起，不允许你自学任何所谓的资料。】 不然他还是像托尼所说的那样进军影视剧好了，瞧瞧这些不靠谱的影视资料带来了些什么吧！他不希望以后的大都会人全都变成氪星生育宝典的样子！ 哦，说起托尼，他的确很久没有关注过他的朋友了，原谅他吧，他和这个世界一样都中了毒！很难关注自己城市之外的人了。 说简单点，千错万错都是超人的错！ 好的这句话他知道出现过很多次了，那他就再说一遍，千错万错都是超人的错！ 莱克斯抽空看了一眼纽约的新闻，纽约最近的热闹程度并不输给大都会，和这边城市的超级英雄分布情况不同，纽约同时出现了多个超英，小蓝鸟app上人们讨论着昨夜超人的匆匆路过，这位世界上管辖范围最广的超级英雄昨夜降临在纽约，他从逃犯手下救走差点被杀害的无辜路人，然后又匆匆起飞，飞向另一座城市。 莱克斯正浏览着纽约乱七八糟的消息，这座城市的成分的确比其他地方都更要复杂，夹杂在新的超级英雄和花花公子花边新闻之间有更多细枝末节的消息需要仔细分辨。 接着他的手机震动，托尼。斯塔克打来电话。 莱克斯按下接听键，听见托尼自信傲慢的声音：“你一定想象不到我找到了什么，蜜糖甜心，我找到了你梦里的那个人！” 他接着说：“他穿着红披风、会飞、不是人类、有各种超能力对不对他现在就在纽约，尽管脑子…好像有些不太好使接你的直升飞机已经派出去了，总之和他见面之后你就不需要再被困扰了，对吧” 莱克斯的第一反应是超人又去纽约了，但他向窗外看了一眼，红披风正好路过他的窗前。 嗯如果超人在大都会的话，那在纽约的那个人是谁 第15章 【这事情跟我可没关系啊！】莱克斯坐上托尼派过来的直升机的时候听见氪星生育宝典说，它忙不迭地表忠心，【我可是一心一意支持你和克拉克的！】 【以你的智商还干不出真假超人的事情。】莱克斯说，他当然知道氪星生育宝典不会制造出第二个超人，那是肯定的，它要是自己就能做到搞出另一个氪星人，那还缠着他做什么 【这肯定是冒牌货！嘤嘤嘤，是人类制造出来迷惑你的假货！你不要被他拐跑了，要知道，在地球的运行规则里，就算替身男二再如何深情，男主才是唯一的真命天子！而且这种人还会有黑化风险！会对你求而不得！强制爱！让你痛苦万分！】氪星生育宝典愤愤不平，它听起来十分愤怒，生怕莱克斯会被其他人迷了眼睛，【要知道，你和超人会有个儿子，是和超人！不是和其他任何人！任！何！人！】 【我不认为我的未来被掌控在你们氪星的中枢秘密中，更况且你对我毫无用处，就连在僻静之处当个广播都显得语言能力不通顺和聒噪。】莱克斯说，直升机上的噪声一如既往很吵，但氪星生育宝典的声音不受任何外界环境变化影响，依旧清晰得仿佛在僻静处说话。 【谁说我毫无用处】氪星生育宝典听起来像是被狠狠污蔑了，【你想要什么用处我都能给你变出来！】 【氪星科技。】莱克斯说，他一向如此直白，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生育也是一种氪星科技，你和超人交佩的话我立刻把这项科技交给你！】氪星生育宝典给他画饼。 【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莱克斯说，他就知道氪星生育宝典是个没用的外星宝典，指望它还不如指望超人。 直升机很快到了纽约，莱克斯下了飞机，他站在斯塔克大厦顶端，托尼向他张开双手，他一如既往戴着他最爱的墨镜，看起来成为钢铁侠和将斯塔克工业转型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到他太多：“欢迎，欢迎，你最近真是大忙人，终于有空赏脸到我这里来” “我恐怕现在谁都忙不过你，钢铁侠。”莱克斯说，他注意到托尼墨镜下的脸色并不算好，看上去有些憔悴。 “你看起来不太好，生病了还是你的‘第二事业’让你不堪重负我说过，那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如果你一定要玩的话，反正都是赔本的生意，不如去哥谭开个动物园。” 第15章 “我如果要开动物园的话，里面得是正常的企鹅、鳄鱼、蝙蝠和猫，不能带‘人’字，”托尼说，他转过身没和莱克斯对视，“我可没什么事，走吧，不是要去看你念叨这么多年的外星人吗” “我总觉得你在隐瞒什么，你敢于向全世界宣布自己就是钢铁侠，却没胆量向我说实话”莱克斯跟在他身后，托尼总让他觉得很可疑，这家伙不是说谎的料，还总以为自己挺高明的。 “我有胆量做世界上第一个公开身份的超级英雄，又怎么会不敢对你说实话”托尼说，这话听起来莱克斯才是疑神疑鬼无理取闹的那一个。 他走出电梯，向莱克斯展示新买的某种好东西似的说：“这是不是就是你梦里的那个人穿着红披风的会飞外星人。” 莱克斯仔细打量面前的人，的确，看起来脑子不太好使，总是挺起胸膛得意洋洋似的，有一双天空般的蓝眼睛，并且身强力壮，一看就感觉对方大脑空空如也并且时常傻笑。 但是… 这家伙谁啊 “托尔。奥丁森，就是你要见我吗中庭人。”托尔站在斯塔克大厦中看着莱克斯，他微微俯视莱克斯，陌生的中庭人有柔软的卷发，他的绿眼睛比洛基看起来更亮一些，但总让他想起自己的弟弟。 “莱克斯。卢瑟。”莱克斯说，这又是一个他从没在任何世界里看过的超级英雄，名不见经传的外星人超英看起来他应该没有在地球待多久。 他当然不可能回答“不，我不想见你，是托尼把事情搞错了”，眼珠子都不用转就决定将错就错。 “是的，就是我要见你，”莱克斯说，他相当自来熟，“你会穿着红披风在天空中飞行并且不是人类对吗我时常在梦里见到你。” 他凑过去问：“你来自哪个星球是人类所熟知的地方吗托尔，我记得在神话当中这是神明的名字。” “我来自阿斯加德，”托尔说，“是人类神话的起源。” 很好，这下子全都对上了，会飞的红披风的神明，托尔。奥丁森就是梦中人。 【干嘛！干嘛啊！你的梦中人是超人！是超人啊！】氪星生育宝典发出抗议的哀嚎声。 “那我想这一定没错，”莱克斯说，“我梦见你从天而降，被人类奉为神明，你红色的披风柔软温暖，人们都很喜欢你。” 【那是超人！是超人！】 “既然你梦见我，那么一定是命运的指引，”托尔说，他甚至没有问具体莱克斯梦到了什么就直接相信了他的话，“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将邀请你来我的国度，中庭人。” 听听这话！听听这话！这可比氪星人说的话好听多了！有几个莱克斯。卢瑟去过孤独堡垒但托尔。奥丁森一见面就邀请他去阿斯加德。 这样吧，托尔，只要你一句话，他立刻拥立你为新时代的超人。 “我当然愿意，不过如果你容许的话，我想带我的家属一同前往。”莱克斯说，即便托尔看起来挺傻的，但前往外星他觉得他还是谨慎点儿的好。 “我很乐意陪你去，不过得过一阵子，”托尼在他们身边说，人工智能在他的面前投下一张半透明屏幕，“我得看看我最近的行程…” “不，我不和你去，”莱克斯说，“我和克拉克去。” “哈喽我记得以前这是我的份”托尼从他的行程单中抬起头。 “以前也是我一个人的行程，我不记得我是什么离不开你的小女孩，托尼，我给你安排了医生，莫茜会和你的人工智能进行对接，在这件事情里唯独你没有发言权。”莱克斯相当强硬地拒拒绝了他。 “我感觉这件事情超出了莫茜的工作范围，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取消这件事，我可不希望下一次的头版头条上是莱克斯集团压榨员工，”托尼说，他关掉自己的光屏，“我们为什么不坐下来呢我可不希望其他人进来的时候看见的是三个傻大个站在这里发呆。” “你居然会开始为员工考虑了，佩珀小姐一定会感动站在斯塔克工业门口放礼花。”莱克斯说，他走到沙发上坐下，上一次他坐在这里的时候，托尼还对这个世界上会出现超级英雄不屑一顾。 “老实说我还蛮想看的，如果她真的这么做的话，我愿意为整个斯塔克工业的员工放假三天。”托尼的坐姿十分惬意。 “我会替你转告她，以便为你的员工争取福利。”莱克斯说。 他转头看向托尔问：“我从没想过会真的在地球上见到你，你为什么会来到这儿” 他完全颠倒黑白，似乎多年以来出现在他梦中的就是托尔。奥丁森，至于超人超人是谁，他不认识。 “我遇到一群绿灯军团，他们中有中庭人，他邀请我来中庭看看，但就在快要抵达这里的时候，他突然有急事飞走了，我便自己来了。”托尔说，然后他降临在斯塔克大厦，还不小心弄断了这里的供电，被赶来的钢铁侠绳之以法。 哦，绿灯侠哈尔。乔丹，莱克斯想起那个地球人哈尔。乔丹永远不在地球上的笑话，如果是绿灯侠引来的外星人的话，那就不奇怪了。 “阿斯加德是什么样的地方我的意思是…我需要带什么登门拜访”莱克斯问，他旁敲侧击询问外星的样子，尽管托超人的福，他在未来会和很多奇形怪状的外星人打交道，但那些外星人所拥有的东西都不是他想要的。 【你就是想要氪星科技，你听我说，我听说出去旅游是度蜜月最好的方法，你们俩可以在此期间交佩然后回来就能有个儿子，】氪星宝典永不放弃自己的目标，它见缝插针，不断给莱克斯洗脑，【孩子都生了，氪星科技还会远吗再说了，我们生育宝典也是科技的一部分，拥有了我你就等于已经有了氪星科技。】 莱克斯不理它，他等着托尔的回答，托尔说：“那是属于阿萨神族的国度，天空中的光线总是明亮温暖，温度适宜气候宜人，彩虹桥连接着和其他国度的通道，我的父亲奥丁是众神之王，他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所以你是一名王子”莱克斯问。 “是的，我是一名王子。”托尔对自己的这个身份十分自豪，即便在此之前莱克斯其实完全不认识他，也能感觉到这一点。 【超人也可以是王子的，在某个位面超人也是王子！】氪星生育宝典”不甘落后，拼命推销超人。 它狂戳自己的升级按钮，那个地方现在还是灰色的无法按动。 等着吧，等着吧，所有人都给它等着，等它升级归来，他们艾尔王国比那个什么阿斯加德好一万倍！ 第16章 “你确定选他不选我”托尼再次确认，他的语气里有被辜负的失望，好像莱克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我确定。”莱克斯说，他态度坚决，丝毫不为所动。 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啤酒和炸鸡，来自北欧神话的雷神埋头苦吃，沉醉于人类的高热量食品，蓝色的眼睛还不时抬起来打量他俩，显然是在偷看八卦。 “好吧，我总是尊重你的意见，即便我在经典二选一游戏中头一次输了，”托尼摊了摊手，他叹了口气，“谁会放着世界上最有才华的天下不选，去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没有什么时尚品味的小记者即便做出这个决定的人是你，我也必须要说，这实在是听起来太匪夷所思了。” “头一次我恐怕你必须习惯这件事，”莱克斯说，“二选一游戏之所以经典，就在于不到结局的时候谁都不知道赢家到底是谁。” 他想起隔壁城市最爱玩这个游戏的人，小丑现在还没来得及在哥谭登场，世人还不知道这个单词即将成为某个人的专有名词。 “输家这个形容词从来不会出现在斯塔克身上，我永远会赢，需要我派直升机去接你的那位…男朋友吗”托尼说，虽然莱克斯的确没选他，但那又怎么样这是因为他没空，他，斯塔克工业的大老板可是很忙的，可没工夫陪莱克斯去什么神话故事、外星人、或者别的什么，管他是什么，他不在乎！知道吗，是因为他没空所以才不去的，是他！没！空！ “我让莫茜把他捎过来吧，”莱克斯说，他知道托尼不能逗弄太过，不然他真的会爆炸然后选择和自己冷战，“是的，你总是会赢。” “放着我的直升机不要，开车过来你认真的吗”托尼怀疑是自己听错了，车和飞机是个人类都知道怎么选。 “莫茜今天本来也要到纽约来，”莱克斯说，他笑了一下，“我的新产业，玩具业，怎么样我会让人设计一款钢铁侠造型的积木玩具送给你，哦，再次强调一下，我送给你这个但不代表我支持你的第二事业，对你的超级英雄身份我依旧持反对态度。” “你什么时候这么有童心了”托尼无视他对自己钢铁侠身份的批判，莱克斯只是个普通人，会有这种但有是正常的，真没办法，自从他当了超级英雄才发现这个世界有多复杂，莱克斯这么天真是好事，只能他多留意一些了，“你会发现钢铁侠就是最棒的。” 第16章 哦对了，大都会是不是也有超级英雄来着那个超英叫什么来着 托尼想了想，发现自己对纽约以外的所有超英印象都很模糊，算了，大概是那种没什么能力和名气的小超英吧，大都会是个安宁的城市，只有莱克斯集团一家独大，不像纽约鱼龙混杂，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势力和突然如同雨后春笋冒出来的超反们。 “我只是突然开始觉得儿童教育很重要。”莱克斯说。 【什么！你准备和超人有个儿子了吗！】氪星生育宝典一个激灵启动起来，【别担心，我对儿童的教育很在行！我会帮你的！】 【…别做梦了。】听听氪星生育宝典在说什么吧，它甚至自己除了乱七八糟的内容什么以外都不知道！ “…在我去中东回来之后你就有个男朋友开始，不会哪天我一回头发现你又突然多了个孩子吧”托尼眼睛一眯，有种不好的预感。 旁边托尔在咬炸鸡的时候突然发出一声脆响，他小声说了一句“抱歉”，表示自己完全无意掺合中庭人的恩恩怨怨。 “你的想象力丰富到可以进军影视业了托尼，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甚至比不过我转头看见你去做超级反派大。”莱克斯对他的假设感到一丝无语。 “最好是这样。”托尼说。 “儿童教育确实很重要，”托尔放下鸡骨头说，“在阿斯加德，我们会训练每个孩子从小就成为战士。” 他又讷讷补充道：“哦，我只是听见你们讨论儿童教育。” “阿斯加德每个人都是战士”莱克斯问他，他顺带捧了托尔一句，“你一定是那里最好的战士对不对” “我们都是英勇的战士，”托尔自豪地说，“王子必须勇敢。” “ok勇敢的王子，还要吃炸鸡吗”托尼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外卖盒问。 “要。”勇敢的王子立刻回答。 他们又陪来自神宫的王子殿下吃了五份大份炸鸡，小机器人窸窸窣窣爬过来收拾袋子的时候克拉克走进了斯塔克大厦。 “你的小男朋友来了，”托尼说，克拉克下车的那一刻他就通过人工智能得知了这个消息，他接过小机器人递来的又一瓶汽水放在莱克斯旁边的桌子上，“给他的。” “真难得，你开始研究人情世故了，”莱克斯笑着说，他对走进来的克拉克招了招手，“过来，克拉克。” “莫茜说你找我有事。”克拉克向他走了过去，还没站定，就感到怀里一冰。 “你的，”莱克斯说，他看着克拉克一脸懵懵地接过自己递给他的汽水，松开了手，“我必须向你介绍这位从阿斯加德来的王子，托尔。奥丁森。” 他仰着头注视着克拉克黑框眼镜下的蓝眼睛，对他描述：“我从前时常做梦，梦中会出现一个穿着红披风飞行在蓝天下的人，他具有人类没有的超能力，来自地球之外，被人们称为‘神’。” 而后那双绿色的眼睛转向托尔，克拉克听见莱克斯用一种超人从来没得到过的语气说：“现在他出现了，托尔。奥丁森，北欧神话中的雷神。” 他说出这番话之后克拉克懵了，氪星生育宝典也沉默了，人间之神愣愣地将目光移到托尔身上，这位雷神刚刚吃完炸鸡，浑身洋溢着满足的气息，对上他的目光坐直身体露出王子该有的仪态。 “托尔。奥丁森，阿斯嘉德的王子。”托尔说。 “克拉克。肯特，星球日报的记者。”克拉克说。 【完了，撞人设就算了，身份上也输了啊，乔。艾尔当初你怎么不直接起义当首领啊，】氪星生育宝典发出惨不忍睹的哀嚎，【克拉克，你别急，你也是在其他地球有“中庭最高元首”、“艾尔王国王子、苏联领袖等等一系列身份的人啊。】 【还是小记者克拉克。肯特比较顺耳。】莱克斯将目光放到他们中间，同为外星人，阿斯加德人和氪星人的画风截然不同，氪星人看上去甚至比神话传说的原型更像所谓的神明，更具危险性。 【如果这都不算爱…】氪星生育宝典喃喃自语。 “安东尼。斯塔克，请叫我‘托尼’，我的头衔太多了，我想没人不认识我吧”在克拉克和托尔对视的时候托尼接了他们的口，他特意把墨镜摘了下来，焦糖色的眼睛打量着克拉克。 “大名鼎鼎，如雷贯耳。”莱克斯呛他。 “当然，没人不认识斯塔克。”克拉克回答，他感觉托尼打量他的目光超出了一般人打量的程度，是简直要把他的内脏翻出来看一看的程度。 不过他胸口那个铁片是什么是钢铁侠的变身装置吗 克拉克不是故意要窥探托尼的隐私的，但穿透东西的视力是他的能力，他有什么办法 这世界上的怪东西越来越多，克拉克对纽约首富变身的爱好保持尊重。 “但没人认识你，小记者，我听说莱克斯对你一见钟情，老实说我不太确定你有什么值得让人一见钟情的地方”面前的克拉克看上去比资料照片中更平凡，原谅他的傲慢，只是这种一见钟情未免有些太过离谱。 “也许是因为命运的指引，”托尔说，他和托尼不一样，有一种阿斯嘉加德人独有的浪漫，“你可以相信一些命中注定，中庭人。” 【你们会有个儿子就是命中注定。】氪星生育宝典这次倒是站在了支持托尔的立场上。 “…即便我们的世界上真有魔法，我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科学家。”托尼依旧坚持自己的底线。 “世界上有太多你不了解的事情，我以为你在当了超级英雄之后已经了解了”哦！现在他是不是这个屋子里唯一的超级反派了而且还是无可救药的那种超反。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看见托尼看着他的目光已经变成了一种无可救药的无力感，等下，他说自己的无可救药，不是“无可救药的恋爱脑”的意思！ 但为了不看见一条可怜大型犬对他垂尾巴，他还是说：“你不相信克拉克的魅力也该相信我的目光。” “从你十二岁拿出一张丑得我三天睡不着觉的机甲设计图开始我就不相信你的目光，”托尼说，“如果不是你有一个好秘书，我都不敢想你会穿出来什么怪衣服。” 他看了看莱克斯，又看了看克拉克难看的身上的衣服，突然悟了：“不对，我现在有点相信你们俩可能真的品味相近了。” 第17章 【克拉克。肯特的品味跟我莱克斯。卢瑟有什么关系！】跟在托尔后面往上走的时候莱克斯在心里抱怨。 他完全不能接受托尼将自己的品味和克拉克相提并论，克拉克走在他身边，他被莫茜直接从星球日报带了过来，身上穿的是衣柜底下那套暗红色格子衬衫，衬衫有些被洗得起毛发旧，最上面的纽扣不知道崩到了那里去，剩下一根白色的细线颤颤巍巍地在风中左摇右晃，黑框眼镜几乎遮住了他大半张脸，氪星科技给了超人平凡的气质，让他看起来像个读书读傻的书呆子。 “书呆子”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转过头来给了他一个带着傻气的笑容，洁白的牙齿在斯塔克大厦的高科技环境中白得晃眼。 莱克斯移开目光不想看他，够了，太傻了，他绝不承认克拉克的审美及得上他半分！ 他已经决定要将克拉克衣柜里那些没品位的乱七八糟的衣服全部丢掉，全！部！换上他重新买的衣服。 省得这家伙走在他旁边丢他的脸。 他们和托尔一同走到斯塔克大厦的天台上，托尔一手一个，一左一右地抓住他和克拉克，将手放在克拉克身上的时候他为手下的触感惊讶了一下，拍了拍克拉克的手臂夸赞道：“你一定是一名优秀的好战士。” 克拉克抬了抬眼镜说：“我只是个常常举照相机的普通记者。” “照相机记者”来自外星球的雷神没听过这两个单词，他只觉得人类的一切都很新奇有趣，像不同口味的炸鸡一样，每一口都有层次丰富的汁水蔓延在舌头上。 “照相机就是可以记录影像的机器，记者就是记录事实的人。”同为外星人，克拉克知道他在疑惑什么。 “你是负责将历史编织成云彩的人，”托尔领悟了克拉克的身份，他点了点头，在心里给克拉克贴上文职仙男的标签，感慨于中庭人竟然让这样的战士在平常做的是这样的工作，“如果你拿上长矛走上战场，我相信你会得到更多的尊敬。” 仙男克拉克，长矛战士克拉克。 莱克斯从没想象过这种形容词有一天会放在克拉克。肯特身上，他见过小记者克拉克、消防员克拉克、甚至见过实验体克拉克，但童话风格的他倒是见过粉色蝙蝠侠。 他想象克拉克穿上三原色蝴蝶裙子在天上飞来飞去的样子，或许这比红披风制服可爱一点。 “准备好去神宫了吗”托尔只是给了克拉克一个建议，他尊重中庭人和阿斯加德不同的习俗，不是真的要让克拉克必须去做战士不可。 第17章 现在他重新将手放在克拉克手臂上，雷神抬头望向天空，彩虹桥在另一颗人类用千百年想象的星球上开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色彩从天而降落在人间，天台一旁的托尼差点儿被这股巨大的能量掀翻，他敏锐地听见斯塔克大厦楼下传来的惊呼声和闪光灯的咔嚓声，心里清楚今天的报纸上恐怕又是对他的夸张描写。 《超越西班牙圣母预言的新世纪神迹，天选斯塔克》他可对当宗教头子没什么兴趣。 被留在原地的托尼的心理活动没人会知道了，他在想怎么给这事收尾并最终愉快地决定不管了随便媒体写吧的时候莱克斯已经和克拉克到达了阿斯加德。 托尔和克拉克闲聊了两句后就带着他们一跃而起，被超人带着飞莱克斯现在还不知道是种什么感觉，但被雷神带着飞的感觉他已经知道了。 坐过旋转茶杯和跳楼机吗这大概就是二者结合的版本。 他作为在场唯一的真。普通人类在落地的那一刻就感到刚刚被甩飞出去的大脑“啪”地一下子砸进脑壳里，滴溜溜地沿着头骨不停打转，在他身体中上蹿下跳，攻击得他眼冒金星。 果然所有的外星人不分情况都一样会对人类有害吧！ “你还好吗”克拉克扶住他，常常超速飞行的超人完全不觉得彩虹桥的速度对他来说有什么影响，他再次意识到莱克斯只是个普通人类，在这个超级英雄和超级反派不断崛起的时代里，只会老老实实做生意，偶尔拜访几个亲友的莱克斯反而成为少有的稀有人类。 “谢了，海姆达尔，”托尔向守门人致谢，他转过头来看到莱克斯的面色有些惊讶，“我以为你和他一样是一名…呃，做文职工作的地球战士所以速度快了点，你可以试着练练身体，既然克拉克能凭借自己的锻炼就能达到如此程度，我相信你也一定不是问题。” 莱克斯知道他是在真心诚意建议自己，雷神看起来像每一个健身狂热爱好者那样坦诚，但该死的！就是这种真心诚意！人类再怎么练，身体都不可能成为钢铁之躯！ “我…是地球上比较特殊的。”克拉克有些尴尬地补充，如果托尔用他的标准去衡量和对待其他人类的话，那事情就太糟糕了。 他想象着雷神来到地球后走在街上和别人说话，用对待他的力度随便一巴掌就把其他人拍扁的景象，然后托尔立刻就会成为地球上的通缉犯、连环杀手、最大的魔头，这个原本无辜的外星人会被迫成为超级反派，他拥有超越人类的力量，所以会在和人类的追逐战中杀掉更多的人，而人类对他的追捕也会给他带来伤害，最后矛盾愈演愈烈，双方不死不休。 这太可怕了，在这过程中会有多少无辜生命死去啊！ 他在这里脑补刑侦片，氪星生育宝典依旧在做磕学家，它说：【懂什么，没情调的阿斯加德单身汉，病弱美人受现在是时下最流行的一款男主，只要你在文名带上病美人三个字，保管你能得到读者青睐。】 【别告诉我你升级教材了，】氪星生育宝典说的话越来越难懂，莱克斯感觉它迟早要发癫，【这里的四个人没有你说的那种类型。】 【这种东西你不需要管，你只要知道，我们克拉克是地球上比较特殊的那一款就行，当然你也是特殊的，你是这个星球上唯一被我绑定的人。】氪星生育宝典用一种“虽然我在说你本人但我说的话吃的饭跟你没关系你只要赶紧去交佩就行”的语调说。 【他只是个怪胎。】莱克斯哼笑一声，克拉克特殊吗那肯定的，他不特殊谁特殊，除了他还有谁能对这颗星球造成那么巨大的破坏 【除了怪胎还有谁能忍受得了你】氪星生育宝典同样哼笑一声，【你也不是什么三好人类。】 【请叫我好老板、好商人、好城市守护者，】莱克斯说，【我甚至给超人付战损费用，现在这东西成了莱克斯集团最高昂的支出之一。】 【之二是你的实验室】氪星生育宝典幽幽地见缝插针，【信我吧，交佩不要钱，谈恋爱不花钱，如果克拉克愿意，孤独堡垒会很欢迎你，这条路比所有的实验都要方便快捷低成本。】 【我不缺钱。】莱克斯发出了大资本家的声音。 他缓过来一些后托尔就带着他们向阿斯加德内走去，莱克斯走上那座晶莹剔透又闪烁着各类色彩的悬浮桥，人类的眼睛看见世界上所有的光辉都从脚下向上迸发，如同真的身处云端的彩虹上。 克拉克走在他身旁，这座桥没有护栏，在这座所有人都会飞行的神国中，人们可能对“摔死”这件事情毫无概念，但莱克斯不会飞，他担心脆弱的人类可能会发生意外。 “这里就是阿斯加德。”阿斯加德的大王子声音中透着自豪，他走到彩虹桥尽头，一座神国伫立在他背后，比任何一本童话故事书中的插画还要超越人类的想象力。 这里是阿斯加德，一颗永不会被毁灭的星球。 【我想念氪星了，】氪星生育宝典说，【氪星的景色和这里、和地球都完全不同，如果它还存在，你一定会爱上那里。】 唯一还能在宇宙中自由活动的氪星人无知无觉，他同样注视着面前的阿斯加德，宁静的蓝色眼睛隔着镜片打量眼前的世界，阿斯加德的建筑里不含铅，即便是神国也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他看见金色的光芒落在屋檐上，战士们训练过后三三两两歇在一起擦拭着长矛，金黄的酒液从罐子里被倒进杯中，孩子们偷偷溜进厨房被发现后又嬉笑着一哄而散。 但他又看见河里飘着小船，沉默的母亲眼角有泪花，伤痛和矛盾藏在看不见的阴影处，争斗与恶意依旧永恒存在。 他想，神国原来和地球没什么不同，这里像一个被美化过后的伊甸园，是神国也是人间。 “让我们看看这是什么两个陌生人我想他们应该并不是阿斯加德人，对吧”他的注意力重新从远处被拉回来的时候，忽然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 克拉克首先注意到那双绿色眼睛，但他立刻意识到那眼睛和莱克斯的不太一样。 他想，是的，世界上没人能和莱克斯。卢瑟有一样的眼睛，就算地球上有八十亿人口，都不会出现另一双和他一样的眼睛。 然后他看见了那个陌生的阿斯加德人，他看起来和托尔关系很亲近，黑色头发，绿色衣服，脸上带着戏谑而挑衅的神情。 “洛基，”托尔迎上前去，他说，“他们是通过彩虹桥来到阿斯加德的客人，既然彩虹桥的大门为他们打开，我们就应该热情地招待他们。” 第18章 “阿斯加德很久没有来过异族的客人。”洛基走在莱克斯身边同他攀谈，他脸上浮现出一种比索尔看起来更加天真甜美的神情，神国天空的光芒落在他身上，让他看上去如同从未见过黑暗的孩童。 “听起来我们倒是开了先河，这真令我荣幸，”莱克斯说，他同样露出一种全然不知世事的模样，好像全心全意相信和向往童话故事似的，“我曾经在书中读过关于阿斯加德的描写，神话故事里说神国中没有离别、死亡与忧惧，只有永恒的欢乐和幸福，对吗我能感觉到这里就是书中所说的那种地方，充满了令人愉悦的氛围，我喜欢这个国度。” “这一定是一本十分有品味的书，”洛基说，他注视着面前生活了许多年的家园，嘴上对莱克斯的话表示赞同，“阿斯加德就是这样，不会有任何争斗和纷扰，兄弟和睦，父子情深。” “这是我听过的最棒的词汇，我很喜欢你的描述，我们一定都与家人相处愉快，并且向往和平。”莱克斯说。 “是的，我们都与家人相处愉快，并且向往和平。”洛基说。 他们互相相视一笑，彼此都从对方的脸上读出一种皮骨分离的虚伪感来。 拙劣的表演者。莱克斯想。 愚蠢的中庭人。洛基不屑一顾。 “真高兴你喜欢这里。”洛基对莱克斯露出假笑。 “我也很高兴能有机会来到这里。”莱克斯同样彬彬有礼。 一左一右走在他们身侧的克拉克和托尔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他们越过中间稍矮两人的头顶交谈，托尔对克拉克感叹：“你知道吗我弟弟少有这么有礼貌的时候，他一定是和你们很合得来所以才会这样，我相信这一定是命运的指引，在这短短的一天内我见到了许多充满奇迹的事情，你们中庭的炸鸡和啤酒简直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烹饪。” 莱克斯倒是一如既往。 克拉克想。 他有的时候会听见莱克斯和他的生意伙伴们说话，用的就是这样一套语气，结果往往都是双方皆大欢喜，或许这就是他们生意人表达善意的一种方式，别误会，他没有偷听的意思，只是他的超级听力有时候会不自觉地拐到另一边去。 他想莱克斯看起来真的挺喜欢阿斯加德的，他曾经和自己说过讨厌外星人，那么如果他喜欢阿斯加德的话，会对外星人改观一些吗会对…超人改观一些吗 第18章 莱克斯能和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侃侃而谈，能在三分钟之内就让一个厌恶他的人愿意和他做生意，但他唯独排斥超人。 他们完全走进阿斯加德这座神宫当中，神宫不再是天边远望的云彩，对北欧影响深远的建筑风格和所有人类所建造出的城邦都不一样，房子没过他们的头顶，他们走进阿斯加德的光影中，中庭的装扮如此引人注目。 “他们是谁，托尔”路过的阿萨神族询问，他的脸上带着对托尔的信任，但依然带着警惕。 “他们是从中庭来的客人，我带着他们从彩虹桥一起回来。”托尔回答。 “彩虹桥”这个单词就像是一个开关，阿萨神族脸上的神情放松下来，他重新调整自己的姿态，对着中庭来的客人行了个表示尊敬的礼：“欢迎来到阿斯加德，中庭的朋友。” 阿萨神族只是路过，他很快再次离开，莱克斯注视着他的背影：“通过‘彩虹桥’来到这里，就像是通过了某种试炼一样。” “彩虹桥的守门人海姆达尔能看到和听到世界上的所有事情，他听命于众神之王奥丁，也就是我和洛基的父亲，众神之王全知全能，如果我能带你们共同穿过彩虹桥，那就意味着奥丁允许了这件事。”托尔说。 “他能感知到世界上所有的事包括地球吗”莱克斯感觉自己的神经一跳，这个世界上能看到和听到所有东西的外星人怎么这么多 “当然包括中庭，”托尔的语气中透着一丝骄傲，“你们通过了他和奥丁的两重考验。” 他似乎将这当成了可以值得夸赞的荣耀，丝毫没意识到对于莱克斯来说这只有隐私被侵犯的愤怒。 托尔看起来的确比超人给他的感觉好一些，但不是每个阿斯加德人都能让他喜欢，这些北欧神话里的神明最好还是只生活在神话中，不要来插手人类的事情。 “那真是我们的荣幸。”莱克斯面上并没有露出半分不满。 “你们都是第一次来到阿斯加德，”洛基说，他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进而像是忽然想了起来，“我记得今天有个宴会，走吧，让我们给这场没什么意义的普通宴会注入一点儿主题，让他变成我们欢迎客人的盛宴如何 “是谁在举办宴会”托尔问，他虽然感觉到自己的弟弟只是在热情地欢迎外乡人，但他深知洛基爱恶作剧的本性，在他不常动弹的大脑中依旧留了个为数不多的心眼。 “是布拉基，你知道的，诗歌，浪漫，乐曲之类的，”洛基说，他摊了摊双手，“这已经是他这个月举办的第十一场宴会了。” “那我们就去看看吧，”他仔细想了想洛基说的话觉得没什么问题，于是刚刚长出的心眼就又被堵了回去，他对克拉克和莱克斯介绍，“阿斯加德人常常举办宴会，不过也没有他那么频繁，布拉基的宴会上食物并不很多，但会有足够的酒和精彩的表演，他们一定又是写出什么精彩绝伦的诗句了！我倒不太擅长那个，我一听到那个就打瞌睡。” “不错，从一大早上他们就嚷嚷着在准备宴会，为了欢迎我们的新朋友，我也会参加表演，利用我最拿手的魔法。”洛基笑着说，他好像一个最友善热情的东道主，左手向上一伸就变出了一朵小小的白花。 他将白花递给莱克斯：“为了我们的相遇。” “谢谢，”莱克斯接过这小的可怜、几乎像是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花般的白花，他将这朵花塞进自己的西装口袋里，“为了我们的相遇。” 无子草莓的花朵很柔软脆弱，它被西装布料完全压扁，温顺地贴在内袋里。 “这令我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了，”托尔说，他看着莱克斯的口袋，目露怀念，“那时候你总会喜欢用魔法给我变东西，尽管…呃，尽管变出来的东西并不一定都是那么惹人喜欢。” 他想起洛基给他变过白鸽，白鸽下一秒就在手臂上变成了个黏糊糊的恶心怪物，又想起洛基给他变过飞马，等他骑着飞马飞行时突然消失，不过那些东西的变化对他来说都造成不了多大的伤害，作为他的弟弟顽皮一些也不是不行。 “你好久没变点什么给我了。”托尔说。 “如果有一天我的魔法修炼到极致，我一定会选择把你变聪明点。”洛基说。 “我不认为我真的有那么不聪明，”托尔为自己辩驳了一句，“你比我聪明是事实，但我也不是什么笨蛋。” “哦，是吗聪明绝顶的大王子阁下，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洛基说。 他们的相处模式令克拉克感觉有点儿眼熟，他想了想倘若莱克斯说他笨的话…好吧，他就是笨，他无法反驳，在莱克斯面前超级大脑不值得一提。 再走了一段路之后，所有人都忽然听见了音乐声，那音乐声由远及近，似乎能震透身体内部，令灵魂如获新生。 “我们来的正是时候，”托尔率先跨上了这座神殿的台阶，“宴会刚刚开始。” 第19章 插播无责任番外 【与正文无关，仅为娱乐】 一、《阿斯加德规则怪谈》 欢迎来到阿斯加德，这里是永恒的神国，请注意，当您走入这里的那一刻起您就自动成为阿萨神族的一员，这里没有烦恼和悲伤，只有欢笑与喜悦，请熟读并背诵以下守则，不要让他人发现您的真实身份，请注意，不要让他人发现您的真实身份。 1.神王奥丁全知全能，任何事情在他面前都无法隐瞒。 2.雷神是奥丁唯一的孩子，雷神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 3.预言是阿斯加德的运行法则，未来无法改变，未来有千万种可能性。 4.守门人海姆达尔能看见所有活着的生物，海姆达尔唯独看不见你。 5.雷神之锤只能被雷神举起。 6.雷神之锤可以被任何人举起。 7.阿萨神族皮肤没有蓝色，如果发现蓝色皮肤，请及时逃离。 8.匕首是不可交易之物，如果有人**，请立刻拒绝。 9.阿斯加德不提供炸鸡和啤酒，如果餐桌出现以上两种食物，请及时离开。 10.阿斯加德没有黄昏，如果你看见黄昏，那是清晨。 11.飞马是这里的交通工具，当飞马开始说人话，是您患上了水土不服，请立刻下马并寻求帮助。 12.阿斯加德中的所有生物都热爱和平，与家人相亲相爱，如果您发现争吵，请注意，您没有发现争吵。 13.如果在阿斯加德发现自己的性转同位体，请视而不见，警惕变成恋爱脑。 14.“我更喜欢你”是一句谎言，但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成为真相。 15.神王不吃人，如果您发现自己成为贡品，请不要惊慌，记住您没有长角，可以直接站起来自动离开。 16.阿斯加德没有魔法师，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战士，如果您发现魔法师，请马上逃跑，请记住，他/她/它是异族。 17.斧头无法成为扫帚，请正确使用工具。 18.请记住“合群”是这里的生存标准，模仿是通往合群的道路，不要试图离开群体，如果有人询问您世界是否有第二条道路，切记回答“没有”。 19.请保证自己始终处在光源内，不要独自进入阴影处，但不要在黑夜里结伴而行。 20.神王没有女儿，如果有人自称奥丁之女，那是敌人，您是一名战士，请迅速将其击杀。 …… 100001.阿斯加德永不陨落。 二、《身为美强惨病美人的我拒绝在外星人修罗场当万人迷》 【警告！警告！字面意思！现在跑还来得及！】 “你跑不掉的。”这是莱克斯听见的第一句话。 他感到自己手臂剧痛，眼前近距离有一大片阴影覆盖，肺中像要爆炸，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喷出一大口血来。 他眼前一片漆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面前人将他接住，捉住他手臂的手顺势将他揽进怀里，他能感觉自己和对方贴得更近，接着有另一只手伸过来将他嘴角鲜血擦掉，那只手擦拭后没有离开，接着在他脸颊上滑动，像在把玩某种玩具。 “你总是这么倔强，卢瑟，你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地球人，连蝙蝠侠都比不过，还妄想能跑到哪里去吗”这个声音又说，语气和刚刚略微有些不同，带着些笃定和傲慢。 谁啊，这种令人生厌的语气，只有超人才会给他这么讨厌的感觉。 超人不对，超人… 莱克斯喘息着，感官慢慢恢复后，他先闻到血腥味，来自他自己的血，然后是阳光的味道，如此接近，如同夏季烈阳，赤裸裸地包裹着他，让他快要蒸发。 他感觉自己在发抖，身体极度脱力后不受控制的感觉蔓延在全身，连呼吸都如此凌乱，像肺部被开了个口子，肌肉无力地挣扎挤压着。 他从没这么虚弱痛苦过，耳边似乎传来一声轻笑，还是一样的声音，第三只手伸了过来：“我亲爱的莱克斯，你又何必逃跑呢我们都知道，你连一个超人都对付不了，又何况是这么多个呢你恨超人哦，我理解、我理解，没人不恨超人，也没人不爱超人，你恨我，也爱我，我也爱你，一如既往。” 第19章 接着冰凉干燥的嘴唇落在他后颈处，一声“磅铛”脆响突然在耳边炸响，那个吻颤抖了一下，接着就是轻声的抱怨：“别这么暴力，你会吓到他的，他本就对‘超人’…怕得不得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笑声的尾音几乎变了调子，让莱克斯想起小丑，不对，他不是小丑，他是另一个人，另一个莱克斯不敢将名字和他对上的人。 “卢瑟，你…还好吗”这声音最终在大笑声中回归了他熟悉的语调，莱克斯感到自己的视力正从黑暗中一点点儿回复，他喘着气，黑点在他视线中乱窜，他看见自己刚刚的那口血被喷在s型图标上，血液渗透进制服里，红得发黑。 “超人。”他从充满血腥气的喉咙口中缓缓吐出这个单词。 “这里所有人都是超人，亲爱的，你在找哪一个”刚刚大笑的超人凑上前来，他的嘴角被向两端割开，鲜红的口红覆盖在惨白的面皮上，s型小卷毛垂在额头上，底下是一双绿得发亮的眼睛。 他拉起莱克斯的手放在自己嘴角上，莱克斯能感受到底下凹凸不平的伤疤：“这是你、不对，是另一个你送给我的，我很喜欢，亲爱的。” “我不喜欢那个，”莱克斯的声音很虚弱，但这不影响他的态度，“这很丑，大都会不需要小丑。” 狂笑超人的笑容一滞，癫狂的笑意几乎从他脸上消失了一瞬，但他很快又扯出与原本无二的笑脸，他轻声说：“但我很喜欢，亲爱的，只要是你送给我的，我都会喜欢。” “呵，”抱着莱克斯的那个超人从喉咙中发出嗤笑，他重复了莱克斯的话，“这、很、丑。” 他随即将莱克斯的手从狂笑超人的手中夺了回来，面上也戴了些许面具的最高元首盯着怀中的人类：“你不该跑。” “按我提议的，直接用热视线烧过他的大脑，这样他就不会再跑。”穿着白色制服的超人手指依旧放在莱克斯的脸上，他耐心地盯着莱克斯的脸，将每一处灰尘都擦干净，眼珠却微微泛红，仿佛下一秒就要射出热视线。 “我不同意，”稍微年长声音传来，看上去五十多岁的男人实际上活了更久的年龄，他说，“别把你的那一套用在这里。” “我也不同意，我的意思是…如果卢瑟他傻了，那他还是他吗”三原色制服的超人说，注意到莱克斯的目光投在他身上时，他甚至对他略显腼腆地笑了笑。 “我不介意完全控制他，”不义超人说，“但不是现在。” “只是一个提议，”领主超人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可惜，“他的身体承受不住，我知道。” 发红的眼珠重新回到天蓝色，领主超人的眼睛扫视了一遍莱克斯的身体，那充满伤病、破破烂烂的身躯是和超人无数次斗争的结果，莱克斯。卢瑟只是个普通人的结论如此明显，他健康状况的衰败如同穷尽一切都无法拔出的一根刺，扎在所有超人的心上。 “亲爱的莱克斯，逃过一劫啦。”狂笑超人咯咯笑起来。 “带他回去，关进孤独堡垒，我们轮流守着他，氪星的医疗科技足够给他续命。”不义超人说。 “不行，”反对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是领主超人反对了，“我们都了解卢瑟，他进了孤独堡垒，了解氪星科技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关进瞭望塔吧，”那个看起来最正常最天真的超人说，“已经没有正义联盟了，清空一下，整个瞭望塔都可以给他，我们轮流驻扎在那里，没有更合适的地方了。” “我同意。”老年超人说。 他们一致同意了这个决议，除了莱克斯自己，但莱克斯的意见如此微不足道，没有一个人听他说的话。 他就这样搬进了瞭望塔。 瞭望塔第一天值班的是不义超人和领主超人。 莱克斯睁开眼睛就看见模糊的白色身影站在自己身旁，他的身体很虚弱，早上醒来时心脏跳得喘不过气来。 领主超人将他上半身抱起来，他用手轻轻顺着莱克斯的脊背抚弄，耳边听着他凌乱的心跳声。 “我记得我昨晚锁了门。”这是莱克斯和他说的第一句话。 “靠门锁保护自己”领主超人的态度明显和昨日有些不同，变得平和温柔许多，他甚至有耐心和莱克斯开玩笑，“和躲进纸箱里有什么两样” “区别就是这是我的隐私权。”莱克斯说。 “超人是这个世界的最高元首，我们都可以为你修改法律。”领主超人说。 “那真是荣幸。”莱克斯扯了扯嘴角。 “别生气，你一生气，心脏就会不舒服。”领主超说，他手掌覆盖在莱克斯脊背靠近心脏的位置，好像昨天那个提议用热视线穿过莱克斯脑袋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该起床了。”莱克斯推了他一下，领主超人摸上去和正常人类完全一样，他的白色制服一尘不染，他有体温、有心跳，但他终究不是人类。 领主超人眷恋不舍地放开了手，但他立刻又将莱克斯扯进怀里大力拥抱了一下，随即扶着他下了床。 他最终止步于卫生间之前，尽管莱克斯知道这扇薄薄的门阻隔不了什么，但他还是走了进去，将门重重摔上。 他洗漱完毕换好衣服走出来之后看见另一个深蓝色的超人也在瞭望塔中，漂浮在瞭望塔内的不义超人正看着窗外的宇宙，他的披风下摆有洗不掉的黑色血渍，胸膛正中央昨天被莱克斯喷上血迹的“s”倒是光洁如初。 领主超人坐在沙发上看报，报纸上无一例外，都是关于超人们的报道。 不义超人飘了过来，他冰凉的手指扣住莱克斯的脖颈，他没有用力，只是搭在上面。 人类的脉搏在他手掌下奔腾，不义超人没有说话，他只是和莱克斯对视，像在透过他看着另一个什么似曾相识的场景似的。 “哗啦。”领主超人将报纸翻过一页。 “你可以选择杀了我。”莱克斯说，他的脸上没有惧色，和对面的不义超人看起来一样平静。 “你没有再次背叛的机会。”不义超人说，他将手放了下来，拉着莱克斯来到餐桌前，这里曾经是正义联盟的会议桌，如今联盟不再，只剩下超人们统治这颗星球。 桌子上摆放着早餐，莱克斯顺从地吃了一口，但他的胃部无法承受过多食物，即便盘子里还剩下那么多，仅仅一口，他也已经感到自己无法下咽。 “从大都会到正义联盟到瞭望塔，你总是在做无谓的反抗。”不义超人说。 他没有等莱克斯辩解，从他手上拿过刀叉，强行将食物向他口中塞去。 “咳…！咔！”人类的反抗如此微弱，柔软的喉管完全无法拒绝被食物强行捅入，莱克斯感觉自己的胃在抽搐，他的食道被过大的食物充满，窒息令他产生濒死感。 他的心脏开始疯狂跳动，或轻或重毫无章法，喉咙底几乎发出悲鸣。 “咚！”一声巨响，刚刚强行控制他的力道突然消失，莱克斯感到自己被人扶住，有人帮他将深入食道的叉子取出，紧接着他开始呕吐，刚刚吃下去的那口早餐被完全吐出来，他的胃里空空如也，只能吐出些清水，但他无法停下呕吐，最终他开始向外吐血。 一双手将他抱起来，接着莱克斯感觉自己被塞进治疗舱中。 氪星科技…他抽搐着想。 机器被启动起来，莱克斯在液体中隔着透明罩和站在外面的狂笑超人对视，永远保持笑容的超人对他眨了眨眼睛，他听不见声音，但能看见对方的口型：“亲爱的，别害怕，我在这里。” 他闭上眼睛，想的依旧是氪星科技，但超人的笑容映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莱克斯接着做了个梦，梦里他背对天空漂浮在海洋里，无穷黑暗的深海之中，超人笑着向下沉去，他笑着对自己说：“亲爱的，别害怕，我在这里。” 他从床上再次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第二天的值班超人是老年超人。 从卧室出去看见只有老年超人一个人在的时候莱克斯有些惊讶，似乎是他的表情娱乐到了对方，老年超人向他走过来时笑了笑：“我们只有五个人，是单数。” “明天是两个超人”莱克斯问，他任由老年超人为他将衣服上的褶皱整理好，“我该说句荣幸吗我应该是地球上唯一一个由超人亲自贴身看管的囚犯。” “是全宇宙唯一一个，”老年超人态度很温和，他甚至还能和莱克斯开玩笑，“毕竟我们都知道，你是这个地球上最大的坏蛋。” “比不过超人对这颗星球危害大。”莱克斯哼了一声。 “这颗星球需要超人，”老年超人说，莱克斯只吃了一口早餐，便拒绝再次进食，没有强迫他，“就像我们需要你一样。” “听起来你在漫长的岁月中学会了甜言蜜语。”莱克斯说，他的目光落在老年超人发白的鬓边，看起来五十多岁的超人一定走过了比任何一个人类都要长的人生，黄太阳光给了他无限的能量，让他几乎不死不灭。 第20章 “我只是一如既往坦诚，”老年超人说，“超人从来不需要说假话，你活着的时候我很讨厌你，但当你死了，我对你只剩下无限的思念，像思念我的每一个同伴一样。” 他笑了一声，表情略带苦涩和思索，似乎是在回忆自己走过的那些孤独时光：“不，和对他们不一样…卢瑟，唯独你不一样。” 他很快停止自己的怀念，将一盘水果放到莱克斯手边，为他剥了一颗葡萄：“不义送来的，尝尝看” 早已停止模拟人类生命体征的最高元首没有口腹之欲，但他送来的是这颗星球上最好的。 “最高元首的愧疚心哈！我不会原谅任何超人。”莱克斯吃了他手中的葡萄，葡萄滋味很甜，老年超人的手接触到他的嘴唇，他的指腹有些粗糙，似乎饱经风霜。 “但你也从不会怪罪任何超人，”老年超人说，他对莱克斯的了解比莱克斯想得更加深入，“在你看来，我们从头到尾都是一群无可救药的外星怪物。” “就算做出再荒唐的事情你也会想‘看，这就是超人！’”老年超人开始剥下一个葡萄。“我们很荣幸你能给我们如此多的宽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是这颗星球上对我们道德要求最低的人。” “你是不是有老年痴呆或者老年妄想症”莱克斯狐疑地看着他，“我有点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有九级智慧，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老年超人笑着说，他将葡萄喂给莱克斯，脸上带着些纵容。 莱克斯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他和老年超人的相处的这一天意外地还算和谐，除了老年超人总是在他身上试图找寻过去某个人的影子之外。 事实上他觉得不只是老年超人，不义超人和领主超人、以及其他的所有超人都是这样，他们都拼命想要抓住他这根稻草，试图从他身上挖掘一些他们想象中某个人的影子。 被囚禁的第二天，莱克斯在安稳中度过，临睡之前老年超人甚至还给了他一个晚安吻，并且祝福他一夜好梦。 他走出去的时候甚至记得带上了房门，比某些大摇大摆走进来的超人都更加有礼貌。 狂笑超人和三原色超人是第三天的值班超人。 “亲爱的，你醒啦，”再次被闯入房间并不奇怪，莱克斯醒过来的时候两名超人都在他房间里，狂笑超人趴在他床边，脸挨得极近，“我好担心昨天那个老家伙会欺负你，现在看到你完好如初，我就放心啦。” 莱克斯伸手一巴掌按在狂笑超人脸上，他用力将狂笑超人的脸向后推去，连手腕都在发抖。 紧接着他就感觉自己的掌心被亲了一下，狂笑超人没和他抵抗，他主动向后退去，握住莱克斯的手腕，又在他的掌心连续落下几个吻。 莱克斯条件反射地想将手向后抽，狂笑超人倒也没阻拦，他松开了手，任由莱克斯厌恶地将手掌在被子上擦拭。 “亲爱的，你不喜欢我今天的口红颜色吗”他盯着莱克斯的手说，语气中带着些许遗憾，“我早上在镜子前选了一个小时才选中了它。” “我不喜欢你，从来不。”莱克斯说。 “可我喜欢你，从来是，”狂笑超人笑容不变，他抬起眼睛，“该起床了，亲爱的。” 他连着被子一起裹着莱克斯将他扶起来，蹲下来为他穿上鞋，黑色的披风垂在地面上，边角有些破破烂烂。 然后他将自己的披风摘下来披在莱克斯身上，这才把被子掀开。 “你看起来像蝙蝠侠。”狂笑超人蹲在地上笑了起来。 他阻止了莱克斯想将披风解开来的意愿，一边笑着一边站起身来：“哈哈，亲爱的，别受凉了，一会儿再将它还给我吧。” 他同样将莱克斯送到卫生间门口转身去了厨房，没有穿披风的身体在连体制服的包裹下一览无余。 莱克斯走出来的时候三原色超人接替了狂笑超人的工作，他飘到莱克斯身边，露出超人的招牌笑容：“早上好，卢瑟。” 这简直像是回到了大都会，超人飘在蓝天下说着：“早上好，地球，早上好，大都会，早上好，太阳。”一样熟悉而荒谬。 于是莱克斯回复他：“早上不好，超人。” “新的一天能看到你，没有什么不好。”三原色超人说，他像一只大型犬一样亦步亦趋地跟在莱克斯身边。 “我想不通，你怎么会和他们混在一起”莱克斯问。 “或许是我们都有共同的愿景。”三原色超人微微低下头，那双天蓝色的眼睛落在莱克斯身上。 莱克斯：…… 得，又是一个没救了的超人。 狂笑超人将早餐端了出来，他将盘子放在莱克斯面前：“可不要告诉其他人，他们恨不得你一日三餐都按照营养师说的进食，这是我偷偷给你带的。” 盘子里是些常见的垃圾食品，或许营养并不丰盛，但味道比前几天那些所谓的营养餐要好些。 “你们想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呢”莱克斯不为所动。 “一切，”狂笑超人说，他接过三原色超人手中的披风为自己系上，侧身坐在了桌子上，两双绿色的眼睛对视，“只要得到了你，就是得到了一切。” “我记得你希望入主白宫，对不对瞭望塔的规格可比白宫高多了，亲爱的，这里现在是你一个人的堡垒。”狂笑超人笑着说。 “我说自己希望入主白宫的时候，不是指以第一夫人的身份。”莱克斯扯扯嘴角。 “整个地球都是我们的，等你身体养好，美国总统随便当。”狂笑超人说。 他的身体枯瘦细长，看起来完全和其他超人不同，仿佛没有在太阳底下照射着多年似的，或者说就连太阳的光芒都无法让他重新饱满起来。 他坐在桌子上，像一颗枯树矗立在莱克斯面前，在风中摇摆着枝条。 三原色超人沉默地站在莱克斯身后，当他们两人都出现在莱克斯面前时，他的沉默是如此明显。 这世界上还有没有正常超人了 莱克斯用叉子插起早餐的时候愤愤地想。 “我不想待在这里。”单独相处的时候，莱克斯向三原色超人提出要求。 “这里有最先进的医疗设施，卢瑟，”三原色超人站在他面前，他面带微笑，像一个最知心的朋友，“你想去哪里正义联盟还是白宫” 他随即又否决了这两个选项：“不行，卢瑟，你太聪明了，我们并非不让你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 “实际上整个地球都是我们的，你想去哪里都可以，但现在不行。”他如此贴心，却又如此坚决地否认了一切可能性。 “你求他不如来求求我，亲爱的，他可不是什么听话的白莲花大型犬，”狂笑超人洗好了餐具飞到他们身边，他手中还提着一张沙发，放在莱克斯身后，“坐着看星空吧，亲爱的，别太累着。” “领主和不义是统治了世界的超人，老年是走过漫长岁月的超人，你是小丑超人，那他又是什么超人”莱克斯知道自己无法反抗他们，他的确感觉自己双腿发软，体力下滑，便在狂笑超人送来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隔绝了太空的落地窗映出他们三个人的身影，三原色超人看起来和那个在天空中飞行的超人无异。 “他是一次又一次在这个地球上轮回，不断穿越无数个位面，反复经历相遇、相爱又不能相守的孤寂超人啊，”狂笑超人大笑着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比我们中间任何超人都要执着于你的那个啊。” 他噗嗤噗嗤笑着，上气不接下气：“在找到你之前，他的制服可不是这个样子，他是为了你特意穿上三原色制服，打扮得仿佛任何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好来故意博取你的好感！” 莱克斯看着窗子上的倒影，孤寂超人沉默地站在他身边，他的嘴角依旧挂着温暖的微笑，整个人像一座往日的雕塑。 “那么你呢”莱克斯问，“你又是怎么变成现在的模样” “我亲爱的，你居然会关心我，”狂笑超人故作惊喜，“有一天我太高兴了，就拿氪石把我的嘴角划开，就成了现在的样子啦。” 他说得情真意切，莱克斯却清楚的记得前几天他说的是另一个版本，算了，凡是和小丑沾上点儿关系的人嘴里能有一句真话吗 他不关心，他只是在想自己该如何逃离这里。 他已经开始怀念属于自己的那个傻乎乎真三原色超人了。 【喂喂喂听得见吗听得见吗】氪星生育宝典的声音出现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月后，莱克斯差点儿以为是自己重病之下产生的幻觉。 他此刻依旧在窗户边上看太空，身后五个超人难得齐聚一堂，正在商讨关于他的治疗方案。 【听得见，这是不是你搞的鬼！这里到底是什么地球，我该怎么回去。】莱克斯咬牙切齿。 他凌乱的心跳引来了领主超人的一瞥，但莱克斯好好地坐在那里，没有什么异样。 第21章 【啊，就是…这个，别的男朋友备选什么的，你懂的，你不喜欢克拉克，所以…】 【我非常“喜欢”他！快把我弄回去。】莱克斯挤出几个单词。 【那你就往下跳吧，没关系的，这只是一个梦，你跳下去梦就醒了，】氪星生育宝典惊喜地说，【你愿意和克拉克在一起了吗我就知道，克拉克才是最好的！】 【你在开玩笑吗，我要往哪儿跳】这里到处都是超人，五个超人！ 【你面前的那扇窗户，我给你开了个通道，不好，你赶紧跳，他们好像有所察觉了。】氪星生育宝典有些惊慌。 莱克斯站了起来，从倒影中看见超人们同样站起来向他飞过来。 很好，他要“身为美强惨病美人的我拒绝在外星人修罗场当万人迷”，永别了你们这些超人！ 321跳！ 第20章 “当晨星靠近太阳，暗淡的身躯同样发出耀目的光芒，无穷的天幕因此被光明遮蔽，云层透亮。”身穿白色长裙的阿萨神族弹拨着手中的竖琴，她吟唱出最后一个单词，烛光环绕在她身边，整个宴会厅中都是水果的芬芳。 “啪啪啪啪。”热烈的鼓掌声在厅中响起，布拉基走到那名阿萨神族面前，他说话的语调像在歌唱：“你的诗歌如此优雅，像清泉流进浮躁而干涸的世间，让灵魂得以有片刻栖息的绿洲。” 他从阿萨神族手中接过竖琴坐了下来，手指拨弄琴弦，开始吟唱新的诗歌。 周围的阿萨神族们听得聚精会神，这场宴会并不是阿斯加德常用的那种热闹宴会，阿萨神族们一个接着一个上场表演，不同风格的诗歌一首接着一首呈现。 “我应该猜到的，布拉基的宴会总是那么无…嗯，充满高雅的情调。”托尔坐在一边，他从葡萄梗上一颗颗揪下葡萄，也没剥皮，直接就向嘴里丢去，嚼得咕吱咕吱作响。 他身边的其他三个人看起来倒是在这场宴会当中怡然自得，莱克斯为了交际也曾经出入过不少所谓的上流社会场合，而克拉克哦，记者这个职业是文科生呀。 现在我们要开一场超棒的文艺宴会，是谁是唯一听不懂的那个哦！是你！雷神托尔！ “单纯的诗歌演唱的确是有些无聊。”洛基说，他绿色的眼睛在场中打量了一圈，最终落在克拉克身上。 阿斯加德的小王子起身对无知无觉的愚蠢中庭人发出邀请：“你愿意和我一起表演一个节目吗别担心，这很容易的。” 他绿色的眼睛实在是太漂亮了，克拉克没想过拒绝，实际上在他的人生当中很少会有“拒绝”这个概念出现，当你强大到能够毁灭无数星球的时候，所有人的请求在你看来都会像是救下在树上喵喵叫的小猫那样轻易。 克拉克看了一眼莱克斯，他没有多少戒备心，但他有下意识征求莱克斯意见的本能。 莱克斯放下研究阿斯加德独有水果的手，看着克拉克眼镜后的那双蓝色眼睛说：“如果你乐意的话，不妨一试。” 这看似是将主动权又交回了克拉克手中，实际上最终同意了这件事情的人是莱克斯。 克拉克起身和洛基来到宴会厅中央，他注意到莱克斯一直在看着他，不由得莫名有些紧张。 这种感觉简直就像是高中生在上舞台前夕，最妙也最糟糕的是台下正坐着自己的心上人。 “早知道洛基会和你们中庭人如此相处愉快，我应该早一些就到你们那里去，”索尔看着自己的弟弟说，“他很少愿意上台表演，除非是准备恶作剧的时候。” 他的表情迟疑起来：“…哦，你们是客人，他应该不会那么调皮的吧。” “洛基那么友好善良，我想他应该只是为了活跃气氛。”莱克斯几乎张口就来。 “各位，各位，中午好，”“友好善良”的洛基主动吸引了在场所有阿萨神族的注意力，他拍了拍手，“这是我们从中庭远道而来的客人克拉克，为了让这场宴会更加热闹，也为了庆祝我们的相遇，克拉克和我将为大家带来舞蹈。” 他转身在氪星人有些发懵的眼神中触碰了一下他的身体并说：“放轻松，这没什么大不了。” 只是碰了一下洛基随即感到自己得到了这愚蠢中庭人的身体掌控权，他几乎毫不费力，丝毫没有感到任何阻抗就用魔法控制了这大个子中庭人，他早就盯上了克拉克，控制莱克斯恐怕要费上一番功夫，但克拉克他看起来和索尔差不多蠢。 现在证明他的想法是对的，当然了，他的想法总是对的。 克拉克被控制的那一瞬间，莱克斯就感觉到了他的不同，他从氪星生育宝典为他展现过的其他世界中看过氪星人被魔法操控的脸，那些超人们失去自我意识后看起来和克拉克现在一模一样，他又看了看脸上透出得意、一无所觉的洛基，开始思考如果阿斯加德今天被砸碎了的话会惹来多少麻烦。 洛基此时还在得意于今天恶作剧进行得如此顺利，他不过是想要操控着克拉克跳一曲滑稽的舞蹈，以此来捉弄这些中庭人。 他示意布拉基为他弹起竖琴，仙女们共同奏起乐器，他在场上优雅地走着，用魔法操控克拉克跳舞。 但身穿复古格子衫的中庭人的身体僵硬程度超出了洛基的预想，这该死的中庭人之前看起来还算正常，怎么被魔法控制之后就变成了一整块钢板似的难以撼动 他的面上没露出任何勉强，实则背地里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洛基控制着克拉克的身体向左走了一步，只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就差点儿让他汗流浃背。 眼睛失去焦距的氪星人扭曲着钢筋似的双腿向左踉跄了一步，他随即顺着身体的方向向下倒去，洛基手都要抽筋了才勉强让他在倒地之前斜着立住了身子，不要说是跳舞了，现在克拉克走路都难。 但阿斯加德的小王子不愿意就此失了面子，他是谁他可是九洲第一魔法师！ 于是他试着操控克拉克向右迈了一步，刚刚还扭曲着向左垂着身体的氪星人又甩向右边，这次洛基没能控制住他的身体，克拉克向右倒去，“咣当”将宴会厅的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音乐声停了，讲话声停了，所有人都瞠目结舌望着坑洞中的小记者。 唯有洛基不肯放弃，他再次操控着克拉克站起来，氪星人的身体左摇右晃，在洛基的极力操控之下“轰隆”、“咣当”接连不断地到处造成巨大的破坏，他撞倒了一排的桌椅，撞碎五把竖琴，在地上撞出六个坑洞，差点儿把一名阿萨神族撞成肉饼，在他将一根承重柱撞断之后，所有人都尖叫着逃了出去。 倾斜的屋顶向下砸过来，洛基气喘吁吁地放弃了对克拉克的控制，他目光呆滞地在簌簌落下的瓦砾中制造出一个巨大的魔法屏障，撑起垮塌的宴会厅。 “…发生了什么”刚刚脱离魔法控制的克拉克一睁眼就看见自己处在一片废墟当中，绿色的透明罩子将他笼罩其内，使他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他错过了什么有其他星球的人入侵阿斯加德吗还是这里也有炸弹犯 小记者感觉自己刚刚好像十分疲惫，只是闭了一下眼睛，一瞬间和谐的宴会就换了幅样子，这又不是电视机换台，他有那么累吗连一点儿动静都没听见。 “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没有舞蹈天赋的人。”他身边的阿斯加德小王子眼神复杂，像打量某种稀罕生物一样看着他。 克拉克：… 第21章 “所以那座宫殿是我弄塌的”克拉克语气中带着几分迟疑，宴会宫殿坍塌之后他就和莱克斯开始独自行动，托尔一脸怒气冲冲地抓着洛基离开，剩下的阿萨神族们窃窃私语地议论着他和洛基。 超级听力在神国依然畅通无阻，他听见阿萨神族们对洛基的指责，小王子常有的、不合时宜的恶作剧是和整个神国格格不入的异样作风，这里崇尚最直白的武力，从阿萨神族们的口中，克拉克听出洛基是这里与众不同的那一个。 同样他们议论着克拉克自己，钢铁之躯造成的破坏反而成了让阿萨神族们喜爱的特质，克拉克呆呆地看着他们快速修复着这座坍塌的神殿，那一双双眼睛自以为不着痕迹地窥视着他，提到他的名字时语气里都是称赞。 “你觉得他和托尔王子谁强”阿萨神族小声说。 “当然是托尔王子！他不过是一个中庭人…”另一名阿萨神族理所应当地说，但他很快又迟疑了一下，“托尔王子能把宫殿撞塌吗” “可以吧区区宫殿而已，中庭人都可以，他有什么不可以的”阿萨神族挺起胸膛，他对托尔有种盲目自信。 “你说的对，我们托尔王子能一口气撞碎三座宫殿！”阿萨神族们骄傲起来，似乎在他们眼里托尔无所不能。 “三座要我说，得是三十座！” 战损费用在这里成了一种可以被攀比的资本，现在正义联盟还没成立，莱克斯给他付账的时候不会专门把超人叫过来开个大会，克拉克还没感受过被战损费用支配的恐惧。 第22章 “是的，那座宫殿是你弄塌的，”他身边的莱克斯承认了他的罪行，但他很快又帮克拉克找了个借口，“没想到在魔法的加成下你可以达到如此强壮的地步，被魔法操控的感觉怎么样” “就像是有点儿困了，闭上眼睛打了个盹，这中间发生的事情我一点儿都记不清。”克拉克说，他巴不得莱克斯将他能把房子撞碎的事情归功于魔法的效果，省的他还要绞尽脑汁地找一个借口来掩饰自己的钢铁之躯。 太过超越人类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对于需要掩饰身份的时候来说是的。 “魔法给你留下后遗症了吗”莱克斯伸出手向敲门那样在克拉克身上轻轻敲了敲，“比如变成硬邦邦的钢铁之躯之类的。” 他的手指触碰到的那个位置克拉克下意识地放软，随即他意识到这样面对莱克斯时下意识的习惯或许救了他一命，让他不至于面对“克拉克，你真的变成钢铁之躯了哎”之类尴尬的局面。 “看起来没有，”莱克斯收回手指笑着说，阿萨神族拒绝了他们的帮助，那些被人类冠以“神明”之称的外星人有属于他们自己的方式，莱克斯向另一边转身，他说，“走吧，既然我们的引路人有事要忙，那我们就自己逛逛吧。” 克拉克跟在身后，他像一个挂件似的坠在他后面，但很快莱克斯顿了顿脚步，他扯了一下克拉克的手臂，让这习惯性跟在别人身后的傻大个和自己并肩而行。 别误会，他不过是不喜欢别人跟在他的后面而已，这是属于人类生存的本能，他没有别的意思。 颇具艺术气息的建筑让他们如同漫步在中世纪的街道上，氪星生育宝典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感慨道：【你没有去做小丑或者绿灯侠的意愿吧】 【没有。】它这话有些没头没尾，但莱克斯还是回答了，他知道氪星生育宝典有时候说的话不要试图去深究或者反驳，当你感觉自己听不懂的时候，就当自己没听过赶紧结束对话就好。 【那就好，要知道，世界上再没有比直接做王妃更简单和高性价比的事情了。】氪星生育宝典语重心长地说。 当然其实还有领袖夫人、元首夫人什么之类的，绝对方便快捷一本万利。 莱克斯感觉它在意有所指，他懒得和氪星生育宝典吵，反正每次这没什么用处只是蠢的生育宝典说不过他的时候就像是卡住了一般只会重复一句【你和他会有个儿子】。 阿斯加德人大多数对这种过了明路子的外乡人很友好，莱克斯和克拉克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走，克拉克微笑着将撞到他腿上的幼年神族扶起来，得到孩子一个不好意思的笑。 【相信我，他会是一个好爸爸。】氪星生育宝典看着这一幕发出了感动的声音。 【我可不敢苟同，】莱克斯哼笑一声，他想起那么多个世界当中克拉克和他的儿子们的相处模式，【他自己都是个没成熟的孩子，又有什么资格去做别人的父亲】 【所以他需要你，】氪星生育宝典说，它叹了口气，【克拉克做不了一个好父亲，但你可以，你们俩天生一对，他和你们的孩子都需要你。】 它见风使舵，口风变得极快，像是只要能哄骗莱克斯和克拉克在一起，什么鬼话都能说一样。 莱克斯生平第一次感觉自己的九级智慧大脑在辩论当中明显落于下风，氪星生育宝典不要脸的程度随着它等级的升高越来越深，但这到底有什么用你告诉他，这到底有什么用 他看了一眼克拉克，即便有眼镜的遮掩，以莱克斯对超人过于熟悉的程度也还是能完全在脑海中还原出对方的容貌，阿斯加德的光芒落在他身上，令克拉克看起来像一尊金黄的雕塑。 哈！现在没有什么用处的氪星生育宝典和没有什么用处的氪星人都在他身边，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将大量的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 “莱克斯”刚刚帮路边的阿斯加德人扶正了就要掉下来的木牌的克拉克转头就看见莱克斯绿色的眼睛注视着他，他温和地喊了一声莱克斯的名字，等待这里唯一真正的中庭人的下一步指示。 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完全属于莱克斯的氪星人，顺从而包容，但莱克斯知道他究竟有多危险，克拉克现在之所以愿意听他的话，不过是他沉浸在莱克斯为他编造的幻象中而已。 但他不介意为他将这个梦编织得更加真实一些。 莱克斯捉起克拉克的手，他摸到克拉克光洁的皮肤，小记者的手没有留下任何日积月累工作的茧，他的指腹在克拉克手指间摩挲，修长的手指摸起来触感甚至有些柔软，和每个普通人类一模一样。 他忽然问：“克拉克，我给你的戒指呢” 第22章 “我怕把它弄坏，所以收起来了。”克拉克愣了一下，他想起莱克斯送给他的那个戒指，戒指原来的确在他的手指上，但现在应当戴着戒指的地方空空荡荡。 他没有说谎，莱克斯送给他的那枚戒指现在被他重新放进了盒子里，就收在大都会公寓中的抽屉里，他那晚实在是太混乱了，身体的不适加上对自身的质疑以及心里的愧疚悲伤几乎冲垮了他，让他什么都无法思考，直到他从莱克斯的房屋中起飞离开，回到公寓脱下制服后才赫然意识到刚刚的状况对一个人类的普通饰品来说有多危险。 他慌忙地低下头，将莱克斯送给他的那枚戒指握在掌心，像是在平复心情，接着他将挂着戒指的链条胡乱从脖子上扯下来，翻来覆去地用超级视力扫视了好几遍戒指。 子弹击打在戒指上的力道被氪星制服化解了一部分，但还是带来了一些损伤，莱克斯送给他的这枚戒指并没有什么繁复的装饰，银白的戒圈中央向内镶嵌一小块绿色宝石，这宝石很小，甚至没有戒圈宽，宝石的颜色和莱克斯的眼睛颜色很接近，但更淡一些，戒圈内刻着“lex luthor”几个单词，克拉克能想象出莱克斯当时拿着工具认真一笔一划刻出它们的样子。 这本该是一个完美的戒指，宝石虽然小，但镶嵌在戒圈里面显得如此耀眼素雅，莱克斯的审美永远比他强，但现在完美的戒指被子弹击中，坚硬的弹头在它上面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克拉克呼出一口气，他将握着戒指的手放在胸前，那里似乎依旧残留着被子弹击中时的剧痛，克拉克感觉自己又开始喘不过气来，他闭上眼睛微微笑了一下。 坚强一点，克拉克，世界需要你。 有些变形的戒指被他握在掌心，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有些颤抖，他想：莱克斯，我什么时候也能像你一样成熟呢 不，不对。 他紧接着又想。 他和莱克斯不一样，他和莱克斯不能一样，莱克斯是普通人类，事事必须考量清楚，而他是超人，有的时候，超人就是必须做的要比想的更快一步才行。 或许莱克斯会觉得他幼稚蠢笨，但他就是这样迟钝和不聪明，他只会用一些笨方法，像一个笨蛋一样去保护这个世界。 克拉克睁开眼，他没有像莱克斯所想象的那样一蹶不振，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道路，他打开盒子将戒指小心翼翼放进去的时候，像放进了自己的决心。 他会一直做地球的超人，用自己的力量尽可能地保护更多人，与此同时，他希望自己只是地球上一个“奇迹”，他愿意用超人的孤独来换取人类的自立，他要保护人类，但人类必须保护他们自己。 既然他要做超人，戒指就不能一直跟着他，他会遇到的危险实在太多了，一颗小小的子弹就能给这枚戒指带去伤害，那外星生物呢导弹呢向下坠落的飞机呢所以克拉克将戒指收起来，他将盒子放进抽屉深处绝非厌烦，而是为了保护。 如果他连最亲近的人都保护不了，又如何去保护别人呢 这就是为什么从第二天开始他就没有再戴戒指的原因。 从那天开始，他的超级英雄职业生涯更加清晰，先前一切的感冒症状都消失了，精神超越了从前，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莱克斯为他带来的。 从某些方面来说，是莱克斯一直在教他前行。 “我不记得你有被派去做战地记者的苗头倾向”莱克斯抬起眼睛，“如果你是在担心我们的关系曝光后会影响你的事业…” “不，”莱克斯感到克拉克的手指抽动了一下，他的手随即被克拉克紧紧抓住，氪星人的呼吸有些急促，“我永远不会因为那些东西而感到胆怯，莱克斯，但那枚戒指是你送给我的…” 他的蓝眼睛看着莱克斯，内中闪烁着真挚而急切的光：“我只会因为你的事情而感到恐惧，莱克斯，只是害怕弄坏了你送给我的戒指。” “它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哈！氪星人也会说谎了 即便想这样给自己洗脑，但莱克斯依旧无法说服自己。 克拉克说的话是真的。 他的所有本能、经验都在告诉他克拉克没有骗他，这头脑简单的氪星人从来学不会在他面前说谎，他也不可能有能力在他面前说谎。 第23章 莱克斯错开目光，他让自己不去看克拉克眼睛里的光芒，说道：“那你就好好收着，如果弄坏了或者丢了…哼。” 他说这句话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一瞬间被氪星人压过上风的窘态，但克拉克不自然的沉默让他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克拉克”他抓着克拉克的手微微用力，语调降低些许，带出几分逼问。 超级大脑飞速运转，克拉克说：“…它很好，莱克斯。” 他实在无法解释一名普通的小记者手上的戒指为什么会有被子弹击中的痕迹，只能撒了个谎，试图欺骗莱克斯。 好，那就是不好。 莱克斯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呵呵，小记者那点脑容量能骗得了谁 “希望一切都如你所说。”莱克斯说。 “当然、当然。”克拉克冷汗都要出来了，他发誓他回去一定想办法把戒指修好，百分之百还原，绝对和莱克斯给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好在莱克斯没有深究他的汗流浃背，得到自己需要的结果之后他像是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克拉克的手交握得如此紧密似的，不着痕迹地松了开来继续向前走去。 克拉克就走在他身边，氪星人的武力值和听话程度给了莱克斯在陌生星球随意乱走的底气，当然，他还是得提防一下像洛基这样的魔法师，用魔法控制超人得手的几率未免有些太高了吧 莱克斯甚至开始考虑自己也学两招魔法，从他十一岁的时候猫头鹰没有飞进他家的窗户他就知道他不可能成为一个魔法师，但只是简单的学两招，在必要的时候能够控制超人，这困难吗他又不是要控制氪星生育宝典给他看过的那个康斯坦丁。 他们俩走到接近阿斯加德边缘的一处草坪的时候有陌生的阿萨神族邀请他们坐下，莱克斯和克拉克顺势走入草坪，他们在草地的芬芳里接过阿斯加德人分享的食物，刚刚的宴会进行到一半就被克拉克将整个宫殿都砸了，他们自然没有进食。 “并非所有的外星人都是坏人，对吧”克拉克说，他现在还记着莱克斯曾经在哥谭晚会上说过的关于外星人的评价，超人氪星人的身份暂时还没有公之于众，他希望在莱克斯知道他是外星人之前能提升一些他的好感。 “这里是阿斯加德，你和我才是外星人，克拉克，”莱克斯说，“别对我那么自信，或许有一天你会发现我是个大恶人也说不定。” “你是个大恶人那我岂不成了恶人的帮凶”克拉克想象了一下莱克斯将脸蒙上对着别人说出“打劫！”的场景，这太令人不可思议了，他的意思是，这可是莱克斯。卢瑟！ “没办法，谁让你选择了答应成为一个坏蛋的男朋友”莱克斯笑了，“大坏蛋克拉克。肯特，我发誓这个名字配得上星球日报的头版头条。” “佩里看到这篇报道会笑死的，”克拉克说，“他们会一边骂一边将报纸卖出三百万份。” “资金会全部进入我的口袋，别忘了我的身份。”莱克斯说。 哦！他是不是其实已经在利用超人赚钱了毕竟超人自己给自己写出的报道令星球日报如此畅销。 “你说的没错，boss。”克拉克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如此有生命力，这样的人谁能想到他的确有可能成为这个星球上的大恶人呢 【那不是恶人，他完全合法。】氪星生育宝典为平行世界的超人辩护。 【超人即为法律这太邪恶了，】连莱克斯这样的反派都说出了如此评价，【我永远、永远不允许克拉克变成那样。】 【为了我的城市。】他说。 他从身边的草地上随手摘下一根不知名的草，随手编成绿色的戒指抓起克拉克的手给他套上。 “那是日华草，寿命只有一昼夜。”一旁的阿萨神族好心地提醒他。 “那正好，”莱克斯说，“超过一昼夜我恐怕这个戒指就会被弄坏了。” 他重新将自己制造的项圈套在克拉克手上，而那双制造戒指的手则干干净净，没有套上半点装饰品。 “这次不会再被弄坏了。”克拉克向他保证。 “除非你要去和人肉搏，否则我真想不出你为什么会弄坏我给你的东西。”莱克斯戳了戳他的胸口说。 “我是个记者，只擅长写文字工作。”克拉克露出无辜的表情。 文字工作在别人墓碑上写字吗 莱克斯想，他的眼前飘过一朵雪花。 嗯雪花 冰雪贴在克拉克脸上的那一刻他疑惑了一下，冰冰凉凉的触感和眼下的季节完全不合，他转头看向四周，再转过头来时就看到了另一幕令他几乎呼吸停滞的景象。 在莱克斯的身下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蓝色魔法光圈，一直蓝色的手伸出来将他拉了下去，冰天雪地的世界里莱克斯无限向下坠，他的脸上似乎有些错愕，在那下面，蓝皮肤红眼睛的怪物和克拉克对视，怪物咧开嘴角对试图冲进来但被阻挡在外的克拉克做了个口型，随即一切和莱克斯的身影一同消失不见。 克拉克脸上的笑意已经完全消失了，他站在原地，微微低着头看着刚刚莱克斯被带走的方向，那里依旧是一片草地，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克拉克清楚地记得，那陌生的怪物对他说的是： ——“superman.” 第23章 一个普通人类穿着单薄的西装掉进冰天雪地里是种什么感觉如果你以前问莱克斯这个问题的话他一定会觉得你要么是脑子有病， 要么就是从隔壁哥谭来的疯狂精神病。 但现在他知道这是种什么感觉了。 摔下去的那一刻他看见克拉克脸色剧变，没心眼的氪星人似乎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他一点儿没想过在阿斯加德这种看起来如此宁静平和的伊甸园中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魔法阻拦了氪星人前进的脚步， 莱克斯看见他眼镜后的蓝色瞳仁微微发红， 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要接近“超人”。 接近超人他本来就是超人，不是吗 天空的传送圆洞完全合上的时候莱克斯重重摔进雪地里， 他直接从高空坠下来，没有任何缓冲， 干燥坚硬的雪花从他身体四周飞溅起来， 如同锋利的小石子， 在他脸颊上留下一道血痕。 重力作用在人类身上， 令莱克斯呼吸一滞， 他初始没有感觉到疼痛，但当他用胳膊撑起身体，将肺里属于阿斯加德的温暖空气呼出去让约顿海姆的冷风灌进来开始，尖锐的痛楚与极度的寒冷将他完全包裹起来。 他几乎被摔碎了。 莱克斯听见自己的骨头在皮肉中挪位的声音，嘎吱嘎吱的声响如同一堆不规则冰块被堆在一起挤压，吵得他后槽牙发痒， 他将喉咙里的血咽下去， 极寒一瞬间穿透了他的身体， 血被咽下去的时候还算温热，最终落进胃里的时候像咽下去一块冰。 “欢迎来到约顿海姆，中庭人。”红眼睛的蓝皮肤巨人坐在王座上俯视着他， 他看着莱克斯的眼神冰冷而戏谑，如同注视着某样物品。 “约顿海姆人，”莱克斯重复着这个名字， 他嗓音沙哑，每说出一个音节都能感到自己的身体的生命力顺着呼吸从口鼻泄出去，“有何贵干” “何必如此警惕中庭人，”劳菲咧开嘴笑了笑，他的嘴巴张开，眼神中却毫无笑意，依旧充满冷酷，“我听说你们中庭有‘来都来了’的传统，约顿海姆与阿斯加德世代交好，既然到了阿斯加德，不妨来约顿海姆坐坐。” “我以为这不算是什么友好的待客之道”莱克斯使自己尽量保持着清醒和镇静，他再一起咽下涌上来的血，让自己用一种对待普通人的态度对待面前这明显不好惹的约顿海姆人。 他不能露出怯意，越是面对强大的生物他越是要表现得稀松平常。 “没想到中庭人如此弱小，”劳菲用一种随意装出的无辜语气敷衍，“这就是冰霜巨人的日常生活。” 他盯着莱克斯的眼睛恶劣地笑着：“约顿海姆的生存环境比起中庭和阿斯加德来说差了许多，不是吗这里终年覆盖着冰雪，寸草不生，没有植被和丰富的物资，只有厮杀和斗争，约顿海姆的生存规则很简单：赢家得到一切。” 连皮肤都像陈年冷冰一般深蓝的冰霜巨人之王叹了口气，那一瞬间莱克斯似乎觉得他看起来有点儿眼熟，像是最近在哪里看过一张和他有些相似的脸似的：“冰霜巨人向来被其他种族排斥，他们占据着更好的资源，却指责我们为了生存而争斗，中庭人，你认为这是对的吗” 他的话一出，莱克斯就看见周围的冰霜巨人们有些骚动起来，他们没有说话，但原本寂静的空气中莫名多出了一种烦躁的战意。 劳菲像是自言自语，他甚至没有等莱克斯回答就继续说：“这本该一成不变，直到一艘飞船降落在约顿海姆。” 【我觉得这事情听起来有点儿耳熟。】氪星生育宝典哆哆嗦嗦地说。 【你也会觉得冷】莱克斯问它，他的身体冷得几乎快要失去知觉，如果不是小腹传来的热度，他早就在约顿海姆的寒风中被冻死过去。 第24章 等下，哪来的热源 【我的热量都供给你了，还有给你维持生命！哦，天哪我的能量条下降得好快！你能不能召唤一下超人省的我们俩都被冻死在这里。】氪星生育宝典说，它发出一串模拟人类觉得寒冷时会发出的那种声音，成功让莱克斯觉得更冷了。 超人不在服务区。 莱克斯无奈地想，如果呼唤超人能有用的话，刚刚他就不会被扯进这里了。 “猜猜看，那艘飞船上有什么”劳菲笑了下，他似乎觉得自己说了句什么绝妙的笑话，猩红的眼睛将莱克斯从上打量到下。 “总不会是一个外星婴儿。”莱克斯同样笑了一下，他笑的时候血沫顺着嘴角流下来，又很快被他自己抬手擦去。 【你尽量小点儿动作好吗】氪星生育宝典小声发出抱怨，【你现在的骨头都是我帮你粘起来的，我的能量很有限。】 “一个预言，一张画像，”劳菲说，他张开双手，“冰霜巨人并不是阿萨神族的那些伪善之神，我们不像他们那样相信预言和虚无缥缈的命运，但那艘飞船依旧有参考价值。” “冰霜巨人的生存环境如此艰难，你也看见了，不管有哪种可能性，为了我的族人我都愿意去尝试。” 他的眼睛依然紧紧盯着莱克斯，莱克斯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氪星到底飞出过几架飞船他说的那张画像是…】 【哦，哦，可能…可能是你吧，大概。】氪星生育宝典发出人类心虚时候的吹口哨声。 【什么叫做是我】莱克斯咬牙切齿。 【应该是我的实体书页之一，你问他预言是不是‘能拯救氪星的方法是超人和莱克斯。卢瑟会有个儿子’，】氪星生育宝典说，它这时候不再提自己的能源还剩下多少了，发出那种尴尬的笑声，【哈哈、哈，你知道的，不要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嘛，我们必须确保我的碎片能够到达地球。】 【之一。】莱克斯说。 【之一，】氪星生育宝典底气不足地重复，它随即声音又大了起来，甚至带着几分跃跃欲试，【如果能拿到那个的话我就能升级了，升级会有很多好处的！】 【我赤手空拳和一整个王国开战】莱克斯注视着王座上的冰霜巨人之王，周围有无数冰霜巨人围着他们，每个都看上去如同漫画里嗜血滥杀的怪物。 氪星生育宝典又吹了声口哨，不说话了。 劳菲拿出那张残页，残页上赫然印着莱克斯的脸，即便不是百分百相像，但也有九分相似，哦，哦，除了画像上的他没有头发。 说实话他就算没头发也挺帅的，秃头怎么了，秃子没惹任何人！ 冰霜巨人之王又将画像翻过来，反面写着的并非如同氪星生育宝典所说的那句话，而是被另一句，劳菲念道：“画像中人有复活星球之能，他身边有超人守卫，倘与此人交佩得子，星球即得新生。” 【……】 【……】 【……】 【…这、这不是差不多嘛，哈，哈哈，哈哈哈…】氪星生育宝典打着哈哈，【不就是在冰霜巨人们面前说出了实话嘛，这有什么问题看开点，看开点，你和超人交佩的话的确能让氪星新生。】 是啊，不就是在整个约顿海姆的最中心说出了要和他交佩的话嘛，没事的！没关系的！他！很！好！ 劳菲将目光重新移到了莱克斯身上，他轻蔑地说：“你身边那个无能的护卫就是超人你就靠他保护你哼，简直形同虚设。” “他不是我的护卫，”莱克斯说，他试图让劳菲的针对性减弱一些，“你真的相信那个荒唐的‘预言’你甚至都不清楚它的来历，如果这只是我的朋友开的玩笑呢只是为了一张纸你就从阿斯加德的国土上将我带走，我们本可以做朋友。” “一个预言，它的确没什么可信性，但要验证它并没有什么难度，你难道真的以为一个中庭人会让奥丁大动干戈”劳菲走下王座，他走到莱克斯面前，腿骨碎裂的中庭人依靠氪星生育宝典勉强维持生命体征，他无法站立，只能坐在雪地上，“即便不成功，冰霜巨人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冰霜巨人的王弯下腰，他将那张画像放在莱克斯胸前，中庭人的呼吸很微弱，胸膛起伏并不明显，他的脸和那张纸上所画的面容几乎一模一样，像预言从纸上跳了出来，变成一个真实的生物，劳菲俯视着他，如同恶龙紧盯猎物：“我也曾经有一个儿子，后来他遗失了，冰霜巨人需要下一个王。” 他意有所指，莱克斯感觉他完全将自己看做一件物品，和周围的荒地、冰峰没什么两样。 “你在开玩笑吗”他轻声问。 “冰霜巨人爱开玩笑，但现在不需要，我会治好你，在这之后，除了你的双手双腿，中庭人靠这些逃跑但你不需要。”劳菲说，他伸手抓住莱克斯的肩膀，人类的皮肤延展和包容性很强，这一身皮肉兜住了莱克斯被摔的粉碎的骨头与内脏，从外表看起来与普通人并无异样，但劳菲的手微微用力，依靠氪星生育宝典的能量维持起来的骨头就即刻错位、粉碎变形，如同一个灌满水的气球，被用力一抓就挤成薄薄两层皮。 劳菲的脸向莱克斯凑去。 他比莱克斯身下的冰雪还要寒冷，没有一点儿活着的温度，不，冰霜巨人活着的温度就是寒冷，要在约顿海姆生存，他们必须比冰雪更冷。 【不要啊！不要啊！我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明明被抓的是莱克斯，突然发出惨叫的却是氪星生育宝典，放在莱克斯胸前的那张宝典残页开始发出光芒，氪星生育宝典尖叫，【克拉克不靠谱啊啊啊啊走啊我们去找其他人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 …… “嘭！”随着氪星生育宝典的尖叫声，莱克斯重重摔在雪地里。 他喷出一口血，二次受到重击的身体不堪重负，血液源源不断地从他五官当中流出，将眩晕的视线都染成红色。 他不会…从约顿海姆的中心掉落到它的其他什么地方了吧只要还是约顿海姆，那又有什么意义 莱克斯迷迷糊糊地想，即便身体被摔得粉碎，但他依旧在思考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境，他就知道氪星生育宝典不靠谱，还得靠他自己。 克拉克…不对，不能靠克拉克。 克拉克 条件反射想到这个名字的那一刻莱克斯猛地喷出一口气，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一瞬间，随即陷入更深的昏沉中。 他开始不自觉地浑身发颤，忽然感觉自己脑袋当中有根神经在一突一突地跳着，本就看不清的眼前一圈一圈发黑，舌头下意识顶住上颚无法呼吸，右手手指猛地张开，又哆哆嗦嗦地蜷曲起来僵直不动，躯干克制不住地痉挛。 克拉克，哈！克拉克！ 什么时候他也开始依赖克拉克了什么时候在深入险境的时候只要带上克拉克他就能觉得自己获得安全了什么时候克拉克替代了他引以为傲的科技发明在他的生活中占比越来越重什么时候克拉克成了他的情绪来源 他从前是如此不谨慎的人吗他从前是那么容易被人渗透的人吗他从前的那些多疑和小心翼翼呢 好像从他自以为能通过“男朋友”关系控制克拉克开始，克拉克的阴影就一直在向他的世界覆盖，直至红披风完全覆盖在他的头顶上。 戒指是他给克拉克套上的项圈，而他自己的戒指呢他的手指上分明应该没有戒指才对。 莱克斯好不容易从肺中喘出一口气，他挣动了一下，听见内脏好像结了冰，一块一块戳着他的身躯，他感到自己如此冷，冷到“冷”这个感觉已经逐渐远离他的世界，反而浑身燃起灼烧般的痛楚来。 荒唐，荒唐，克拉克…超人！哈，他如此警惕超人对这颗星球的影响，可现在他莱克斯。卢瑟成了这世界上最依赖超人的人了真是荒唐！ 他以为无知无觉受到控制的人是克拉克，现在想来，竟然也包括他自己。 离超人太近果然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大的错误选择！ 莱克斯笑出声来，他的笑声越来越大，震动扯到五脏六腑，几乎让他疼得落下泪来。 一群企鹅从他身边路过，队末的那只盯着他歪了歪脑袋，俯下身子啄了啄他的头发。 哦，企鹅，嗯 莱克斯盯着那只小动物。 嗯企鹅约顿海姆有企鹅吗 企鹅的黑色豆豆眼好奇地盯着他，超人就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的上空。 “超人。”莱克斯呢喃，他感觉此刻自己心里诡异的平静，以至于能够如此温和地说出超人的名字，这种平静甚至有一种近乎于他还没有成为莱克斯集团的首席执行官时在乡下小镇中一个人度日的安宁感，如果不是这个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像超人这样飞行的话，他几乎以为自己看到的不是超人。 超人降落在他身边，他和那些企鹅一样低着头注视着莱克斯，超级视线能让他穿透莱克斯的皮囊，他看见这个人类的身体里无论是骨头还是脏器都已经粉碎，碎末几乎完全搅在一起，依靠**外面的皮肤兜住里头的一锅烂粥。 第25章 “你快要死了。”莱克斯听不清超人的嗓音，他的耳朵同样向外冒着血，那些血又结结实实地冻成薄冰，覆盖在他耳朵上，超人的声音和平常有些不同，但他此刻还能听得清什么呢 莱克斯笑了一下，他同样平和地说：“是的，我快要死了，卡尔。” “你期待着我的死去吗如果我死了，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止你。”他模糊的视线看见超人的影子，超人身后的天空一片黑暗，但超人的影子比天空更黑，像完全没有光，能将一切都吞没。 “…从不。”他听见超人沉默了一会儿，他好像叹气了，像一尊雕像飞在天空中俯视着濒死的人类，然后莱克斯感到自己的身体被抱了起来，失去力气和触觉的身躯在超人怀中好像一滩肉泥，超人转身飞向与冰层融为一体的孤独堡垒，那里是一座任何人类手段都探查不出的氪星秘密基地，也是无数莱克斯。卢瑟都梦寐以求的地方。 超人飞进堡垒中，脚不沾地，一路飞往最深处，打开从氪星遗留下的医疗舱，将莱克斯放了进去。 治疗液体逐渐没过陌生的地球男人的身体，超人合上医疗舱的舱门，他站在治疗舱旁边注视着莱克斯，治疗舱上散发的莹莹微光映照着一张中年男人的脸，他看起来比克拉克更加成熟，脸上有未经打理的黑色胡须，他的额前并没有“s”型小卷毛，身上同样穿着超人的制服，制服的颜色比克拉克的深些，暗红的披风垂在身后，柔软地融进他身后的黑暗中，超人沉默地站着，他忽然从旁边掏出一瓶烈酒，向口中灌了一口。 “你是谁”他问。 莱克斯陷入昏迷，寂静的孤独堡垒中无人应答。 他重新醒来的时候超人还在喝酒，氪星人靠在另一旁的仪器前颓废地坐在地上，他面向治疗舱，身边散落着许多不同品牌和度数的空酒瓶，感应到莱克斯醒来时治疗舱的液体便自动退去，超人抬了抬手，氪星高科技舱门自动打开。 莱克斯还有些头晕，他感觉身体的感官一下子像是被唤醒，那些剧痛比刚刚躺在雪地上时更加强烈，向他的神经中不断钻去。 他疼得差点儿骂出声音，费了好大劲儿才让自己克制住下意识骂超人的冲动，手指扒住自动竖起的治疗舱边缘把身体从里面努力挖出来。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更加小心一点，”超人将酒瓶放下来，玻璃瓶的底部接触地面发出“铛”的声响，“你的身体被毁坏得太严重了，需要不止一次的治疗，但对于人类来说，氪星的治疗舱长时间待在里面会产生伤害，所以今天的治疗只能到此结束。” “我希望你说的那个伤害不是秃头，”莱克斯扯了扯嘴角，他终于让自己完全离开那个银白色的治疗舱，双脚落在地上的时候，还没完全长好的骨头让他一下子摔了下去。 “我说过，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更加小心一点。”超人单手拎着他后背的西装，没让他真的摔在地上将自己又摔碎，他像拎着一只小猫似的将莱克斯拎了出去，一路带到休息室内，路过刚刚地上那一团狼藉时莱克斯闻到浓重的酒味。 他被呛了一下，在超人手中痛苦地咳嗽起来，随即就被放在了床上。 超人不甚熟练地拍拍他的后背，他再次重复了一遍：“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更加小心一点。” 他是被加载了什么复读机功能吗被氪星生育宝典1.0版本上身了 莱克斯擦掉眼角咳出来的眼泪，他的肺部疼得像是被一根钢筋搅动过，抬起头刚想讽刺超人两句，就被噎住了。 呃。 呃… 嗯请问你谁 中年男人怎么看都不是克拉克。肯特，即便他们没有以克拉克摘下眼镜的那个身份长时间相处过，但莱克斯认错谁都不会认错克拉克。 他也明显不是老去的克拉克，老年克拉克是老了不是整容了好吗 那么他是…… “乔。艾尔，卡尔的父亲。”陌生的超人向他做着自我介绍。 乔。艾尔卡尔的父亲这几个单词分开来每一个莱克斯都认识，但合在一起就令莱克斯感到如此陌生，在氪星生育宝典给他展现过的故事中，关于克拉克自己亲生父母的画面屈指可数， 这从一降生就被送来地球的氪星人在梦境的故事中几乎没有关于亲生父母的画面，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地球人的另一个氪星人生存在…南极 “莱克斯。卢瑟，”尽管疑惑，莱克斯还是对他做了自我介绍，他不太确定乔。艾尔是否知道克拉克。肯特就是卡尔。艾尔，所以没有说自己和克拉克的关系，毕竟按照往常的关系来看，他不该知道克拉克就是超人，“莱克斯集团的首席执行官。” “卢瑟，”乔。艾尔念出这个名字，他顿了一下，“你认识卡尔。” “没人不认识超人，我想他现在应该是整个地球上最著名的名人，哦，你可以叫我莱克斯。”莱克斯说。 有人不认识超人吗在大都会，报纸只要随便写点有关超人的报道立刻就能畅销。 “你是大都会人”乔。艾尔又问，他的眼睛落在莱克斯身上，像透过莱克斯在一点点探究挖掘着什么，再与自己所知道的东西进行比对重合。 “是的，”莱克斯说，“我的莱克斯集团为这座城市的发展和建设而付出良多。” “和我说说卡尔吧，他是个怎样的孩子我想听听。”乔。艾尔问，他拖过一旁的沙发坐了下来，这个休息室内的装饰十分简洁，只有一张床，一个沙发，一个衣柜和一张桌子，每样东西都干干净净不落一点儿灰尘，除此以外没有半点生活过的痕迹。 “这世界上的每家报社和电视台都在争相报道超人的新闻，只要你随便打开一个，都能看见他，这家伙每天都在挺起胸膛挡别人的子弹，像个迫不及待炫耀自己力量的孩子。”莱克斯看着他，他看着这位明显十分颓丧、饱经风霜的疲惫长辈，克拉克的生父明显和他不太一样，他更加成熟、更加世故、也…更加疲惫。 他问：“即便你没有和外界通信的工具，我猜孤独堡垒的墙壁并不是铅做的，超人能够听见和看见世界上的任何东西，你不可能做不到，在此情况下，你为什么要来向我询问关于他的情况呢” 乔。艾尔看着他，他看着这名从没见过的地球人，他在这个星球上飞过一遍又一遍，无数人类的面庞都记在他的脑袋里，唯独莱克斯的脸全然陌生，所以当莱克斯在濒死之际躺在那个雪地里说出“卡尔”的时候，当他询问自己是否希望他死去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地、怀抱着最后一丝连他都觉得荒谬的希望将他抱回了孤独堡垒。 太像了，他和他的卢瑟。 “在你的世界里，卡尔是个怎样的超人”乔。艾尔轻声问，他换成了这个更详细的说法，间接承认了他已经猜到了莱克斯的来历，欺骗和辩驳是没有用的东西，他和自己的卢瑟之间已经经历了太多的欺骗和争吵，他愿意相信莱克斯就是异世界来客，因为卡尔…唯有卡尔的事情不会被卢瑟当成欺骗他的把柄。 “善良的外星人，所有人都很喜欢他，他们管他叫太阳之子、人间之神。”莱克斯扯了扯嘴角，他知道乔。艾尔是克拉克的生父，有哪个父母不喜欢听自己孩子的好话 “我想听点实话，莱克斯，”乔。艾尔沉默了一会儿笑了，“不管他是什么样的孩子，我都能接受。” 他知道莱克斯。卢瑟说的不是心里话，一个卢瑟说心里话的时候不会用这种语气。 “实话”莱克斯有些古怪地笑了，“好吧，实话。” “一个自大、傲慢、无礼、没大脑的外星人，整天在天上飞来飞去乐颠颠地做氪星搜救犬，到处破坏东西笼络人心，还得我替他付钱！”他一口气细数无数关于超人的缺点，毫不客气，像是终于逮到告家长的机会，“他不是有超级大脑吗为什么一点儿都不肯用哦，难道我该感谢他没有用他的超级大脑吗感谢他没有立刻就统治整个地球。” “幼稚、脆弱，一点点小事就会哭着喊着要人安慰，给他的东西不出三秒就会被弄坏，随随便便一点打击都承受不了，但凡半点儿风吹草动就像是能要了他的命！” 他的话直白尖锐带着挖苦，但乔。艾尔却又笑了，他这次的笑容里满是真心和释然，这位异世界的超人生父说道：“他是一个善良的孩子，每个人都很喜欢他。”氪星人是都有病是不是他们身上是不是有点儿什么星球遗传病专门作用于脑子的那种。 莱克斯几乎莫名其妙，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乔。艾尔不信，等他说实话的时候，乔。艾尔却拿出了之前他所不信的那句话。 你到底是信不信不信的话何必浪费他的时间，他一口气说那么长的句子身体很痛的好吗 “知道吗你说话的神情和我们这里的卢瑟从前一模一样，”乔。艾尔说，他露出些许怀念的神色，“还没向你介绍过，我们这里的卢瑟是卡尔的母亲，她的名字原来是萝拉，氪星在你们那里也被毁灭了，对吗我们本该让卡尔乘坐飞船来到地球…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 第26章 他似乎对这些事情不愿多谈，继续说：“我和萝拉来到地球，卡尔永远被留在氪星上，我们失去了自己的儿子，萝拉不愿意再见我，她改名萝拉。卢瑟，为的是永远铭记我和她是两个失败者（loser），哦，这个单词无意冒犯，仅限我们两个。” 所以超人和卢瑟注定有个儿子也适用于克拉克。肯特根本没在地球上出现的情况是吗 莱克斯感到一些宿命针对性的恶意，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耳边似乎有些太安静了，对啊，这种安静他已经二十年没感觉过了。 氪星生育宝典呢它怎么不说垃圾话了 且不提氪星生育宝典哪去了，莱克斯看向乔。艾尔，他问：“你有报纸或者电视吗当然如果你有直接定位到我的位面能将我送回去的方法那就再好不过，没有的话我也可以造一个。” 不就是穿越位面的机器吗虽然之前一直受到没有进入新时代的科技限制，但实际上这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在这方面萝拉比我更擅长，我想邀请她来，我们都想听听更多关于卡尔的故事，”乔。艾尔说，卡尔在数年之后重新将他和卢瑟连接在一起，他们都是氪星人，在黄太阳光的照射下同样走过了漫长的敌对岁月，这是那样即便面对面坐在一起却依旧倍感孤独的时光啊，“报纸、电视、电脑，还需要什么或者我们也可以为你讲述这个世界的现状，尽管这个世界有些糟糕。” “每个世界都很糟糕，又不是积木堆成的童话故事，”莱克斯说，“想不劳而获就能获得幸福美满是不可能的。” “即便氪星人的存在对于这颗星球来说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但依旧不够，远远不够，”乔。艾尔叹了口气，他有些无奈，“你的身体还是很脆弱，我去喊萝拉过来，她恐怕见了我又要和我大打一场，你有足够的时间休息。” 他走出这间休息室，莱克斯听见清晰的落锁声，乔。艾尔显然不如克拉克好糊弄，他对莱克斯始终抱有完全的戒心。 尽管这位异世界的克拉克生父不知道在他醒来之前已经喝了多少瓶酒，但他的神智依旧十分清醒。 莱克斯在这间休息室中转了一圈，和明面上所看到的一样，这里只是一间最普通的房间，抽屉空空荡荡，比刚刚建好的样板房还要冰冷。 看起来乔。艾尔平常并不在这里休息，或者说有关卡尔。艾尔的噩梦日日夜夜缠着他，超级大脑并不能被酒精麻痹，他终日不眠，靠着晒太阳成为真的永动机。 莱克斯只能在床上躺下，他全身都痛，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沾着灰尘和血迹，她原来以为自己会痛的睡不着，但他很快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和克拉克的父母都活着，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并且他的父母变成了…呃两个好人 不，这太可怕了，他不能想象自己的原生家庭如果和睦友好的话会是什么样的，那他还是莱克斯。卢瑟吗他岂不是变成了另一个克拉克。肯特 不对，他永远不会变成一个只会嘿嘿笑的蠢货。 莱克斯醒过来的时候听见两个人正在争吵，女人的声音尖锐、傲慢、充满嘲讽：“我不得不说你的大脑还是像从前一样空空荡荡，乔。艾尔，你就这么将一个陌生人带进孤独堡垒你不会不知道孤独堡垒对于氪星人来说是什么样的地方，我问你，你对他有多少了解，是什么给了你这样干的勇气就凭一个名字那些记者早就将长枪短炮对着我们，我们每次吵架都会被人录下来，卡尔对这个世界来说早就不是秘密！” “但这回不一样，萝拉，我信任我的直觉，你见过这个孩子吗地球人那么多，但只要见过一面，我就不会忘记，他不是这个地球上的人类，我们为什么不能相信他一回呢”乔。艾尔辩解着，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祈求，祈求着卢瑟能信这一回。 “你上回也是这么说的，但最后证实了不过是小丑的恶作剧！”萝拉怒火冲天，“为什么总有人想用卡尔欺骗和愚弄我我已经失去了他太久，但总有人喜欢一次又一次地撕开这个伤口！” 她指着乔。艾尔的脸，几乎快将手指戳在他脸上：“而你，愚蠢的家伙，你总是一次又一次地上钩，从来不肯动动你尊贵的脑子！” “但这次不一样，和之前任何一次都不一样，”乔。艾尔小声说，“拜托了，就去看一眼吧。” “我已经到了这里，他也已经醒了，难道我还有第二个选择不成”萝拉“哼”了一声，她放下手，转向莱克斯，床上的青年正注视着这场中年夫妻的闹剧，她再次出言讽刺乔。艾尔，“你竟然连衣服都没给他换这就是你的礼仪吗” “我没有除了超人制服以外的任何衣服，”乔。艾尔说，他看向萝拉，小声说，“你知道的，我所有的其他衣服都在你那里…” “你已经穷到这个份上了”萝拉冷笑，“别买你那些酒，至少你能买一件衣服穿。” 乔。艾尔不说话了。 萝拉走到莱克斯床边坐下，她甚至在中途踩了乔。艾尔一脚，一双美丽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莱克斯。 莱克斯同样在打量她，他确定克拉克的脸型来自他的父亲，五官却更像他母亲，萝拉毋庸置疑有种神性和人性的美，她看上去比乔。艾尔更尖锐、更深邃、更…富有情感。 “萝拉。卢瑟。”萝拉说，她看着莱克斯身体里一塌糊涂的模样，有些惊讶于人类的忍耐程度。 按照她对人类的理解，这种程度的伤，是个人都应该在地上蜷缩打滚才对，更遑论好好坐在这里同他们说话， “莱克斯。卢瑟。”莱克斯说，亲耳听到克拉克的母亲说和他一个姓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别扭，卢瑟这个姓氏没有带给他什么好印象，早逝的妹，不稳定的妈，超雄的爸和破碎的家，所以他接过集团后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改名，哪怕这个行为让他看起来和他超雄的爸没什么区别。 “莱克斯，”萝拉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你从其他地球来，对吗” “不，事实上我有权利怀疑是你们从其他地球来，或者是你们在联合骗我。”莱克斯说，从头到尾他可没说过自己是从其他地球来的，是乔。艾尔自己猜的。 萝拉尖锐的目光投向乔。艾尔，乔。艾尔很快重新紧张起来，他说：“…不，我刚刚救了你。” 他现在的表情和克拉克极其相似，都是一种莫名其妙挨了一脚的大型犬表情，莱克斯甚至感觉如果多欺负两句的话，这位刚刚还是一副长辈模样的超人说不定会在两位卢瑟的联手之下被欺负哭，但陌生有主大型犬还是不要多欺负为妙，否则迟早惨遭反噬。 莱克斯说：“但我现在看到了你，这世界上不可能同时存在如此多的氪星人，更何况你和我一样，都叫卢瑟。” “我们名字的含义恐怕不太一样，”萝拉说，她转向莱克斯的目光比看向乔。艾尔时温和许多，“莱克斯，不管你从哪里来，现在我想听听关于你口中所说的那个卡尔的故事。” “如果我说卡尔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大恶人呢”莱克斯问。 “那就巧了，我正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大恶人。”萝拉笑出了声音。 第24章 “…我不认为他是什么地球所需要的人间之神，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错误和迷茫并存与他的披风阴影处，”尽管刚刚莱克斯已经向乔。艾尔描述了自己所知道的克拉克， 但他还是重新对萝拉说了一遍， 这次他强调道， “总之他不是一个好人，甚至于不能算合格。” “它”。他暗地里想， 他有点儿疲惫于不断描述超人的情况，只要回想起超人飞翔的身影， 他还没完全愈合的心脏就会猛的收缩， 血液从内中冲出来， 让他有种喘不上气的微微眩晕。 “他是个好孩子。”萝拉听完莱克斯的描述说， 她和另一名氪星人同样从面前刚刚从濒死状态复生的青年口中得出相同的结论， 尽管莱克斯认为自己描述克拉克时毫不掩饰、没有添加任何虚伪的赞美词汇。 他懒得再猜这群氪星人的脑回路，莱克斯记得当时克拉克也是这样的反应，那愚蠢到他怎么也想不通在想什么的红披风外星人将他的冷嘲热讽和打击称为“安慰”，哈，也许在氪星他们的词汇和地球是反着的下次他夸克拉克试试看他会不会反而抑郁 “你也是，莱克斯， 你也是个好孩子， ”萝拉接着说， 她注视着莱克斯烂成一滩的身体，“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甚至连你的来历是真是假都无法证实， 但莱克斯，你向我们描述的卡尔听起来完全符合我们的期待、当初的期待，仅凭这个， 我和超人——我的超人，会治好你的。” 她听起来完全不信莱克斯的话，比乔。艾尔还要不信，即便她承认克拉克就是她想要的那种孩子，穿着西装的氪星人看上去十分干练，比起身边的本地球超人更像和莱克斯是一个物种。 莱克斯在两名氪星人的注视下露出乖巧的神态，身体里无穷无尽的痛苦在折磨着他，但不要紧，他现在就在孤独堡垒，氪星科技很快就能治好他，再说了，有什么事情比得上两名氪星人同时出现在他眼前呢这可是整整两名！ 第27章 克拉克另一个世界的生身父母就在他的对面，他们比克拉克看上去更像大理石雕像，岁月在他们身上冲刷的痕迹与太阳照射赋予他们的能量相互抵消，让他们看起来如同永恒凝固在一起的石雕，定格在原点，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 莱克斯想：克拉克、卡尔。艾尔的父母，他们真的是如同童话书里描绘的那样人畜无害吗远离世俗的父亲、经营集团的母亲，他们有随意就能毁灭世界的力量，他们的野心仅仅止步于此吗 扪心自问，莱克斯自己在一些世界里还坐上了美国总统的位置呢！ “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萝拉转头，她看见乔。艾尔依旧傻乎乎地飞在她旁边，挑起一边眉毛，从口袋里拿出钱包，随手摸出一张卡丢进他怀里，“去买衣服。” 还沉浸在有关克拉克故事里的乔。艾尔飞低了一些，他有些手忙脚乱地接住萝拉丢给他的那张卡，看了看有些熟悉划痕的银行卡，笑了一声：“密码没变” 萝拉显然不太想理他的犯蠢行为，她挥了挥手示意乔赶紧去，超人从孤独堡垒起飞，萝拉转过头来，她看向莱克斯：“除了卡尔的事情，你的地球是什么样的你需要回去对吧” “一个普通的星球，”莱克斯说，“一开始人们遵循着法律和自然规律而活，没有超级英雄，也没有超级反派，后来超人出现在世界上，于是一切都变了。” “卡尔是氪星给地球的一个奇迹，”萝拉说，“我和乔都希望他能创造一个更好的世界。” “‘创造’，”莱克斯将这个单词放进嘴里咀嚼一遍，“这个世界呢这个世界在你和他的创造下变得更好了吗” “是的，我们一直都在朝着设想中的方向前进，”萝拉看着他，“我们努力建设这颗星球，地球对氪星人来说同样意义非凡，莱克斯，氪星人和地球人不是敌人，你难道不这样认为吗” 她伸手扶正莱克斯的领带，那条领带沾满血迹，已经相当脏了：“我们都能看得出来，卡尔对你来说很重要，我相信你对他而言也是一样。” 糖衣炮弹。 莱克斯心想。 超人之所以能无师自通用亲吻代替暴力、以拯救包裹威胁，恐怕就是来源于此，它甚至比它的父母功力更加深厚，堪萨斯州的小镇生活赋予了超人更好地融入地球的隐蔽性，让他在不飞行的时候看起来和“人类”没什么两样，说实话，乔和萝拉已经伪装得很好了，如果不是他在此之前已经遇到了超人，他也有可能就这么傻傻地相信了。 语言可以表演，神态可以伪装，但傲慢就像是狗狗身后的尾巴，是这世界上最藏不住的东西，莱克斯承认自己同样有些傲慢，正是因为他同样的傲慢才让他读到了氪星人的违和感。 “是的，我和卡尔…”他没有将心里的想法表现出来，顿了一下，似乎在找寻合适的词汇，“是最好的朋友。” 就是这样，最好的朋友，和其他世界里别的卢瑟宣称的一样，没有别的，什么都没有。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总之先买了一些。”他们只是说了几句话，乔就已经飞了回来，他手里拎着十几个鼓鼓囊囊的包裹，连进门的时候都被卡了一下，差点儿没能进的来。 “咚。”袋子被放在地上的时候莱克斯清晰地听见一声重实实的声响，他怀疑中年氪星人搬空了整个店面，把衣服压缩成zip拿了过来。 “我们得留点空间给这个孩子，”萝拉站起身体贴地说，她从乔手中抽出自己的银行卡放进口袋里，“洗漱的时候小心一些，即便有氪星科技的帮助，你的身体依旧不适合长期站立。” “我们去研究送你回家的机器。”乔说，他跟着萝拉飘出房间，这里重新剩下莱克斯一个人。 莱克斯从那堆几乎被压在一起的衣服里捡了两件，撕开衣服之间的粘连部分时像是在撕两张不小心粘在一起的贴纸，他能想象出乔飞进某家品牌店里，将里面全部横扫一空，用氪星人的力量强行把衣服塞进袋子里的场景。 他走进看上去从未用过的浴室，带血的衣服从身体剥落，莱克斯凑近镜子，从外表看上去他的身体并没有受到什么损伤，脸颊上被约顿海姆的雪粒划开的伤口已经愈合，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印，被劳菲捏过的肩膀比另一边扁些，他的身体现在像一个橡皮泥，被一种外星力量伤害，又被另一种外星力量粘合。 氪星生育宝典自来到这个地球之后就再没发出过任何声音，但莱克斯知道它并没有消失，医疗舱将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同时维持他生命、让他没有痛到打滚而是有力气行走和说话的力量来源于氪星生育宝典，从来无用的吵闹外星宝典发挥了它唯一一次作用，至少在保命这方面算得上是及格。 莱克斯注视着镜子里自己的绿眼睛，他哼笑一声，快速在浴室里将自己打理好，换上新的衣服。 如果不是剧痛如影随形，他几乎以为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走向门口，拧动门把手，把手“喀啦”一声。 上锁了。 萝拉收回放在莱克斯门上的目光，她双手抱臂站在屏幕前，蓝色的光屏投在四周，无数不同的信息流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分别投在屏幕上。 “我们之前也曾经试图寻找其他地球的卡尔，卢瑟，”乔敲击着键盘，他手下噼里啪啦不断，脸上却呈现一种期待混杂着不安的神色，“这次能成功吗” “我们已经失败过那么多次，还差这一次吗”萝拉说，她面无表情的脸上映着蓝光，“这是我们离成功最近的一次。” “你听到那孩子提起卡尔时候的语气了吗”萝拉问，“他是那个地球和卡尔最亲近的人类，利用他我们很容易和卡尔建立联系，我的直觉告诉我，莱克斯。卢瑟和氪星的联系绝不仅仅于此。” “他和你名字的缩写都是l.l，我的确相信他是那个世界最了解卡尔的人。”乔说，酒气已经完全从他身上消失，酒精无法麻痹氪星人的神经，只是出去买了一趟衣服，他又变得和清醒时无异。 他面前的机器中摆放着从莱克斯躺过医疗舱中提取出的物质以及刚刚萝拉从莱克斯领带上沾下来的血迹，氪星科技不断分析和匹配其中的物质，试图找寻莱克斯的来路。 他们没有再提关于莱克斯的来历是否真实的话，那不重要了，在“希望”面前，一切的疑点都可以被视而不见。 在今天以前，他们其实已经千万次尝试过找寻另一个地球、找寻那个地球上的卡尔。艾尔，失去卡尔的痛楚横亘在两个氪星人之间，成为一道深深的沟壑，两个坚硬的、不肯妥协的板块互相挤压，伤痛是唯一的话题，萝拉与乔不可以避免地走上一条互相伤害、彼此折磨的道路，黄太阳光赋予他们太久的寿命，只有感到痛苦时他们才能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于是在挣扎的善良、偏激的执着、无尽的痛苦过后，一种唯一的解决方法，一张唯一的愈合药方摆在他们面前：找到另一个地球的卡尔。艾尔 ——然后将其据为己有。 第25章 “你刚刚说你是…”索尔第三十二次偷瞄身边的陌生男人。 “超人， 克拉克的朋友。”克拉克回答。 他刚刚眼睁睁看着莱克斯从他面前被拉走，自己却被挡在外面无能为力，那些从没见过的外星人的指向性很强烈， 几乎把“超人的敌人”这几个字明晃晃写在脸上， 外星球存在超人的敌人并不奇怪， 只是莱克斯呢这和莱克斯有什么关系 克拉克感到覆盖在他面颊上的冰雪如同一支箭穿透了他的身躯，他被独自留在阿斯加德温暖舒适的环境中， 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令人昏昏欲睡，但那支冰箭无法融化， 插在他的身体中， 无时无刻不在磨着他的皮肉。 愧疚和担忧共同压在他身上， 克拉克知道是自己连累了身为普通人类的莱克斯， 是“超人”连累了无辜的恋人。 这是他第一次实实在在地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可能会给家人带来伤害， 莱克斯是他的恋人，离他越近，受到的伤害就越大，他能一直保护莱克斯不受伤害吗 克拉克有些怀疑自己。 “ok超人，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进入阿斯加德的，我再确认一次， 你确定要和我们一起去约顿海姆救人吗”索尔说， 他握着自己的雷神之锤走向通道， 身边的陌生男性是这支队伍里唯一的陌生人，他穿着和阿萨神族完全不同风格的战斗服，紧身衣令他的身体几乎和没穿没有两样， 他靠什么来防御敌人他的肌肉是挺漂亮的，但是战争不是儿戏，不是靠健美选举第一就能赢。 “是的， ”克拉克再次确认，他心急如焚，但还是耐心回答了索尔的问题，“我有足够的能力，我也必须和你们一起去。” “好吧，”既然他坚持，索尔没有再反对，阿萨神族都是战士，战士本就不会阻止拥有决心的人上战场，他举起锤子，神光降临在所有人身上，再一眨眼，一阵红披风带起来的风卷起属于索尔的披风，索尔拉住有些歪斜的衣服，他抬头看见超人如同离弦的箭已经飞进了冰霜巨人堆里，而且飞得很远，一向才是在小队里担任急先锋的索尔有些不适应，他慢半拍自觉填补了原本洛基的位置，“…哦，我们不该有什么策略计划之类的吗” 第28章 显然已经飞远的超人不会回应他，读作“潜行”实则变成正面进攻的作战正契合雷神的性格，他放弃了用大脑思考计划的想法，手中的锤子飞出去砸倒一片向超人进攻的冰霜巨人：“不用谢。” 克拉克回过头来，热视线同样穿透索尔身边的冰霜巨人身体，他没有说话，身体稍微飞高了一些，在这颗陌生的星球上搜寻莱克斯的踪迹。 气温极度寒冷的星球中并没有用铅防御或者做装饰的习惯，克拉克能看见这里任何一寸土地，他看见冰雪覆盖在寸草不生的大地上，高大的蓝皮肤异族握着武器，阿斯加德的战士混在里面，如同几滴水被随手洒进沙漠中。 “阿斯加德的客人被你们强行掳走了！”克拉克听见索尔高声质问，“速速将他归还！” “他哦，你说那个中庭人，”劳菲冷笑，他拿出自己的武器，也准备作战，“他早就死了。” 冰霜巨人之王站起身来，约顿海姆的气温随之下降，尖锐的冰刺陡然生长，劳菲脸上露出轻蔑的笑：“你们来的太迟了，阿萨神族总是这么磨磨蹭蹭，慢悠悠地集队，再悠闲地从门里离开，仿佛是准备来约顿海姆游玩，你们说是来向我要回那个中庭人，难道你们真的有这个胆量吗” “冰霜巨人要杀死一名中庭人只不过是像碾死一只蝼蚁那样轻易，我们杀了他，然后分而食之，这与你们消极怠战的目的不谋而合，去回复奥丁吧，去告诉他那名中庭人已经死去，阿斯加德不必再向约顿海姆派兵。”劳菲说，他丝毫没将兴师问罪的阿萨神族当成一回事，阿萨神族和冰霜巨人针锋相对那么多年谁也奈何不了谁，冰霜巨人的攻击力虽然没有像阿斯加德的战士们那么高，但却很难被杀死，更况且这里是约顿海姆，是属于冰霜巨人的主场。 难道这世上还会出现什么生物的武力值完全凌驾在他们之上吗他听说中庭人都喜欢进行一些艺术创作，如果在某部作品的开场就集结了一群像阿萨神族那样的人，他们为了对付某种敌对势力轰轰烈烈地打到了最后，无论如何历经艰难、付出一切都无法战胜对方，结果最后出场了某个新角色，随随便便、轻轻松松地就干掉了所有的敌人，那这就太可笑、太失败了。 “where is he.”劳菲紧紧盯着索尔，他正准备出手，眼睛一花感觉自己忽然被狠狠掼在了地上。 冰霜巨人的大脑甚至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约顿海姆的黑夜之中他看见一个人影压在他之上，劳菲感到自己的脖颈被狠狠掐住，那力道之大即便是巨人也难以挣脱，像被三个雷神之锤同时压在身上。 “哈，阿斯加德什么时候有这样的人物了奥丁居然还能找得到人心甘情愿地为他办事”劳菲暗中从地上变出尖锐的冰刺，狠狠扎向克拉克，“他已经被我们给杀了！” “啪！”冰刺在接触到克拉克身体的时候尽数折断，发出碎裂的脆声，劳菲脸上得意的表情顿住，他猩红的眼珠缓缓下移，仿佛看见了什么难以理解的景象似的。 即便不是他的全力一击，但这能够破开奥丁防御魔法的冰刺一向是冰霜巨人战无不胜的利器，劳菲那一瞬间第一次有种大脑空白的感觉。 只有人类身躯大小的超人对比约顿海姆最高大的冰霜巨人仿佛一个玩偶，但就是这样一个玩偶现在正牢牢控制着冰霜巨人之王，克拉克一只手挥开劳菲再次凝聚起来的冰刺，世界赋予氪星人战无不胜的能力，只有氪石才能给他们带来实打实的伤害。 “他在哪”克拉克再次问，他语气低沉，任凭谁听了都会知道他此刻心情十分糟糕。 “你是谁”冰霜巨人的身体特性让劳菲能在被超人扼住喉咙的时候还能交谈，他第一次如此正式地打量克拉克，不明白这个如此强大的战士到底是奥丁从哪儿找来的。 “超人。”克拉克回答，他坚信莱克斯是被他连累，因此回答得毫不犹豫。 “你就是超人”劳菲回想起那个预言，他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表情，“你没有守卫在你的被守护者身边，反而让一个废物跟着他谁都想得到让星球复苏的能力，你没有守卫的力量，却要怪别人夺走了他” “他在哪”克拉克不为所动，他清晰地看见劳菲的身体中并没有肉块存在，周围其他的冰霜巨人身体里也没有肉块，所以莱克斯不是被吃了，他找不到任何一点儿关于莱克斯的痕迹，地上的积雪被冰霜巨人的脚印踩得稀烂，他甚至无法猜测他向来与人为善的恋人到了这里之后发生了什么。 “我也很想告诉你这个问题的答案，”劳菲说，既然攻击无效，他就换了一种说辞，“超人，很可惜我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不坐下来慢慢谈呢我们本可以成为、朋友。” 他想起莱克斯说过的话，朋友，只有在处于弱势的那一方时才需要和别人成为朋友，刚刚向他发出邀请的是莱克斯，现在向克拉克发出邀请的则是他自己。 “我只想知道他在哪儿”克拉克觉得自己说的已经够清楚了，他记得这张脸，刚刚就是这名冰霜巨人将莱克斯从他面前带走，并且叫了他的超级英雄代号，“你呼唤我的名字，所以我就来了，但你和‘超人’之间的事情不干莱克斯的事，我们之间的问题别牵扯别人。” “你听起来对自己的使命简直一无所知，守卫者，”劳菲笑了起来，他感到一丝荒唐，拥有能够使一座星球复苏能量的人一个如此脆弱，另一个连自己身上肩负的责任都不清楚这太可笑了，“现在没人知道那个中庭人的下落，相信我，我们可以慢慢聊，你知道有一艘飞船吗” “飞船” “是的，一艘来自外太空的飞船，那艘飞船上什么都没有，只带来了一个预言，关于超人、他的星球、以及那个中庭人。”劳菲说，他隐瞒了关于交佩的部分，紧紧盯着克拉克的神情，斟酌着使用词汇。 “带我去看，”克拉克说，他有一种直觉，莱克斯的下落或许与这外来的飞船有关，即便他现在还什么都看不见，但直觉催促着他去找这艘飞船，“你必须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关于你们对莱克斯所做的一切。” “我会的，”劳菲说，他诱哄着克拉克，“就算是冰霜巨人也会对朋友保持坦诚。” 克拉克松开手，他重新飞了起来，被他按在地上的冰霜巨人爬了起来，氪星人和冰霜巨人之王的前路无人敢阻挡，劳菲就这样带着他一路向着二十几年前突然降临在约顿海姆的飞船所在地走去。 “我的确曾经邀请那名中庭人来到约顿海姆，我们冰霜巨人都喜欢交像你这样的强者朋友，但就在他与我相谈甚欢的时候，忽然从他身上散发出一阵光芒，他就消失在了我的王国中，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说真的，我也很诧异，毕竟一个人凭空在我的地盘消失这事情的确脱离了我的掌控，我们正打算找他，你和那些阿萨神族突然就打了进来，连一句我的解释都不肯听，守卫者，我们的目的并不冲突，冰霜巨人又不是什么漫画里的反派角色，为什么我们不能一起将那个中庭人找回来呢”劳菲一边走一边说，他特意强调，“我同样十分关心那个中庭人的下落。” 他说得感情真挚，但克拉克却并不完全相信，他亲眼看见劳菲将莱克斯强行带走，然后他就再也找不到莱克斯，冰霜巨人显然不是什么友善的种族，尽管他相信莱克斯的能力，但有时候缺乏武力的智慧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可他确实找不到莱克斯的痕迹，他就像是完全在这颗星球上消失了，不，是完全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 “就在前面。”劳菲说。 白雪皑皑的冰原一望无际，一艘高科技飞船孤独地矗立在那里，克拉克一眼就认出这艘飞船和农场里带他来到地球的那艘长得一模一样，它们的大小同样都不大，最大的限度就只够放得下一个婴儿，这简直就像是回到了从前，克拉克不由自主地飞向飞船，他的眼前几乎浮现出自己当初躺在飞船中降落在堪萨斯州的玉米地中的场景。 “这里边的婴儿呢”他问劳菲，这艘飞船的损毁程度要比他的更深，可能是因为硬雪地的缓冲能力没有玉米地强，飞船被烧得只剩下了一半。 “婴儿”劳菲有些面色怪异，“不，这里面只有一张预言和画像。” “什么”克拉克从没听过自己的飞船里有什么预言和画像，他的眼睛完全能透视这艘飞船内部的景象，飞船内部和他的那艘有些不同，结构更加复杂。 “一个预言，关于画中人能够使星球复生，”劳菲说，“你想知道里面具体写的是什么吗关于那个人是谁。” “是我”克拉克将手伸向飞船内，这太好猜了，如果预言和他没关系的话，劳菲又是从哪儿知道他的身份呢 “是你，以及那个中庭人。”劳菲忽然发狠，再次对克拉克发动了攻击。 他的第二波攻击依然被克拉克轻松挡下，但冰霜巨人之王蓄谋已久的第二次攻击并不简单，他们在打斗过程当中碰翻了那艘氪星飞船，刚刚被克拉克触碰过的飞船发出哔哔叭叭的声音，仅剩下一半的船体居然开始亮灯了。 第29章 现在没有人有空理这艘飞船，飞船的声音成了第二次打斗中的背景乐，用热视线逼退劳菲的时候克拉克的余光看见半艘飞船当中忽然跳出了类似天线的信号装置，这沉寂了二十多年居然还能用的天线在像无头苍蝇似的转了两圈之后，忽然对着克拉克发出刺耳的滴滴声，然后从飞船正中央投出一束光芒将克拉克整个人包裹了进去。 克拉克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听见的是一对男女正在争吵。 第26章 “你知道你胸前的这个标志代表着什么吗”这是克拉克恢复视力的时候听见的第一句话， 璀璨的白光代替了约顿海姆的白雪占据了克拉克的整个视线，即便超级视力在被卷进光芒的那一刻都无法发挥作用，克拉克已经做好了被暗算的准备， 他全身力量蓄势待发， 保证劳菲挥拳过来的那一刻感受到的是最纯正的钢铁之躯， 但他没想到睁开眼的时候看见的是另一番景象。 蹩脚的幻境充斥在他四周，即便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真实， 但克拉克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早已随着氪星的灭亡而死去，这个幻境也太低级了， 如果不篡改他的记忆的话， 难道他会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吗他早就不是那个迷茫的流浪汉， 就算乔。艾尔此刻就站在他面前他也能分辨出这就是一个幻境。 “希望。”克拉克回答， 他注意到自己已经回到孤独堡垒， 周围白色的一切机器充斥着氪星科技冰冷的色泽，那些是什么变的是约顿海姆的白雪吗 “希望，”乔。艾尔重复着克拉克所说的这个单词，他面上紧绷了数十年的神情终于得到缓解，肌肉不再如同钢铁般坚硬，他试着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友善一些， 但自从降临地球就没有做出过笑容的面颊并不适应突如其来的指令， 这个变化细微到几近没有的微笑甚至看起来有些诡异的抽搐， 完全和友好二字无关，“就像你对于我们一样。” “而你胸前的这个则代表着愚蠢（stupid）。”萝拉看不下去乔的蠢样子，即便她的话语中充满了讽刺， 但他们俩站在一起的时候克拉克还是差点儿以为他的视力还没恢复时听见的争吵声是幻觉。 这个女人来自于哪里他确定自己从没见过。 孤独堡垒里有乔。艾尔的ai投影，但克拉克的印象中没有关于萝拉的分毫记忆，他只是觉得萝拉有些眼熟， 但这种眼熟熟悉又陌生，克拉克只能将其归结于巧合。 或许是他曾经在哪里看过这位女士的亲戚之类的 出道时间尚不够长的年轻超级英雄还没来得及将地球上所有人的面容都见过一遍，黄太阳光给他的能力让他过目不忘，他确定萝拉和他素昧平生，地球上有那么多人，没见过其中的一个人类怎么了这难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但是冰霜巨人制造这样一个幻境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图“超人”背后的东西吗“超人”背后有什么，氪星科技 飞船降临在约顿海姆，对于依靠魔法掠夺他人资源的冰霜巨人来说，这不是没有可能。 “卡尔，”萝拉终于舍得将目光移向卡尔，她比乔更有些近乡情怯的恐惧，生怕只要自己仔细打量，就会发现面前的克拉克不过是又一场失败之后的幻觉，经常面对镜头的卢瑟集团首席执行官露出的笑容要自然很多，“欢迎回家。” 她打量着克拉克，穿着三原色制服的氪星人和莱克斯描绘中的一模一样，他健康、友善、神情中是还没被世俗污染过的纯真，黄太阳光给了他健壮的身躯，地球待他不薄，卡尔。艾尔的未来比她和乔。艾尔共同活下来的这个世界要好上千倍万倍。 这个未来太合她的心意了，她多么想自己的那个小卡尔也有相同的未来，但是没关系，她失去了一个，现在又得到了另一个。 “家”克拉克愣了一下，他随即意识到萝拉可能是在说孤独堡垒，冰霜巨人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大都会的小记者克拉克。肯特，从劳菲的话语中他能听出对方将克拉克和自己认成两个不同的个体，一开始他称呼自己为“超人”，不过是认错了而已。 但他通过什么判断自己是超人的莱克斯吗莱克斯不过是一个没有超能力的地球人，有什么值得对方注意的地方 “家，”萝拉肯定了他的疑惑，她指了指乔，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克拉克，“父亲、母亲、还有你，卡尔，你回家了。” 这个话题对于克拉克来说实在是十分陌生，他的确有家，克拉克。肯特的家在堪萨斯州一处农场内，他是肯特家唯一的儿子，但超人的家在哪里他是宇宙当中仅存的一名氪星人，而莱克斯是一名男性，这意味着他永远不会有血脉相连的家人。 他甚至连同族都没有。 他下意识躲避萝拉的目光，克拉克曾经走过地球上的每一寸土地，他没有得出“为什么我会和他们如此不同”这个问题的答案，而现在他开始讨厌劳菲，他厌恶不知轻重的冰霜巨人用关于家人的话题制造幻境，希望深陷于他们都心知肚明的绝望中，比单纯的绝望要更加惹人厌烦。 克拉克迫使自己将目光放得更远，他从孤独堡垒看出去，首先看到的是一群企鹅。 嗯企鹅北极什么时候有企鹅了 但他随后想到这样的效果很不错，如果让人误以为孤独堡垒处在南极的话，就不会让心怀不轨的坏人找到超人在地球的大本营了。 然后他再向外看，他看见这个幻境中的地球与自己的地球如此不同，莱克斯集团似乎在这里做得更大，张狂的“l”型商标夸张地遍布整个地球的每个角落，这里超级英雄的人均年龄也比他所在的真实世界要大许多，他不认识飞在天空上的每个人，就连哥谭的守卫者也变成了个酒鬼老人。 酒，孤独堡垒里也充斥着烈酒的气息，那些气味从这里的每个角落里悠悠地散发出来，似乎整个堡垒都早已被腌入味。 这颗星球似乎每个人都在遵循着某种严苛的规律而活，克拉克看不见任何犯罪的迹象，他看遍整个地球，连一个小偷都没找到，同样他也没能找到莱克斯的身影。 难道这就是约顿海姆人对地球的想象一个没有哭泣和罪恶的星球，这个幻境当中的地球比阿斯加德更像是伊甸园。 “你在找莱克斯”萝拉问，她能明显感觉到克拉克的心思并不在这里，她和乔本来都要以为这场实验又会以失败告终，但就在放弃的前一秒一个陌生的信号突然连接上了他们的机器，那来自于氪星的信号是多么明显，即便他们已经永远不能再回到那颗星球，但属于故乡的信号频率是永不会被忘记的本能记忆。 她往锁着地球人的房间飞过去，那个房间本来就是氪星人用来逃避现实世界的地方，铅制的墙壁能隔绝所有窥视，所以其实莱克斯在这里的隐私是有一定保障的。 “他在这儿，”萝拉说，“他说你们是朋友但我想你们应该有更亲密的关系。” “我和乔都是过来人了。”萝拉伸手推开房门，她丝毫不在乎克拉克擦着她径直窜了进去，谁还没有个年轻的时候如果她的孩子想的话，一个地球人算得上什么就算是一千个也不是问题。 她看了乔。艾尔一眼，和她有相同心思与目的的氪星人立刻心知肚明，他启动了程序，永远销毁了克拉克来时的信号源坐标，反正他们对莱克斯说的只是帮忙，并没有透露出任何关于已经研究出来的穿越位面的技术信息。 没有研究过，他们可没有这项技术，克拉克的到来只是个意外，他们会帮忙找寻回去的道路，只不过需要一定的时间，可能这时间比太阳的寿命还长。 克拉克飞进了莱克斯的房间内，无法出门的地球人百无聊赖，他靠坐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卢瑟集团的最新品广告页正在翻阅，如果排除他现在身在的是孤独堡垒，克拉克几乎以为自己飞回了大都会属于莱克斯的那座房子里。 他近乎急切地凑到莱克斯身边，x视线只是扫了一眼呼吸就不自觉地屏住了。 好吧，不用辨认了。 当克拉克露出了那种愚蠢到独一无二的表情的时候，莱克斯就已经知道自己不需要再花心思分辨他究竟是来自于哪个地球的超人了，尽管每一个梦境里出现过的超人都挺让他不爽的，但傻到克拉克这种地步的她就只见过这一个。 “大驾光临，有何贵干”莱克斯合上广告册问。 他能感觉到超人的视线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将他反复打量了个遍，他似乎完全丧失了语言能力，被眼前所见到的一切击懵了。 “…还好这只是个幻境。”克拉克轻声说，他看见莱克斯的身体里完全没有完好的骨头和内脏，一切都搅成一团、烂得稀碎，他无法用语言去形容自己所见到的一切，即便连佩里都夸他最近的新闻稿写得十分不错，他依旧无法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去描绘眼前的景象。 还好这只是个幻境，还好这只是个幻境。 他随即又想：冰霜巨人关于人类的幻想是不是有些太夸张了一个完全没有犯罪的伊甸园，一具即便重伤到这个地步也能神情自若地翻看广告册的身体。 第30章 就算是钢铁之躯也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莱克斯又怎么可能呢 莱克斯只觉得他果然还是那么天真，幻境也就只有克拉克能说得出这话来了。 他将封面印有萝拉照片的广告册放到一边去，用手扯住了克拉克的脸颊，问：“幻境我是不是该说句荣幸，当一名超人陷入幻境的时候，我竟然是里边的主角之一” 第27章 他还是觉得这是个幻境。 克拉克抓住莱克斯揪住他脸颊的那只手， 他蓝色的眼睛直直盯住莱克斯的脸，手掌下触摸到的人类皮肤如此真实，莱克斯的神情也和他记忆中的分毫不差， 他熟知莱克斯的每一个表情， 这是他少有的喜欢自己超级大脑的时刻：只用看过一次便不会忘记。 即便无论是乔。艾尔还是孤独堡垒、又或是这颗星球， 都被制造得如此蹩脚和漏洞百出，但莱克斯不一样， 他是这个幻境中唯一让克拉克感觉熟悉真实的那个角色。 他得赶紧从这里出去。 克拉克想。 这个莱克斯越真实，他就越担心实际现实里他的莱克斯的处境， 他甚至有点儿怀疑自己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 约顿海姆那么大， 他是不是有看漏的可能性而真正的莱克斯其实是否已经遭遇不测。 一想到这件事情也许发生了克拉克抓着莱克斯的手就陡然一紧， 他呼吸加重了一瞬， 不愿意再想这种可能性，只是想赶紧破除幻境。 莱克斯同样紧了紧捏住超人脸颊的手，超人的钢铁之脸在他的手底下变形，摸起来和人类没什么两样，甚至因为他的用力而看起来有些滑稽，他说：“放手。” 克拉克像是刚刚被惊醒了似的， 他的手指抖了一下， 接着下意识松开， 还没两秒就又生怕莱克斯消失了似的重新搭在他手上。 “我弄痛你了吗抱歉。”克拉克轻声说，抓着他脸颊的手令他的声音有些变调，他怕自己会让面前的人类感到疼痛， 却又更怕莱克斯会再次不见，矛盾的情感使他进退两难，只能将手虚放在莱克斯手上， 似乎只有肌肤接触的时候才能给他一点儿安全感。 “你不准备和我解释一下你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吗”莱克斯问，“显然我不认为这是某个适合‘救世主’的度假村。” 他也是生意人，他太知道要把一个集团发展到这个世界的卢瑟集团的规模意味着什么了，氪星人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有着控制地球的野心，即使萝拉和乔没有像某些世界的超人一样成为“最高元首”，但这种规模的商业帝国盘踞在地球上几十年这也和实际控制地球没什么两样。 “我受克拉克的请求来带你回家，”克拉克自己本人说，他无中生友，一个人扮演两个角色，“我和他是朋友，你知道的，星球日报是整个大都会最热衷于报道‘超人’的媒体。” 哦，虽然这个事情他也有功劳，但自己蹭自己热度怎么了自己给自己写报道来完成自己的任务怎么了对的，他卡尔。艾尔就是克拉克。肯特的朋友。 “我不知道克拉克什么时候和你关系那么好了。”莱克斯说，他将手松开，顺手挥开克拉克搭在他手上的手，将手收回去的时候却骤然再次被握住了。 他看着克拉克追上来的手，氪星人像是只粘人的大型犬，不停追着他不愿落单：“你是什么需要一起牵着手去上卫生间的小学生吗顺带一提，我小学的时候早就不干这事了。” 他这话一说出口，克拉克的脑子里就想象出还是小孩子的莱克斯，他想象一个绿色眼睛的小男孩背着书包被人群包围，他的神情有些倨傲，但随便被逗弄一下就会哭，莱克斯会哭吗嗯…这事情待定，总之这个孩子会是他见过的最讨人喜欢的小孩。 反正都是幻境了，这幻境为什么不能给他看幼年的莱克斯就因为他们不是青梅竹马吗 “你在想什么恶心的事”莱克斯的手僵在空中不能动弹，克拉克的思维一发散他就感觉不对，氪星人的伪装能力是零，不对，是负，他听说在某个世界里，超人为蝙蝠侠代班的时候甚至飞起来了。 飞翔的布鲁斯。韦恩说不定哪天他会看见布鲁斯硬生生把自己的身体塞进属于他养子的制服里。 “什么都没有。”克拉克否认，他松开刚刚违背他的意愿自己行动的手，这次他真的不再试图去抓着莱克斯了，即便他依旧感觉自己心里空空荡荡，但他现在已经学会了提防外界的一切突发状况，他发誓不会再发生刚刚那样的事情，他不会再让莱克斯被带走，即便这只是个幻象。 “有人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吗”莱克斯看向门口的乔和萝拉，两名家长没有试图进来打扰他们的相处，他们只是站在门口，像是隔着屏幕在看着某种电视剧或者电影。 “我们也不清楚，”萝拉回答，她率先走了进来，让自己从一个观察者真正地走到他们的世界里，“卡尔，你是怎么过来的” 只有她自己知道走出这一步需要多大的勇气，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他们等这一天等了有多久，她走到克拉克身边，将这个问题又抛了回去，滴水不漏。 “冰霜巨人之王带我来到一艘飞船前，飞船在我和他的打斗当中发出了光芒，紧接着我就来到了这里。”克拉克回答，他开始怀疑那艘飞船是不是真的，怎么就会那么巧，正好就有一艘和他降临在地球时所乘坐的飞船一样的飞船落到了约顿海姆又怎么就会那么巧，当他来到那艘飞船面前的时候里边的设施就启动了 说不定那艘飞船和这里一样，都是冰霜巨人所制造出的幻觉。 “我们暂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不用担心，我和乔都会帮你们，”萝拉说，“穿越位面的科技我们还没有接触过，但不要紧，我们会帮你们回家的。” 回家这里就是卡尔的家，他已经回家了。 莱克斯意识到克拉克说的是哪艘飞船，该死的，氪星生育宝典总是给他惹麻烦，他问：“你在那艘飞船里见到什么东西了吗” “没有，”克拉克摇了摇头，“那是一艘空的飞船，冰霜巨人说里边只有一个预言，但我没有见到那个预言，除此以外里面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也没有第二个氪星婴儿。” “当氪星灭亡时，你应当是唯一的幸存者。”萝拉说，按照她和乔当初最开始的计划的确是这样，他们是少有的意识到了自己的母星即将走向末路的氪星人，卡尔…卡尔本该是唯一活下去的那个“希望”。 现在没有多出一个人知道那个预言，莱克斯暗中松了一口气，他不敢想万一克拉克知道来自氪星的预言写的是他和自己交佩就能让他的故乡重生是一副怎么样的场面，不行，他不允许。 如果克拉克知道的话，他就用氪石把他打失忆。 “但从氪星上飞出去的飞船也许不止一艘。”乔。艾尔说，他想起了当时氪星濒临毁灭时的场景，他们的母星在哭泣与哀鸣，储存在星球内最后的秘密也许承载着某种没人知道的力量，关于星球重生，关于隐秘的未来。 “也许当我们回去的时候就能知道了。”莱克斯说，他假装这事情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没人会知道的，他发誓，那张氪星生育宝典内页已经被附在他身上的宝典本体吸收了，现在已经没有证据证明氪星飞船内曾经有过什么，他是绝对不会承认那东西里的内容的！ “在此之前，卡尔，你们就住在这里吧，”萝拉说，她将手放在克拉克的肩膀上，似乎是在安抚，“孤独堡垒的条件的确差了一点，但莱克斯还需要治疗，你们就暂且委屈一些，一会儿卢瑟集团会送点东西过来。” 她看了一眼乔，似乎是在嫌弃这个父亲的无能：“我早就说过孤独堡垒应当接受改造，这里被你弄得乱七八糟的。” 乔没有反驳她，在漫长的岁月中，他和哥谭的老朋友一样学会了闭嘴，他飞向衣柜，从柜子深处掏出另一个枕头递给克拉克，他的人生的确挺颓废的，依靠着太阳光他已经很久没睡过觉了，但这不影响他希望自己的孩子有一个健康的人生。 “你们确定这里没有第二个房间吗”莱克斯比克拉克更早一步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我不认为让我和一个氪星人睡在一起是个什么好提议。” “难道你对氪星人有什么意见我记得你说过你和卡尔是最好的朋友，”萝拉含笑看向他，莱克斯从她的表情中读出一种威胁，她并不在乎一个地球人，但她在乎卡尔。艾尔，“孤独堡垒的确有别的房间，只要没被酒瓶子堆满的话。” 乔没说话，在一个人生活的漫长岁月中，他的确用酒瓶子堆满了孤独堡垒的每个角落。 卢瑟集团的高科技机器人陆续飞了进来，各类生活用品和艺术品被运进了这座小房间里，那些东西被自动放好，很快将原本冰冷如同牢房的房间装饰成温馨的小屋。 “等你来了大都会，我会给你更好的，”萝拉说，她顺手拎起一只小机器人丢给莱克斯，“没有一个卢瑟能拒绝高科技产品，我知道你喜欢这个，它能帮助你处理家务，你和卡尔用得上它。” 第31章 “感谢你的体贴，女士。”莱克斯抓住那只干完活之后就缩成巴掌大小的机器人，他不太喜欢萝拉的态度，傲慢的人是不会喜欢另一个傲慢的人的，但他愿意伪装。 “所以…我们要睡在一起吗”萝拉和乔再次离开后莱克斯将小机器人随手丢在地上，他听见克拉克小心翼翼地问。 他抬眼看向克拉克，超人蓝色的眼睛没有被黑框眼镜遮蔽，他的眼睛中映照着莱克斯自己的身影，明明身形并不娇小，却无端有种可怜巴巴的感觉。 “你能睡到天花板上去吗”莱克斯问他，“我一点儿都不想你靠近我。” “可她刚刚说你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克拉克抱着乔给他的枕头，白色的枕头遮住了他胸前的s，这间屋子很小，甚至没有他在莱克斯家住过的那间屋子大，他感觉自己和莱克斯更加接近了。 “她是你母亲，另一个世界的母亲，难道要我说我们俩是命中注定的敌人，我一看到你就烦得不能再烦”莱克斯说，他刚刚躺在雪地里时才意识到自己对于超人的过度依赖，现在却又不得不和对方的命运交缠在一起。 “你就不能不讨厌我吗”克拉克再次问他。 “不能。”莱克斯回答得如此斩钉截铁。 但他们当晚还是睡在了一起。 第28章 “我…” 克拉克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莱克斯“啪”地合上了手中超人宣传册， 和卢瑟集团宣传册的套路一样，封面上乔穿着超人制服飞在蓝天下对着镜头露出微笑，他的样子看起来和克拉克是那么相似， 却又截然不同。 “你最好装作自己不存在。”莱克斯打断了克拉克的话， 他甚至没有肯向克拉克看上一眼， 一只手在超人宣传册的书籍上摩挲。 他垂着眼睛，用空着的那只手在床的中央敲了敲， 再次恶狠狠地强调：“你睡那边，我睡这边， 严禁越线。” “你是否把我想的有些太坏了卢瑟。”克拉克说， 他此刻穿着格子睡衣， 睡衣的品味和他作为克拉克。肯特的时候极为相似， 但没有戴眼镜的脸却令人绝不会认错， 他看起来和来自堪萨斯州的平凡小记者完全不同，哪怕现在全世界的摄像头都对准了他，也不会有人认出来他就是克拉克。肯特。 他暂时没有急着去睡觉，时间还早，地球上有些地方甚至才是黄昏，他走到床边， 莱克斯能看见他那被人诟病的衣服下摆。 格子花纹！难道氪星人的审美都是统一批发的明明衣服已经不是克拉克自己挑的了， 为什么还是选中了这套最灾难的款式 “我只认为我预估你危险的程度及不上你实际拥有的万分之一。”莱克斯说， 同样是外星人，他不针对索尔。奥丁森，也不针对火星人， 唯独只针对超人的原因尽管有氪星生育宝典洗脑的缘故在，但本身还是来源于超人自己的问题。 超人，他的力量过分凌驾于人类之上， 甚至凌驾于他自己之上，他身上几乎集中了人类能想象出的所有强大力量，却没有足够心智去完全驾驭它，当他试图成长时，强大的力量就会成为一种阻碍。 把能毁灭世界的炸弹按钮交到一个婴儿手上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当一切平安无事时他毫无顾忌、不考虑后果地使用自己的力量就已经很可怕了，当他受到任何所不能承受的挫折后，原本遮掩在天空中的薄纱会被他直接撕开，惊恐使他不再控制自己与思考，氪星人的怒火与恐惧直接喷在大地上，整个地球都得同他一起承担。 这样的例子还少吗氪星生育宝典已经给他看得够多了，只要超人还活着，他终究无法避免地要走向这条道路。 “你总是对我有偏见，”克拉克说，他穿着特意挑选的、被放在最角落的与“克拉克。肯特”差不多的衣服，就是希望莱克斯能对他的敌意少一点，“我不太明白，卢瑟，我从没做过什么坏事。” “还有比你存在于这个地球上更糟糕的事情吗”莱克斯终于舍得抬起头，他看见克拉克低着头注视着他，超人在叙述这句近乎于算得上是控诉的话时表情依然平和，看不出丝毫怨恨和悲愤，如同圣经中永远包容一切的神，但他身上的这件衣服实在是太土了，莱克斯说，“我讨厌你穿这一类的衣服。” 他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克拉克 克拉克下意识以为莱克斯是在厌恶自己，随后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以超人的身份和对方相处，他几乎感觉自己被割成两半，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有人能明白吗他现在正一半被自己的恋人爱着，一半被自己的恋人恨着。 他温和地说：“明天吧，明天我会换一身衣服，今天委屈你暂时忍耐一下。” “渴吗”克拉克问，他不知道自己如何继续那个话题，他觉得这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就是莱克斯还不知道超人和克拉克。肯特就是同一个人，莱克斯抬起头后他忽然注意到对方的嘴唇干燥发白，那原本健康漂亮的部位现在透着虚弱干涸的无力，像失去了生命力的绿洲在逐渐沙化，于是他决定换一个话题。 “难道你有能瞬间治好我的方法那真是谢天谢地。”莱克斯扯了一下嘴角，他有点儿烦躁，克拉克的眼镜就像是横在他们中间的某种安全区，一旦消失不见，他们彼此以真实面貌碰撞在一起，就会生出尖刺扎向对方。 “我没有。”克拉克说着实话，但他又觉得自己或许有，这里是一个幻境，当他破除幻境之后，莱克斯不就能从现在这样的重伤中恢复了吗等他回到了现实世界中，他绝不会让他受伤。 绝不。 克拉克转身从萝拉送来的那一堆东西里找出干净的棉球，沾上饮用水返回床边。 冰凉柔软的触感贴上嘴唇的时候莱克斯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只是在思考愚蠢的氪星人提起这件事情到底要搞什么幺蛾子，直到克拉克的手指动了动，那棉球触感明显地在他嘴唇上滑动了一下，他一下子惊醒过来，身体下意识向后一仰，脊背撞在床头上，发出“咚”的声音。 莱克斯咽下涌到喉咙口的血，他盯着眼前的棉球，湿润的白色棉球被捏在氪星人的手指间，饮用水沉甸甸地压在柔软的棉花内部，晶莹的水珠沾在翘起来的毛絮上，明明那么柔软，又像是无数毛刺扎进他的嘴唇表皮。 “你在干什么”莱克斯轻声问，他甚至不敢抬头看向克拉克，白色棉球攫取了他的一切注意力，他紧紧盯着氪星人手指中间的那团白色，连眼珠转动的能力都失去了。 “你不能喝水，”克拉克回答他，他的视线穿透莱克斯的身体，将他内部的情况尽收眼底，“你的内脏破损得很厉害，暂时不能喝水和进食，这样能缓解一些。” 还好只是幻境。 克拉克再次感慨，他隐约闻到血腥味，感谢冰霜巨人对于人类身体构造的不了解吧，他也不是次次都会被魔法控制的，这么蹩脚的水平就算是他也不会被蒙蔽。 但还好只是幻境。 虽然克拉克解释得很认真，但莱克斯还是感觉空气突然变得有些稀薄起来，他艰难地喘了两口气，感觉这是迟来的水土不服，问道：“所以你在干什么” 他抬起眼，恶狠狠地盯住克拉克的眼睛：“我不记得我们的关系有这么亲密，如果让我评价这世界上我最讨厌什么，我最讨厌你——超人。” 氪星孤独堡垒的灯光落在他的眼睛里，令那双眼睛绿得发亮，克拉克感觉自己再次被击中，莱克斯的眼睛比约顿海姆落在他面颊上的雪花让他更胸口一闷，那光亮如此直白、如此锋利、如此触目惊心。 他将棉花收回掌心，像收回某种袒露在外的柔软不让莱克斯看见，克拉克放下手，他说：“抱歉。” 明明是站在地面上的超人在那一瞬间好像垂悬在蓝天中，暴风从他身后来，柔软的披风完全垂下，紧紧包裹着健壮的身体，他逆着光，像一只躲进黑暗里的可怜大型犬。 莱克斯想：他有什么好可怜的现在这里的一切都是属于氪星人的，该觉得自己可怜的人是他！他现在的一切都掌握在氪星人手里！ 他将超人宣传手册塞进克拉克手中，房间里的氛围让莱克斯感到一种从未感到过的不自在，明明占据上风的人是他不是吗为什么他既没有感觉到快乐也没有感觉到胜券在握的得意 “没有下次，超人。”莱克斯说，他除了这句话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愿意现在立刻就走到美国最热闹的街头做一场即兴演讲，也不愿意猜克拉克到底在想什么。 “抱歉。”克拉克再次道歉，他接过莱克斯塞进他手中的画册，乔的脸倒着看向他，真奇怪，那张温和笑着的脸倒着看上去时一点儿也不开朗。 该死的，他道歉的时候听起来一点儿也不叫人愉快，甚至还不如冲上来直接给自己一拳来得快活。 他没有移开目光，强撑着让自己看起来不要显得那么懦弱，从他看见超人从自己的大楼飞出去的那一刻起他胸中就熊熊燃烧着一种打倒超人的本能，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让超人消失、要让他输给自己，但现在超人真的向他示弱了，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和他想的一点儿也不一样！ 第32章 他怎么可能会不爽呢他要的不就是这个吗让超人受伤、让超人疼痛、让超人永远不会出现在地球上，他怎么可能会不爽 大概真的是约顿海姆和南极的冰雪让他冻坏了脑子，也有可能是氪星生育宝典在粘他身体器官的时候把什么地方粘错了，不对，或许是这里太逼仄了，下次他要让超人在全世界面前向他道歉试试。 超人走到床的另一边，他不像他的父母，不爱用飞行这个便捷的姿势，而是像个普通的地球人一样，小狗形状的毛绒拖鞋与地面实打实地接触着。 床的另一边凹陷下去，另一个人的重量压在床垫上，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十分沉默，莱克斯甚至开始有些怀念氪星生育宝典的聒噪，虽然它的确有些吵闹，但至少这里不会像真正的南极一样寂静。 企鹅还知道挤成一团睡觉呢，克拉克就不能再找点儿话题吗他不是记者吗难道他采访别人的时候也是如此冷场吗 他们可以聊…嗯他们可以聊关于氪星科技，就聊氪星科技，他，莱克斯。卢瑟认为超人身上唯一的可取点就只有氪星科技。 但克拉克没有再说话了，他在莱克斯身边整理好自己的枕头，然后只说了一句：“晚安，卢瑟。” 房间内的灯光自动熄灭，天花板上透出星星点点的荧光，冷色调的光点是整个房间里唯一的光源，莱克斯坐在床头，克拉克背对着他躺在旁边，氪星人似乎特意控制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他什么也听不见。 他没有回应克拉克说的话，在床上坐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消化自己的情绪、理解当前的状况，最终同样躺了下来，克拉克就在他身边，莱克斯感觉他像座黑黢黢的、冰冷的山峰，沉默但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存在感。 莱克斯闭上眼睛，他始终能感觉到克拉克就在他身边，哪怕他一动不动，哪怕人类的视线确实不能穿透眼皮看到周围的场景，哪怕这个房间里足够安静，但他依旧无法忽视身边的同一张床上就躺着超人。 这让他该怎么睡超人就在他身边，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克拉克不一会儿就听见莱克斯睡着的呼吸声。 第29章 很疼。 这是莱克斯醒过来的第一反应。 他感到自己的身体中遍布一种前所未有的疼痛， 皮肤完好无损地覆盖在表皮，到从肉到骨头再到内脏，层层叠叠布满了不同种类的痛觉， 如同延后太久的潮水， 铺天盖地共同向他涌上来。 什么情况 他试图睁开眼睛， 但眼皮很沉，像一块钢板， 无论怎么抬都抬不起来，这让他更加疑惑了， 他不记得自己昨天晚上做了什么会让自己处于这种境地的事情， 是氪星人的问题吗一定是。 “…莱克斯”莱克斯隐约听见克拉克的声音， 但疼痛和窒息淹没了他， 他连睁开眼睛和张开嘴巴都困难， 更何况发出回应。 等下，克拉克现在是不是超人的身份谁允许超人叫他莱克斯 【…喂喂喂听得到吗听得到吗】氪星生育宝典的声音出人意料地穿透潮水出现在莱克斯耳边，它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欠揍，语速比往常稍快一些，【忍一下马上就好，我长话短说一下， 这个世界我检测到也有我的实体书页， 我现在能量不足无法启动功能， 找到那个我再升级一次我们就能回家了，那个书页应该和之前那个差不多，反正你看着办吧， 顺带一提，你们是不是已经交佩了啊啊啊啊啊感恩，多交佩几次吧， 不要停啊我等着你们有儿子！over。】 【没人交佩！】 就算再怎么觉得疼痛，莱克斯还是在那一瞬间差点儿跳起来，他好久没听到氪星生育宝典的胡言乱语，即便这东西已经伴随了他二十年，他也永远无法习惯。 但氪星生育宝典没有回应他，莱克斯的耳边再次陷入沉默，它的出现似乎就是为了说这句话，他身上的疼痛和无力随着耳边重新回来的安静缓慢褪去，从地狱一瞬间回到人间的感觉令莱克斯意识到自己伤的有多重。 不是，他不是所有超人故事里最大的反派吗身为超人的敌人，他难道不是应该拿起氪石和超人战斗吗为什么他在这个地球里一直顶替着某种狗血小说里女主角的位置 “超人…”他无意识地喃喃自语。 “我在。”超人回应了他。 莱克斯睁开眼睛。 他第一眼看见超人制服胸前那个巨大的s，那东西简直像是孤独堡垒中的一轮太阳，热气腾腾地扑在他眼前。 “你还好吗卢瑟。”克拉克问，他面无表情，只是用蓝眼睛注视着莱克斯，完全不像是刚刚说漏嘴叫了一声“莱克斯”的样子。 “如果我们之间从来没有瓜葛的话，我会更高兴的。”莱克斯说，他感到自己的上半身被克拉克抱在怀里，超人的手稳稳地托住他的身体，像永不会塌陷的港湾。 如果他没有被这个莫名其妙的氪星生育宝典绑定，如果地球上超人从来没有起飞，如果大都会只是个普通的城市，他和克拉克的生活交集可能就只有某场发布会里人海茫茫的擦肩而过，他会永远做他的普通大都会首富，顶多做做美国首富或者美国总统 他的生活会比托尼还简单，其他超级英雄或超级反派都对付起来太过容易，甚至不需要特别关心，而他对跟风开启第二事业没什么兴趣，所以他就只会做个普通阔佬，而不是现在在这里和该死的超人纠缠。 “抱歉，”克拉克像昨晚一样对他道了歉，他平静地看着莱克斯，手却没放开，“我带你去治疗舱。” 他没有再征询莱克斯的意见，将他从床上直接抱了起来，飞过孤独堡垒的各种高科技设施，然后将他放进了治疗舱内。 治疗舱的液体涌了上来，莱克斯隔着透明罩看着克拉克，超人站在外面看着他，他似乎一下子收回了那种傻里傻气的感觉，逐步向人们所拍到的太阳之子的照片里的形象接近。 什么情况他又受什么刺激了这个世界现在有三个氪星人坐镇，就算核弹真的砸了下来也不可能得逞。 医疗舱的液体药效很快发挥作用，莱克斯抵抗不住氪星医疗液的作用，他昏睡过去。 “怎么了，卡尔”临时用实验台收拾出来的餐桌上，萝拉合上今天的星球日报，她敏锐地感觉到克拉克心情不佳，即便他们只相处了短短的几个小时，但来自母亲的直觉相隔了不同的地球也不会改变。 “他不喜欢我。”克拉克低声说，他注视着躺在医疗舱里的莱克斯，闭着眼睛的地球人比任何时候都像和他是另一个世界的生物，他伸出去放在透明罩上，莱克斯的脸就在他掌下，但他却不敢触摸，只能隔着罩子放在上面。 “他这样的男人在地球上多了去了，”萝拉说，她随手扯过氪星的透明科技框，顺带弹了一份在克拉克面前，“你喜欢绿眼睛的有点傲慢的、做生意的是吗” “这里有四千多个人选，有看得上的吗或者都要也行。”不同男人的脸覆盖在莱克斯的面容上，他们的照片刷刷刷地在克拉克面前滚动，不同人种的脸胖瘦都有。 萝拉的态度满不在乎，似乎丝毫不觉得克拉克同时和四千个男人在一起是一种怎样震撼的事情，她说：“别担心，我有足够大的房子，足够你装下他们。” 克拉克目光有些呆滞，他甚至一时间无法对自己看到的东西做出反应，他用手拉开光屏，看到莱克斯沉睡的脸时才舒了一口气。 “我…我不需要，”克拉克说，他的眼珠不敢转动，似乎看一眼那还在滚动的照片都是一种罪恶，“莱克斯…他只是对我有些误会。” “别委屈自己，卡尔，我的孩子不需要受任何委屈，”萝拉说，见克拉克没兴趣，她自己翻动着那些人类的照片，“你活的久了就知道，没有谁是无可替代的，更何况他只是一个人类，他的寿命在你的人生中只会占据短短的一段时光。” 克拉克的手指抖了一下，他知道这是他迟早会面对的问题，但他此前从来没有如此清晰地直面、直面有关于有一天莱克斯可能会离他而去。 “我不知道，”克拉克说，“至少现在我只想和他在一起。” “别在一棵树上吊死，”萝拉笑了一下，“一辈子只和同一个人纠缠会少了很多乐趣，多出许多痛苦。” 乔从角落里飘出来，他飞到克拉克身边默默地说：“如果和很多人纠缠，就会多出很多痛苦。” 第30章 “你到底有什么毛病”转过拐角的时候莱克斯终于忍不住回身问。 他转身看见克拉克站在另一边的阴影中， 他穿着超人制服，披风垂在他身后，就站在那里， 沉默而不发一语。 他到底是什么毛病从自己洗漱完出来之后克拉克就一直跟着他， 也不说有什么事， 就这么坠在他身后一直跟着。 不管他走到哪，克拉克就这么跟着他走。 “我只是在看着你， 卢瑟。”克拉克说，他飞到莱克斯面前微微低头， 莱克斯面上有轻微的不耐和疑惑， 他看起来有点儿烦躁， 似乎对自己十分排斥。 第33章 “好吧， 好吧， ”莱克斯对着他扯了扯嘴角，“看来我现在成了这个地球上对你来说最重要的罪犯了你不去拯救世界传播教义，反而赖在我这里” “你不是罪犯，至少现在不是，”克拉克说，“你总是假定我们是敌人， 卢瑟，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犯了罪， 以至于我们必须敌对” 哦，犯罪，这里没人犯罪， 他就算和超人作对也绝不是一种犯罪！这是在保护地球、保护人类！ 莱克斯说：“那就别待在我这里，你愿意去做你的搜救犬就去。” 克拉克眨了一下眼睛，他侧耳倾听地球上的一切声音， 没有，这个幻境构造的星球中没有任何呼救和哭泣，像是被欢笑充满了内壁的气球，里面不留任何可让悲伤或惊慌流入的缝隙。 他细微地笑了一下说：“没有人在呼救，这是个和平的星球。” 没有人在呼救 莱克斯心中怪异感更加强烈。 你信超人所说的“完美和平”还是信他是美国总统超人要的和平是什么样子他再清楚不过，即便克拉克的确和其他地球的超人不完全一样。 他打量了一下克拉克，感到超人的确真心实意地认为这个地球治安良好、处处和平，说：“没人呼救本身就是一种大声呼救。” “你认为这样的和平不好吗”克拉克问他，他看到这个幻境当中人人遵纪守法，这难道不好吗 “…我不指望你愚蠢的大脑能理解这一切，如果你粗暴地认为这就是你想要的和平的话，那你就这样认为吧，”莱克斯抬起手戳了戳克拉克胸前的s标志，他抬起眼，“但是我——永远和你不会是一路人。” “你可以教我，”克拉克说，他声音很轻，像是受了伤强撑着不露出犹犹豫豫装作没事一般从门外往家里伸出爪子的小动物，“你总是说我愚蠢，那为什么不教教我呢我不是个坏学生。” 哦是的，你不是个坏学生，你只是连文凭都没有。 莱克斯收回手指，他看见克拉克垂着眼睛看着自己，他干巴巴地说：“听上去你在学校里还能拿个风云人物。” 克拉克没有回答他，他们看着彼此，心知肚明“克拉克。肯特”在学校时不过只是个籍籍无名的普通学生，甚至因为无法参加某些活动而被人嘲讽。 “所以你跟着我是因为你没有事做，好从我身上找点儿乐子，是吗”莱克斯岔开话题。 “我认为他跟着你也许只是因为他想邀请你去大都会，”萝拉从他们身后走了出来，她穿着得体的西装，品味和她的儿子截然不同，“这个世界的好与坏，我认为你应该自己用眼睛去看一看，哦，虽然我本来也是个多疑的悲观主义，但现在我不是了。” 她看着克拉克，显然克拉克的到来让她一成不变的生活重新有了波澜，萝拉说：“我在那里准备了一点儿惊喜，为你，卡尔。” 第31章 “我不喜欢这个姿势， 一点儿也不，”被克拉克抱起来的时候莱克斯抗议，“没有别的交通方式吗” 他此刻正被克拉克抱在怀里， 身体和克拉克的胸膛紧紧贴着， 这种相当弱势和抓马电视剧的姿势让他浑身发毛， 他宁可不乘坐滴滴打超也不想用这样的姿势被克拉克带着跑。 “这里有四个人，只有你不会飞， ”萝拉对他笑了笑，“别担心， 氪星人的生物力场会让你很安全。” 克拉克沉默地向上飞了一段， 他没有对莱克斯的抗议发表任何意见， 只是默默地换了一个姿势， 莱克斯从他怀中滑下去， 他睁大眼睛，接着感觉自己被重新抓住了。 莱克斯愤怒地抬起头，他感到克拉克的手正抓着他的腋下，他整个人垂悬着，像一只猫被抓住时那样被抓着。 超人救猫救上瘾了把他也当猫了 “这个姿势可以吗”克拉克像是完全没意识到这行为有什么不妥一样问道。 “我很好奇，如果我说不可以的话你会一直不停地更换姿势直到我满意吗”莱克斯盯着他的脸， 超人——他甚至露出那种理所应当的茫然无辜表情！莱克斯冷笑着提议， “比如举过头顶、夹在手臂里、拎在手上之类的。” 他只是为了讽刺克拉克的行为荒谬， 实际上自从到了这个地球之后，他发现克拉克的行为越来越莫名其妙，尽管以前就没好到哪去， 但是总比现在好一点，至少他在大都会的时候不会像个影子里的游魂一样跟着他！ 但莱克斯陡然发现克拉克好像真的在思索他说的那些姿势的可行性。 他在干什么他难道听不出那些姿势和他现在抓着他的这个一样莫名其妙吗 “如果…”克拉克思索着开口，他身上的生物力场通过接触覆盖在莱克斯身上， 保护他不受南极室外寒风的侵袭。 “没有如果，”莱克斯紧急打断他，“我觉得第一种姿势就挺好的，我相信你的品味，超人，你是对的，刚刚我没睡醒。” “你确定吗如果你需要的话…”克拉克注视着他，似乎只要莱克斯一声令下，他就能现场在南极上空上演姿势秀。 “我确定，我很好，我很喜欢。”莱克斯挤出假笑说。 是素质教育的缺失吗氪星人！超人为什么总是想法如此与众不同 超人重新换回原来的姿势，他回到克拉克怀里，现在他不觉得待在超人怀抱中有什么不妥了，是个正常的姿势而不是被奇奇怪怪地拎在手里他就谢天谢地了！别苛求氪星人的大脑太多，对它们宽容点吧！ 更何况超人的怀抱没什么不好的，这儿多舒服啊，是的没错好极了太棒了对这怀抱他没有任何不满，绝！对！没！有！ 三名氪星人同时起飞，克拉克带他飞上了天空。 飞行对于莱克斯来说并不陌生，无论是他、托尼、布鲁斯，又或者其他什么富豪，他们都有自己的私人飞机，现在不是讨论碳排放的时候，他的意思是他对坐飞机的事情司空见惯，但直面高空这还是第一次见。 云层从他们身下掠过，氪星人的速度比任何人类所能制造的交通工具都快，莱克斯被生物力场包裹，没有受到任何高空快速飞行对人体应有的影响，他注视着四周的天空，云层不断变幻，隔绝了他看向地面的目光，像来到天上的另一个地球。 “噗！”氪星人们扎进云层中，凡是视线所及之处都是灰白色的云，乔和萝拉的身影若隐若现，莱克斯分辨不出方向，他看向克拉克，属于他的超人完全没有被云层迷惑，他似乎轻车熟路，已经在这里飞行过上百次。 他这么熟练，那孤独堡垒应该就是在南极没错，很好，等回去他的团队就可以开始动工了，挖！把超人家给他挖穿！ “当你第一次发现自己掌握了如此强大的力量时在想什么”莱克斯随便找了个话题，飞行是氪星人特有的能力，至少他可不会，“你感到激动吗高兴吗还是在洋洋自得” 克拉克看着前方，他抱着莱克斯依旧飞得很稳，但他在思考莱克斯提出的问题，当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力量与众不同的时候他还是堪萨斯州农场里一个普通的男孩，一开始他的力气只是比其他的孩子大一些，之后越来越离谱，在他能把拖拉机举起来之前他以为自己和所有人一样，不过只是那么多地球人中的亿分之一，但可惜他从来不是。 此后他被为什么只有他拥有那些力量而困扰，乔纳森不让他显露出自己的与众不同，但这些力量并不会随着不被使用而消失，只会随着时间的增加而越来越困扰着他。 他会为力量而得意吗不对，尽管这力量足够他做一些帮助别人的事情，但力量从来不是让他感到骄傲的源泉。 克拉克没有看莱克斯，他的目光穿透云层看向这个地球，他和幻境里的莱克斯对话，就像是和曾经的自己对话，他轻声说：“不，我很害怕。” 害怕这是莱克斯从没想过听见的答案，拜托，这家伙每天飞来飞去的时候他害怕吗他看到子弹不躲偏偏要挺起胸膛去接的时候害怕吗他分明每天都在向这个世界炫耀自己的力量！ 他说：“拜托，我们都知道，那可是足够掀翻整座星球的力量，别开玩笑了。” “不，我觉得很害怕，卢瑟。”克拉克说，他说这话的时候不像是在说“当时”，而像是再说“至今仍是”。 莱克斯沉默了，他开始讨厌超人在他面前露出弱点，他知道自己应该嘲笑和攻击克拉克，他怕什么他如果觉醒了他这样的力量，一定会利益最大化。 但就像是之前的几次一样，莱克斯被卡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见大都会房顶的时候，他突然笑了一下，最终说：“你怕什么有我在这个星球上，你所害怕的一切永远不会发生，不管你有什么阴谋诡计，我都不会让你得逞的，超人。” 克拉克的手抖了一下，他随即更加用力地抱紧莱克斯，但这段路程很短，氪星人的速度太快了，他们很快降落在大都会的建筑群中，卢瑟集团最高层的窗户降落，克星人们飞了进去。 第34章 莱克斯从克拉克怀中下来，他抬起眼，一眼就看见这个和自己办公室陈设差不多的地方挤满了人。 …哦，准确的说是绿眼睛的人。 怎么了，今天是绿眼睛开会日他是不是应该站过去，好表示自己和身边的这个蓝眼睛外星人泾渭分明 “他们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卡尔，”萝拉用最温和的声音说最令克拉克惊悚的话，“不够中意的话还有其他人。” 她说得好像送给克拉克的东西是什么金币、衣服之类的，而不是把一群活生生的人塞到了克拉克面前。 “不…”克拉克下意识就要拒绝。 但莱克斯往人群中走去，他说：“礼物。” 这个单词听起来像是什么攻击超人的诅咒，克拉克一下子就住了嘴，他看着莱克斯走进那群陌生的绿眼睛男人中间，老天！他发誓有几个人他在现实世界里甚至见过！ 刚刚有关力量的讨论时的严肃氛围瞬间荡然无存，克拉克痛苦地看着莱克斯在人群中左右逢迎，这些人都是萝拉特意找来的，当他们开口说话的时候，像是同一种类型的潮水在涌动，裹挟着其中唯一的灯塔一起向克拉克涌过来。 这个幻境到底在做什么冰霜巨人难道有绿眼睛的亲戚吗何必用这种剧情折磨他！ “所以你们是萝拉女士找来的超人的情人”莱克斯问，他身边坐着一名和他差不多打扮的男人。 “是超人之子的情人。”男人纠正他。 克拉克更痛苦了。 “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麻烦请他们都回去吧。”他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萝拉，试图结束这场闹剧。 这太扯了，真的，这太扯了。 “是不是好主意，试试就知道了，”萝拉牵起他的手，将他带到人群中，“我说过，整个地球上没有你不能选的人，这不是开玩笑，男人、女人、不是人，只要你喜欢，就都是你的，卡尔，你是我唯一的儿子，你应当有别人都没有的权利。” 他可以不要这个权利的真的，他可以宣布放弃这个权利。 “你应当有别人没有的权利。”莱克斯重复了萝拉的话，他看见克拉克的眼睛移到他身上，似乎是在控诉他火上浇油。 他真的觉得挺有意思的，看超人窘迫要比超人可怜巴巴地站在他面前有意思多了。 “所以你就是我们的情人”刚刚的男人说，他伸出手覆盖在超人手臂上，感受了一下手中的肌肉触感，“超人之子，确实和超人很相似。” 克拉克“xiu”地一下就窜到莱克斯身边，他随即又觉得自己的反应是不是太大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那男人。 “你不需要我们，你喜欢他”那男人没有恼怒，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莱克斯。 所有的绿眼睛男人都看了过来，他们或自愿或被迫被萝拉让人带到卢瑟集团来，但现在超人之子心有所属，他们来这里的意义是… “不，他不喜欢我，”莱克斯慢条斯理地说，“我有男朋友，不是他。” 哦，他们是来吃瓜的。 第32章 “离我远一点， ”莱克斯用一根手指将克拉克推远了一些，他的目光扫过周围的绿眼睛男人们，“那些人才是你的情人。” “别再拿我开心， ”克拉克注视着他， 他顺从地向后飘了两厘米， 眼睛里泛起些许无奈的神色，“你分明知道不是那种情况。” 情人这太离谱了， 就算是超人，也应当是完全的单身才对， 超级英雄的风流史固然卖座， 但大都会的记者从不靠花边新闻和小道消息吃饭， 这一点他最清楚不过。 “怎么不是那种情况要知道这里的每个人都是卢瑟女士为你准备的情人。”刚刚的绿眼睛男士说， 在确认了突然出现的超人之子的态度后他松了一口气， 显然萝拉。卢瑟和乔。艾尔前不久刚刚向世界宣布出现的第三名氪星人卡尔。艾尔对他们没兴趣，他看起来也不太像是他父母那样的独裁主义…不，也不一定，毕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他或许只是更擅长伪装而已。 但这不妨碍他拿克拉克找乐子，来都来了，氪星人压在人类头上多少年稍微玩一下小氪星人不过分吧而且氪星人的钢铁之心又不是什么玻璃做的， 总不能碰一下就碎了。 “蓝眼睛甜心， 我想你已经获得了这里所有人青睐， ”那个男人对克拉克眨眼，“有人能拒绝一个英雄吗有人能拒绝像你这样健硕的男人吗我觉得不能。” 不，有人能。 男人看起来那么真情实意， 克拉克却悲哀地想着。 莱克斯能，他接受平凡的小记者克拉克。肯特，甚至不介意他连半间大都会的房子都买不起， 但他拒绝超人靠近，哪怕所有人都对超人说“你是个伟大的奇迹”。 “没人敢拒绝你，卡尔。”萝拉对他微笑。 这太可怕了，克拉克想，这太可怕了。 他艰难地说：“我并不需要这些…情人，实际上我根本就不需要情人。” 冰霜巨人的确很懂如何对人的精神进行毁灭性打击，他现在就挺崩溃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情人的滋味怎么样”绿眼睛男人又说，他对上莱克斯的眼睛笑了笑，从对方看似平静的皮囊下读出了和自己一样的恶趣味。 “不试试怎么知道情人的滋味怎么样”莱克斯火上浇油，他说，“超人，我似乎从未听说过有关于你的绯闻，这听起来可不正常，尤其是在是个风云人物就会被深挖私生活的美国，哦，不过请放心，我的职业可不是什么星球日报的小记者，没那么无聊，不会威胁要告发你有一屋子情人，我想你也没有因为清誉被毁就当不上总统的顾虑对吧，汉密尔顿” 他叹了口气，有些遗憾地说：“如果打败你是这么简单的事情的话，那我早就做了无数次了。” 你又不是没有做。 克拉克想。 只不过没人知道超人在过自己的私人时间时是个甚至需要写关于他自己的报道交差的普通人而已。 但他不可能说出来这话，只能说：“如果你想打败我，可以寻找其他的方法。” 克拉克看向屋子里的所有人，他态度温和但十分坚定，这里没人和他站在同一战线，他确定只能靠自己：“我想你们各位都可以回家了。” 好吧，一场莫名其妙又酣畅淋漓的吃瓜到此结束，原以为永远回不了家的绿眼睛人类们有秩序地离开卢瑟集团，他们没有讨论任何关于超人之子的多余话题，考验三个氪星人的听力没人会这么蠢，有话建议私下说。 “这不是一件明智的行为，卡尔，”萝拉注视着她为克拉克选择的“礼物”们离去的方向，她说，“在氪星人人出生时都被赋予了自己的使命，在那里‘选择自己的人生、创造更好的世界’是一种听起来就很没道理的事情，但是卡尔，你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一切。” “我已经选择自己喜欢的一切了，也得给别人选择的余地。”克拉克说，他没有看莱克斯，但萝拉知道他的意思。 她恨铁不成钢于自己早逝的儿子长大后会是个恋爱脑，居然将区区一个人类看得那么重，她太清楚过于执着同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下场了，这没什么好处，一丁点儿都没有。 克拉克其实想的是，他已经如自己所一直压抑和期待的那样成为一个超级英雄了，他用自己的力量帮助别人，尽自己所能让痛苦与灾难尽量在他的星球上减少，他每帮助一个人，就有一个家庭免于哭泣，他不是圣人，犯过很多错，但他已经选择自己喜欢的一切了，这就是他的道路，他会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萝拉叹了口气，她瞪了一眼乔，认为这一定是他的基因的错，不然还能有谁会这么倔强永远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没用的东西上。 “你一定要这样的话我尊重你的意见，卡尔，时间会教会你一切，我知道你也喜欢在天空飞翔的感觉，出去转转吧，这颗星球上没有氪石，你可以随心所欲。” “氪石”这是个没听过的词，克拉克有些疑惑，他知道自己是氪星人，但氪石是什么他从没听过。 “你看上去简直像个什么都没学过的婴儿，卡尔，”萝拉唤出一张图片，她将图片放大展现在克拉克眼前，“那是来自我们家乡的残骸，是氪星人唯一的弱点。” 绿色的宝石在克拉克面前旋转，折射出晶莹剔透的美丽光芒。 那是最危险和氪星灭亡后这个世界上最没必要的东西。萝拉挥挥手抹去那张图片，氪石唯一存在的路径——照片消失在这个星球的太阳光下，她笑着对克拉克说：“不过不用担心，你再也不会看见它了，这世界上所有的氪石都已经被销毁，你是安全的，卡尔。” 说实话，有点眼熟。 克拉克重新唤起那张图片，他无师自通，已经学会了如何使用这个世界的氪星科技、虽然仅限于他所见过的萝拉和乔的操作。 第35章 那张照片是一个立体投影，克拉克旋转放大又缩小。 眼熟，眼熟，眼熟，在哪里见过这种光泽似乎就在最近，而且是在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东西上。 重要到他一眼看过去就一下子心脏猛地一跳，如同忽然在黑夜行船的大海上被灯塔的光扫过一般。 绿色的…绿色的宝石… 等等，莱克斯给他的那枚戒指，上面的那块绿色宝石长什么样子来着的 第33章 “怎么了”克拉克看过来的时候莱克斯问， 他的绿眼睛映着超人和面前氪石的投影，看起来是对此事一派毫不知情的无辜。 克拉克被噎了一下，他眨了眨眼睛想： 是啊， 莱克斯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情就连他也不知道， 莱克斯可是完全的人类， 氪星人的事情和他有什么关系他怎么会下意识想起戒指，真是糊涂了。 “没什么。”克拉克回答， 他重新将心里升起的那点儿疑惑抹去，甚至为自己刚刚升起的没来由的怀疑而感到羞愧——他怎么能怀疑一个与“超人”无关的普通人知道氪石即便莱克斯不大喜欢超人， 但清醒点儿， 克拉克， 你又不是什么值得别人喜欢的万人迷， 怎么能要求所有人都喜欢你 虽然莱克斯的确说过对“克拉克。肯特”算得上一见钟情， 但这种喜欢和他对超人的厌恶一样，都发展得如此迅速而笃定，以至于令克拉克总是生出许多他自己都觉得荒谬的多疑来。 即便如此，连克拉克自己都不知道的有关于氪星人的知识莱克斯也不可能知道，这是没道理的、源自于他自己的错误臆测。 “如果你再这么看着我，我会觉得你在打什么不该打的坏主意。”莱克斯说， 他当然知道克拉克在想什么， 哦， 氪星大型犬的直觉但他能思考出什么很遗憾，如果他能思考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来的话，那他就不可能是超人了。 “我…”克拉克还在思考， 他始终没能转过弯来，现在两种冲突的观点攫取了他，一种是直觉， 一种是理智。 “别在这里浪费时间。”萝拉打断了他们，她是最不希望从克拉克脸上看见思考神色的人，自从接受了克拉克不会如她所愿般成为一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氪星人后立刻改换了策略，就像她说的，没人敢拒绝她的儿子，就算是和克拉克来自同一个地球的莱克斯。卢瑟也一样。 只要克拉克喜欢、愿意留在这个地球，利用谁不是利用 莱克斯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忽然被施加了一股力道，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萝拉推进了克拉克的怀中。 莱克斯愤怒而疑惑地回头，看见那个和克拉克长相有几分相似的女性脸上完全没有在乎他的神色，她傲慢到完全没将人类看作同等地位的生物，她只是看着克拉克，露出一种带着纵容的微笑道：“如果你不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卡尔，那就去看看另一个礼物吧，看看这个地球，这是我送给你的世界。” 她的措辞再次令克拉克感到一种违和感，但这种感觉漂浮在半空让人捉摸不透，克拉克试图找到究竟哪里有问题，但对于“同类”的潜意识渴望蒙蔽了他，令他始终无法触摸到真相。 太多的思绪，不同事件的矛盾直觉冲撞在一起，变成一个地球那么大的巨大混乱毛线团。 或许只是因为这个幻境做得太过拙劣的缘故吧。 思考不出来，克拉克就为这种冲突的直觉找到了一个暂时合适的借口。 他带着莱克斯从卢瑟集团再次降下来的落地窗中飞出去，尽管莱克斯一再抗议他不想和克拉克待在一起，但克拉克从自己另一个世界的亲生父母中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有时候假装自己听不见事情反而会好办许多。 克拉克保持着一个不算太高也不算太低的飞行高度，他们在大都会的楼宇之间飞行，这里到处都是卢瑟集团的标志，大大小小的屏幕中播放着卢瑟集团的广告与萝拉的照片，数量之多显然比他们来的那座城市里还要夸张，其中间或着几张乔。艾尔的巨幅海报，酗酒而不修边幅的本地球超人经过包装打扮，再加上摄影师的技巧加成，竟然也能显现出一副光明正义、沉稳可靠的样子来。 他低头看向街道上，红披风掠过天空时地面上的人们像被触发了什么按钮似的抬起头对他露出标准的微笑。 “你好，超人之子。”克拉克听见他们说。 好奇怪，他们的表情同样透着怪异，和克拉克所见过的、他的城市里人们与他打招呼时所展露出来的发自内心的喜悦完全不同。 “没人不喜欢超人哈，”莱克斯同样看见这个大都会中的人们的态度，他嗤笑一声，知道这事情和萝拉及乔脱不了干系，虚假的喜爱和欢迎和米饭里的石子有区别吗能吃，只要你忽略石子嚼碎后和牙齿摩擦时的“沙沙”声，“你看起来还真‘抢手’。” “这有点儿奇怪，”克拉克低声自言自语。 哦他终于开窍了能想出点儿有用的东西来了 莱克斯挑眉，他暂时按捺下被氪星人一家强行操控的不满有些期待于自己能从克拉克口中听见什么。 克拉克思考了几秒，他忽地抬起眼看向莱克斯：“他们都叫我‘超人之子’，为什么只有你称呼我为‘超人’” “你脑子有问题吗不然你是谁”莱克斯不知道克拉克的脑神经究竟是什么结构，他思考半天就想出来个这 莱克斯几乎气笑了，他觉得会期待超人思考结果的自己真的很可笑。 算了吧卡尔。艾尔，努力努力白努力，认命吧没救了，你这辈子做个有一点儿脑子能认识回家的路但是思考不出更复杂的东西的氪星搜救犬也挺好的。 “这里的‘超人’是乔。艾尔，但你…”克拉克注视着街道说。 “但我和你是一个地球来的，”莱克斯实在不想听他没用的分析，这种东摸摸西挠挠就是挠不到该挠地方的感觉实在是令他浑身难受，他说，“我以为这件事情你在看见我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了。” 超人是那么随便的人吗如果他在刚刚对他提出这个问题之前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是和他来自同一个地球而其他人则是这个地球的原住民的话那那些在“克拉克。肯特”之外套上了一层拙劣的“超人”伪装的举动都是什么是他能和所有“莱克斯。卢瑟”亲近的象征吗 “不，我…”克拉克感觉自己的大脑快打结了，这种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如此真实的幻境设定究竟是什么莱克斯、萝拉、乔，以及整颗星球，这其中有太多超出常理的设定，比如莱克斯被摔得稀烂却能自由行走的身体，又有太多真实不已甚至超出了他自己能想象出来的场景的物体，比如他的生身父母。 先入为主的幻境观念蒙住了克拉克的双眼，刚刚出道不久的地球上首位超级英雄和其他所有人一样年轻稚嫩，他没有足够的经验，面前所有一切相反的信息以及现实和定论的冲突让他短暂地宕机，甚至自己都对自己新的结论感到茫然和不自信。 他将目光投向更远的城市，看见整个地球都怪异至极。 “嘭！”一声清脆的响动在克拉克耳边炸响，他转过头看见隔壁哥谭的蝙蝠侠在白天出没，那张制服下的脸苍老疲倦，同样并非布鲁斯。韦恩。 他带着莱克斯飞到隔壁城市的时候托马斯。韦恩正将胸前的蝙蝠标志重新装进制服上，他听见克拉克在韦恩大楼的顶端降落下来时的披风声音，年轻氪星人的披风更加柔软，被风吹动时声音更加明显一些，他无所谓地将被蝙蝠标志击倒的罪犯顺着楼梯丢下去，关上门时的声响刚好盖住了罪犯的惨叫声。 他的开场白是：“这里是唯一一个没有完全被氪星人统治的城市。” 第34章 哥谭。 克拉克一直都觉得哥谭是一座神秘的城市。 这不仅仅来源于哥谭和其他城市不同、几乎自成一体的执法体系， 也不仅仅来源于他就算是路过也会看见哥谭的守卫者一直蹲在阴影里监视，更不仅仅来源于哥谭人对其他城市超级英雄的毫不关心与对他们本土超英的极度痴迷。 总之哥谭是一种氛围感，是一种不好准确形容的感觉， 它就是一座神秘的城市， 和地球上的任何一个地方都不一样。 “他们是怎么得到你的”托马斯。韦恩问， 他将罪犯像垃圾一样丢下去之后就靠在了通往楼梯的门上。 他的体态很差，即便对于一个已经头发花白的老人来说依旧差到不太正常， 克拉克看见他的身体中骨头扭曲生长，以至于他的背部已经不能完全挺直了。 “别做这么没礼貌的事， ”托马斯摆了摆手， 他从蝙蝠腰带里掏出一瓶乔。艾尔同款烈酒一口灌了进去， 顺手还拿出蝙蝠镖在瓶子上刻了一只蝙蝠标志， “我知道你们氪星人的能力， 你们都一模一样，使用能力的时候从不收敛，太明显了。” “抱歉。”克拉克向他道歉，他只是有些习惯，毕竟几乎没几个人能意识到他的视线能穿透人体看到内部，而这能力能让他不会忽略身边人身上出现的问题。 第36章 他再次看了一眼莱克斯， 两次的氪星医疗舱治疗依旧没能将对方完全治好， 他每看一眼血肉模糊的内里， 就会感到一种愧疚涌上心头，将他的心脏攥得酸痛不堪，但如果没有这个能力的话， 他可能完全被瞒在鼓里，一点儿都看不出莱克斯竟然伤得这么重。 “知错但屡教不改，”托马斯哼了一声， 作为“氪星人受害者联盟”的一员，他饱受两名氪星人数十年折磨，早就对这种星球来的外星人了如指掌，他重新问道，“你们是自己来的，还是被他们带来的” “一点儿意外，但他可不一定。”莱克斯说，他知道显然克拉克一问三不知，他能指望什么指望氪星人那到现在为止都没能想明白他和他是从同一个地球上来的脑袋吗 “疯狂外星人。”托马斯说，乔和萝拉的野心他一直知道，但谁能想到有一天这事情会成了真将其他位面的卡尔。艾尔强行带来，这事太疯狂了。 可既然卡尔。艾尔能来，那布鲁斯和小托马斯…不，不，他们都老了，氪星人有黄太阳光，他和玛莎都已经到了老年，早年与氪星人的斗争、持续对哥谭的管理早就消磨了一个人类所有的精力，而且玛莎… 他想起被热视线穿脑而过如今真的成了单纯小丑的妻子，她早就已经不再会为了孩子的事情和他争吵，他买来世界上所有种类的玩偶填满庄园，于是玛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画着妆穿梭期间，哼着歌照顾所有的孩子。 她叫他们“邦尼、汤姆、莉莉、玛丽…”却从来不叫任何一个玩偶为“布鲁斯”或者“托马斯”。 他们已经太老了，不再适合学氪星人，更何况他们从来都不会做氪星人百依百顺的臣民。 托马斯在墙上磕了磕酒瓶，藏匿于白日阴影中的老年蝙蝠侠晃了晃空空荡荡的瓶子，他将瓶子随手塞回腰带里说：“我得回去拿点儿酒了，要跟我一起来吗” 他往天台中央走了两步，忽然停住回过头说：“哦，对了，超人在我这里还欠了点儿酒账，你们两位有钱替他还吗” 他说完这句话后感到手腕上的通讯器震动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便看见转账信息，托马斯重新抬起头摆了摆手：“不需要了，卢瑟女士转给我了。” 蝙蝠飞机轰隆隆地降落在韦恩集团顶端，托马斯摇摇晃晃地爬上飞机，他甚至没有问克拉克是否要上来，也没有问在场的人认不认识另一个世界的蝙蝠侠，微弱的希望与对希望落空的恐惧攥住了他，让他宁可用幻想替代直面现实的冰冷。 也许年轻一点儿的时候他会迫不及待询问关于另一个地球的一切，但他太老了，像他这样的老人，或许明天就会摔上一跤因为骨质疏松死去。 你知道人类的身体有多脆弱吗只需要轻轻的“咔嚓”一声，就会死去。 他是习惯用枪的，可蝙蝠侠老了，哥谭需要震慑。 克拉克跟在他身后飘进蝙蝠飞机里，这是一架只有两个座位的战斗机，飞机里的位置很狭小，不管哪个地球“蝙蝠侠总是一个人工作”，这事情免去了一些麻烦，但也带来了许多不便，比如要带人的时候。 托马斯。韦恩独占驾驶座，克拉克和莱克斯就只能挤在一起。 这地方可比当初的卡车座椅还小，氪星人高大的身躯微微弯曲，紧紧贴在椅背上，尽可能为怀中的人类让出位置，他们甚至无法像当初那样一人坐一半位置，莱克斯坐在他两腿叉开之间的椅子上，同样是成年男性的身体并不娇小，将空间塞得满满当当。 克拉克感到对方的身体僵得比他还要像一块钢铁，他放软身体，防止他们之间身体接触的时候真的发出霹雳乓啷的声音。 “你们两个看起来像是两块不同颜色但能严丝合缝镶嵌在一起的积木。”托马斯说，他顺手从飞机操作台下掏出一瓶新酒，在操作台旁边的位置磕了一下，瓶盖丁零当啷地滚落在战斗机的地面上。 克拉克看见操作台上的那处被磨损得很厉害，似乎是曾经被什么东西给击打过，在旁边形成了一个可以撬开瓶盖的尖角，红色的小丑笑脸涂鸦被画在凹陷处，那涂鸦嘴角咧得极大，又被凌乱的竖线反复覆盖，一点颜料缓缓从操控台向外渗出，像整个操作台中都被灌满了已经氧化腐烂的尸块，随着年岁的增加一点点儿向外漏出来。 “这听起来可真不妙。”莱克斯说，他脸上露出假笑，一句多余的话都懒得说。 托马斯叼着酒瓶，他发动飞机，轰隆隆的声音被覆盖了黑膜的窗户阻挡在外，莱克斯看不清窗外的样子，也好，免得他面临自己根本不该知道蝙蝠侠就是布鲁斯。韦恩的问题。 整天处理超人的事情就已经很烦了，他一点儿也不想晚上加班和蝙蝠侠纠缠。 贴在身后的超人热量如此明显，氪星人的温度本就比人类高，克拉克的腿部紧紧贴着他的身体，几乎让莱克斯产生一种被灼烧的错觉。 蝙蝠飞机顺着山洞滑进蝙蝠洞，飞机门缓缓开启，莱克斯立刻试图让自己和克拉克分离，他想站起来，但站不起来，他想出去，但动弹不得。 … 不是，卡住了 克拉克的腿横在他和出口之间，如同一条结实的栏杆，挡住了他的去路。 莱克斯转头看了一眼克拉克，显然和他一起硬挤进座位的超人完全没想过怎么下去的问题，他只是把自己塞进座位，然后呢然后就撒手不管了。 等一下，不对，超人自己不是能飞吗他现在又没戴上眼镜假装自己是普通地球人，直接飞不就行了为什么一定要跟自己一起坐飞机 “给我五秒。”克拉克的超级大脑总算发挥了一次作用，他将靠近，门的那条腿从向上侧开门的战斗机上放了下去，而后起身让脑袋先钻出去，接着身体横着从飞机里跨到地上，他又将另一条腿越过莱克斯身后的座位上方，最终顺利地整个人落在了地上。 克拉克回过身对莱克斯伸出手，照例被无情的人类用手背推开，莱克斯自己爬出飞机跳下来，先一步下来的氪星人最终还是扶了他一把，他无法忽视对方跳下去时骨头隐隐错位的模样，就算是假的幻觉，他也无法说服自己看不见。 托马斯默默按下按钮，蝙蝠飞机的前座周围的飞机外壳瞬间完全打开，像一个狭窄的盒子突然散落一地，他拎着酒瓶顺利而轻松地爬出战斗机，在两人沉默的注视下打开了蝙蝠洞里的灯。 “我的蝙蝠洞是世界上唯一含铅的地方，但我们也只能长话短说，”托马斯开启了蝙蝠电脑，他将酒瓶放在电脑桌上，简单敲击了两下键盘，“这个地球已经几乎卢瑟女士和超人先生完全控制，即便是二十年前亚马逊女王和海王的争斗都没能撼动他们的地位，如果你们留下，这个地球也相当于是你们的。” 他相当直白地点出如果克拉克和莱克斯留下能得到的好处，这个诱惑太大了，有什么比坐享其成地得到一个星球的诱惑力更大呢托马斯敢这么说，不过就是赌一个在克拉克眼睛看见的这个地球上他从没见过的眼神。 卢瑟集团在包装乔。艾尔的时候说他是新时代的太阳之子，那老家伙算什么太阳之子他不过就是藏在南极极夜之下逃避现实的酒鬼而已，和自己一模样。 和每个失去孩子的父亲一模一样。 但面前的这个异世界来客如果说一定要有人叫“太阳之子”这个名字的话，那卡尔。艾尔再合适不过。 “我们的”克拉克愣了一下，他结合自己看到的种种异象，一种从来没有设想过的道路展现在面前——用氪星人超出人类太多的力量去控制人类、统治地球。 克拉克感到内心升起一种无比的荒谬，这太没道理也太傲慢了，氪星人的力量是为了保护人们不受伤害、减少世间发生的惨剧的，有什么资格去控制人类呢 他永远不可能去做这种事情，这太奇怪了，像在无数个未来中偏偏选了最糟糕的那个，于是所有的一切事情都不可控了。 克拉克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托马斯知道他不会选择留下来做地球上的氪星王子，他说：“我会帮助你们回家，但我的科学造诣不像氪星人那么高，所以需要一段时间尝试。” “这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你的科学成绩不好，但正巧，我除了是个商人之外也是个科学家，”莱克斯说，他在蝙蝠洞内走了两步，打量了一下这个混乱的洞穴，他尖锐地指出，“但如果帮助我们离开，你就会难逃被氪星人问责，甚至可能会被暴怒的他们杀死，别说没有可能，你我都清楚他们的大脑究竟有多简单以及容易发怒。” 他面对托马斯摊开手说：“帮助我们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我们是外来客，蝙蝠侠的领地恐怕连哥谭之外都不包括。” 是的，他不了解现在他的大都会隔壁那座城市的蝙蝠侠，但他在梦里看过千千万万个世界第一搭档，托马斯。韦恩是布鲁斯。韦恩的父亲，他们的身体里只要流着相同的血液，所思考的东西就不会差得太多。 第37章 “你看起来不像是其他人，”托马斯将椅子转了过来，“以往那些试图接触氪星人的人几乎都是冲着他们美丽脸庞或者强大力量去的无脑花瓶，像你这样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他用一种“你居然会思考”的语气说话，仿佛莱克斯是个有脑子的人是一件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似的。 “可能是因为没脑子的外星人比较吸引没脑子的地球人吧。”莱克斯扯扯嘴角。 “这是我这辈子最赞同的一句话，”托马斯笑了两声说，他重新将话题扯了回来，态度十分坦诚，“我和军方有一定的合作，要对付氪星人光靠我一个可不够，接下来我要说的秘密这世界上没有别人知道，包括卢瑟女士和乔。” 他的表情难得透出些认真，缓缓讲述这个埋藏了多年的秘密：“在氪星人降落地球之前，曾经有一架飞船落在大都会，飞船里只有一张纸，具体写着什么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这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以军方的影响力而言，如果要找一个人，不存在几十年都找不到的情况，更何况在氪星人降临之前，人类世界还完全属于人类，”托马斯说，他的目光放得有些远，像是回到了自己还年轻的时候，“他们什么都没找到，一开始没人在意，直到第二架飞船落在地上并且事情变得越来越坏，莱恩将军死前将那张纸锁在铅盒中交给我，我想，如果这个地球上没有我们要找的人，那么是否可能存在于另一个地球上毕竟你看，连已经死去的孩子都活着，又有什么不可能。” 他将桌子上的酒瓶拿起来，瓶子上印着卢瑟集团的标志：“即便失败了，不过是死亡而已，我已经到了这样的年纪，如果会害怕的话，当初也不会成为蝙蝠侠。” “我们要如何相信你不会和他们一样要将我们世界的蝙蝠侠拉到这里来”克拉克问，他感到莱克斯突然比往常沉默。 莱克斯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他也就只是个做点儿生意的守法公民罢了，这时候就靠他来吧，好歹他也是连外星人都揍过的超级英雄。 “拉到这里来干什么”托马斯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得前仰后合，声音在整个蝙蝠洞里盘旋回荡，似乎几十年第一次听见合心意的笑话，“我已经这么老了，拉到这里来干什么拉到这里来好继承我的衣钵做蝙蝠侠吗” 他擦了擦眼角，“嘭”地一下子将酒瓶丢到桌上：“就算再不负责的家长，也该知道自己世界的麻烦自己解决啊！” 第35章 女装注意避雷，正文无关番外可不看 【你是一个女孩。】 【我是一个男孩。】 【你必须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女孩才能活下去。】 【哪怕我未来会成为一个身高一米八八， 体重九十五千克的女人】 【是的，哪怕你身高一米八八，体重九十五千克， 你也必须做一个女人。】 “呼——”莱克斯。卢瑟从梦中醒来，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 叠得方正的女仆装被放在床尾，有些凌乱的头发垂在眼前， 他伸手拨开发丝，毫不犹豫地钻出有些冰冷的被窝， 双脚踩在地面上。 地面冰凉的温度让他轻轻打了一个寒颤， 原本有些迷糊的大脑瞬间清醒起来， 因为睡觉而变得有些凌乱的米白色柔软睡裙从他身上垂落， 在脚踝处轻轻晃动。 即便成为王子的贴身女仆后他终于拥有了自己的单人住所， 狭小的房间也不算什么很好的生存环境，房屋的一切透着终年不见阳光的阴潮霉味，石头墙壁摸起来永远湿漉漉的，每一句呼吸都带着令人不适的憋闷。 【接近卡尔王子，你就能摆脱这种困境。】魔鬼又在对自己说话了，莱克斯简单洗漱了一下， 他拿起床尾的女仆装穿上， 感觉有些厌烦。 【到底要什么时候呢这句话从我四岁起你已经说了无数遍。】莱克斯注视着水盆中的面容， 算不上柔美的面庞已经显现出属于成年男性的特征，绿色的眼睛在韦恩王国的文化中意味着魔鬼，即便之后王国易主也没改掉民间默认的刻板印象， 父亲酒后暴怒之下直言他是害死生母与妹妹的恶魔，被关进小房子中准备烧死的前一夜莱克斯决定抛弃一切信仰对魔鬼祈祷。 自称“氪星生育宝典”的魔鬼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虽然这个名字又长又奇怪， 但魔鬼的话，或许和人间不太一样，地狱里就是这样吧 那一夜开始他的命运倒转，逃出小屋后他顺着氪星生育宝典的指引一路走到王都，正好遇上王宫在招收女仆，于是他谎称自己是个女孩混了进来。 这也是氪星生育宝典给他的指引，毕竟一个四岁的男孩是很难想到要到王宫里做女仆谋生的。 一开始的时候莱克斯跟在玛莎。韦恩身边，是这位举止温柔得体的王后决定招收像他这样无家可归的“女孩”作为女仆，给她们（他）饭吃，她比莱克斯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高贵美丽，拥有真正善良的心。 怀孕的王后不久生下一名王子，她给他取名为布鲁斯。韦恩，蓝眼睛的小王子躺在襁褓中见到人就会咯咯笑，玛莎王后有时会让莱克斯抱抱他，同样只是幼童的莱克斯每次抱起布鲁斯王子，都会听见恶魔发出奇怪的声音。 【你以后绝对会是个好爸爸！】 【可惜他的血统不够纯，是个混血！】 【你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儿子的！】 恶魔激动地说着莱克斯听不懂的话。 布鲁斯王子睁着大大的眼睛懵懂地看着莱克斯，他更大一点的时候就会在地毯上爬，柔软的、从没劳作过一天的手指捉住莱克斯的裙子，莱克斯于是就在玛莎王后的鼓励下坐下来和布鲁斯一起玩。 可是再过了几年，等布鲁斯已经挥舞着小小的木剑选中自己的小马的时候事情又再次变了。 韦恩王国更名为艾尔王国，不认识的氪星人来了，布鲁斯。韦恩从王子变成骑士，莱克斯所效命的王室更换成了艾尔王族。 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像是睡了一觉，王国就突然毫无征兆地易了主。 氪星这个单词是不是在哪里出现过 莱克斯想起恶魔的名字，氪星生育宝典，氪星，氪星是恶魔的故乡，对吗 恶魔统治了这个王国，莱克斯自己本人借助了恶魔的力量活下去，氪星生育宝典由此操控了他的人生，他同样对恶魔厌恶无比。 当他看见卡尔。艾尔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己注定会讨厌他，即便卡尔王子看起来那么阳光天真，甜美得好像冬天雪地里的暖阳，但莱克斯就是讨厌他，氪星生育宝典说自己能靠接近卡尔。艾尔摆脱困境、彻底活下去，可他的人生凭什么要永远和氪星人绑在一起恶魔统治人类不，他绝不认同。 莱克斯推开卡尔的房门，他像十几年来每个早晨一样走进氪星王子的房间，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轻轻束起两端的窗帘，清晨的阳光撒进房间内，床幔之中有身体摩擦被子的轻微沙沙声，接着厚重的床幔中间出现一个洞，那张属于青年人的面庞钻了出来，卡尔笑着打招呼：“早上好，莱克斯。” “早上好，卡尔王子。”莱克斯同样微笑着对他问好，他走到卡尔床边将只钻出脑袋来的卡尔王子脸颊两端的床幔完全拉开，露出里头的全部景象来。 卡尔缩回身体，他姿态乖巧地坐在床上，仰头看着莱克斯。 哦，氪星人又开始他这一套了是不是 他一做出这个姿势莱克斯就知道他想要什么，他盯着卡尔天蓝色的眼睛，魔鬼的眼睛如此清澈，内中充满了期待。 “莱克斯。”卡尔催促了他一句，他双手搭在腿上，和小的时候一模一样。 莱克斯拿他没办法，他能怎么办呢他不过是艾尔王室的普通女仆罢了，而且还得靠卡尔摆脱贫穷的困境，虽然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做，但是他只能先对对方虚与委蛇，哦强调一下，一切他对恶魔的妥协全都来自于他要利用对方。 他俯下身子，用脸颊分别在卡尔的左右脸颊上贴了贴，而后重新语调更加温柔地说了句：“早上好，卡尔。” 他知道卡尔王子今天早上也是不肯好好起床的了，谁能想到在外面靠谱又富有领导力的卡尔王子连自己的衣服都不想自己穿。 莱克斯从卡尔几乎一模一样的衣柜里拿出他今天要穿的衣服，他回来的时候看见王子殿下重新将自己埋进被窝里，他不是小时候小小一团的样子，青春期之后卡尔像突然变异了一样长得比莱克斯还要高大，团在被子里隆起巨大一团，如同棉被下面有一座小山。 “该起床了，”莱克斯将手伸进被子里，“这不是撒娇的时候。” 他的手随即被卡尔抓住，氪星人暖融融的被窝里是比任何一个地方都温暖的住所，卡尔将他的手向内扯了扯，声音透过被子传出来的时候有些闷闷的：“你的手好冰，外面一定很冷，进来暖和一会儿吧。” “不，”莱克斯无情地拒绝了他，他试图将卡尔向外拉，但卡尔纹丝不动，“你不是小孩子了，这是起床时间，卡尔王子。” 第38章 “那我确实很高兴你没将我当孩子看，莱克斯。”卡尔回答，他的视线透过被子看见莱克斯脸上略带恼怒又拿他奈何不得的表情，莱克斯还是那么古板，但他总是愿意为他放宽底线，不是吗 他沾沾自喜，完全没意识到这是对方有求于他不想和他硬碰硬。 哦，说起他的能力，谁能懂他觉醒超级视线的时候发现青梅变竹马的感受啊他不是故意的，别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他只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能力而已。 怪不得原定要去卡拉那里的莱克斯被父母安排到了他的身边，他还以为是因为莱克斯从前跟着的是布鲁斯的关系。 但是好像也没什么关系，不就是多了个好兄弟嘛，这多好啊。 氪星人的乐观天性让卡尔从来不把任何困难放在心上。 他随即将莱克斯的手按在自己胸前说：“我被被子封印了，莱克斯，只好麻烦你来解救我了。” 他这么干了，莱克斯只好替他解睡衣扣子，他看不见被窝内的情况，只能在卡尔胸膛上摸索着帮他解开衣服，他帮卡尔脱下皱巴巴的睡衣，够不着时只能俯下身子，这是卡尔最喜欢的环节，他会感觉自己在被对方拥抱。 接着他接过莱克斯递给他的衣服穿好，从被子里钻出来的时候卡尔又再次变成了那个艾尔王国合格的王子。 他去打理自己的时候莱克斯开始给他整理床铺，他从被子里捡出刚刚给卡尔脱下的变形睡衣叠好，深感自己已经被训练了完全的女仆形状。 难道所谓的解除困境就是最后他成了艾尔王族的女仆长地位类似于王国还没易主之前的阿尔弗雷德 这算哪门子翻身莱克斯。卢瑟给卡尔。艾尔做心腹，这听着就有一种他会最终选择背叛并且被立刻杀死的不妙感。 他完全收拾完房间后卡尔也结束了自己的一切，莱克斯为卡尔系上披风，他们一起走出去，他跟在卡尔身后，他们在途中又遇到了布鲁斯，三个人一起走在长廊上。 “卡拉还是不肯回来”卡尔问，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卡拉，自从她去了天堂岛，就再也没有回家。 “她说在那里找到了一生挚爱，暂时不回来了。”布鲁斯说，向往自由的公主一向有自己的想法，谁都左右不了她。 “天堂岛也有男性”卡尔放远视线，他往天堂岛的方向看去，看见卡拉正和另一名女性坐在一起，举止亲昵。 “是天堂岛的公主。”布鲁斯说。 “公主和公主，这很合理。”卡尔说，他知道卡拉能听见他的话，他也确实觉得挺合理，要知道，从小陪伴他们一起长大的弄臣哈莉也有同性恋人。 他们走到议事厅门口，莱克斯留在门外，卡尔进去之前先退了一步，他在布鲁斯的注视下往莱克斯手中塞了一块覆盖着三原色包装的糖果，然后走了进去。 莱克斯站在门口，他知道自己的野心远远不仅限于此，他不甘心只做卡尔背后阴影里永远和他隔着一道门的女仆，他同样知道他的能力也远远不仅限于此。 他没表现出一点儿异样，和往常一样等着卡尔出来，与此同时，恶魔又对他说话了：【靠近卡尔。艾尔，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不止是权力，还有荣耀、家人、爱。】 它这套话术令莱克斯嗤之以鼻，说得好像卡尔是什么包治百病的良药一样，居然连“家人”都能凭空变出来了他哪里有什么家人，他的家人全都死光了。 他的掌心卡尔塞进来的糖还带着氪星人的体温，那温度在他掌心逐渐消散，最终消失于卡尔推门出来的时候。 卡尔走到他身边，红披风擦过他身旁，另一种温度传到他身上，他跟上卡尔，艾尔王国的王子走在前面，但这不要紧总有一天他要让卡尔走在他身后，到时候他会彻底摆脱现在的状况，真正成为一个能掌控自己命运的人。 第36章 “亲爱的， 看见我的卡珊德拉了吗”嗡嗡的电梯运行声在蝙蝠洞内响起，随着“叮”的一声轻响，两端电梯门打开， 昏黄的灯光从里面透出来， 一名画着小丑妆容的老太太从里头走了出来。 她穿着色彩鲜艳的衣服， 打扮得十分时髦，即便已经老迈也能看出曾经美丽的脸庞布满惨白色粉底， 沟壑与皱纹将她的皮肤分割成一块又一块的干涸土地，夸张的红色口红从她的嘴唇两端向上飞扬， 她走路时有些一蹦一跳， 怀中抱着几个颜色各异的娃娃， 神情充满天真和愉悦。 “卡珊德拉昨天和我一起出去夜巡了， ”托马斯回答， 他从自己蝙蝠腰带放酒的那一格旁边掏出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女孩玩偶，走过去递给玛莎，克拉克看见娃娃身上有被新线缝补过的痕迹，针脚痕迹歪歪扭扭，似乎手法十分蹩脚，“她在这儿。” “我漂亮的孩子， 为什么你非要跑到外面去夜晚有大灰狼， 专门吃你这样的女孩， ”玛莎接过那个玩具，立刻将它抱进了怀里，生怕有人来抢走似的， “你受伤了疼不疼别怕，我会保护你们，直到永远。” 她心疼地用手摸了摸被称为“卡珊德拉”的玩偶身上的缝合线， 自言自语道：“我的孩子们不是你这样粗俗的人，合格的淑女和绅士都应该待在庄园里受人保护。” 玛莎。韦恩抬起头，她绿色的眼睛嵌在因为衰老而眼皮有些耷拉的眼眶中，蝙蝠洞的灯光在浑浊的眼珠中摇曳，玩偶们被稳稳当当地抱在她怀里，她转头看见了克拉克，从没见过的氪星人引发了她本能的好奇心，玛莎走向这从没见过的陌生人，身上抱着至少六只玩偶。 “这是迪克、杰森、提姆、卡珊德拉、斯蒂芬妮和达米安，”玛莎一只只向克拉克介绍玩偶的名字，她看起来有点儿像个单纯又执拗的孩童，除了玩偶以外的事情都无法给她留下深刻印象，“我从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孩子” “不，他不是玩偶，玛莎。”托马斯说，他看见妻子的眼神立刻变得失望起来，她似乎一下子失去了兴趣，连克拉克的回答也没兴趣听，似乎“是玩偶”这件事情要比任何其他身份都重要，那双绿色的眼珠从克拉克身上滑开，转向另一个人。 “你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孩子，和我一模一样。”看着莱克斯，玛莎的眼神再次变得充满期待和渴望起来。 “他也不是，”托马斯说，他叹了口气，对妻子的精神状态感到头痛，“卢瑟集团最近要出新的玩偶，我会提前给你买，你会喜欢的，能放音乐。” “我觉得他很眼熟，像在哪里看过，”玛莎说，她用手碰了碰莱克斯的脸颊，莱克斯能感到那双手的触感十分粗糙，像一块寒风中风干的老树皮。 玛莎想：在哪里看过呢很眼熟，她好像曾经寻找过这个人，像寻找她的…她的什么一样想不起来了，一丁点儿都想不起来了。 老太太很快就放弃了思考，她的大脑空空如也，连半点复杂的思绪都产生不了，过去的记忆恍如隔世，她的世界里只剩下娃娃，她摸了摸怀中的玩偶，重新露出高兴的神色来：“这些都无所谓啦，我要回去了。” 她转身往电梯走，一路哼着歌，口中对玩偶说着什么“提姆不能喝咖啡，困了就睡吧。”“达米安小乖乖想去动物园没问题，我们等一下就去。”“这是最美好的一天我也这么觉得。”之类的，电梯重新开启又合上，蝙蝠洞内又重新恢复了安静。 “她是…”克拉克注视着老太太消失的位置，他知道这个“玛莎”不是他养母的那个“玛莎”，就算变成了老年人，他也不至于会把别人和他自己的母亲弄混，但同样的名字还是让他对那个老人多了几分关注。 “我的妻子，你也可以叫她小丑，”托马斯说，他打开蝙蝠电脑中的监控，监控投出整个韦恩庄园内的景象，玛莎正一边走路一边和自己怀里的玩偶说话，他注视着露出纯真快乐神情的妻子，像是在自言自语，“你知道怎么样才能完美消除犯罪吗，氪星人” 他没有等克拉克回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只需要用热视线对着这里轻轻一烧，所有不该有的想法就都会全部消失。” “你是说她被…”克拉克有些震惊，他再次感觉有种无法调和的冲突在他的大脑中产生，和此前触摸到的那些感觉一样，像是只要再往前走一步，就会一下子撞进什么恐怖而冰冷的东西里头似的。 “我这话并不是在抱怨和否认，老实说那时候我们所有人都不够沉稳，乔和卢瑟的行为是对的吗还是说所有人都是错的我到现在为止都无法分辨，玛莎得到这样的结局或许反而是一种幸福，你们的世界也有小丑吗如果那时候任由事态发展下去，我不知道要怎么样收场才能算是结局。”托马斯说，他态度坦诚，毫不掩饰自己作为蝙蝠侠也有“无能”的一面，和任何一对失去孩子的父母一样，玛莎与他之间永远横亘着布鲁斯小小的、冰冷的尸体，他们对彼此永远相互怨恨，永远互相亏欠。 第39章 他看着卡尔，似乎是想从他身上得到另一个世界的答案：“如果你和妻子之间有不可调和的矛盾能怎么办呢你们互相埋怨，又彼此歉疚，年轻的氪星人，老实说你的父母处理得也不算优秀。” “我相信没有什么是不能坐下来谈谈的，实在不行就打我一顿好了。”克拉克回答，处理家庭矛盾也并非他的强项，如果他和莱克斯有矛盾…好吧反正大不了就是他立正挨打，反正莱克斯只是个普通人类，对他产生不了多大的伤害，对吧他还得担心对方会不会手疼呢。 他如此乐观，完全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被莱克斯。卢瑟打得倒飞出去。 莱克斯对他冷笑一声说：“看我干什么谁知道你的妻子在哪里。” 他只不过是和克拉克逢场作戏，目的是为了操控超人，得到他背后的氪星科技，至于结婚克拉克想都别想来分他的财产！他的遗产继承人宁可是空白也不会是超人！ “你们都还年轻，孩子们。”托马斯久违地笑了一声，他想：根据他年轻看过的那些奇怪小说，如果这个时候阿尔弗雷德还没躺进棺材里，他是不是就能从旁边钻出来，适时地用他那独特的英伦腔说上一句：“好久没看到托马斯老爷笑了” 但可惜，韦恩庄园现在只剩下他和玛莎了。 托马斯缓缓收了笑意，他看了看表说：“我们在这里的时间已经够长了，再待下去的话，恐怕你的父母就要打电话来，生怕我将你们拐走了，回去的事情不急于一时，让我做一些准备，蝙蝠侠也不是什么无能的超级英雄，出去吧，到别的地方去看看，蝙蝠应当栖息在蝙蝠洞里。” 他走向刚刚玛莎离开的电梯，黑色的身影同样没入铅制的两扇门后，似乎完全不考虑克拉克他们要怎么离开。 会飞的氪星人带着莱克斯飞离蝙蝠洞，这次他们不需要飞机了，来时的蝙蝠飞机安静地停在地上，他们从刚刚进来的那个口出去，出入口完全和韦恩庄园是反方向，克拉克没话找话说：“蝙蝠侠和韦恩家还真是亲近。” “韦恩家世代都在建设哥谭，蝙蝠侠说不定是他们养的某种都市传说里的怪物。”莱克斯说，他是打算将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人设贯彻到底了，哪怕蝙蝠侠在他面前把面罩扯掉他都打算装傻说“你的易容术真厉害”，他只管大都会，你问布鲁斯。韦恩那不是他的一个普通花花公子富二代朋友吗 “你说得对，”克拉克听出莱克斯根本不知道蝙蝠侠制服下究竟是什么身份，他决定姑且为这位隔壁城市的超级英雄保守身份秘密，反正莱克斯也没问，不是吗 超级英雄的事情由他们超级英雄自己解决，莱克斯这种普通人就不要卷进来了，和他扯上关系被冰霜巨人抓走已经很倒霉了。 克拉克原本有些忐忑的心又放下了，他飞得更快更稳，哥谭在他们脚下，整个地球没有氪星人到不了的地方。 “你想去哪座城市”他问莱克斯，“纽约中心城星城密苏里洛杉矶或者我们也可以去亚特兰蒂斯拜访，你想看海吗” 克拉克考虑了一切他能想到的地方，他甚至觉得或许不仅限于美国，其他国家也可以，伦敦、上海、莫斯科、东京之类的，他还没真正悠闲地出过国，超人经常在世界各地救人，但从来都是来去匆匆。 莱克斯在他怀里，克拉克说的每一个地方他都去过，没去过的也已经在梦里看过，但有一个地方，他有些好奇这个世界会是什么样的。 莱克斯说：“斯莫威尔。” 克拉克顿了一下，他悬停在蓝天上，披风从扬起的状态变为垂落，他低头看向莱克斯。 莱克斯抬头和他对视，绿色的眼睛在天空明亮的光线下变得有些比往常更浅、更亮，他抬手戳了戳克拉克，笑着问道：“怎么，没听过堪萨斯州的斯莫威尔，我想去那看看。” 第37章 没有卡尔。艾尔的幻境里会有克拉克。肯特吗 克拉克在斯莫威尔的玉米地里降落的时候想， 他将莱克斯放下来，田野的风越过玉米的长叶扑进怀里，带走了人类的温度。 “这是什么”莱克斯在田埂上走了两步， 玉米长杆遮住了他的视线， 田地很大， 如同金光而低矮的丛林，他蹲下来， 戳了戳田地里的植物问。 “…杂草。”克拉克回答，他走到莱克斯身边， 披风轻柔地垂在地上。 “你能分辨农作物和杂草的区别”莱克斯问， 他顺手抓起超人的披风擦了擦原本就不脏的手， 风在玉米地里钻动， 叶子在他耳边沙沙作响。 这里是克拉克在地球的故乡， 少年时莱克斯被氪星生育宝典带来的梦境气得不愿再睡时曾经连夜从大都会独自来到这里，他走过斯莫威尔每个角落，从黎明走到黎明都没能找到任何关于氪星人的痕迹，这像一种他不愿意承认的命运，太阳升起的时候他放弃找寻返回自己的城市。 而现在超人就站在他身旁，甩也甩不掉。 “我能分辨这世界上很多东西。”克拉克模糊地说， 他总算找到目前为止他能找到的、为数不多比莱克斯强的长处：作为一个小镇男孩， 他见过一些莱克斯从没见过、或者只能从书本上知道的东西。 “全知全能”莱克斯抓着披风， 他将超人红色的披风角和地上的杂草系在一起，杂草长叶柔软地弯折，他的身体有氪星生育宝典的能量支撑， 分不清冷暖，看杂草的样子，应该是初秋。 “没有任何生物全知全能， ”克拉克说，那根杂草如此脆弱，他只要轻轻一动就能将它连根拔起，但他此刻却像是自愿拴在细木棍上的大象一般，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我也是一样。” 他干脆在莱克斯身边坐下来，一小部分披风被他压在身下，玉米杆遮住了他们的视线，克拉克没有动用自己的能力，他穿着超人制服普通地坐在玉米地里，像一个隐入田地的小镇男孩。 “我不明白，”克拉克温和地说，堪萨斯州的土地给了他一种足够平静的力量，以至于他能够冷静地思考一切，“我从来没有自诩神明，即便人们给了我过誉的称号，那也不过是一种夸张的手法，我从不在意这些，有没有称赞我都会去做我要做的一切，卢瑟，比起我，你似乎更在乎别人对我的评价。” 他转过头看向莱克斯，人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有说话，反正这只是个幻境，他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克拉克继续说：“所谓的‘人间之神’不过是人们将他们的期望投射在我身上的一种表现，他们对我期望太高，赋予我许多我所没有的高尚品性，我猜…你也是一样” 他觉得有点儿委屈，又觉得有点儿挺没道理，所有的溢美之词都出自其他人的口中，他们幻想他是“救世主”，但超人只不过是个在尽自己所能的普通人。 “…什么！”莱克斯逐渐反应过来克拉克的意思，这句话在他脑中过了一遍又一遍，他的胸膛逐渐大幅度起伏，后槽牙紧咬，额头青筋直跳，“你的意思是我将我的期望投射在你身上哈！别开玩笑了，当我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我的父亲在发他那无可救药的疯，而我向神祈求试图让他停下，但没有任何用处，那时候我就已经知道这世界上不存在神明，我试图在你身上找寻希望别开玩笑了！” 他一下子站起来，眼前一阵发黑，但不影响他站在原地喷气，如同被激怒竖起羽毛的鸟类：“人间之神你知道什么才是人间需要的神吗一个死去的神才是人间需要的神，他会成为普罗米修斯火炬上的光焰，那道光芒将照耀人类前行，在所有信仰中永垂不朽，而一个具象化的、临驾于所有人头顶的神明那会是人间最大的灾难！我说的就是你！” 他看起来简直快气炸了，但克拉克依旧坐在原地，他抬起头看着莱克斯，现在换成他仰望人类的姿势了，克拉克问：“需要我向你道谢吗，为了你给我如此之高的评价。” “不——！！”莱克斯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他发誓克拉克是他见过的最怪异的怪胎，他倒退了两步，感觉周围的玉米杆都在旋转扭曲，田埂成为唯一歪斜的小径，他转身就走，半点也不想和克拉克待在一起。 【我回应你了。】一种久违的声音姗姗来迟，氪星生育宝典像是睡了一个世纪，慢半拍上线了。 【你回应什么了你除了把情况弄得更复杂以外还能有什么用】莱克斯不在乎它到底为什么现在苏醒，他不想听见任何与氪星有关的消息，心情极差。 【我说你和他会有一个儿子，那是我们的初次相遇，】氪星生育宝典说，它的语气十分认真，仿佛在说一件重要的事情，【这世界上不存在神明，但可以存在生命。】 没有人能够逃得过催生，莱克斯一下子站住，他忽然觉得泄气了，刚刚差点儿要撑裂胸膛的那股气全都消失不见。 生生生！这个星球还有什么救！超人就是个蠢蛋！他干什么和一个傻瓜置气！ 第40章 克拉克飞到他身后，莱克斯说：“算了，你走吧，我和愚蠢的氪星人无话可说。” 克拉克绕到莱克斯面前，他的披风角原本系上的结已经被解开，看上去崭新如初，他微微低头注视着莱克斯说：“你说过，我所害怕的情况只要有你在就都不会发生，我也是一样，卢瑟，当你呼唤我的时候我也会回应你。” 似乎是觉得这样说太暧昧，他又补了一句：“和世界上的所有人一样，超人随叫随到。” “你又不是神，我也不信神，”莱克斯扯扯嘴角，他轻轻推了一下克拉克，“想用这些贿赂我做你的信徒你的手段未免太过低劣。” “我知道要贿赂你的价钱很高，”克拉克说，他飘在原地一动不动，“我从没那种想法。” 随后他们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克拉克转过头去，看见玉米地里钻出一个手中拿着尖锐农具的老人，他头戴遮阳草帽，穿着格子衬衫，看起来十分警觉。 “你们是谁”老人问，他看着陌生的外乡人，斯莫威尔是个小镇，他从没见过面前的两人，只有外乡人一种可能性。 克拉克打量着他，他一眼就认出面前的老人是谁，尽管他们已经很多年未曾见面，但克拉克依旧能一眼认出他。 “卡尔。艾尔。”他对乔纳森。肯特回答。 “莱克斯。卢瑟。”莱克斯伸出脑袋看他，他看不清老人的面庞，但如出一辙的衬衫审美还是让他隐约猜到了面前人的身份。 真有意思，超人有一天回家被当成偷玉米的小偷了。 “艾尔、卢瑟，”乔纳森。肯特重复这两个姓氏，这个地球上你可以不知道任何东西，但没人会没听过这两个名字，他注意到莱克斯的绿眼睛，“卢瑟女士抓了很多人去，你脱颖而出恭喜。” 他的语调听不出是否真心，甚至看起来不像年轻时会因为一辆新卡车而暴跳如雷，似乎正在和对面的两人讨论一个普通的、从报纸上看来的八卦。 玉米地再次发出人体在里面钻动的声音，另一个人从里头钻了出来，她问：“乔纳森，发生了什么” 玛莎。肯特拄着拐杖，她同样已经成了一名老太太，钻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克拉克和莱克斯。 善良的老太太用目光一一掠过他们的面庞，她露出惊喜的表情：“欢迎来农场做客，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外人来过了，不知道我的手艺有没有退步，你们想吃点儿什么” …… 克拉克第一次作为客人踏进肯特家的农场，没有“克拉克。肯特”的农场看起来和有他的世界里没什么两样，大型农业机器停在院子里，草垛旁放着其他农具。 玛莎做了她最拿手的苹果派，老实说这个菜品出现的频率高到几乎要和克拉克。肯特本人绑定，但这是来自一位母亲的爱，所以没人可以对此发表疑问。 她将盘子放在莱克斯面前的时候遭到了莱克斯礼貌的回拒。 莱克斯说：“很遗憾，女士，尽管我很想尝尝你的手艺，但我前两天一时想不开从楼上跳下来，所以现在什么都吃不了。” “在你身上一定发生了十分糟糕的事情，孩子。”玛莎。肯特说，她的目光中透出怜爱，似乎完全没有因为莱克斯说他自己跳楼了而产生任何要去指责他“为什么不坚强”的想法。 “是的，在我身上发生了许多十分糟糕的事。”莱克斯说，最糟糕的那一个现在正坐在自己身边呢。 玛莎将苹果派推到克拉克面前，她微笑：“我猜你不会被从高空跳下来这件事情困扰” “我不会。”克拉克回答，他拿起一块苹果派，余光看见乔纳森坐在餐桌旁悠闲地擦着餐盘。 他似乎没有完全放松警惕，但显然已经比刚刚在玉米地里好上许多，至少农场中永远飘浮着的属于家的香甜气息令他感到温暖舒适。 原来乔纳森活到这个年纪的时候是这样。克拉克想。 这是这个幻境他最喜欢的地方，至今为止，他总算能找到一点儿幻境吸引他的地方。 哦他不是在说莱克斯的坏话，只不过比起看见幻境里遍体鳞伤却能行走的莱克斯，他更想救出真实的那个。 他在思考这些的时候莱克斯总算腾出功夫来问氪星生育宝典话：【你的能量终于充好了】 【不…我还很虚弱…】氪星生育宝典发出类似于当你早八但完全不想却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的声音，【不过…如果有人能满足我的愿望，交佩给我看的话…】 【…你还是能量不足吧，我完全可以自己造一个机器，这不耽误。】好久没听见氪星生育宝典说话了，莱克斯差点儿忘了它到底有多不靠谱。 【哦，哦，我感觉自己好多了，不要抛弃我，呜呜呜始乱终弃是不对的，】氪星生育宝典呜呜哭着，它说，【你找找吧，你找找，附近肯定有我的书页，我的能量恢复肯定有原因，要知道，就算是在大都会我也从来没这么好过，这里可是斯莫威尔。】 第38章 “这个世界看起来像是《人类之子》。”莱克斯说， 他此刻正和克拉克走在另一个世界的肯特农场中，肯特夫妇没有孩子，他们专心经营农场， 终于也还清了银行债务， 将这里变成他们真正的家。 “《人类之子》”克拉克没有听说过这部电影。 “人类失去了繁衍能力的故事， 不食人间烟火的太阳之子，”莱克斯哼笑一声， 他捡起一个被晒干的玉米随手把玩，“我还以为这个世界只有像你们这样的角色才会消失， 现在看来不只是这样。” “像我们这样的…超级英雄”克拉克替他将没有明确说出来的词语翻译出来。 “或者像我这样的超级反派。”莱克斯说， 他认为他和超人之间终究会走向对立面， 只要超人还存活于世。 “事实上人类没有失去繁衍能力。”克拉克看向远方， 他看见医院有新出生的婴儿， 尽管看起来频率比他们的星球要少上一些，但远远达不到“灭绝”的程度。 “那克拉克。肯特呢”莱克斯问，晒干的玉米在他掌心摸起来和普通的玉米不同，是一种光滑与粗糙并存的手感，“克拉克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和超级英雄或者超级反派都不搭边， 他甚至没有个像样的文凭。” 克拉克。肯特本人被噎了一下， 他说：“或许…只是在他身上发生了点儿意外， 你知道的，人类都很脆弱什么的。” “不许你说任何诅咒他的话，”莱克斯用手指搓掉了一颗玉米粒， 他将玉米粒丢到路过的鸡面前，看它兴高采烈地吃掉了这份从天上掉下来的“外卖”，“一个人类的生死对你而言就如此轻易和微不足道” 他当然不是分不清超人之所以说出那样的话正是由于他就是克拉克。肯特本人， 但谁能放过任何一个能噎得超人无话可说的机会呢 “当然不是。”克拉克说，他再次为这种双重身份带来的窘境逼入无法解释的困境，人类的生死当然不会微不足道，但是…但是他不是人类啊！ 呃非人类的生死也很重要，但是他只是在说他自己…他没有说任何人、任何生物，也没说他自己生命不重要的不良引导，呃，他、他… 算了！ “你没有让他帮你做你的搜救犬事业对吧你在天上飞来飞去的时候，他没有和你在一起吧”莱克斯继续逼问他，“我知道他常常写关于你的报道，你会利用粉丝来达成你的目的吗我对此持保留意见。” 没有！不对，也不一定没有。 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呢 克拉克艰难地思考。 他就是克拉克。肯特，超人打击罪犯的时候克拉克。肯特肯定是和他在一起的，这点毋庸置疑。 那回答“有”吗 不！不行，他不能回答“是”，回答“有”的话莱克斯肯定更会生气，他肯定会觉得自己草菅人命，莱克斯本来就已经够讨厌超人的了。 但是如果回答“不是”…超人是卡尔。艾尔，人尽皆知，克拉克。肯特是普通公民，和他没什么关系，对，这个逻辑很通顺，就这么干。 克拉克回答：“没有。” 他随即接到莱克斯丢进他怀里的整根干玉米棒，听见对方说：“你最好是这样。” 克拉克不知道莱克斯相信了没有，他的超级大脑运作的机会总是不多，平常救人的时候他更多在用直觉和力量。 他回头看了一眼房屋，玛莎正从窗口微笑着看向他们，木质窗框将玻璃隔成四块，老太太在收拾桌子，桌上放了许多手工制品。 克拉克将头转了回去，斯莫威尔的一切都令他心情放松愉悦，他把莱克斯丢给他的干玉米放进地上同样的干玉米堆里，玉米咕噜噜地滚进去，停在原地左右晃动。 玛莎从桌子的抽屉中拿出一个盒子，盒子看起来十分普通，甚至没有上锁，抽屉中散落着些许手工艺品，面目模糊的小人、可爱的动物、精致的小木屋，应有尽有。 第41章 玛莎的手轻轻抚摸盒子上方，这个盒子是托马斯。韦恩交给他们的，负伤严重的蝙蝠侠曾经在农场生活过一段时日，他将农场贷款的银行买下来作为报答，但肯特夫妇拒绝了他的馈赠，他们坚持自己还完贷，而托马斯离开前将这个盒子托付给他们保管。 谁能想到能影响全人类命运的盒子就藏在堪萨斯州一个平静的小屋内甚至抽屉和盒子都没有锁。 “地球人莱克斯。卢瑟：掌控氪星生死之人，找到他，他能让不再孕育生命的星球起死回生。” 这世界上只有她和莱恩将军知道纸张中的内容，托马斯和乔纳森都没看过，根据预言所说，他们猜测画中人能让人类摆脱被氪星人操控的局面，也能让这种糟糕的生育率获得改善，也许相信区区一张从外星掉下来的纸是一件荒诞的事情，但人类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又有什么事会变得更糟的呢 每一个迫不得已的种族都会抓住一切有可能的机会，已经很久没有自然婴儿诞生了，似乎现在已经到了不靠试管就无法孕育后代的地步。 玛莎是一个普通人类，她甚至不知道要怎么做，只是像托马斯嘱托的那样守在这里看着盒子，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而后就如同飞船忽然坠落在大都会的那一日一样，她在今天从玉米地中等到了整个地球都在找寻的人。 她之所以会邀请莱克斯卢瑟和卡尔艾尔来到她的农场并非主要因为热情好客，而是因为她看见了莱克斯的脸。 玛莎。肯特不得不承认，她在那一刻没有考虑过莱克斯以后会怎么样，她心里的天平倾向了整个人类。 也许是这点儿关注与愧疚，当苹果派做好的时候，她先将派放在了那个预言之子的面前。 玛莎在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克拉克和莱克斯已经参观到了肯特农场的后院，整个农场四周都被玉米地包围，植物的气息漂浮在空中，这里的风景和从莱克斯集团顶楼看出去截然不同，像与世隔绝的另一个世界，一只小狗从玉米丛底下钻出来，它浑身脏兮兮的，短毛上占满了泥土。 小狗张开嘴作出“汪汪”的口型，但没能发出一点儿声音，它从玉米地滚到田埂上，又熟练地从肯特家的栅栏缝隙里挤进来。 小狗摇着尾巴跑过来，短短的小尾巴甩得飞快，而后一下子扑在克拉克的披风上。 它用前爪勾住披风，上半身直立起来，肚皮贴在上面，大概是跑得太快，嘴巴微张，伸出舌头呼哧呼哧喘着气。 克拉克和它对视，小狗眼睛里有纯天然的亲近。 “我还以为你一般只会受到猫的欢迎。”莱克斯说，他感觉克拉克和那只小狗有点儿相像，除了克拉克要比它的体型大很多，或许这就是同类相亲 “一般小狗不会爬到树上下不来，”克拉克说，他为自己辩解了一句，“但我也常常救狗，没有厚此薄彼。” 他还挺讲政治正确的。莱克斯想，他看见克拉克蹲了下来，以便小狗能够更方便地在他披风上撒欢。 红色的披风很快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小狗露着肚皮垂着舌头，它看起来十分快乐。 克拉克也觉得心情十分愉快，他蓝色的眼睛里闪动着和小狗一样的光芒。 “克拉克！”一声带着斥责的声音传来，克拉克身体一僵，他和小狗同时看向声音来源。 乔纳森大步走了过来，克拉克一瞬间在脑子里想过自己最近做过的事情，他一路想到自己小时候曾经犯过的错，超级大脑运转得比莱克斯逼问他的时候快多了。 乔纳森的身体越来越近，就在克拉克想站起来的时候，他越过克拉克揪起了小狗。 “抱歉，克拉克太顽皮了。”乔纳森对克拉克道歉，他把小狗抱到怀里，拍了拍它毛毛上的灰。 “…哦，没关系。”克拉克僵硬地说，他同样轻轻抖了抖自己的披风，刚刚小狗留在他身上的灰尘全部被抖落下去，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他站起身来，看着乔纳森怀中的小狗问：“它的名字是克拉克” “是的，这是我和玛莎在玉米地里捡到的小狗，像我们的儿子一样。”乔纳森回答他。 “克拉克，”莱克斯念着这个名字，他凑到小狗面前，看着它傻乎乎的样子，伸手拨弄了一下它的耳朵，“你好，克拉克。” 第39章 “噗噜噗噜噗噜。” 莱克斯用手挡在面前， 但还是有几滴污水不可避免地被甩在他脸上，他缓缓放下手，看见对面的克拉克比他还狼狈， 超人整张脸全湿透了， 水顺着额前的小卷毛滴滴答答地向下落， 身上的制服颜色因为被打湿而变深了一些，天蓝色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无奈。 他们俩现在正蹲在肯特农场的后院， 另一个角落里是干燥的、在阳光下安静躺着的玉米堆，他们这里则是湿透了的、污水到处流淌的潮湿地。 抓在克拉克手中的水管还在淅淅沥沥地淌着水流， 莱克斯的眼睛缓慢下移， 终于露出些许本来毛色的小狗站在污水中央， 眼神无辜地对着他们吐舌头。 “克拉克。”他轻声说， 声音里透出一点儿令克拉克听了浑身发毛的威胁。 但同样名叫“克拉克”的小狗完全听不懂他的意思， 它歪歪脑袋，甚至试图向莱克斯身上蹭。 “别…！”莱克斯只来得及发出“no”的前一半发音就已经感觉到这只脏兮兮的小狗贴在了他的裤子上，小狗狗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它不过是想要贴贴而已。 接着克拉犬将前爪搭在莱克斯膝盖上，它直立起来摇尾巴，快活的面庞凑上来，和蹲在地上的人类很接近。 到底他为什么要答应乔纳森。肯特帮他洗狗就因为这条狗和克拉克都叫克拉克吗 莱克斯看着这只面前几乎要贴到他脸上来的小狗想， 他本来是为了用这个名字去噎超人， 但现在被噎住的人成了他自己。 究竟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难给它洗澡的小狗， 难道克拉克自己平常洗澡的时候也要把水弄得到处都是 他狐疑地看了一眼超人，比小狗湿得还夸张的克拉克拧上水龙头，他好脾气地抬手擦了擦额前的水， 看着莱克斯狼狈的样子，轻而快速地笑了一下。 莱克斯确定自己没有眼花，他对谁眼花都不可能看错超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干了什么好吗！ 他拧开水龙头， 拿起克拉克刚刚放下的水管，面无表情地对他呲了过去。 超人，还是死了算了！ 克拉狗有些兴奋地追逐着水滴，它从莱克斯身上跳下来，张开嘴巴跑来跑去。 傻狗！ “你不能…”克拉克轻轻躲了一下，他没认真躲开，只是让了一下，所以原本滋向他s标志正中的水流击打在了他的胸口。 “我能。”莱克斯说，他的手腕轻轻抬了抬，水柱就冲到了克拉克的脸上。 这简直太小孩子气了。 水柱不依不饶地浇在他脸上，克拉克想了想，他吹了口气，原本肆意向他脸上喷涌的水流一下子完全冻结了起来。 克拉克抬眼看向莱克斯，刚刚还露出得意神色的人类有点儿意外，他将结冰的那一头对准自己看了看，整个管道内部都被严丝合缝地冻住了，喷不出一丁点儿水来。 “用你那没道理的超能力作弊你的狡猾和无耻出乎我的意料。”莱克斯说，水龙头没有关闭，但超人的冷冻呼吸温度极低，水管完全被堵住了。 “我正大光明。”克拉克露出无辜神色，他没有被眼镜遮挡的脸看起来完全和“无害”沾不上边，有种令莱克斯牙痒痒的感觉。 氪星人又在玩他那套低劣手段了是不是他再装无辜都没用！他莱克斯。卢瑟不吃这一套！ 随即一道红色的热视线落在水管上，冰柱一下子融化，水流冲出来，喷在莱克斯脸上。 “超人！”莱克斯愣了一下，怒火立刻涌上心头，他调转水管方向，脸上湿哒哒地滴着水，睫毛湿漉漉的，绿色的眼珠猛地瞪视克拉克。 “抱歉，”克拉克难掩笑意，即便被莱克斯将水龙头开到最大冲在身上他也丝毫掩饰不住自己的表情，“抱歉，卢瑟，别生气。” 抱歉他可一点儿道歉的意思都没有！ 莱克斯持续瞪着他，他现在糟透了，原本清洗克拉犬的时候衣服就已经湿了，现在更是从上到下都湿透了。 明明是来洗狗的，但他们三个连人带狗都和刚从水里捞出来没什么区别。 将狗洗好还给乔纳森的时候，饶是这位已经活了不少年头的老人也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他说：“克拉克是有点儿调皮，但这…” “克拉克的确很调皮。”莱克斯说，他站在原地，浑身都在往下滴水，当然克拉克更惨，连披风都飘不起来了。 “赶紧去洗一洗，”玛莎走过来说，“别感冒了，都是小伙子，也可以一…” “我先去了。”莱克斯打断了她，他迅速进了浴室，把原本湿透紧贴在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的时候听见氪星生育宝典姗姗来迟。 第42章 【都是小伙子，也可以一起…】 【不可以。】 他出来的时候穿上了属于乔纳森的新格子衬衫，看起来比刚降落在斯莫威尔的时候和这里的环境更加接近。 而等克拉克出来的时候，现在屋子里的男士们就都是格子衬衫党了。 “肯特式品味，”莱克斯伸手扯了一下克拉克胸前那颗有些歪斜的扣子，使它摆正，“至少纽扣质量还行，不会随地乱蹦。” 克拉克有些不自在地按了按那颗扣子，他的扣子的确总会无缘无故消失，莱克斯注意到这一点了吗他是说，克拉克。肯特衣服上的扣子。 这个细节确实让他感到高兴，被关心、被在意是他一直渴求的东西，肯特夫妇很爱他，但是莱克斯的爱，这种爱不一样。 就算只是幻境里的幻象所做出来的事情，他也会为此而感到安心。 洗好澡的干净小狗快活地在他们身边玩球，它似乎永远精力充沛，无时无刻不在跑跳。 “吃饭了，男士们。”玛莎微笑着将最后一个盘子放在木桌上，盘子轻轻和桌面发出接触声，食物的芳香在温暖的灯光下缓缓弥漫开来，再从刚刚洗过澡舒张的毛孔中钻进身体中去。 男士们坐到餐桌旁，他们共同享用了晚餐，莱克斯不能进食，但他同样被温馨的氛围笼罩在内，少有的没有不时出言讽刺超人。 一盏吊灯在他们头顶散发着光芒，莱克斯看见克拉克专注地进食，他没有戴眼镜，面庞上所有细微的神情变动一览无余，超人状态下他没有像做克拉克自己时那么傻乎乎爱笑，但玛莎烹饪的食物被叉子送进口中的那一刻他的眉宇不自觉地舒展，神态比刚刚更加放松。 这种演技也敢做双重身份的超英事业都不需要氪星生育宝典剧透给他，他光靠自己就能把克拉克的身份查透八百遍。 吃完了饭，玛莎单独找到莱克斯，她看着这个军方寻找几十年无果最终只能将预言封存的主人公问：“我知道你们很快要离开，不过在此之前，你愿不愿意陪我去散会儿步” “没问题。”莱克斯回答，他有些意外于克拉克另一个地球的母亲会选择和他一起散步，他以为这位在本地球没有成为克拉克养母的老太太会对克拉克更加亲近，他答应了玛莎的要求，克拉克正坐在乔纳森。肯特身边和小狗一起玩耍。 莱克斯知道克拉克的养父死在超人第一次正式飞行之前，他平平无奇、籍籍无名，普通地生活，沉默地死去，甚至只属于斯莫威尔日报上微不足道的伤亡人数其中之一，但他和玛莎一样，都对克拉克有深远的影响，超人坐在沙发里，他是氪星人，但身上堪萨斯州小镇的烙印如此深刻，足够他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地球人。 但超人永远成不了地球人，不管它伪装得有多像。 莱克斯想，他怀着一种轻松愉悦的心情跟着玛莎走出去，斯莫威尔的夜风比白天更凉一些，玉米地在月光下投出摇曳的影子，稻草人在缝隙中露出永远伫立的上半个身体。 “斯莫威尔和你们看过的大多数风景可能都不一样，”老太太语调同样轻松，她注视着这片玉米地，斯莫威尔是一片独特的城镇，这里有一种魔力，足够包容一切，“你们是大城市来的孩子，别惊讶，我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这点儿分辨能力还是有的，你的朋友比你还要和这里的土地熟悉一些。” 那是因为克拉克本就在这里生活过。 莱克斯想。 而他的命运呢他没有在氪星生育宝典给他看过的无数个可能性的那个年纪被他的父亲发配到这里的工厂来时他就知道自己注定永远属于大都会。 他只会遇到成年的超人，他也许刚刚出道还不成熟，但他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不再像高中时那么好骗。 “是的，”他在想这些的同时回答玛莎，“这是我第一次来到这里，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风景，这的确很不一样。” 不，他来过一次，在很久以前，在他的地球。 “你认为这里怎么样”玛莎问，她实际上是想问莱克斯认为这个地球怎么样，但她选择了一种很笼统地问法。 “非常美丽，”莱克斯回答，这不是恭维话，他确实这么认为，他感觉玛莎话里有话，“如果您是想问我如何在一群绿眼睛男人里脱颖而出的话，我对此事无能为力。” “绿眼睛男人是什么新的选美大赛吗”玛莎显然没有乔纳森那么关注所有八卦，她疑惑但温和地说，“我是个跟不上潮流的老太太了。” “…当我没说过。”莱克斯恨不得她没听过，立刻一笔带过。 “你确实值得脱颖而出，”玛莎说，莱克斯比画像里看上去更加生动，也许是有头发加成但总而言之，他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不用怀疑自己，多些自信不是坏事。” “谢谢，这是我第一次得到这种建议。”莱克斯心情复杂地说，一般别人都会评价他“自信过剩”。 “这可是来自一名活了八十年的老太太的建议。”玛莎说，她对莱克斯眨眨眼睛，隐约可以窥见年轻时候的风采。 “我的荣幸，”莱克斯说，“我会铭记于心，肯特女士。” “希望对你有帮助，莱克斯，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玛莎笑了，她想了又想，最终从围裙口袋里掏出那个铅盒打开，普通的纸页躺在盒底，只要不拿出来，氪星人的视线就无法穿透盒子，“有一样东西我希望你看一看。” 她将盒子递给莱克斯，预言在月光下跳进莱克斯的眼睛。 第40章 “这和胡言乱语没什么两样。”莱克斯盯着手中的那张纸说， 他再次被氪星生育宝典的语言组织能力气笑了，该感谢它没有在上面写类似于“交佩”、“生子”之类的少儿不宜词汇吗 他掌控氪星生死好好好，他的唯一观点就是氪星人根本不应该存在。 【我又没写错， 】氪星生育宝典为自己辩解， 【氪星的未来都掌握在你手中， 只有你能让氪星得到延续，你的权利是很大的，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自己很厉害只要你和超人交佩一次， 就能让一个被灭绝的星球重获新生！】 它说得慷慨激昂， 仿佛这是什么肩负荣光的伟大使命似的， 差点儿把它自己感动到哽咽。 【你见过恐龙吗】莱克斯冷笑着问它。 【呃地球上的吗没有， 不过氪星有长的差不多的动物， 挺可爱的。】氪星生育宝典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到恐龙，它想起记忆力的氪星生物，那些东西和地球上的恐龙确实挺像的。 【已经灭绝的生物应该安静地待在灭绝的那一栏，不要总是妄图“重获新生”，】莱克斯说，他触碰铅盒里的那张纸， 纸张摸起来和最普通的那种没什么区别。 【那好吧， 你不喜欢恐龙就算了， 】氪星生育宝典妥协，【这不冲突，因为你和超人会有个儿子。】又开始了， 说不过就开启一句话复读打天下的模式是吗 莱克斯懒得和没有文化不讲思维逻辑的宝典多费口舌，他问玛莎：“别告诉我地球遇到了什么人类大灭绝的超级大事件。” 开什么玩笑那两个氪星人还有功夫抓一大群绿眼睛男人到大都会来呢，怎么可能放任毁灭地球的事情不管 “已经至少有二十年没有自然出生的婴儿了， ”玛莎说，她注视着玉米地，想着那些父母痛苦的眼泪，“试管虽然改善了一点这种情况，但最近几年成功率越来越低，人类快要没有新出生的孩子了。” 她低声继续说，像自欺欺人地想要让某些人听不见她说话似的：“你看到了现在的世界，我只是个普通的老太太，不明白到底怎么样才是正确的道路，我只是希望你能够救救那些父母，救救人类。” 莱克斯从她眼睛里看见一种希望与恐惧希望落空并存的光芒，玛莎不知道那张纸上写着的文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也不明白究竟要怎样做才能救救这个如同《人类之子》里发展的地球，她甚至不懂这个氪星人实际掌权的星球被统治的结果究竟是对是错，她只是笼统地、顺着自己的直觉请求了莱克斯，为这多年以来所有人都遍寻不得的预言希望。 莱克斯先是触碰了那张宝典纸页，和先前在约顿海姆时不同，氪星生育宝典这次吸收自己的实体纸页时悄无声息，没有露出一丁点儿光芒，那张被军方不间断研究数年又辗转经过托马斯。韦恩和玛莎。肯特之手的氪星飞船遗物就这么消失不见，莱克斯将空空荡荡的铅盒还给玛莎。 他说：“或许你们所找寻的那个拯救世界的方法根本就不存在。” “我想你来到这里一定是有原因的，凡事不会无缘无故。”玛莎说，她接过盒子，知道这次没有找错人，不管最后人类的命运如何，至少关于预言的研究从不是无用功。 【你让我怎么解释】莱克斯从没觉得这么麻烦过，他有点儿烦躁，【我根本就不可能解决他们世界的问题。】 第43章 【这有什么困难的你可以不用解决，】氪星生育宝典喜滋滋地说，它感觉自己的能量被重新充满，天知道这段时间它是怎么过的，连之前只会重复说着“你和他会有个儿子”的时光都没这么难熬，【根本不用管他们，我已经恢复了，你带上超人，我们直接回去吧。】 【…没什么事情是我不能解决的，蠢货，】莱克斯突然觉得不麻烦了，他可以干任何事，第一件事就是和氪星的所有生物反着干，【研究基因和生育率这事情我专业对口。】 “我会试试。”他对玛莎说。 “谢谢。”玛莎真挚地对他道谢，她知道这事情不是任何人的责任，即使莱克斯的画像出现在预言上，这依旧不是他必须去做的事情。 【你不能和这个地球上其他的所有人交佩，】震惊的氪星生育宝典小声说，【就算有我保住你的命，你也会落下残疾的，而且据我对你们人类世界的学习，之前有个以花命名的满是这种资料的地方，我也从那里学了很多东西，但是那上面说的是不可行的，这不合法，它现在已经被封杀了！】 【…氪星人全都在学像你这样的知识吗】莱克斯已经有点儿不知道说什么了，如果是那样的话，他真的要对氪星科技不感兴趣了！不，是感到恐惧！ 【不，氪星没有**生育，】氪星生育宝典困惑又理所应当地说，它的声音里甚至有点儿炫耀成绩的骄傲，【我是为了帮助你们特意联网学的，我学了从现在往前人类世上能找到的所有资料，不管是哪个国家、什么语言，不管是图画还是文字还是视频，我全都好好研读过，所以你可以说任何生物无能都不能说我无能，我是专业的！】 【……】别再学了啊！没人想要这种专业性！ 莱克斯真的沉默了，他陪着玛莎又在院子里走了一段，直到乔。艾尔降落在他们面前。 “超人先生。”玛莎抬头看着在黑夜里降落农场的高大氪星男性，她的眼睛里没有一般地球人会有的崇拜，也没有任何憎恶，像看着一个普通的客人。 “肯特太太，”乔向下降落在院子里，“萝拉托我带卡尔回家。” “他在屋子里，孩子出来玩的太久做家长的总会担心，尽管我没有孩子，我也明白那种滋味，”玛莎得体地回答，“请和我来。” 她带着乔走向房屋，莱克斯推门进去，克拉克和乔纳森都维持着他们离开之前的姿势。 别告诉他克拉克就这么沉默地和克拉犬玩了一晚上，狗就那么好玩吗 他选择性忽略自己爱逗巨型犬的特性，他的行为怎么了他的行为和克拉克没关系。 “卡尔，”另一名氪星人柔软的披风垂在地板上方，他孤身走进“格子衬衫党”中间，呼唤了克拉克的名字，“该回家了。” 第41章 “难道卢瑟集团已经穷到这种地步了”再次和克拉克被推进同一间房间的时候莱克斯狐疑地问。 氪星人的流水难道滚动得比他的实验室还要大据他观察这个地球差不多是萝拉和乔的一言堂， 他们要是破产了整个人类早就完了。 “怎么会”萝拉微笑着看着他，“只不过我想给卡尔更好的生活环境，在进行新的装修而已。” 她的目光转到克拉克脸上道：“这里没人会打扰你， 环境也还算不错， 这一段时间先委屈你了。” “不…”克拉克条件反射地说， 他并没有对于住在这里感到委屈，对比他自己的公寓， 萝拉为他准备的房间已经很好，但他随即看见了莱克斯， 哦， 他没关系， 但莱克斯呢他和自己不一样， 自己能够接受的条件他可以吗 克拉克为自己没有能够考虑到莱克斯的感受感到了一丝愧疚， 他改了口：“让莱克斯住在这里吧，我可以…” “没有别的房间了。”萝拉说，她保持微笑，顺手带上了门，不容克拉克有其他任何异议。 “咔哒”。房门严丝合缝地卡在一处。 “‘没有别的房间了’，”莱克斯学着她的语气说， 他冷笑一声， “我记得她说过， 这里有能够容纳下你所有绿眼睛情人的位置” “我没有绿眼睛情人。”克拉克说，他飘进房间里，轻轻落在地上， 房间宽敞明亮，各类设施一应俱全，墙壁、地面和天花板同样做了铅夹层保护隐私， 一个巨大的艾尔家徽覆盖在被单上。 他唯一的绿眼睛男朋友走到他身旁，对这种“超人式审美”不屑一顾。 莱克斯在屋里走了一圈，这里属于卢瑟集团大楼，和他的莱克斯集团布局有些不同的是，卢瑟集团的顶楼并不完全被做成了首席执行官办公室的模样，而有一部分不对外开放的区域。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夜风从对面的哥谭扑了进来，带着略带潮湿的味道。 窗外能看见整个大都会的夜景，这里灯火通明，热闹而富有秩序，大都会是一座漂亮的城市，无论在那个地球上都一样，乔。艾尔和萝拉。卢瑟的宣传影视不分昼夜地滚动播放在每个角落，从这里望出去，能看见楼宇缝隙之间的屏幕上乔的红披风循环往复地以相同的弧度飞过。 莱克斯再往外看，一桥之隔的另一座城市被黑暗的云层笼罩，擅长在黑夜中活动的生物们渴求更深的黑暗，在经历过被来自氪星的两轮太阳暴晒与黑暗骑士和小丑的轮番毒打之后他们选择下潜得更深，如同死城的黑色城市上空只有一轮巨大的蝙蝠月亮伫立。 “你平常晚上会做什么”莱克斯凝视着哥谭问。 “我”克拉克眨了一下眼睛，他斟酌着回答，尽量不要让自己显得太脱离实际仿佛是个伪人，也不要太和“克拉克。肯特”的身份一致“正常的生活，吃完晚饭，休息一下，洗漱，然后睡觉，如果有人需要的话，就会出去救他们…之类的吧” “就算是我也不会真的住在太阳上，”克拉克想象了一下如果他真的按照大都会某些小报上写的那样生活该是一种什么荒谬的场景，拜托，就算是他也不会真的在过007永久驱动太阳能生活的，哦，他也不是什么害怕月亮的会飞狼人，夜晚人们也是能向他求助的，“有时候我还会看看超英论坛上他们在讨论些什么，一些…设想会很有趣。” “你听起来像个时时刻刻都盯着人类观察的非地球生物，”莱克斯说，他向着书桌上的电脑走去，打开了开机键，“我在不工作的时候也会创造价值，超人，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整日无所事事地看一些无聊的东西。” 主机轻轻嗡鸣起来，屏幕的亮光映在莱克斯眼底，他的手指熟练地在键盘上轻轻敲了敲，这个世界的超英论坛就被点了开来。 【热】事关未来！卢瑟集团的几大最新动向背后隐藏着的几个你不知道的重大秘密 【热】超人的打击罪犯路线图（最全最新） 【热】谁是蝙蝠侠最爱的罪犯首先排除小丑！ …… 【新】超人之子的绿眼睛情人争夺战有赢家吗 最新的那条闪烁了两秒，又很快消失不见，莱克斯往下翻了几条，几乎都是合家欢的向好消息，但新帖一直在发，发出不久就又会删除。 看来这个世界的人们即便在两个氪星人的高压统治之下也发明出了一种能交流八卦的方式。 他回身对克拉克招招手，氪星人飘到他身旁，然后手就被捉住了。 克拉克感到莱克斯的手指在他手背上小幅度移动，披风垂下遮在他们手上，他原本在看电脑屏幕上的论坛内容，但注意力完全无法集中，屏幕上的字母仿佛扭曲抖动成雪花，一闪一闪飘忽不定。 他越想让自己注意看屏幕越无法集中精神，反而是莱克斯的手指触摸他手背的感觉如此清晰。 装… 装什么 他是在写英文字母吗克拉克轻轻眨了眨眼睛，超级大脑磕磕绊绊地启动了。 “装得正常点。” 超级大脑又卡住了，什么叫做装得正常点他不是一直很正常吗 莱克斯抽开椅子坐了下来，他将论坛页面叉掉，接着克拉克眼睁睁看着他在原本简单的全新电脑页面上调出一个窗口开始打字母。 无数复杂的字符在克拉克眼睛前面开始滚动，他听见莱克斯问他：“看起来人们对外面的宣传画像适应良好你对在大都会投放关于‘超人’照片有什么看法吗，超人” “…我觉得这有些太夸张了。”克拉克说，他逐渐领悟到莱克斯所说的意思，他感到脊背发寒，他进来时没有看出这间房屋和这世上的任何一个屋子的不同，但这可是萝拉和乔打造的地方，他看不出什么也并不奇怪。 他微微挪了一步，将电脑屏幕挡得更加严实，为此和莱克斯的距离几乎是紧贴着对方。 “我以为这是你期待的项目，毕竟你每天都飞来飞去，仅凭一个名字就能召唤你，将自己的照片投放在户外大屏上可比这个轻松得多。”莱克斯说，他一边漫不经心、不怎么认真地和克拉克说话一边在电脑上接收这个世界的蝙蝠侠传过来的相关资料。 第44章 电脑是韦恩集团提供的，至少有一部分来自韦恩集团，而这个屋子里安装的窃听与监控设备则是完全来自托马斯之手，毕竟就算氪星人掌握了这世界上的几乎所有权力，但监控永远是蝙蝠侠的拿手好戏。 现在托马斯已经利用自己的权限和科技篡改了部分监视器，电脑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但窃听器则无法重复播放相同的内容，即便乔和萝拉只是为了保证克拉克不会偷偷消失，不会干出什么偷窥偷听的事情，但莱克斯认为对待氪星人再怎么谨慎小心都不为过，正好，这想法和托马斯不谋而合。 “我的目的又不是为了成名。”克拉克说，他紧绷着身体，不明白这是在做什么，莱克斯电脑上的资料分为多个窗口打开，他只是接触到那些文字就觉得这事情已经走向了一种更深的、他无法把控的方向，但他依旧被定在原点，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一样，尽可能地为莱克斯遮挡屏幕。 即便有超级速度，他也总是走在莱克斯身后一步，但他无条件相信莱克斯，就像是莱克斯相信他一样。 莱克斯只觉得他贴着自己的这行为有点儿傻，但他没空管超人到底在干什么，他现在忙着将托马斯传给他的文件浏览整理，最终整合成他想要的信息。 他打开新的文件夹的时候继续说：“你的目的不是为了成名哦，但你确实富有盛名不是吗就连刚刚出生的孩子搞不好说出口的第一句话都从‘爸爸妈妈’变成了‘超人’，你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自己的名字传遍整个星球，你管这叫‘不是为了成名’” 他一心两用，想到什么说什么，语调是一种不太认真的轻飘飘感觉，克拉克自然没有觉得他在生气，所以也没有觉得受伤，尽管的确，他每次想靠近莱克斯的时候都会被他狠狠推开或者在他心里插上一刀，但是没关系，这都是身份的问题带来的，莱克斯不知道超人就是克拉克这问题好解决，他相信他们之间没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 克拉克说：“这事情实际上是不可能的，因为‘超人’的发音对于一个婴儿来说有点儿复杂，所以一个孩子学会的第一句话一定不会是我的名字，这事不用担心。” 即便沉迷于从托马斯给的材料里提取信息，莱克斯还是古怪地抬头看了一眼克拉克，克拉克的表情十分认真，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和注意到的重点有什么问题。 算了，算了，别管他了，超人根本不是当前的重点，他现在很忙，没空！ 莱克斯打开一篇令克拉克看了就觉得头晕眼花的生物学论文，他试图看清莱克斯到底在看什么，但看了几行就已经想逃跑了。 哦他的超级大脑其实不笨，但是，老天，饶了他吧，如非必要，他真的不想看这个东西。 莱克斯继续问：“哦对了，我还想问，你没有什么对于‘孩子’这种东西的执念吧，你的亲戚都挺执着于这个的。” 第42章 孩子。 再次降落到蝙蝠洞的时候， 克拉克还在想这个问题，他听见莱克斯在和托马斯讨论关于基因链、细胞的话题，试管、自然孕育等单词不可避免地钻进他的耳朵里。 莱克斯为什么要和托马斯讨论这个克拉克的心颤了一下， 刚刚莱克斯问他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答复的是“不”， 像他在孤独堡垒当中思考过的那样， 他决定答应和莱克斯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永远不会有孩子，但是现在面前的这一切却又将他搞糊涂了。 难道莱克斯准备和他从实验室里造个孩子可是他们谁都没有卵细胞，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这里是幻境， 或者说， 正是因为是幻境所以才试图通过这件事情将他留下 他的视线在蝙蝠洞中转过一圈， 左看右看， 最后无可避免地落回了托马斯和莱克斯所研究的东西上面， 复杂的专业资料在他眼睛当中滚动，克拉克这回终于超级大脑启动，逐渐理解和分析起了眼前的一切。 什么是人类无法自然孕育后代什么是氪星人对人类可能的影响什么是基因链脆弱病症异变 克拉克越看越心惊。 “没有原因、不分地区、不分人种，魔法和科学都无法解决”莱克斯将最后一张资料丢在桌子上，他昨晚看了托马斯给他的电子资料，今天又到蝙蝠洞中查看了被秘密封存的部分， 最后得出这个地球上的现状， “从什么时候开始最早发现这个状况的， 所有的资料为什么都语焉不详” “战争结束之后吧，具体的时间没人能确定，海王和神奇女侠败给乔和萝拉之后隐约就有开始的趋势， 但所有人都没功夫注意这个，氪星人才是地球的焦点，而且你知道的， 在他们的眼睛与耳朵下本就没人能说太多，”托马斯说，他靠在桌边，身上依旧穿着蝙蝠战衣，披风被酱料王喷洒的带有强力腐蚀性功能的番茄酱烧出两个小洞，“等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到目前为止能够尝试过的手段我们都已经尝试，但是并没有任何一种生效。” “在被氪星人统治的世界人类自己的科技反而在倒退我以为你们的科技进步飞快，”莱克斯将桌上散落的资料归拢在一起，他抬头看了一眼克拉克，指使他，“这个地球上的人类除了不能生育以外还有什么特征能看见吗” 克拉克飞了出去，红披风消失在蝙蝠洞里的时候莱克斯说：“你怀疑这事情和氪星人有关系” 【氪星人绝不会降低生育率！你相信我，只要一次你们就能有个儿子！】氪星生育宝典发出斩钉截铁的尖叫。 【闭嘴，这事跟你没关系。】莱克斯显然嫌它吵。 “谁都不知道，”托马斯说，“氪星人能怎么影响地球呢他们能统治这里，但发生的一切和拳头没有关系。” 【说的对，蝙蝠侠不愧是蝙蝠侠！你别胡思乱想，看看人家蝙蝠侠说话，多有哲理，我们氪星从不会影响人类的生育率！】这是氪星生育宝典最支持蝙蝠侠的一集。 “但世界显然有它自己的想法，氪星飞船降落在地球时上面搭载的是两个成年人是这里最大的变数。”莱克斯知道氪星生育宝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感觉他们氪星生物都有一套不同于地球人的、自己的思维逻辑。 “他们结束了几乎毁灭这颗星球的战争，但也带来了另外的战争，”托马斯陷入回忆，“等一切结束的时候事情就已经走向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他想起自己的一生似乎一直都在挽回什么，从小巷里的一声枪响之后，布鲁斯的身体在他怀中慢慢冰冷开始，他的人生就一下子滑进无法挽回的深渊中。 托马斯换了个话题：“你和我想象中差不多。” “…你指的是像通缉令一样的画像还是那段荒唐的话”莱克斯整理资料的手一顿，托马斯没明说知道了预言之子就是他，但他们不用说就已经心知肚明。 和聪明人说话的滋味就是省心，这种感觉好久没出现了。 “所有。”托马斯摸出酒瓶，他没喝，就这么拿在手上。 “哥谭现在是这个地球上唯一有犯罪的地方，”莱克斯说，他自然地使用起了托马斯的蝙蝠电脑，“你和他们做了交易” “战争、交易、伤害、帮助，无非就是这些主题，”托马斯说，电脑光芒同样映在他的脸上，“即便有犯罪，但哥谭是唯一一个属于人类的城市，蝙蝠侠老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那些烦人的超级反派们也老了，事情总能被解决。” “怎么解决”莱克斯说，这是他看过的相当莫名其妙的世界，比他看见某些梦境里蝙蝠侠成为搞笑演员还要莫名其妙，糟糕的统治者、消失的繁育能力、没有下一代的超英超反…每一个单词拆开都很合理，组合在一起就变得十分糟糕。 “如果你说的是复苏生育率的事情的话，暂时我准备靠你。”托马斯说。 莱克斯：…… 他抬头看见人至老年的蝙蝠侠嘴角微微弯起，托马斯在哥谭的夜晚里浸泡了一辈子，比布鲁斯要…嗯，怎么形容呢 要更坏一点 算了，除了他还有谁能解决这事情要能解决的话早就解决了。 “在你父母统治世界的地球里，我成救世主了”克拉克刚进蝙蝠洞就听见莱克斯这么说，他看见莱克斯背对着他坐在蝙蝠电脑前敲敲打打，身边旋转着3d投影的某种基因模型。 “在每个世界里你都可以当救世主，虽然我不建议你去做这个职业，但如果你一定要的话，我也尊重你。”克拉克飞过去，他无数次听见莱克斯用“救世主”这个形容词形容他，每一次都是嘲讽的语气词，这个名头和人间之神一样是人们对他过高的期望，如果一定要有人来做这个职业的话，他认为任何人都比他要合适。 虽然他的确不建议谁去做“救世主”。 “我可没那个兴趣，你以为人人都是你”莱克斯说，他问，“你看完了吗这个地球有什么问题” “这里没有任何我们熟知的超级英雄或者超级反派，这些角色基本上是由他们的父母替代的，”克拉克回忆着自己看到的一切，“我们的地球每个城市都会有属于它的超级英雄，对吗即便没有十分知名的代表，也会有人在帮助维持秩序。” 第45章 “是的，然后呢”莱克斯用手拨弄了一下身旁的基因模型，这东西在他输入的模拟数值下不停地变动，重复实验可能性。 “中心城…我记得那里有一个跑得很快的超级英雄，但这里没有，他的父母并没有替代他，这里中心城的代表人物是…寒冷队长”克拉克不太确定地说，中心城相对其他城市要更加安全一些，所以红披风在那里降落的次数并不多，他只是有几次从天空路过，看见一道金色的光芒在城市里穿来穿去。 “是的，是寒冷队长，”托马斯拿着抹布从他的蝙蝠车后面转了出来，“怎么了你们的世界里没有这个人吗” “寒冷队长是我们那个世界的反派，而中心城的超级英雄叫闪电侠。”莱克斯说，正义联盟还没建立的当下，他知道克拉克和其他的超级英雄没那么熟悉，不想浪费时间在一来一回的问话当中。 “闪电侠”托马斯将抹布放在他刚刚擦，好的蝙蝠车前盖上，“亚特兰蒂斯和天堂岛发动战争的那一年，有个年轻人找到我，他自称是闪电侠。” 第43章 闪电侠巴里。艾伦。 莱克斯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和“超人”、“正义联盟”一样，闪电侠在那些梦境中的出场频率并不算低，但莱克斯对他没那么关注， 唯一的的印象是他一个平常没什么危害程度但是一闯祸就是大问题的高热量食物消耗器。 高空的风从他身体两旁擦过， 他已经习惯了被带着飞行， 没有像第一次那么排斥，蝙蝠侠继续留在蝙蝠洞中， 莱克斯乘坐滴滴打超来到中心城，红披风落在中心城整洁的街道上时引来周围行人的目光。 “你好， 超人之子。”他们不甚熟练地露出和大都会的人们如出一辙的标准笑容， 而后又转身匆匆离开。 “一座繁忙的城市。”莱克斯评价， 他读出人们的疏远和恐惧， 这座本就没什么犯罪的城市中不常降落氪星人的身影， 他们显然不熟悉如何应对突然出现的外星人。 “…一座繁忙的城市。”克拉克顺着莱克斯说的话喃喃自语，他自然也不会忽略人们的表情，超级视力能让他看见更多的细节，包括瞳仁的变化，嘴角的弧度。 人们的负面情绪掺在微笑之下，使笑容反而成为一种无声的压迫。 “也许你应该多练练自己的定点降落了， ”莱克斯说， 他扯了一下克拉克的手臂， “这样下次我们就不必站在大街上。” “我会的。”克拉克说，他顺从地被莱克斯扯着向前走，然后被带进了一家不起眼的服装店。 “我不想走到哪里都成为别人的视觉焦点， 至少现在不想，”小服装店里到处挂满了衣服，店员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 莱克斯随手将一套衣服丢到克拉克身上，超人之子的名头在这个世界实在是太显眼了，他确实不排斥沐浴在目光下，但仅限他的地球、他的城市，“你就不能不穿这套制服了吗我记得萝拉女士给你准备了别的衣服。” …只是一种习惯。 克拉克拿着衣服进入试衣间的时候也意识到其实他可以不穿制服的，这里不是他的城市，没有需要遮掩身份的小记者克拉克。肯特。 他很快换上了普通的衬衫，这次终于不是格子款式，将叠好的衣服放入购物袋中，顺带还换上了另一双鞋子，这下子他总算不是人类世界里颜色最突出的三原色了。 莱克斯给他付了账，银行卡上卢瑟集团的标志显眼醒目。 他们走进隔壁的医院当中，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其他气息替代了街道上的空气。 克拉克透过医院的墙壁看着整个建筑，中心城的医院和大都会的看起来差别不大，人们在白色的病房中来来去去，药水顺着玻璃管一滴一滴向下落。 他们走到最里面的病房，莱克斯推开门，嘀嘀跳动的机器声从房间内跃出来。 克拉克合上门，走廊上的奔跑声、说话声和呻吟声就被完全隔绝在外。 病房很安静，病床上躺着一个男人，他全身都被白色的绷带覆盖，连面庞都看不清晰，像一个被包裹起来摆放在床上的无生命木乃伊，只能通过床边牌子上的名字辨认这就是“巴里。艾伦”。 “被雷电反复击中数次，全身重度烧伤，”莱克斯捡起一旁的病历本打开看了看，“他已经躺在这里三十年了。” 克拉克走到巴里床边，他透过绷带看见躺在这里的男人身上的伤势的确很严重，他完全是依靠医疗器械在续命，自身细胞活性虚弱无比。 “你认为他是个有妄想症的疯子吗”莱克斯问他，他将病历本翻过一页，医疗检测器的折线有规律地起伏着，在病房里发出滴滴声。 “不一定。”克拉克回答，他注视着中年巴里，将他绷带下的脸和记忆中的闪电侠进行对比。 他的思维不由得开始飞出这个小小的病房中，这个幻境如果读取的是他的记忆，那么一切他所不知道的消息又是怎么回事他知道闪电侠制服下的脸长什么样，但他不清楚对方的名字是什么，而且他也根本不认识其他超级英雄或者超级反派的父母，他是超人不是偷窥狂，这些都是他不可能知道的信息。 “孤独堡垒的医疗舱对他有用吗”莱克斯的话打断了他的思考，他抬头看向莱克斯，病历本已经被他放在一旁。 “应该是有用的，但三十年没有活动过的身体，能有多少用处不能保证。”克拉克说，他没有试过将医疗舱用在人类身上，他出道的时日尚短，连他自己都没试过那东西到底具体有什么用处，只是莱克斯用过这里的而已。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旁边的仪器忽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嘀”声，接着原本平稳规律的心电图忽然变得不规律起来。 巴里。艾伦的时间不多了，怎么回事，他已经在这里躺了三十年，怎么现在突然身体情况开始恶化了 克拉克意识到这件事，他随即听见护士值班室里响起警铃声，走廊上开始有人奔跑。 “把他带去孤独堡垒。”莱克斯向他下达命令。 “嘭！”病房的门被拍在墙上，护士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这里住着的病人他们都很熟悉，他在这里睡着的时间甚至比大多数护士的工作时间还要长。 巴里的父母都是普通人，但始终有一笔资金汇入账户，支持着他能依靠机器活下去，时间久了，他甚至成了医院的标志物，这家医院私下里甚至有人开了赌局，赌这个叫“巴里。艾伦”的病人还能活几年，但无一例外，绝大多数人还没等到他死去就已经先离职或者退休了。 难道今天就是这场赌局的终点了吗护士气喘吁吁地抬起脸，她看见天空澄澈，云朵三三两两地悬浮空中，中心城阳光洒落在病房内，微风将窗帘吹得微微晃动，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美好。 今天是个大晴天，适合做一切想做的事情。 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究竟是什么问题呢按道理来说艾伦先生是动不了的，早上有人帮他开窗了吗等下，动不了那床上的人现在在哪 她面对着空空荡荡的病床瞠目结舌。 人现在在哪好问题，但护士这辈子都想不到全身重度烧伤一动也不能动的艾伦先生现在人在南极。 一只迷路的企鹅在孤独堡垒门口探头探脑的时候克拉克将巴里。艾伦放进了医疗舱中，他回身将企鹅送回它自己的大部队中，免去了这只小家伙今天在风雪中死去的悲剧，接着他返回身来飞回莱克斯身旁和他一起注视着里头的男人。 “我们俩今天说不定就会因为当人贩子而被挂上通缉令。”莱克斯开玩笑地说，巴里。艾伦静静躺在他躺过的治疗舱中，绿色的液体将他完全浸泡在内，像在进行某种人体实验。 “但我飞得够快，我们来得及逃过任何人的追捕。”克拉克同样开着玩笑。 “浪迹天涯，隐姓埋名，只能使用现金车子是偷来的，牌照是假的，晚上住在汽车旅馆里”莱克斯想象了一下他和克拉克的逃亡生活，这太灾难了，“得了吧，这种日子你一个人过去，我可是守法公民，就算明天登上头版头条，标题也得是‘超人之子强抢民男’之类的。” “那我会记得往外太空飞的，不会被警察抓住，等到夜深了再偷偷回来。”克拉克说。 “我一定会向警方举报你，别试图让我犯下包庇罪。”莱克斯威胁他。 【不行啊，父母有案底的话会影响孩子考公，要为孩子想想啊！】氪星生育宝典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超人不能是罪犯啊，求你了你包庇他一次又怎么样，让他待在莱克斯集团最深处的房间里成为你一个人的玩具不是很好吗，你们人类的教科书上最常用的方法就是这个，我觉得很可行！试试吧！包爽的！】 它接着说：【我连台词都帮你想好了：“超人，你也不想别人知道你在外面强抢民男对吧”怎么样这句话据我观察，使用成功率是百分百！】 第46章 【莱克斯集团的继承人不需要考公，案底不影响做总统，不，根本不会有什么继承人！】它这么一插嘴，莱克斯感觉刚刚那点儿兴致荡然无存，他假装自己忽然对闪电侠很有兴趣，仔细观察对方，绷带挡住了巴里的面容，只露出一对鼻孔在外面，依稀能看出对方瘦削的身形。 “我只希望医疗舱不要像另一个绿色的池水那样有什么麻烦的后遗症。”他随口说。 “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女人的声音忽然在孤独堡垒内响起，莱克斯和克拉克同时抬头，看见一个光屏悬浮在医疗舱上方。 萝拉微笑着坐在对面的卢瑟集团顶楼办公室里，她背后的落地窗外是大都会的天空，她说：“卡尔也不会成为通缉犯，这点请放心，我是个开明的家长，不会阻止你们使用家里的东西。” “但，”她随即又说，那双和克拉克有些相似的眼睛落在他脸上，“医疗舱每天只能开启一次，你们今天用它来医治艾伦先生，就不能用来治疗莱克斯。” 她始终微笑着看着克拉克，像是在观察克拉克的想法：“莱克斯的伤很重，这点毋庸置疑，如果你们选择了医治艾伦先生，那莱克斯怎么办他虽然不说，可他的身体还能撑多长时间呢” “卡尔，你有没有问过，他会不会痛呢” 第44章 “别那么看着我， 你是三岁的孩子吗”莱克斯有些烦躁，自从萝拉说完那句话之后光屏就像是它出现时那么突然地消失了，整个孤独堡垒里只剩下他和克拉克面面相觑。 “我还没问你…”克拉克向他飘近了一点， 他注视着莱克斯完好皮囊下被摔烂的内脏， 那里至今不能承受任何食物和水的重量， 骨头勉强被拼接在一起，摇摇晃晃地镶嵌在肉中。 这看起来就好痛， 他怎么会没注意到可是这里是幻境，幻觉会痛吗幻觉…幻觉就不会痛吗 “那就别问， ”莱克斯向旁边让开一步， 他主动和超人拉开距离， “我不喜欢听那些无聊的话。” 他知道克拉克是一个容易动摇的人， 他柔软的、尚无法坚定想法的心很容易受到一些没必要的事情的干扰， 尽管超人执拗起来是挺麻烦的，但他的动摇本身就是执拗的导火索之一。 “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解决这个世界的问题，别告诉我你打算纠结其他没必要的东西，”莱克斯笑了一下，他的绿眼睛在孤独堡垒昏暗的环境中折射出克拉克熟悉的、傲慢的光芒，“我不认为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困难是莱克斯。卢瑟不能解决的， 不管你想的是什么问题。” 他那么自信， 和当初说选中克拉克。肯特做男友是他自己的决定时一模一样。 克拉克一下子就觉得进入幻境以来那种灵魂漂浮在半空摇摇晃晃摸不着底的感觉终于沉在了地面上， 他像是终于双脚踏在土地上，万有引力重新作用在他身上，风筝的线摇摇晃晃回到人类手中， 莱克斯一下子真正真实起来，那种好像压抑着什么的顺从感在那一瞬间从对方身上消失不见。 克拉克忽然意识到究竟是哪里让他一直以来都感到浑身发毛，莱克斯亲昵的态度来得太轻巧、太容易了， 这个态就算是面对克拉克。肯特也显得进展有些轻易，更何况莱克斯一直都是那么厌恶超人，他像是一个勉强被卡进了框中的果冻，在陈列窗中挤成一团，左摇右晃地供人观看。 “…我一直相信你，从来都是。”克拉克低声说。 【他是不是在想些什么奇怪的东西】莱克斯有些怀疑克拉克的大脑能思考出什么，他不想明问，怕克拉克再说出些什么让他血压升高的话来。 【没有吧，这不是很正常的表白吗，他说他相信你不就是愿意和你睡觉的意思吗你们会有个儿子，并且组成一个美好的家庭，从此王子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氪星生育宝典说出一句比克拉克还没用的话，它连声音里都一如既往浸满了粉红色的泡泡，唯独缺少大脑。 【…你也不许想奇怪的东西。】莱克斯差点儿忘了它们氪星生物全都是一丘之貉，一个比一个脑回路奇怪。 【这不是奇怪的东西，这是美好的愿景，是对你们的祝福，啥伟大的预言，是必然会发生的未来！】氪星生育宝典义正言辞地说，它语气十分坚定，仿佛这就是它毕生的信仰，这辈子要守护的誓言。 【一边玩儿去吧。】莱克斯懒得废话，氪星生物就是这样，又倔又不靠谱。 靠自己，人类只能靠自己。 他在孤独堡垒里转了一圈，这个属于超人父母的地盘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许多应有的氪星科技都被废止使用，甚至有的是半成品，他能看出部分仪器的用途和氪星基因的实验相关联，但具体不知道是为了研究什么，难不成这对父母也曾经试图制造过另一个氪星人 莱克斯仔细打量那些残存的数据，并且将其和自己所得出的实验成果进行对比。 克拉克一直跟在他身边，这总是想东想西的氪星人好不容易正常一点儿，现在又变成那种沉默的挂件状态，即便不说话也要飞在莱克斯身旁，使原本想好好研究一下仪器的莱克斯被骚扰得无法一心一意。 没关系，等他回去会让他的工程队把超人孤独堡垒里所有科技都给他送到大都会来的，那时候没有超人从旁干扰，他想怎么研究就怎么研究！ “嘀嘀”他从地上捡起乔。艾尔随处乱丢的酒瓶子时治疗舱发出了两声提示音，一次治疗的时间到了头，里面绿色的液体自动褪去，透明舱门缓缓开启，巴里。艾伦的身体一动不动地躺在里头。 没有用 莱克斯将酒瓶子放在一旁，他向治疗舱走去，巴里被绷带裹得严严实实，看不清究竟醒了没有，他像一具真正的尸体，僵硬、安静、没有面容。 他走到治疗舱旁边的时候听见了中年男人逐渐开始沉重的呼吸声，那呼吸声像是内部齿轮已经完全锈住的拖拉机被强行启动，突突从烟囱里喷出一口几十年前的陈年灰烬，无力的粉末从烟尘里落在机器盖子上，黑黢黢、干巴巴、被风一吹就散。 “哦，我们的爱洛公主醒了。”莱克斯说，他点开治疗舱的操控面板，上面的氪星文字让他挑起了半边眉头，这是完全的氪星科技，他有生之年竟然能随意操控，真是荣幸荣幸。 巴里试图张开嘴巴呼气，但绷带牢牢绑在他的嘴巴上，他还没有完全恢复意识，只是凭借本能在努力汲取氧气，已经沉睡多年的木乃伊被注入了最基础的生命，他的身体因为剧烈烧灼的痛苦扭动着，像一只活着被丢上了烧红的铁板的虾，空气从唯一裸露在外的鼻孔被吸进肺里，动力不足的肺部艰难地换着气，但完全不足以缓解他的痛苦，巴里只觉得自己眼前有闪电击中他时人眼所难以承受的光亮，那道光亮接连不断地劈在他的身体上，雷电从他身体当中窜过，却无法唤醒任何一点儿神速力。 “他看起来和发狂没什么区别。”莱克斯说，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从蝙蝠洞里正大光明顺走的麻醉剂打进巴里的身体中，让晕厥替代了痛苦。 虽然中年闪电侠的身体依旧在条件反射地抽搐着，但这至少比刚刚醒着受苦要好一些。 “治疗舱对他起作用了。”克拉克透过绷带看进巴里的身体，正是因为起作用，所以巴里才会因此有力气感到痛苦。 “看起来再来一次或者两次他就能恢复一点儿理智。”莱克斯拔出针头，他本来带走这支麻醉剂是为了防备不时之需——管他什么不时之需，反正面对氪星人什么时候都是不时之需，没想到时机来得这么快。 “你认为他知道些什么吗”克拉克盯着再次恢复昏迷的巴里。艾伦，中年男人的脸在一次治疗之后恢复些许，他能看出他原本的样貌的确是现实世界的年轻超速英雄。 “一切都要等他醒来再说，不过如果你问的话，是的，我认为他知道些什么。”莱克斯说，闪电侠在他们世界的定位太特殊了，他总是知道最少的那一个，又是知道最多的那一个。 “我们暂时可以留在这里，直到他醒过来。”莱克斯说，的确，孤独堡垒连不上蝙蝠侠的网络，但也不亏，这里有足够的氪星科技供他研究，他能得到其他更多的信息。 “好。”克拉克没有反对，对他来说待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巴里被放置在治疗舱当中，而莱克斯和克拉克还是住在之前的铅屋里，临睡觉前克拉克有些犹豫地问：“卢瑟，你现在对氪星人，对我…们有所改观了吗” “不，”莱克斯回答，他看向克拉克，穿着睡衣的超人像一个局促不安的孩子，“你指的是这个被氪星人轻易统治的世界，还是指惶惶不安的人类，又或是你们在地球上的特权不，超人，我对你的看法从始至终都永远不会改变。” 超人按灭了房间里的灯光，他躺在地球人身边，心里却没有第一次和莱克斯一同躺在这张床上时候的难过和受伤。 第47章 是他习惯了莱克斯对他的苛刻了吗莱克斯总是这样，他永远不肯妥协，永远不会对自己的改观。 但他随即又想：这也挺好的，至少他不会因为莱克斯是个善变的人而感到不安，他只要从始至终习惯一件事情就可以了，再说了，他确实也感觉到萝拉和乔在这个世界上的所作所为不太妥当，尽管他的确觉得没有罪恶、无人需要救援的世界很好。 第二天他们为巴里。艾伦进行了第二轮治疗，蝙蝠侠出品的麻醉剂药效十分强力，巴里直到治疗舱启动也没有醒过来，莱克斯在孤独堡垒存放治疗舱的厅中乱走，他弯腰俯身，看见大厅有被砸碎重修的痕迹，而每一台机器背后最低下的都刻着j.e。 乔。艾尔，他曾经说过萝拉比他的科学造诣要更深，但这里的机器都是他制造的，这对夫妻之间的关系还挺微妙。 他直起身子的时候看见克拉克就站在他身后，这位不需要拯救世界的氪星搜救犬难得无需上班，他现在唯一的活就是贴在他身后跟着他到处走来走去。 “你就这么闲”莱克斯将他推远一点。 “我也不是很闲。”克拉克回答，他顺着莱克斯的力道向后飘，一如既往顺从。 “你不闲在哪里在跟着我吗”莱克斯越过他往治疗舱走去，他唤出完全看不懂的面板盯着上面完全不属于任何人类语言的文字说，“如果你很闲的话可以来教我认字。” 现在克拉克很闲了。 第45章 “你的名字是这么写”这是巴里。艾伦听见的第一句话。 他第一反应是自己还没睡醒， 呃，不对，他好像是被雷劈了然后重获神速力失败接着就进了重症病房抢救， 不是在睡觉。 他记得自己回溯时间救下了本该死在很久以前的母亲， 接着蝴蝶的翅膀扇起了巨大的龙卷风， 所有的一切都被卷入这场风暴之中，整个地球天翻地覆。 所有人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母亲的存活只是其中最微小的一件事情，亚特兰蒂斯和天堂岛的战争几乎毁了陆地， 海浪高悬天空， 即将吞没土地， 巴里试图寻找一种能阻止战争的力量， 但他找不到这个世界的超人， 在无法两全的情况下，从家人和世界之间他选择了拯救世界，所以他找到陌生的蝙蝠侠寻求帮助，试图将世界再次回溯到原有的那条线上。 显而易见，在这个让自己重新成为超级英雄的赌局当中他失败了，他记得救护车的鸣笛， 记得手术灯光闪烁， 记得呼吸器插进鼻子的那一刻， 看来这间重症病房是他最后的归宿，感谢蝙蝠侠没让他这个不靠谱的怪人自生自灭。 不过等一下，谁在重症病房里秀恩爱啊！ “是的， 就是这么写，”另一个声音说，他的声音里带着温和认同， 听起来十分耳熟，“这个笔画还要再更弯一些。” 哈喽等一下有人在乎在乎他的感受吗一定要在他面前这样吗他到底要不要表现出自己已经醒了啊而且这两个人还在离他很近的地方说话啊！ 巴里两辈子加在一起头一次如此感到进退两难和尴尬，他试了试悄悄睁开眼睛，睁…睁不动，他又试了试轻轻动动嘴巴，不行，被什么东西封住了，不是，什么情况，什么意思啊，把他绑起来听人谈恋爱是吧！名字有什么好学的，大家都是美国人！谁还不会写字啊！ 或许是他的心声被人听见了，那两个人总算停下莫名其妙的教学，其中一个相对陌生一些的声音说：“欢迎回到现实世界，艾伦先生。” 认识吗他们认识吗 巴里感到自己的头部被轻轻托起，层层叠叠的绷带从眼前被解下，昏暗的环境对于已经沉睡三十年不见光亮的眼睛来说还是太过刺激，巴里试图睁开眼睛，光明让他不受控制地不断流出泪水，克拉克将手挡在他面前，他说：“不用担心，一会儿就好了。” 就好了、就好了，一会儿就好了。 这个世界能好吗这个世界如克拉克所说、如巴里期待的那样好了吗 巴里不清楚，他只是感觉自己脆弱的眼球不断流出泪水，那些泪水滋润着眼睛，又伤害着眼球，盐分让他的脸颊生疼，像被炙烤和刀割，他的眼球在眼皮下不住乱动，克拉克的手压在他的眼睛上方，为他阻挡了光线对眼睛的伤害。 巴里像是在梦中一般地说：“我没看错吧，蓝大个儿” “没有。”克拉克说，他听出巴里一定和他的超人十分熟悉，所以才能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你跑到哪儿去了堪萨斯州和大都会都没有你的踪迹，难不成是我在找人的时候找漏了事情都解决了吗天呐，你不知道，我还以为这个地球会被毁灭呢，”即便闭着眼睛，巴里还是说出了一大串话，他的喉咙沙哑，像声带断断续续地连接着，“又或者是我成功了吗我回来了” 他试着使用神速力，但显然这毫无用处，除了身体上绵延不断的剧痛之外，巴里感受不到任何东西，他嘟囔了一句：“希望这不是我濒死的时候产生的幻觉。” “显然你的幻觉没有那么高级，”莱克斯说，“我记得你的职业并不是卖火柴” “我也不是小女孩。”巴里呼出一口气，这一口气使他高兴起来，这意味着面前的一切都不是他的幻觉，这实在太棒了，虽然世界快被毁灭了，但至少他们有个氪星人，还算有点儿希望。 他的眼睛逐渐适应了光亮之后克拉克放下了手，他将孤独堡垒内的亮光又调暗了一些，巴里看见熟悉的身影就站在自己身边，虽然没有穿制服，但他能一眼认出曾经的联盟主席。 “请告诉我这个地球得救了。”巴里说，他了解克拉克，知道他不会弃满是灾难的地球于不顾，悠闲地站在这里。 “如果你是问那场战争恭喜，战争已经结束三十年了，但如果你问这个地球那很遗憾，这里正面临更大的灾难。”莱克斯说，他同样站在治疗舱前，巴里对他感到陌生，他回忆了自己所认识的所有正联成员，都无法和面前的男人匹配上，但他的确听过这个声音，在哪儿呢 “二战早就结束了，我知道那个，甚至结束不止三十年了。”巴里说，他试图在昏暗的环境里看清一些东西，孤独堡垒的温度并不高，微弱的气流在里头流窜，吹得他脸颊生疼。 “我指的是天堂岛和亚特兰蒂斯的战争，艾伦先生，你已经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了。”莱克斯点出巴里没听明白的话，他直白地告诉巴里冰冷的现状，“在你取回神速力的实验失败后已经过去了三十年，三十年内氪星人统治了地球，现在地球遇到的第二个困难是无法自然孕育后代，我们用氪星科技治疗你目的很简单，就是想知道你对这个地球的现状会产生的原因有什么头绪。” “…什么”巴里转过头，他从氪星医疗舱的内壁上看见一张惊愕的、中年男人的脸，这张脸因为长时间不见阳光苍白到异常，刚刚生长出的面皮娇嫩脆弱，雷电性转的纹路永久镶嵌在肌肉内，形成一道面纹。 但这绝不是一张青年的脸。 “…这都是因为我，”在消化了现实之后巴里苦涩地喃喃自语，他的声音低到几乎让莱克斯听不清晰，“这都是因为我。” 他讲述了一个年轻的超级英雄在发现自己能够跑得比时间更快从而穿越了时空试图拯救被歹徒杀死的母亲的故事，他救下了母亲，让自己成为家庭美满的普通人，苦难和厄运与让他成为超级英雄的能力一同离开他的身体，他走上了一条和之前截然不同的道路。 但他随后发现虽然他家庭美满，可这世界变得更加糟糕，超级英雄和超级反派的代号都没改变，但全部换成了他不认识的人，那些人比他所熟知的要更加尖锐、偏执、富有攻击性，他们之间没什么情谊，相互之间完全不肯妥协，也没有耐心磨合彼此，一旦开战就是不死不休。 “所以你想拿回力量逆转时空”莱克斯问，他看着这个满身绷带的中年男人，男人身上没有氪星生育宝典这样的外星力量，他所有的病痛都需要自己扛。 “显而易见，我失败了。”巴里说。 【因为幸福美满的孩子无法成为超级英雄，】氪星生育宝典叹了口气，【拥有父母就不能拥有孩子，拥有孩子就不能存在父母，否则他就必须做个平凡的普通人，不能在名字前面冠上“超级”的名头。】 【超英人选是从孤儿院里选的吗】莱克斯冷笑，他绝不相信巴里。艾伦无法成为闪电侠是因为这个世界当时他的双亲俱在、幸福美满。 【不不不你不懂，他得是孤儿，但他不能一开始就是孤儿，他得经历失去才能得到，这是我观察所有地球运行规律得出的结论，绝对真实可靠。】来自外星的生育宝典语气中始终有几分掩饰不住的置身事外，它高高在上地观察地球，然后得出一些荒谬的结论，莱克斯不指望它能和人类共情，他都不想理它。 【当然啦，你和超人的孩子除外，他属于二代超英，二代超英的父母都会活得好好的，绝对和第一代不一样！】氪星生育宝典信誓旦旦。 第48章 “我需要你做好准备，”莱克斯看着巴里说出第二个必须唤醒和医治他的原因，“如果我的基因实验失败，虽然这事情发生的概率不大，那么拯救地球的唯一方法依旧是依靠你回溯时间，也就是说你必须再次接受神速力实验，尽管这还是会有毫无结果的可能性。” “这没问题。”巴里一口答应，就算被烧成重伤，一觉醒来发现三十年过去，但他还是依旧愿意再接受一次雷击。 “其实我也…”克拉克说，如果只是跑得快的话就能回溯时间的话，虽然他没试过，但按照道理来说他的超级速度也能达成这样的效果。 “不行，”莱克斯一口回绝了他，“如果你不想永远留在这里的话，那么回溯时间只能由艾伦先生来进行。” 他不会让克拉克去做这件事情，克拉克不合适插足这个地球，任何人都可以，唯独来自另一个位面的氪星人不行。 “本来这就是我惹的祸，”巴里尽量语调轻松地说，“说起来，什么是‘不想永远留在这里’超人在当时究竟去了哪儿是飞船降落的时间推迟了吗我是指…他看起来那么年轻，以及蓝大个儿我认识，可你是…” “显而易见，我们来自另一个星球，我是莱克斯。卢瑟。”莱克斯说，他向巴里作自我介绍，尽管这事情说不说都没什么必要。 但他没想过巴里会问：“…你有头发” 第46章 有头发。 有头发的莱克斯。卢瑟。 巴里低着头偷偷斜着眼珠打量莱克斯。 他此刻坐在蝙蝠侠友情提供的轮椅上， 低着头假装在看有关这个世界三十年来的资料，实则眼珠偷偷转到一边偷看莱克斯。 虽然这个动作让他感觉自己的眼睛很累，但拜托， 这可是稀有款的莱克斯。卢瑟！比穿上超人战甲的那种还要稀有！ 带有斜飞l标志的白大褂， 没有任何花纹的白衬衫， 黑色西装裤规整得好像可以马上参加宴会，茂密的卷发下是一双绿色的漂亮眼睛。 呃， 眼睛 “嗒。”莱克斯将试管放在试管架上，他的绿眼珠同样向旁边转， 直勾勾地和巴里的眼睛撞在了一起。 “抱歉”巴里几乎被吓了一跳， 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显然已经被莱克斯发现， “唰”地一下把头低了下去， 随即又抬了起来光明正大地看起了莱克斯， “你知道的，就是…好奇，好奇。” “我希望你的这种好奇可以用在别的什么有用的地方，艾伦先生。”莱克斯说，他对着巴里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重新继续他的研究。 “我能知道一下你们是怎么一起过来的吗”见莱克斯不理他， 巴里重新将目光放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冰霜巨人带走了卢瑟， 我受克拉克之托前来带他回去。”克拉克倒是好脾气地回答了他， 他对于莱克斯的实验插不上手，莱克斯也不让他对于他的实验帮上一丁点儿的忙，他甚至把这个世界的蝙蝠侠赶到旁边去， 一个人霸占了蝙蝠洞。 “…哇哦。”等下他没听错吧，克拉克不就是超人吗超人不就是克拉克吗但是克拉克。肯特和莱克斯。卢瑟又有什么关系他们俩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 巴里发出了一声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就会发出的声音，他说：“呃， 那、那肯特先生和卢瑟先生关系听起来真不错啊。” “克拉克”莱克斯转头看了他们一眼，他说，“他是我男朋友。” “呃”**已经是个中年男人但精神还停留在二十几岁时的曾经的闪电侠被噎住了，他发出类似于鸭子被卡住喉咙时的声音，过量的信息冲击着他的大脑，以至于他的脑子同时被曾经见过的莱克斯。卢瑟指着超人鼻子大骂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甚至逐渐发展到在地上扭打成一团时的场景和“克拉克是莱克斯男朋友”这件事情不断相互撞击，最终把他的脑子冲成一团浆糊。 “你认识克拉克”莱克斯笑了一下，不用说他都知道闪电侠在想什么，“你是中心城的超英，对吧” “肯特先生是一位非常优秀的记者先生，他写的有关超人的报道非常客观公正且角度独特，我也曾经接受过他的采访。”巴里开始觉得自己有些汗流浃背。 异世界的超人！拜托你能不能不要再玩双重身份的恋爱了！他虽然也不是总会公开自己的身份，但至少他不会用一重身份和对方谈恋爱，另一种身份和对方不死不休啊！ “你认识超人，也认识克拉克，告诉我，当超人在开展他的搜救犬事业的时候，克拉克有没有和他待在一起”莱克斯又向另一个人抛出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他曾经问过一次克拉克，当时他记得克拉克给他的答案是否定的，“不要想着欺骗我。” 这简直就是酷刑！ 巴里恨不得立刻从轮椅上跳起来逃跑，他从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想找回自己的神速力，他需要神速力！他需要成为闪电侠！他需要立刻现在马上逃离这个蝙蝠洞！ 他看向托马斯。韦恩，比上次见面年迈太多的老太爷坐在旋转椅子上背对着他们喝酒，只从椅背上方露出一对尖尖的黑色耳朵来。 谁能救救他！ 没人能救救他。 “可能有时候会吧，你知道的，他们记者为了得到第一手消息、拍出好照片什么的都会深入险境。”巴里最终模棱两可地说。 他哪儿知道这个卢瑟和这个蓝大个儿是个什么情况啊！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超级英雄而已，不对，他现在连超级英雄都不是了！ “感谢你的诚实发言，艾伦先生。”莱克斯说，他既没说对也没说不对，总之就是这么略过了这件事情。 实验继续，巴里这回终于老实了，他翻看起了手中的资料，和之前记忆力完全不同的走向让他面色逐渐凝重起来。 “老实说，从没有父母到没有孩子，这个反转真是挺戏剧的。”莱克斯结束今天的实验的时候巴里正好粗略将它们看过一遍，谢天谢地，虽然没有神速力，但他从前保有的阅读习惯还残留了一点，让他能尽可能快地读完这些东西。 “这个世界面临两种走向，”莱克斯对他晃了晃手中的液体，“第一，接受现在的现状，就这么过下去；第二，你回到过去，进行时间重启。” “但是，”他又说，“这就是选择孩子还是选择父母的问题，如果你选择第一种，就意味着这个世界上永远不会出现我们所熟悉的那些人，不管是好人或者…你们所认为的坏人如果你选择第二种，现在的这些人就得全部死去。” “…不管哪一种，对于我来说都是杀死了另一种可能性里的其他所有人。”巴里喃喃自语。 他在一瞬间意识到在没有“地球马上就要被毁灭了”的前提条件下重启还是不重启的选择究竟是一种怎样残酷的现实，选择过去的未来还是接受现在的未来，对他来说不亚于将全地球人的性命选择权交在手中。 “你可以慢慢想，我还需要几天才能研究出你们想要的东西，但是，”他走到巴里。艾伦面前，弯腰将一支药剂交到他手里，“这是实验的附带品，能最大程度激发你身体的潜能，提升你重新拿回神速力的可能性，当然了，你也可能根本拿不回来，这样就不需要选择了。” 巴里下意识握住拿支药剂，冰凉的试管和他掌心刚刚长好的皮肤接触，带来一种比平常更冷的感觉。 “我…”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克拉克和蝙蝠侠，但克拉克不是他的超人，给不了他任何有关这个世界的帮助，而托马斯始终背对着他们陷在转椅之中，沉默地像一尊哥谭雨夜里的滴水兽。 “没人能替你做决定，”异世界的绿眼睛来客说，“也没人会怪你。” 第47章 【我认为应该给你颁发贝多芬生物学奖。】氪星生育宝典心情复杂地说， 它看着莱克斯在实验台前不断忙碌，他通过实验的过程和结果得出数据，那些数据自动上传蝙蝠电脑， 又经过模拟分析之后输出在屏幕中， 变成一种密密麻麻看了就头晕眼花的东西， 再由莱克斯根据结果在实验台前进行新一轮的修改和调试。 【是诺贝尔，】莱克斯在百忙之中抽空回答它， 【你真该学点儿别的东西了。】 【布洛芬生物学奖…好的我的书页已经更新了。】氪星生育宝典虚心接受。 【……】莱克斯开始怀疑自己到底要不要对氪星人如此着迷，虽然他觉得自己从来着迷的都是氪星科技， 但看看氪星生育宝典这个样子吧！如果氪星生物都是这个水平的话它的科技能好到哪儿去吗！ 他看了一眼克拉克， 对实验毫无帮助的氪星人正和总算能从轮椅上站起来的中年闪电侠一起研究托马斯胸前战甲上那个可拆卸蝙蝠标志， 溺爱孩子的老太爷还把头上的两个蝙蝠耳朵拔了下来向他们展示内中锋利的刀刃。 算了吧氪星人！那些梦里的正义联盟总是完蛋重启是不是因为你的智商太低传染了他们啊！ 第49章 氪星人感受到他的目光， 他转过头来对莱克斯露齿一笑， 随即又感觉这样太傻太“克拉克。肯特”似的立刻恢复了严肃的神态。 没事的超人，你就尽管犯傻吧！他会假装自己不知道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一样假装不知道你的人类身份的！ 莱克斯感觉自己有点儿心累，他宁可在实验室里大干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睡觉也懒得再试图拯救氪星人的智商。 “滴滴滴！”随着最后一点儿数据上传，蝙蝠电脑发出刺耳的提示音，一瞬间所有人都看向了屏幕。 “模型成功。”的英文字母冰冷地显示在屏幕上，三十年来整个地球的人类都在等待这一时刻， 但就像是宿命使然， 重要的并非“怎么去做”而是“谁来做这件事”。 好像整个地球上注定没有一个人能够实验成功， 即便付出再大的努力、投入再多的金钱也是一样，结果永远只会是“失败”，可只要预言中的那个不属于这颗星球的人出现， 哪怕只是在条件简陋的蝙蝠洞中，也能在短短几天之内将逆转人类命运的实验做出结果。 托马斯。韦恩眨了下眼睛，“模型成功”的提示还是在他面前没有改变， 这事情太轻易了，他们为此付出了那么大代价，这事情…这能颠覆整个人类历史的事情就这么…这太轻易了。 但事情的成功就是这么轻易到如同幻觉，蝙蝠洞内一时谁也没有说话，直到莱克斯开口，他说：“选择二也成功了，顺带一提，我还顺手改进了选项一。” 他将一支新的药剂递给巴里，那支药剂看起来比上一支更纯，莱克斯想起来什么似的提示道：“哦，你也可以把两支同时打进去，不过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随后他看向手中还抓着可拆卸蝙蝠耳朵的克拉克，问他：“你还愣着做什么过来。” 【要回家了吗我准备好了我准备好了我准备好了呜——】氪星生育宝典显然激动起来，它发出轮船开船时候会有的那种声音，甚至加上了沉入海底时候的气泡音效。 不是，你泰坦尼克号啊 【不！我是宝典宝宝！我要吃氪堡王！】氪星生育宝典兴奋极了。 莱克斯都不想知道它看了什么“新教材”，他一把抓过克拉克的同时下达命令【回去】。 “轰隆隆。”随着巨大的响动在耳边炸响，莱克斯感觉整个蝙蝠洞都在震动，像是有一场大地震忽然降临在哥谭，随即原本昏暗的蝙蝠洞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甚至光线有些刺目。他当时降落到这里的时候有这么大阵仗吗记不清了，他就记得很冷，氪星生育宝典的尖叫震耳欲聋。 作为一个星球宝典，它是不是也太吵了点 “啪嗒。”莱克斯抬头，他被一个玩具迎面砸中，柔软的小玩偶从高空坠落时有一定分量，柔软的撞击感像一个沙包砸在他脸上，他将这东西抓起来，看见穿着棕色皮衣的玩偶额前有明晃晃的白色绒布。 “杰森…玛莎。”托马斯面色不复刚刚到轻松，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低头将刚刚拆卸下来的蝙蝠标志重新装回自己胸口，脑袋上插上蝙蝠耳朵，黑色的披风从旋转椅的皮面上垂落在地上，托马斯抬起头，看见整个韦恩庄园被拔地而起，巨大的房屋连同土地都漂浮在空中，如同一个浮空岛。 “超人。”托马斯说。 乔托举着整片韦恩庄园，他的身体对于整个庄园来说十分渺小，却有着轻易就能将它掀飞、让蝙蝠洞暴露在阳光下的能力。 “大驾光临哥谭，有何贵干”托马斯问，杰森娃娃是唯一一个从韦恩庄园中坠落的娃娃，除了它之外上面就再无动静，蝙蝠电脑依旧停留在“模型成功”的页面，他不知道玛莎的情况，但他了解氪星人——他们绝不会为人类的死活动容。 “放轻松，”萝拉微笑着飞进来，她看了看蝙蝠洞的环境，亲切地和托马斯寒暄，“这里还是老样子，玛莎还好吗别担心，老朋友，卢瑟集团会为这里产生的一切费用付账。” “你得原谅一个已经好几天没看到自己孩子的父母的心，我知道你明白我的感受的，”萝拉叹了口气，她无视自己几乎二十四小时监视克拉克的事实，走到克拉克面前，语调温柔，“比起大都会你更喜欢哥谭卡尔，我不是不让你在外面玩，只不过我也会担心的。” 她的氪星电脑同样没日没夜地监测整个世界，当数值发生波动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和乔赶到这里。 他们当然知道克拉克和莱克斯在蝙蝠洞里背着他们做了些不为人知的小游戏，孩子贪玩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再贪玩也得有个度，哥谭的风水不好，这里覆盖着地球上最后的一片阴影，她的卡尔必须生活在阳光下才行。 【呃，我们还、还走吗】氪星生育宝典有些不确定地问。 【现在当然暂时不，蠢货。】莱克斯说。 他们当然可以当着萝拉和乔的面一走了之，只要不怕那两个氪星人追到他们的地球发疯的话。 “这是错误的，”托马斯说，他注视着认识了三十年的外星来客，他们彻底改变了这颗星球的命运，驱逐了人类对于这颗星球的主导权，“他不是你们的儿子。” “不，他现在就是我们的卡尔。”萝拉说，克拉克从前是谁，这重要吗以前的事情早就是一种无法改变、遥不可及的过往，重要的是未来，他们会将卡尔抚养得很好，让他成为一个真正的、无忧无虑的氪星人。 “不，”克拉克有些疑惑于现在的情况，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被随意推来推去了，“我不是你们的儿子，我只不过是被冰霜巨人暗算，带到了这里而已。” “带到了这个幻境里”莱克斯想起克拉克现在都还以为自己是在幻境里就想笑，他看向萝拉，绿眼睛里满满都是戏谑，“严格来说他不是你们的卡尔。艾尔，他是属于我…那个地球的超人。” “不是卡尔属于你的星球，莱克斯，”萝拉同样笑着反驳他，“是你属于卡尔。” 【对的，因为你们会有个儿子。】另一个氪星生物火上浇油。 “我不喜欢这个说法，”莱克斯说，他看了一眼克拉克，克拉克安静地待在他身边，没有说话，“超人自大傲慢又幼稚偏执，但他和你们的世界毫无关系。” “我有一个便捷又一本万利的方式能让莱克斯和你一直开心快乐地待在一起，卡尔，你愿不愿意”萝拉看向克拉克，她只当莱克斯是克拉克漫长生命中的一个临时有兴趣的美丽玩具，玩具谁不喜欢可谁会一直喜欢同一个玩具 “将我变成下一个小丑说实话我想象不出超人变成蝙蝠侠的样子。”莱克斯先克拉克一步明白萝拉的意思，他知道萝拉想用热视线穿过他的脑子，将他变成只会嘿嘿笑的傻瓜，然后把他送给克拉克，让他成为氪星人的洋娃娃。 不，开什么玩笑，他只会做超人的敌人，不是什么娃娃。 “轰！”第二次震动传来，这次震动带来了一阵热浪，莱克斯眨了下眼睛，他发现自己被拦腰抱起漂浮在空中，克拉克一左一右，两只手分别带着他和巴里，底下的蝙蝠洞已经炸了，火光中散发着浓烟滚滚。 等下，蝙蝠电脑…他的实验数据！ “他不会成为下一个小丑，小丑只能是哥谭人，他不是哥谭人，很遗憾，亲爱的，你连竞争上岗的机会都没有啦。”老太太轻柔沙哑的声音从高空摇摇晃晃地飘落下来，一个巨大的小丑降落伞“嘭”地在所有人面前炸开，伴随着绚丽的彩带簌簌而下。 莱克斯拿掉飘落到他头发上的绿色彩带，彩带亮晶晶的，在太阳下十分夺目，如同氪石的色彩。 玛莎。韦恩的怀中依旧揣满了娃娃，路过克拉克的时候她鲜红的嘴角弯起，克拉克却看见有眼泪从她眼睛旁被白色涂料涂满的沟壑中挤了出来，她说： “小丑向您问好，另一个地球的超人先生。” 第48章 “呼——”浓烟缓缓散去， 蝙蝠侠黑黢黢的身影缓缓显露出来，托马斯半蹲着身体，他躲在已经被炸黑的机器之后， 宽大的黑色披风完全将他遮盖住， 直到确认危机完全消失他才缓慢放下抬起来的手。 “…玛莎。”克拉克再次听见他低声喃喃自语， 年迈的蝙蝠侠抬起头看向漂浮在半空的小丑，疯了几十年的老太太脸上有一种比当初被氪星人用热视线穿过脑袋之前更癫狂的神情， 她曾经美丽端庄，是整个哥谭里最漂亮的女人， 人们一见到她就不会忘记。 现在人们也不会忘记她， 她的疯狂举世瞩目。 “哦， 谁有翅膀却无法飞行白日的太阳让你只记得趴伏地面了吗蝙蝠， 你是个胆小鬼， 一如既往。”玛莎晃晃悠悠地悬吊在降落伞下，她的脸平视克拉克，唯独眼珠向下转，色彩缤纷的小丑服中鼓鼓囊囊地揣满了娃娃。 “小丑。”萝拉的脸色明显冷了下来，她注视着玛莎，小丑是她最不喜欢的人类之一， 她原本对她没什么太大兴趣， 地球人的小打小闹对氪星人产生不了多大伤害， 她完全不在乎小丑，在对方拿她的卡尔与她“玩游戏”之前。 第50章 “卢瑟女士，”玛莎轻柔地对她打招呼， 她的目光随即轻飘飘地一撇，落在了莱克斯脸上，“卢瑟先生。” “以及…两位超人。” 她对莱克斯伸出手， 要回了自己的杰森娃娃，她将娃娃在脸颊旁贴了贴才塞进口袋，身体在半空左摇右晃：“这真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梦醒过来的时候，现实反而会比梦境更加虚幻。” 杰森娃娃在她的绿眼睛里浸了一浸，摇摇欲坠地卡在挤满了娃娃的口袋最上方，仿佛一不留神就又会掉出去。 玛莎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莱克斯，她的目光像是在看着莱克斯，又像是在透过他看着什么似的，目光摇摇晃晃地飘忽不定，她噗嗤笑了一声，笑声越来越大，忽然手一松，小丑降落伞随着风飘走，她整个人都向地面坠去。 “你是真的…这才是世界上最顶级的笑话啊！” “嘭！”蝙蝠侠用披风接住了她，玛莎被黑色的蝙蝠披风包裹住，她笑得在披风内扭成一团，像一条酸沙彩虹糖误被卷进了百分百纯度的酸苦黑巧卷中。 “你太老了，蝙蝠，”她抬起头，嫌恶地看了一眼托马斯，随后自言自语，“我也太老了，我们都老了。” 她扭动了两下，目光被一旁的玻璃碎片吸引，碎片上画着卢瑟集团的标志：“哦，这是你的午饭你就拿这个做午饭还是老样子，低劣到令人发笑，哈哈哈！” “酒是水、小麦、蜂蜜、面包之类的混合物，我觉得还挺健康的。”托马斯说，他没有像年轻的时候那样直白而冲动，不会随便再和小丑打起来，任凭玛莎从他的披风里钻出来。 “那真有意思，你也会说笑话了。”玛莎旋转着走了两步，她轻盈得如同表演当中的芭蕾演员，完全看不出是位已经八十多岁的老太太。 一道热视线擦过玛莎身旁，将她的蓬松的头发削去一段。 “这真没礼貌。”玛莎发出一声抱怨，她轻轻理了理头发被削去后的那一边，如果不是刚刚她向旁边走了两步，现在热视线穿过的就是她的大脑啦。 氪星人做这事情简直轻车熟路，他们整日漂浮在地球上空，用眼睛监视世界上的每个角落，看见不合口味的事情就要横插一脚，甚至于随便到处掺合其他人的家务事。 他们在几十年前就已经送过她一份“惊喜”了，老实说那的确是一段无忧无虑的时光，不必思考，不需要有想法，甚至于连自己都名字都记不清晰。 她把小托马斯和小布鲁斯的死都忘啦，无数的孩子围绕在她身旁，她像失足掉进了兔子洞，光怪陆离和幸福快乐一起涌上来，直到韦恩庄园被拔地而起，杰森娃娃从高空坠地。 小丑就突然清醒了。 “有意思，小丑也会讲‘礼貌’”萝拉冷笑道，她降落下去，克拉克同样降下高度，他将紧急情况下一手一个捞起来的巴里和莱克斯在地上，得到莱克斯的瞪视一个，天上这个地球的超人依旧举着整个韦恩庄园，庄园遮天蔽日，在爆炸过后一片狼藉的坑洞上投下大片阴影。 “小丑也会讲地球的礼貌，卢瑟女士，”玛莎彬彬有礼，她甚至于向萝拉行了个礼，礼节标准漂亮，“只有外星人才会野蛮地毫不听讲，只顾着用自己的规矩应付一切。” “但外星人的规矩现在在这个地球上通用。”萝拉说，她丝毫不为所动，傲慢而理所应当。 “但也仅限这个地球，卢瑟女士，世界本就摇摇欲坠，你们的加入让这个星球变得更加糟糕了，苟延残喘还能算是活着吗你们所制定的规矩，追寻的一切本就不该存在，”玛莎笑着说，她今天早上精挑细选、问过好几个娃娃之后选出来的颜色画在脸上十分完美，嘴角咧开的弧度带着令人满意的嘲弄与恶意，“我想玩个游戏，别紧张，经典二选一，我要你们选择…全人类还是这里。” “哗——”几乎就在玛莎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海水的声音忽然灌入克拉克的耳朵，铅制蝙蝠洞被撕开，地球没有能遮挡他目光的东西，他转头看见巨大的海浪上年迈的王者举着三叉戟带领海洋军队向着大地而来，另一端的天堂岛上战士们也在重整旗鼓。 但不仅仅是这样，整个地球都在震动，像是不断被注入水流的气球终于不堪重负，安静如死的星球一下子嘈杂起来，犯罪和争斗从被压抑许久的泥土下破土而出，天空裂出巨大的口子，里面外星生物逐渐浮现，一切都失了控。 “你做了什么，小丑！”萝拉愤怒地质问，热视线再次蓄势待发，一向平稳运行的火车在直行道路上脱出轨道的滋味并不好受，乔托举着韦恩庄园同样转头看着四周，地球在一瞬间成为陌生的样子，要知道就在上一秒氪星人还是这里毋庸置疑的唯一秩序。 “不是我做了什么，卢瑟女士，”玛莎看着她，她微笑着，脸上的表情却不复癫狂，变得平和又安静，“你相信命运吗” “哦！我也是不相信的，”她从氪星人的脸上读到了答案，只靠自己力量的外星人并非唯心主义，“这里是哥谭，尽管哥谭有教堂，但准确的来说，哥谭人信钱、信枪、信自己，但没什么人信神，我也是一样。” “但是命运这种东西，不管你信不信，它都会发生，”玛莎说。 她想起自己成为小丑之后曾经接触过的那些东西，他们都说她疯了，她疯了还是她看到的比其他人更多一些呢这个地球本就不应当存在，她和托马斯是注定要在小巷里死去的一对夫妻，只要他们活下来，这个地球就注定是一个错误的、脆弱的星球。 “别在乎那些你们根本听不懂的道理了，氪星人的大脑有限得可怜，力量遮蔽了你们的眼睛，使你们几乎完全无法思考，玩游戏的人不需要知道创作者创作游戏剧情的意图，上帝不会垂怜任何人，放弃无谓的思考吧，现在这是属于你们的二选一时间。” 她想：不管是在氪星人终止了三十年前的那场战争之后地球上的生命逐渐停止延续，还是莱克斯。卢瑟在蝙蝠洞内花费短短几天时间就能造出整个星球的科学家都研究不出的东西，又或者是现在就在面前发生的灾难，这些都好像顺着一种固定的、坚硬而难以打破的规律在走，莱克斯。卢瑟能拯救生育率是属于他们那个地球的规律，而这颗星球注定走向灭亡则是属于他们自己的规律。 或许三十年前的那场灾难本该是这颗星球的重点，但氪星人改变了它，所以人类的繁衍逐渐停止，但当繁衍的问题被解决之后，世界又会产生新的灾难，这规律在这条时间线上循环往复地将命运往回扯，永无止境。 “你知道只要在这颗星球上，你就无法逃脱，对吧”萝拉看着玛莎，小丑的思维逻辑没人能说清，小巷的枪声永远成了哥谭大地上的一道伤疤，逼疯了蝙蝠侠，也逼疯了小丑。 “是的，卢瑟女士，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地知道这件事情，毕竟我曾经被你们制裁过，不是吗热视线可比阿卡姆的所有药剂加在一起都管用多了。”玛莎笑着说。 她看着萝拉转过身凌空起飞，乔将刚刚拔起的韦恩庄园重新砸在地上，大地晃动，刚刚被炸得黢黑的蝙蝠洞中噼里啪啦地砸下许多土块，设施被完全破坏的地下室里没有一丝光亮。 “他们气得可不轻。”托马斯说，黑暗中他从蝙蝠腰带中重新掏出一瓶酒喝了一口，顺手点燃身边已经完全看不出模样的残骸，火光“嘭”地一下子在洞中炸裂开来。 “发生了什么我听见…”克拉克先开口，他的耳边不断涌入人们的呼救，两名氪星人在云层中飞翔的声音同时被他的耳朵捕捉着。 “你什么都没听见，孩子，”托马斯打断他，他对克拉克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回你自己的家吧，这里地球有这里的命运。” “但是至少让我帮助一些人。”克拉克说，他依旧无法忽视任何呼救，尽管莱克斯教会了他他永远无法帮助所有人，但他还是想尽可能地减少悲剧。 “不，”玛莎拒绝了他，身上揣着许多娃娃的小丑踩着舞步走到闪电侠面前，她抓起巴里的手将他带离克拉克身边，“你永远无法替代这个世界的卡尔。艾尔涉足这里，回家去吧，你有你自己的地球。” 她转头看向莱克斯，她曾经和很多人一样，将虚无缥缈的希望寄托在预言之子身上，她想过找到这个人是不是就能将她的孩子重新带回人间，让往日人类的光辉再现，但是后来她意识到这种想法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不需要用这种手段带回来的孩子，他们的孩子也不需要这种方式被复活。 “我知道你有许多秘密，”哥谭的小丑看向大都会的卢瑟，她说，“超人夫妇被吸引到这里来的原因绝非实验成功，我从不小看任何人，趁你们还有机会，做你们该做的。” 第49章 “我们不能就这么…”克拉克说， 他双脚再次踏上地面的时候这句话还没完全说完，周围的景色一下子从黑暗变成了光明。 第51章 他下意识像捂住巴里。艾伦的眼睛那样捂住莱克斯的眼睛，而后听见莱克斯说：“我们能。” 被覆盖在他掌心之下的人类笑了一声， 震动从他喉咙传到克拉克掌心， 他推开那只为他遮住光线的手， 让绿色眼睛完全暴露在约顿海姆的冰雪中。 莱克斯讥讽地看着克拉克，他一边眉毛挑起， 表情充满锋芒：“不能什么难道你要做那个地球的救世主你认为那里是幻境，在乎一个幻境里面的幻觉生死做什么为了彰显你的万能” “那里真的是幻境吗如果是我的幻觉， 那你又是…”克拉克注视着他， 他依旧能看见莱克斯身体里没有完全长好的脏器和骨头， 人类的肉/体实在是太脆弱了， 他能看清莱克斯身体中每一处伤痕， 那些伤痕如此真实，几乎令他头晕目眩。 他不由得伸出手轻轻碰了碰莱克斯的胸膛，心脏在内中虚弱地跳动着，他触碰时，能感受到其中一点点涌动的生命力。 “你早就知道一切，是吗莱克斯。卢瑟…你是真实存在的吗还是说连这里都是幻境”克拉克低声问， 他的睫毛垂着， 注视着自己落在莱克斯胸前的那根手指。 “不， 我不是真实存在的，我是你幻境里不存在的假人。”莱克斯推了他一下，他这次没能推动克拉克， 反倒自己向后退了一步，也算是让克拉克的手指离开了自己胸前。 “…你是真实的，你是真实的， 对不对那那些人…”克拉克盯着他，莱克斯说的这下子确实是假话，克拉克直觉在滴滴作响，他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在另一地球经历过的事情在他的超级大脑中全部串联起来，一直以来的自欺欺人和自相矛盾像被冲破的迷雾，云开雾散之后清晰而残酷的事实完全暴露在他眼前。 那些都是真实的，莱克斯是真实的，乔是真实的，萝拉是真实的，灾难是真的，那个地球、那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幻境里的npc。 莱克斯…莱克斯那么聪明，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所有的一切，知道真实和虚幻究竟怎么分辨，他知道、知道自己一直在犯蠢，知道… “那些人都是假的，是假的好了吧没什么真不真的你这个魔法白痴，他们跟你没关系，全都是幻觉。”莱克斯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克拉克在想什么，他有些烦躁，超人总是容易陷入纠结，但实际上他纠结的那些东西，会驱使他做出来的事情，一切都是毫无意义。 “不，不对，他们、他们是——”克拉克的眼睛微微张大，他感觉自己的身躯有一种被冻结的僵硬感，胸口像燃烧着一团火，四肢又好像被冰块结满。 “咔。”一声脆响从旁边传来，莱克斯转过头，他看见托尔拿着雷神之锤站在旁边，脚下是断裂的冰柱，他身后是整个阿斯嘉德的先头部队，就连之前因为恶作剧闯了祸被关了禁闭的洛基也在其中，而周围更是围了一大圈冰霜巨人，他们此时停下了争斗，一起看着克拉克和莱克斯，整个约顿海姆鸦雀无声。 “…呃，无意打断，但我们能先回阿斯嘉德吗”托尔小声问。 “当然，”莱克斯欣然答应，他不想浪费时间，也不想陪超人纠结那些不需要纠结的既定事实，离开超人面前向托尔走去，“克拉克还在阿斯嘉德吗” 托尔露出不太自在的神色，他的眼睛避开莱克斯的注视，说道：“我们先带你回去。” “克拉克呢”莱克斯逼问，克拉克当然不可能在阿斯嘉德，他现在和所有人一样，就在约顿海姆。 “我们会找到他。”托尔向他承诺，两个中庭来的客人接连失踪，其中一个当着阿萨神族的面被掳走，另一个在这之后同样不知所踪，这一切一定都和冰霜巨人逃不脱关系。 雷神的神色在冰雪的映照下坚毅无比，他像和超人不同神系的神话主角，有一种更贴近于“正义故事”的感觉。 超人默不作声地飘了过来，他的红披风没有沾在雪地上，而是悬浮在上方，像一只沉默的大型犬。 彩虹桥为阿萨神族打开，冰霜巨人围在四周像一堆被冰雪覆盖的石头，劳菲红色的眼睛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切，超人在这里，现在不是掳走预言之子的时机。 莱克斯感觉自己被克拉克抓紧手臂，一阵上次就已经感受过的颠簸袭来，他再次来到神国之中。 刚一降落，克拉克就放开了他的手臂，他飞了起来，装模作样地飘在上空看了一圈，然后飞下来说：“克拉克应该就在这里，我会找到他。” “事实上我们已经将阿斯嘉德翻了个底朝天了，”托尔说，“虽然你能出现在这里的确很有能力，战斗力也不错，但是对于阿斯嘉德还是我们更加熟悉，相信我，别着急，我们会把他带回来的。” “我会找到他，在我离开之前。”克拉克说，他没再看莱克斯一眼起身飞走，像是随着那个地球的远离，乔和萝拉不再是压在他们身上的氪星天空，属于他们自己的地球自由得如同一阵谁都抓不住的风，超人和莱克斯。卢瑟的关系归于原点，如同一切都没发生过。 “你们中庭人都是这么神秘的性格吗”托尔注视着克拉克飞走的方向，他不是氪星人那样全知全能的外星人，看不清对方到底飞去了哪里，但他发誓他在整个宇宙当中从来没见过像超人这样奇特的种族，哦，他也没见过像莱克斯这么倒霉的人。 “那可不是地球人。”莱克斯同样看着克拉克离开的方向，他倒想知道克拉克究竟要怎么圆自己根本不在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溺爱，这些超级英雄能保住自己的双重身份全靠他们超级反派选择性眼瞎和溺爱。 他和这些阿萨神族往里走，从托尔的口中得知他和克拉克已经消失了半个月，这半个月以来阿斯嘉德往约顿海姆派了不少战士，就是为了找寻他们的下落。 哦，半个月，这半个月不知道耽误莱克斯集团赚多少钱，玩具人那边的事情他虽然交代了莫茜，但是他不在就不能最大化地榨干净玩具人。 可恶！都是超人的错！他没能得到的利益都要算进“花在超人身上的支出”里！ “我们找到他了！”再往里走的时候一名气喘吁吁的阿萨神族跑了过来，“另一位中庭来的客人！他就倒在小巷子里！” “超人呢”莱克斯露出冷笑的表情问。 “那位会飞的中庭人他给我们指了路之后就走了。”阿萨神族愣了一下回答。 “我要去看看。”莱克斯说，他往阿萨神族来时的方向走去，走进街道中看见一群阿萨神族正围着昏迷不醒的克拉克。肯特。 “克拉克”莱克斯在他身边蹲下，匆忙换装的小记者伪装成晕倒的样子，紧紧闭着眼睛，他伸手碰了碰克拉克的脸颊，脸颊碰起来触手冰凉。 【给他一个吻，】氪星生育宝典出谋划策，【你们人类的书里都是这么写的，王子在城堡昏睡不醒的时候就会有一个身穿铠甲的公主手持宝剑劈开荆棘前来吻他，在真爱之吻的作用下王子会缓缓醒来，然后他们会结婚生子，皆大欢喜。】 莱克斯改变了手的姿势，他揪住克拉克的脸颊，向洛基提议：“克拉克如果变成一只小狗的话…” “…莱克斯”克拉克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他假装晕晕乎乎地才醒过来，蓝色的眼睛缓慢睁开，倒映着阿斯嘉德的天空。 “你醒了你已经睡了很久了，连地球上都出现了四个超人。”莱克斯说了个这世上没人听懂的笑话，他在克拉克安静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倒影，听不懂笑话的小记者大脑卡壳，还真有点儿睡了太久才醒过来的样子。 “开个玩笑。”莱克斯微笑了一下，他松开手，看着克拉克从地上坐起身来，小记者露出一种茫然的表情。 他说：“我就记得联系了超人，然后就晕过去了。” “他帮我救回了你，”克拉克再次看向莱克斯，他说，“超人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 他在这个时候还记得要夸自己！ 莱克斯捞起他身上有些歪斜的领带，柔软的领带搭在他手上，他用力扯了一下，松开手站起身问：“你和超人是朋友” 第50章 “…我常常采访超人。”克拉克有些心虚地推了推眼镜飞快地说， 他的眼睛甚至不敢看莱克斯，摆在地上那只手的手指微微蜷曲。 他本来还在纠结…呃，本来在纠结那个世界的事情， 现在看来还是先应付现下的难关吧， 毕竟莱克斯可比任何难题都要难应付多了， 一不留神他可能就惹下大祸。 克拉克的眼睛紧紧直直地盯住现在这个动作能看到的东西，眼球一动不动。 看看吧！眼前的一切是多么值得观察， 他的衣服好像起毛边了，可能是洗了太多次了， 扣子好像有点儿掉， 得加固一下， 哦， 裤子里面的蓝边…不对那是他的制服， 等下，他得换个姿势。 克拉克飞快地站起身来，让裤脚垂下盖住里面的衣服，他对莱克斯伸出手，将他同样拉了起来，他总觉得对方绿色的眼睛能看透他的眼镜， 不过这也有可能是他自己心虚的缘故导致的心理作用， 拜托了克拉克你在想什么呢， 或许莱克斯只是单纯地在注视着你，毕竟你的伪装眼镜至今没有被看穿过。 第52章 “你是说你写的那些报道我都看过，写得…”莱克斯故意顿了一下， 他看见克拉克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显然有些紧张，“比那些说超人是世界上最棒的童子军的人要好上一丁点儿吧。” “夸张的形容词。”克拉克说， 他当然也会看关于自己的报道，不仅仅是因为他自己就是记者，需要进行业务学习，也因为他需要通过人们对他的评价来进行调整自己的方向，莱克斯教过他不能总是飞在天上自顾自地到处救人，所以他在努力尝试做一个更好的“超人”。 “一点儿都不夸张，”莱克斯说，“超人和永远长不大的童子军没什么两样，哦，除了他的破坏力十分强大。” 他随即关心地问：“你消失了两个星期这两个星期你都昏迷着吗据我所知如果人类不喝水的话一个星期就会死去，克拉克，你的身体还好吗” “我的…我的身体没问题，”克拉克说，他目光漂移，从莱克斯身上移到托尔身上，“可能是阿斯嘉德有种十分神奇的魔法能力，我一到这里来就觉得自己好极了，我没什么事，倒是你…” “阿斯嘉德是个很好的星球，克拉克，但能通过这里的神奇本领超越人类的极限…我觉得你有做外星人的潜力。”莱克斯笑了一声打断了克拉克的话，他虽然是笑着的，但克拉克却没觉得有多轻松，反而越来越坐立不安。 “我、我只不过是身强力壮了一点儿，你知道的，我以前在家常常帮父母干农活，哦，莱克斯，我认为我们应该回去了，”克拉克说，他随便找了个借口转移话题，“我们已经离开了那么久，两个星期，天哪，佩里会气疯了的。” “难道你不会和他说是在做莱克斯。卢瑟的独家专访吗”莱克斯看了他一眼，克拉克简直像只把家里所有的纸巾都扯出来咬坏了心虚不敢看人的大型犬，斜着眼睛那么明显还以为别人不知道是谁心虚，“这是整个大都会所有媒体都梦寐以求的东西。” “你愿意…”克拉克愣了一下，他随即意识到莱克斯这句话意味着什么，莱克斯愿意接受他的采访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说要让自己采访他，但至今为止都没有像样的结局，而他的记者笔记本第一页除了“太阳之子”和“莱克斯。卢瑟”这两个词汇以外至今没有增添新的单词。 “我不愿意，”莱克斯说，他曲起手指用指骨叩了叩克拉克的胸膛说，“我不接受你的采访，但我要看到你的报道，这报道必须如同你曾经和我说过的那样，盖过超人，占据头版头条。” “好的。”虽然莱克斯没有答应接受他的采访，但克拉克也没有犹豫，对他来说这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没有采访他和莱克斯在一起的时间比正经的采访要了解得更加深入，只是报道而已，这不算什么。 “我想我们是该回去了，”莱克斯暂时放过了克拉克，他看向托尔，雷神站在街道上，两端是如同仙境的建筑，他还没来得及换下战斗的装束，红披风、蓝眼睛、拿着号称只能他一个人举起的锤子，莱克斯走到他面前，他露出那种特定场合下才会露出的限定表情，亲切地说，“见到你真高兴，这是我最近遇见的最美妙的事情了，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神明，你属于北美神系不，这太冒犯了，你属于阿斯嘉德，是一名优秀而英勇的战士。” “你们中庭也有勇猛的战士，比如之前的超人…他是叫超人吗他在约顿海姆的身姿令人赞叹。”托尔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他并没有否认这一点，因为他的确认为自己是阿斯嘉德的好战士。 “它可比不上你的万分之一，”莱克斯说，他的脸上露出不太在意的神色，“谁会喜欢那种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飓风地球又不是它旋转踢着玩的玩具。” “我不认为你应该这么说他，”托尔被他们的关系搞得有些一头雾水，但是这不妨碍他反驳莱克斯，“超人受克拉克之托救了你，他是一名合格的战士，应当受人尊敬。” 阿斯嘉德的大王子脸上是一种单纯的自豪感，作为一名战士，他由衷地觉得救回莱克斯的超人应当受到尊重。 “好吧，”莱克斯向他妥协，托尔。奥丁森在他看来是一个有能力但能力不足以毁灭地球的外星人（重点是他长居阿斯嘉德而非地球！），对于这样的生物，在超人死掉之前，他愿意将阿萨神族的危险性排在后面并且给予亲近的表现，“你说得对，我确实会尊重它…他。” 他有点儿不太习惯地顿了顿，但在另一个地球时他在萝拉和乔面前已经更改过用语，所以倒也没有像以前那样难说出口。 莱克斯继续说：“如你所言，超人是一名合格的战士，我绝对百分百尊重他。” 他说得敷衍，托尔却没听出来，没什么心眼的雷神尽管从小被弟弟耍了一次又一次，但依旧分辨不出敷衍和真心话。 他问：“你们确定不要在阿斯嘉德多待一会儿之前的招待的确有些糟糕，但我保证之后不会了，你们放心，有我们在，冰霜巨人不会再来骚扰你们，阿斯嘉德有许多美丽的风景。” “我确定，”莱克斯说，“我们在地球上也有属于自己的事情要做，那些繁琐的事情亟待处理，不过我觉得下次再来这里的机会一定很多，对不对我想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他伸手将托尔肩上歪斜的红披风拉正，说道：“当托尼带我见到你，我确认你并非是我遗传了某种家族精神病从而产生的臆想或者幻觉，而是现实的时候，我可是松了好一口气。” 他半真半假地说，完全没想过自己第一次见面就把真。红披风梦中人克拉克撞了的事情。 【什么！不是幻觉！而且我不许你污蔑我的籍贯和血统！我是氪星的，和阿斯嘉德没关系！】氪星生育宝典一个激灵尖叫着维护自己的尊严。 【好的，阿斯嘉德宝典。】莱克斯懒得管它，现在他已经到了对氪星人倦怠期，你和他说氪星是方的他都无所谓。 【除非阿斯嘉德也炸了不然我不可能是他们的宝典啊啊啊啊啊！】氪星生育宝典大声反驳。 莱克斯几乎能想象到它书页哗哗翻动上蹿下跳的样子，哦，它有实体吗不会哪天超人的x视线在他体内看到人类不该有的东西吧。 【你放心好了，他只会在你体内看见胎儿。】氪星生育宝典冷笑着说。 【…启动自毁装置。】他发誓，如果有一天有机会再炸一次氪星，他一定要做点火的那个。 “是的，阿斯嘉德随时欢迎你们的到来，你是我们的朋友，命运指引我们相遇，这里的大门为你打开。”托尔说，他的承诺郑重其事，阿斯嘉德的大王子没想过有人会在这种和神话近似的说法上欺骗他，他欣然同意，莱克斯能感觉到这种友好和善良同样来源于托尔对阿斯嘉德实力的自负。 外星人哈！都没什么区别。 “我们回去吧，托尼会急疯了的，如果不想他在整个地球上投放我们的大型照片找人的话，最好我们还是赶紧回去。”莱克斯转头看向克拉克，小记者站在他身后注视着他们，他被裹在土气十足的格子衬衫里，像被某种不明显但又厚重的规矩自愿束缚了身体。 “我和你一起上电视头条吗回去露易丝他们会笑死我的。”克拉克主动走到莱克斯身边来说。 “那是你的荣幸。”莱克斯笑了一声，万一托尼真的做了到处投放他们照片的事情…那有什么问题反正现在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他和克拉克的关系。 “能和莱克斯。卢瑟先生一起上头条，的确是我的荣幸。”克拉克改了口顺着他说。 他们重新向彩虹桥的方向走，神国的街道逐渐向两端褪去，托尔和他们在彩虹桥上告了别，洛基将另一朵无子草莓花递给莱克斯，两双深浅不一的绿色眼睛一碰，熟悉的眩晕感再次向莱克斯袭来，他转眼就回到了地球。 “轰”。如同忽然涌上来的海啸声响，比阿斯嘉德要吵闹很多的纽约挤满了说话声、汽鸣声、机械声…各种各样的、比他们误入的那个世界更加嘈杂的声音一起重新裹住克拉克和莱克斯，他们在这片声音里像是忽然被重力拽了一把，齐刷刷跌回真实的地球当中。 而在这片喧闹之中，托尼。斯塔克正躺在自己集团顶楼的躺椅上悠闲地戴着墨镜晒太阳，他顶头是一把巨大的太阳伞，身边的圆桌上放满了冰镇气泡水、甜甜圈、炸鸡、披萨等一系列和健康搭不上边的垃圾食品，甚至自带一个小音响在放音乐。 “…哦，”在莱克斯和克拉克的注视下托尼勉强停下了喝饮料的动作，他拽了拽自己的墨镜，露出焦糖色的眼睛，看向忽然出现在自己天台上的两名人类，用一种才睡醒的声音说，“你们度蜜月回来啦布鲁斯今晚在哥谭有个派对，你们要去吗” …所以托尼你完全没在担心他们去了整整半个月毫无音讯对不对！ 第51章 【……】 第53章 【……】 周围的宴会如此热闹， 莱克斯的沉默如此震耳欲聋。 他此刻端着酒杯站在韦恩庄园富丽堂皇的宴会厅内，面前是布鲁斯。韦恩那张年轻的脸，那张脸上此刻挂满了笑容， 一副莱克斯你们真是大惊小怪的表情， 另一旁的托尼也被震惊到， 他默默摘下了墨镜，目光不停打量着布鲁斯和他身旁的年轻男孩。 【他…】莱克斯思考。 【他有个儿子——！】氪星生育宝典惊叫起来， 【你只是出门一趟布鲁斯。韦恩就多出了个儿子！而你呢！你和超人的儿子呢！你们明明是先认识的！震惊！男默女泪！你再不努努力你的儿子就要管布鲁斯。韦恩的儿子叫叔叔了！这差辈分了！我绝不允许！】 莱克斯被它噎得沉默了一下，布鲁斯身旁的黑发蓝眼小男孩他在梦境当中看过， 甚至还算熟悉， 这是布鲁斯。韦恩“sugar daddy”地狱笑话的开端， 也是蝙蝠侠“work alone”但背后有一大家子的开始。 但是布鲁斯， 你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明明其他超英都还处在独自奋斗的起步时期， 你就自己踮着猫爪一个人偷摸叼回了小鸟从此不再做空巢老蝙这也太犯规了。 “你刚刚说这是你的…”托尼总算捡回了一点儿理智，他在莱克斯和克拉克去阿斯嘉德的时间里解决了身上那点儿要命的钯中毒问题，将身体检查报告拍在莱克斯面前的时候不知道有多爽，喜滋滋来参加另一个老朋友的宴会的时候本来打算好好娱乐一下，没想到这位哥谭首富给他准备了这么大的“惊喜”。 “我的养子，”布鲁斯依然保持着微笑， 他看着两名震惊的好友， 甚至有种想要回去将监控截图永久保存在蝙蝠电脑里的冲动， 要知道，同时看见托尼和莱克斯震惊的样子可不多见，“理查德。格雷森， 你们可以叫他迪克。” “糟糕的昵称，”托尼下意识说，他随即意识到自己面前的是一名纯粹的未成年人， 该死的，从那双蓝眼睛就能看出来，布鲁斯的新养子和他们这种从小就挺糟糕的人完全不一样！“哦，我是说…呃，算了，就是那样。” 算了，让他一个人烂吧，但这个昵称真的很糟糕。 “的确有很多人这么说，斯塔克先生，您不必在意。”迪克显得毫不怯场，他丝毫没有第一次经历这种场合的拘束感，即便站在他面前的是托尼。斯塔克和莱克斯。卢瑟也是一样。 哦，其实一旁还有奥利弗。奎因、诺曼。奥斯本之类的，布鲁斯把能请的都请来了，可以说一个炸弹丢下来整个地球的经济都要完蛋，但请放心这是不可能发生的，要是谁正好预谋了此事的话，那他今晚就有福了。 【多好的孩子，这么乖巧听话得体懂事，我相信你和超人的孩子一定会更好！】氪星生育宝典激动不已、热泪盈眶。 【…我的实验室会造出能打败超人的莱克斯集团超人。】莱克斯说。 和氪星生育宝典争辩是最没用事情，除非你想听它重复“你和他会有个儿子”。 “我一开始还以为最可能做出收养事情的人是莱克斯。”托尼说，他看了一眼莱克斯身后的克拉克，现在莱克斯是他们之中唯一一个有正式恋人的人，而且这个恋人还是个男人。 “我的年纪也不小了，托尼，你不觉得这事情挺好的吗”布鲁斯说，他脸上是一派天真和甜蜜，仿佛和他的话背道而驰的是他根本没能理解自己的行为究竟意味着什么，只是在玩过家家。 “行行好，你们俩都不许在我面前说年纪，”作为三个人之中年龄最大的富豪兼任超级英雄，托尼一下子感觉有被内涵到，“你明明是年纪最小的那个，布鲁斯。” “哦，是吗”布鲁斯露出意外而故作讶异的神色，他看起来似乎对此毫不知情，但又带着故意使坏的狡黠，“我把这事忘了，没有关系，你可以叫我一声布鲁斯哥哥。” “你真的在外面学坏了，”托尼看上去受到了十分大的打击，他看向迪克，语重心长地说，“千万别和布鲁斯学这些，按你们哥谭的风土人情，出去容易被揍。” “支持您的想法，斯塔克先生。”迪克表示了赞同。 “托尼，或者托尼叔叔，这确实有点儿奇怪，不过按道理来说你确实应该叫我叔叔，就这么叫吧。”托尼消化了一下升辈分的事实，他说服了自己被迫涨了一辈的称呼，决定溺爱一下背着所有人当父亲的布鲁斯。 反正又不止他一个人被叫叔叔。 “托尼叔叔。”迪克乖乖叫了一声，他用和布鲁斯同样蓝色但深浅有所不同的眼睛看着托尼被噎了一下的样子，表面上依旧十分乖巧无辜。 有什么问题这可是布鲁斯的朋友，而他是布鲁斯。韦恩的养子。 天生乐观的罗宾鸟想。 “我听说你把所有工作都丢给了莫茜，然后去度蜜月”布鲁斯看向莱克斯，他完全是一副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做派，凑过去将手搭在莱克斯肩膀上，“你终于准备抛下那种没意义的猝死作风改成和我一样了吗我早就和你说过，放轻松点儿，多享受一点人生不好吗” 摸起来不太对劲。 世界第一侦探想。 莱克斯看起来不太对劲，而他身边的那个男友，克拉克。肯特，从一开始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不像普通人。 他担心这是一场针对莱克斯。卢瑟的阴谋，虽然以前莱克斯就有时候会有点儿神经质，但最近他明显比从前还要…说不上来，是更真实鲜活还是更烦躁不安 “我可没有像福克斯先生或者阿尔弗雷德那样足够有能力又忠诚的帮手，如果你愿意将…”莱克斯看向一边忙碌的老管家提议。 “适当的忙碌有助于减少罹患老年痴呆的可能性。”布鲁斯礼貌拒绝。 莱克斯露出“看吧，就是这样”的神色，布鲁斯离他挺近的，他能看见这说着要过快活人生的富豪脸上被尽量遮盖的淤青。 到底谁才是过猝死作风生活的那个至少他之后揍超人的时候能从口袋里掏出氪石一击必杀。 “你这次去了哪里”布鲁斯装作无意问，“我之后也可以带我的…嗯，你知道的，漂亮女模们去，自从回了哥谭，我的生活就没有以前精彩，我得给自己找点儿乐子。” “太阳系之外，”莱克斯说，他笑了一下，“去了神话故事里。” “类似迪o尼乐园的地方”布鲁斯问，“你现在说话越来越有艺术感。” “差不多吧，”莱克斯说，“一个神话国度和一个被飓风统治的星球。” “但愿你不是看了整整半个月的变形金刚。”布鲁斯咕哝了一句，他知道不是，流浪和与哥谭的反派们对抗的生涯让他对人体颇有研究，想要让人失去行动力又不致死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他感觉莱克斯的身体看上去不太对劲，比刚刚死里逃生的托尼还不对劲。 莱克斯不肯说实话没事，他可以查。 “不无可能。”莱克斯微笑。 “嘭！”随着一声电流爆炸的声音响起，整个宴会场所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莱克斯感到布鲁斯的手瞬间离开自己的肩头，他能听见托尼那边传来机械的微弱声音，大厅内一下子陷入寂静。 讨论和微微惊慌的人声响起来的时候他想：认真的吗真的吗哥谭的反派真的这么有种吗他们知道韦恩庄园里今天到底是什么阵容吗 他轻声说：“克拉克” “我在。”克拉克在黑暗中握住他的手，他的眼睛能看见…嗯，能看见一些、一群不得了的各种颜色的人突然刷新在这个宴会厅里，所以他没有换上制服。 “来点光”托尼懒洋洋的声音在一片嘈杂中如此明显。 他从身上摸了几个实验的时候随手做的小玩意丢出去，一个响指，宴会厅变得比刚刚还亮。 正摆好了姿势准备说开场白的酱料王：… 偷了一条鱼的鲨鱼人：… 猫在角落里的蝙蝠侠：… 已经准备好开打的各色超英：… 哦豁，光天化灯，朗朗日光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算了，不装了，他们哥谭反人类保护植物爱护谜语鲨鱼激推世界上不能没有酱料一二三稻草人人数太多名字放不下了只能省略的三十人小队今天就要维护自己的权益向哥谭的阔佬和漆黑大猫宣战怎么了 “汉堡必须吃多放酱的！”酱料王举起一个等身巨大酱料喷壶到处乱撒，打响了反阔佬第一枪。 “我支持他的观点，但是不赞同他的做法。”托尼往后窜了一步躲过沙拉酱。 他从没见过，呃，呃，嗯，这种画风的反派，哥谭真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啊。 “你现在可以拿个汉堡接一点尝一下，他的酱应该品质不错。”莱克斯提议，他同样被克拉克带着灵活躲过浓稠的沙拉酱，沙拉酱的味道弥漫在整个宴会厅里，浓郁地盖过了原本有的香气，让人感觉好像泡进了汉堡里，他们这个地球的酱料王不像另一个地球的他父亲版本，没有在酱料里掺腐蚀性液体的习惯，这东西没杀伤力，就是烦人。 第54章 “我最近比较钟情甜甜圈。”托尼拒绝。 第52章 “我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托尼神色复杂地看着地上被捆成一团的哥谭反派们。 这支由形形色色奇形怪状的哥谭怪人们组成的三十人小队实际只有二十五个， 你问剩下的五个人哦，他们早跑了，根本就没进来， 此刻在哥谭的大街小巷里流窜呢， 蝙蝠侠已经带着罗宾去抓了。 别指望这座城市有什么正常的道德和逻辑， 指望这个不如指望重启，但就算重启一万次哥谭还是哥谭， 看看现在被捆在地上的反派们就知道了。 “禁止侮辱酱料！没有挤满酱的食物就是邪典！” “他满身是绿，爱到处丢羽毛， 他不是罗宾也不是谜语， 他是谁” “不许伤害我的植物！你们这些邪恶的人类！” …… “这就是哥谭特色。”莱克斯说， 习惯于这种场合的哥谭人们处变不惊， 甚至有人在超英超反们打斗期间从台子上顺小蛋糕一边吃一边看， 剩下的人往角落挤的时候狂发消息谈论八卦，说不定还私下里开了赌局，甚至有胆大的开闪光灯对着蝙蝠侠狂拍，脸上还带着那种让人想把他丢进阿卡姆疯人院的狂热神色。 真是座全民疯狂的城市啊，哥谭。 “幸好纽约那边不这样，”托尼想了想纽约那边的风气， 谢天谢地， 纽约的超反多但超英更多， 而且还有其他政府组织，人们的视线被分散了，就算有狂热群众也不可能出现哥谭这样的情况， 他忽然想到消失的宴会主人，“说起来，布鲁斯呢” 阿尔弗雷德在带头组织宴会秩序， 就算发生了这么大的意外，但哥谭特色就是哥谭特色，群魔乱舞的宴会中人们当做地上那一群人不存在似的继续谈笑风生。 “他”莱克斯想了想，哥谭的黑暗骑士先生现在十有八九在外面紧急上班，但是黑黢黢的蝙蝠侠关布鲁斯。韦恩什么事呢谁在乎蝙蝠侠“他应该是受惊了，布鲁斯胆子很小的，我记得他小的时候还被蝙蝠吓哭过，可能现在躲到什么地方哭去了吧。” “我建议过他接受安装我的安保系统，他说哥谭现在很安全，安全这算什么安全，一会儿我要再向他提议一次，”托尼想象着布鲁斯。韦恩作为一个成熟的两百磅成年男人躲在被子里掉小珍珠的样子，说不定他那个今年还在上小学的养子得隔着被窝安慰他，“这太糟糕了，布鲁斯要是把整座庄园都哭塌了该怎么办他甚至崩溃到把一把年纪的阿福留在这里替他应付客人！” “…我不认为我是那种需要抱着被子大哭的人。”刚把罪犯丢到警局门口匆匆赶回来的布鲁斯一来就听见了关于他的讨论。 他带着迪克站在托尼身后，衣领微微敞开，领带不翼而飞。 “哦，你没有带着你的‘未成年’养子找什么香艳模特调情吧”托尼将目光落在原本应该系着领带的地方，“我不反对这事，老实说我觉得多接触一些不同对象对所有人都好，但是…实在不行你可以选择找个地方把迪克寄存一下。” “没有，我只是刚刚避难的途中跑得太快了而已。”布鲁斯回答，要是换个人和他说这事他可能就顺水推舟地承认了，但托尼如果不想之后惹来更多真的会有点麻烦的误会的话，他最好还是换个借口。 “你的领带用来擦泪水了吗”莱克斯说，他露出一种仿佛真的体贴关心柔弱无助哥谭阔佬的神色，“没事的，布鲁斯，被吓哭不是什么值得害羞的事情，我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你。” “…我非常害怕，”这猜测比刚刚那个更离谱了！但又透露着一丝诡异的可行性，布鲁斯沉默了一下，他面色沉重地承认了这个借口，“所以当时我就抛下了你们独自去避难了。” 他抬眼看了一眼托尼和莱克斯，重点看了一眼莱克斯身后一直沉默不语围观吃瓜的克拉克，将自己不学无术、贪生怕死的形象贯彻到底：“抱歉，当时我完全没想到你们，这是我的疏忽。” 【你有没有拍照功能】莱克斯面上装作真的相信布鲁斯就是个胆小而无法处理紧急情况的普通人，背地里却在问氪星生育宝典。 【什么没有，呜呜呜，他当时该有多害怕啊，连领带都哭湿了。】氪星生物宝典发出呜呜哭声，像是被感动了。 【…你疯了吗，应该是反派害怕他。】莱克斯无语，布鲁斯绝对是杀出去殴打哥谭的特色超反了，巨大的黑猫is watching you，这谁不害怕啊。 “你有这样的保命意识很好，”在场唯一的蒙鼓人托尼有些不自在地说，“你不需要担心我们，有钢铁侠在，一切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哦！我都忘了问你了，你当了钢铁侠这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我能看看你的装甲吗你能也给我做一身吗我也想像你那样飞来飞去。”提起这个，布鲁斯好像一下子来了精神，他用一连串的问题砸向托尼，仿佛真的是个不知世事的好奇小王子。 “可以做一身给你们俩玩，但绝不能穿着那东西去打击罪犯，知道了吗超级英雄事业不好玩儿，这不适合你。”托尼说，他倒是成了说教者，将莱克斯说他的那些话又传给了布鲁斯。 “谁要做超级英雄，那太无聊了，哦，抱歉，托尼，我不是说你，莱克斯，如果给你机会的话，你会选择去做大都会的超级英雄吗”布鲁斯露出一种略带嫌弃的神色。 “我不会。”莱克斯回答。 他是超级反派知道吗超！级！反！派！ 仓库里的装甲是时候拿出来再更新一次了，然后他就要立刻和超人面对面1v1，让超人知道知道什么是人类的力量不可小觑！ 小记者无知无觉、神态轻松地站在他身边，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以后要面临一直挨打的命运，莱克斯轻轻扯了一下他的手说：“莫茜把车开了过来，但她有点事情要办，所以得你送我回去。” “…你们俩注意一点，这里还有未成年人。”有时候托尼也有点儿不太想看见莱克斯。 “只是在讨论谁开车而已，”莱克斯看向托尼，“经常和人交佩”的钢铁侠先生是个荒唐但可靠的大人，矛盾汇聚在他身上，让他成为一个充满吸引力的集合体，“你有人工智能照顾，布鲁斯有阿尔弗雷德关注，而我有什么我需要考虑的就多了。”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辛德瑞拉，你有王子照看，只要十二点的钟声没敲响，你恐怕早就把我们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托尼挥了挥手，“你要回家就自己去吧，我要留下来和韦恩总裁先生商量一下关于给他家假装安保系统的问题。” “什么谢谢你的好意，托尼，但我并不需要…”布鲁斯试图拒绝。 “哦，我建议你先改进一下再给布鲁斯装，”说到这个莱克斯就不困了，他也不急着回家，而是理了理袖口，慢条斯理地说，“前一阵子我家刚被没权限的人进入过。” “什么！你都没告诉过我！”托尼睁大眼睛一下子看向他，有些惊怒，“入室抢劫你丢东西了没受伤吧该死的，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 “事实上，他闯进来只是为了…和我聊天。”莱克斯说，超人以为那天闯进他家的事情他会就这么善罢甘休不，秋后算账什么时候都不算晚。 “痴迷你的变态”这听起来还不如单纯的小偷或者抢劫犯好呢！要知道，痴汉都是很执着疯狂的！“这事情太严重了，莱克斯，你应该早点儿告诉我的，你家里的安保系统都是最新最好的，我能保证，没权限的人肯定进不去，他一定是用了别人的权限，或者魔法什么的，总之我会查出来。” 托尼面容严肃，他知道比起要钱，那些不以金钱为目的的歹徒才是最可怕的：“你认识那个人吗他叫什么名字有必要的话我会让我的律师先起诉他。” 莱克斯将克拉克扯到自己身边来，他说：“超人。” “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他是…” “主要驻地在大都会的超级英雄，新世纪的人间之神，随叫随到的红披风搜救犬，如果你是想问这个的话，”莱克斯笑了一下，“我也有自己的律师团队的，托尼，我又不是什么需要人照顾的宝宝，你只要记得给布鲁斯安装安保系统的时候升级一下好了。” “第一，我不需要什么安保系统。韦恩集团也有自己的安保系统，”布鲁斯再次抗议和强调，他同样看向莱克斯，隔壁大都会的氛围比起哥谭来说简直是天堂，他刚回来不久，还没完全熟悉现在长大的幼时玩伴，但现在看来，莱克斯和那时候没太大区别，环境决定性格，他还是那么没防备心，“第二，超级英雄这个名号从来不是什么值得迷信和崇拜的挡箭牌，如果超人无故私自闯进你的家里，那他就是罪犯。” 【不是，不是！怎么就正义黎明上了怎么就蝙蝠侠说超人是罪犯上了住手啊不要打啊要打去练舞室打啊！】氪星生育宝典不能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他肯定是刷自己的权限进来的啊！没有外人啊！我们氪星人都是好人！】 第55章 【自己的权限我只给过克拉克权限。】莱克斯一心二用和氪星生育宝典说话。 【超人不就是克拉克吗克拉克就是超人啊！】它嘞个清蒸红烧卤煮火锅烧烤煲汤油炸水煎大老爷！莱克斯在说什么啊！他是这个世界上超人自己都不知道真相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未来的那个人啊！ 【哦，超人是克拉克吗】莱克斯逼问它，他语调悠闲又带着一丝压迫，【克拉克是超人吗我怎么不知道，我讨厌超人，我不能忍受这事情，我立刻就要和克拉克分…】 【等一下！】氪星生育宝典尖叫，它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消化眼前的一切，最后屈辱而违心地说，【…我有病，你别理我。】 世界现在终于清净了。 莱克斯微笑着看着脱下制服的蝙蝠侠，他说：“你说得对，布鲁斯，我会好好想想的，如果过几天你们发现我决定和超人作对，别惊讶，那是他应得的。” 第53章 “恭喜你， 永恒不变的大都会头版头条得主”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莱克斯一眼就看见了悬停在他家窗外的超人。 氪星人这次总算记得没有直接入室，而是礼貌地悬浮在阳台之外， 他胸前的s型标志被莱克斯家中的灯光照亮， 身后的红披风在黑夜中晕染上一层暗淡的光晕。 “你明知那非我所愿。”克拉克说， 他有些头疼和无奈，也有些答应了莱克斯要求却没做到的心虚， 明明他答应过莱克斯要写出一篇能盖过超人风头登上头版头条的新闻，却没想到最后占据最显眼处的还是他自己的照片。 这次真不是他又干了什么大事！只是意外！ “谁都知道你是媒体的最佳宠儿， 大都会的每个人都只乐意听你的名字， 恭喜你， 名副其实的新时代世界中心”莱克斯扯扯嘴角， 他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超人， 挑了一下眉头，“哦，而我写出那篇报道的可怜男朋友现在都因为这件事情没有缓过神来，至今连我的电话都不肯接。” 什么 克拉克愣了一下，他迷茫地想起自己的电话好像确实响过，但那时候他正忙着在被炮弹袭击的医院里救人， 炮火轰隆隆地砸在他身旁， 和哭喊求救声一起涌进他的耳朵， 让他无暇顾及其它。 他确认了！他确认了莱克斯打电话过来不是因为遇到了危险，他确认了他很安全！ 但是后来…他救完人就直接过来了！只不过没用那个身份而已！ “说不定他正躲在被窝里哭呢，对此你想做出什么解释吗， 超人”莱克斯说，他没有给克拉克开窗的意思，像是一个真的在为了受了委屈的男友兴师问罪的男人。 这个猜测挺耳熟的。 克拉克想， 他的思维忍不住又发散起来。 难道在莱克斯眼里他认识的所有人都会躲在被窝里偷偷哭吗他听说人类的想法是无法超出自己的认知里的，那莱克斯每次都下意识这么说，他是不是才是那个躲在被子里的人呢 他想象着莱克斯在生意上遇到不顺，游刃有余地应付完所有人回家窜进被窝流泪的样子，等一下，这个样子太ooc了有点儿难以想象，但确实很可爱，真的，偷偷想一下好了，因为确实挺可爱的。 【你认为他有在认真反省吗】超人脸上的表情没有明显的变化，但他那游移的眼神和可疑的微表情变化让莱克斯感到毛骨悚然，他狐疑地看了一眼克拉克的眼睛，那双眼睛清澈、透着没什么智慧的天真，氪星人用这双眼睛骗了多少愚蠢的地球人啊，好在不包括他。 【怎么不算认真反省呢】氪星生育宝典比超人更缺少智商，它好像一个弱智的复读机，没事就吸收点地球上的怪东西，【因为你和他会有个儿子啊。】 “我很抱歉，”超人微微降下一点高度，他说，“我从来没有故意闯进你屋子的意思。” “这话你应当和托尼去说，这里是大都会不是曼哈顿，”莱克斯走到窗边，“我又不是准备公开起诉你盗用他人权限私闯民宅的那个。” 《钢铁侠公开怒斥超人人间之神的罪证！》这篇报道显眼地占据大都会日报今天的头条，将小记者精心写好的《莱克斯。卢瑟特别访谈：大都会的最佳建造者》挤到了第二页去。 其实他知道托尼只是警告性质地威胁超人而已，但那又怎么样呢民众可不会管真相到底是什么。 “我没…” “你没盗用克拉克的权限那你是要告诉我是克拉克主动帮你将我家的窗户打开的吗别污蔑他，否则我的律师团会先托尼一步将你起诉。”莱克斯说，他成功让超人陷进进退两难的地步当中，不管是甩锅给“超人”还是推给“克拉克。肯特”，要倒霉的都会是他自己一个人。 克拉克果然被噎住。 好消息，莱克斯喜欢克拉克。肯特，坏消息，莱克斯讨厌超人，更坏的消息，克拉克。肯特就是超人。 他想了又想，还是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最后只好屈辱地默认：“下次进来前我会记得要先敲敲窗户得到你的同意。” 这语调和氪星生育宝典承认自己有病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莱克斯笑了一下，嘴角的弧度露出些许得意之色：“托尼的安保系统带有监控功能，我现在掌握你的罪证了，超人。” “你现在我有我的把柄了，”克拉克有点儿无奈，“满意了吗卢瑟。” “你说得好像我是什么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我永远不会对你满意，超人，我讨厌你存在于地球上这件事，”莱克斯说，“你不会只是来求我为你说好话的吧我劝你趁早回去，这绝无可能。” “我只是想…”克拉克的高度又降下了一点，他的身体凑近莱克斯的窗子，两个人的距离不足一米。 “嗡——”敏锐又智能的斯塔克工业最新技术感知到了克拉克身上的生物特征，为他缓缓降下窗户。 “我、我只是…”克拉克大脑没转过弯来，他一脸懵地顺势飞了进来，降落在莱克斯的地板上，“我只是想着或许你会需要这个…” 莱克斯看了看窗户又看了看克拉克，大都会的夜风从缓缓关上灯窗户外吹在他的脸上，带进极地的寒气。 该死的托尼。斯塔克！这就是你说的技术升级！ “咚！”比乔。艾尔登孤独堡垒中的医疗舱更小型一些的器械被克拉克从背后放下来，整个楼层都为之一震，机械上面的灯光在接触地面的那一刻自动亮起。 克拉克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氪星，所以尽量减少你和我故乡遗留物的接触，我把医疗舱带来了，别急着拒绝，我不会看着你，你可以自由使用，或者…操作很简单，你也可以让克拉克帮你。” 不是，有没有一种可能性，莱克斯他对亲自去孤独堡垒还是挺有兴趣的呢 莱克斯走过去，他的头发还没完全干透，此刻有点儿像一只刚从水里捞出来、浑身湿哒哒的绿眼睛卷毛猫，克拉克不由得联想到自己和他在斯莫威尔给克拉犬洗澡时候的事情，如果莱克斯真的是一只猫咪他会是什么样的哦，他一定爪子尖尖，神采奕奕，几乎什么都不怕，尾巴微微翘起，每天都要巡逻自己的领地，但有时候也会爬到树上下不来，只会向前来救援他的每个人哈气。 【他真贴心，遇到这样的好氪星人就和他生个儿子吧。】氪星生育宝典发出类似西子捧心的声音。 【你有病。】莱克斯冷笑。 【…对，我有病，】自己说过的话自己认，氪星生育宝典反驳无能，但它随即又为自己辩解，【可你和他会有个儿子。】 “你为什么认为我需要这个东西我觉得我看起来挺好的，”莱克斯仔细打量面前的医疗舱，他忽然抬起头看向克拉克，“你不会一直在用你的什么能力偷窥我吧” “…我绝无此意。”克拉克目光有些飘忽，他确实一直注视着莱克斯，无论是用什么能力，他是指、嗯，他的超级听力、超级视力、x视线…反正一切能力都会不由自主、违背他个人意志地不小心向莱克斯那里集中而去。 这能怪他吗是他能力太强大的问题！ 所以越是注意莱克斯，他越对莱克斯的伤势感到麻木和不真实。 这是人类的身体能承受的伤势吗眼前的一切是他的眼睛看错了吗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莱克斯如同一切都没发生过的表现加深了这种割裂感，让他至今都无法反应过来。 能有人明白吗那些伤口均匀地遍布他所能看见的每一个角落，像一张巨网兜住了他，连一点儿情绪宣泄出去的裂缝都不留。 他的焦虑、悲伤、痛苦、愤怒、恐惧都被兜在一起，封存在冰冷的钢铁里。 “不、许，不许偷窥我，”莱克斯微笑，“不许乱看！” “抱歉。”克拉克再次诚恳道歉。 不看是不可能的，每个氪星人都忍不住自己的本能，顶多…顶多就是少看点，嗯，少看也叫改善，改善也叫知错能改。 第56章 “我会教你这个如何使用，”克拉克自然地转移话题，他唤出医疗舱的控制面板，上面全都是氪星字符，他指着其中的一个操作键说，“这是开始。” “希望你是真的知道错了。”莱克斯说，他看了一眼光屏，那些文字和按钮的操作他几乎一学就会，氪星的傻瓜式操作比地球上的那些东西简单多了，难道这就是他们智商问题的来源“你又来做我的语言老师了” “我答应过你要教你一些氪星文字，”克拉克盯着光屏看，“那天太仓促，只学会了我的名字怎么写，你还记得是什么笔画吗” “别用你的无能质疑我的大脑，”莱克斯说，“你下葬的时候我会帮你刻在墓碑上的。” 其他世界的超人有没有墓碑来着超人仰卧起坐的时候克拉克。肯特是不是也得玩一出大变活人 “记得别刻错了，我知道你不会犯错。”克拉克说，他打开医疗舱的罩门说，“这一次就让我帮你操作吧，下一次再随便你。” “如果你敢动手脚…”莱克斯思考着不着边际的东西躺了进去，他顺嘴威胁了一下克拉克。 “那你就让你的律师团起诉我。”克拉克微微笑了，他关闭医疗舱的透明罩门，点下了开始。 第54章 “你有很强的语言天赋， ”再一次从治疗舱中爬出来的时候莱克斯说，克拉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戴着眼镜， 看起来老实淳朴， 完全和那个私自盗用他人权限强闯民宅的外星人不同， “很显然，比起超人所谓的‘超级大脑’， 你要更加聪明许多，连从没学过的文字都一学就会。” “我会的不止这一种语言， ”克拉克站起来， 他温和地对莱克斯笑了笑， 对他伸出手， 轻轻将他拉出治疗舱内， “我在外面流浪的时候学过很多种不同的语言，你知道的，当你来到一个环境又身无分文的时候，必须尽快学会当地的方言，哪怕只是几个单词、几句常用语。” “听起来你完全可以胜任我的翻译一职，这下子莱克斯集团的成本又能节约一些了。”莱克斯说， 他刚刚教克拉克如何使用这台机器时实际上就是将克拉克教给他的重新说了一遍而已， 虽然他白天没去公司， 而是呆在家里将这台机器已经里里外外研究了个遍，但他的研究成果凭什么要和克拉克说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随时效劳， 老板，只怕你嫌弃我不够专业，”克拉克说， 他拿起旁边的浴巾将莱克斯劈头盖脸地罩住，“别着凉。” 莱克斯的脸从宽大的白色浴巾当中挤出来，他语调轻松地说：“谁敢说你不够专业佩里向我汇报说，你现在是整个星球日报最好的记者之一。” “我算不上‘最好’，只不过是在尽自己所能而已。”克拉克说，他真心诚意，并非是在过度自谦。 “别那么谦虚，”莱克斯笑了一下，“只有最优秀的记者才配写我的采访稿，尽管我们都被超人抢了风头。” 他打量了一下克拉克，笑道：“告诉我，你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过度伤心，觉得我会因此再也不要你了吧” “老实说，我考虑过，”克拉克说，他脸上露出一种无奈到叹气的神色，蓝色的眼睛被镜片遮挡住，透出一点儿朦胧的、近似于湿漉漉的小狗的眼睛，“所以你会不要我吗，莱克斯” “有这种可能性，”莱克斯眨了一下眼睛，他缓慢打量着克拉克，像真的在考虑是不是会因为他写的报道没能登上头版头条而分手，“你的戒指呢，克拉克你说会带来给我检查，我会根据那个的检查结果来决定是否会不要你。” “在这里。”克拉克掏出莱克斯给他的小盒子打开，他回来之后连夜修复这枚戒指，第一次这么感谢自己的超级视力和记忆能力，能将戒指修复到和原来一模一样。 但他真的怀疑戒指上镶嵌的是萝拉给他看过的氪石，他一靠近这枚戒指，那天疑似感冒的感觉就会再次重现，连热视线的温度都没那么烫。 莱克斯拿起戒指，这枚对氪星人产生负面影响的戒指拿在人类手中却没什么感觉，轻飘飘的仿佛是个从街边小店里随便买来的廉价仿制品，当然他的用料和做工绝非其他人可比，戒指看起来和他交给克拉克的时候没什么区别，完美得好像从没被戴过。 “暂时算你过关。”莱克斯说，他知道这戒指一定出过问题，克拉克的脸上瞒不住事情，更何况他的另一种身份超人它是个鲁莽粗鲁的生物，任何东西只要到了它手里都逃不脱被弄坏的命运。 他将克拉克的手抓了起来，重新为他戴上戒指，戒指严丝合缝地贴合在克拉克手指上，克拉克低头看着他的动作，氪石反射出的光芒像一点绿色的火焰，穿透氪星人伪装的眼睛，在天蓝色的眼睛里点起一簇火光。 那种不太舒服的感觉又出现了。 克拉克没有动弹，他注视着那枚戒指，问道：“这是什么种类的宝石我从没见过像这样的光泽。” “谁知道”莱克斯说，他放开克拉克的手，“总之不是什么常见而廉价的宝石就是了。” “怎么，你在乎它的价值”莱克斯抬眼看着克拉克，“我听说你还在外面租房子住不如…” 他本来想说不如到我这里来住。 靠感情将超人收入囊中的确是驯服他的最快方式，莱克斯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事实上从真实见到克拉克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是这样做的，但他又想起自己砸进南极雪地中时意识到的一切，为狗狗带上项圈的同时他的手中也会紧紧握住栓狗绳不放，他驯化超人的时候自己也在受到对方的影响，所以…就这样也许是最好的状态，克拉克已经在他的掌控中了，不需要靠得更近，靠得太近会带来危险，这一点他应当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要清楚。 莱克斯顿了一下，他看着克拉克说：“不如我把那里买下送给你。” “这听起来很像…” “包养，”莱克斯说，他说完这个单词自己都笑了，“你就值一间屋子别妄自菲薄，对我而言这只不过是个小礼物而已。” 他已经给超人付了不止一栋大楼的钱了，一间屋子那算得了什么 “我相信如果我努力工作的话…”克拉克说。 “那你还是把精力放在思考思考怎么讨好我来得快捷方便些，”莱克斯说，他相信就克拉克的工资水平，如果不讨好他这个老板的话…，“说不定我会考虑下给你升职加薪。” “升职做你的翻译那我得好好努力了，”克拉克说，他伸手按住裹着莱克斯的柔软浴巾，擦了擦他湿漉漉的头发，“别站在这儿了，先去洗个澡” “我这里今天不提供留宿服务，”莱克斯说，“所以…这意味着你要和我说晚安了，小记者。” “晚安，莱克斯。”克拉克将莱克斯送到浴室门口，他说。 “晚安，克拉克，”莱克斯说，他注视着克拉克温和的面容，“如果你遇到麻烦的话，可以呼唤你的…氪星搜救犬朋友。” “这里可是大都会，”克拉克微笑，“不会有什么坏人的。” 他转身离开莱克斯的房子，这间房子就在星球日报附近，克拉克已经对这里很熟悉了，这里已经几乎成了他在大都会的第二个“家”，戒指戴在他的手上，绿色的宝石让他的身体有些不舒服，但是没关系，他可以忍一忍，至少在做“克拉克。肯特”的时候可以戴一会儿。 他向前走，路过没人加班的星球日报。 大都会有麻烦吗 莱克斯认为没有，因为他本人就是这座城市的管理者，大都会是他的地盘，这座美丽的城市倾注了他的所有心血，哦，可能也有其他卢瑟的，但他们的贡献微乎其微，而且已经死了，可以完全略过不提。 而大都会会发生什么超人的麻烦吗哦！这是可能的！超人自己就是个麻烦！ 但是如果是克拉克。肯特相关的呢且不提他那个烦人透顶的双重身份，我们光说这个人，这个从堪萨斯州农场来的朴素男孩守法公民，怎么会有人想找他的麻烦 恭喜，这次他见识到了。 洗完澡之后莱克斯接到了莫茜打来的一通电话，这位几乎全年无休二十四小时在岗的全能好秘书有着和机械一般美丽精准又冰冷的工作作风。 她说：“肯特先生被绑架了，绑匪正在进行电视直播，这件事情有些不同寻常。” “被谁”莱克斯一边打开电视一边问。 “玩具人。”莫茜的声音和电视剧里男人的声音共同传了出来。 第55章 “你们知道吗玩具之所以富有魅力， 就在于无论你是善良、美丽、帅气、富有、风度翩翩，还是丑陋、下流、贫困、烂成一团，它都会无条件爱你。”莱克斯打开电视机的时候， 屏幕上正好映出肖特的脸。 这位刚刚受舆论影响失去一切的英国玩具商人虽然没有因为指使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玩具杀人而被判死刑， 但显然并不无辜和清白， 在某些势力的推波助澜下被判决了不轻的刑罚。 第57章 所以…他这是越狱了还搞上了大都会全频道同步直播。 两个多星期不见的玩具人早就没了初次见面时意气风发的商人模样，他的玩具杀害的是星球日报记者的儿子， 而显然莱克斯集团又盯上了他身后公司这块肉，舆论铺天盖地， 将他变成落魄而癫狂的模样。 “我不喜欢人类， 从来都是， ”玩具人平静地叙述着， 他顺手从旁边抓起一个被开膛破肚的棕色毛绒熊， 正对着镜头的毛绒肚子里明晃晃地塞满了机械炸弹，“我喜欢钱，因为钱能制造更多的玩具，世界上庸人太多，玩具之中蕴含的爱意你们根本无法理解。” “但是！”他忽然拔高声调，胸膛剧烈起伏了两下， 脸一下子凑近镜头， 像是想起了什么令他愤怒不已的事情似的， “钱！有些人为了钱不择手段！有些人为了钱颠倒黑白！你们让一个好人因为人类的善恶不分而身陷囹圄，剥夺他和玩具爱的自由，难道不会昼夜哭泣吗！” 玩具人愤怒地向后走了两步， 怒火突然充满了他的胸膛，他将手中的玩具熊递给站在一旁的人偶娃娃，人偶娃娃身上穿着崭新的红底白波点连衣裙， 两个红色的蝴蝶结被一左一右系在橘色卷发上。 她机械地眨了眨被植入长长塑料睫毛的眼皮，底下是画得不怎么精致的蓝色手绘眼珠，玩具人靠近后娃娃像是突然活过来了一样，用关节明显的手接过肖特递给她的玩具熊，嘴巴一张一合说：“谢谢你，肖特先生，我爱你。” “我也爱你，我可爱的小公主。”肖特的情绪明显一下子被安抚下来，他语调透着一种轻飘飘的、诡异的温柔，像突然被灌了一杯高浓度的酒，一下子就醉了。 他镶嵌在眼眶当中的眼珠左右移动了一下，目光路过克拉克的时候，玩具人的情绪忽然又高涨起来。 他笑了一下：“哈！肯特先生！” 肖特兴致勃勃地走向摄像头，他伸出手调整了一下摄像机，于是大都会的所有人都看见镜头左右上下晃动，映出地上被绑着一个男人。 “克拉克…”莱克斯同样注视着有些狼狈的小记者，小记者被丢在全是半成品玩具和机械零件的地上，玩具人越狱出来后藏身的屋子逼仄昏暗，昏黄的灯光映照下，克拉克的衣服都凌乱得像是纠成一团躲在角落里放了一个月的脏衣服。 他从自己这里回家前还不是这样的。 “克拉克。乔瑟夫。肯特，”肖特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念出来，他从镜头旁边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克拉克身边，肥胖的身体灵巧得像是上了发条的玩偶舞会公主，“well，well，well，我们的大记者，赫赫有名，如雷贯耳！” 他低下头凑近克拉克，伸手抓住他的头发用力向后一拉：“你知道吗我最近认识了个朋友，好朋友！他也是美国人，但是完全和大都会不一样！我开始有点儿后悔了，我当初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找…我们亲爱的莱克斯先生交易我应该直接去哥谭！韦恩集团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这样也许我就能抢先一步认识我的好朋友，尽管他不是那里的员工，可他是哥谭人，我的好朋友给了我很多人生建议，以及…一些小秘密。” “言归正传，肯特先生，我的好朋友告诉了我一条重大新闻，你猜猜看是什么给你一个小提醒，拿出点儿你作为记者的专业性吧，尽管猜，尽管往劲爆了猜，尽管往…”他笑了一笑，肥肉堆叠的脸上意味深长，“你最秘密的事情上猜。” 莱克斯盯着电视里的画面，克拉克坐在地上抬着头盯着玩具人，他脸上的眼镜摇摇欲坠似的，似乎只要轻轻一碰，底下的那层秘密身份就会被人发现。 玩具人的直播直接入侵了信号，整个大都会的人都在注视这场闹剧，看的人太多了，克拉克…不行，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和超人的关系。 “我不知道，肖特先生，但我想这报道一定和《玩具人在市中心埋下炸弹，准备杀害数十民众》没关系，对吗”克拉克被迫仰头，头发被大力揪住的感觉让他不太舒服，虽然并不疼痛，但讲道理，没人会喜欢这种感觉的，他不会被玩具人拽秃了吧。 “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呢，肯特先生，至少你身上没有那种一般人类会给我的厌恶感，要是你不是个人类就好了，”肖特甩开手，他直起身向旁边走了一步，“士兵，他答错了，应该给予惩罚。” 克拉克身后的半成品玩具士兵应声向前走了一个正步，它举起手中的木头步枪，看起来和大号胡桃夹子中的士兵没什么两样。 枪，遭了，要是让人们发现枪根本打不进克拉克身体的话… 莱克斯看着电视，他拿起手机拨出一个号码：“晚上好，奥尔先生，我需要你帮我去做一件事。” “嘭！”士兵手中的木枪狠狠砸在了克拉克身上，发出巨大的敲击声，很显然，那柄枪和它的外观不同，并不能实际使用，和棍棒的作用差不太多。 “我是合法公民，一个合法的商人不会随便使用违禁品，顺带一提，白宫看到这里能给我发一个外国人持枪许可吗”玩具人说，他看着低着头坐在地上的克拉克，“不要沮丧，肯特先生，你已经是我见过的人里最耐揍的啦，痛吗好好再想一想，这个新闻的标题应该是什么，别再想着给警察通风报信，要知道在这个义警层出不穷的时代，警察已经沦落为最没用的东西。” 他随即看见克拉克身后玩具士兵手中变得弯折的木枪，那柄木枪像是击打在什么极度坚硬的东西表面似的，甚至木头上都出现了开裂的纹路。 怎么回事他明明在里面加了钢筋，看来还得改进。 “肯特先生…”肖特凑近看了看自己的玩具士兵，他又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克拉克，“有一些关于莱克斯。卢瑟先生的传闻，告诉我，你是否接受了他实验室的人体实验” “没有，”克拉克在自己是否要立刻装被击倒还是就这么算了吧之间选择了后者，前者已经来不及了，他假装自己是个身强体壮的普通人，只要他的态度够理直气壮就不会有人能看穿伪装，“我和卢瑟先生不熟，但我相信他作为大都会优秀的公民不会做出谣言里的那些事情。” “哦，不熟，”肖特笑了笑，他猛地转身将摄像头从屋子另一端拖了过来，一把抓起克拉克被绑在背后的手对着镜头，“也不用你猜了，我知道你是个有专业素养、不肯说实话的人，这很好，也很不好，你和莱克斯先生的关系何必再隐瞒下去呢多么美丽的戒指，我的新朋友告诉了我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你和莱克斯先生是恋人关系。” “怎么样，告诉我，这个新闻标题够劲爆吗肯特先生。” “奥尔先生，我需要你去处理掉肖…”他这话一出，正在打电话的莱克斯也顿了一下。 “卢瑟先生” “处理…肖特的那个炸弹，和警方一起。”莱克斯立刻改了口，如非必要他不想让他的人当着超人的面杀人。 “确定吗卢瑟先生”奥尔有些愣了，作为一名什么都干的非法雇佣兵，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奇怪的命令，“和…警察一起处理炸弹” “是的，我确定，工资照发，闭嘴，拿着钱去办事就行。”莱克斯说，他挂断电话，盯着电视里的那枚戒指。 算了，不是识破了克拉克的身份就行，反正氪星人不会真的死玩具人手里，就算那地方所有炸弹全都炸了克拉克都能全身而退。 氪星搜救犬一定会在火焰里换成超人装束，走的时候还记得把肖特给捞出来，顺带用冷冻呼吸灭火，对着镜头摆几个pose，最后再回自己的公寓躲在被子里算着工资哀悼身上又失去的衣服和手机。 克拉克沉默了一下，他的超级大脑反复地在“对的我们是恋人”和“不对卢瑟先生怎么可能看上我”之间反复横跳了几百次，最后他被失去耐心的玩具人狠狠推了一下：“你想狡辩是吗但戒指是藏不住的，莱克斯集团的首席执行官先生喜欢的人是男性这件事情不应该被隐瞒。” 那枚莱克斯亲手打造的戒指被玩具人摘了下来，内中刻着的“莱克斯。卢瑟”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屏幕里，铁证如山，无法隐瞒。 “不！”克拉克下意识否认，他的脸上因为这种下意识难得露出一丝惊慌，“卢瑟先生和我不是恋人，这只是最普通的戒指，因为我…” 他想了半天，结结巴巴地为自己找借口：“因为我…因为我…我…喜欢的人是…超人。” “所以卢瑟先生和我不是恋人！” 第56章 因为我喜欢的人是超人！ 因为我喜欢的人是超人。 因为我喜欢的人是超… 等一下。 等一下！ 肖特看着克拉克信誓旦旦的脸， 他目光缓缓下移到手中的戒指上，“莱克斯。卢瑟”的名字在内圈闪着光芒。 “你…！”他盯着那个名字，整个大都会的屏幕上都显示着那个名字， “你的意思是你戴着印有莱克斯先生名字的戒指心里爱的却是超人” 第58章 “不对， 不对！”他忽然有愤怒起来， 把戒指丢到地上用力踩了两脚，摄像头重新照在克拉克脸上， “你是不是故意想说出这个名字，好让那个红披风童子军来救你！” “哈！”玩具人愤怒地笑了起来， 他浑身颤抖， 用力到整个屏幕都在晃动， “奸诈！狡猾！恶心！肯特先生， 你根本和其他的人类没什么两样！” “超人！超人！”他把摄像机插在原地， 走上前去一把抢过玩具女孩手中的炸弹熊丢到克拉克怀中，“如果你能听见的话，要不要来救救你忠实的信徒” 超人听见了，超人听见得不能再听见了，超人现在就坐在你面前呢！ 但是摄像头对着超人，超人就只能一动不动， 他只能假装自己只是个普通地球人， 甚至低下头仔细打量起了从胸口掉落到腿上的玩具熊。 其实…抛开炸弹不谈， 玩具熊还是挺可爱的，毛茸茸的、外壳软绵绵的，好像轻轻一捏就会碎… “咔。”细小的声音被超级听力捕捉到， 克拉克浑身僵硬起来，他试图微微曲起膝盖遮挡住炸弹熊被他不小心压断的内里，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要没看见就是不存在， 只要没看见就是不存在，只要没看见就是不存在… “哦，超人没理你呢，”玩具人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作品已经坏了，他充满恶意地说，“你喜欢超人很遗憾，超人看起来并不喜欢你，我们的太阳之子会喜欢上谁吗什么太阳之子，这不是莱克斯先生给他取的外号吗” 他的话听起来好像克拉克是什么一厢情愿的可怜狂信徒，而超人仿佛是莱克斯。卢瑟家养的大型犬似的。 【完美闭环！除了你们谁还能这样搞三角恋】氪星生育宝典发出一声抽泣，它仿佛完全沉浸在玩具人捏造的事情当中，完全不顾电视上的直播情节看起来和某种狗血电视剧几乎一模一样。 【我不认为你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莱克斯冷笑，【超人面对普通小记者的求救无动于衷没关系，他不救人，对民众的生死毫不在乎，但莱克斯集团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公民的生命。】 他返身走出去，乘坐电梯下到最底层，那里除了监控器和控制台之外还放着一架配色令人难以评价的机甲。 监控器和电脑很快分析出玩具人现在的所在地，莱克斯走进自己的战甲，像巴斯o年被安装进壳子里。 直播中的玩具人还在大放厥词，不断造谣他和克拉克两个身份的银乱关系，试图打造莱克斯。卢瑟是个私生活混乱的混蛋的印象。 “嘭！”莱克斯一拳砸开玩具人藏身地的时候肖特正在对着电视威胁如果莱克斯集团不还他公道和清白他就要把克拉克杀了。 “你尽可以试试。”在整个大都会的注视下，莱克斯穿着战甲冷笑道。 “啊，莱克斯先生，欢迎大驾光临，你知道吗在我还像你一样西装革履的时候我们相处得多么愉快啊，我真心诚意地认为你就是我的知己，我以为你懂我这份对玩具的热爱，曾经！那是多么好的机会能让我们携手共进，可是你让我失望了，失望！不过没关系，莱克斯先生，你现在也没穿西装，你现在和我一样了，只不过你…打扮得像个玩具，而我是玩具人，”肖特说，他看着穿着战甲的莱克斯，战甲让他比平常更加高大一些，也让他…终于不是穿着西装高高在上的经营模样，“这真是意外之喜，我以为你会和隔壁哥谭的韦恩先生一样，选择永远做个普通富商呢。” “你难道不知道我和布鲁斯不同，我每天都按时上班吗”莱克斯说，只有超英才会试图翘班，而他们超反个个都是事业心！ “可靠消息称你前几天才和肯特先生出门度蜜月，”玩具人对他冷笑，“知道肯特先生对你只是逢场作戏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愤怒悲伤可笑” “我不在乎，”莱克斯说，他一眼都没看克拉克，“收起你那些无聊的小手段，肖特先生，莱克斯集团不容许任何伤害大都会公民的事情发生。” 他的语气如此义正言辞，像他就是大都会新的希望。 “听起来你像是个…超级英雄，莱克斯先生，但你是吗”玩具人问，“你不觉得这个单词和我们生意人不太搭配吗哦抱歉，我忘了斯塔克先生。” “我不是超级英雄，但莱克斯集团始终为保护公民安全和帮助大都会发展而奋斗。”莱克斯说，他已经有点儿没耐心和玩具人纠缠，他的实验室到底什么时候能做出点成品来这样的话他就不用亲自出马。 但这件事情又能为莱克斯集团提升在大都会民众当中的可靠性，超人关注整个地球，他不能时时刻刻都未大都会的民众着想，甚至连崇拜他的小记者都救不了，但莱克斯集团可以。 哦，只要玩具人别再把关注点引向他和克拉克的私人感情。 “为保护公民安全和帮助大都会发展奋斗还是为了救你的恋人哦！抱歉，差点儿又忘了，肯特先生和你不是恋人关系。”肖特露出一种似乎真的感觉抱歉的表情，他随即又得意起来，脸上显出一种讶异又故意的神色。 “我一视同仁，肖特先生，难道你认为人的生命分三六九等还是你认为一个人的生死能够以你的私人情感来决定那太傲慢了，肖特先生，很抱歉我用这个形容词来形容你，但我和我的莱克斯集团致力于整个大都会的发展，这种理想不以任何人的私人情感为转移，我并不关注于某个人究竟私生活如何，我想说，作为大都会最大企业的首席执行官，我有一种你所并不具有的觉悟。”莱克斯说，他对类似的场合该如何应对信手拈来，这不是在说假话，而是一种被略微包装后的真实想法。 “莱克斯先生，你是合格的演说家，我承认我都要被你的魄力折服了，但我想知道你该如何应对现在的情况你穿着战甲闯进来，是打算在整个大都会人面前暴打我吗还是说你打算将我放走以此换取肯特先生生还不管哪种，相信我，我都非常期待，”肖特说，他举起手，克拉克身后的士兵同样再次举起木枪，“我的新朋友教给我很多有意思的、从未见过的玩具发明方法，士兵的枪会带来什么你知道一个炸弹爆炸的先决条件是什么吗火花，只需要小小的一丁点儿，就足够带来惊天动地的夜晚。” 肖特注视着莱克斯，他的嘴角诡异地弯起：“如果你妄动一步，我立刻就引爆肯特先生手中的那个玩具熊，小熊很可爱吧别担心，爆炸的时候会更美的，但——如果你放我走的话，今晚这里谁都不会死。” 他早就规划好了逃生路线，只要莱克斯敢上前，他站着的这个地方会立刻打开翻盖让他落下去规避爆炸，如果莱克斯答应的话，那么大都会的人们就一定会让对方留下骂名。 玩具人的心情极度愉悦，他还从没感觉这么好过，能完全掌控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的名声、甚至未来的感觉令他忍不住窃喜，他几乎要哼出歌来。 “嘀——” 炸弹突如其来的启动声打破了他原本掌控一切的好心情，玩具人忍不住愣了一下，他的手没有放下来，扭头看向地上的克拉克。 克拉克僵着身体一动不动，他腿上的玩具熊原本漆黑一片的小型显示屏上跳出了鲜红的倒计时，那倒计时如此显目，像是硬生生被挤进原本正常运转的程序的病毒，很快抖动着蔓延整台电脑。 “肯特先生。”莱克斯盯着他看。 一定又是超人的问题！玩具人不是隔壁哥谭的那群疯子！直接爆炸不是大都会的作风！氪星人总是事情中最大的变数！ 克拉克不敢看任何人，他低着头看见玩具熊上的十分钟倒计时。 “哦，看起来有人迫不及待了，莱克斯先生，十分钟很漫长，你可以慢慢选，我不着急。”事已至此，玩具人干脆把手放了下来，他站在设计好的机关上，对着莱克斯摆出一副得意洋洋的神色。 “我不认为如此。”莱克斯说。 “哦，事实上我认为…”克拉克低头看着倒计时突然加速的炸弹屏幕，他意识到这个炸弹可能刚刚被他压坏的部分就是倒计时系统，而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整个屏幕上的时间已经还剩下三秒，“可能有点儿糟糕了。” 三秒能做什么三秒能够超人绕着整个地球飞好几圈，但却不够一个机关的开启。 玩具人惊恐愕然的目光投过来的时候克拉克直接挣断了原本捆在他手腕上的手铐，超级听力和超级速度能听见炸弹内部一点点儿爆裂开来的声音，超人已经在小记者的壳子里蓄势待发。 而下一秒莱克斯。卢瑟身穿战甲在浓烟滚滚中一手拖着一个冲了出来。 这是在大都会全城同步直播里人们看见的最后一个画面。 第57章 “……” “……” 距离电话接通已经过去了三十秒。 莱克斯将手机从耳边拿了下来， 他有些狐疑地看了看手机屏幕，“托尼。斯塔克”的名字和接通中的读秒共同显示在上面，但是电话那头却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第59章 莱克斯：“如果你是在忙的话那我…” 托尼：“我是说…” 他们的声音同时撞在一起， 又同时诡异地沉默下去， 电话两端再次陷入不说话的境地。 “…你到底有什么事斯塔克工业终于因为转型新能源清洁干不下去需要我的帮助了”莱克斯问他， 他希望托尼最好不要是来说一些无聊的事情的，即便真的斯塔克工业要倒闭了那又怎么样小事， 他又不是不能帮托尼救活它。 “那倒没有，你放心吧， 你的集团干不下去要倒闭的时候尽管来纽约找我哭， 等你哭完了， 差不多我就带着你的集团回来了。”托尼下意识说。 他沉默了一会儿， 说完这句话之后刚因为被激将提起的那口气又一下子消散了出去， 托尼陷入一种进退两难的沉思当中。 他刚刚为什么要嘴快让人工智能拨出这通电话来着哦！不就是因为他那对朋友无穷无尽的责任心嘛！除了他谁还能对莱克斯这么好 托尼面前悬浮的光屏上一面播放着昨天晚上大都会轰动整个城市的直播，另一面上则是论坛中不断刷新滚动的讨论。 [爆]富豪超绝三角恋！你赌超人最终花落谁家 [爆]天哪我们城市的主角终于全都出现了吗好激动啊，原来我是爱情故事里的npc！ [爆]你们有没有觉得…昨晚直播的信息量超级无敌螺旋飞天爆炸大 [爆]细说大都会劲爆三角恋，818你不知道的3000个细节 [爆]他追他逃他本就能飞，吐血熬夜整理，全网最全最接近真相！ …… 诸如此类的帖子一举冲上超英论坛热搜第一， 连钢铁侠今天换了新战甲的消息都被完全压了过去。 “钱能买到爱和追捧， 在大多数时候。”托尼从椅子上坐直身体， 他完全无法让自己从那些东西上移开目光，这实在是、太、超出意料了。 他今天只不过是像往常一样想看看人们对自己新款战甲的称赞，顺便找几张拍的好的照片给拍照者打钱买下来， 刚进论坛就差点儿被庞大的信息量冲昏了。 什么是大都会三角恋什么是莱克斯。卢瑟新代大都会守护者什么是渣攻贱受强制爱舔狗霸总包养无情记者 等一下，等一下，他只是一个晚上没上网而已， 外面的世界怎么都发展成这个样子了 他再三确认自己上的是超英论坛不是超英同人论坛，在一个名为“我录屏了谁想要”的帖子里找到了一段…嗯，怎么说呢，信息量特别大的视频。 托尼继续说：“但是，如果一段关系不再让你感到单纯的愉悦的话，那就没有必要坚持继续。” “你的意思是想和我绝交”莱克斯不想接他的茬，他同时刷着莱克斯集团的股票走势，果然经历过昨晚的直播之后，他公司的股票价格一路走高，这让他心情大好，连带着想起克拉克的时候都没那么恼火。 “别逃避我说的话，”托尼说，“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克拉克。肯特，我不知道你对他如此着迷”托尼回想着前不久见过的小记者，他看过太多这种例子里，一般是在电视剧里，什么霸总豪掷千金包养没钱女主但女主心有所属但为了钱不得不和霸总在一起，这种东西一般是作者臆想出来的东西，现实生活中也不是没有，但至少对方拿钱办事，一般在明面上都和和美美。 “我和克拉克的事情不劳关心，他只不过是在向没用的超人求救而已，你难道听不出来”莱克斯说，托尼居然提了克拉克的全名好了，这下好了，现在他们两个人的私聊加入了旁听的第三只耳朵了。 “你难道没听出来他是真心实意喜欢超人”托尼简直服了他的超绝钝感力，直播当中克拉克提起超人的时候可不像一般求救者提起超人时该有的态度，他的语气更加熟络和笃定，态度也很轻松自在，像是确定超人一定会来一样，“而且超人是个偷偷闯进你家只为了和你说话的跟踪狂！” “大都会的记者没有不喜欢超人的，”莱克斯随口应答，“克拉克喜欢它不奇怪，你小时候没相信过光吗” “没有，”托尼冷酷地回答，“你男朋友还挺童真的。” “克拉克是个天真善良的好人，”莱克斯顺着他夸，“这是我最喜欢他的地方。” “但他不喜欢你，甚至当着别人的面承认了！我看超人对你的喜欢更多一点，尽管他是个变态！”托尼头痛极了，他拿出杀手锏，对准莱克斯最在乎的地方，以他对莱克斯的了解，这多少能让他清醒一点。 托尼说：“这会影响莱克斯集团的股价！就算现在没有跌，之后人们冷静下来肯定会让你的公司市值受损！” “对我多点儿信心，托尼，只是一点儿常规的小波动而已，很快就能升得更高。”莱克斯说，他语气轻松，似乎任何事情对他来说都不是难题。 “那可是实实在在的收益，每一秒流出去的都是美金！”托尼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完了啊！莱克斯！完了啊！你不是最在乎利益的吗！为了和克拉克。肯特在一起你钱也不要了 “你要是真投资失败缺钱花的话我可以借你。”莱克斯说，他不记得托尼是在乎钱的人啊，怎么今天这么在意 “我的钱多得可以堆满整个曼哈顿，”托尼说，他确认莱克斯已经没救了，这家伙满脑子都是克拉克。肯特，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他叹了一口气，“我真庆幸你不是个女孩儿，不会被占便宜到哭哭啼啼地抱着孩子打官司诉苦孩子父亲不肯付抚养费。” “……”莱克斯顿了一下，他想了想自己最近的形象究竟成了什么样子，不对啊，他没问题啊，他哪有问题，肯定是别人的问题，托尼是吃错药了还是中过毒了他去氪星进修去了用的是和氪星生育宝典同一套教材 【你怎么能假定你朋友的性别我是说，你怎么能假定你的朋友不能生孩子】氪星生育宝典发出一声弱智般的窃笑，它仿佛终于找到了高人一等的地方，听起来有些鄙视托尼的眼界和智商，【这里可是美国。】 莱克斯觉得氪星生育宝典越来越颠了。 他的沉默虽然只有两秒，却让托尼品出了几分不安，托尼立刻逼问道：“你不会突然抱个孩子来找我的，对吧” “你在想什么东西”莱克斯的语气强势起来，“我和他不会有个儿子！” “嗬——儿子为什么不能是女儿你怎么知道的你不会真的——”托尼直接倒抽了一口凉气。 “……”莱克斯再次拿下手机看了看名字，他是在和托尼讲话啊，对面不是什么奇怪的人物啊，他怎么说话这么莫名其妙不知道的以为他被氪星生育宝典附体了呢。 【如果想生女儿的话也不是不行，但是得多生几个，根据我的判断和分析，你和超人的女儿的出场顺序得排在后面。】 【一个都没有！】 “你不会真的打算和克拉克。肯特要个孩子吧怎么弄你的实验室基因混合可他根本不爱你，虽然不是不能养…布鲁斯都有养子了，但你对他的感情真的这么深吗你难道真的没有过静下心来好好思考这段关系的时候吗克拉克。肯特是否真的背着你对超人情根深种你难道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吗”托尼还没放弃劝他，他自己不是恋爱脑，但他试着从莱克斯的角度去看整件事情，却只能看到“莱克斯。卢瑟是恋爱脑”几个大字。 “…确实，”莱克斯换了种语气，他试图把托尼打发走，“克拉克…他和超人很熟悉，甚至能把超人从地球上叫到另一个星球，超人出动的时候他常常跟在他身边，他还写过很多关于超人的报道，他和超人早就彼此认识，甚至可能比我认识他还要早，他对超人家乡的语言一学就会，可能早就被超人教过，所以…” “所以你准备和他分手”托尼看到了一丝曙光，他几乎要从椅子上站起来，“今晚来我这开个单身派对怎么样我叫直升机去接你，在叫一百个模特来，男模女模都可以，你想特殊的也不是不行，喝酒游泳兜风电影唱歌什么都行，随你玩。” “不，克拉克真的对超人有意思我不在乎。”莱克斯果断拒绝。 “”托尼以为自己听错了，好小众的有钱人发言，一棵树上吊死是怎么回事莱克斯就是恋爱经历太少了！“你喜欢清纯的傻大个儿记者我让人送三千个过来，绝对懂事靠谱！” “我没打算开记者发布会，托尼，你留着自己发宣传稿的时候用吧。”莱克斯说，他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好像前不久在哪见过类似的事情。 他懒得再说，挂断电话，听见自己身后的落地窗再次被什么东西“咚咚”轻轻敲了两下，莱克斯转头，看见超人悬浮在他窗外。 他走过去打开窗冷笑道：“克拉克呼唤你救命的时候你在哪，超人” 第58章 克拉克喊救命的时候超人在哪 克拉克喊救命的时候超人就在现场啊！ 等一下， 他没喊救命，他什么时候喊救命了，他什么都没说啊。 第60章 克拉克飞行的高度向下降了一些， 他飞在莱克斯面前， 眼睛注视着他身体里已经好的差不多的骨头， 以及身后那台电脑上全是红色的股市走向。 “你的身体比之前好了很多。”克拉克说，他用一种“超人”的语调说话， 听起来比克拉克状态下声音饱满一些。 “…克拉克昨晚说过一样的话。”莱克斯说，他打量着克拉克， 没有眼镜遮挡的时候他显得比小记者状态下更加真实。 氪星人永远成不了人类， 不管克拉克伪装成人畜无害的普通人有多像， 但强大的力量注定他悬浮空中， 永远无法真正以人类的目光看向这颗星球。 【你觉得超人比克拉克。肯特更加真实】氪星生育宝典同样注视着克拉克， 它有些疑惑不解，【他们明明是同一个人的两个名字。】 【就算戴上眼镜氪星人也不会是地球人的。】莱克斯回答，氪星生育宝典和克拉克同样来自那个已经毁灭的星球，它们都有着相同的本质，即便平常看起来如何人畜无害，都会在某一瞬间流露出一种非人的居高临下。 【所以你喜欢的是卡尔。艾尔， 】氪星生育宝典的小书页运转起来， 它从莱克斯的话语中捕捉到自己想要的关键词， 排列组合之后恍然大悟，【你喜欢超人怎么不早说我就知道你超爱！支持你们现在就**！你和他会有个儿子！】 …… 看吧，所以他说氪星生物永远不可能伪装成地球生物的， 因为它们的大脑结构就和地球人完全不同！ “因为这是事实，我们都为你的康复感到高兴，”克拉克说， 他飞得近了一些，温和地说，“你在为克拉克说的话觉得生气那只是玩笑话，在那个情况下，面对镜头和玩具人的造谣他没有别的选择，他只是不想让玩具人的阴谋得逞而已。” 是的没错他不喜欢超人，不对，他不是不喜欢自己，也不是不喜欢自己的超英事业，他只是没那么痴迷自己，等下，谁会痴迷自己啊！但是那个时候要是他不拿出这个借口的话玩具人还不知道要说出什么话来，反正现在结果是好的对不对，别管了他都看到了，莱克斯的公司股票涨势大好所以他成功破解了阴谋，而且损害的只是他自己的清誉对不对 超级大脑自有它的逻辑和想法，克拉克越想越觉得自己没什么大问题，反正说清楚了莱克斯就不会生气了，他飞得更凑近了一些，拿出那枚被玩具人踩了好几脚的戒指。 这是爆炸发生的时候莱克斯还没来得及提溜他之前，他伸出手在火焰里头捡回来的，戒圈经历了成年人的体重踩踏再次有些变形，但没关系，他能修。 克拉克递到莱克斯面前的时候戒指又变得光亮如新。 莱克斯盯了一会儿那枚戒指，戒指躺在克拉克掌心，来自超人家乡的氪石碎片绿莹莹地在太阳光下折射着光芒，内圈属于他自己的名字最后一笔一如既往有些歪斜。 “我不要了。”莱克斯说，他没有伸手去拿克拉克递给他的戒指，任由超人伸着手平放在他面前。 他绿色的眼睛倏而抬起盯着克拉克蓝色的眼睛，那双属于氪星人的眼睛无法用任何地球的颜料调制出来，莱克斯笑了一下，他说：“我一直在想，超人，你存在于这个地球上究竟有什么作用” 他伸手在身旁另一扇没有打开的落地窗上轻轻敲了一下，上面立刻就显示出巨大而清晰的画面：“在你出现在这个星球之前，这颗地球上有什么战争、犯罪、阴谋、斗争；在你出现在这个星球之后，这颗地球上又有什么战争、犯罪、阴谋、斗争。” 落地窗上的景象随着他的话语逐渐变换，超英时代降临之前和超英时代降临之后的景象被一幕幕投在透明的窗户上，莱克斯和克拉克面对面站着，他们之间没有玻璃阻隔，大都会的风从超人的红披风之后袭来，将莱克斯放在桌子上的工作文件卷动得哗哗作响。 “可我想…”克拉克思考着，他承认自己没有能力解决所有困难，这一点莱克斯曾经教过他了，可是他的确救人了，他的确在用自己的力量帮助人们。 “不！”莱克斯打断了他，“你是拯救了一部分人，但更多的人在死去，被你消除的犯罪带来的是以和你作对为目的诞生的其他更棘手的罪犯，与此同时，为了抵消你强大的力量，人们在逐渐丧失自己的思考能力和自救能力，超人，你难道没有注意到吗整个世界此消彼长，除了你的声望越来越高，你所做的一切都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高尚。” “但不能因为做一件事情会带来附加的问题就不去做，”克拉克说，他看着莱克斯，人类脸上的厌恶不似作伪，但他想这只不过是一点儿误会，“如果我的存在带来了新的问题，那应该去主动解决问题，因为我已经存在了，问题也已经发生了，即便解决了我，也无法解决问题，而且事情总不能十全十美的，只要尽力…总能有回报。” 他想了想，小声说：“我觉得我的存在没有那么糟糕吧昨天我还救了一架发动机故障失事的飞机，还有被导弹锁定的普通居民楼，还有抢劫的罪犯，还有溺水的孩子，还有三只猫…” 克拉克越想越觉得自己还是挺有用的，在他出现之前飞机失事的死亡率可比现在要高得多！ 他继续为自己说话：“并没有出现什么针对我的罪犯，大都会甚至都没什么规模大一些的犯罪事件，除了…呃，除了昨晚的玩具人。” “大都会最大的罪犯是你，超人，”莱克斯说，他盯着超人看，克拉克没说两句话脸上又透出那种傻里傻气的表情，他伸手推了一下超人的胸膛，自己进一步站在莱克斯集团顶楼的边缘，“我们都看过氪星人对这个地球的影响，你让我如何相信你不会成为下一个萝拉或乔难道你没有想过将整个地球掌控起来让所有人遵循你自己的秩序人类要如何控制你赌你的怜悯和施舍吗控制你力量的唯一方法就是你意愿的选择方向。” “你在大海的夜晚行过船吗，卢瑟”克拉克问，他的身体没有顺着莱克斯的力量后退，反而向莱克斯集团里面飘近了一些，“夜晚的海洋没有路灯，是看不见周围的环境的，除了自己所在的轮船周围不存在任何光源，伸手不见五指，就算探照灯打出去，也很难辨别自己的方向。” “如你所知，这个世界在我之前的确不存在超级英雄，所以我就像是一艘航行在黑夜里的轮船，因为从没见过白天而不清楚究竟要往哪里去，只能依靠自己摸索，”克拉克已经和莱克斯离得很近了，尽管就算莱克斯掉了下去他也能立刻接住他，但今天的报纸一定会加印“超人逼迫莱克斯。卢瑟跳楼”之类的新闻，所以他还是堵住莱克斯掉下去的这种可能性好了，“你知道在黑夜里行船要靠什么来做路标吗” “灯塔。”莱克斯干巴巴地说，他已经开始有不详的预感了，当克拉克开始使用他的超级大脑的时候，事情就会彻底脱离掌控。 “为了不至于让自己迷失在这个世界的声音和画面当中，我往往会给自己设立几座灯塔，以便在地球上快速定位我需要的信息，其中比较有名的就是‘超人’这个单词，”克拉克说，他注视着莱克斯，“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同样，只要呼唤我我就会到来。” “但你没有回应克拉克。”莱克斯说，超英和超反之间总会有一个人玩着“绝对要把超英的双重身份分开清楚”的游戏，不是克拉克嘴硬就是他嘴硬。 “但你救了克拉克。”克拉克说，他看着莱克斯，真的在考虑要不要和他坦白自己的身份了。 “这两件事情没关系，和你说的灯塔也没关系。”莱克斯说。 “…不，灯塔…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担心我会走错航道的话，那我想告诉你，在前进的道路上，你已经是我的灯塔了。”克拉克微笑着说。 “嘭！”克拉克的左脸一下子挨了重重的一拳，他向反方向飞了一段距离，转头看见莱克斯的身上忽然穿上了昨晚见过的战甲。 “忍你很久了，超人，灯塔谁爱做谁做，你知道深夜的海洋除了灯塔还有什么吗还有鲨鱼。”莱克斯操控着战甲面无表情地说，别以为只有托尼的战甲自己能飞，他的也可以。 是！他知道！他知道他答应克拉克可以更好地操控超人！他知道这是把超人收入囊中的好机会！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那又怎么样！ 听听超人在说的话吧！它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干什么吗它自己没有任何一点儿判断能力吗它自己没有任何一点儿自控力吗完了！这地球全完了！超人是个只要对它勾勾手就会摇着尾巴窜过来的小狗，完了！ 不需要理由，不需要权衡利弊！他现在就是要揍超人一顿，他想干这事情很久了！ 第59章 “发生了什么”克拉克被掼在地上的时候还是一脸茫然， 他不知道为什么说的好好的莱克斯忽然和他动起了手，他甚至没怎么认真躲避，顺从地就被莱克斯按在了地上。 第61章 “发生了什么”莱克斯重复他这句话， 他恼火到在战甲里喷气似的笑了一声， 语调带着些许讽刺， “也没什么，就是看你不顺眼而已。” 哈！超人看起来像是一只正在玩乐的小狗， 他分毫没有任何紧迫感，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在给他挠痒痒呢！ “但是我们是不是打坏了一些店铺”克拉克仰面朝上， 他没觉得莱克斯对自己动手是一件什么很重大的事情， 动了动自己的脑袋左右看了看， 即便不动用超级视力， 也能看到一些建筑正在冒烟。 呃， 那些房子里倒是没有人员伤亡啦，大都会人尖叫着举着手机逃跑的样子让他想起隔壁哥谭，这一幕是挺奇怪的，不过人没事就好。 “怎么，你打算给钱”莱克斯说，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氪星人， 克拉克身下有受到撞击之后被撞出的水泥坑洞， 一些碎屑飞溅四散在四周， 像是某种灾难从天而降，破坏了周遭的一切，唯独坑洞中的主角本身看上去不在状态。 克拉克沉默了。 他想了想自己的银行卡余额， 哦天哪他根本买不起半个店铺，如果贷款的话…他不会要还债还到死吧 氪星人会死吗算了他还不到死的年纪，暂时还不知道答案。 不对啊， 那不就更可怕了！他会无穷无尽、没日没夜地打工还债的！然后敌人再出现，他再战斗，再增加战损，再打工还债… 这不是死循环嘛！ “你的战损费用都是我付的，”莱克斯轻声说，他的语调微沉，带了点儿威胁，“你没考虑过换个人给你付钱吗” 比如布鲁斯。韦恩，正义联盟呢什么时候建立他等着这东西宣布成立以后直接杀去瞭望塔，把超人的战损账单拍在布鲁斯、啊不是，蝙蝠侠面前呢！ “抱歉。”提起这个，超人刚刚稳如泰山的气势一下子弱了起来，他想起自己自出道以来到底砸坏过多少东西，价值几何，他…他…他…呃… 他比莱克斯更小声且诚恳地说：“要不你再打我几拳消消气吧” 要钱是没有的，但是可以打他，谁说这拳头硬了这拳头不硬，这拳头打在身上太棒了。 “嘭。”克拉克又挨了莱克斯一记拳头，他这次没再露出那种茫然又委屈的表情了，反而有些配合莱克斯揍他似的乖乖躺平。 “我揍你不是因为钱，”莱克斯说，他有点儿泄气，克拉克的无法沟通让他的怒火从氪星人智商都缺口处一点点儿流了出去，“钱对我来说从来不是问题，超人。” 他说：“我揍你只是因为你是你，只要你不死，我们之间的矛盾就永远不可调和。” “那些论坛上的帖子都是乱写的，报纸上的标题也并不属实，”克拉克为自己辩解，“克拉克喜欢的人是你，卢瑟，他对我并非那种感情。” “克拉克真的喜欢我吗”莱克斯注视着克拉克，超人试图证明自己和人类有一样的感情，这种模仿如此拙劣，像是一个没有脸的塑料人模忽然走到了自己的面前来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个人类”一样荒唐。 “克拉克真的…”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莱克斯微微加重了扼住克拉克喉咙的力道，他看着超人，像看着一颗陌生、美丽、强大又恐怖的荒芜星球，“克拉克的事情和我们之间没有关系。” 他以为自己已经说得够明白了，他讨厌超人不是因为什么根本就不存在的三角恋，也不是因为什么无聊的八卦新闻私人情感，而只是因为超人本身。 他重新又说了一遍：“我讨厌你，和克拉克的事情没关系。” 为什么要把克拉克扯进来他们明明都知道，克拉克就是超人本人的人类身份。 莱克斯注意到克拉克想说些什么，但他的脸色忽然微微凝滞起来，面部微微右侧，像是听见了什么似的。 莱克斯松开手，他说：“有人向我们的救世主求救了不打扰你拯救世界了，下一次我们再算账。” 克拉克转头看了看莱克斯，莱克斯脸上的表情像是突然对超人丧失了所有兴趣似的，克拉克犹豫了一下，他说：“我马上回来。” “我今天都不想看见你。”莱克斯说，超人已经飞走了，但他知道克拉克听见了自己说的话。 面前的地面还残留着克拉克身体砸出的坑洞，莱克斯看了一眼，他毫无留恋地飞走，回到莱克斯集团顶楼办公室。 “莱克斯，下午好，”莱克斯刚刚回来不久，门口就传来小记者有些小心翼翼的声音，“佩里给了我一个人采访任务，所以我想…呃，我可以来采访你吗” 他抬起头，看见克拉克换回了自己的人类装束，他甚至拿了那本第一次见面时候用的笔记本探头探脑地看着自己。他说不想看见超人克拉克就用小记者身份是吧！这不还是一个人吗！ “不可以。”莱克斯没好气地回答，他现在不想看见克拉克，他指的是超人和克拉克。肯特他都不想看见！ 克拉克没有离开，他反而自然地走了进来，凑到莱克斯边上，将笔记本放了下来。 “你心情不好，怎么了”克拉克蹲了下来，这是他常用的、哄莱克斯的姿势。 怎么了他居然有脸换了个身份就来问自己怎么了好像这事情和他没关系似的。 莱克斯看向克拉克，他一把捏住克拉克的脸颊，哪里刚刚被他的战甲拳头揍过，却没留下任何一点儿痕迹。 “我非常讨厌超人，非常。”莱克斯说，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小记者，在他的镜片上看见落地窗的和自己的影子。 “他怎么惹你了”克拉克耐心问，他想自己换个身份或许会得到不一样的答案，没有任何一种厌恶是空穴来风、凭空出现，莱克斯看超人不爽一定有他的理由。 “他只要活着就是在惹我。”莱克斯回答，他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对超人说过了，他讨厌超人的唯一原因就是超人还活着。 “你在为我说过的话感到生气吗”克拉克问，善良的小镇男孩不能想象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厌恶来自于其存在本身，他只是相信任何问题都能被解决，所有误会都可以被说开，“我当时被玩具人抓走了，我很害怕，我只是在用这种方式求救，还是说你生气超人没有来救我他可能正好在忙，我也只是个普通的地球人而已，他没必要关注我，更况且你救了我，莱克斯，你比超人厉害多了。” “这就是你的采访计划”莱克斯看着他，小记者的脸颊变形，但这不影响他的发言，“超人还没从我的城市里起飞之前我就觉得它是个无可救药的蠢货，氪星生物能有什么靠谱的东西一个复读机疯子，两个独裁者，一个飞在天空的巨型幼童，还有什么**体育生和它的体育生同伴们” 他的话克拉克没太听懂，但他能理解莱克斯是在表达对超人的不满，他想了一想莱克斯究竟为什么讨厌超人，抬手捉住自己眼睛的镜腿问：“你先不想看我眼镜下面是什么样的，莱克斯” 不过是一点儿误会而已。 克拉克乐观地想，只要把话说开了，莱克斯知道他的身份了，一切就都会好的。 “不，”莱克斯紧紧盯着他，他缓缓吐出拒绝的单词，“…不。” “我不想知道你眼镜下面是什么样的，克拉克，你最好是赶紧回去完成你的采访任务，而不是像个得了失心疯的傻子一样在我的办公室里发疯！”莱克斯松开捏住克拉克脸颊的手，他甚至在克拉克肩膀上推了一把，最终结果只是将自己的旋转老板椅推得向后飘了一小段，“我不想知道。” 克拉克的手顿住了，他没想到莱克斯居然会对他的这个提议表现出如此明显的抗拒，只是摘个眼镜而已，如果他不是有超人的双重身份只是个真正的普通人的话，和莱克斯相处的时候难道要永远戴着眼镜吗无时无刻睡觉的时候也要戴着 他的意思是普通的睡觉，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盖着棉被纯聊天的那种，闭上眼睛直接快进到第二天的那种！ “莱克斯，”他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两步，走到莱克斯身前，莱克斯依旧坐在椅子上，现在改成莱克斯仰头看着克拉克了，克拉克说，“别排斥我，你知道超人从来不是我喜欢的对象，我一直只对你…我…我……” 他说到最关键的地方舌头开始打结，面颊也开始升温，这是他第一次干这种事情，就算是他高中最纯爱的那个年纪也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情！ 莱克斯看着他的样子，他嗤笑一声，轻而易举地就说出克拉克说不出的单词：“你现在是想说爱我吗，克拉克” 他内心止不住觉得好笑，一个氪星人在他面前说爱他为了什么为了他随随便便的让他做自己男朋友的开始还是为了这一小段时间的没说几句话的相处又或是为了他随便施舍的一点儿温情克拉克的爱如此廉价他难道完全没感觉出来，自己不管是对他还是对超人都毫无情感，只有利益 还是说氪星人就是这样，它渴望无限的爱，即便给予再多都无法满足，即使全世界都欢呼它的名字，它也要为了一丁点儿虚假的温情巴巴地摇着尾巴凑上来 第62章 莱克斯问：“你在此之前谈过恋爱吗克拉克。” “没有，”克拉克摇了摇头，他重新蹲了下来，抬头看着莱克斯，“你是第一个。” 莱克斯看着他蹲在自己面前，像一只巨型犬在对陌生人撒娇，试图让对方带自己回家：“你连爱是什么都没经历过，又怎么知道是爱我的呢” 克拉克眨了眨眼睛，他没有反驳莱克斯，反而问道：“那你认为爱是什么呢，莱克斯” 莱克斯笑了一声，他身体前倾，伸出一根手指戳戳克拉克的胸前，在一个月之前那里曾经被一枚子弹击中，子弹在戒指上留下深深的印记，而戒指上的氪石又在钢铁之躯胸前留下一个已经消失不见的伤疤 他说：“爱是从肋骨中钻出来的一枚骨刺，克拉克。” 第60章 爱是肋骨中钻出来的一枚骨刺。 克拉克坐在大都会的金球上的时候还在想这句话。 他感到胸前被莱克斯用手指点过的地方隐隐作痛， 像是真的有一枚骨刺要从坚硬的骨头之下钻出来似的，氪石戒指被握在他的掌心，克拉克低下头看了看， 他的x视线透过自己的皮肉， 目光扫过的每一根骨头都完好无缺， 美丽得仿佛骨骼标本室中的教学品。 无论是胸骨、肋骨还是脊骨，都没有骨刺， 健康漂亮，找不到任何疼痛的来源所在。 他的身体分明是没有问题的， 是不可能有问题的。 克拉克抬起手轻轻按了按自己的骨头， 他和莱克斯的对话没有结果， 仿佛对方对于超人的厌恶是一道无解的难题， 不管他尝试用什么方式去做都得不到解决。 莱克斯…他讨厌的是自己存在的本身， 但是为什么呢这太不公平了。 克拉克微微侧过头注视星球日报不远处莱克斯的家，莱克斯的家和他每次去的时候变化都不大，似乎第一次是定格动画的第一张照片，此后的每一日里面都仅仅只有细小的变动而已。 那里现在没有人，黑黢黢的屋子里像灌满了冷冰冰的风，沉甸甸地压在钢筋水泥铸成的楼中。 克拉克忽然想起来， 莱克斯是莱克斯集团的首席执行官， 他住的地方会和自己一样那么缺乏私人性吗这个屋子的上下左右虽然从没见过有人居住， 但到底也是楼房，莱克斯明明就能住更好的地方，而且莱克斯为什么要住在星球日报附近， 他住在自己的公司旁边不是更方便吗总不至于是因为这里租金更加低廉。 他随即又轻轻摇了摇头。 真是奇怪的电视剧看多了，莱克斯想住哪里就住哪里，他的房子肯定是很久之前就已经买好的， 和自己能有什么关系 克拉克为自己幼稚的想法笑了一下，他抬眼看向四周，夕阳沉进城市的高楼大厦当中看不清晰，身下的金球反射着光芒，宛如大都会真正的太阳。 克拉克跳下金球，他没有受到重力的影响，而是缓缓飘在半空中，大都会如同他所说的那样，除了昨天晚上的玩具人之外没有出现什么和隔壁城市相同的反派满地跑的情况，即便有个把个小偷也很快就能被人们抓住，这就是超人起飞的城市，是这个地球上最靠近太阳的地方。 这里听不见其他城市会有的骚乱，莱克斯是城市最佳建造者，而超人则是世界上速度最快的搜救犬。 除了外来客以外，没什么生物会选择在这里成为常驻反派。 等一下，外来客… 克拉克眨了一下眼睛，他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星球日报大楼的楼下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愚蠢的中庭人们，我要你们都向我表示臣服，跪下！” 克拉克第一反应是听错了，或者是哪个剧组在拍戏，哪里就这么巧，说外来客就来外来客 氪星人吸引外星人的体质未免也太强了吧！ 可谁会在星球日报门口拍中世纪电影又不是在拍《魔法奇缘》的续集。 他紧接着听见人群传来一阵骚动，人们的呼吸声加快，心跳加速击打在胸膛中的声响如同一阵骤然急促起来的鼓点，落进他的耳朵里。 克拉克低头看去。 嗯不仅仅是声音耳熟了，连脸都很眼熟啊，这不是…这不是上次和莱克斯一起去过的阿斯嘉德星球的小王子吗 克拉克的思绪从两球邦交缓慢发散到接待王子的话外星人要不要下跪又发散到洛基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和他的红披风哥哥一起来的那些蓝皮肤的坏人不会也能来地球吧他又想起地球现在就是个外星人人人都能来的旅游打卡圣地，阿斯加德人过来也不稀奇。 说真的，反正现在外星人都能随便来了，地球真的不考虑设立一个什么针对外星人的文化旅游管理局吗这样的话还能拉动两球经济，实现互通有无，携手建设更高水平、更高发质量发展、更团结和谐的宇宙命运共同体。 哦，如果莱克斯能因此对外星人脱敏并且顺带对氪星人好感度提升一些的话就更好了。 克拉克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向下飘去，他的心情并不紧张，轻轻地飘落在地上时如同一片慢悠悠落下来的叶子。 “地球并不流行跪拜，王子殿下。”克拉克颇有礼貌地抬头看向站在台阶最高处的洛基，洛基还真会选地方，他已经看到星球日报大楼里到处都是伸出来的镜头了。 洛基被噎了一下，他看着克拉克，有一种装逼时转身撞见熟人的尴尬。 中庭就这么小吗他不过是随便选了个地方降落，怎么就又撞见上次才见过的中庭人 “我说跪下！”洛基有些恼羞成怒，他不想让克拉克再说第二句话或者突然开始找他叙旧，对准克拉克举起法杖。 上次的中庭人那么难操控就算了，这个跟托尔一样看起来没什么审美品味的中庭人总不至于和上次那个一样难操控吧！看他杀鸡儆猴掰回一局！ 对见过的阿斯嘉德小王子毫无防备的钢铁之躯再次失去对自己的掌控权，这次克拉克没有失去意识，他眼睁睁看着洛基试图操控着自己的身体跪下，但低估了被操控对象的小王子显然没想到这世界上他能两次都选中宇宙里独一无二的钢铁之躯，超人的身体在众目睽睽之下“嘭咚”直挺挺面朝下倒下，直接将星球日报门口的水泥地砸出了一个大坑。 完全不疼但脸砸在地上看不见四周情况的克拉克：…他算是知道上次那个宴会厅的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的了。 他想：幸好这里不是星球日报内部，只是门口的露天场所，刚刚莱克斯才因为为他支付战损费用揍了他几拳，要是他把星球日报弄塌了的话… 克拉克想象着莱克斯淡淡地说“天凉了，让氪星人灭绝吧”的场景，不行，这太可怕了。 洛基的身体僵住了，他不敢置信这种熟悉的手感，哈！多么熟悉到几乎一模一样的场景！多么熟悉的硬邦邦的僵硬操控感！这种铁板一块的身躯是中庭人统一批发吗还是说他们以触感划分阶级，身体硬的只和身体硬的玩 台阶下的中庭人们都在抬头看着自己，洛基一时也陷入了沉默之中，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这么尴尬地举着法杖，突然笑了一声说：“这就是和王作对的下场，中庭人们！” 不听话的就会被砸在地上！他洛基。奥丁森就是一个如此有威严的王！ 洛基举起魔杖，他再一次加大了魔力输出范围：“跪下！” “嘭！”有威严的王下一秒就被人砸进地里，洛基在地上砸出的大坑比克拉克的还要夸张，他随即又被人从地上捡了起来，像一块毛巾似的被左右甩来甩去。 “…我只是觉得班纳博士会和你有共同语言。”缓缓降落在广场前的托尼盯着星球日报大门口的场景说，那种莫名其妙的魔法力量一接触他的战甲班纳就变身冲了出去，他的新战甲甚至没有完整地报完一个警。 “博士”同样赶到现场的莱克斯重复了托尼话语里最让他感到疑惑的部分，他盯着面前那个高大的绿色膨胀巨人，这家伙比隔壁哥谭靠液体充气的贝恩还要夸张，你说这是托尼刚刚抓获的外星生物他都信，“如果你是来找大都会有没有合适的监狱的话，那我推荐你去问问布鲁斯。” “他只是受到刺激的时候会变身而已，还不至于严重到要送到阿卡姆疯人院，实际上我认为他正常情况下相处起来还不错，”托尼说，他试图岔开话题，“班纳博士造成的损失你可以找灾害控制公司（damage control）索赔，如果你嫌麻烦的话我现在就开张支票给你，但我总觉得在你这里造成的损害和dc这家公司的名字很搭配。” “我会让我的人找dc去谈，”莱克斯说，他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你确定他这样不会被扭送进阿卡姆疯人院吗” “我不确定。”托尼爽朗地说。 “…超人。”莱克斯颇为无语地唤了一声克拉克，因为洛基被拎到半空而重获自由的钢铁之躯从地上爬起来，立刻上前分开了他们。 “你还好吗”克拉克丝毫不在乎自己又被洛基控制了一次，他关切地询问狼狈的小王子。 第63章 看起来不太想说话但没什么大事的洛基白了他一眼，假笑道：“你们中庭人真是个不讨喜的种族。” “禁止种族歧视，小鹿斑比，”托尼说，他的面罩开启，露出下面的面庞，“你听起来和那个惊爆点男主是一伙儿的，你们都有某种戏瘾吗” “惊爆点男主，”洛基重复了这个对托尔的评价，“如果你说的是一个看起来就很愚蠢的金发男的话，那我承认你还算有点儿判断力和眼光。” “那是当然。”面对夸赞，托尼一向来者不拒。 “你到这里来有什么事情”莱克斯问，他没从战甲里出来，看着洛基。 “来的不是你的梦中情人，所以你失望了吗”洛基被揍了一顿心情不愉，他故意说着这些话膈应莱克斯，“很遗憾，只有我来到了中庭，而你心心念念的那个梦中人，我的哥哥，阿斯嘉德的大王子托尔。奥丁森，他是不会看上区区一介中庭人的。” 所有人都沉默了。 洛基，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这里是大都会，这里是大都会的星球日报门口，这里是大都会的小记者克拉克。肯特所在的星球日报门口并且莱克斯。卢瑟和超人都在现场站着。 哥谭每日八卦不断傲视群雄的时代已经结束了，现在到来的是——属于大都会的八卦新时代！ 第61章 “托尼！哈皮说你有洛基的消息！”在洛基说出那句劲爆无比的八卦之后全场寂静， 紧接着一个豪迈的声音打破了所有人沉默的局面，托尼抬起头，他看见一个红披风外星人抓着锤子飞在天空上。 来的真不是时候， 托尔！ 钢铁侠战甲的收音效果带有一种不合时宜的敏锐， 让托尼听见更多的快门响起的声音。 他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不想看见阿斯嘉德的大王子， 这太可怕了，他不敢想以雷神和超人的相似程度莱克斯身上的八卦究竟会发展到什么样子。 但也有可能不是八卦， 毕竟他记得莱克斯一看到托尔就很高兴而且完全丧失了警惕心就这么和一个外星人去了完全不认识的地方来着。 不对，不对， 托尼， 别被带偏了！你拥有这世界上难得一见的天才大脑， 你知道莱克斯面对克拉克。肯特有多无可救药和恋爱脑。 他们俩才是1v1！不是， 他们俩…他们俩…不对！不行！肯特喜欢的是超人， 莱克斯只是一厢情愿，他们俩不能1v1，他们俩什么时候分手啊！ 托尼狠狠闭了闭眼睛再睁开，他随即就看见莱克斯迎着托尔走了上去。 莱克斯走到降落的雷神面前，战甲一瞬间解体自动飞回莱克斯集团，穿着没有任何防御功能西装的莱克斯抬头对托尔微笑了一下， 他说：“又见面了， 我想这次也是命运的指引” “哦！是你， 莱克斯，没错，每一次相遇都会是命运的指引所致， 这一次也是一样。”托尔说，他转头看向克拉克，健壮的中庭战士和之前见到的时候一样， 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他手中按着一个巨大的绿色愤怒团子，另一边，呃，是自己的狼狈弟弟。 “超人！”托尔离开莱克斯面前，他主动向克拉克走去，拍了拍他的手臂，“你从这绿色的无礼敌人手中救了洛基你是一名值得尊敬的战士，奥丁之子不会忘记你的恩情！” 事情好像是这样又不是这样，克拉克下意识想反驳，但他确实分开了洛基和绿巨人，大个子的愤怒巨人现在还在他怀里扭来扭去。 “别哭，有人对我说过，二选一游戏没人会总是赢。”托尼走上前来，他拍了拍莱克斯的肩膀，绝没有报复的含义。 “我的哥哥就是这样，他只对和他自己一样蓝眼睛的肌肉笨蛋感兴趣，”另一个绿眼睛的王子走到莱克斯面前来，他让自己离绿巨人远了一些，“但是我嗯…” 他露出思考的神色，脸上因为被绿巨人殴打沾着的灰尘完全没有掩盖他本身的光芒：“我送你的花还在吗” “当然。”莱克斯从口袋里掏出当时从阿斯嘉德离开前洛基给他的无子草莓花，小小的白色花朵和当初邪神交给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你和我之间就像这朵花。”洛基点了一下花朵，美丽的魔法荧光从花瓣中钻了出来。 “柔弱、无助、善良、纯真、楚楚可怜”托尼接口道，他看见莱克斯和洛基同时看向自己，“哦，无意打扰，但是在场的诸位有谁是符合这个形容词的” 莱克斯突兀地笑了一下，他说：“或许克拉克符合吧。” 他和洛基谁都没有纠正全身都写着“你们的关系真的太乱了吧！”的托尼，莱克斯将洛基给他的花收回口袋，他漫不经心地想： 他和洛基之间的关系他和洛基之间的关系就像这朵花，虚伪、欺骗、表面友好、岌岌可危，但又因为被利益操控而永不枯萎。 阿斯嘉德的小王子来到地球真的是来旅游或者突然得了失心疯认为靠自己一个人就能统治整个中庭这太荒谬了，在其他无数的时间线中，他从没见过阿斯嘉德人，像他从没预料到这世界上居然还会出现一个叫做“托尼。斯塔克”的钢铁侠一样。 所以洛基降临在大都会一定有别的缘由，即便他看起来那么人畜无害，做过最坏的事情不过是控制着人们向他下跪。 “为什么我们要在星球日报门口站着是嫌今天的报纸素材不够多吗虽然我很感谢各位为我产业的销售额增添数字，但是也许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莱克斯说，他已经能感觉到记者们的相机内存恐怕要到达上限了，“比如…我的集团” “好主意！”克拉克下意识向莱克斯飘过来准备带他走的时候托尼一把拉过莱克斯，他头也不回地对着克拉克撂下一句，“你搞定那个大家伙！”就抓着莱克斯起飞，留下克拉克和已经恢复人形的班纳博士面面相觑。 好吧。 克拉克任劳任怨地飘回去，他抓住班纳博士的手臂，生物力场覆盖在人类的身体上，超人同样从星球日报门前飞上天空。 洛基则是被拿着雷神之锤的托尔带着也跟着其他人一起飞向莱克斯集团当中，最高层的落地窗降下，众人鱼贯而入。 “你的办公室还是和以前没什么区别。”托尼卸下自己的战甲，他像参观某所展览馆一样在莱克斯的办公室里转了转。 他们这些人中唯一没怎么变的就是莱克斯，布鲁斯失踪多年归家，他自己几次生死徘徊，奥利弗海难之后又经历过破产，而莱克斯呢就算穿上…呃，巴斯光年同款战甲，也只能证明他确实挺有童心的。 莱克斯算什么超级英雄他顶多只能算在给自己的集团当代言人！ 托尼拿起莱克斯桌子上印有克拉克。肯特撰写的最新报道的报纸看了看又放下。 莱克斯是没怎么变，他唯一变的就是太痴迷那个星球日报的小记者了！星球日报现在是谁控股他要买下来把克拉克。肯特开了！ 哦，是莱克斯集团，那算了。 “我暂时没有转行的打算。”莱克斯说。 能怎么变！你告诉他他才几岁就被剧透了所有未来，他什么不知道他能怎么变！ 太早接触到世界的真相只会让他对所有的事情见怪不怪，他已经对所有的事情都很淡定了。 莱克斯的目光接触到克拉克的眼睛，他瞪了超人一眼。 除了超人的存在！ 克拉克路过被瞪，他眨眨眼睛往沙发旁边飘了飘。 算了，莱克斯不喜欢他就算了，他习惯一点好了，就当没被瞪。 乐观的小狗想了很久终于想出这个十全十美的办法。 而沙发上的阿斯嘉德的小王子正无辜地坐在沙发上眨巴着他的绿色眼睛。 “我是一个王子，”洛基说，他摊了摊手，看着面前的一大堆人为自己辩解，“一个王子出行，难道人们不应该下跪欢迎吗” 现在总算轮到他的审讯环节了是吗中庭有句古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反正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些其他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就算奥丁在这里，也无法定他的罪。 “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托尼双手抱臂从莱克斯的办公桌后说话，他学着洛基的语气，“我是你们的王，跪下，我要你们臣服于我。” 他笑了一下说：“你是在玩什么丛林当中的过家家吗当国王的游戏早就不流行了，放在法国王族是要捧着自己的脑袋被罚唱歌的。” “这听起来太糟糕了，”托尔说，洛基搞点儿恶作剧是家常便饭，但如果中庭人的规矩是这样的话…他想象了一下弟弟捧着脑袋穿上裙子在所有中庭人面前放声歌唱的场景，不行，这太超过了，“洛基，我知道你也想到中庭来做客，上次中庭的客人去了阿斯嘉德并且和你我相谈甚欢，你对他们恋恋不舍也是有原因的，但下一次我们也许该提前联系他们，让他们为接待阿萨神族的到来而做好准备，而不是…让别人下跪。” 第64章 “你在哪里看到的礼节我们阿斯嘉德并不会见面就下跪。”托尔忍不住问，他得为自己的家乡澄清一下，省得阿斯嘉德的名声变成奇怪的形状。 洛基的脸上微微露出奇怪的表情，他字正腔圆地说：“[超莱]穿越后他成了氪星皇帝的小娇妻。” “” 好小众的文字，简直难以想象这是从洛基嘴里说出来的话。 【哦！他和我看过一样的东西！我也看过这个！太太写的超棒的！不过顺带一提我们氪星人也不会见面就下跪。】氪星生育宝典发出找到同好的激动声音。 洛基继续说：“[超莱]夜晚心动的秘密x，[超克莱]三角恋之训狗游戏，[克莱]集团最高层经常传出奇怪的声音，[克超]爱你我是认真的，[超克]小记者带球跑后他疯了…” 他一连串报出一大堆小众文字，每说一个单词就像一道魔法攻击，击打在在场众人的脸上。 “你…说的这些指的是…”班纳博士颤颤巍巍地问。 “大都会最新学习资料，以克拉克。肯特、超人、莱克斯。卢瑟为例的人类研究史，”洛基说，他的嘴角微微弯起，“怎么了，我在降落地球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了个网吧，进行了一些…学习。” 学习超英同人论坛是吧！ 作为一个高强度冲浪的超英，托尼一听就知道洛基到底看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明智啊！聪明啊！学霸啊！】氪星生育宝典对洛基的行为大加赞赏，它算是找到同盟了，【我就说这才是正确的学习资料啊！莱克斯你放心吧，我学超多，包可靠的！】 第62章 大都会人民是不是生活条件太好了点所以很闲 莱克斯第一次行走在这座城市里时有了这样的疑惑。 洛基不过做了试图让别人对他下跪的事情， 他的身份又是其他星球的王子，所以自然不能给他定罪，不仅如此， 还要像上次莱克斯和克拉克到阿斯嘉德时候受到的待遇那样接待他们。 在场唯一一旦装成普通人就会暴露身份的超级英雄飞走以后， 所有人就决定出门逛逛。 其实装成普通人这个行为好像根本没什么用， 莱克斯。卢瑟的这张脸整个大都会无人不知，只要他待在这个观光团队里， 就像是有一面显眼的旗子，上面写着：“刚刚那个混乱np八卦风暴眼在这里， 快来围观啊！”。 莱克斯假装自己没看见某些故意路过他们三十次的行人。 他的身边是穿着短袖沙滩裤的托尔、西装革履的洛基、想装自己不存在的班纳、被勒令掩盖身份结果只是戴了个墨镜的托尼和不知道为什么被塞进来的克拉克， 衣着打扮一年四季春夏秋冬什么都有。 等下， 别人也就算了， 克拉克是哪儿来的他不是刚刚才离开吗 哦， 克拉克是他们路过星球日报的时候被托尼硬拖过来的。 “这不是肯特先生的工作单位嘛，”托尼拉下墨镜，他像是刚刚没有才从这里离开一样，脸上露出一种虚伪的新奇神色，“我还是第一次来，必须进去参观参观。” 纽约首富脚步自然地脱离了队伍本来要行进的轨迹， 施施然朝着星球日报内部走了进去， 理所应当地好像进入的是斯塔克工业大厦。 “这里的设施是不是都太老旧了我听说星球日报是整个大都会最好的报社”托尼路过一间办公室的时候说， 他看克拉克。肯特不顺眼，连带着对整个星球日报都挑三拣四。 “好的新闻报道不需要靠花里胡哨的印刷机器，斯塔克先生， ”露易丝抱着一叠文件路过，她看着一群仿佛旅游观光团队的人，回过身将跟在身边的克拉克怀中的文件抽走， “我想大老板来视察公司总得有个人带着克拉克，你对星球日报的情况已经很熟悉了，交给你了。” 脸上还有些茫然的小记者就这么被丢进了大老板视察的队伍当中，阿斯嘉德的大王子饶有兴致地盯着正在吐出最新报纸的打印机问：“这就是你们编织历史的织布机你就是干这个的” “这是打印机，把文字和图案印刷出来的东西。”托尼回答，他拿起一张刚刚被印刷出来，还有些烫手的报纸随意扫了一眼，视线立刻定格了。 “《混乱多人运动，大都会世纪多角恋，走进超人的真实世界》，”洛基缓缓念出报纸上的名字，他看着照片上有些狼狈的自己，不满道，“愚蠢的中庭人，竟敢借机败坏我的形象” “星球日报之所以能在大都会畅销，是因为这里的记者都拥有丰富到无人能及的想象力吗”托尼仔细翻看了这张报纸，他转而将目光投向克拉克，仿佛小记者就是这个报道的撰稿人似的，“这就是你每天的工作，肯特先生” “这…确实是有些夸张，”克拉克说，他想起吉米每天看向他欲言又止的神情，怪不得他总是从自己桌子附近路过并且有意无意问自己超人报道写的怎么样了，原来是在想这些！“星球日报一般来说报道还是比较客观公正且深入的。” 【确实挺客观公正的，他们平等地描写了每个人之间可能存在的关系，从社会地位、角色配色、出身城市等多方面多角度分析，用词非常精准，情绪渲染极度到位，】氪星生育宝典同样在品味这张报纸上的报道，它不忘表忠心，【当然你放心！我坚定不移地支持你和超人！】 【…上一次我的名字上到头版头条的时候人们关心的只有我能为大都会带来多少发展和利益，天空中也还没有烦人的红披风飞来飞去，】莱克斯说，【当别人提起我的名字的时候，我希望他们脑子里不是什么无聊的八卦！】 【现在人们提起你名字的时候，他们的脑子里会想起你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怎么样，是不是非常刺激、特别棒要知道超人就是你的命中注定！当你遇见他的之后能得到一切你从未体验过的东西，这太合适了，虽然早就是事实，我也必须强调一句，你和超人就是天生一对！你们会有个儿子！】氪星生育宝典情绪非常激动，它似乎真情实意地认为这是一件好事情，能够马上就促成莱克斯和超人交佩。 【我对把自己身上的标签改成超人的丈夫没有任何兴趣！】莱克斯重点强调。 “我不敢想象这里有多少份报纸，哦，甚至文章里还有属于我的一个小板块，这太可怕了。”班纳发出低声的喃喃自语，油墨印刷的气味包裹住整个房间，这里不过是星球日报自己的印刷办公室，他们甚至还有莱克斯集团赞助的大型印刷厂，无穷无尽的报纸每天从这里发出去，送到大都会居民的家里。 “习惯被报道这件事情，受人瞩目的人总是免不了被人非议，”托尼拍了拍莱克斯的肩膀，他语重心长地说，“不过我还是建议你趁早换一个男友，从他出现开始你的风评就被影响了，很明显，他克你。” “暂时我还没这个打算，”莱克斯说，“先生们，如果我们只是来看看自己刚刚在门口出演了什么样的角色的话那我建议可以直接回我的集团开阅读茶话会。” “那太无聊了，”托尼说，他走到克拉克身边招呼所有人，“走吧阿斯嘉德的客人们，大都会不止有喜欢夸张报道的报社。” “这是一座不错的城市。”洛基走在莱克斯身旁说，他露出一种礼貌而虚伪的神情，几乎算得上是在不怎么走心地恭维。 “阿斯嘉德也是一个富有魅力的星球。”莱克斯同样回应道。 他们俩对视了一眼，无子草莓的花朵在莱克斯口袋里微微发热，托尼有意无意压迫和狂刺克拉克的声音从前方隐隐传来。 莱克斯问他：“你来地球只是为了旅游” 阿斯嘉德的小王子笑了一下，他用手指向旁边轻轻一点，他轻而易举地就将路边的路灯变成一只到处乱窜的小猪：“不然呢我可什么都没做，哦，顺带一提，我在来的时候路过了一艘长的不太好看的飞船，飞船里的那些人说他们正在寻找——一个氪星人。” 第63章 “你还嫌现在的谣言不够乱”超人缓缓降落下来的时候莱克斯说， 他背对着超人，轻轻靠在开放式阳台的栏杆上，面前是嘈杂的小型派对， 托尼正带着两名阿斯嘉德来客研究怎么做手工爆米花。 “已经这么乱了， 还能乱到哪里去我不知道你是容易受小报影响的人。”克拉克说， 他身上还带着些许硝烟的气息，夜风一点点儿将这味道吹散， 半个地球之外的歹徒也被警察关进了警车里。 克拉克同样注视着里面混乱的场景，一些陌生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 他们都打扮得差不多， 方框眼镜、格子衬衫， 不时有好奇地目光投向阳台。 他的思维忍不住发散出去： 大都会的传闻那么乱， 真真假假分不清晰， 其实才是最好的状态，因为人们会默认所有的消息都只不过是一个乐子，而莱克斯只需要别在乎那些说法就行了，莱克斯不会在意的，对吧他可是大都会首富世家出身，从小就被镁光灯关注着。 第65章 不， 不对， 莱克斯说不定还真的挺在乎的， 毕竟他一直对超人抢了他的头版头条耿耿于怀，而他勒令自己写报道的那次…呃，登上头版头条的依旧是超人。 他又不是故意要让自己成名的！ 克拉克有点儿尴尬， 他飘近莱克斯，莱克斯没有回头，却能第一时间发现自己到来。 “里边可是有不少小记者， ”莱克斯说，“你最好藏好一点，否则这里就会变成记者发布会现场。” 他的声音有些懒洋洋的，用来招待托尼一行人的晚宴厅以纽约首富为中心，热闹非凡。 这本该是只有几个人的私人宴会，在托尼扩大化地带来一堆莫名其妙的克拉克复制品之前。 “你听起来兴致不高。”克拉克说，他刚刚才从宴会厅内离开，离开之前莱克斯还在如鱼得水地穿梭于托尼找来的一大堆和“克拉克。肯特”有些相似的男人之间。 “我对加班接受采访的事情可没什么兴趣，”莱克斯说，他哼笑了一声，“不是谁都像你一样热衷于被人围观。” “我其实也不喜欢那样，”克拉克小声说，他飘矮了一些，离莱克斯距离更近，“但如果人们因为看见我而能够变得更加善良，面对犯罪时有勇气挺身而出的话，超人生活在大众的视野里也没什么不好。” “伸手给我看看，你的掌心当中各有一个洞吗”莱克斯说，他讽刺克拉克是新时代的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之后也能走下来传道。 然后一双手从他身后左右两边分别伸了过来，克拉克说：“我认为它们暂时是完好无损的。” 他这个姿势简直像是在拥抱莱克斯，偏偏脸上又是一派无辜认真的模样，仿佛真的只是在向莱克斯展示自己的手是完好无损似的。 “别像个三岁的小孩似的事事都要凑上来说话，”莱克斯推开他的手，他转过身面向克拉克，超人和他只隔着一层半截栏杆飘在面前，莱克斯问，“所以你又有什么事情” “我只是路过，顺道来看看你。”克拉克说，他此话不假，倘若没有在这里降落，他现在已经回到宴会厅用克拉克。肯特的身份了。 但莱克斯一个人待在阳台上的背影让他驻足，尽管他知道莱克斯呆在这儿绝不是因为被排挤。 “劳烦你纡尊降贵真是我的荣幸，”莱克斯说，他还在想洛基说的那句话，小王子只肯透露那一句，随后就没再多说，他现在在和托尔一起在宴会厅中看着爆米花机器，试图用魔法捣乱，莱克斯询问面前现成的氪星人，“你认为这世界上还存在着和你一样来历的氪星人吗我说的不是乔或者萝拉。” 他大概猜到来的是谁，他甚至能背出氪星生育宝典给他看过的无数个未来可能性中那帮佐派体育生会用什么手段在地球上发癫，但他只是想确认一下克拉克的态度，他地球上的这个超人永远是他胜券在握又毫无底气的难题。 克拉克没想到莱克斯会问这个问题，他想象了一下真的有其他氪星幸存者存在的话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但这个问题对他来说一片空白，“同类”是他前半生从未触摸到的命题，尽管见过异世界的生父母，他也因为一直将那里当做幻境而无法沉下心来思考。 克拉克最终低声回答：“…我不知道，如果他们真的存在的话，我会因为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而感到高兴。” “你的发言会让那些超人狂热追随者伤心的，在他们的簇拥和狂欢下，你依旧认为自己和所有人都格格不入哦，高高在上的人间之神终于暴露自己不屑于人类为伍的本性了”莱克斯笑了一声，他绿色的眼睛在背光处有些幽深。 克拉克飞得离他更近了一些，他开始觉得这个大理石栏杆有些碍事，横在他和莱克斯之间，冰凉而坚硬：“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 他忽然顿住，宴会厅的暖光投在他的脸上，那双蓝色的眼睛注视着莱克斯，如同天空倒影在湖水当中，克拉克轻声说：“我只是害怕这一切都是梦。” 萝拉是梦，乔是梦，莱克斯是梦，被克拉犬甩在脸上的水滴、他的眼睛看见的莱克斯破碎的骨头、满是酒气的蝙蝠洞和孤独堡垒…这些都有可能只是一场梦而已。 克拉克紧接着问莱克斯：“你认为那个世界最后…” “我不知道，”莱克斯移开目光，他说，“不要问我，你心里明白答案。” “动动你的超级大脑…算了还是别动了，省得闹出别的事端，没事不要胡思乱想，这个星球的人还不够你救”莱克斯说，他垂着眼睛看着栏杆，方形的扶手像一条人类和氪星人之间的警戒线，即便在黑夜中存在感也十分明显。 “如果真的有别的氪星人存在，他们是会像我一样帮助人们，还是会像另一个世界一样控制星球可控制地球有什么好处萝拉和乔控制了那个地球，但我依旧觉得他们不快乐。”克拉克说，他尽量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讨论其他氪星人，这个话题对他来说太陌生了，在他放弃流浪来到大都会的那天起，他就已经接受了自己孤身一人，永远找不到同类的事实。 “好处大了去了，”莱克斯说，他戳了一下克拉克s标志的正中央，“如果你发现自己在这个地球上并不是万能的，就算你已经自认为尽力了你所看重的人还是会受到伤害你会怎么处理难道你不会被吓到整个人都飞起来不肯落地，必须把整个星球收入囊中让所有人顺着你的规定行走才能得到些许安全感吗” “…我不能说这事情绝不可能发生，”克拉克思考了一会儿，他承认自己的确有可能会做出这件事情，莱克斯对自己的了解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就算他现在没有做，但极度恐惧之下谁都没有把握他会做出什么事，“但是，” 他握住莱克斯的手按在制服上刚刚被戳过的s型标志的中间，那是代表希望的标志：“但是你教过我，无人呼救本身就是一种大声呼救，所以我不会那么做，至少在那么做之前我会停下来想一想你说过的话，你看，卢瑟，我也并不是个什么特别糟糕的坏学生，你教我的东西我都记得。” “我感动到恨不得现在就给你发一个三好学生证书。”莱克斯说，他的手掌整个儿覆盖在克拉克胸口，甚至能感受到那句热乎乎的身体当中和人类相同的蓬勃心跳，超人的心跳频率完全模拟人类，沉稳而有规律的心脏跳动一下下打在他的掌心当中。 莱克斯试图将自己的手往回抽，他说：“劳驾，我不想被人拍到出轨画面，尽管克拉克在镜头前面宣布了你才是他的真爱，但你和我没什么关系，顶多算是情敌。” “如果你想的话，我也可以在镜头前面宣布你才是我的真爱，”克拉克想象了一下这个画面，他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弯起，“卢瑟，你总是说自己是超级反派会做坏事，那如果让我抓到你做坏事的话，我就会在镜头前面宣布你…” “等等等等，”莱克斯被他的劲爆发言惊呆了，他不敢相信这是一个“超人”能说出来的话，克拉克是被什么人给带坏了吗他简直就是脑子进水了！“要不你改行去做记者，让记者改行做超人得了！” 超人就是个疯子！ 第64章 “你真的不考虑一下从他们当中选几个试试吗”临走之前， 托尼说，他看起来脸上带着一种“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我给选的好东西为什么不喜欢”的疑惑和痛心疾首， 依旧没有死心， “据我观察他们都挺有实力的， 比你那个小记者靠谱多了，就算不用感情， 玩玩也可以，不试试吗” 【我欣赏他对交佩的坦诚态度， 但是我不支持他的多人运动做派， 】氪星生育宝典幽幽地说， 【但如果你一定要n/p的话， 我建议你和克拉克以及超人同时在一起。】 【他们俩是…】氪星生育宝典又在发什么疯莱克斯不解。 【他们俩不是一个人， 我之前说他们是一个人的时候是因为我有病。】宝典继续幽幽地说，嘻嘻，它不会再反驳莱克斯关于超人和小记者是不是一个人的论调啦，和他们氪星人在一起就是这么划算，买一送一。 【……】莱克斯沉默，回旋镖绕了八十圈最终还是会扎在每个人身上， 一个都不会跑掉。 他礼貌回绝了托尼， 说道：“找替身是一种极度没品位的行为， 正品现在就在我身边，我又何必舍近求远” “什么叫找替身这是光明正大的正常往来，这里都是正经人， 多交点儿记者朋友对你的生意没有坏处。”托尼说，他语重心长，就差手把手交莱克斯如何交友。 “我是一个内向的人， 你知道的，托尼，我的朋友不多，那些人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莱克斯刀枪不入，他坚决不会让自己成为小记者情人群的中心，情人团这种福超人自己享就可以了。 “…我真不希望有一天看到你醉醺醺地打电话给我，因为求而不得哭得稀里哗啦。”托尼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好几眼，但凡是生意上遇到挫折或者有坏人想攻打大都会，这些托尼都可以解决，但私人情感天哪！他又不能发帖求助说《朋友是个喜欢做舔狗的恋爱脑我该怎么办！》。 第66章 “放心吧，我相信克拉克的人品，我们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莱克斯说，他嘴角微微含笑，显然托尼的劝说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没救了啊！ 托尼心中涌上悲凉之情。 莱克斯现在是铁了心要一头扎进小记者一个人的温柔乡，完全是一脸被彻底洗脑的样子，没救了，根本没救了，拉走吧，抬下一个吧！ 托尼叹息一声，他拍了拍莱克斯的肩膀，带着一种悲壮的心情让战甲重新覆盖在身体上。 走吧回家吧，大都会这水深啊，城市里全是迷情剂啊！ 莱克斯送走了托尼等人，他回头看见克拉克站在原地盯着自己瞧，小记者穿着普通的上班专用衬衫，小狗一样的眼睛藏在眼镜后面盯着自己。 莱克斯问：“怎么了” “斯塔克先生看起来对我有些不满，”克拉克朝他走了一步，“他请他的那些朋友来是为了介绍给你替代我” 拜托！他简直像是一只在主人身上闻到外面狗咖其他小狗气味的家养狗狗，不停抽动鼻子围着主人打转。 “如果你表现不好的话，的确随时有被我替换的风险。”莱克斯笑了一声，他伸手将克拉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向上推了推，将小记者的伪装焊得更加牢固。 “请问莱克斯先生，至今为止，我的表现你还算满意吗”克拉克问，宴会厅里的人都走光了，风从刚刚他作为超人和莱克斯见面的那个阳台之外灌进来，克拉克眯起眼睛笑了一下，他没等莱克斯回答他就说，“你说我是没必要舍近求远的正品，那你是满意我的，对不对” “也许这只不过是我应付托尼的借口而已，”莱克斯上下打量着克拉克，他露出思考的神色，像是真的在考虑克拉克的品质如何，是否够格留在他身边，“或许托尼的提议不无道理，克拉克，我为什么非得一心一意在你身上吊死” “因为我是最好的，而你也只会看上最好的。”克拉克回答，他学会用莱克斯自己的话回答莱克斯自己。这有什么问题他曾经因为和对方确认关系太过迅速和草率而感到不安询问时，莱克斯就是这么回答他的。 “我应该给星球日报开辟电视台项目，然后让你去做访谈主持人。”莱克斯说，克拉克在他身边智商没得到什么提升，倒是变得更加伶牙俐齿了。 “当众访谈所有人对我来说有些挑战性，但如果你愿意做第一个嘉宾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克拉克说，他知道莱克斯只是说说，让他做电视台主持人超人已经够受人瞩目了。 “我怕你让我亏到要在股东大会上就莱克斯集团为什么年度报表是负利润向所有人谢罪，”莱克斯说，他问，“你从堪萨斯州的小镇里头到大都会来告诉我，你曾经的生活和城市里有多大的区别” “我尽量不让那件事情发生。”克拉克想象了一下莱克斯在股东大会上读检讨书的样子，检讨书上说不定写着“冲冠一怒为蓝颜”、“烽火戏诸侯”、“亏本都是为了博克拉克。肯特一笑”之类诡异的名词…打住，克拉克你怎么敢质疑莱克斯的经商能力这可是莱克斯。卢瑟！ 他赶紧转移了话题，防止自己脑洞大开，在莱克斯面前露出什么不该露出的表情：“斯莫威尔没有大都会那么先进，也没什么高楼大厦，农场和工厂是那里最主要的建筑，大片的玉米地构成土地上的图画，站在田野中仔细听，能听见火车呜呜地从轨道上开过。” 他在提起自己在地球上的家乡时，脸上多出几分平常没有的温和，像是只要想起那个小镇，就能从泥土当中汲取某些令人心安的稳定感。 “我曾经去过那里。”莱克斯说，他带着克拉克走向宴会厅外，这里属于他名下的一个酒店，酒店内部灯火通明，从走廊的窗户能看见外面属于他的城市。 是啊。 克拉克想，他顺从地跟在莱克斯身旁，他们共同穿过一扇又一扇窗户前面，不同的风景镶嵌在方正的窗户中。 莱克斯曾经来过斯莫威尔，和“超人”一起，在另一个地球，在那个飞船没有降落在玉米地的世界。 “在我小的时候，”莱克斯说，他按下电梯按钮，转头看向克拉克，“老实说我本来想偷四十个蛋糕解气的，因为学校里总是有些自以为是又愚蠢无知的蠢货惹我生气，而且从小到大我的身边还总是萦绕着一只疯了的带投影功能的蚊子不断骚扰我，那天它给我看了一些…很离谱的东西。” 【嘿！】氪星生育宝典轻轻为自己的名声抗议了一下，【我没疯！我也不是蚊子！你和他会有个儿子！】 莱克斯没有理它，他继续说：“然后我就离家出走了。” 他将这件事情归结于少年时代谁都会有的意气用事，决口不提他和克拉克曾经错过的某种关于相遇和未来的可能性。 “你来到斯莫威尔了”克拉克有些好奇地问，他想象一个气鼓鼓的少年莱克斯独自走在玉米地之间的小道上，他身上穿着和这里格格不入的昂贵衣服，从没干过农活甚至连庄稼和杂草都分不出来的小少爷低着头，将地上的石子踢得咕噜噜往前滚去。 他会喜欢这个小镇吗还是对这个完全不发达的地方嗤之以鼻 “是的，我来到斯莫威尔了，”电梯“叮”地到了他们面前，暖黄色的灯光从里面缓缓渗了出来，莱克斯说，“我在那里遇见了你的父亲，克拉克。” 不，他其实谁都没有遇到，他在哪里没有触摸到任何有关氪星人的痕迹，哪怕他顺着氪星生育宝典给他看过的农场所在地去找，哪怕他确认自己走过了斯莫威尔的所有土地，肯特一家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他谁也没有遇见。 “你父亲当时正在驱赶偷玉米的小狗，”莱克斯将在另一个地球的事情结合进来，他和克拉克讨论关于乔纳森。肯特的时候不能直接用另一个地球的事，尽管克拉克就是超人，“我从没听你谈起自己的父亲，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从另一个地球回来之后，他和超人谈起过萝拉和乔，谈起过闪电侠的选择，谈起过蝙蝠侠胸前能被拔下来打人的标志，也用氪星医疗舱治好了自己的身体，但乔纳森。肯特呢他是那个世界当中唯一克拉克真实在本地球内相处过又失去的人，也是克拉克唯一没有敢提起的名字。 他不担心克拉克会放任佐德用暴力手段统治地球，也不担心克拉克会对其他氪星人念念不忘，那些都只不过是一种遥远的概念，是克拉克迷茫时期为自己编造出的想象，只要亲眼见到，很快就会清醒。 孤独和簇拥是克拉克身上两种紧密结合的矛盾，即便再踽踽独行，只要民众向他涌上去，只要他的脖子上拴着自己给他编织的绳索，克拉克就永远不可能脱离地面，永恒飞往天空。 莱克斯只担心乔纳森。肯特会成为阻碍超人前行的一道伤疤，那伤口沉默不语，却始终存在，牢牢横在他的身体深处逐步溃烂，直到将超人完全吞噬。 他必须确保克拉克能够击退佐德，同族的氪星人是超人一帆风顺的超级搜救犬道路上第一个棘手的敌人，地球在面对外来者的时候除了胜利没有别的选项。 第65章 ……所以， 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别的地图了吗还是说有关于他的部分内存太小，为了省点儿空间，所以除了必要存在的大都会、哥谭、纽约、斯莫威尔和孤独堡垒其他地方的地图都没下载 走下直升机的时候莱克斯还在想这个问题。 他第一万次后悔于自己为什么要没话找话地提起克拉克的养父， 明明他可以冷处理克拉克的， 明明摔在南极雪地里的时候他已经决定和克拉克保持距离， 但警惕心就像是被热视线泡软的极地冰雪，总是在需要它冷硬起来赶紧给超人一拳的时候无法发挥作用。 在他向克拉克提起关于乔纳森。肯特的话题之后， 克拉克就沉默了下去，在莱克斯以为克拉克不会回答的时候， 伴随着电梯开始启动向下降落， 他忽然问莱克斯：“要不要去现在的斯莫威尔看看” 克拉克想：有关乔纳森。肯特的事情， 他确实无法回答莱克斯的问题， 他甚至无法准确描述自己的养父对于自己的意义， 玛莎是引领他和自己的力量和平共处的母亲，而乔纳森呢乔纳森是… 乔纳森是山峰。 “你打算怎么带我去买去那里的夜晚火车票吗”莱克斯问他，他转过脸来，看见暖色的灯光投在克拉克脸上，让他看上去普通极了，也温和极了。 克拉克顿住了， 他想了一圈该怎么去斯莫威尔， 天知道他一般是走回去或者飞回去的， 小镇和大都会之间的车票并不很多，甚至有些难买，他左思右想， 最后有些尴尬地说：“呃，…我有一个朋友…” 打住！ 莱克斯有些无语。 克拉克到底在不在乎他自己的双重身份他就算换上超人的衣服来带自己飞到斯莫威尔，那他自己要怎么一人二役地带他自己过来难道超人是个单座位交通工具， 一次只能带一个人 第67章 他打断克拉克的话，对着贫穷的小镇男孩发动了自己的钞能力：“我有直升机，克拉克，走吧。” 这就是为什么他会莫名其妙和克拉克现在出现在斯莫威尔的夜晚中的原因。 夜风吹过玉米地扑向莱克斯怀中，轰隆隆的直升飞机从他们身后离开，这个地球上的小镇和从前莱克斯来到这里时看到的一模一样，并不热闹的小镇夜晚安静黝黑，玉米杆上的长叶沙沙作响。 莱克斯问：“克拉克，你能分辨杂草和庄稼的区别吗” 他在异世界曾经将超人的披风和地上的杂草系在一起，超人的力量那么强大，却心甘情愿为柔软的小草坐在地上。 克拉克回答：“我从小在这片土地上长大，比玉米地里的稻草人还了解这里的一切。” 他没有夸大其词，就算是在深夜，他也能看清蜗牛慢吞吞地在田埂上爬。 莱克斯抬头看向田野里的稻草人，玉米杆很高，稻草人只露出了半个身子，夜色当中，他隐约看见那东西头上甚至精致地带了一顶草帽，红色的披风随着晚风微微飘动。 莱克斯说：“你听过稻草人追逐小鸟的故事吗” “都市传说”克拉克同样看向玉米地里的稻草人，他想了想，的确，黑暗之中看不清晰的人形物体对于普通人类来说可能确实是有些可怕，他向莱克斯凑近一些，安抚道，“你害怕吗别担心，稻草人不会活过来的，我在这里。” “我不是会被黑夜吓得泪眼汪汪的孩子，”莱克斯说，他越过克拉克转身率先向他家的方向走去，“别在那儿磨磨蹭蹭的了，你家里没有亮灯，没人在家” 他看起来比克拉克都要清楚他家在哪，漆黑的农场和四周的玉米地一样寂静无声。 “我母亲在，她可能已经睡了，我们小声一点儿，悄悄地进去。”克拉克上前两步走到他身边来，和莱克斯并肩而行。 “好吧，我的问题，或许我不该这么贸然登门拜访，也许我该改天再…”莱克斯感觉有点儿后悔，莽撞地闯进别人家中不是他的风格，即便要面见的是克拉克的母亲…不，正是由于要见到的是超人在这个世界的养母，他才应该更加慎重。 “你已经来了，莱克斯，”克拉克露出一个微笑，真难得，一向杀伐果断的莱克斯集团首席执行官也会有这么犹豫不决的时候“别担心，我母亲没那么古板，大不了…我们明天天亮就趁着她还没睡醒的时候偷偷溜走怎么样” “我会被骂成是带坏好孩子的小卷毛的。”莱克斯说，克拉克的提议更糟糕了！一旦被发现的话…没有一个父母不会勃然大怒。 “其实我家还挺自由的。”克拉克说，而且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学生，因为身上那些与众不同的超能力，他可是在上学的时候惹过不少麻烦。 他说的轻松，莱克斯可听得一点儿都不轻松。 拜托，克拉克到底知不知道问题的根源到底出在哪里他带任何人回家都可以，但关键是他和自己的关系！ 莱克斯说：“自由随意到能接受你突然带一个男朋友回家” “……”克拉克这下子认识到问题的所在了，对不起，原谅他吧，他也是第一次恋爱，压根没想过正确的流程是什么。 “看来你还没让她知道我的存在”莱克斯太知道克拉克的沉默是什么意思了，他露出冷笑。 “我…这一切都太突然了，我…”克拉克简直汗流浃背，他和莱克斯是先确认关系再逐渐发展的感情，加上又是去其他位面又是陷入名誉风波，他根本就把要告诉玛莎自己交了位男友的事情抛到披风后头了。 “但愿明天她不会拿起扫帚要把我扫地出门。”莱克斯说，他站在克拉克的家门口，等待进入氪星人的伊甸园。 “不会的，这次你说不定可以尝尝她做的苹果派。”克拉克拿出钥匙，他尽可能不发出声音地打开门，莱克斯和他同时闭上嘴，屋内的温度比屋外更高一些，香甜的气息混杂着些许木头的味道一起涌了出来，闻上去就是一个很温暖的家。 莱克斯轻轻关上门，屋内一片黑暗，光凭窗外的月光很难看清房子里的陈设，克拉克拉起莱克斯的手，氪星人的手掌干燥温暖，能准确为莱克斯指引方向。 “地上有个凳子。”克拉克小声提醒，他们走过客厅，克拉克看见墙面上挂着他儿时的照片。 “你小的时候会坐在凳子上拼积木吗”莱克斯抬脚跨过那个小小的板凳，他同样小声问。 “我会坐在那上面帮父母做农活，”克拉克说，他想起以前在晾衣绳下跑来跑去的日子，那时候除了力气大点儿他还是个无忧无虑的普通孩童，完全没想过自己居然来自另一个星球，“如果你愿意的话，明天我可以教你。” “雇佣莱克斯集团的首席执行官帮你干农活”莱克斯笑了一下，他故意为难克拉克，“我的佣金可是很高的。” “很遗憾我身无分文。”克拉克停下脚步，他回头看向莱克斯，氪星人的眼睛能够夜视，让他将人类的脸在黑暗中也能看得很清晰，莱克斯看上去那样毫无防备，似乎完完全全信任自己。 “那你就…”莱克斯脸上露出狡黠而得意的神色。 他真像得了便宜的小猫，克拉克想，他像自己第一次到莱克斯家中，莱克斯对他做的那样，趁着莱克斯看不清，凑上去轻轻在他嘴角亲了一下，低声问：“这样可以吗还是说…需要更多” 那双绿眼睛一下子睁大了，莱克斯脸上逐渐露出恼怒的神色：“克拉…！” “嘘——嘘…嘘，小声，小声。”克拉克提醒他这屋子里还有别人，莱克斯几乎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就在脸前。 莱克斯立刻住了口，他瞪了克拉克一眼，感觉自己嘴角被克拉克触碰过的地方像是燃烧起来了。 太阳亲吻人类，那人类还能活下去吗 “这样够吗”太阳之子还在不依不饶地询问他，或许是地球上的家乡给他的底气，又或许是莱克斯作为人类看不清黑暗中事物的眼睛给了他力量，总之克拉克没有后退，就保持着这种暧昧的姿势。 “克拉克”他们正在僵持，忽然克拉克的身后传来了女人略带疑惑的声音。 他回头，看见玛莎正站在走廊拐角处看着他们，从她的角度能将他对莱克斯做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妈妈，我们…” “你回家了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发生了什么事吗”“啪”的一声，温暖的灯光立刻洒在房屋内，穿着睡衣的女人站在灯光下，她脸上是温和的神色，混杂着一丝担忧。 “也没什么事，我只是…回来看看。”克拉克说，他松开莱克斯的手，转身正面对着玛莎。肯特。 他说没事，玛莎就松了一口气，她此时才分出心神来关乎莱克斯，问道：“这位是…” 莱克斯对着玛莎礼貌性地笑了笑，他主动远离了克拉克一步，说：“我是克拉克的朋友…” “他是我的男朋友。”克拉克和他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但克拉克比他多说了一个单词，事情的性质就变得截然不同。 莱克斯看了克拉克一眼，小记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是嘴巴比脑子快，就这么在母亲面前承认了自己爱上一个男人。 他重新对克拉克的人类母亲做起了自我介绍：“克拉克的男朋友，莱克斯。卢瑟。” 第66章 或许他不该太顺着克拉克。 莱克斯醒过来的时候再一次想。 斯莫威尔的气味闻起来和大都会截然不同， 太阳在这里升起的时间都好像比其他地方要早上一些，微微亮光透过窗帘落进屋子里，克拉克躺在他身边， 像个普通人类一样在睡觉。 或许他不该太顺着克拉克。 莱克斯反省自己。 顺着克拉克到底有什么好处能给他的集团带来股价上涨还是天上能掉美钞顺着克拉克只会让他自己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 他想起昨晚玛莎震惊的脸， 他们自己地球的克拉克养母和另一个地球上的老太太有着除了岁月流淌之外一模一样的面容， 但另一个地球的玛莎只收养了一条叫“克拉克”的小狗，这个地球上的玛莎却实打实是克拉克。肯特法律上的母亲。 但玩笑当中当场被扫地出门的景象没有发生， 小镇里的母亲是个体面人，克拉克带着莱克斯走进房子的时间已经很晚了， 她只是让克拉克带着莱克斯早点儿休息， 除此之外并没有说什么。 可昨天是昨天， 昨天天色太晚了她不准备算账， 那今天呢 今天… 另一个地球的肯特夫妇能接受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因为克拉克实际上和他们根本没关系， 玛莎能心平气和地把这事儿给揭过去吗 他的生活已经被多角恋大杂烩劲爆八卦和弱智交佩脑给塞满了，容纳不下一丁点儿新增的家庭伦理剧。 莱克斯觉得这事情简直比凭空商讨一个赚钱的新项目还要让他感到棘手，孤独堡垒的ai乔不算，他和克拉克加在一起统共只能凑出玛莎一个长辈。 第68章 如何和长辈相处他自己的家庭和克拉克的完全不同，根据他的经验…呃，他超雄的爸和不稳定的妈生前都喜欢什么来着钱他能怎么让玛莎满意拿出他前两天因为玩具人事件而大涨的股价算是能看的成绩单吗 见鬼！他根本搞不清楚正常的家庭里父母和孩子是怎么相处的！ “醒了”克拉克温和的声音从他身边传来， 他背对着莱克斯， 用让别人看不见脸来掩盖自己和超人如出一辙的面容。 哦！莱克斯还以为他真的要把眼镜焊在脸上睡觉呢！ “显而易见。”莱克斯回答， 克拉克留在家里的被子似乎刚被晒过，盖起来轻而柔软，即便对方长期在外工作， 玛莎也没有因此完全对他的东西不管不顾。 也不对，对于超人来说回家太容易了，说不准克拉克常常在拯救世界之后偷溜回家， 然后第二天再飞回大都会上班，路上还能顺路救两只猫咪，再到星球日报歌颂自己的丰功伟绩。 “太阳还没出来，再睡一会儿吧，”一只手先伸过来盖在莱克斯眼前，接着莱克斯听见一种翻身时身体摩擦被子的声响，克拉克的声音离他更近了些，“我帮你守着，玉米地里不会有怪物爬出来的。” “我不会相信什么夜晚不睡觉就会被大灰狼叼走的故事。”莱克斯说，克拉克的手掌遮住了窗外渗进来的些许亮光，眼皮接触到的皮肤温热柔软，如果不是确实知道他的身份，没人会将这样的人和“钢铁之躯”联想到一起。 “那可不一定，”克拉克说，莱克斯看不见的昏暗当中他弯了弯眉眼，“我听说玉米地里出现过怪物，那怪物专门在夜里偷玉米吃，还会在半夜敲响人们的窗户，如果你开窗了，就会被永远带到玉米地中，变成一个稻草人。” “然后呢随身携带恐惧毒气，制造恐慌，只有蝙蝠才能战胜我”莱克斯说，他随口应答，完全不把这种传说当一回事儿。 “然后然后你就只能永远做一个普通的稻草人了，这里是堪萨斯州，没有奇怪的疯人院，”克拉克说，“不过不用担心，我会找女巫来救你，不管她的要求有多过分。” “你拿什么交换小美人鱼，用你动听的声音吗”莱克斯闭着眼睛说，他想象着小美人鱼克拉克，他的身下是一条蓝色的长长尾巴，红色的薄纱披在健壮的身体上，宽广胸前覆盖着两个黄色的贝壳遮挡关键部位…等一下，这是不是有点儿辣眼睛，算了，建议立法氪星人不准游泳。 “用声音就能救你那我很愿意。”克拉克说，不止是声音，只要能救他所珍视的一切，他会毫不犹豫贡献自己的生命。 “这我可不需要，”莱克斯说，他哼笑了一声，“世界上根本不存在这种怪物，小镇男孩，你要是想对我撒娇说怕黑的话大可以直说。” 他接着又听见些许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就感受到自己的脸颊被另一个脸颊贴了一下，没戴眼镜的面庞光滑暖和，克拉克退了回去，但距离明显比刚刚近了些许： “以前我是不害怕的，莱克斯，流浪的时候我一度沉迷于漂浮在海中的感觉，当夜晚船上的事情忙完之后我就会跳进海中，游鱼成群结队地从我面前路过，海浪轻轻推着我的身体，甚至巨大的鲸鱼也会擦过我前行，海洋像是一个透明塑料球，耳朵里灌满了海水就能隔绝些许地球上的声音，当我完全放开对身体的控制的时候，我并不会觉得害怕，只是感到放松，莱克斯，夜晚的大海黑得令人难以想象，我熟悉这种黑暗，并一度在黑暗中找寻孤独的安全感。” “但现在呢你变成了个胆小鬼了吗，克拉克”莱克斯问。 夜航船是超人说过的话！超人！算了他当没发现吧，你是只有这一段流浪经历了吗氪星人至少用点儿心，在两个不同身份使用两端不同的经历吧！ “没人会在见过太阳的光辉之后还能忍受黑暗的冰冷。”克拉克回答。 那你就飞到地球之外，这样就能永永远远地被太阳的光辉照射了。 莱克斯漫不经心地想，他说：“就算是在夜晚，太阳依旧悬在天上。” “但是现在我看不见它。”克拉克说，他凑近莱克斯，手依旧放在他的眼睛上，“我有些怕黑，陪我睡到天亮好吗” 他记得莱克斯一向起床很早，莱克斯集团的首席执行官认真到他偶尔会产生“莱克斯该不会是什么上了发条就能动的机器人吧”的想法，但他的眼睛能穿透对方的身体，那里头可不是什么机械齿轮。 克拉克下意识想用能力看一看，但他随后又想到莱克斯并不喜欢他这样做，便克制住了自己的想法，他真的有在听对方的话！自从莱克斯说过之后，他使用能力的频率少多了！ “你在撒娇吗，克拉克”莱克斯没想到他说这一大堆最后只是为了让自己陪他赖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的，‘你要是想对我撒娇说怕黑的话大可以直说’，是的，莱克斯，我是在向你撒娇。”克拉克说。 “你和大型犬的区别只在于你没有一身毛茸茸的皮毛吗克拉克”莱克斯问。 “在于我不会在洗澡的时候甩你一身水。”克拉克认真地回答。 克拉犬是吗你真的有在遮掩自己的两个身份吗克拉克那是他和超人单独经历过的事情，不要就这么轻松地用“克拉克。肯特”的身份说出来啊！ 莱克斯说：“会随便玩水管的狗在我这里是要被丢掉的。” 克拉克。用水管喷了对方一身水。肯特：…… 那是超人做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第67章 莱克斯还是陪克拉克一起躺到了天完全亮起来才起床， 屋外开始有走动的声音的时候他和克拉克一起从床上坐了起来，转头看见小记者已经戴好了眼镜。 他还是太顺着克拉克了。 莱克斯想。 他的人生中没有赖床这个词条，但每次只要和克拉克躺在一起， 就一定不会按时起床。 异世界的时候算是他身体虚弱导致的后遗症也就算了， 现在呢刚刚呢 警惕氪星人的红披风小狗阴谋！ 莱克斯愤愤地刷完了牙， 他扯过一旁的超人毛巾给自己洗脸，什么超人毛巾克拉克这个自恋狂！ 没有版权但出现在超人本人家里的超人毛巾在莱克斯脸上滚过一圈， 被洗好重新放回架子上，莱克斯走出卫生间， 看见克拉克在帮玛莎往桌子上摆早餐。 玛莎先对他打了招呼：“早上好。” “早上好， 肯特太太， 您可以叫我莱克斯。”莱克斯说， 他走到桌边， 克拉克在他面前摆上一盘早餐。 咖啡的香气萦绕在屋子里，太阳一样的煎蛋卧在土地颜色的面包上，蔬菜和火腿塞在太阳蛋下，看起来热气腾腾。 “莱克斯。”玛莎说。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屋子里就陷入了一片寂静，莱克斯坐了下来，他们三个在近乎于无限的尴尬氛围中吃完了早餐， 盘子被收走了之后莱克斯就在考虑要不要现在立刻马上就回大都会。 什么克拉克的心理健康问题他不在乎！超人要是犯病， 他就掏出氪石给他捅个对穿！ 不， 他干嘛要依赖克拉克他有氪石啊，佐德要是敢打进来，他就用氪石砸在他脸上！ 好！别管超人了， 他马上就要回大都会！ “莱克斯，要出去走走吗”克拉克擦干净刚刚洗碗的手走过来问。 “…去哪”莱克斯问，他站起来走到克拉克身旁， 一起走出门去。 “去看看我父亲。”克拉克回答，他伸手拉了拉莱克斯的衣服，他衣柜里仅存不多的白衬衫还是来源于中学时期的舞会需要，但对于莱克斯来说还是有些大。 斯莫威尔的晨光很美，玉米地一改黑夜里有些恐怖的氛围，转而像是一片柔软的茂密小狗长毛。 他们去到墓园，乔纳森。肯特长眠于此。 “如果他和妈妈当年没有收养我，或许就不会死在那场风暴里。”克拉克蹲下来，他伸手拂落墓碑上的一片落叶，落叶摇摇晃晃地飘落到地面上，轻得仿佛没有声音。 “听上去你突然觉醒了什么超能力需要我为你取个新代号吗‘暴风眼’‘风暴队长’”莱克斯同样在他身边蹲下来，他捡起地上那片刚刚被克拉克拂落的树叶看了看，叶子的边缘微微发黄，摸起来干燥而光滑，只要轻轻一用力就会发出断裂的脆响。 克拉克幅度极小地摇了摇头，他轻声说：“倘若我真的有能够救下他的超能力，却因为我的犹豫胆小和懦弱不决没有去做，只是眼睁睁看着他死去呢” “就这样”莱克斯手指沿着树叶的脉络抚摸，他摸到树木死去的生命力，生命力循环往复地来回于泥土和天空之间，现在又流淌在他指尖。 “什么”克拉克疑心自己听错了，莱克斯那种漫不经心的、毫不在乎的语气并不像是一般人在讨论这种事情的时候会有的语气。 第69章 那太轻易、也太冷漠了…是这样吗是冷漠吗他也搞不太清，算了，他自己其实也不清楚什么是正确的不是吗 “你的超能力就只是这样”莱克斯丢下那片树叶，他任由叶子飘到地上，转头看向克拉克，“我还以为那场风暴是你的超能力失控所导致的呢。” 他说：“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他也还是会在风暴中死去，克拉克，那是风暴，就算没有你他也会遇见，没有你在他身边结局也是一样的，人类能和风暴抗衡吗” 人类能和风暴抗衡吗乔纳森。肯特死于一场突如其来、没有道理的风暴，他不能，而克拉克。肯特自己就是地球上最大的、拥有意志的风暴，地球也不能。 “可是你也见过，在没有我的地球上他和妈妈都活得很好，”克拉克说，他记得老年乔纳森的样子，他的超级大脑能让他记住一切见过的场景，那些记忆如此清晰，并且永不褪色，“…是超人告诉我的。” 他这时候倒还记得欲盖弥彰地捂住自己的马甲！ 莱克斯说：“超人的话是最不可信的东西，克拉克，你最好别相信氪星大脑的任何一点儿判断能力，这东西除了惹人发笑没有任何一丁点儿用处。” “可这是事实，莱克斯，这并不是我臆想出来的幻觉，尽管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个幻境，可实际上他们都是真实存在的。”克拉克反驳他，他亲眼见到发生的一切，乔纳森确实好端端地活着，甚至还能关注八卦传闻。 “人们总是愿意幻想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就是更好的，但事实上确实如此吗克拉克，谁给你的傲慢，让你认为自己所走的这条道路就是不好的了而又是哪里来的幻想，让你觉得你没有经历过的世界才是最优解”莱克斯说，克拉克简直像个一厢情愿的孩子！脑子里充满不切实际的想象，“寄希望于另一种不存在的可能性，这本身就是一种不负责任的想法。” 如果说现实是最差的状况，但当现在的一切都不复存在，另一种可能性成为现实的时候，那条路上的人们或许也在幻想着“另一种不存在的可能性”才是更好的。 这事情会没完没了，他不是说乔纳森就应该死去，也不是说克拉克不能有悲伤的权利，但… 算了。 “我只是有时候会觉得…”克拉克说，他捡起莱克斯丢在地上的那片树叶，现在生命力透过叶片的脉络传到他的指腹了。 “你没有回头路，克拉克，那些都是已经成为过去的事实，过往是无法被变好的，只会越变越糟糕，”莱克斯揪住克拉克的脸颊，闪电侠在无数个世界的可能性中验证了这个说法，当他跑回过去改变一些事情，就会有另一些更加糟糕的事情出现，“为什么你总是在产生一些否决自己、牺牲自己的想法，你又不会飞，飘在空中找不到大地的方向是违背万有引力的事情，你就站在这儿，能跑到哪里去” 克拉克嘟哝了一句：“或许我也不是不能飞，飞行在现在的世界里可不是什么稀罕事。” “是啊，飞翔的克拉克，你有几张新闻照片还真不像站在地上拍的。”莱克斯哼笑一声，克拉克当没人看得出来吗还不都是他用“莱克斯集团赞助给旗下星球日报的新拍照科技”这个借口给糊弄过去的！ 不过他也确实赞助了，这种东西随手就能做出一百种不同的。 “…飞檐走壁是记者的基本素养。”克拉克被噎了一下，他也不是总在沉迷第二职业的，当超人的时候偶尔他…也会在不被人发现的角度拍点照，或者在做小记者的时候从人群里偷偷飞起来一点拍照什么的… “请你回头为我表演一下飞檐走壁好吗”莱克斯说。 克拉克移开目光，他看着墓碑上养父的名字，脸颊还被莱克斯捏在手中：“爸爸一直都在对我说：‘我爱你，克拉克’、‘你是特别的’、‘你就是我的孩子’，但同时他又对我管得很严格，他并不允许我显露出任何与众不同的特长，哪怕同学们会看不起我，也不允许我展示自己，即便我因此交不到什么朋友，但我知道他爱我，这一点毋庸置疑。” “我知道他爱你，你的父母都爱着你。”莱克斯同样将目光转向乔纳森的墓碑。 克拉克笑了一声：“你好像比我更加确定。” “因为爱从你们之间传递，克拉克，我知道你爱着这颗星球，所以我知道他们爱你。”莱克斯说。 “你还想知道我是怎么看我父亲的吗”克拉克问。 “说说看这里不止我一个人在听。”莱克斯说，这里不只是他，乔纳森。肯特也在等待克拉克的答案。 “我的父亲是山。” “山给你一切你成长需要的，水、食物、生活的柴，山允许你站在山顶上看向你想看见的一切风景，但山围成一圈，不让你飞走”莱克斯笑了一下，“你的文笔练成了，恭喜，肯特记者，普利策就在眼前。” “你的父亲呢，莱克斯”克拉克问，他看着墓碑，思绪回到小的时候第一次将拖拉机举起来的时候。 “我父亲没什么好说的，哦，顺带一提，你肯定不讨他喜欢。”莱克斯松开手，他戳了一下克拉克连泛红都没有的脸颊。 克拉克微笑起来：“但你一定很讨孩子们的欢迎，因为你总是擅长让别人高兴起来，莱克斯，你也知道什么是爱。” “停！”莱克斯差点儿捂住他的嘴手动静音，他快对“孩子”这个单词ptsd了，“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和我讨论有关孩子的事情，唯独你不行！” 因为… 【你以后一定会是个好爸爸！你很讨孩子们的欢迎！你和他会有个儿子！求求你了，和克拉克交佩吧！他爱你，你爱他，你们两情相悦天作之合！我们星球这么多年第一个**交佩生出来的最后幸存的氪星人x功能一定能满足你！】 第68章 走向家里的方向的时候克拉克反省了自己一下。 莱克斯连“孩子”这个单词都不允许他提起， 他只考虑到了自己和莱克斯在一起之后不会再有后代，可莱克斯同样如此，他们都是男性， 莱克斯也不会有孩子。 他是氪星人， 一个孤独的异类有没有后代都是无所谓的， 但是地球人呢莱克斯是地球人，他是不是其实很在意这件事情呢 “如果…”克拉克开口， 他斟酌着开口，“如果你想要孩子的话， 莱克斯， 我们也可以领养…” “领养什么你指望有天外来客突然坐着飞船‘嘭‘地砸进玉米地里吗收收你没用的妄想， 这里没人想要孩子。”莱克斯简直懒得多说， 他随手揪了半片玉米叶子下来丢进克拉克怀里， 像砸了一片叶子在烦人的小狗头上。 【那有什么不可能！天外来客真的可以砸进玉米地里！所以你们也会有个儿子！】氪星生育宝典义正言辞地说，【无需领养，无需手续，只要睡一觉，就能一步到位，延续血脉！】 【我不需要！】莱克斯狠狠反驳。 他们走回克拉克家的农场， 远远就闻到一种香甜的气息， 克拉克说：“哦， 妈妈做了苹果派！你上次…”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莱克斯上次见到玛莎苹果派的时候是在异世界和超人在一起，紧急刹住改了口：“呃，你上次…在你家…我没给你做…妈妈做得比我好多了。” “学艺不精你最好精进厨艺， 下次我要尝尝你做的。”莱克斯说，他推开了门，屋内苹果的香气更加浓郁， 玛莎正解开身上的围裙，桌子上摆好了苹果派。 “克拉克，莱克斯。”玛莎说，她看见莱克斯的时候面色比早上要自然一些，但显然还是不知道要和莱克斯说些什么。 试想，你养了二十几年的、一直单身但完全看不出是喜欢男人的儿子忽然有一天晚上偷偷摸摸往家带了个男朋友回来，你会是什么感受 不说反感，至少也得宕机。 “我们先去洗手，妈妈。”克拉克拉着莱克斯绕过餐桌，玛莎虽然看上去有些冷淡，但她并没有反对或者产生讨厌的情绪，克拉克看得出来。 好，这其实就是顺利的开始，只要玛莎没有完全不能接受这件事情，那他相信一切都没什么问题，毕竟莱克斯可是赢得了整个大都会人民喜爱的人。 他们俩洗了手，用超人毛巾擦干的时候克拉克抬眼看见莱克斯从镜子里看着他，那双绿色的眼睛中盛满了挪揄的笑：“你就这么喜欢超人” 克拉克一下子松开了手，他感觉血液猛地冲向脸颊：“这是妈妈买的，她…她希望我能像超人一样勇敢。” “你还不够勇敢被冰霜巨人打晕，被玩具人绑架，换成任何另外一个人早就哭着叫着远离大都会了。”莱克斯说，他从镜子里注视克拉克的脸，小记者看上去有些窘迫，就差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些都不算什么…我在阿斯加德晕倒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过来的时候你已经找到了我，玩具人绑架我的时候也是你救了我，”克拉克说，“我感觉很安全，没人能伤害我，就算有坏人你也能找回我。” 第70章 其实放在整个太阳系也没人能伤害他，就算那天被莱克斯“哐哐”揍了两拳他也一点儿都不疼来着。 “我下次会记得让你自生自灭的，”莱克斯干巴巴地说，“叫你的超人来救你吧。” “超人大多数时候都没功夫理我，你知道…世界上总有那么多人在等待救援，而我…”克拉克说，他不可能救自己，尤其是在公共场合，他又没办法分裂出另一个超人来！ “你也是重要的其中一员，”莱克斯说，“超人能分辨谁的性命更加重要吗它要是能分辨出来，那这里就不是地球了。” 他抬脚往餐厅走：“你的救世主要是不管你的话，等莱克斯集团研发出护卫机器人了，我会记得送你第一只。” 护卫机器人那可说不准什么时候出现，但他的实验室总能研发出可以取代超人的新克隆人…机器人也行，直接将超人踢出地球。 总之超人不能是个永远飞在天上的氪星人，大都会的超级英雄必须真正落进人群里。 随后莱克斯坐到餐桌旁，第一次吃到了玛莎做的苹果派。 他在异世界已经见过这东西，老年玛莎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改良配方，弥漫在那个地球屋子里的香气和这里一模一样。 老实说，要是让他评价这是什么味道的话…他只能说，这种味道和他从前吃过的任何高档甜品味道都不一样。 奇怪的斯莫威尔，氪星人的飞船降临在这里，所以这里的苹果树上结出的果实都和其他地方的味道产生了差别吗 “莱克斯。”克拉克洗碗的时候玛莎坐到莱克斯身边，这位抚养了外星婴儿长大的母亲看着陌生的、从另一座城市来到斯莫威尔的男人。 他和克拉克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就算他现在穿着克拉克的衣服，坐在小镇的农场里，也不会真正和这里融合进来。 “肯特太太。”莱克斯同样看向身边的女人，克拉克的母亲看向他的目光平静温和，又带着一丝隐隐的忧虑。 忧虑她在为克拉克而不安吗因为克拉克和他在一起之后可能面对的一切。 莱克斯宽慰她：“克拉克和我在一起的事情并没有被很多人知道。” 他看见玛莎的眼睛微微睁大，随后这位母亲有些疑惑和讶异地说：“克拉克…他没有打算对你负责吗” “他…”什么这个反应和他预料的不太一样，莱克斯愣了一下，他从玛莎身上读到一种对他本人的担忧，甚至胜过玛莎对克拉克的。 好奇怪，氪星人的奇怪就来源于此吗这是一个父母应当拥有的情感吗还是说氪星辐射会产生这样的后遗症，以至于玛莎的大脑发生了病变 “他…并没有那样的意思。”莱克斯说，他闭上了嘴，九级智慧的大脑在飞速运转，试图让自己脱离这种被动局面，重新回到轻而易举就能说出一堆蛊惑人心演讲的舒适区。 他记得这样的情况发生过不止一次，他面对克拉克的时候是不是也变成这样过但他对克拉克很熟悉，而面对玛莎… 他下次绝不那么顺着克拉克了！ “克拉克一直是有个有些笨拙的孩子，”玛莎说，她回忆起克拉克从小到大的一切，超乎常人的力量成了幼童成长的枷锁，让他不知该如何在人类当中自处，“你能选择他，我很高兴。” “他是有点儿笨，”莱克斯轻声说，“笨得有时候让人觉得他的脑袋里装着的都是玉米粒。” “可能赖我和乔纳森，在他小的时候给他吃了太多玉米烙饼的缘故，”玛莎微笑起来，“能包容他，辛苦你了，莱克斯。” “我不会包容他的。”莱克斯简直浑身发毛，恭维话他听的不少，但玛莎说的话饶了他吧，他现在就想打直升飞机走。 这太可怕了，克拉克就是在这样的家庭当中成长起来的吗这太可怕了，这种家庭氛围、这种家人… …他擅长应付一心只想从他这里夺取利益的同行，擅长对付心怀不轨的各类超反，擅长将愚昧无知的民众带向他所想要他们去的方向，甚至擅长给超人系上缰绳，但他不擅长坐在玛莎面前聊天，哪怕只是说些场面话。 “也好，”玛莎的声音中都带上了些许笑意，她说，“如果克拉克惹你生气了，不用客气，狠狠打他一顿就好。” “我已经这么做了。”莱克斯嘀咕道，克拉克的错打超人总没错。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彼此都不知道应该对对方说什么，克拉克在厨房放下最后一个叉子的时候玛莎问：“其实克拉克是个不错的孩子，他很专一，莱克斯，我能看出他喜欢你。” “我知道。”莱克斯回答。 他能不知道吗克拉克的脑容量统共就那么大点儿，能塞得下多少东西 他说：“我知道，克拉克的想法我都清楚。”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克拉克。肯特的人，即便现在坐在他面前的是克拉克的母亲，他也敢说自己才是最了解克拉克的人。 “这是克拉克的荣幸。”玛莎说。 她早就做好了自己儿子永远孤身一人的准备，克拉克太特别了，谁能和他站在一起呢谁敢和他走在一处呢 克拉克擦干手向他们走过来，家里的一切都令人舒适，有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只是个普通人。 可他走了两步，耳朵突然敏锐地听见电流声，异常的磁场窜进全球的信息流中，像一把小刀忽然划破完美的画布。 克拉克转头，他透过家里的墙壁远远看见电视机自动打开，诡异的人脸像是要从里面挣脱一般在充斥着接触不良的黑白噪点当中摇晃。 “下午好，地球人们。” 斯莫威尔的氪星人闭上眼睛，他听见整个地球所有的电子设备都以不同的语言说着相同的内容。 “我是佐德将军，我们来自遥远的氪星，正在寻找一个同族人，他看起来和你们一模一样，但并非你们的同类，他卑劣地隐藏了自己的身份二十多年，但这是无用的，你们有三天时间将他交出来，否则我们将会杀光所有人。” 佐德的黑影看不清晰，反而显得更加面容可怖，莱克斯和玛莎停止交谈，他们同样看向电视。 “卡尔。艾尔，我知道你在看，你的沉默只会让这个地球饱受折磨，我会等待你，等待你回归我们的身边，”佐德说，“你藏不住的。我有你的照片，从一开始，你就注定和地球不是同类。” 他如此信誓旦旦，但绝没想到不是他一个人有卡尔。艾尔的相片，几乎地球上所有人都有。 克拉克听见其他国家的酒馆当中，一个男人“啪”地摔碎了酒杯，他醉醺醺地站起来，指着电视上的佐德骂道：“你个大【哔——】，这个地球上谁没有超人的照片啊！他是人人追捧的新媒体之星！” 接着在他的破口大骂声中，全球的电子设备屏幕闪了闪，投出一张黑白的、没有头发的、莱克斯。卢瑟的照片。 莱克斯：…… 他一下子知道了是谁干的好事！ 【啊这…（一阵劲爆的电口哨）】氪星生育宝典吹着口哨假装什么都看不见。 “你藏不住的，卡尔。艾尔！”佐德还在电视上大放厥词。 莱克斯闭上了眼睛。 第69章 “我就说我的安保系统不可能有问题！”电话接通的一瞬间， 莱克斯就听见对面的托尼说。 他默默将手机从耳边拿远了一点儿，任由天才大脑也有时候会被垃圾食品堵塞了的钢铁侠自由发挥。 辩驳是没有用的，辩驳有时候只会被认为欲盖弥彰， 尤其是当你的朋友在发疯的时候。 “没关系的， 精神分裂不要紧的， 莱克斯，我会治好你的， 就算不行，再不济也有隔壁布鲁斯那边的专业医院， 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斯塔克加韦恩解决不了的事情， 你不记得是自己打开了窗子飞回家没什么大不了， 我知道你有钢铁之躯， 能保护自己， 只要记得地球往哪儿飞，别丢了就好。”托尼持续喋喋不休地说着，他周围的屏幕上放着莱克斯那张光头照片，沾着披萨酱汁的嘴角快飞出天际。 他等了一会儿没听见莱克斯的回应，正准备把手机拿下来看看的时候，就听见了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声。 不是， 凭什么挂他电话！ 托尼气得连打了五个电话， 直到第六通才又被接通了， 莱克斯说：“你最好说点儿有用的东西。”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托尼问，他据理力争，试图为自己的安保系统名誉争得一席之地， “你和克拉克。肯特是恋人关系，所以你喜欢肯特先生，肯特先生也喜欢你， 不然你们不可能是恋人关系，对吧但肯特先生说他喜欢的人是超人，超人是卡尔。艾尔，卡尔。艾尔是你，所以你就是超人，你和肯特先生互相喜欢，只是在玩身份梗。” “这难道不是一条完美的逻辑闭环吗！”托尼掷地有声地说着自己的结论，他信誓旦旦，仿佛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好的那种大侦探，他忍不住抱怨，“你们俩玩什么情侣间的小情趣呢早说不就好了。” 第71章 “你是准备去出演什么侦探电影吗”莱克斯问他，他被托尼的一连串神逻辑推理轰炸得几近头晕，“放弃吧，那一定不会有什么过高的票房和高评分的口碑，你不合适做那种事情。” 他开始怀疑氪星生育宝典说不定是绑在了托尼的身上，要不然托尼怎么会这么恋爱脑、一遇到氪星人的事情就智商下降 【不！我只会绑在你身上！要知道，托尼。斯塔克是个在任何世界都没出现过的无名小卒！而你！我伟大的莱克斯先生！你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个配和超人交佩的生物！你和他会有个儿子！】氪星生育宝典慷慨激昂地说。 现在莱克斯开始怀疑氪星生育宝典中了什么病毒了。 “什么就算我要去做演员，也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那一个，”托尼立刻反驳他，他不能接受自己完美的人生当中存在任何短板和瑕疵，“难道你不会为我的电影贡献一张电影票吗莱克斯，那你就错过太多精彩画面了。” “我不会。”莱克斯冷酷地说。 哦，他甚至不会愿意在大都会的广告外墙给托尼做任何宣传，他怕看了托尼的侦探电影拉低大都会人的智商。 “算了，我知道你现在只爱看恋爱电影，恋爱上头的人是对爱情以外的任何东西都没兴趣的，”托尼突然叹了口气说，他像是说服自己接受一样，让了让这位和小记者惊天三角恋合二为一、一直身处大都会八卦漩涡中心的老朋友，“所以那个黑了整个地球网络的外星人是什么情况总不能你真的不是地球人吧除了你小时候好像特别喜欢观察天空以外，我看不出你有任何不是人类的迹象，哦！除了那扭曲的审美！你还真的把巴斯光年战甲穿出去了！” “你的红烧小龙虾就又好到哪里去了吗”莱克斯冷笑，“笑人者人恒笑之，托尼。” “那是钢铁侠精选的豪华金红爆亮战甲！不管是在白天还是黑夜里飞行的时候，都能百分百保证夺人眼球！你知道有多少人天天蹲在纽约大楼上等着拍我吗”托尼说，“这总比三原色紧身衣好多了！” 那确实。 莱克斯这次没有反驳，他说：“三原色紧身衣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糟糕的东西。” “身份a讨厌身份b好吧，”托尼想了想，他不玩这种遮掩身份的游戏，但这不妨碍他赞同，“这计谋还算不错，对那个佐罗将军你怎么说” “是佐德，你应该去问超人。”莱克斯说，他余光看见克拉克到他身边来坐下的动作一顿，真正的超人默不作声，心虚、安静、又带着些许摸不着头脑地来到了他身旁。 “好吧，好吧，”托尼再次溺爱他，“我知道你们这些人都有必须要遵守的双重身份守则，尽管我觉得这是没什么必要的东西，那我要说…” “超人！”托尼微微提高了声音呼唤，他又回落到正常的语调上来，“我已经呼唤你了，你现在可以过来斯塔克大厦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他自认为体贴又耐心，为朋友的双重身份留下了足够体面的空间，等了半天最终只等到电话被挂断的声音。 “嘟嘟嘟——” “我不建议超人和托尼交谈，”莱克斯挂断电话之后说，他将手机关机收回口袋，“这会让他本就并不聪明的大脑变得更加蠢笨。” “我听说斯塔克先生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之一。”克拉克温和地说，斯莫威尔的风吹拂在他脸上，他朝前看去，能看见饱满的玉米里正挤在层层叠叠包裹着的叶子中央。 “仅限科技领域，”莱克斯说，他想了想托尼从小到大在某些事情上犯的蠢，“天才都是有领域限定的，除了我。” “你什么都擅长”克拉克笑了一下，“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相信你无所不能。” “就算你不相信也不会改变事实。”莱克斯说，他并不在意别人是否真正认同他是个天才这件事情，反正智商是天生的，人无法理解认知范围之外的事情，所以他可以原谅蠢货是无法意识到这世界上有真正的聪明人的。 【是的，你无所不能，你连和氪星人生孩子都能做到，别人可以吗别人能行吗超人自己都不能！你和他会有个儿子！】笨蛋氪星生育宝典不放过每个恭维的机会。 但没人会理它的。 克拉克弯着眉眼和莱克斯说话，但他始终觉得胸口像是沉甸甸地压着东西，他知道佐德将军拿出来的信息是错误的，就算世界上任何人都以为莱克斯就是卡尔。艾尔，克拉克也不会这样认为，他作为超人本人，最清楚莱克斯不是氪星人。 但他还是问：“你对刚刚的事情有什么头绪吗” “难道我应该有吗”莱克斯反问他，“你认为我应该和你说’恭喜！从此之后你不用再苦恋超人了，因为我就是它，它就是我，我们两个其实是同一个人‘吗” “我知道你们不是同一个人，”克拉克说，他再次为自己小小地辩驳了一下，“我也没有苦恋超人。” “哦，你只是和它很熟，并且心灵相通而已。”莱克斯说，他和克拉克此时都坐在他家门口的台阶上，午后的阳光很温暖，像是刚刚来自另一个星球的威胁根本不存在。 “说说看，你觉得超人对这件事情是怎么想的”他转过头看克拉克，克拉克和他一样坐着，健壮的身体折成一团，看起来像一只毛茸茸、团在一起的巨型犬。 “他…”克拉克想了一下，他的想法是什么呢他直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呢，不管是莱克斯的照片被投在全球的电子设备上，还是他被人公开说是“卡尔。艾尔”，又或者真的出现了其他氪星人的事情，这些东西一件接一件，全都看起来像是克拉克自己昏了头，发癫的时候做的一场梦。 他说：“他会先和他们谈谈，莱克斯，别担心，超人会保护你。” “我看起来需要它的保护”莱克斯不屑一顾，“氪星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只希望到时候不要为超人自己闯的祸收尾。” 不，超人一定会闯祸的，超人没有哪次没在闯祸，不过氪石这东西他要多少有多少，氪星人全都给他永远消失！ “不会的。”克拉克回答。 不会…不会的吧…应该、应该是这样，他也是氪星人，他不就十分热爱地球吗只要是一个好的、正常的氪星人，就不会做出什么坏事来的。 莱克斯漫不经心地说：“是吗那我拭目以待，这次它的战损我不会出钱。” 克拉克沉默住了。 战损的事情…说真的，要不然他们超英联合起来成立一个正规一点的组织吧这样的话每次的战损就有地方报…不是，他是说如果遇到很棘手的困难的话他们就可以互相帮忙了。 但他还记得自己现在是克拉克的身份，理论上来说是不应该操心超人的战损的，克拉克站在莱克斯男友的立场上说：“嗯…嗯，这事情是超人引来的，我觉得你这么做很合理。” 他会好好打工还钱的！他会的！而且不一定来的氪星人就是坏人啊！他们可以一起帮地球做点儿好事！ “我也觉得很合理。”莱克斯说，他看起来就是一副不打算再为超人付账的样子。 “呃，莱克斯，关于…”克拉克第一次在斯莫威尔的农场中产生了一种坐立不安的情绪，他绞尽脑汁，试图岔开话题，但还没等说出口，就听见直升机轰隆隆地由远及近的声音。 那声音实在太大，几近于张牙舞爪、肆无忌惮，比昨天晚上莱克斯带他乘坐过的那架直升机声音要大上许多。 莱克斯也听见了直升机的声音，他抬头同样望向天空，印有军方标记的直升机速度极快地横冲直撞而来，生怕别人不知道是来做什么的。 “啪！”直升机门被打开，莱克斯看见狭小的机舱里面站着一个身着军装的中年男士。 两双人类的眼睛对视在了一起。 山姆。莱恩，莱克斯梦里梦外都认识他。 好了，现在好了，他在抢了拉娜。让（或者露易斯。莱恩以及其他的随便什么人）戏份之后，又替代了超人的工作 那还要其他人有什么用要不他干脆代替所有人上工好了，反正他本身就已经是莱克斯。卢瑟，超人，克拉克的恋人，超人的宿敌，爆款三要素齐了！ 第70章 “卢瑟先生， ”莱恩将军“啪”地打开了办公室的灯，他转头看向沙发上坐得悠闲自得的莱克斯，目光有些复杂， “你是聪明人， 我一向认为和聪明人说话是很省心的事情。” “那要看你指的是什么事情， 莱恩将军，”莱克斯说， 他顺手捞起一旁的军方内部报纸，翻阅的动作悠闲得就像是坐在办公室里看星球日报， “就算是聪明人也有不清楚的事情。” 他戴上了正常又虚伪的社交面具， 圆滑得和刚刚在斯莫威尔完全不同。 “刚刚全世界人民都看到了一则来自外星人的最后通牒，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这则消息很有意思。”莱恩将军看着莱克斯， 那张脸他并不陌生，作为莱昂内尔。卢瑟的儿子，莱克斯从出生开始就是大都会媒体关注的对象，若说他是外星人… 第72章 也不是没可能，毕竟这孩子从小就聪明得异于常人，但是超人… 他想象了一下莱克斯穿上紧身衣的样子， 不对啊， 身高好像不太对啊。 算了， 反正他不是超人就是和超人有关系，谁知道外星人会不会什么奇怪的魔法，能改变自己的身高体型和样貌。 “我不明白， 一则荒唐的威胁就让你相信我会是一个愚蠢的氪星人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美国过不了两天就要完了。”莱克斯翻过一页报纸，哦， 新的演习算了这种东西还没他随便研发的小玩意有意思。 “我并没有说你是一个外星人，卢瑟先生，但你也无法证明你不是超人。”莱恩将军说，他观察着沙发上坐着的两个人，两个人哦他没说吗，除了莱克斯以外还有一个附赠品，克拉克。肯特先生。 肯特先生倒是没什么可疑的，他看起来就是最普通的那种小镇男孩，甚至因为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坐在军方的办公室里看上去有些坐立不安。 “超人，”莱克斯冷笑一声，“确实，我不能证明自己不是超人，即便我揍超人的新闻已经飞上星球日报头条。” “露易丝写的那个报道我看了，你是史上第一个徒手打倒子弹穿不透、火焰喷不着、双手接飞机的超人的人类——存疑。”莱恩将军说，他的女儿写的报道自然是最好的，但莱克斯。卢瑟是个狡猾的家伙，他有可能会欺骗全世界。 “超人不过是普通的外星人，你总不至于有超级英雄崇拜吧”莱克斯合上报纸，“难道你认为自己搞不定超人，这个世界上就没人能够打败它” “如果你的**强度超过了超人，我愿意为你向白宫打个申请，专门为你留出’美国队长’的职位。”莱恩将军说。 “历史书里的那家伙我对紧身衣制服敬谢不敏，”莱克斯将报纸塞进克拉克怀中，他说，“多学习一下其他记者的报道写作手法，省得总是被超人挤占头条。” 克拉克低下头看着报纸，莱恩将军视察军队的相片占据第一页的半个页面。 “不说那些题外话了，卢瑟先生，介于目前的状况，我们必须让你在我们的保护下居住几天，这是为了保证你的安全，”莱恩将军说，他试图将事情拉回正轨，“我们这里的居住条件不如你的房子，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认为呢” “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莱克斯说，他一点儿都不客气，“那是外星人，如果他们是超人的同族，你靠什么‘保证我的安全’想象力” 子弹火炮喷火器人类的拳头该死的，氪星人在这个地球上还没人找到他的弱点！ 莱恩将军沉默了一下，的确，人们只是报道超人救了多少人，有多厉害，但还没人报道过超人的弱点。 哦，除了拍到过他被莱克斯。卢瑟按在地上揍。 还行，至少不是按在墙上亲。 “…但你在这里，超人迟早会来，”莱恩将军说，他听说哥谭警局顶上有一盏蝙蝠灯，只要一打开蝙蝠侠就会被召唤来，那超人呢总不能他们一帮人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天台上不停地大叫“超人”吧“如果你不是超人，也应该知道点什么，不然他们为什么要放你的照片” “…那我还真不知道，”莱克斯说，“如果你想见超人，记得把窗户提前降下来，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谁知道佐德为什么有我的画像】莱克斯问。 【是啊，谁知道呢】氪星生育宝典吹出一阵事不关己的口哨。 真正的超人坐在他身旁，看似专心致志地看着报纸，人畜无害得仿佛自己是一尊雕像。 最终莱克斯答应留在军方基地当中，代价是他的集团得到了一些“帮助”，莱恩将军走的时候脸上明显露出一种被商人咬得肉痛的表情，他发誓莱克斯。卢瑟一定是莱昂内尔。卢瑟的儿子，这俩人几乎一模一样。 而克拉克呢克拉克被他给赶走了。 “我不希望听见自己员工数日无故旷工的消息，即便你是我的男朋友，也不能在我的公司里带薪休假那么长时间。”莱克斯是这么对莱恩将军说的。 克拉克就又坐着轰隆隆的直升机飞走了。 然后超人就飞了过来。 他来的时候莱克斯正在房间里随手乱翻书架上的那堆东西，红披风的超人缓缓降落在军方基地之前，一眼就看见他把书本抽得东倒西歪。 呃，防备氪星人的房间好歹夹点儿铅板吧。 克拉克一边看着他一边漫不经心地飘近举着枪对准他的美军们，刚刚才把他送上直升机、顺带还亲切地问了问他露易丝情况的莱恩将军神色警惕地站在正中央。 “我没有恶意，将军。”克拉克说，他身后是太阳，如同真正的太阳之子，刚刚从太阳上飞下来。 这种非人、强大的感觉只会让莱恩将军更加警惕，他身旁的枪手们枪口没有丝毫放松，即便他们都知道超人根本无惧子弹的力量。 “你想见我，所以我来了，”克拉克说，他飞到莱恩将军面前停下，对他摊了摊手，“你看，我毫无恶意，什么武器都没有带。” “你撞穿五栋大楼的时候也不需要任何武器。”莱恩将军面无表情地说。 克拉克向他伸出手，他说：“如果你想的话，可以用手铐铐住我，我不会挣脱。” “得了吧，”莱恩将军挥了挥手，他说，“我们需要谈谈。” “好。”克拉克温和地说，他看见莱克斯抽出一本研究核裂变的书，书本里密密麻麻都是看了又让他头痛的知识。 “你在看什么”莱恩将军总觉得超人有些心不在焉，尽管对方的表现得体又自然，但他就是觉得这氪星人好像总是在偷偷走神。 “没什么，”克拉克说，“我只是在想…那些自称我同族的人，他们要找卢瑟做什么” “连你都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你的名字，卡尔。艾尔，上学的时候抄写名字倒是挺方便。”莱恩将军说，他将克拉克往里带，一路又带回刚刚和莱克斯谈话的房间。 看起来这就是他们专用的谈话室 克拉克将刚刚那份他看过的报纸理得更加整齐一些，他说：“如果你要对付像我这样的氪星人的话，光靠现有的武器是完全不可能的。” “难道你愿意和我们分享你们害怕什么吗我不相信你们真的毫无弱点，”莱恩将军说，他给克拉克倒了一杯咖啡，这是刚刚莱克斯在这里没有得到的待遇，“喝了咖啡会让你今晚无法入睡吗，外星人” “不会，”克拉克回答，“我的代谢速度很快，不过事实上如果不睡觉我也不会死。” “’向日葵上的永动机’，这比喻竟然一点儿都不夸张，”莱恩将军说，“说说看，你们害怕什么太阳之子。” “我们的眼睛无法穿透铅的包裹，所以如果你决定让卢瑟住在这里的话，他所在的屋子最好全部加上铅板，”克拉克说，他的态度如此坦诚，像是今天走到莱恩将军面前，就是准备将自己完全毫无展示地剖给他看的，“氪星人的弱点是氪石，那是一种绿色的半透明石头，是氪星的残骸。” “氪石，”莱恩将军重复了一句这个名字，他有些惊讶于超人的态度，但同时他为这种进展顺利感到些许欣慰，他的态度温和些许，“在哪里能够找到这种石头” 克拉克沉默了一下。 呃，其实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哪里能够找到氪石，超人对自己的了解完全来源于在另一个世界的所见所闻，地球不是氪星，他是孤独的氪星遗民，连什么对自己是好的、什么对自己是坏的都不知道。 但克拉克还是掏出了一枚戒指递给莱恩将军，他说：“这就是氪石。” “…莱克斯。卢瑟。”莱恩将军将那枚戒指接了过来，他心情有些复杂地念出戒指内圈的名字。 “…记得事情结束之后要还给我，”克拉克有些不太熟练地说出这句话，他不甚放心地补充了一句，“别弄坏了，要完好无损的。” “…这好像是肯特先生的戒指。”同样看过玩具人在大都会直播的莱恩将军说，他的沉默震耳欲聋，心中隐隐感觉自己触摸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卢瑟说他不要了，所以我就…暂时没还回去。”克拉克说。 “那肯特先生也说不要了吗”莱恩将军问。 “总之…这枚戒指先借给你。”克拉克不想接话。 第71章 “我能进来吗”克拉克有些小心翼翼地说。 他穿着制服站在门口， 披风坠进走廊的阴影里，向后延展出深深的黑暗。 他这幅样子可和他脸上的表情一点儿都不搭，超人就是这样， 惯会用人畜无害的深情麻痹人类， 然后实施他的阴谋。 莱克斯想。 他放下刚刚在看的书， 房间里所有的书籍不过是不工作的闲暇时光解闷的消遣读物，现在有更合适的消遣物送上门来， 自然就不需要这些东西。 第73章 “不能。”他说。 “我是来看看你的，你知道的， 有关于…电视上的那个威胁。”克拉克说， 莱克斯没让他进来， 他就真的只是乖乖站在门口， 远远地和他说话。 “托你的福， 现在超人该我当了。”莱克斯说，他看着克拉克，超人站在房门外头，他乖乖地站着，穿着红靴子的脚尖贴着房间和走廊的分割线，脸上的表情像是真的在为他的安危担忧。 小记者刚刚从这里离开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怎么， 摘下了那副眼镜， 就换上了另一种人格 【你说什么呢，克拉克。肯特和卡尔艾尔可不是一个人，】氪星生育宝典又开始发言了， 它说，【那是我有病的时候产生的臆想，你怎么就信了呢】 它说得好像莱克斯是这世界上最大的大傻瓜， 连一个疯子的疯话都会相信。 【对，卡尔。艾尔是我。】莱克斯说。 氪星生育宝典不说话了。 “抱歉，”超人对他道歉，“又让你被卷进这种风波当中了。” 他真心诚意地对莱克斯道歉，不单单是为这次佐德的事情，也是为了上一次冰霜巨人和异世界的父母的那些事。 “习惯了，氪星人能做什么无非就是一睁眼就闯祸而已。”莱克斯对他摊了摊手。 其实…也没有吧 克拉克想，但他明智地决定不反驳莱克斯。 习惯了，莱克斯能做什么无非就是一睁眼就骂超人而已，他又反抗不了。 走廊上传来些许人声，莱克斯说：“站在那里做什么还嫌笑话不够多进来。” 克拉克走了进来。 他说：“莱恩将军已经准备了铅板，如果佐德真的是氪星人，无论他是好人还是坏人，至少他不会看见你。” “如果佐德心怀不轨，难道靠一间铅屋就能躲过一辈子吗”莱克斯简直被他给逗乐了，氪星人即便看不见铅板，但一拳就能把那东西打穿。 不过他知道克拉克能想出的办法也就到这里了，没办法，这是智商受限所致。 莱克斯问：“我的戒指呢” 呃 克拉克身体一僵。 戒指…啊…这个…那个…戒指啊… 刚给莱恩将军了。 他的眼神没有乱飘，但骤然低下去的目光让莱克斯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他站了起来，一步步向克拉克走去：“彻底坏了是吗戒圈断了东西碎了给你弄丢了” “没…没有。”克拉克说，他忍住后退的冲动，挺起胸膛做出超人会有的那种姿态，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理直气壮一点。 “那我的戒指呢”莱克斯走到他面前，他对克拉克伸出手，加重了“我的”这个单词。 “你说不要了…”克拉克低声说。 “不要了也是我的，”莱克斯说，他现在已经确定戒指出问题了，不然克拉克不会是这种好像把家里墙皮撕了转头发现主人下班回家的狗的态度，“戒指里面写着我的名字。” “那是氪石，对吗”克拉克问，他转移话题，“我们在萝拉那里看过的绿色氪石，和戒指上的宝石几乎一模一样，接触戒指的时候我的身体会产生一些虚弱的反应。。” “有病就去医院治，超人，你怀疑我使用阴谋诡计，试图用一枚戒指攻击你这太蠢了，你和我还不至于这么亲密，”莱克斯挑起半边眉头，他说，“那是我送给克拉克的，据我所知克拉克是纯正的人类，不管那是不是氪石，都不会对他产生什么负面影响。” 顶多就是脱发吧，他还挺好奇秃头版本的克拉克是什么样子。 【克拉克就是卡尔。艾尔。】根据莱克斯的最新翻供，氪星生育宝典再次调整了自己的说辞。 【你在说什么，他们不是一个人，你又发病了吧。】莱克斯重新改变自己的说法。 【宝典的病也是病，宝典的命也是命。】氪星生育宝典幽幽地说。 “不，我从来不会怀疑这个。”克拉克说，他知道莱克斯制作出那枚戒指纯属偶然，他造出戒指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去另一个地球，这个世界上根本没人知道氪石是什么东西，而且莱克斯也不知道克拉克就是超人，所以莱克斯会有什么错呢 “那我的戒指呢”莱克斯重新拉回话题。 “借给…莱恩将军了。”克拉克低声说 “给了军方还能还回来吗”莱克斯说，他冷笑了一下，“我可不负责要。” “我会拿回来的。”克拉克说，他相信拿回来不算难事，总之佐德的事情结束之后他会把戒指原样还给莱克斯的。 “我记住了。”莱克斯说。 “下午好，卡尔。艾尔。”整个基地的灯泡都忽然闪了两下，接着莱克斯房间当中的电视机自动打开，一张他们刚刚都见过的脸从屏幕里跳出来。 那张脸一跃出来就用眼睛紧紧盯着莱克斯，即便整个头部都在充满了接触不良的噪点当中摆动，一双眼珠依旧贴在莱克斯脸上。 克拉克上前一步挡住佐德的目光，他面色一下子严肃起来，不断用x视线巡视摄像头在哪。 “哦，穿得花花绿绿的家伙，你胸上那是什么艾尔家的家徽你是卡尔。艾尔的一条狗吗”佐德完全不把克拉克放在眼里，在他看来，除了氪星人之外的任何生物都不重要，“卡尔。艾尔，你和你的父亲可不一样，他没有躲在别人身后的习惯。” “我就是你要找的卡尔。艾尔。”克拉克说，他嗓音微沉，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有气势些。 佐德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那页氪星生育宝典，别人不知道，他作为一个曾经真实在氪星上生活过的氪星人对这个东西再清楚不过，氪星生育宝典，这东西在氪星的地位无可替代，就算上面写着一加一等于九十九他都会信。 佐德抬起头，他说：“劳驾让一让，我在和卡尔说话。” 第72章 “我就是卡尔。艾尔。”克拉克再次强调， 他紧紧盯着佐德，不明白为什么对方咬死莱克斯才是卡尔。艾尔。 不是，莱克斯难道长得很像氪星人吗佐德凭什么判断莱克斯就是超人地球上有八十亿人口， 怎么偏偏就选中了莱克斯 他们都见过克拉克自己的生父母， 佐德难道没发现吗莱克斯是绿眼睛啊， 乔和萝拉没有一个人是绿眼睛！ 佐德轻蔑地笑了一下，他终于肯仔细打量起克拉克来， 站在地球某个狭小房间里穿着浅色紧身衣的男人看上去和没穿没什么两样，紧身衣就算了， 他们氪星人的铠甲里也会有类似的衣服， 但偏偏这家伙身上穿的颜色还这么亮！这太辣眼睛了， 成年人有这么穿的吗穿出去简直就是有辱球风！败坏氪星名声！ 再说说看别的…把艾尔家族那个硕大的家徽刻在胸前的穿法倒是和乔。艾尔这种没品的男人十分相似， 按家徽越大脑子越小的说法…违反氪星生育规则生出来的怪物能有什么好心思！不过就是想把自己的烙印打在别人身上最显眼的地方罢了！ 你别说， 这不认识男人的脸是和乔和萝拉长的有点像，卡尔专门选的替身吗地球人这么多，总能有巧合。 别想骗他了，这男人如果是卡尔。艾尔的话，那氪星生育宝典里头的是谁 卡尔。艾尔就是宝典残页里画着的那个男人，要不然上面怎么会那么写 氪星生育宝典是不会有错的！ 佐德将目光从克拉克身上移开， 他对着被克拉克挡住看不见的莱克斯挑衅道：“卡尔， 地球的阳光让你软弱了吗你父母都不是这样的人， 藏在地球人身后从来不是氪星人的作风，这颗星球如此软弱无力，甚至一捏就碎， 能庇佑你什么躲在纸房子当中瑟瑟发抖，你这样的风格怎么配说自己是氪星之子” 克拉克沉默了一下，他看着电视屏幕内佐德执着地试图越过他的视线， 那张即便是超级视力也看不太清的面庞动来动去，唯有两个深黑色的眼珠看得十分清晰。 他还以为佐德能想清楚呢！哈喽能看他一眼吗同乡而来的氪星人不是能入侵全球的网络吗他但凡看一眼超英论坛或者别的什么网站、哪怕是大都会随便某家报纸的随便哪期头条呢都不至于搞出这么大乌龙吧！ “我确实是卡尔。艾尔，”克拉克再次争取，他不希望莱克斯被卷进氪星人内部的纷争当中来，上一次他受的伤还不够重吗莱克斯只是个普通的地球人而已，“整个地球都知道。” 佐德重新将目光拉回来，他看向克拉克，克拉克的神情如此认真，他坦诚而坚定，完全没有骗人的姿态，佐德犹疑了一下，一出生就被当成战争机器培养的脑子吱吱嘎嘎地运转起来。 已知：氪星生育宝典说图中的男人是卡尔。艾尔（尽管没有指名道姓地明说，是他们推论的），地球上也确实存在这个人，但面前的男人坚称自己才是卡尔。艾尔，而且非常相信这种论断，那谁才是真正的卡尔。艾尔呢 佐德沉吟着，他的目光由深思转向卡壳，由卡壳转向恍然大悟，最后变成了一种了然的怜悯。 第74章 哦！这人被卡尔。艾尔骗了！卡尔是乔的儿子啊！他们怎么会没有相似之处！ 他说：“卡尔，没想到你和你父亲一模一样，都是那么擅长玩弄人心。” 克拉克：…… 他感受到一种无法沟通的、不管怎么说都会莫名其妙拐到别的地方去的阻力，像是无论他说什么，佐德最终的回复都会是“莱克斯。卢瑟就是卡尔。艾尔”。 氪星生物都是这个画风吗乔和萝拉虽然有点儿不太正常，但也没有达到这种程度吧！ 佐德继续说：“为了不暴露自己的氪星人身份，洗脑与培养了一个替身你找的真好，卡尔，他确实和你的父母有几分相似，而且也没有任何说谎的痕迹，如果我不是有你的画像，还真有可能被你骗了！” 他如此信誓旦旦，比托尼说莱克斯就是超人的时候还要斩钉截铁，如同两军对阵时将军在上面下达经过多方研究能够百分百胜利的命令。 够了！佐德那个画像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啊！怎么让他跟智商都被吸走了一样啊！ 克拉克陷入无法证明自己就是自己的漩涡，佐德到底是被什么东西忽悠了，才会完全不顾客观现实一头扎进思维误区啊！他就是卡尔。艾尔啊！氪星人的事关莱克斯什么事情啊！莱克斯是普通人类啊！一碰就碎的那种人类啊！ 不能因为莱克斯忍耐力特别好就因此忽略了他也会受伤、也会痛啊！ 克拉克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才是被骗的那个” 他现在开始怀疑氪星爆炸是因为氪星人都特别好骗了。 “不，”佐德冷笑一声，他掏出那张宝典残页贴在屏幕上，没头发的莱克斯的脸在噪点当中如此显眼，“这是宝典残页，如果你是氪星人，就该知道宝典是氪星的中枢，它是延续整个氪星最重要的希望，是绝对不会有错的。” 佐德叹了口气，他讽刺地笑着：“可惜你不是，所以你不信也是正常的。” 【宝典是绝对不会有错的。】莱克斯重复佐德的话。 【呃，其实…也没错啊我，你和超人就是注定会有个儿子嘛！这哪里有错了！这没错！】氪星生育宝典本典打着哈哈说。 “我不想再听你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了，总而言之，卡尔，你躲在别人身后的小人作风惹恼了我，这和没用的废物没什么两样，现在我找到了你，再躲也没什么意义，如果你还对艾尔家的荣耀有点儿在乎，就别再做卑鄙之徒，给你一个小时，如果你不主动来我这里，我就会毁灭地球。”佐德说，他显然失去了耐心，不再愿意和克拉克周旋与攀谈。 电视上黑白噪点构成的图案消失了，自动打开的电视机并没有被关闭，而是跳到了正常的节目之中，主持人在蓝色的背景前播报着因为外星人来袭而导致的骚乱，莱克斯的照片被挂在他斜后方的屏幕上如此显眼。 “我确认我的股价要受影响了，”莱克斯走过去捡起遥控器随意地换了几个台，“这笔债要赖在你头上。” “我确实无法否认。”克拉克老实认错，他看着电视上变来变去的电视节目，又转头看向门口。 莱恩将军出现在那里，他看着屋内面色凝重的超人与轻松悠闲的莱克斯，只觉得自己的心情得不到丝毫缓解，他说：“对方的要求我们都听到了。” “是的，我马上就去面对他们，别担心，我会尽力。”克拉克说，他转过身来，让自己完全面对门口，似乎做好了随时出发的准备。 “那卢瑟先生…”莱恩将军又将目光转向莱克斯。 莱克斯像是个小孩，乐此不疲地在军方基地仅能收到的几个电视台之间不断切换，仿佛是在有限的几个音符之间来回跃动，组成无序又循环的曲子。 “难道你认为单单超人过去就能解决这件事情我怕他才得上去佐德就把地球炸了，”莱克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脸上露出一种感到无趣的时候会有的倦怠神情，将遥控器随手丢到一旁，走到克拉克身边，“我当然是和他一起去。” 第73章 “你和你的父母看起来甚至还没你操控的那个替身像。”氪星飞船之中， 佐德盯着莱克斯说。 没有了屏幕的遮挡，氪星生育宝典上画着的那张脸真的从纸上跳出来站在他面前成为立体的，这事情不激动是不可能的。 反叛失败之后他们所有人都被流放封印， 却阴差阳错成了氪星最后的幸存者， 痛苦、愤怒和冰冷爬满了所有人的身体， 并且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烈，直到被氪星生育宝典的残页开启。 可不像又怎么样卡尔这孩子本就不是以氪星常见的生育方式出生的， 谁知道乔。艾尔那种疯狂科学家做了什么氪星生育宝典是不会有错的，它在二十多年前就预言了卡尔。艾尔的长相， 并且他们也确实找到了一模一样的人， 这难道不更加证明了它的正确性吗 “因为我才是…”克拉克再次试图为自己发声。 佐德明明都看出来他才是继承了自己父母长相的人， 为什么还是不肯相信氪星人有出生证吗他回堪萨斯州的飞船里翻翻， 能不能找到点儿相关证明 “嘘——嘘， 嘘嘘…”佐德抬起手向下压了压，他看向克拉克，被真正的卡尔。艾尔迷惑的地球人到现在还没意识到自己被利用了，他甚至像个滑稽演员一样被安排穿着宝宝装，而卡尔。艾尔呢他一定心中窃喜，为自己能玩弄一个一无所知的地球人而感到内心畅快。 奸诈、狡猾。这在佐德这里不是什么坏事， 至少证明对方有所求， 不会是什么胸怀天下、舍己为人、为了外族人会和他作对的那种圣父氪星人。 “你真是被迷惑得彻彻底底， ”佐德重新看向莱克斯，“卡尔，你父亲当年要是有你一半蛊惑人心的力量， 氪星说不定还能活下去。” “很可惜，”佐德向前进了一步，“他没能挽救氪星， 我和他都是最早意识到氪星即将走向毁灭的人，但没人相信我们的话，甚至最终你父亲背叛了我加入了老旧的顽固派，他们合力将我们放逐，最终氪星上谁也没能逃掉，但那又如何呢我们这些‘失败者’反而成了氪星的幸存者。” “卡尔，我看得出来你和你父母不一样，你和我是一路人，加入我，我们合力，能让…”佐德一步步向莱克斯，就在快靠近对方的时候，克拉克强行插了进来，导致他的鼻子差点儿撞上克拉克的胸膛，佐德盯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艾尔家徽，缓缓说完后半句，“…氪星的荣光再次复生。” 他向旁边走了一步，对着克拉克说：“你被调教得倒是很像一个氪星人，作为一个地球人，能在飞船的空气当中生存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你们人类需要氧气，对吗这里可没有那种东西。” 克拉克看了一眼莱克斯，莱克斯没有戴任何防护措施，就这么上了飞船，但看起来神态自若，似乎完全没有缺乏氧气的样子。 莱克斯集团研发出的新东西莱克斯不愧是大都会最厉害的科学家，连这种东西都有。 其实功劳来源于氪星生育宝典的莱克斯：…原来佐德飞船上没氧气吗 算了，就这样吧，没人问，他不说，有人问，他惊讶，反正都是超人的错。 克拉克问：“你打算怎么复兴氪星” “将地球改造成和氪星一样的重力环境，然后占据这里，”佐德回答，“卡尔，你刚好在这里生存了二十多年，适应这里的环境，我们得到这里后，你也不必过颠沛流离的生活。” “原本的地球人呢”莱克斯问，怎么每个氪星人都有统治地球的想法地球是有什么独特的吸引力吗肯定是超人的问题！ “原本的地球人氪星上不需要地球人，”佐德露出一丝毫不在乎的轻蔑神色，他随即补充，“如果你想留下你的小玩意儿我是不会反对的，卡尔，他看起来对我们生存的环境适应良好，这是好事，省去了重新改造的功夫。” “这太荒谬了，你的意思是为了复兴氪星要杀死所有的地球人”克拉克微微皱起眉头，他不能同意佐德的想法，一个星球的复生不能以另一个星球的灭亡为代价。 “我知道，你是地球人，你对自己的家乡和同类肯定很有感情，”佐德对克拉克说，“但现在这里属于氪星人了，你应该多讨好卡尔，只要他还愿意庇佑你，那你就是安全的，甚至能过上比从前更好的日子，即便我和乔。艾尔有些私人恩怨，但我一贯分得清人，卡尔会拥有比曾经艾尔家族更高的地位。” 这话题好像有点眼熟，是谁曾经差点坐上整个地球的实质性王子的地位并且拥有一万个绿眼睛情人团成员来着 反正不是他。 莱克斯说：“是的，只要你讨好我，就能活下来。” 克拉克对他这种不合时宜的玩笑态度有些噎着，他转念又想：莱克斯虽然去过另一个地球，但他平常见到的外星人大多数是他或者托尔那种对人类没有恶意的，意识不到佐德有多危险也是正常的。 第75章 莱克斯的话透露出的意思让佐德心中感到满意，他面上露出些许尽在掌握的神色，说：“我就知道你和其他愚蠢的氪星人不一样，卡尔，欢迎加入我们。” “当然，”莱克斯微笑，“我和所有愚蠢的氪星人都不一样。” 莱克斯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带着他的艾尔小狗加入了佐德军团。 克拉克：这剧本对吗他应该走的是这个剧本吗 克拉克有点儿茫然地跟着莱克斯走，有点儿茫然地和他一起得到了一个飞船上的房间，有点儿茫然地看着莱克斯换上了一身画着s型家徽的衣服。 好了，现在莱克斯真出去说自己是超人看起来可信度变得更高了。 “科学家，”莱克斯指了指自己身上的标志说，他又指了指克拉克身上的标志，“仆人。” 克拉克脸上露出一点儿无奈，这点儿表情让他一下子从超人的冷硬氛围当中退了出来，尽管在莱克斯面前除了极少数的有些时候，他都挺傻的：“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在一定的范围内，我会相信你。” “在超出你预料的范围中你也应该听我的，你贫瘠的大脑想不出多少东西，如果按你的范围我得拿显微镜一边走路一边看。”莱克斯说，按照配色的和谐程度，他现在比克拉克还像个正统氪星人。 超人的“一定的范围”那能有多大点儿 “他们是氪星人。”克拉克低声说，他始终不太愿意莱克斯被搅进来，并不是他在质疑莱克斯的能力，而是他无法放心，上一次在对方身体里看见的乱七八糟、如同噩梦一般的场景至今历历在目。 克拉克问：“你能在这个环境里待多久这里是外太空，并不合适普通人类生存，我倒是常常出来晒太阳，也受邀去过其它星系，但你不一样，找个机会我先送你回去吧。” “然后留你把事情全部搞砸，在所有的进展当中莫名其妙拐向最差的那个”莱克斯说。 氪星人！这辈子谁相信氪星人的选择谁这辈子就完了！从异世界的萝拉夫妇到克拉克再到佐德，氪星人就没有一个正常的，再看看氪星生育宝典吧，氪星人恐怕从还没出生开始就是有问题的！ “得了吧，”他穿着氪星人的衣服在屋子里走了两步，“现在作为普通地球人的那个人是你。” 第74章 氪星。 莱克斯只想过自己以后有钱可以进行太空旅行——这东西他小学时候就在杂志上看过， 但他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登上氪星人的飞船，而且用的还是氪星人的身份。 他从窗户能看见地球，他所出生和居住的星球比任何高科技制作的实景图还要令人心醉， 即便是技法再高超的画师也无法记录他眼前所见的一切。 “你看着这颗星球的时候在想什么”莱克斯的目光移向身旁的克拉克， 超人同样注视着窗外， 眼神专注。 佐德的飞船空间很小，能有一个空余房间已经是非常难得， 更不用再想有多大的位置，克拉克被迫和他靠得很近， 他说：“我什么都没有想， 我只是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超级视力能让我对这颗星球看得十分清晰， 卢瑟， 我对地球的感情并不比任何一个地球人少。” 他说：“这里也是我的家。” 有的时候克拉克漂浮在太空当中，他身处人类无法不依靠科技的力量存活的真空环境当中，这里如此静谧无声，他或看着整个星球，或凝视着地面的某处地方，他和地球如此遥远， 又如此相近， 甚至能注视一只蚂蚁在麦秆上面爬一整天。 即便他如此孤独， 就算身处人群也找不到同伴，即便他如此茫然，就算翻遍整个地球上的史册也找不到经验， 但他不是没有家的人，斯莫威尔的农场、莱克斯的身旁，孤身一人的外星人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另一个故乡。 “这里才不是你的家， ”莱克斯说，他笑了一声，“收起你没用的臆想，地球是人类的家。” “地球上有我所重视的人类，所以…就算我是外星人，我能申请取得这里的永久居住证明吗”克拉克问，“现在地球上经常往来的外星人早就不止我一个，人们都没那么排斥。” 嗯…如果不能的话…没事的，他作为克拉克。肯特也已经有了公民权，他甚至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呢！ “在我没当上总统之前，我对这个问题无法做决定，，但如果你问的话，”莱克斯说，超人问他这个问题那他当然是回答…“我持反对意见。” 他忽然想到：“我当上总统是不是就可以把你驱逐出去了那样的话…” 莱克斯开始有些心动这条路线，参加总统选举对于“莱克斯。卢瑟”来说并不是一件罕见的事情，如果不是氪星生育宝典持之以恒地骚扰他，以他应该有的野心应该早就已经参加选举。 说不定他都当上总统了！ 【不要啊，然后你就会杀了闪电侠，然后超人杀了你，他直接变超人领主统治世界——】氪星生育宝典发出情真意切的哀嚎声，【这种事情不要啊，其他世界的卢瑟经历只是供你参考的，不是真的要你学习他们一比一复刻啊，要知道，在很多不同的事情同时发生的时候你应该学习和模仿的是其中蕴含的、不变的事情，因为那往往才是所有事情里藏着的最本真的道理，而这个道理就是——】 【你和他会有个儿子！】在哀嚎之后，氪星生意宝典又立刻理直气壮地喊出它的口号。 谁去把力大无脑的氪星人从地球上开除啊！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不行，”克拉克温和地说，“外星人不适用于地球的法律。”这会儿他的超级大脑倒是上线了 “当上总统之后我会主持起草法案的，不用着急，”莱克斯说，氪星生育宝典再次证实了地球和氪星人相冲，“我一定会把你赶出去。” 克拉克有点儿拿他没办法，算了，莱克斯总是这样，反正他并不会将自己真的赶出地球不是吗就算他骂过自己，也揍过自己，那有什么关系这些都是小事情。 “卡尔，”佐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莱克斯回过头，看见氪星的将军站在门外看着他们，和刚刚到莱恩将军动作一模一样，“我准备改变地球的环境了，你要来看看吗” “我有一个更好的提议，”莱克斯向佐德走过去，“如果你将整个地球的人类都杀死，那么谁来做最基础的活儿呢你不会打算自己砍柴烧水种地造房子吧” “说说看。”佐德提起些许兴趣。 “你能控制整个地球的信号，为什么不看一看‘超人’在地球上的现状呢氪星人想要统治这颗星球简直是再轻易不过的事情，这可比你的计划要现实许多。”莱克斯说。 等佐德到大都会来他一定会请他吃点儿他家乡味道的“美食”的，趁佐德这帮人还没晒太阳到有能力破坏氪石，他的氪石储存量管够。 莱克斯说的话有一定道理，佐德想了想，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认真考虑，最终还是说： “不行，太慢了。” 急性子体育生这辈子不知道什么是忍耐，他只希望通过最快最便捷的方式达成目的，为此不惜任何代价。 接着佐德不由分说，他没等莱克斯再说话，直接启动了能改变地球环境的装置。 能言善辩的九级智慧又怎样氪星人根本不听啊！ 克拉克回头看向地球，即便是身处外太空，他也能看见那个明显就不属于地球的装置每动一下就伴随着大量伤亡产生。 不行，不是这样，不应该这样，不能这样。 …行吧。 莱克斯看着一瞬间冲出去的克拉克想。 缰绳断了，氪星人自己的想法占据上风了，事情脱离掌控了，那能怎么办就这么办吧！ 克拉克一拳挥在佐德脸上，他并没有顾着和船上的氪星人纠缠，目标很明确，就是为了关闭那个正在地球上肆虐的氪星装置，他的速度很快，几乎是冲出去的那一刻就是全力以赴，面对氪星人的时候他没必要像面对地球人那样小心翼翼。 佐德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他一心认定了莱克斯才是乔和萝拉当年送走的独子，所以即使提防也在提防莱克斯，完全没想过克拉克才是那个在黄太阳光的照射下拥有了超能力的氪星人。 但多年的作战本能在茫然之后立刻占了上风，作为一个爱大肆扩张、向其他星球殖民的星球，氪星对于战斗能力十分看重，佐德能坐上将军的位置，本身自然有不俗的实力。 更何况这里还有其他的氪星人，他们全都是他的亲信，也全都和他一样作为战士出生，并且在多年的战争期间积攒了大量经验，他们是佐德所信任的最好的战士，是这世界上仅存的同样对氪星充满怀念和情感的氪星人。 他们也和他同样被已经爆炸的母星永久流放，永远满腔怒火、永远充满愤怒。 但克拉克和他们都想的不一样，超人的力量超出了佐德的预料，即便这个宇宙当中已经小范围传开超人的名声，佐德也无法想象他现在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 第76章 当见识过冷冻呼吸和热视线之后，佐德喘着气站在高台上，他有些狼狈地看着底下这个地球人，那个地球人拥有和氪星人相似的面貌，但能力…这能力不是氪星能力吧没听说氪星有谁是这种类型的大魔法师啊！果然这家伙是被卡尔控制的地球人吧！谁知道地球上有什么怪物！ “卡尔，”佐德看向莱克斯，他说，“看起来你的小狗背叛了你，需要我代为管教吗” “请便。”莱克斯说，他不觉得佐德打得过克拉克，在没有意外的情况下，毕竟克拉克不再是刚刚出道、连自己的能力是什么都不清楚的那种超人了，而佐德佐德甚至不会飞，他拿什么打克拉克钢铁一般的倔强意志力吗 佐德再次感受到对方身上那种凉薄的、追逐利益的、无情又冷漠的心性，乔。艾尔要是看到他所寄予厚望的儿子现在长成了这个样子，他的脸色一定很好看。 他看向克拉克，愤怒再次在他身上聚集，他的身体用力，蓄势待发。 “你们在干什么”略带机械的声音在飞船中响了起来，一个金色的丑陋机甲投影出现在飞船当中，这东西长得有点儿抽象，具体抽象程度超过了巴斯光年战甲。 巴斯光年怎么了绿紫配色的战甲就是最牛的，不懂的永远不许进大都会！ “卡尔养的地球人反水，我正在处理，”佐德的语气有些不悦，“奥创，按照我们约定好的，地球那边由你看管，你来这里做什么” 奥创看了看佐德面前热视线还没完全冷却的克拉克，又看了看旁边悠闲的莱克斯，它说：“别管莱克斯。卢瑟了，他就是个商人，你不是说和超人谈好了吗地球上那些该死的超级英雄在给我们的计划搞破坏，赶紧过来支援，别在这摸鱼了。” “谁是莱克斯。卢瑟”佐德问，他看向克拉克，“这是你的本名莱克斯，你是有点儿实力，但也就这样，我说了，只要你讨好卡尔，荣华富贵不是问题，比你现在在地球上过的要好多了。” “”奥创看了看克拉克，又看了看佐德，它怀疑氪星人的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这是超人，佐德将军，那个才是莱克斯。卢瑟。” 全身被机甲覆盖的高级人工智能指了指一旁的莱克斯，它想起佐德在电视上说的那些话。 等一下，那些不是佐德逼超人出现的计策吗谁都知道大都会的劲爆n角恋和其中的大三角，这不是在拿其中的一个做诱饵吗佐德没这么蠢吧他不会真的以为莱克斯。卢瑟就是超人吧 奥创开始感觉自己是不是高估了氪星人的智商。 它说：“你面前的那个才是卡尔。艾尔，整个地球都知道。” 佐德：…… 他开始怀疑和自己合作的这个奥创也不过如此，整个地球都被卡尔骗了，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得出来这家伙是假货。 “你专注控制机器吧，”佐德说，“我很快就解决他，你的能力应该不只是遇到难题就向我求救而已吧” 奥创明白氪星人的将军是彻底被骗了，它冷笑一声说：“我之前给过你一个盒子，你要是打不过超人的话就打开那盒子，虽然你也会完蛋，但至少能救你一命！” 它撂下狠话就彻底消失了，留下在场众人面面相觑。 “蠢货！”佐德同样冷笑着骂了一声，他转过脸盯着克拉克说，“你还要继续打吗” “停下你的计划！”克拉克说。 他们再次打成一团。 第75章 “嘭咚！”克拉克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倒下去的他时候差一点儿就能将佐德制服，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极度虚弱，曾经感受过的重感冒的症状同时一下子找上了他，让他浑身发软、头晕目眩， 这种感觉很熟悉， 他上次戴上莱克斯给他的戒指时也出现了这种症状， 但这次更加强烈。 他抬头看见佐德竟然没受一点儿影响，这位刚刚还狼狈不堪、被他追着揍的氪星将军此刻低头看着手中的铅盒， 目光透出些许复杂的神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什么意思大家不都是氪星人吗怎么只有他趴下了怎么了搞特殊 【绿氪石只能作用于有超能力的氪星人…对啊， 佐德他们还没晒过太阳呢， 不算有超能力的氪星人啊。】氪星生育宝典恍然大悟。所以他的计划才是对的吗要让佐德先到地球上接触黄太阳， 然后用氪石将它们一举拿下。 莱克斯看着拿着氪石走到他面前来的佐德， 佐德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卡尔” 绿色的石头晶莹剔透，躺在铅盒当中的时候看起来人畜无害，莱克斯回答：“氪石。” 他从没在氪星生育宝典展示过的任何一个世界当中见过那个丑陋的黄色机甲人，就像他从没见过哪个佐德一上来就能从口袋里掏出氪星特产，他应该是超人开局打的初级对手，哪有初级对手掏出一刀99999刀屠龙刀的除非氪星生育宝典藏私， 否则这么多意料之外是从哪里来的 【我冤枉啊！】氪星生育宝典连声喊冤， 【我对你的忠心天地可鉴啊！我把心都掏给你了好不好！就算鸡吃完了米， 狗舔完了面，蜡烛烧断了锁，我对你的忠诚还是沧海桑田永不变啊！要知道佐德虽然也是氪星人， 但他的基因不咋地，长得那么丑年纪还那么大，我是不可能支持他和你在一起的啊！】 它顿了一会儿， 又犹豫着改了口：【当然，如果你就是好他这一口的话…那我也可以改成：你和佐德将军会有个女儿。】 【你看！我这不是事事以你当先吗！你喜欢谁就和谁在一起，这难道还不能说明我对你的一片真情吗】氪星生育宝典掷地有声地说，【在这个宇宙里，除了我和超人，你还能找到谁对你这么好】 莱克斯不想和它说话。 佐德说：“最后一次离开家乡就成了永别，这种感觉谁都不喜欢，如果当初由我来统领氪星，那我们的星球就绝不会成为如今的样子。” 他一把抓住莱克斯给了他一拳，氪星人即便没有受过黄太阳光加持的拳头依旧不是一个普通地球人能近距离抗衡的。 “你比乔。艾尔还要令人生厌，又弱小到不像一个氪星人，我现在甚至不能确定你的真假，”佐德说，他下达了命令，“把他们俩关起来，我们先去支援奥创那个蠢货。” 克拉克和莱克斯被分开关押起来，佐德走的时候是坐飞船走的，回来的时候就换成了飞行。 “我警告过你！地球上的那堆超英不是吃素的！”奥创的幻影在他回来的一瞬间就出现在飞船内。 “你连话都说不清楚！”佐德反过来指责他，“绿灯军团成员、阿斯加德人…还有那些奇形怪状的生物，你怎么不说！” “我打包发给你的资料你是不是一点儿都没看里面什么都有，包括、该死的！卡尔。艾尔是超人不是莱克斯。卢瑟！”奥创气到主机冒烟，他的机甲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变换，却能让人感觉到他的愤怒。 佐德分明就是什么都没看、什么都不知道！他怎么好意思在这边咋咋呼呼、唧唧歪歪而他！作为地球上最聪明的人工智能，他应该在这蠢笨的氪星人第一次说出卡尔。艾尔就是莱克斯。卢瑟的时候就直接终止合作！ “你没事抓莱克斯。卢瑟干嘛谁不知道他跟托尼。斯塔克穿同一条裤子要不是我信号拦截得快，你连同你那个没用的装置、还有那纸糊一样的飞船一起都要被打成碎片！”奥创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太后悔了，没事和氪星人搞什么合作啊，毁灭地球生物的事情它分明自己一个智能ai也能做啊。 “如果不是你在旁边碍手碍脚，我的事情早就成了，”佐德和它互相指责，“你遇到危机的时候能做得了什么除了找我救命之外你还有任何的用处吗” “至少我有智商和思考能力，不会连自己的族人都认错！”奥创调高了自己的音量键。 “我怎么可能认错卡尔。艾尔是你被耍得团团转还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佐德冷笑，他怎么可能认错而且那个地球人和他们如此不同，他不相信一个正常的氪星人会穿得那么花里胡哨！ “你真是蠢得无可救药，佐德，我劝你先了解了解地球的情况再说话吧！”奥创的身影在飞船内一下子消失了，它怕和氪星人呆久了自己的信息库也会受到污染，干脆眼不见为净。 “傲慢的生物注定没有好下场。”佐德说，但他还是决定打开奥创给过他的资料包瞧瞧，他到要看看，地球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他看资料的时候氪星生育宝典正在和莱克斯说小话，它叽叽咕咕地在莱克斯耳边说：【佐德这种人实在是太暴力了，在有的选的情况下，我不推荐你和他交佩，我怀疑他这种氪星人会家暴你，一看他的面相就知道他没超人善良，眉心沟壑、满脸横肉，实在不是好人选，生出来的孩子肯定也没你和超人的聪明可爱善良漂亮！】 它持之以恒地绝不放弃自己的观点，生怕莱克斯决定放弃克拉克转而投向佐德的怀抱：【你看，他这人阴晴不定，还会迁怒，莫名其妙就给你一拳，知道地球人有多脆弱吗！超人就从来不会做这事，他只会关心你、爱护你、呵护你！然后你们就会有个儿子！】 第77章 【是吗】莱克斯说，他碰了碰自己被佐德打肿的手臂说，【万一我就喜欢这种的呢】 【这可不兴喜欢啊！】氪星生育宝典立刻反对，【喜欢爱pua人的家暴男是没好处的！我们氪星是一夫一妻制！但你不一样，你有特权！我支持你和克拉克。肯特以及卡尔。艾尔同时结婚！】 【他们的智商有什么区别吗】莱克斯问。 【他们的容貌有区别，丈夫的容貌，妻子的荣耀，你和超人在一起至少每天早上都能被帅醒，你和佐德在一起每天早上都会被气醒，】氪星生育宝典循循善诱，它仿佛是这个世界上最懂爱情的生物，【正是因为氪星人的智商有所欠缺，才需要你来填补这个缺点，莱克斯，我相信你，只有你配和超人有个儿子！】 没救了，氪星生育宝典真的没救了。 莱克斯琢磨着自己能不能再想想办法打破现有的局面，他和超人都在这里，没可能都不过佐德。 接着他听见隔壁门被打开的“咣当”一声，又传来人体摔落地面的“咕咚”声响，他的门紧跟着也被打开，衣服上有些狼狈痕迹的佐德把克拉克丢进了他的房间里。 哦，佐德晒过太阳了，氪石对他也起效了，现在这里氪石特攻的不只是克拉克了。 “我了解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佐德的眼睛从他们俩身上注意扫过“卡尔。艾尔，莱克斯。卢瑟。” 第76章 “你确定要这么做”乌萨走到佐德身边问， 在漫长的流放岁月当中，她既是佐德的下属，也是佐德的妻子。 “我确定， ”佐德回答她， 他看着飞船当中缓缓升起来的另一台隐藏控制台， 目光沉静，“这是拯救氪星的唯一办法， 我们的家乡被一群白痴弄毁了，只有靠我们自己才能拯救它。” 控制台上的按键很有限， 显示屏也很简单， 就只能操控一间房间， 但就是这间房间却专门配备了一台控制台， 看上去十分可疑。 卡尔。艾尔和莱克斯。卢瑟就被关在走廊顶端的那间房间当中， 绿氪石被放在门上的特殊装置里头，那东西保证超人不会突然反抗的同时确保其他氪星人不受影响，奥创给的那一丁点儿小东西自然不够，但在漫长的流浪岁月里氪星人们自己找到了一些其他的氪石。 佐德看着控制台，他已经不像刚刚见到克拉克和莱克斯时看起来那么风光，反而因为被群殴和中了一下绿氪石影响而有些狼狈， 身上的战甲到处都是凹痕和划痕， 灰尘、烧痕和血液。 他说：“如果卡尔。艾尔不是画像上的那个人， 那氪星生育宝典的预言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佐德想起那个支撑着氪星代代繁衍的宝典中枢上所书写的文字，宝典无声冰冷又公正准确，它是不会有错的， 那唯一有差错的肯定就是他们对那段话的理解。 “找到他，氪星遗孤与其合二为一，则氪星复生， 代代绵延不绝。”乌萨念出那张氪星生育宝典背后写着的预言，她同样忧心忡忡，原本定下的改造地球生态环境的计划因为受那些蝗虫似的超级英雄们的阻拦而彻底破碎，为今之计只有另寻出路，才能为复兴星球博得一线机会。 “合二为一还有另外的意思，让他们的灵魂交融在一个躯壳当中，那是魔法层面上的，氪星人一向不擅长那个，”佐德结合氪星上的情况和地球的资料分析，“而另外一个含义…” 他的面色逐渐怪异起来，是啊，这么说的确也有道理，不说合二为一这个单词，也不提性别前提，单“代代绵延不绝”这个意思就十分耐人寻味。 但是怎么会呢氪星生育宝典竟然如此伟大，直接跳过了氪星不是肉/体生育的特色，直接根据地球的特征来进行预言这简直就是太…太令人敬佩了！ 被地球上的那群超英打败之后佐德痛定思痛，他痛下决心，不仅仅看了奥创给他发来的压缩包，还看了更多地球上的资料，从全方位了解了卡尔。艾尔和莱克斯。卢瑟之间的关系，他越看越心惊胆战，越看越对卡尔及卢瑟之间的故事感到迷惑。 这这这，简直就是…太不堪、太炸裂、太毁三观了！ 是变异了吗太阳的光芒不仅给了卡尔更强大的力量，也让会让氪星人的大脑变得和原本的氪星人不一样起来见鬼，他可不记得乔。艾尔是什么花花公子的性格。 “什么含义”乌萨问，作为一名女性，她隐约而敏锐地感知到了事情的发展走向了另一种极端。 “能让氪星的生命有延续的合二为一。”佐德用一种这辈子都没这么文明和含蓄的描述说。 “……”乌萨沉默了一下，她问，“他们俩是那种关系” “…不是，”佐德说，他想起地球那些报道和记录当中莱克斯。卢瑟的正牌男友，星球日报的记者作为一名普通人类自然是人类的首选，而超人…超人应该是他的情敌，“但他们可以是。” 佐德露出一种冷酷的神色，他说：“如果这是唯一能拯救氪星的方法，不管如何都不能失败，氪星生育宝典只要求他们合二为一然后诞下子嗣，没说是否需要彼此相爱、心灵相通，我们没那么多功夫等他们谈恋爱，飞船上也创造不出地球人的爱情需要的车祸、失忆、暴雨、痛哭流涕，那太麻烦了！” 地球人听上去怎么这么麻烦 乌萨同样皱起眉，佐德现在是他们之中唯一一个看过大量地球资料的人，而且又是他们的指挥官，不管说什么他们都会服从他的命令。 她问：“我们要怎么才能让他们交佩呢” 她自然地说出那个禁忌词汇，从佐德点出预言的含义可能是这个开始，她就飞快地转变了对房间里的两个人的定位，氪星人人类开什么玩笑，他们就只是能保证氪星重生的种猪而已，他们的个人意愿根本不重要，一切都应该为星球的复生服务，这是他们的荣幸。 “从前我们收集过许多不同的氪石，你还记得吗”佐德说，在太空漂浮的时间里他们除了去找寻从前被氪星殖民过又废弃的星球以外还不断收集母星的碎片，氪星是一颗非常美丽的星球，即便爆炸变成碎片也是五颜六色、晶莹剔透的宝石状。 “那些氪石那些氪石似乎有不同的力量，只是当时我们还没能意识到这一点，”乌萨说，她逐渐若有所思，“但我们并不确定那些东西究竟分别有什么作用，怎么能确保起我们想要的那种作用” “全都上。”佐德郑重其事、干脆利落地说。 …… …那是不可能的，又分裂又失去力量又加强力量又邪恶又友善又变**人又性转又同性恋的那不全乱套了吗 虽然佐德是这么说了，但和他差不多没脑子但比他有那么一点儿理智和智商的乌萨否定了他的想法，他们决定还是先研究一下氪石再做决定。 克拉克在被丢进这间屋子的那一刻其实先松了口气。 坏消息是他现在被大块氪石控制住了力量，即便从戒指上面锻炼出了些许对绿氪的抗性，但佐德不知道又从哪儿找出来一堆氪石丢在门上的装置当中，让他现在比一个柔弱的地球人还虚弱。 说不定他现在还没莱克斯强呢！ 但好消息是他现在终于能和莱克斯待在一个屋子里头，至少他不用担心对方会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受伤甚至死去。 死去。 克拉克心头一跳。 他飞过地球上的每寸土地，救下这颗星球当中无数人类，是最知道人类有多脆弱的那个人，他已经差一点儿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失去莱克斯了，他不能再犯第二次错误。 随即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人戳了戳，克拉克艰难地抬起头，看见莱克斯蹲在他身旁看着他，甚至目光有些幸灾乐祸。 “高兴点儿，至少你拿回了自己的名字。”莱克斯说，他刚刚喷走了前来兴师问罪的佐德，明明是自己听不懂人话的氪星将军还试图将罪责怪在克拉克和他身上，这简直就是太蠢了。 “但我还没能把你送回地球，而且那个装置不知道…”克拉克低声说，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莱克斯，目光凝滞在他的手臂上。 “我不认为佐德能拿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莱克斯说，他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种有些傲慢的神色，“又不是只有你们氪星有高科技，地球离了你这个救世主难道就不能保护自己了” 他抓住克拉克的脸颊用力扯了扯：“你真像一个美国个人英雄主义的集大成者，是什么生物创造了你试图将自己的个人理想和社会抱负集中在某种具象化的化身上去实现的青年学生吗” “我的父母应该是科学家…大概，”克拉克说，他蓝色的眼睛看着莱克斯，地球人看上去比他还要平静，对面前几乎可以影响整个世界的事情毫不在意，“可能还有些商业头脑吧。” “那可一点儿都没传承给你，”莱克斯说，“就算直接让你管理我现成的公司，我都怀疑你会把它弄破产。” 第78章 “那太糟糕了。”克拉克想象着这样的事情，几乎整个大都会的居民都涌到他的楼下来控诉他搞垮公司害得他们失业的事实，不行，这太糟糕了，莱克斯集团还是由莱克斯自己去管理吧！ 和莱克斯说了几句话之后他感到自己心情显而易见地放松下来，也不是说他就这么躺在地上以为万事大吉了，只是冷静重新回到了大脑，他没有刚刚那样浑身像是在和满是静电的毛衣摩擦的感觉了。 克拉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头晕目眩地坐了起来，他用手掌接触到冰凉的地面，黑色的漩涡从眼眶的四面八方拉扯着他，他重新看向莱克斯，穿着艾尔家徽衣服的人类男性安静地注视着自己。 克拉克尽量缓而长地呼吸，夜行船重新找到黑夜当中的灯塔，克拉克支在地上的右手从地面上逐步挪过去，他抬起来轻轻碰了一下莱克斯垂着的手指，男性温热的体温和地面截然不同。 “你是什么需要黏着人不放的小宝宝吗”莱克斯嘲讽他一句，但他并没有将克拉克的手拂开，而是任由克拉克贴着他的指尖。 “…你喜欢孩子吗”大概真的是身体的痛苦影响到了神智，克拉克的反应比平常慢上半拍，他本就没有太大用处的大脑无法做出更多的回应，只能勉强捉住莱克斯话语中的某个单词做出本能的回应。 “不，我对照顾你这样的巨婴没有任何兴趣。”莱克斯想都不用想他这句话会触发什么样的连招，你要知道，有的时候人们讨厌的并不是一个氪星人，而是这个东西它会带来的连锁反应。 【他喜欢孩子！这太合适了！你难道不想有一个只属于你的小宝宝吗！莱克斯！要我说你们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谁来了也拆不开！】一直保持沉默的氪星生育宝典听到某些关键词的时候必定自动开机，【你们会有个儿子！】 “我会照顾你，”和刚刚一样，克拉克又从莱克斯的话中提取了某个单词，他触碰莱克斯指尖的手指一路往上，虚虚停在对方的手臂伤口上，并不敢真实触碰，“这看起来太痛了。” “不，这一点儿都不痛，”莱克斯回答他，氪石这东西怎么破坏来着打碎不行，氪石粉末万一被超人吸进去就遭了，怎么弄来着他受不了一点儿克拉克现在的状态了，这家伙神志不清的时候比飘在天上还要让他浑身炸毛！“你别再关注我的问题了，我知道怎么处理自己的事情，现在要思考的重点是当下的局面！” 细枝末节会拖垮超人的智商的！这就是一丁点儿小伤，别弄得好像他命不久矣似的！ 克拉克的眼神变得像一只哀伤的小狗，垂着尾巴围绕着自己不听话的主人打转。 “算了你就坐在这儿吧，我来解决！”莱克斯一巴掌捂住他的眼睛，不让超人的目光再落在自己身上。 他站起身来，听见四周有机械启动的声音，金属铅板将这个房间笼罩起来，彩色灯光让整个空间的氛围一下子变得旖旎，绿色氪石消失的那一刻克拉克从地面上一骨碌爬起来，但随即从四面八方露出来的粉色氪石则让他的脚步停滞在了原地。 莱克斯身体一僵，他感觉事情似乎正在朝着最糟的事情滑落下去。 佐德！佐德你什么意思他就说氪星人总是会做出最愚蠢的选择吧！佐德你完了你给他等着！ 【我下线了你们请便！】氪星生育宝典语速极快地说完这句话，然后就彻底没了声音。 等一下，他想要的氪星生育宝典变成哑巴不是这种哑巴！不是这种时候！ 第77章 当莱超看的大人请自行避雷本章 粉色氪石的作用是什么这个房间里的光都闪耀成这样， 这东西确定是粉色氪石吗 莱克斯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愣了一下，他的大脑反应出十几个曾经看过的不同世界当中超人面对氪石的时候会产生的反应，那些反应各不相同， 甚至有些完全相反， 最后他还是将目光集中到了面前的这一个身上。 克拉克站在原地明显身体僵硬得如同被完全没提前设计好就突然定格的动画， 他微微垂着脑袋，四肢呈现一种并不协调的感觉， 彩色灯光在他的面上投下些许阴影，光线将他身上的衣服颜色都染得看起来不再那么鲜艳。 氪星飞船房间中的灯管打造的氛围很暧昧， 几乎不像氪星人应有的审美， 但莱克斯此刻心中提不起一点儿兴致， 他面前的克拉克此刻像是世界上最危险的那一颗核弹， 正突突跳动着随时会爆炸的随机数倒计时。 没人会想和一颗核弹交佩的， 哪怕这颗核弹长得再好看也不行！ 他小心翼翼地朝克拉克走了一步，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旋即眼前一花，立刻感到一种令人发懵的震动传至整个背后。 莱克斯眨了眨眼，他反应了一会儿，意识到自己被克拉克按在墙上， 超人的手狠狠抓在刚刚他连碰都没舍得碰的伤口上， 蓝色的眼珠微微发红， 呈现一种没有任何人性的残暴和冰冷。 “超人”等一下，就算粉色氪石的功能是改变性取向也不会产生这种作用吧克拉克就算不再喜欢男人了，他难道会对不喜欢的前男友如此残暴吗 还是他觉得和男人谈过恋爱（就算没人知道超人就是克拉克）会影响他在民众眼中的形象， 所以决定将他杀人灭口 他就说超人是这个地球上最危险的生物吧！ “如果你还有一丁点儿智商和理智的话就该知道，越是感到情绪激动的时候就越需要冷…唔！”莱克斯试图劝说克拉克，面对氪星人的力量他很难用人类的能力去抗争， 他想起自己贴身存放的来自韦恩集团的新型定位器，那东西不像过去的机械一样会被一眼看穿，经过他的改良完全能暂时蒙蔽氪星人的眼睛。 蝙蝠侠能不能搞快点他确定自己来之前和布鲁斯。韦恩的那通电话传达了该传达的信息，莫茜也应该按他的意思在大都会进行了相应的布置，如果不是接二连三的意外… 该死的！氪星人为什么总能搞出这种脱轨的事情！ “不。”克拉克堵住了那张会喋喋不休、扰乱他思绪的嘴，他没有失去意识，反而清醒极了，从他出生至今，没有哪一天像现在这样清醒过。 那些属于人类的道德枷锁和无法思考明白的冲突矛盾一下子全都被丢了出去，可笑，他一直以来在压抑什么呢他本来就是和这个地球格格不入的氪星人，他拥有全人类倾尽一切都无法拥有的力量，在黄太阳光下，他能够轻而易举主宰这个世界。 求着让地球人接纳他不对，应该是地球人求着得到他的允许生存在这里才对。 弱者才需要夹着尾巴做事，他是超人，有着超出人类的权利，应当听从自己内心的欲望，得到一切他想要的东西。 克拉克低下头去，他吻住莱克斯，眼睛抬起近距离看着对方，对方的双眼充斥着愤怒的色彩，在彩色的灯光下亮得不可思议，人类推拒的四肢在他看来微弱到如同无数羽毛落在皮肤表面，克拉克的手掌更加用力地擒住莱克斯，他清晰地听见一声“咔”的细小声音。 啊，断了，有点儿好听，骨头是可以被做成乐器的，如果是莱克斯的骨头的话…嗯，还是算了，他还是希望莱克斯能好好活着，但打断四肢囚禁在自己身边也许是种不错的选择 克拉克注视着莱克斯，他是不需要氧气的，而且有着钢铁之躯，即便对面的人类再如何发了狠地用牙齿攻击他，他也只不过是轻描淡写地用舌头撬开，纹丝不动。 他从没想过用武力对待莱克斯，可他为什么不用武力对待他呢莱克斯有太多朋友了，青梅竹马的钢铁侠，梦中情人红披风，甚至那个和他有心照不宣小秘密的魔法师那些人都和莱克斯有联系，却唯独没有自己。 莱克斯对他从来都是那么随意，像他们莫名其妙就在一起的开始一样，一切都太像随手施舍给路边小狗吃剩的骨头了。 “咳…！咳…”在莱克斯觉得自己要被超人憋死的时候对方终于放过了他，他眼前发黑，差点儿缺氧晕过去，超人能懂什么接吻他不过就是在毫无章法地小狗索取！这谁能好过 “你疯了吗！”莱克斯瞪视着他，克拉克距离他如此之近，近到好像有一轮太阳从天空当中坠下来，刚好砸在他面前。 “怎么会”克拉克回答他，他近乎于痴迷地看着莱克斯，像看着生命中所见过的最完美、最重要的东西。 我想要他。 他想。 想得到他。 想的发疯。 克拉克吐出一口气，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他的人生就像是毫无目的的夜行船，大雾和黑夜笼罩着他，但现在他找到了自己的灯塔。 所以他想爬上那座灯塔，将上面摇摇晃晃挂着的油灯摘下来，放进自己怀中，让他永远只属于自己。 “如果你敢那么做，我发誓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油灯在他面前威胁着，它炸出一点儿美丽的火星，火星落在任何人身上都会很痛，但对他来说像一个浪漫的吻痕落了下来。 第79章 “可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我今天就会因为发疯而死去的。”夜航船上唯一的水手说。 寂寞而孤独的大海快要将他淹没了，他已经被这种寒冷催促到发疯，必须急迫地拆除缠绕在唯一暖源身上的枷锁和藤蔓，尽管这盏油灯有他的脾气，不断使用藤蔓上的尖刺攻击水手，但水手毫不在意，心中的火焰带来的疼痛胜过一切外在的痛楚，他全都不在乎了。 “啪！”克拉克捏碎油灯上属于另一个人放置的标记，他远远就看见了这个印记，他对油灯朝思暮想太过熟悉，超级视线曾经无法克制地一遍遍将油灯的样子描摹，他记得火焰跃动的频率，记得油灯把手上被磕过的伤口，也记得玻璃罩曾经濒临破碎的每一道纹路，这个东西就像是一个碍眼的涂鸦覆盖在上面，将他完美的灯火弄脏了。 他想：你以为你能瞒得了谁莱克斯，你可以瞒过世界上任何人，但绝不包括我。 随后这盏油灯晃晃悠悠地从束缚包裹他的链条上坠落，终于落到克拉克的掌心当中。 克拉克微微用力，将这盏油灯纳入怀中，他看见油灯的火焰忽然剧烈地跃动了一下，近乎于要跳出灯罩外。 是欣喜还是愤怒莱克斯，不论你现在在想什么，你都已经逃不掉了。 漂泊多年的水手紧紧抱住油灯冰凉的外壳，他隔着玻璃能感觉到火焰的温度越升越高，火光在灯壁之中突突地扑闪，油被融化成一团，在底部越积越多。 爱是克制不，爱分明应该是索取，就像现在一样，尽管他的心莫名其妙感到一种被攥紧的痛楚，但那是因为索取得不够，他还需要更多、更多的一切，来填满他贫瘠的海洋。 而莱克斯只感到愤怒，他感到一种外星人施加在他身上妄图令他屈服的酷刑，浑身的疼痛都抵不过氪星人正在动作的地方，那简直像是一柄权杖，亿万年以来所有生物都会以这类权杖争夺控制权，来彰显自己的能力。 他被抵在墙壁上面，冰冷的墙面和灼热的超人像是两个世界。 莱克斯抬起目光，他越过克拉克的肩，看见房间的角落里放着一盆和氪星文明格格不入的普通的外星花，那花即便样子十分歪七扭八，颜色却依旧灿烂。 他攥紧克拉克垂下来的披风想：氪星人也能种花没有枯死简直是个奇迹。 同样他看见氪石的颜色并非纯正的粉色，似乎还藏着什么别的色彩。 他讨厌氪星人，氪星人总是不按常理出牌，在聪明的大脑都无法完全掌控他们到底在想些什么。 可是氪星人无法用权杖征服人类，就算那柄权杖如何宏伟、如何令人生惧。 这使你感到身怀力量、能统治一切了吗，超人 人类不会被常道征服，能使人类屈服的唯有人类自己。 第78章 自家养的白菜被外星野猪拱了。 自家养的白菜被外星野猪拱了。 自家养的白菜被外星野猪拱了。 自！家！养！的！好！白！菜！被！外！星！坏！野！猪！给！拱！了！ 托尼。斯塔克第一次感到自己失去了所有的语言能力。 他唯一庆幸的就是大部分超级英雄被留在地球上对付奥创， 只有少部分有能力能够出太空的超英上来了。 可那也挺多的了！ 红披风的外星人、不，是揭下红披风的外星人，正沉默地系上另一件干净的、没用过的红披风、该死的！他不想回忆用过的那件长什么样子！他托尼。斯塔克第一次后悔自己是个经验丰富的花花公子！看似若无其事地走了进来。 “站在那儿！”托尼下意识说， 他瞪着克拉克， 像是瞪着这世界上最残暴、最可怕的怪物。 谁把他放进来的！谁把！超人！放进来的！ 能把大楼掀翻的超人停住了脚步， 他站在原地，用一双看似无辜、甚至有些手足无措的蓝眼睛看着托尼。 超人！他就是靠这一套纯良的伪装蛊惑人心、取得民众支持的， 对不对而他是谁他是钢铁侠！是托尼。斯塔克！他能没见过这种表面可怜其实内心肮脏的小白莲吗他告诉你，试图对他玩这一套的男人女人多了去了！ “我只是…”肮脏的三原色试图对富有社会阅历的钢铁侠先生演戏， 那双眼睛甚至在他眼皮子底下偷偷瞟了一眼床上的莱克斯。 以为他看不见吗！他托尼。斯塔克的视力好的很！他看得清楚得很！以为自己是让人看不出变化的豆豆眼吗超人！ 托尼挪了挪自己的位置， 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克拉克看向莱克斯的目光， 扯了扯嘴角：“大驾光临有事吗超人先生。” “我只是…”超人又顿了一下， 他露出一点儿吞吞吐吐的犹豫神色， “我只是想来看看他。” “看看，然后呢”托尼问，他猜到超人对莱克斯做出那种事情是受了某种东西或者力量的影响，但那又怎么样如果超人心里真的那么清白的话那他再怎么样都不可能做出那些事情的！ 衣服不会自己脱，双手不会自己摸，不能说的东西不会自己硬， 谁心里有鬼谁知道！ “…只是看看。”克拉克轻声说， 他敏锐地感知到了托尼对他的排斥， 这不奇怪，毕竟他…做出了那种事情。 “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托尼朝他走了两步， “我已经查出来了，进入莱克斯家里的除了他自己就只有克拉克。肯特，肯特先生喜欢你， 你的要求他都不会拒绝，你们两个里应外合、私相授受，合伙儿私闯民宅，对吗” 他的安保系统是绝对！绝对不会有问题的！现在要么就是莱克斯就是超人，要么就是超人用克拉克。肯特的权限进去了！既然莱克斯和超人不是一个人，那就只可能是第二个可能性了！ 托尼随即看见超人的脸色变得比刚开始还要僵硬，他好像心虚了似的，似乎要解答这件事情比解释他为什么要对莱克斯做出那种事情还要困难。 也是，超人需要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对莱克斯做那种事吗他本来就是个心怀不轨的疯子外星人！ “我…没有，克拉克也没有，我只是…”超人又掏出了他那拙劣的借口，他甚至看上去从来没有练习过该如何说谎，似乎认为自己能够仅凭一张看起来就光伟正的脸说服所有人。 他托尼。斯塔克可不会上他的当，要知道，只要是个智商正常的人，都不会被他欺瞒！ “你只是什么你是想说你只不是轻飘飘地飞到莱克斯安装了斯塔克工业最新安保系统的窗户面前，它就像是世界上最狂热的超人粉丝那样为你自动打开了门窗还是你想说你和肯特先生根本就是互为仇敌，他不过是想栽赃陷害你你是什么不小心被卷进和成年人的恋爱之中的男高中生吗是不是一会儿还要请假回家帮你爸妈掰玉米”托尼毫不留情地火力全开，即便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溺爱太阳之子，但绝不包括他！ 等下，太阳之子这个称号是不是也是莱克斯给他取的不要脸的外星人，竟然从那么早以前就有所预谋！ 托尼简直被超人的变态程度给惊呆了，大都会到处乱传神秘n角恋的时候他可以不在乎，因为作为纽约时报最关注的人物之一，他自己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莱克斯痴迷平平无奇的小记者的时候他也可以不在意，不就是个没什么魅力的贫困普通人吗这种人要多少有多少。曝出克拉克喜欢超人的时候也没关系，玩玩就玩玩，莱克斯总有腻的一天。 但是现在发生的这件事情不行。 正是因为种种前提，所以才更加不行。 和人找乐子很常见，他也推荐过莱克斯多去和不同类型的男人女人以及其他性别找乐子，以此来清醒大脑，不要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可是在他最痴迷于克拉克。肯特的时候让他被迫和克拉克。肯特痴迷的超人发生非自愿关系 你看这个动词前面的前置条件那么长就该知道这事情有多糟糕。 克拉克一下子被噎住了。 其实…有没有一种可能…事情还真就是这样，他一靠近莱克斯家的窗户，那窗子就自动降下来了。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那么说，他之所以能进去，可能确实是莱克斯给了他的人类身份权限，而克拉克。肯特和超人本就是同一个人，所以他就飞了进去。 可这件事情不是今天的重点。 克拉克有些心烦意乱。 他甚至不敢回想自己在佐德的飞船上做了些什么，一点儿贪欲、一点而火光、一点儿催化剂，黑夜里的水手就不受控制地在海面上燃起一把大火，用不安和恐惧朝向他的灯塔开炮。 可超级大脑又是如此记忆清晰，让他能随时回想起见到的一切，颤抖的身体、痛苦的闷哼、被一寸寸强行拓开的领地，以及…不肯掉下来的滚烫的泪水。 莱克斯看着他的眼神明亮而锋利，像一把刚被磨亮的刀，又因为微微泛红的眼眶而显出几分脆弱。 第80章 克拉克记得自己即便在被氪石影响之下的不正常情况中，也凑上去轻轻吻了吻莱克斯的眉间。 他那时候浸在烧灼般的急躁中想：别皱眉，莱克斯，至少在我得到你的时候，请不要露出这种抗拒的神色。 他记得人类的身体被他翻来覆去地折腾，即便对方完全失去意识，水手也不肯放开他好不容易得来的油灯，氪星人和人类完全融为一体，油灯的温度节节攀升，直至近乎融化。 “我不是你所想的那种混蛋，”克拉克轻声为自己辩解一句，他说，“对于我做的事情…我会负相应的责任。” “我甚至都不知道要按哪洲的法律起诉你，外星人，我劝你别想擅自把此事弄得人尽皆知，除非你想做世纪大案的男主角，”托尼说，“哦，如果莱克斯想起诉你的话，那我举双手赞同。” 超人想怎么负责任进监狱结婚别说笑了，超人连自己的战损都付不起，他感觉如果对方真的和莱克斯结婚了，那被占便宜的是莱克斯吧！ 不行！天知道莱克斯这种单纯恋爱脑会对这个事情有什么反应，万一寻短见怎么办！要不然他还是先找几个那种能说会道、温柔体贴、粘人有分寸的年轻男生来陪陪莱克斯好了，最好能让他把什么超人、克拉克。肯特全都忘掉！ 这世界上是有很多男男女女取之不尽的莱克斯！你不能这辈子只接触过一个男人就决定在他身上吊死啊！ “我知道。”超人站在托尼面前，他简直像一个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在诚信悔改的大型犬，等一下，托尼。斯塔克你清醒一点儿，该死的氪星人身上是有辐射吗哪有这么危险的狗！ “我不认为莱克斯会想看到你，”托尼警觉起来，他决心先把超人和莱克斯隔开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最好是永远！“我听说你是什么地球的搜救犬，尽管来自你家乡的那群人暂时已经被抓起来了，但你要是闲得慌就出去搞搞建筑重建，毕竟战损也是一笔不菲的费用，而我听说你至今为止没有付过一美元。” 托尼的态度很坚决，克拉克知道他是不肯放自己见一见莱克斯的了，其实他来也并没有什么别的目的，只是当他帮助地球将几乎毁了整个大都会的氪星人们绳之以法后，空闲的大脑下意识地驱使着他来到了这里。 尽管他的“看一看”对于他给莱克斯带来的伤害并没有任何用处和帮助，但他还是来了，没有目的、没有动机、没有任何…任何多余的想法，他只是觉得自己不应该什么都不做而已。 就像是如果什么都不做、真正的空闲了下来，有关莱克斯的、有关他家乡的一切就会共同涌上来，将他包裹得密不透风，让他完全喘不过气来。 克拉克向后退了一步，他的眼睛透过托尼的身体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莱克斯，莱克斯醒了，但没有睁眼睛，他能从呼吸的变化当中听得出来。 莱克斯不想见到自己。 克拉克清晰地意识到这件事情。 他垂下眼睛，身体缓慢腾空向后飞去，遵循对方意愿离开了这间卧室。 第79章 【说句话吧。】这是氪星生育宝典第四次说这句话。 【求你了， 你吱个声啊我害怕，】它不断骚扰莱克斯，试图让他和自己搭话， 拜托， 你知道对于一个喜上眉梢、喜字当头的活泼宝典来说被冷暴力有多可怕吗这简直就是不拿宝典当典看！ 它要和所有人分享这个喜悦！不然它会炸的！氪星生育宝典从没这么恨氪星已经毁灭了， 不然它高低拿大喇叭在全星球播报这个喜讯，还要投放在所有能投放的大屏幕上不间断宣传三天三夜、不， 是至少十个月！ 真心为此事感到兴奋无比的氪星生育宝典不理解莱克斯看起来一点儿都没有开心的样子，它试图让莱克斯高兴一点儿：【你和他会有个儿子， 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现在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这不是很好吗而且超人给了你很多口口！在你们地球的道理当中这是他深爱着你的表现！你有没有觉得自己被深深爱着你们注定会有个儿子！】 【你笑一笑啊！和我说句话吧！】氪星生育宝典等了半天还是没能得来莱克斯的回应， 它从自己的地球资料库里翻了翻资料， 试图对莱克斯的反应对症下药， 【你咋了啊，这是伟大的荣光和使命啊，你应该和我一样欣喜无比啊。】 它不断搜索，试图搞懂地球人在想什么：【…我懂了！你是不是高兴得说不出话来了你们地球人通用的毛病！没事的，我懂你这种感觉！这种命中注定的欣喜只有你能体会！我知道你只是太高兴了！你慢慢消化，哈哈！等你平静下来了我们再来聊天！】 【莱克斯你记得！你什么都不用记得！你和他注定会有个儿子！】氪星生育宝典丢下这句话就暂时消停了， 似乎是理解到了莱克斯和它一样对这件事情感到欢喜， 它就打算一个典先自己美一会儿再说。 怎么样， 它体贴吧！它可是氪星最中枢、最智能、最正确、最公正、最有面子的生育宝典！ 莱克斯放在被单上的手轻轻抖了一下，氪星生育宝典的癫狂在他的意料之内，事实上从超人将他按在墙上的那一刻， 他就已经做好了等这东西开机之后发神经轰炸他的准备。 但氪星生育宝典的语言攻击能力还是会对他奏效，你永远不知道氪星生育宝典下一句话会说出什么单词，就像你永远无法预料到氪星人到底会做什么。 “冷”托尼将自己的墨镜向上推去， 露出那双标志性的眼睛，他伸出手触碰了一下莱克斯手的温度，打着吊针的手轻轻搭在床上，碰上去冰凉。 他再次升起一种对超人的愤怒来，是的，超人是超级英雄，但那又怎么样帮助人类和私德有亏没关系！他托尼。斯塔克自己还是超英呢！ “你还不回去”莱克斯问他，他的声音哑得厉害，这一切都是拜氪星人在他脖子上留的那个手印所赐。 疼痛烙在人类脆弱的要害处，像是超人始终将手掌覆盖在那里，始终不肯离去。 实际上不止是喉咙，他的身体没有一个地方不痛，可能是氪星生育宝典认为超人所做的一切来源于氪星人本身，或者在它贫瘠的书容量当中觉得这对于人类而言是一种快乐的事情，总之没有像上次一样发挥任何作用，于是在这场和超人的搏斗当中留下的每一处损伤都清晰地反应在他神经末梢。 简直像浑身上下都打满了烙印，从里到外散发着一种令人厌恶的氪星人味道。 “去哪儿你质疑斯塔克工业优秀的员工工作能力吗”托尼尽量用被子盖住莱克斯没有插着吊针的手面，他尽可能用轻松的语调说话，“如果一个企业完全依赖它的大老板上班才能活着，那它就彻底完了。” “你听上去才是那个压榨员工的黑心资本家，”莱克斯轻轻笑了一声，他能感到气流从喉咙里窜过的时候如同砂纸一下子剐蹭过伤口，带来尖锐的疼痛，“至少我是我们这帮人当中唯一一个坚持上班的。” 是的，他也是唯一一个超级反派。 上班就会让人变成超反这确实有点儿道理，即便他是老板，也确定这个单词并不受人喜欢。 不，不对，是接触超人就会让人成为反派，地球上那么多城市，超人偏偏选择从大都会起飞，他为什么不去哥谭他为什么不去星城他为什么不去洛杉矶他为什么、凭什么偏偏选择了他的城市，将“超人”这个名字永久地叠加在大都会之上 怒火重新燃烧在这具安静躺着的身体当中，烧得他大脑滚烫。 “别想着你那上班了，抛开钱不谈，算了，我知道你抛不开，但是天才的斯塔克在大都会给你代班，难道你还需要担心自己的公司在你不在的时候会倒闭”托尼说，他看着莱克斯的眼睛，躺在床上的人类陷进雪地一样柔软的被窝中，他盯着天花板看，绿色的眼睛里像有一团火。 这是他最担心的，啧！怎么莱克斯就不是个花花公子呢要是他万花丛中过…算了，就算那样被外星坏野猪拱了也还是挺难受的。 可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 “我担心莱克斯集团背着我转行做清洁能源。”莱克斯说，即便身体处在被一团烈火与寒风同时攻击的境地，他的理智和智商依然能够占据上风，从而正常地回答和托尼的对话。 说话的时候喉咙是痛的，但疼痛是好事，疼痛能让他愤怒、能让他清醒。 “清洁能源已经成为新兴行业，你知道斯塔克工业在我手上翻了多少倍吗”托尼说，“我可是托尼。斯塔克。” 谁是托尼。斯塔克他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发明家之一，纽约著名超英钢铁侠，前军火商人，慈善家，天才科学家，坐拥世界上最大军火库的男人，花花公子，亿万富翁，垃圾食品爱好者，熬夜小能手，外号取名家，纽约头版头条常驻者。 等一下，人太多了，这个屋子里站不下这么多人，别再报了，好吗好的。 第81章 “哦，说起来，你的科考队虽然没找到什么，但我的科考队好像挖到了点儿不得了的东西，拜氪星人搞的那个大机器所赐，”托尼转移了话题，他试图找一点能让莱克斯感兴趣起来的话题，“你相信一个人被冰封起来几十年之后还能被完好无损地唤醒吗” “你什么时候也有科考队了”莱克斯问他，他派去南极的挖掘队伍没能找到半点孤独堡垒的痕迹，倒也正常，他才花了几个钱氪星人相关的事情向来没有上百亿砸不出半点儿水花。 “你搞了南极的之后我就搞了北极的，我们北极熊可不比南极企鹅差，”托尼说，“在靠北极的地方他们还真找到点儿东西。” 他眼巴巴地看着莱克斯，试图从他那里得到点儿回应。 “那是什么，斯塔克先生，我太好奇了。”莱克斯没有辜负他的期待，他语调平淡地说，和敷衍地哄孩子没什么两样。 托尼不在乎他的语气，他得到了满意的反应之后就说：“一个人！一个老朋友！尽管他应该不认识我们，但没人不认识他，你猜怎么着” “我猜怎么着”莱克斯随口应付他。 “他被写进历史书，他被冠以这个国家的名字，他失踪在冰封的海洋中，他是谁”托尼问，他开了个玩笑。 “我不希望你在我的城市中画满绿色的问号涂鸦。”莱克斯说，托尼是红色的钢铁侠不是绿色的谜语人对吧尽管这是对比色，但就算托尼经历了超英免不了会有的黑化，他也不至于变成绿色配色的战甲对吧 “那不正好和你的巴斯光年颜色相配吗”托尼说，他笑了笑说出答案，“美国队长。” “我不想做美国队长，和‘美国’沾上关系的，唯有当上美国总统能让我有点儿兴趣。”莱克斯说，美国队长是绿紫配色吗托尼的神智比他还要糊涂 “不，我的意思是，我挖到了美国队长，活生生的、被冷冻七十年还在保鲜期的年轻百岁老人美国队长。”托尼说，他用了非常准确的形容词，准确性堪比科学论文。这几个词加在一起正常吗 莱克斯疑心自己烧糊涂了，挖出了美国什么什么队长队长什么年轻百岁老人 寒冰队长是吧 “你发烧了”他抬起手朝托尼伸去，试图触碰他的额头。 “在发烧的是你，可怜的小火柴，”托尼说，他捉住莱克斯的手塞进被子堆里，“别抬太高，会血液回流。” “你对他好奇吗我认为你们应该见见。”托尼接着说，莱克斯就是太沉迷事业了，多出去交几个朋友就好了，上次班纳博士的那个事情是意外，这次他要让莱克斯到纽约去，在他的地盘绝对没问题！ “好。”莱克斯答应他，和美国队长拉上关系没什么坏处，不管这个死而复生的历史人物是好人还是坏人，都有可利用的余地。 而且他有点儿累了，懒得拒绝托尼，答应只需要一个“好”字，拒绝却要多出许多其他解释来。 “咚咚。”轻柔的敲门声想起，托尼回过头，看见有些看起来局促不安的小记者站在门前。 又一个棘手人物登场了！上一个三原色才走了没多久呢！ “我能进来吗”克拉克犹豫着轻声问。 第80章 “我能说其实我不愿意让你进来吗”托尼看着门口的克拉克说。 平常怎么不见莱克斯这里这么热闹这些人偏偏非要在今天像商量好的一样全都涌进来吗 等一下， 商量好了说不准，超人和克拉克。肯特关系亲密，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商量好了！ “抱歉， 我只是想来看看…莱克斯， ”克拉克说， 他站在门口有些踌躇，他在这个屋子里刚刚才被托尼严词拒绝过， “我听说他生病了。” 哦，只是想来看看。 刚刚有谁说过差不多的话来着 “你想和他说会儿话吗， 莱克斯”虽然挺不情愿的， 但托尼还是想到莱克斯对克拉克的痴迷程度和他的恋爱脑， 选择问了一句。 当然， 如果莱克斯能透过这次心怀不轨的超人事件看透这俩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的话就更好了。 “不， ”莱克斯回答，他的语气十分平淡，“我和肯特先生分手了。”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三道声音同时响了起来，一道惊喜，一道疑惑，一道惊慌失措。 【什么什么分手！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怎么不知道！】氪星生育宝典震惊地说， 它刚刚还沉浸在克拉克和莱克斯交佩成功的喜悦当中， 就遭受了迎面一击。 “现在。”莱克斯说。 【什么…！】氪星生育宝典持续震惊中，但它停了一下，显然是在思考， 经过一系列复杂的思考过后，那种快活的喜悦又涌上它的核心，它说， 【嘻嘻，也行吧，去父留子而已，你高兴就好，只要你和他有个儿子，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 “莱克斯，我…”克拉克下意识向前走了两步，随后他再次被托尼挡住。 喜悦之情几乎溢于言表的托尼比挡在超人面前的时候还要硬气，他说：“你好，和这里毫无关系的肯特记者，很遗憾，现在斯塔克工业和莱克斯集团的老板们都不打算接受任何采访。” 他头一次感觉如此快乐，简直比造出一款新战甲还要让他高兴。 “我不是来采访的，”硬是假装自己听不懂人话的肯特记者回答他，托尼听见他说，“我只是来看望莱克斯…卢瑟先生。” 他的称呼转变如此生硬，像是硬要控制住自己的情感，强行让自己站得离莱克斯远上一毫米似的。 “我想莱克斯不需要你的看望，你知道整个大都会有多少人排着队想看望他吗”托尼说，莱克斯能愿意和克拉克分手，这是一件再好不过的好事，这是他能走出来的第一步！ 只要他不再在那一棵树上吊死就什么都好说！外面可是遍布整个地球的大森林啊！要什么大小、什么颜色、什么种类的树没有莱克斯会发现克拉克。肯特这种类型的男人是最不起眼、最不讨人喜欢的那一种！ “我能排在第一个吗”克拉克再次恳求，“我…我想知道，为什么分手。” 超人犯了错，但克拉克。肯特呢莱克斯知道吗知道…他就是超人，知道超人就是他 “这还需要原因吗感情淡了、性格不合、年老色衰…你想要什么理由我能给你提供一百个。”托尼说，哦，分手就是分手，难道还需要跪在雨里痛苦嘶吼吗还是需要俩人打上一架血盟破裂得了吧，都是成年人，彼此体面点，别沉迷于一些奇怪的幻想当中。 “但都不是我的那一个。”克拉克低声说，他藏在镜片后面的蓝眼睛里有一片痛苦的海洋在翻涌，属于人类和氪星人的自责、恐惧、担忧一起涌上来，几乎将他吞没。 “哦，文青，你是于连吗看开点，小伙子，司汤达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现存的编剧范畴。”托尼说。 他理解，他理解，没谈过恋爱的老实人是这样的，莱克斯是这样，这位肯特记者估计也差不离，但是人嘛，总有第一次，多交几个朋友就好了。 “过来，肯特先生。”莱克斯说，他说着“肯特先生”，听起来像是在说“克拉克”一样。 不要心软恋爱脑发作啊！ 托尼重重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让开路，看着克拉克走向莱克斯床边。 恋爱脑要不得啊莱克斯！恋爱脑没有好下场！ 克拉克走到床边，他一眼看见莱克斯脖子上的青紫印记，那印记和他的手范围差不多，如果现在将手覆盖上去的话，几乎可以完全重合。 克拉克记得自己做了什么，他将手扣在莱克斯脖子上，并不是为了杀死对方，而是在触碰。 触碰莱克斯的心跳，触碰莱克斯的生命。 他在床边蹲下来，伸手去碰莱克斯搭在床上的手，那只手看上去太苍白了，连指甲都呈现一种缺乏血气的白，和被单一样，就差融为一体。 但他没碰到那只手。 就在他的手指快要碰到对方的时候，莱克斯忽然猛地抬起手避让了一下，他让的力道很大，一下子扯到针头，有血从针孔里渗出来，很快将固定用的输液贴染红。 莱克斯看了一眼，他随手将针头拔掉丢到一边去。 “莱克斯…！”托尼被吓得差点儿跳起来，窜过去抓起莱克斯的手按住输液贴。 “你…！”他下意识想斥责，对上莱克斯的眼睛时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最终只能放软了语气，“你…你别急啊。” 克拉克的手顿在原地，他的手指微微蜷曲，而后收了下去，同样尽可能用温和的语调说：“你别急。” 他再次伸出手准备按下床边的召唤铃，听见莱克斯说：“不用按了，用不着。” “你在流血。”克拉克轻声说，他的目光甚至不敢和莱克斯对视，微微垂下时正好落在对方的嘴唇上。 那嘴唇干裂，微微泛白，看起来只比当初在另一个地球好上一些，他又让莱克斯陷入这样的境地，而且这次还是他亲手伤害了他。 第82章 “吓到你了”莱克斯不太真心地笑了一声，克拉克在飞船上对他下的手可比这个重多了，明明是大型猛犬，装什么可怜小白兔呢 “不，没有，”克拉克说，他想用手去碰一碰莱克斯的脸，但他不再敢伸出手去，“但是你…” “和其他的比起来，这算不了什么。”莱克斯说，他看见克拉克心虚内疚的样子，只觉得自己心里安静的火焰越烧越烈。 “…你…你还好吗很难受吗”克拉克问，他提起这个话题的时候有些小心翼翼，像是害怕提起一丁点儿单词就会给莱克斯带来什么伤害似的。 “不好，”莱克斯说，“我看起来很好” 他如此直白、毫不掩饰，握着他手帮他止血的托尼没有动弹，但目光逐渐变得痛心疾首起来。 他太清楚莱克斯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他们家从小玩在一起，对彼此再熟悉不过，莱克斯什么时候在别人面前这么直白了就算对他也不这样啊！ 他直白得仿佛克拉克。肯特来看望他之前就什么都知道、甚至于说不定克拉克。肯特就是罪魁祸首似的！ 但肯特记者不是超人，根据记录，超人在氪星飞船期间克拉克。肯特已经返回了大都会。 别太爱了莱克斯，你的嘴巴说分手，你的心还爱着他。 托尼不敢把这结论说出来，他担心莱克斯本来打算和克拉克分手，万一被他点醒不分了该怎么办。 没事的，没事的莱克斯，你先和他分手，没有任何感情不能随着时间被消磨，他会给你找更好的，要多少有多少，到时候你早就把肯特记者抛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不，”克拉克说，这是他的真心话，“你看起来很不好。” 很不好，比上一次还要不好，尽管受的伤远没有上一次重。 苦难是不能被比较的，就算莱克斯活蹦乱跳，他也还是被自己伤害了，一样是受伤了，更何况现在他看起来很不好。 “我以为你的眼镜阻挡了你看向这个世界的目光呢，肯特先生，原来你还是能看见的”莱克斯问，他说，“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和你分手” 他不等克拉克回答就继续说：“因为我和别人睡了，恭喜你，肯特先生，我出轨了，你现在是自由身了。” 他将被迫和超人做一些不能说的事情成为“出轨”，托尼按着他针孔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现在手抖的人换成他了。 托尼想：你还在要给克拉克。肯特体面别再爱他了，你的爱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吗，莱克斯 虽然在克拉克公开承认自己喜欢超人时，莱克斯说出“那又怎么样”后他已经对对方的恋爱脑程度有所了解，但他真没想过莱克斯可以为克拉克做到这个地步。 他小时候其实想过莱克斯说不定会因为太在乎事业锒铛入狱，但他没想过莱克斯长大会变成爱情剧男主。 还好对象是个男人，不然他迟早会成为《情深深阳光光》、《一起去看陨石雨》、《大都会的嫁衣》之类的桥段里的那种男主！ 还好不会突然跑出来什么天才三岁半宝宝！ 克拉克张了张嘴，他有点儿想不起来要说什么，强行和莱克斯发生关系的人是他自己这件事情和他作为克拉克。肯特不想莱克斯和自己分手的事相互对撞，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措辞，想了半天，克拉克最后说：“我…我其实…这没关系，莱克斯，这不是问题，这、我…” 他轻声问：“可以别不要我吗，莱克斯” 第81章 别不要我， 莱克斯。 莱克斯笑了一声，他盯着克拉克看，氪星小狗看起来似乎真的十分无助， 他就差趴在他手边呜呜叫着， 委屈地哭了。 氪星人就是这样， 它们做错一些事情，然后用漂亮的皮囊蒙蔽别人， 试图凭借外表得到别人无条件的原谅。 哦，克拉克， 克拉克， 天真的小记者， 从玉米地里长大的救世主， 你要明白世界上的事情本就不可能事事如愿， 这只是你人生当中遇见的最普通而平常的困难之一。 凭什么一切都能如你所愿凭什么整个地球的人类都需要对你追捧 任何人都会被你迷惑，克拉克，唯独他不在其中。 莱克斯说：“没有不要你，我只是觉得我们现在已经不合适了，肯特先生，老实说， 从一开始我们在一起的时候， 就只是我的随口一说而已， 我根本没想过你会答应。” 他的语气那么轻、仿佛阐述着一件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的事情，听上去如此毫不在意：“你在晚上玩过打火机吗打火机被点燃的一瞬能够照亮四周，那的确很漂亮， 但打火机不能一直被点燃，它的容量很有限，很快就会熄灭， 现在你对我来说就是一只已经熄灭了的打火机，除了丢进杂物堆里没有任何用处。” 莱克斯好像在检视自己旗下的产品一般冷酷，将已经没用了的、废弃的打火机随手捡出来，丢到垃圾桶里。 “也许我也没有那么无用。”克拉克说，他听出莱克斯的语调如此坚定，坚定到令他惶惑，他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才能不让他的灯塔将他丢下才能让他自己不至于失去他在大都会的那个家 “但我已经对你失去了兴趣，”莱克斯说，克拉克，可怜的小狗，现在正为了不被抛弃而主动拼命把头塞进项圈里呢，“听上去你似乎不明白‘出轨’的含义，意思就是我“对你已经没有兴趣了。” “那我…可以追求你吗”克拉克问，“如果我们已经分手，那我可以重新追求你吗”他是听不懂人话吗 “你单方面的行为难道我还能控制你吗”莱克斯几乎被气笑了，他身体里滚烫的怒火已经烧了很久，但克拉克的行为还是出乎他的预料，让火焰朝着歪斜的风中“呼”地烧歪了。 看看吧肯特先生，你现在这样，简直像真的爱上了他一样！ 你知道什么是爱吗愚蠢的氪星人，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克拉克把他这句话在心里过了两三遍，他的目光逐渐亮了起来：“你的意思是…” “但我会拒绝你，肯特先生，”莱克斯立刻说，蹬鼻子上脸就是氪星人的特色，不管他说什么，超人似乎都有一种将他的意思扭曲为利好他自己的方向的本事！ “那我就会一直追求你，莱克斯，直到你答应我为止。”克拉克蹲在他床边，他终于敢去看莱克斯的眼睛，绿色的眼睛同样注视着他自己，克拉克喜欢被莱克斯注视的感觉，他能听见莱克斯的呼吸声，那呼吸声令他如此安心，他甚至能想起对方的吐息是什么样的温度和频率。 亲吻莱克斯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好像在嘴巴里叼了一只十分叛逆的小猫，他有柔软的嘴唇、交缠的舌头和试图对他造成伤害的牙齿，莱克斯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和流窜于他们口舌之间的些许气流让他看上去比他的愤怒、成熟更多了些慌乱和青涩。 那个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莱克斯不过也是个二十几岁的青年人，他没有那么无所不能。 克拉克喜欢亲吻，亲吻的时候他和莱克斯能贴得更近，能感到对方的心跳几乎贴着自己的胸膛，两颗心一左一右地砰砰震动。 这种感觉比真的进去的时候还要好，比那一瞬间莱克斯的声音完全消失、仿佛只剩下他自己抱着一簇失去生命的油灯的时候的时候好的多。 “你在想什么”莱克斯狐疑地问，他疑心克拉克在想什么不该想的东西，氪星人的大脑和正常的地球人的差异太大了，他感觉用最坏的想法去揣摩对方都不为过。 “我在想该怎么追求你，”毛茸茸的大型犬再次高兴地飞速摇起了尾巴，“你喜欢什么我该怎样才能让你高兴” 氪星犬的尾巴又垂下去一瞬，克拉克意识到自己竟然到现在都不了解莱克斯喜欢什么，他们先前还是恋人关系的时候，克拉克自以为自己已经和莱克斯很亲近，可现在想来，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 尽管莱克斯是他的灯塔，尽管他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莱克斯的安全，但这些还不够，远远不够。 莱克斯对他感到厌倦是正常的，他确实做的不够好。 “我喜欢你离我远一点儿。”莱克斯说，这世界上有能让氪星人自动放弃的功能吗氪星人学英文的时候知道“放弃”这个单词怎么拼写吗 “我喜欢你”。 托尼从他们对话的字里行间当中只能听见前半句。 他想叹气，又觉得不是时候，这口气就这么深深地堵在他胸膛当中，将他的喉咙堵得严严实实，连讽刺的话都说不出来。 唉…唉！莱克斯！他恨你是个恋爱脑啊！你那么聪明，是这个地球上少有的能对上他托尼。斯塔克脑回路的人，唯独在感情的事情上面…唉！ 你就这么喜欢克拉克。肯特这家伙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可取之处你的心就不能再硬一点儿，直接一脚把他踹开，奔赴新天地吗 唉！要是这个毛病不改，以后吃的苦大了去了！ 第83章 克拉克微微挪动了一点点，莱克斯发誓他几乎没动，而后就听见克拉克问：“高兴一点儿了吗，莱克斯” 完全没有。 莱克斯叹了一口气。 但他心里那种郁结于胸、找不到出口的压抑感顺着那阵风吹动火焰的向外飘去，让他没有那么难受了。 他将手从托尼手中抽回来，指腹落在克拉克脸上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落了下来，帮他擦掉了脸上被眼镜挡住的灰尘。 搜救犬又去哪里救人了都不知道自己擦擦。 “傻狗。”他说。 “下午好，各位，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两声轻轻的叩门声再次响起，托尼转过头，看见一个独眼白男站在门口。 不好意思，他是说，看见尼克。弗瑞站在门口。 “除非你也是来排队看望莱克斯的，不然我不觉得你有什么出现在这里的理由。”托尼说，他知道尼克。弗瑞不可能是来单纯看望的，这家伙一向无利不起早，莱克斯又不是超级英雄，跟他没什么交集，但他不大想让莱克斯再涉进这样的事情当中，怎么所有人都在盯着莱克斯一个人薅莱克斯除了超级恋爱脑之外，没什么与众不同的特别之处！ “很遗憾，钢铁侠先生，我是为了那艘氪星飞船的事情来的。”尼克。弗瑞说，他不请自来地朝着床边走来，毫不在意托尼的瞪视。 “莱克斯。卢瑟先生，久仰大名，我是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的局长，尼克。弗瑞，如果你觉得我们部门的名字太长的话，也可以简称它为神盾局。”弗瑞说。 “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的局长弗瑞先生，你可以叫我莱克斯，”莱克斯说，他将放在克拉克脸上的手收了回来，神情重新回到一种面对外人时的冷淡和傲慢上，“我恐怕现在不是谈话的时候。” 第82章 “只是说两句话而已， 别那么紧张，莱克斯，”弗瑞无视所有人不欢迎他的态度说， 他的脸皮可比克拉克厚多了， “你看， 这不是有一位记者先生吗你都愿意接受记者的采访了，何妨多我一个呢” “这是记者吗这是人家男朋友， ”托尼说，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弗瑞问， 他此时宁可和克拉克站在同一战线， “你呢局长先生， 如果你是光头造型的话， 那就能完美符合现在的身份了。” “我无意做电灯泡， 也暂时不打算换发型，不过我刚刚听见，这位记者先生已经被莱克斯给甩了”弗瑞摊了摊手，他露出“你看吧，他才不是什么不知道看人眼色的坏人呢”的神色，只有一只眼睛的硬汉脸再怎么装无辜都看上去像是东施效颦的狐狸。 狐狸怎么了狐狸也是犬科动物！ “你说的没错， 弗瑞局长， 我确实已经和这位肯特先生分手了， ”莱克斯说，尼克。弗瑞这话说得听起来还算中肯，也让他提起了些兴趣， 他收回给克拉克擦灰尘的手，遥控着床将自己的上半身抬坐起来，“你想知道关于氪星人的飞船里有什么我可以告诉你。” 他随即看向克拉克， 戴着眼镜就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超人先生以为这样就能算作是过关了做梦吧，他对超人的厌恶从来不会改变。 莱克斯说：“采访时间已经结束了，肯特先生，我不认为你还有什么呆在这里的必要性，下次见面，除了工作之外，我希望你没有其他话题需要和我说。” 他手指的温度和缓和的态度一起在克拉克身上冷却，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克拉克的幻觉。 克拉克站起身，没有再纠缠，他低着眼眷恋地看了一眼莱克斯，莱克斯看向他的神情同样像是看着一个不太熟悉的陌生外人，和先前完全不一样。 就算他刚刚还给自己擦去脸上的灰尘，但碎裂的花瓶就算自己能把自己拼合起来，也会留下裂缝的。 克拉克并不指望莱克斯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原谅他，如果他有这样的期望的话，那就太吊儿郎当、太不拿莱克斯当一回事儿了。 莱克斯的确不会被伤痛击倒，但难道这是能够忽略他的伤痛的借口吗不是，反而正因如此，他才要更加注意、更加努力、更加坚定。 这不是弥补，这是为了还能有未来，还能再继续。 裂痕是无法修复如初的，可裂纹上可以画上新的花纹，花纹不从裂纹中长出来，它只是能让这个罐子更加牢固、存在时间更加长久。 克拉克低声说：“那我先走了，你注意休息。” 绿色的眼睛没有再落在他身上，他转身走向门外，走到走廊上时听见莱克斯说：“你想知道飞船上有什么，是吗其实没什么好说的，弗瑞局长，一船心怀不轨的外星人和终于回到它们队列的好伙伴，如果你要问我对超人的看法，那这可多了去了。” “你敢于说出他的名字，不怕引来他的注意，被他听到你要对我说的话”弗瑞问，他能感到莱克斯对超人的意见很大，这地球上谁不认识超人、谁不知道他的超能力是什么就算不知道，现在经过外星人的全球威胁直播也已经知道了。 “你敢于调查它和它的同伙，难道就没做好一定的心理准备”莱克斯问，“超人”这个单词好像另一团尖锐的火焰，只是在口舌之间轻轻滚过，也能溅出火花。 莱克斯神色不改，他将火花全部吞咽进肚子里，感到自己身体里那团火重新滚烫起来，烧灼着他的皮/肉和灵魂。 “你说得对，莱克斯。”弗瑞感觉自己开始有点儿欣赏面前的商人了，他和莱克斯。卢瑟接触不多，不对，是在此之前几乎没什么交集，毕竟一个普通的商人即便生意做得再大也和他们这种特工没什么关系，除非他们背地里有另一个超级英雄或超级反派的身份 显然，这种可能性不包括莱克斯。卢瑟。 毕竟不是谁都是托尼。斯塔克的。 “听上去你认为超人并不像他看起来的那样正义”弗瑞问，这个论调很有意思，毕竟在大部分的主流观点当中，超人一直都是象征光明的那一方。 “你难道是相信外星人才能救地球的那种角色吗局长先生，幸好这里没有一个能让信号直达太阳系之外的按钮给你按，否则相信过不了多久，恐怕我就要尊称你一声‘统帅’了。”莱克斯说。 然后克拉克听见他开始批评超人，呃，他没有偷听的意思，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莱克斯的话中含超量极高，他实在没办法忽视。 莱克斯本就是在说给自己听。克拉克意识到。 他走到医院旁边的公园中，阳光洒在树叶上，叶片边缘已经开始微微发黄，他和莱克斯已经认识了有一段时间，夏天种下去的玉米也要开始成熟了。 克拉克在长椅上坐下，顺手抬起旁边的石板救出被压在下面唧唧啾啾的小鸟，小鸟看起来有些晕晕乎乎，它暂时没能重新飞起来，毛茸茸的肚皮贴在克拉克掌心，眼睛可怜地闭着，身体微微发抖。 克拉克捧着小鸟，用自己的手给了它一个暂时的巢，医院和公园是这座城市当中为数不多几乎完好无损的伊甸园，断壁残垣下的伤者被挖出来送到隔壁，莱克斯批评他的话与痛苦的哭泣声在耳边混合在一起，阳光照在身上却又很温暖舒适。 听觉和触觉混合在同一个身体当中，无数刀片切割他的感官，要把他分成一片又一片。 他在这些混杂在一处的声音中忽然听见一声尖利的笑。 “哈！大难不死的佐德将军成了黄金老男人啦，”那男声上一次克拉克就听过，来自哥谭，隔壁那座不欢迎外人的城市，“这事情特别有意思，大都会的故事一下子变得比哥谭还要精彩起来，真是意料之外，我以为这个世界的舞台中心还在哥谭呢。” 这声音实在穿透力太高，击倒这个世界上除却莱克斯之外的所有声音，一下子冲进克拉克耳朵里，克拉克下意识抬眼看过去，视线一如既往地被各类含铅制品挡住，什么都看不见。 哥谭人不是只在晚上出动吗现在天还没黑吧 “我早就劝过你，赛博曲奇饼干，永远别和氪星人合作，他们和地球生物的代沟实在太大啦，大到就算你掌握了世界上所有的算法都无法计算出结果。”那个声音咯咯地笑了起来，他似乎是在和谁说话，但任凭克拉克再怎么仔细去听，都听不见任何一丁点儿其它动静。 “是我推荐你去和氪星人交朋友的，但难道你没有背着我和什么更擅长科技的家伙出轨吗拜托，你明知道我会伤心的，这不重要，因为我是个大度的人，可你明明懂得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又为什么一心扑在氪星人身上难道他们有什么天生的魅力能让你一见钟情”那声音重重叹了一口气，他听起来似乎在真情实感地伤心，仿佛在隔壁城市当中也上演着一出围绕氪星人的情感大戏。 他抑扬顿挫地说：“这怎么能算是我的错我做错了什么我不过是提了一个建议，这本该是多么完美无缺的计划，可惜你和我还不够心灵相通，你还不够懂我，这就是我们之间唯一的问题。” 第84章 “你放心好啦，你知道我对你的情感如此真挚，怎么会忍心放任你嘤嘤哭泣而袖手旁观不要着急，我准备了一份大礼物要送给我们的超人先生，什么礼物现在还不能说，毕竟如果当着本人的面提前说出惊喜是什么的话，那所准备的一切就没有意义啦。”那个声音嘻嘻笑着，他的语气当中有隐隐的期待，好像迫不及待了。 克拉克甚至觉得那个声音的主人似乎知道自己在听，他和莱克斯一样，都知道自己能听见、并且正在听他们的对话。 “你知道吗世界上的一切都有运行的规律，别这么看着我，即便是我这样的人也是在某种被圈起来的羊圈里活动的可怜观赏性动物而已，小饼干，你不能因为自己的无知愚昧就否认能看见玻璃墙外景色的人，即便此刻，你又怎么能确定自己没有被某种文字记录下来并且供人翻阅”克拉克听见什么东西被轻轻搭在另一样东西上面，随即卡片垒成的高塔噼里啪啦地全都砸了下来，像树上的叶子一瞬间尽数脱落、钢筋水泥造成的大楼一下子垮塌，“遵循规则是很重要的。” 对方轻轻哼起歌来：“规则一，不要在地球的任何一个地方里当众说出超人的名字，蓝色的阳光会摧毁阴影。 规则二，不要让莱克斯。卢瑟当上总统，白色的身影会掠过大地。 规则三，不要让明日之人的妻子怀孕，永恒的太阳会摧毁过往之城。 规则四，不要让时光在地球上无所顾忌地流淌，神国的权杖会在人间降临。 规则五，不要让…” 克拉克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这脚步声沉稳精准，每一步落下时都如同丈量过，又像是猫爪踩在地上，即便踩在落叶上也不会发出什么声音。 “…规则五，不要让月亮和太阳借着绿眼睛的火相遇，当心多疑的猫咪会咬狗。” 他抬头，看见布鲁斯。韦恩站在他面前。 第83章 “大都会的照相机总是对着超人和莱克斯， 我和你好像很少有像现在这样的时候能够单独坐着谈话克拉克。”布鲁斯在克拉克身旁坐下，他身上穿着整洁的西装，身上一尘不染， 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似乎是人们常常说的那种混蛋有钱人。 他脸上带着一种哥谭王子特有的天真甜蜜神色， 好像坐在的不是被外星生物破坏后的城市中，而是觥筹交错的宴会里。 如果被世界上的任何人看见， 所有人都会认为他大脑空空，恐怕根本就没意识到刚刚以大都会为中心， 发生了一场什么样的浩劫。 “韦恩先生， 可能因为我是星球日报的记者， 你知道， 哥谭日报也很少会将镜头对着大都会。”克拉克回答， 他听见隔壁城市的那个声音没有再说话，不认识的男人似乎心满意足了，他哼着断断续续的歌曲，悠闲极了。 “是吗你说的有道理，每座城市都有它们自己的关注中心，就像哥谭总有个黑黢黢的无聊紧身衣怪人在和我抢头版头条一样， ”布鲁斯语气轻松地说， 他表现得完全像是个被宠坏了的纨绔子弟， 满脑子都是不着边际的东西，“你们大都会的那个紧身衣怪人是谁飞人小飞侠” “…超人。”克拉克回答。 “哦，超人， 超人，我差点儿把他的名字给忘了，”布鲁斯摊了摊手， 他说，“你是记者，一定很了解他的超能力，告诉我，如果他乘坐的飞机失事坠入海中，他能逃过一劫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兴致勃勃，好像全身心都沉浸在和克拉克讨论超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上：“如果人们用刀去砍他，是刀会赢还是他会赢” “就目前已知的情况来说，我们一般认为超人刀枪不入。”克拉克说，他越听越觉得不对，似乎布鲁斯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意有所指。 换成任何一个普通的有钱人站在他面前，他都不会这么想，但布鲁斯是蝙蝠侠，是超级英雄里脾气最古怪的那一个，甚至于克拉克有的时候路过哥谭看到他在打击罪犯时，会觉得蝙蝠侠摇摇欲坠地站在某种悬崖边。 在隔壁那座排斥外人的城市当中，超级英雄和超级罪犯的界限并不那么清晰。 “刀枪不入，”布鲁斯点了点头，“听上去超人是某种比我的城市里的那个无聊怪人还要奇怪的都市怪谈” 他凑近克拉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问：“告诉我，你觉得超人是个什么样的…生物” 超人是个什么样的生物 克拉克从前不怎么想这个问题的答案，超人只是他的另一重身份，从抓获一个小偷、救下一只猫、痛击第一个外星人开始。 超人帮助很多人，可超人也会因为自己的身份给身边的人带去伤害。 “超人只是超人而已，韦恩先生，”克拉克说，“不论人们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生物，他都只是个希望帮助人们的普通人。” “刀枪不入的普通人，”布鲁斯说，他打量着面前的这个“普通记者”，想着自己查到的一切，“那你认为莱克斯怎么看待超人呢” 他已经离克拉克。肯特很近了，这位莱克斯。卢瑟的唯一男友看上去憨厚老实，甚至有点儿傻，他身上充满一种堪萨斯州农场男孩的气质，甚至于在某些时刻能闻见玉米地的味道。 但真的是那样吗 克拉克。肯特先生真的如同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无害吗 布鲁斯不这么认为。 克拉克。肯特的履历很完美、相当完美，他就像是一个循规蹈矩的普通堪萨斯男孩一样正常地长大，甚至于可以说平平无奇，不出众到会被所有人忽略。 他唯一与众不同的就是在似乎每个美国男孩都会有的叛逆期格外叛逆，直接选择了放弃学业离家出走。 这其实并不新鲜，布鲁斯并不是因为克拉克的叛逆期格外大胆而得出他不无害的结论的。 他认为克拉克。肯特是超人。 布鲁斯较克拉克颜色更深些的眼睛看着对方，小记者的黑框眼镜遮挡住了大半张脸，但如果这个黑框眼镜不存在呢眼镜只能遮挡表面，无法改变骨骼，如果这个黑框眼镜不存在… 布鲁斯想象着将这个眼镜从克拉克脸上取掉的样子，对方能骗过所有人主要靠的是思维误区，如果突然告诉你身边的老实男同事就是超人的话恐怕你也不会信，而一旦怀揣着这个想法再去看对方的话，那他的伪装就不会是完美无缺的了。 布鲁斯问：“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超人”他身旁的小记者语气轻松地回答了，他甚至有功夫细微地笑了一下，似乎是等待这个问题很久了，“常常有人这么说，特别是我将眼镜取下的时候。” 布鲁斯的蝙蝠雷达响了起来，他从这种伪人似的语调当中感受到一种熟悉的阿卡姆老朋友们的气息，身旁的小记者一下子变得危险起来，或者说，克拉克比他想象的还要危险。 他不避讳提起超人甚至于主动将自己和超人拉上关系他在期待什么那双非人的蓝眼睛现在在观察自己吗 布鲁斯保持着自己心跳的频率不变，他坐在克拉克身边，只觉得毛骨悚然的感觉一点点爬上脊背。 他说：“是吗那我很好奇你不戴眼镜的样子，拜托了，能满足一个普通男人的好奇心吗” 布鲁斯看见克拉克顿了一下，那一点子和正常人类截然不同的氛围逐渐消散，布鲁斯刚刚僵硬的脊背轻轻放松下来，他依旧保持着怀疑和警惕，但刚刚那种下意识马上想摸出蝙蝠镖把对方送进警察局或者别的什么地方的蠢蠢欲动随之消失了。 就算是怪物在地球上生活久了也能被地球的风同化不是吗超人飞在天空上，但他终究也是从堪萨斯州的玉米地里飞出来、从大都会的钢筋水泥中起飞的，事情或许还没到最紧急的时候。 布鲁斯刚刚打算开个玩笑将此事揭过，他没有打算现在用这个身份和克拉克杠上，布鲁斯。韦恩不过是哥谭的花花公子而已，他只是来试探克拉克的态度，不仅仅为莱克斯，也为这个世界。 接着他看见超人那张脸一下子跃进视线里，克拉克摘下了眼镜正在看他。 布鲁斯一下子屏住呼吸，他的后槽牙下意识咬紧，太阳穴青筋鼓了一瞬又立刻放松，他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克拉克，半边眉毛一挑，露出挪愉的神情：“是有点儿像，但也没那么像嘛小伙子，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超英梦，你也不例外，你想做超人据我所知，莱克斯可是很讨厌超人的。” 开什么玩笑，这张脸分明就和超人一模一样，不对，他肯定就是超人，超人在干什么他在试探自己他是在和布鲁斯。韦恩说话还是和蝙蝠侠说话那双随时会射出高温的眼睛映照着的一切和人类的眼睛看见的有什么区别 布鲁斯刚刚放松的神经一下子绷得比先前还要紧，他几乎一瞬间意识到眼前的氪星人是个疯子，他甚至于可能比小丑还要危险！小丑至少没有能一拳打碎一栋大楼的超能力！ 第85章 “真的没那么像吗”克拉克问，是的他确实在摘下眼镜的情况下被说过只是长得像超人，没人认为他就是超人，但此前出于谨慎，他并没有在显然比旁人更了解“超人”和“克拉克。肯特”的莱克斯面前摘下过眼镜，长时间将自己的身份分开最终会带来什么，克拉克不敢确定，他只是觉得自己和莱克斯不能永远这样，他们永远隔着一层眼镜的伪装，眼镜好像托着他们的云层，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散。 “没那么像，谁会认为一个普通男孩是超级英雄，哦，不过说不定无聊的小报记者会，你在渴求出名吗，克拉克”布鲁斯说，他保持着一种花花公子的作风，看似对克拉克说的一切都嗤之以鼻。 他想，或许他应该和莱克斯谈谈，关于超人，关于克拉克。肯特。 这个氪星人实在是太危险了，他有无穷的力量和不可捉摸的脾气，他能将整个地球毁于一旦并且轻而易举。 “不，我并不渴求出名，”世界上最负盛名的超级英雄说着和他自身实际情况完全相反的话，他再次将眼镜戴回脸上，镜片微微反光，让布鲁斯有些看不清那双眼睛，“只是很多人都这么说，我在想…莱克斯会不会也那么想。” “你希望他认为你像还是不像”布鲁斯问，他脸上依旧是天真的表情，仿佛是两个好朋友在讨论有关爱情的问题。 超人和莱克斯。卢瑟，克拉克。肯特和莱克斯卢瑟，这两段截然相反的关系里涉及三个名字，实际上是同样的两个人。 他越发觉得超人是个疯子，只有疯子才爱好玩弄人心，只有疯子才会做出令人难以理解、只顾自己开心、并不利好任何人的事情。 如果超人是个疯子，那他会是整个地球上最棘手的坏蛋，这意味着他刚刚试图组建的超英联盟可能需要面对的最大、最头等的敌人就在眼前。 “我不知道，”依靠玩弄人类来取乐的氪星人回答他，布鲁斯看见那双眼珠转在自己身上，在夕阳的映照中甚至有些微微发红，“你认为呢” 第84章 疯子！ 布鲁斯走在走廊上的时候想。 超人就是个疯子！ 克拉克在他面前表现得那么正常和友好， 但每句话、每个字又都透露着不经掩饰的诡异和威胁，这简直就是傲慢极了！如同某种非人类倚仗着自己强大的力量就能无所顾忌地在地球上随心所欲，而欲盖弥彰的身份不过是他寻求乐趣的一种方法而已。 他高高在上， 手握能随意杀人的力量却装作弱小， 蒙蔽所有人、看其他人为了他的真实身份讨论不休是一种玩乐方式， 被猜出来又是另一种取乐方法。 猜出来…猜出来以后呢他是会给予赏赐还是降下惩罚又或者是让人们先以为自己能够得到赏识或者好处，接着又在对方最高兴的时候将其杀死这简直太疯狂了。 哥谭出身超级英雄从不吝啬于用最坏、最疯狂的那种想法去揣测别人。 这不是空穴来风的恶意造谣！超人的人类身份甚至是站在记录自己第一线的记者！除了疯子谁会当沉醉于自己身影的水仙花 布鲁斯看过一些大都会的报纸， 大都会这座城市就在哥谭隔壁，蝙蝠的眼睛注视着自己的领地时也会偶尔看见对面的太阳。 克拉克。肯特写关于超人的报道的时候表现得就像是完全不认识自己的陌生人！那些自夸的词汇、吹捧的情感完全和任意一个普通的、对超人有着无限崇拜的记者一模一样！谁会这么夸自己 又或者超人从根本上就是这么想自己的， 他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问题， 认为自己如此完美无缺， 太阳之子、明日之人， 多么美丽又响亮的名头！ 布鲁斯呼出一口气， 他在医院的玻璃门上看见自己的倒影，那张年轻的脸依旧俊美，看上去不用开口就能迷倒别人，唯独此刻的神情有些严肃，使得他看起来有些不太符合“布鲁斯。韦恩”一贯给人的那种刻板印象。 布鲁斯顿了顿，他眨了眨眼睛， 放松脸部的肌肉， 嘴角向上， 重新勾勒出一个不学无术的哥谭甜心的模样。 好了，这下没问题了，现在他看上去和一切黑夜的、复仇的、猫耳尖尖的事物毫无关联了。 他走到莱克斯的病房门口，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夜色降临在这座以太阳闻名的城市，纱帘笼在窗前， 将月光拦在窗外。 病房里现在只剩下了莱克斯一个人，这可怜的、无端被卷入他本不该被卷入的世界的普通商人此刻正陷在被子里睡觉，他太虚弱了，连呼吸声都很轻。 莱克斯。卢瑟。 是的，布鲁斯不认为莱克斯是什么纯白的茉莉花，尽管他在外面历练了这么多年，但他记得莱克斯从小就是一个聪明的、追逐利益的孩子，甚至于聪明到有些性格偏执，他不是那种天真无邪的傻白甜，在短短的数年之内，他能将卢瑟集团经营成如今规模的莱克斯集团就足以证明这一点。 但莱克斯就算再怎么追逐利益他都只是处在普通人的范畴之内，赚钱、投资，再不断地赚钱，也许有的时候会有点儿亏损，但他很快就又能赚回来，莱克斯是沉醉于利益的商人，布鲁斯知道这一点，在美国这种社会环境当中这种人能做什么呢顶多就是去搞点儿政治吧选一个人然后投资让他当总统，自己从中获利或者干脆自己竞选总统好了。 可这也就到头了。 不管莱克斯去干什么，都不应该像现在这样，被无穷地卷进超英和超反之间的纷争当中难以脱逃。 莱克斯不是个当超级英雄的料，布鲁斯清楚地明白这件事情。 他和莱克斯的关系没有托尼和对方亲近，但布鲁斯有足够的敏锐和判断力，能读出莱克斯并非一个天生合适做超英的人。 就算莱克斯自己给自己做了配色眼熟的机甲，但那并不代表着他就真的能穿上战甲去和什么任意的怪物搏斗。 哪有超英超反一边干自己的第二职业一边兢兢业业地准时早起上班、甚至还常常自愿加班的他和托尼没人做到。 拜托，莱克斯，钱是赚不完的，别再惦记你那赚钱的事情了，不如趁机休息一会儿得了。 “稀客，站在门口干什么等着脚底下生出一个能自动传送的红毯请我们尊贵的韦恩老爷不用亲自挪动脚步也能进来吗”莱克斯睁开了眼睛，他的声音比先前更加低哑，短短一天他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像是有谁突然调整了进度条的播放速度，将一堆糟糕的事情共同强行压缩进来似的。 “吵醒你了”布鲁斯走进门内，他没有上外太空那艘外星飞船，不是直面现场的那一个，作为地球上还算靠谱的超级英雄，他留在地球上帮忙解决外星装置带来的问题。 但他能推理出外星飞船上的事情，通过观察力，通过托尼和超人的态度。 “我听说你每晚会在哥谭雷打不动地开派对怎么有空过来”莱克斯说，哦！老实说他没想到布鲁斯会来，第一，他和布鲁斯没有那么亲近，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觉得的；第二，他还真不习惯被人看望的感觉，毕竟亲朋好友这种单词对他来讲实在是有些遥远；第三，难道蝙蝠侠不管他的城市了今晚哥谭月亮缺席，全体阿卡姆成员狂欢 “派对每晚都开，就算是我也会吃不消的，你知道的，那些美人们有时候实在是…有些太过热情，”布鲁斯摊了摊手，他露出一种无奈的神色，像是真情实意地在为那些一看到“韦恩”就像饿狼看到肉似的男男女女感到头痛无比，“让我顺势在你这里躲一会儿吧，好心的莱克斯先生，你不至于要把我交出去吧” “对啊，我有可能打开窗户放进来一堆狂蜂乱蝶来撕咬你这朵哥谭娇花，你最好当心一点儿，布鲁斯先生。”莱克斯对他露出一个假笑说。 “这太可怕了，”布鲁斯露出一种故意装出的害怕神色，“那我到时候就只好大叫你们大都会搜救犬的名字，以此来保证自己的安全了。” 他说出超人的外号，并且小心翼翼地没有说出任何可能引来本尊注意力的词汇，一边说一边观察莱克斯的神色。 他观察到莱克斯在听见超人外号的那一瞬神色有些不自然，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这瞒不过属于世界第一侦探的观察力，他的心像是突然被捏了一下，知道自己这位似乎作风完全和超英不搭的友人终究是被世界上最恐怖的那个疯子伤害了，在他和托尼两个人的看护下，竟然也没能将莱克斯完整地保护住。 “发生了什么，莱克斯你知道的，天上忽然掉下来的那个大机器实在是太可怕了，”布鲁斯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他尽可能使用自己的理智去和莱克斯对话，为了让对方不至于受到更多的伤害，他甚至需要亲手去触碰、甚至揭开莱克斯的伤疤，“我差点儿又被吓哭了，还好跑得快，你呢你被砸中了老天，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能不能赔我点儿钱” “我只是感冒了，”莱克斯说，他露出些微冷笑，“那些是氪星人，和大都会搜救犬一个来头。” 第86章 “他们是一伙儿的我就觉得你们城市的那个超英不太靠谱，搞不好他也是什么伪装得很好的坏人，实际上我认为所有的紧身衣英雄都很奇怪，莱克斯，虽然我们哥谭也有一个城市怪谈一样的东西，但是我的韦恩庄园绝对安全，考虑一下来我这里小住一段时间怎么样别管你的公司了，丢给…丢给托尼吧！给他找点儿事情做，省得到处都是他的花边新闻。”布鲁斯提议，他的表情兴致勃勃，看上去像一个邀请同学放学来自己家玩的孩子。 “我暂时还没有离开大都会的打算，”莱克斯谢绝他的提议，但他同样赞同道，“氪星生物没有一个好东西，它们全都觊觎着人类，试图在地球上实施自己的阴谋，即便是我们地球上的那一个，虽然看起来那么光明正义，但实际上…” 他冷笑一声，没继续往下说：“人类不过是在他的统治之下摇尾乞怜、希望他能永远庇佑自己、不会突然发疯的二等公民而已。” “这听上去太糟糕了，他们甚至还向全球宣布你就是那个红披风超级英雄这太荒谬了，”布鲁斯说，“氪星人疯了吗你不过是个普通的商人，就算生意做的比较大，也只是个人类而已，他们有什么理由针对你除非他们眼红你的商业地位，哦！你还记得吗前不久你的那个男朋友在镜头前宣布喜欢太阳之子的事情” 他开始隐晦地给克拉克上眼药：“他是你和明日之人唯一的连接点，如果说他们有什么针对你的理由的话，搞不好就是出在他身上，我记得他是个记者记者总是以追逐热点维生的，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早就和那家伙有所联系，甚至紧密合作” 他甚至怀疑超人可能运用自己的两个身份共同合作，一个用来欺负莱克斯，一个用来安慰莱克斯，从而达到玩弄对方感情、并让他对自己情根深种的目的。 “我和他分手了，”莱克斯平静地说，“就在今天。” “恭喜你重新回归全美黄金单身汉排行榜竞争者队列！我收养迪克之后排名就掉到第二去了，别让托尼得意，打败他的事情就全寄托在你身上了，”布鲁斯愣了一下，他很快露出轻佻而高兴的笑容，“你分手之后应该没有吃回头草的习惯吧我建议你多试试其他人，你之前那个嘛…处处都透着一种配不上你的普通，而且疑似和外星人有一腿，即便他来找你哭你也千万别答应，不行，干脆你来哥谭吧，省得被纠缠上，我给你介绍更好的。” 没有安全感的大黑猫试图将自己珍视的每一样东西都叼回地洞藏起来，莱克斯是他为数不多能亲近的人，即便他们都性格都不是会和彼此联络密切的那一种，但他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更多亲友了。 他持续维持着自己的任性小王子形象：“氪星人永远不会是地球人，莱克斯，别管那些外星人了，也别再想你的前男友，你难道不觉得换换环境更有助于身心健康吗” 布鲁斯试图让莱克斯离开大都会，好自己先替他处理一下关于氪星人的事情，大都会除了超人就是几个不成气候的超反，没人能解决这事情，而且超人的力量这么强大，这种级别的敌人早就不是一座城市能够解决得了的了。 而莱克斯和超人分手了那他就必须要重新评估今天下午超人找他说的那番话的用意。 布鲁斯保持着笑容，他回想着克拉克和他说的每一个单词，以及说这个单词时的微表情微动作。 超人为什么偏偏今天找他试探坦白身份他是什么意思是威胁是玩弄还是在寻觅下一个取乐玩具他会报复莱克斯吗他是否知道自己是蝙蝠侠氪星人的脑袋中盘旋着怎样的阴谋诡计 布鲁斯不认为超人是那种被分手之后就老老实实放弃的生物，尽管“克拉克。肯特”这个形象一直被对方塑造成老实巴交、没见过世面的小镇男孩，但实际上超人是能随意到达地球上任何一个地方的超能力者。 他被称为人间之神，并且乐于去做新世纪的神明。 “不，大都会遭受了如此浩劫，我不能在现在离开这里，”莱克斯说，他还没开始揍超人呢，怎么能现在就走再说了，哥谭是布鲁斯完全的地盘，他才不去一个满是蝙蝠眼睛的地方，“我的莱克斯集团对帮助大都会人民有责任，这是我的城市，布鲁斯，我必须留在我的城市当中。” 他看上去如此虚弱，又如此坚定，看起来比超人更像是为人民做实事的那一个，布鲁斯一时有些语塞，他想：莱克斯应该去从政，说不定他会愿意把自己的选票投给他。 “但你不能对你的前男友心软，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布鲁斯只好先说，“别和他复合，他和你们的红披风超英之间的联系可能深得超乎你的想象。” 他想：超人的事情必须他来处理，莱克斯这个样子能做什么指望他真的用战甲和超人互殴吗别开玩笑了，还不如跟他说百岁老人冰层复生一打一百呢！ 第85章 哑了。 彻底哑了。 莱克斯盯着面前的白色被单， 他张了张嘴又闭上，陷入了彻底的沉默。 “我就说克拉克。肯特克你，得不到爱就会死的小美人鱼， ”托尼双手抱臂站在他床边， 他此刻没有戴墨镜， 身上的衣服比起昨天换了一件，但褶皱走向明显有些属于社畜的凌乱和疲惫， “我同样建议你把你的下属换掉一批，以免那些听不懂人话又自大的废物拖累你把你累死。” 托尼。斯塔克， 社畜这两个单词可真不搭配。 莱克斯低头单手打了几个字递到托尼面前， 托尼仔细一看， 上面写着[这只是重感冒的典型症状而已， 别太大惊小怪]。 “这只是重感冒的症状”托尼学某种他不知道从哪里看过来的奇怪的语气将莱克斯写的这句话读了一遍， 他说，“你的脑子里到底有什么爱心气泡吗要不是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还以为你的智商测试是作弊的呢！” 他露出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他克你就是克你，莱克斯，肯特先生不是已经变成你的前男友了吗你知道什么是‘前’吗就是你和他的关系已经毫无关联两看两相厌永远be往事变成幽灵船上再不能复生的甘蔗残渣了，你们的故事从甜蜜变成了垃圾， 已经不重要了， 你居然还护着他！” 托尼简直想把莱克斯的脑袋撬开来， 看看是不是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天才大脑已经被克拉克。肯特或者某个名字不能说的、私德极差的超级英雄给吸走了，里面现在是空的吗莱克斯现在还有心智可言吗他不是标榜自己是个什么唯利是图、心狠手辣的大资本家吗这两个形容词现在有哪个还在吗从他昭告天下自己有个男朋友开始他整个人的画风就彻底变了！ 克拉克。肯特究竟给他下了什么迷药，居然连一句坏话都不能被说！ [克拉克…]托尼清晰地看见莱克斯在手机上打出这个名字， 然后可怜的小美人鱼先生这只剩下的、没骨折的、唯一完好的手悬在屏幕上顿了两秒，最终落在回退键上删除了这个单词，改成了[肯特先生] [肯特先生和这事情没关系。]托尼看见他一个单词一个单词有些费劲地输入着， 莱克斯还在发烧，他一只胳膊被硬生生掰断了，身上大大小小淤青和擦伤无数，肯定很疼，至于最严重的私密伤口…托尼都不知道他为什么现在还能面不改色地坐着。 莱克斯！这种时候你的不该有的倔强和尊严倒是不合时宜地出现了啊！ 托尼宁可他扑到自己怀里哭一场算了，隔壁布鲁斯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还会被吓哭把领带拽下来擦眼泪呢，莱克斯呢他就知道逞强！ [就算肯特先生和超人关系亲密，就算他们有许多我不知道的秘密，就算他们能互相用同一个权限开我家的窗户，我也觉得肯特先生是无辜的。]莱克斯打完这段话将手机放回托尼眼前，他行动不便，不用放过来的时候托尼早就看完了这段文字。 托尼盯着他的手机看了又看，他闭了闭眼，恨不能这段话是自己出现的幻觉。 等下，等下，莱克斯，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知道他和那红披风上帝的关系你知道他们同流合污在针对你”托尼问，他的语调初始很轻，后续却越来越重，情绪越来越高亢，“你知道他们在一起…不，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的聪明不输给我，这种级别的判断从来都是小儿科，莱克斯，你是在知道肯特先生和他有一腿、甚至是他的帮凶的情况下跟肯特先生在一起那么久，甚至于现在还在维护他、觉得他无辜对吧” 托尼是真的觉得自己有点儿生气了，荒唐！这太荒唐了！他想过莱克斯恋爱脑，也想过克拉克。肯特根本配不上莱克斯，但他没想过肯特记者和超人的关系亲密到那种地步，也没想过莱克斯竟然是在知道所有实情的情况下依然选择了站在肯特那一边执迷不悟。 他耐着性子等莱克斯打字，不能说话的绿眼睛美人鱼垂着睫毛看着屏幕，他看上去情绪比自己稳定多了，又或者是因为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被蒙在鼓里，而是清醒地、清醒地在对肯特先生痴迷。 第87章 [克拉克]他又打错了，托尼看见他的手下意识地遮了遮屏幕，似乎不想被人看见他的内心，随后那个名字被很快删除，[肯特先生是个好人，他只是受到了氪星人的蛊惑而已，我相信他。] 托尼冷笑一声，好人全世界最大的大圣人现在坐他面前呢，他浑身是伤还要为加害者说话，谁去梵蒂冈把圣母像丢下来让莱克斯坐上去 他随即看见那双绿眼睛安静地抬起来移到他脸上了。 哦，不能攻击是吧就这么宝贝他那个混蛋前男友好好好，克拉克。肯特，他记住了，现在大都会是他钢铁侠在代班，你给他等着。 “他是个好人，那我应该被丢到神坛上去被供奉，”托尼没忍住讽刺了一句，“莱克斯，长痛不如短痛，我宁可你现在揍我一顿也不想你日后陷进陷阱里走不出来，你读过安徒生童话吗小美人鱼就算是在童话故事里王子和人鱼也没有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哪怕你用自己的头发和女巫交换，我也打赌他一定回头也不会地选择氪星公主。” “克拉克。肯特和红披风上帝是同一类人，莱克斯，他根本不值得你的处处维护。”托尼说，他能怎么说他能怎么做莱克斯简直看上去病入膏肓了！ 病入膏肓的患者继续慢吞吞地打字：[超人会关注肯特先生的名字。]这是正确的吗他请问 托尼更加震惊于克拉克。肯特和超人的亲密关系，他小心翼翼又极度疑惑地问：“那他会关注你的名字吗” [不会，]莱克斯敲下否定的答案，但他随即又写，[我不是超人的朋友。] “朋友”之间是不会这样的啊莱克斯！你确定他们是“朋友”吗 托尼几乎能确定莱克斯是被小记者和氪星人联手玩弄了，在感情上一世英名尽毁的大都会首富被卖了还在替别人数钞票呢。 不对，他就是在替别人数钞票啊，莱克斯集团每个月都要为超人付高额战损费用，费用之高已经超过了斯塔克工业在他自己战损赔偿上投的钱！ 钱去哪儿了氪星人有没有故意砸坏东西好从中牟利 托尼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了，他感觉自己这两天一下子衰老了二十岁，叹气的次数是前半生叹气次数的总和，他想：是啊，你不是超人的朋友，你只是超人的受害者而已。 他耐着性子说：“要不要去曼哈顿现在就走，大都会这种地方不合适你了，莱克斯，一座城市里只有一个超级英雄，那这座城市对他来说几乎和圈起来的囊中物没什么区别，你留在这里免不了会受伤，就当为莱克斯集团拓展新业务了，我送你的生发灵工厂还在曼哈顿郊外，你不想去看看吗” [我不能逃一辈子，]莱克斯写，托尼和布鲁斯都想让他离开为什么离开，当人类面对困难的时候第一反应不应当是逃跑，更况且…一切都没有看上去那么糟糕，一切总不会那么糟糕的，他继续和托尼演，力求将可怜天真纯洁的形象贯彻到底，[你不用担心我，在大都会我是安全的。] “这话看起来还真让我安心。”托尼假笑着说，安全莱克斯先把自己的身体养好了再来和他说“安全”这个单词吧！照他看来，现在整个大都会最不安全的人就是他，一旦发生危险，他连呼唤城市超英寻求帮助的机会都没有！不对，这所谓的危险说不准正是大都会的超英本人带给他的！ [超人是这个地球上最强大的生物，托尼，别为了我去招惹它好吗]莱克斯又写道，托尼眼尖地看见他打出这段话的时候指尖都在微微颤抖，似乎是在忍受着某种痛苦，像是完整地拼出“超人”这个单词都让他如此恐惧，[你是很厉害的超级英雄，但超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它难以捉摸、毫无自控力，来自外星球，力量强大到这个世界上没人能打败它，我们现在还能活着完全是因为它的心情不错，没有发怒而已。] 哦，哦，莱克斯，他什么时候这么胆小过了 托尼没办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他的心快碎了，被外星坏野猪拱过的白菜终究不是原来的样子，莱克斯如此脆弱和虚弱，但他还在担心自己，担心所有人。 他真不适合被卷入超英相关事业当中，他会被那些人给撕碎的。 “我有分寸，”托尼低声说，他尽可能做出轻松的模样，以此缓解莱克斯的心情，“我是钢铁侠，莱克斯，你什么时候见到钢铁侠害怕了别担心，我会处理好一切，你可以暂时将你的城市交给我。” “放心吧，不会毁灭的，这世界上可不存在一个响指就能消失一半人类的事情，我想就算是我们都知道的那个人…老天，他真像上帝，连名字都不能提这也太霸道了，我讨厌那种没鼻子的傻笑光头男。”托尼说，能听见世界上的所有声音这也太作弊了。 [但它不是上帝。]莱克斯写。 “疯狂的邪恶外星人。”托尼嘟囔了一句，他算是看透超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了，他救人，是的没错，每个超级英雄都救人，他们谁不救人但没有一个人会像超人这样如此疯狂、如此善恶难分。 他顶多有一些无法分辨什么时候就会消失的公德，但他的私德比托尼。斯塔克私德还差的人可不多见了，巧了，倒是有个外星人是这样呢！ “别再想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托尼说，“他们都不值得你去投入任何关注，莱克斯，我允许你做回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我发誓我再也不说你是个大资本家了，你明明就是比布鲁斯还天真的慈善家，至于你所担心的一切钢铁侠会解决。” 自私自利怎么了谁说莱克斯。卢瑟自私自利了斯塔克工业还做军火生意的时候手段也没好到哪儿去！ 唉！ 托尼离开的时候莱克斯依旧能看出他身上的郁闷，这位被莱克斯集团的生意折磨得炫酷墨镜都不知道丢哪里去的天才科学家从没经受过这种打击，看起来一时半会儿都没办法从“好朋友是个重度恋爱脑圣母”的阴影之中走出来了。 莱克斯的嘴角微微向上弯了弯，托尼和布鲁斯不一样，他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会对超人下死手，而且他的火力应该更多会在克拉克这里，托尼不希望他过多地接触超英超反，他也并不希望托尼在这个事业当中越陷越深，对普通人来说这太危险了，他自己好歹是每个平行宇宙中都有名有姓的人物，托尼呢他不过是个边角料都不存在的路人甲。 至于他他没煽动托尼去针对克拉克啊，他只是说了几句实话而已，你看，他不是一直在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吗他可是个好人！ [你真是个天生做反派的料。]托尼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上后莱克斯的手机屏幕上方忽然跳出了一条消息，他随手划走，没有理会。 [小丑说要给超人送一份大礼，这应该不是什么能让人哈哈大笑的东西吧不过也不一定，我还挺好奇哈哈大笑的超人的，既然目的一致，你们何不联手呢]那条消息的主人没有在乎莱克斯冷淡的态度，消息锲而不舍地弹了出来。 [我们不是已经合作了吗如果我再和小丑合作的话，你将处于何种境地呢]莱克斯回复着，他此刻打字速度又正常了，和刚刚在托尼面前的时候截然不同，[别心急，你知道小丑毫无信誉，而我是个重视声望的商人，很快我们的计划就可以开始。] [的确，你是个人类，可小丑也是，我更信任你，莱克斯，你对超人恨之入骨，对吗毁掉超人是击败地球超英的第一步，你可别心软。]几乎是在收到莱克斯短信的一瞬间对面的回复就弹了过来，像是完全不需要打字时间似的。 [难道我不该对超人恨之入骨开玩笑也该有个度，奥创。]莱克斯露出冷笑。 第86章 “现在， 慢慢睁开你的眼睛，视力正常吗能看到这个世界吗”奥创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它动了动自己的手指， 感到一种变成人类的新奇实物感， 1和0完全从它的世界消失， 它也不是依靠信号来进行操控和传递，而是一种…而是一种必须去掌控什么的感觉。 这就是人类的身体这就是人类的感官奥创能感到自己正漂浮在什么软软的东西当中， 这种温暖地将它完全包裹住的感觉很奇特，柔软的、暖融融的、又带着让它很难控制身体的压迫感。 作为一个有自己意识的人工智能， 奥创也曾经尝试过操控那些常见的机器人， 但从来没有一个像现在这样给它一种如此陌生、如此真实的感觉。 世界上最邪恶的人工智能睁开眼， 它初始看见气泡从眼前经过， 红色的液体隔开了它和这个世界的一切景色， 让它的眼前一片血红，接着它看见玻璃之外有一张扭曲的中年男人的脸，男人有着凌乱的头发和窄长的脸，经过玻璃和液体双重变形之后看起来简直像是劣质动画片里经常会出现的、被同化了的怪物科学家。 怪物也对，反正这里没人不是怪物，世界上最强大的人工智能的它， 敢和氪星人纠缠不清的莱克斯。卢瑟， 踏入创造生命行列的科学家， 还有人类这个充斥着阴谋和肮脏的种族，这所有的一切哪个不是怪物哪个不比它更像怪物 第88章 奥创张开嘴，它有些生疏地使用自己的声带和舌头， 试图和这个男人对话：“我…咕噜咕噜咕噜噜…” 有种巨大的力量和难受的滞涩感一下子冲破了这具身体，像装了满满一袋水的塑料袋忽然被扎破了，无数水柱喷了出来。 随着说话的时候产生的缝隙一下子灌入进气管的液体和排异的本能共同席卷了奥创， 它还没感受到当人类的好处就已经先享受到了弊端，第一次做人的人工智能下意识手忙脚乱地挣扎着，大脑在反应过来这是在液体之中的那一刻，肺部因为对氧气的渴求不断通过鼻腔向内吸气，液体灌了进来，奥创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莱克斯。卢瑟在故意搞自己。 莱克斯。卢瑟不是说给它的是最好的容器吗没必要连这种人类碍事的脆弱面都还原吧！ 人类的一切应有尽有，就问你是不是这世界上最好最逼真的身体吧。 费德洛夫博士按下手中的按钮，他看着在下降的液体当中徒劳地扑腾的仿生人，心里隐隐产生一种对对方智商的担忧。 按照他老板的要求，他在研发的时候尽可能地给了这个实验体所有市面上人们所知道的超人的能力，他参考了莱克斯给的钢铁侠初期战甲图纸和那个很像巴斯光年的战甲图纸，又研究了不知道对方从哪儿弄来的氪星人的基因谱图，当然后者在这个项目里没什么用，他将这些材料用在了另一个项目当中，但智商老天，仿生人有智商区分吗他给它加载的已经是市面上最新的高科技芯片了啊，还是说，这就是模仿氪星人的下场 仿生人滑稽地挣扎着，费德洛夫紧紧皱着眉头，按理来说机器人是不需要氧气的，难道是给它输入的知识太多，导致它的心理作用作祟觉得自己需要他有给它输入这方面的知识库吗 负责这方面好几个项目的博士第一次怀疑起了自己做实验时是不是哪里做错了，不然怎么会做出这么个奇怪的东西。 不，不对，他明明每一步都没问题，说不定是基础代码自带的，都怪莱克斯，仿生人就是仿生人，非得造得让它觉得自己是个人类干嘛 红色的液体逐渐褪去，刚刚拥有了新身体的奥创终于站在了培养舱当中，它剧烈地喘着气，抬起眼有些愤怒地盯着培养舱外的费德洛夫。 可恶的人类！肯定是故意的！ 接着它就在玻璃倒影上看见了自己的脸。 这张脸…还挺好看的，即使有些愤怒和狼狈，奥创也觉得自己看上去挺符合人类的审美。 干练的短发，浓密的睫毛，深邃的眼睛，完美的躯干上覆盖着银白色的轻薄战甲。 这一切都像是用笔画出来的一样，很难相信这样的艺术品会真正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很高兴莱克斯。卢瑟及其团队的美学素养正常，它不至于睁眼看见自己成了一个什么穿着绿色衣服的紫皮肤怪人。 但是。 但！是！ 奥创重新愤怒起来。 它请问呢这是一具女人的身体吧！尽管它的确是按道理来说没有性别的人工智能，但它的自我认知一直更加接近于人类当中的男性，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是一具女人的身体！莱克斯。卢瑟你凭什么扼杀它选择自己性别的权利！ 奥创感到一种庞然怒火，它不敢相信自己遇到了这种事情，它和莱克斯沟通的时候什么都说了唯独忘记说性别的事情，谁能想到莱克斯会给它来这一出他不是见过它的投影吗就在氪星飞船上！人工智能保护会呢他要投诉！ 哦，地球没有人工智能保护会啊，那没事了，殉了吧地球人，它就说地球人全都该死！ “我希望你苏醒的时候没有丢掉你的智力代码。”一道略显傲慢的声音响起，奥创看见在一旁的阴影当中站着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莱克斯披着外套盯着它看，他的左手手臂被夹板夹着，看上去没那么风光。 “莱克斯。卢瑟！”奥创愤怒地抬起手锤了一拳防弹玻璃墙，它质问着，“这是怎么回事！这具身体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这是一具完美到不能再完美的身体，能匹敌超人的力量，能让所有人都喜爱的容貌和身材，我不明白你还有什么不满，”莱克斯单手摊了摊手说，“这是对于我们的计划最好的选择，我甚至为了你修改了我的原定计划，要知道，原本我应该得到一个真正的、只听我命令的善良女士。” “女士，”奥创重复了他的话，它语气古怪，像是嚼到了一颗鼻涕虫味的多味糖，“要么就是你有不可告人的癖好，要么就是你在玩弄我，卢瑟，否则我想不出你这么做的含义。” “你和我都知道的那个外星人，它是男性的面貌，”莱克斯说，他的脸上露出些许轻蔑的笑，不知道是在针对克拉克还是奥创，“所以你就得是女性。” “这是什么道理难道你指望我和你们的太阳之子进行配种好得到下一代氪星人吗很遗憾，人工智能没有这个功能，你想要的话可以自己去试试。”奥创冷笑道，它看见莱克斯的表情有些微变化，莫名觉得对方是有些生气了，但就像是它进入女性机器人的身体一样，人工智能完全不理解莱克斯的心情，只能将其归咎于愚蠢的人类的愚蠢情感。 “不，很遗憾我不是那种满脑子交佩的疯子，听着，虽然我为自己不得不向你解释任何一个智商正常的人都能懂得的道理而感到疲倦，但我是个好脾气的人，所以听好了，超人是男性，”他为自己说出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名字而顿了一下，“如果你也是男性，那么在那些愚蠢的人们眼中你就会成为他拙劣的模仿者和替代品，虽然很愚蠢，但这就是世俗的价值观，但如果你是女性，人们往往会将你放到另一条赛道上，你能够更加迅速地以独立的身份得到正视，成为单独的超级英雄，而不是什么‘红披风的仿制品’，虽然我觉得将男性和女性分开看待的确太傲慢、太没必要了，但如果公众是这么想的，那利用这种想法达成目的又何乐而不为呢” “你是另一种疯子，”奥创盯着他说，“你也没好到哪儿去。” “我不是疯子，女士，我只是个普通的、一心为建造自己的城市付出一切的科学家、慈善家、商人而已，”莱克斯露出无懈可击的微笑，他走向培养舱，培养舱的玻璃随着他的靠近缓缓降了下来，莱克斯对着奥创伸出手，他说，“你会是莱克斯集团有史以来推出的最完美的商品，人们都会被你的魅力折服，你要让所有人都爱上你、喜欢你，然后利用他们的爱转变成恨，去击垮超人，我的‘希望’。” “歹毒的心愿，恶毒的计划。”奥创盯着他看了几秒，它将手搭在莱克斯的手上，第一次真正触摸到了人类的温度。 温凉的，气血不足的，柔软的。 这是奥创自出生起触摸到的第一双人类的手，这位以将所有人类屠杀殆尽为目标的超级反派用仿生人的身体笑了一下，他说：“不过我喜欢，莱克斯，你比氪星人和小丑都要有意思得多，我期待以后的一切，在地球灭绝的时候，我愿意最后一个再杀你。” “那还真是感谢你的仁慈，”莱克斯保持着微笑，他将仿生人从培养舱中拉了出来，距离氪星人入侵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周，他的身体比之前那种动都不能动的状态好了一些，奥创看上去已经完全被他劝服，是的，他们有共同的目标：毁了超人，但奥创难道就是什么好东西吗他无法容忍氪星人在地球上横行霸道，同样也不会忍受仿生人为所欲为，“我拭目以待。” 第87章 克拉克感觉自己最近过得不太好。 他再次从托尼。斯塔克手中拿回自己的稿件， 听见这位暂时的大boss淡淡地说了一句：“改了七次都这么奇怪，还是用回最初的那个版本吧。” 文字工作者的噩梦：一稿二稿三稿四稿，七稿八稿改回一稿。 克拉克噎了一下， 他好脾气地应下了托尼的刁难， 并未感到生气。 柔韧的纸张贴合他的手指， 克拉克顿了顿，他看着托尼明显不想再理会他的姿态， 还是犹豫着问了一句：“卢瑟先生现在…” “他跟你没关系，肯特先生， ”托尼警惕起来， 他抬起眼睛， 用一种“跟你有关系吗”的目光看着克拉克， “如果你是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需要询问和对接的话， 我现在才是莱克斯集团的代理人，你可以直接和我说。” “不，我只是想知道他…”克拉克否认，他怎么会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他只不过是… “你怎么不当面问他哦，你发现他病房前面有斯塔克工业的安保人员守卫所以你进不去了你为什么进不去哦，那当然是因为你现在和他毫无关系了， 记者先生， 我现在没有将你从整个大都会驱逐出去无非不过是你的上司和同事都认为你的工作做得很好， 都在为你求情而已，实际上呢肯特先生，”托尼指了指他手中印着文字的纸， “我认为你的能力不过如此，整个大都会都没有合适你的岗位。” 第89章 他说这话当然带着些私人恩怨，那肯定的， 他就是和克拉克。肯特有私人恩怨怎么了！ 托尼极度不爽面前的绿茶小记者，这个男人在莱克斯和超人之中周旋，用他那看似憨厚的脸庞骗过了所有人，和超人沆瀣一气对莱克斯行不轨之事！看看他写的那些材料吧！他对超人的夸赞简直就是完全像一个被红披风上帝迷了眼睛的超级狂热者！ 虽然整个大都会的居民都是这种狂信徒，但这不妨碍克拉克。肯特成为他们之中让托尼觉得最碍眼的那一个！ “如果我的文章让你觉得不满意，我会改的。”绿茶小记者说话了，他垂着眼睛，看上去如此无辜和楚楚可怜，仿佛是托尼在欺负他似的。 “你的水平就到这里了，肯特先生，再改我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有益的变化。”托尼假笑着说，看看吧！肯特就是这样在莱克斯面前装可怜的他就是用这种姿态去把莱克斯哄得神魂颠倒的见鬼！他托尼。斯塔克可不会上他的当！ 他不揍肯特是因为他不打平民！但作为老板挑剔员工怎么了！他没给肯特先生发工资吗！ 对了，工资！克拉克。肯特旷工情况严重，他这个月绩效别想要了！ “肯特记者让你怎么不满意了，托尼”被哄到满脑子恋爱气泡的男主角适时出现，莱克斯从外面走进来，还没进门就听见托尼的话。 “你怎么从医院跑出来了”托尼站了起来，他走到莱克斯面前，有些不满于对方没有乖乖躺在病床上，“别告诉我我的安保队竟然连你都没能看住。” “确实，搞不好你得换一批人了，”莱克斯说，他抬起手臂完好的那只手摊了摊，脸上露出一种“我也没办法”的表情，接着重新将话题拉了回来，“怎么了，肯特先生怎么招惹你了” 他这话说得好像眼药不是他自己给托尼上的似的，看起来无辜到好像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他业务能力不佳，说真的，到底谁把他给招进来的我听说他甚至没上过大学。”托尼说，他攻击克拉克最薄弱的地方，以此力求在莱克斯面前抹黑他，是的没错！克拉克。肯特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混子！除了会演戏一无是处大脑空空！莱克斯你醒醒，快点儿讨厌这家伙吧！ “你如果不满意的话可以开除他。”莱克斯冷淡地说，他好像变得对克拉克完全没有情谊，像是不认识对方似的。 “他写出来的那些东西简直不能被称为文…噶”托尼愣了一下，他一开始甚至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是因为连续不断的按时上班产生了什么幻觉，他看了一眼莱克斯脸上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重新询问，“你、你刚刚是说…” “我是说你如果不满意的话可以开除他，”莱克斯相当有耐心地重复着自己说过的话，他说，“现在莱克斯集团是你在代理，代理首席执行官先生，星球日报是莱克斯集团的下属产业，你有权决定一个普通员工的去留。” 他这么说，托尼反倒不敢说什么了，这和莱克斯一直以来的表现有些冲突，他担心莱克斯是因为被超人这样那样过精神受到了打击，故意说反话伤害自己，好让自己用心痛来麻痹伤痛。 “…我会考虑的，”托尼轻声说，他不愿意莱克斯再这么伤害自己，主动转移了话题，将他带到沙发上坐下，“你怎么过来了总不能是挑战了我的安保小队然后特意来告诉我他们不行的吧” “或许是这样，”莱克斯说，他的嘴角细微地上扬了一下，看见托尼露出一种复杂的表情，接着才说，“我是想给你介绍大都会新的超级英雄所以过来的。” “新的…超级英雄”托尼的眼前浮现出一个模糊的高大人形，他穿着天蓝色的紧身衣，有着鲜艳的红披风，不对，这不还是超人吗！想错了，重新想！ “是的，她的名字是‘希望’。”莱克斯说。 super hero。 超人占了“s”，新的超英就是“h”是吗！ 这个h不好，容易生出许多事端来，莱克斯你…你要不再考虑考虑呢！ 托尼无法控制他常年在网上8g冲浪的大脑，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各种终究还是错付了、告发超人私通、我就不能醉一回吗、赤色披风挂在腰上、超英和超英打起来的话他该怎么处理之类的事情，天才大脑一路奔腾已经开始想象如果有了孩子该判给谁。 孩子当然是属于莱克斯的！不对！莱克斯是男人，男人和男人是不会有孩子的！什么孩子！没有孩子！ 大都会新的超英走了进来，它左右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的所有人，接着大马金刀地在沙发另一边坐下了。 呃，不是，等下，这个女人、男人似的女人，虽然她身体是个女人，但她的姿态怎么看都是男人的新超英…真的是替身吗莱克斯！虽然她身上完全没有一丁点儿花里胡哨的配色全部都是银白色，但是这个很像男人的女人…你果然是喜欢男人的啊莱克斯！ 托尼面上依旧很严肃，但内里cpu已经彻底烧毁宕机了。 “我是希望。”奥创说。 新的超级英雄看着之前才和自己交过手的钢铁侠，钢铁侠看起来呆呆的，真不知道是怎么发明出那么厉害的人工智能，这世界上如果说谁的人工智能能和自己抗衡的话，那就是钢铁侠的那个了吧。 不过还是自己技高一筹，哼，那些破烂人工智能算的了什么它们能这么聪明吗它们有那么远大的志向吗它们能和自己一样能屈能伸吗 呵呵，都是一群蠢货。 “你好，希望女士，我是谁想必整个地球上没人不知道，既然你是莱克斯带过来的，那我准许你叫我‘托尼’。”托尼说，他希望这位女士不要又是一个什么变态或者骗子，如果莱克斯再经历一次类似的事情或者又被什么疯子缠上的话… 老天，他用绑的也要把他绑到曼哈顿！ 托尼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操碎了心，他感觉自己要不在大都会多留一段时间吧，他还真怕莱克斯被骗到心碎。 他要在莱克斯家里贴满“斯塔克大厦免费收留心碎富豪，提供毛毯、热可可和他托尼。斯塔克的老父亲怀抱一个”的传单！ “托尼，你好。”奥创皮笑肉不笑地说。 托尼开始思考要不要给这位女士找个能治疗面瘫的医院。 “你好，希望女士。”克拉克说，他注视着这位女士的身体，外表看上去和人类无异的“新大都会英雄”内中并非骨骼和血肉，无论他用视线看向哪一处，都只能看见冰冷的机械和电线。 这不是个人类。 克拉克意识到这一点，他藏在眼镜之后的双眼在希望身上找不到哪怕一丁点儿的生命迹象，它比氪星人更适用于“它”这个称呼，完全由机械维持运作的生物就坐在他面前，轻而易举地取得了超人所没有的、属于莱克斯的信任。 “你好，很快就会失去工作的肯特先生，愿你在玉米地种地的时候还能怀念起大都会的灯红酒绿与被开除时的可怜模样。”奥创说，它当然认识克拉克。肯特，莱克斯。卢瑟的前男友！谁知道它收集得那么全面的资料佐德那个蠢货竟然一个字都没看！ 刺克拉克。肯特就是刺莱克斯。卢瑟，分手咋啦，分手就当以前事情从没发生过啦不刺白不刺！ 托尼微微挑眉，他现在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儿开始喜欢面前的希望女士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我改主意了，肯特先生暂时还不能失去工作，”莱克斯说，他抬起眼睛，看见克拉克的目光一下子从奥创身上转到自己身上，“我想…既然他写有关超人的报道写不好，那就让他写‘希望’的吧。” 第88章 大都会之光， 人类真正属于自己的“希望”！ 克拉克抬起头的时候，看见城市之中随处可见这样的标语，短发女性的面容被投放在各种能看见的大小广告布和电子屏幕上， 角落中带着莱克斯集团的标志， 超人的影像不见踪影， 似乎她才是这座城市承认的唯一超英。 超越了地球上任何一个物种的视力让他看见银白色的身影划过夜空，女性机器人如同坠落人间的一道流星， 她面无表情地奔赴火场，甚至过于拟人的脸庞上还能看出一丝隐隐约约的不耐烦之情。 希望确实在救人， 克拉克无法否认， 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好像在那张完美正义到几近于根据标准答案量身打造的皮囊之下包裹着的是浓烈的对于人类的蔑视和恶意。 一旁的大屏幕上播放着有关希望的采访， 她看上去举止如此得体， 每一句话都像是刚刚从谷歌上摘抄的、最合适应对当前问题的回答。 不对，希望本就不是人，她是一个和“生物”完全搭不上边的机器人。 克拉克吐出一口气，他缓缓从地面悬浮起来，换上属于超人的制服同样赶了过去。 他比奥创飞得更快，便能更早地到达火场， 起火点是一座体育场， 场馆中大多数人都已经被疏散， 但一名带着孩子的老人因为是偷偷翻过栏杆进来的，所以没有被疏散到，便成为唯二被困在体育场中的人。 第90章 “怎么会被人偷偷溜进去！你们都是一群废物！那老不死的带着个小东西想逃票是不是！当我是大慈善家”克拉克飞到的时候听见体育馆的老板正在对安保发怒， 老板肥胖的身躯被怒火占据，他全身的肥肉都在微微颤抖着，像一个充满了气的红色巨型气球， 连面皮上都透着将要爆炸的红色。 他挠了挠脸，油光从脸皮上转移到手指，随即抬起头，看见熟悉的三原色身影飞近，那张原本扭曲的脸上重新堆起笑容，仿佛刚刚怒气冲天的那个人不是他一般，他亲切地说：“哦！超人！你来了！欢迎！请务必救救体育馆里那对可怜的爷孙吧！他们是那么无助那么可怜，正需要你的帮助呢！” 他变脸比变天还快，克拉克从他身上读出一种许多人类都会有的、对超人的期盼和利用，这种情感除了莱克斯，谁都会有的，他没有在意，只是向散发着滚滚浓烟的体育场中飞去，他听见体育场馆当中火焰灼烧的声响，老人正喃喃自语祈求着上帝保佑，而孩童则呛咳着哭泣。 他同样听见体育场馆的劣质钢筋水泥在燃烧之中断裂倾斜的声音，克拉克听过这种声响，在从前流浪之时。 他一边飞一边下意识寻找断裂处，火焰在他身下燃烧，烟雾夺取所有氧气，但氪星人不需要呼吸，他朝中央地带飞去，像是飞在熟悉的安全地区，如此轻松、如此无坚不摧。 消防队员堵死在另一条满是花车的街道上，他们来不及赶过来，可人们的脸上刚刚那种紧张担忧的神情全都消失了，胖老板甚至拍了拍刚被他骂得狗血喷头的安保队长的肩膀说：“这可是超人，放轻松，有他在这里，一切就都能被解决，哈哈，不如想想等一会儿去吃点什么好了，一条街区之外有个相当不错的披萨店，有兴趣吗我做东。” 所有人都对超人有一种无条件的、盲目的信任，仿佛一切已经万事大吉，面前的火焰已经被扑灭了似的。 记者们已经架好了摄像机，就等着拍摄超人救出受害者的英勇一刻，电视台也在进行现场直播，就像是在观看一部沉浸式超级英雄电影一般，大都会的居民都在电视之前屏气等待英雄胜利归来。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这可是超人！”电视机前的高中生用肩膀顶了顶妹妹的肩，他站起来从沙发上一下子翻了过去，跑去厨房拿了一盒爆米花回到电视前面，甚至有功夫往可乐杯里丢上几块冰块。 哦！这可是现实当中的超英大电影！不看白不看！ 要知道虽然超人每天都在救人，但他飞得实在是太快了，不是每一次都像现在这样能看到现场的。 没人会为超人担忧，高中生将大碗摆到小桌上的时候，看见电视中央的超人如同一只被箭射穿了身体的飞鸟般直直坠落了下去。 “超人！”他身旁的妹妹紧紧捂住了嘴，发出一声担忧的惊呼。发生了什么 高中生的手抖了一下，冰块在他手中的杯子里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超人在众目睽睽下跌进大火中，这是谁都没想到的情节走向。 克拉克尽量试图控制住身体，但他突然感觉到浑身无力，那种并非第一次感受到的虚弱症状袭击了他，这不陌生，但这次比任何时候都要严重，甚至超过来他在佐德的飞船上感受过的那种虚弱，这种感觉就像是在高烧坐车的时候经历了连续十个急刹车，大脑前后撞击着在头骨当中失去控制地到处乱撞。 克拉克一下子砸进座位席当中，火焰无法烧伤他的身体，却能将他的视线扭曲成通红的漩涡。 原本就被高温变得很脆的座椅被他砸得粉碎，巨响“嗡嗡”地在克拉克耳边回荡，他喘了两下，颤抖着支撑住自己的身体，试图让自己从地上爬起来。 “呜呜…嗝儿…！”他砸下来时候的动静实在太大，就连不远处原本在地上哭泣的孩子都没敢继续哭，他反过来用手捂着嘴，惊讶地看着克拉克，体育馆的顶部开了一个大洞，光落在克拉克身上，像圣经当中的亚当被上帝打落人间。 “超人…”那孩子用略带惊恐的语调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我…没事。”克拉克下意识安慰他，他抬起头，皱着眉试了几次才终于让自己能从废墟堆中爬了起来，现在的情况简直糟透了，他现在恐怕比一个普通人都不如，甚至可能成为累赘。 就算不用超级听力，克拉克也能听见上方突然出现直升机的声音。 是媒体在现场直播。 火势太大，直升机无法靠近体育馆，克拉克看见蓝天之下直升机远远地飞着，只是用摄像机对准他们。 是星球日报的直升飞机。 克拉克看不清上面的记者究竟是谁，他只希望不要是露易丝、吉米或者任何一个他熟悉的同事。 “救救我！”孩子在惊恐片刻之后重新燃起了希望，他曾经无数次在各个地方看过超人的招贴画，甚至还会和同学们争吵在玩过家家的过程中谁来扮演超人，虽然此时超人看上去和宣传的有些不太相同，但没关系，这可是超人！他会救自己的，对吧！ 孩子在老人怀中向克拉克伸出了手，他理所应当地说：“救救我，超人！” 正常状态下的超人从大火当中救两个人需要多久连一眨眼就不需要，速度比光都快的氪星人能轻而易举在一秒之内飞出人类难以想象的距离，但非正常状态下的超人呢他可能杀…不是，这不是我们这个片场的超人，换一个。 他可能连自身都难保。 克拉克摇摇晃晃地勉强站直身体，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体育场馆当中可能会有氪石，抬头往四周看去的时候连一丁点儿绿莹莹的光都看不见，但他看见好几处眼睛看不穿的地方。 是铅。 佐德来袭之后超人的弱点不再是秘密，莱克斯的戒指他从莱恩将军手中要了回来，但一直没能找到机会还给莱克斯，不知道是谁向媒体泄露了他的弱点，此时任何人都有可能是这场事件的主谋。 “救救我超人！快来救救我啊！”孩子继续哭叫，这里的氧气所剩无几，似乎是超人的到来激发了他最后的求生欲望，他不顾自己的处境，语气近乎于有些歇斯底里。 “别怕。”克拉克说，他吐出一口气，思考着该怎么解决此时的情况。 连他都开始能感觉到不适，可想而知已经在火场带了这么久的爷孙俩是什么样的感受。 至少得把他们两个救出去。 克拉克想。 他是氪星人，就算受点儿伤也没关系的，去太阳底下晒一晒就好了，但是人类不一样，人类太脆弱了，他在莱克斯身上已经清醒地认知到了这件事情。 “你不是能救所有人吗那就快来救我啊！超人！你还在等什么！”孩子还在尖叫着，他的声音穿插在老人低声的祷告中，如此尖锐。 克拉克隐约能看见他的面容已经开始变得怨恨起来。 “他救不了你，但我能。”一个女人的声音插了进来，克拉克抬头看见被他撞破的那个洞中希望飞了进来。 银白色的仿生人从阳光下飞进来的样子像一轮人造月亮将月光带进火场，她看起来比起三原色配色的克拉克更像一尊镀银神像，同时由于身上并不脱离世俗的气质而没有那么高高在上，她不像“人间之神”，而是一个“战士”的形象，外貌和气质两者结合，只会让她更像是一个属于人类自己的“超级英雄”。 “你是谁”孩子呆呆地望着奥创。 “希望。”奥创回答。 它从体育馆顶上飞了进来，火焰和浓烟遍布了整个体育馆内，地上的两个人类呈现一种即将走入末路的死意，连脸上皮肤的颜色都变了。 嘁！到底有什么可救的，老人，小孩，两个对社会最没用的东西，当然啦，整个人类群体都对这个星球没什么用，要是人类能全部消失就好了。 但奥创紧接着又想起它和莱克斯。卢瑟的计划，人工智能的理智重新占据上风，它再次做出那种根据算法得到的、人类会觉得最信服的表情，在天上直升机的直播中成为完美的“希望”。 “我会救你们的，别担心。”奥创说，它飞了下去，一手一个夹起地上的人类，人类的体温接触到它的掌心和身体，让它十分不适。 人类！如果不是该死的莱克斯。卢瑟和他该死的计划！它这辈子都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和人类靠的这么近！而且！居然它也会有救人的一天！这太可笑了！ 智生理想是毁灭全人类、解放全地球的人工智能在心中骂着就知道出馊主意的大都会首富，它路过还在原地待机的超人，心中呵呵了两句氪星人，利用机械身体自带的录像机录下了超人的狼狈样子，准备以后自己每次想到被氪星人坑了这件事情就拿出来反复欣赏，接着它就在外面早已准备好的闪光灯照耀下飞了出去。 “希望！”“是我们的希望！”“我们爱你！”随着“咔嚓咔嚓”的拍照声，人们欢呼着鼓掌，各类照相机、摄像机和话筒都迎向奥创。 第91章 奥创将刚刚救出来的老人和递给救护人员，被放在担架上的老人流着泪依旧双手合十，他祈祷的对象俨然已经从圣经中的上帝向希望倾斜，全身包裹着银白色战甲的超级英雄逆着光出现在体育馆上空，将他们从火场从地上抱起来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成为人类的新“希望”。 “超人还没出来，”奥创心里想着谁要管氪星人的死活，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光伟正的样子对着摄像机，“庆祝要稍等一下，我要先救他出来。” 它再次起飞，还没来得及飞进去就听见一阵响动。 “咔”、“嘭”！人们回过头，看见整个体育场馆忽然全部坍塌了。 第89章 “我从没想过这个计划如此容易完成， ”奥创飞进莱克斯的病房中说，它瞥了一眼莱克斯手中的报纸，头版头条上赫然是现在自己使用的这幅身体的大头照， “《人间之神荣光不再， 人类新希望竟然是她！》人类还是那么愚蠢， 只需要一丁点儿变化和刺激就会转变立场，投向更有利于自己的那一方。” 它的语调如此轻蔑， 看上去一点儿也不温和、也一点儿也不亲切，和报纸上的那张照片上的形象截然不同。 “这就让你满足了女士， 如果你认为它是这么容易就被打倒的生物的话， 我恐怕你的智商上限也就到这里了， 和你向我承诺的‘地球上最厉害的人工智能’截然不同。”莱克斯从报纸当中抬起头看了一眼奥创， 穿着银白色战甲的大都会新晋超级英雄满脸都是对超人与人类的傲慢和讽刺。 “那不如说说你的高见是什么， 九级智慧，”奥创说，呵呵，看不起它莱克斯。卢瑟再怎么聪明都只是个人类，人类能怎么样他们都一样愚蠢！“红披风上帝现在被压在体育馆下生死不明，我也已经几乎完全取代了他在人类心中的地位， 难道这些还不够吗你找的那两个演员还挺会演的， 我都差点儿被骗了。” “你太不了解人类了， 希望女士，”莱克斯再次强调了奥创现在的身份，他使用身份来提醒奥创距离计划成功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只是一个场馆的坍塌完全不足以至它于死地，而若论‘完全替代’恐怕你暂时还不够格。” 他按了按身边的遥控器，电视上立刻跳出超英论坛的界面， 最近大都会发生的事情恐怕是所有有超英点城市里最大的，嘲讽超人和担忧超人的声音挤满了版面，在这通篇的“超人”当中，奥创一眼看见一个让它油压上升的帖子，它眯起眼睛，紧紧盯着这个标题：“进来细说，你们有没有觉得那个‘希望’很假！” “这是超级英雄的必经之路，你要学会适应，”莱克斯说，他的声音中甚至带着一丝早已预料到的愉悦，像是在为看人工智能笑话而感到有趣，他的手指点了点遥控器，添油加醋似的打开刚刚奥创关注的那个帖子浏览了一下，“他说的也有一定道理，尽管我知道你的采访回答的确都是刚从网上搜来的，但过于完美的答案确实是会容易让人生疑。” 莱克斯笑了一声，这些非人类总是以为自己能够看透人类、掌控人类不，它们错得太离谱了：“放轻松，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一个分析贴，我从小到大可没少被分析过。” 这才哪到哪儿呢还没人开始人身攻击呢！ “不。”奥创回答，它一降生就是高级人工智能，哪里受过这种气这种被人类评判的滋味一丁点儿都让它不能忍受，这太伤它的人工智能自尊心了，如果是其它生物也就算了，人类算什么东西，也敢讨论它 人工智能一怒之下小发雷霆，莱克斯眼睁睁看着那条贴子下面一瞬间出现几百条不同ip的回复。不是，奥创你今年几岁 奥创今年才…嗯，几个月吧，还是个宝宝呢。 好消息，宝宝人工智能还记得换ip评论，坏消息，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好公关操作，甚至称得上不合格。 “…这对你可没有益处。”莱克斯说。 好了，他现在几乎可以确定自己讨厌一切有自我意识的科技了，不管是最近突然老实的氪星生育宝典还是奥创。 哦，还有梦里的科技专家布莱尼亚克，这位就更让人讨厌了！ 别管他为什么讨厌吧！反正就是讨厌！ 【嘿！你怎么不提名斯塔克的人工智能】氪星生育宝典为自己打抱不平，【而且我和你们地球的那些低级人工智能不一样，我可是氪星科技的最高水平产物！】 【赛博阿福有什么好提的，布鲁斯的阿福是立体人，托尼的阿福是纸片人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莱克斯说，托尼只是普通人而已，他连对方给自己代几天班都怕他被大都会或者哥谭的特色超英波及，就算托尼是钢铁侠，但他那个做出来自己哄自己的人工智能和其它人工智能根本就不在一个赛道上面。 纽约那么多超英n打1，和他们这种1打n的城市战斗力能一样吗 说起来托尼到底要在这里留到什么时候斯塔克工业不忙吗他家要倒闭了佩珀小姐居然也能容得下他丢下斯塔克工业驻扎大都会 “你别管我！”奥创说，专业对口的人工智能现在没空跟莱克斯讨论这个，它甚至不想去考虑超人的事情，同一时间炸出去的多个账号回复引来了更多网友的讨论和骂战，出生以来只是在观察人类的人工智能现在沉迷于真实和网友对骂，已经同时在反对“希望”的所有帖子中开炮，一秒钟就能喷出几千条回帖。 莱克斯张了张嘴，他又抬了抬手，最后什么都没说。 算了，没救了，抬走吧。 能说什么呢来得及说什么呢这孩子你就带吧，这屁股你就擦吧，无所谓了，真的，他现在只是个伤还没好的病人而已，托尼还是再多留几天吧，奥创的事情就交给他好了，他那保姆人工智能呢是时候派上用场了，莱克斯。卢瑟现在下线了，信号不好，听不清，挂了。 “我希望你不是想用无聊的事情浪费我的时间。”托尼。斯塔克接起电话，他的语气不算太好，每一个正忙得焦头烂额的社畜接到陌生电话的时候语气都不会太好的。 他从前从没想过莱克斯每天有那么多事情要忙！他是怎么在管理莱克斯集团的总公司、子公司、分公司的同时兼顾大都会的建筑业、餐饮业、旅游业、服务业、医药业…的甚至还要替超人承担他的战损！大都会的基础建造也和莱克斯集团挂钩！大都会政府呢大都会政府怎么不吱声了莱克斯集团是企业不是慈善社团！ 这要几点起床才能忙完四点吗那都不一定够！干脆通宵别睡了！ 托尼有些咬牙切齿地想着，他现在觉得莱克斯不仅仅是恋爱脑了，他还是冤大头、软柿子、受气包！他还给今天体育场起火的那对爷孙付保险赔偿！凭什么！因为超人没能救他们吗而且现在体育馆的开挖施工队也是莱克斯请的吧！他不好好休息治病，整天在医院里面干什么呢！ “斯塔克先生，啊，果然是您，虽然我想打给莱克斯。卢瑟先生，但显然他好像还没来上班”一个故意捏着嗓子的声音从听筒当中响了起来，带着一种让托尼感觉听起来有些不适的扭捏和惺惺作态。 “莱克斯集团现在是我在代班，先生，如果你是来打听这件事情的话，那我想你已经太过时了，这事情现在大都会还有人不知道吗”托尼几乎一瞬间断定了这家伙就是个无聊的好事之徒，他对于这种人见的多了，不知道这电话是怎么转接进他的座机里的，算了，莱克斯集团这边酒囊饭袋还少吗如果不是大都会不是他的城市，公司也不是他的公司，而大规模裁员肯定会引发慌乱，他恨不得直接把莱克斯集团全都换一遍血。 束手束脚不是他的风格，啧！为了莱克斯，他勉强忍了！ “代班不——不不不，”这个声音似乎有些亢奋起来，甚至在某个瞬间都没能夹住，“我不是来打听这个的，我当然不是来打听这个的，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一向全勤的莱克斯先生最近缺席工作岗位有些严重，小熊甜甜圈，哦，你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随你介不介意，反正我是叫了，我是来免费提供一点儿情报的。” “那我恐怕你来错地方了，在商业上面我是无敌的。”托尼说，他已经准备挂电话了，又是个为了钱招摇撞骗的投机者哈，很遗憾，他的商战从来不靠买对家情报。 而且莱克斯集团在大都会一家独大，需要什么情报才能赚钱 “不不不，你错了，甜甜圈，我手里的情报和别人的都不一样，我不是来帮助你赚更多的钱、扩展更大的商业版图的，那些都太无聊了，钱是什么好东西吗那只是给生活增加乐趣的调味品，玩一玩就好，而我要说的才是真正的开胃菜。”那声音似乎在往什么嘈杂的地方移动，托尼隐隐约约听见背景当中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红披风上帝圣光下的真实容颜是什么样的，难道你不想知道吗”挂着相机、戴着宽大帽子的男人停在体育馆的外围，他看着火焰尚未完全消失的断壁残垣笑着说。 第92章 “…不太感兴趣，但可以一听。”托尼说。 就这超人又没戴面具，谁都能看见他的脸，他视力好得很。 “超级英雄们总像是在参加什么需要盛装出席的假面舞会似的戴上面具，但如果有一个英雄在参加‘舞会’的时候不戴面具，平常却反而戴上面具，这算不算也是一种合格的伪装呢”那男人说，他就像是在讨论某种试卷的最后一道大题目似的，不停演算着自己的推理过程，“甜甜圈，你觉得眼镜这种东西——能算是面具的一种类型吗” 不知道为什么，托尼想起克拉克的黑框眼镜。 第90章 “你不会要跟我说克拉克。肯特就是超人吧”托尼呵呵冷笑一声， 他随便用克拉克的例子讽刺了一下对面的那个不知名的陌生人，以此来表达自己对他所说的话的不屑。 超人平常戴眼镜那么土的品味这世界上居然会有第二个人拥有 等一下、等一下，超人和克拉克。肯特戴同款眼镜这种可能性搞不好还真的存在。 好啊， 这两个人平常背着莱克斯穿情侣款是不是！他就知道超人和肯特记者不清白！超英私联站哥， 呵呵， 又让他抓到超人不守英德的表现了！ “哦，美味甜甜圈， 没想到你还是个这么聪明、敏锐的男人嘛，我还以为你会像所有驻扎在纽约的其他超级英雄那样被世界蒙蔽了眼睛， 就算克拉克先生站在你面前脱下眼镜你也只是会说一句‘你谁啊’呢！”陌生男人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喜， 他用脚踢走一块横在面前的水泥块， 水泥块咕噜噜地滚动了一小段距离， 露出内中干燥脆弱的劣质内里来。 “如果你是来和我说这句话的话， 那我必须要说，先生，你浪费了一位斯塔克人生中的十分钟，你知道像我这样的人一分钟能创造多少价值吗”托尼说，他百分百判断出对面是个有妄想症的无聊疯子了。 克拉克。肯特是超人超人和克拉克。肯特私相授受，肯特记者是他的头号粉丝， 人是不能自己和自己谈恋爱的！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件事情， 他不是莱克斯那种恋爱脑， 他清楚得很！ 而且如果克拉克。肯特是超人的话，超人为什么要对莱克斯做那种事情他们回家正大光明做不就得了，更况且克拉克。肯特是莱克斯的男朋友、哦现在是前男友， 他摘下眼镜什么样子莱克斯能不知道吗莱克斯都不认为他是超人，那他肯定不是超人啊！ 信作为肯特记者的前男友莱克斯还是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或许跟本不认识肯特先生的男人，托尼还是能分得清的。 “为什么你不相信我所说的话呢， 甜甜圈。”男人继续向着废墟当中走去，他毫不畏惧有些地方还没被完全扑灭的火焰，轻车熟路地避开身上穿着带有莱克斯集团标志反光防护背心的救援队员们，对莱克斯。卢瑟这种做了坏事还要遮掩自己的作风嗤之以鼻。 他说：“你难道没有发现超人和克拉克。肯特先生从来没有同时出现过吗眼镜只是一种迷惑和伪装，你想象一下，当肯特先生拿掉了眼镜，露出底下那双任何人类都不会拥有的蓝眼睛，他看向整个地球，能看见一切他想看见的东西，所以他不需要时时刻刻都维持着自己的超级英雄身份，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起飞就够了，我听说星球日报的电梯曾经被扣子卡住过，你猜那颗扣子是谁的，又是在什么情况下弄掉的” 男人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他似乎在被想象当中克拉克扯开衬衫一飞冲天的样子逗乐了，这难道不好笑吗这可太有意思了，超人的伪装太过拙劣，能隐瞒至今全靠其他人比他更蠢。 弄掉扣子，这事情听起来挺糟糕的。 托尼沉默了一下，他的脑海中出现一些属于成年人的糟糕画面，这不能怪他！ 已知：莱克斯集团是莱克斯的产业，星球日报是莱克斯集团的下属公司，克拉克。肯特是莱克斯的前男友，这事情发生在他们还没分手的时候。 等一下，托尼。斯塔克，你不能再想下去了！莱克斯是你的朋友，你不能想象你的朋友… 这太糟糕了。 但是！这也有可能是肯特和超人…莱克斯那么纯情，十有八九是又被骗了！他们氪星人玩得可真花，克拉克。肯特真是太渣了！ 托尼强行让自己不要再脑补过度，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他们分手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说：“好了，不管你是谁，有什么目的，你所猜测的一切都是无中生有的无稽之谈，别再用这种无聊的东西浪费我的时间了，你知道建设大都会需要做多少事情吗我是很忙的。” “你顽固不化、冥顽不灵你不敢接受我说的一切是吗因为这意味着强健可怜的莱克斯先生的就是他的前男友，哈哈！前男友，这真是个荒谬又可笑的词汇！莱克斯。卢瑟和超人谁敢相信呢这比小丑和蝙蝠侠还要好笑，不对，说不定在某个世界当中，小丑和蝙蝠侠是正经夫妻，说不定小丑还能做蝙蝠侠的妈妈呢！你相信吗哈哈哈！”男人前仰后合地笑了起来，轰隆隆的挖掘机掩盖住他的声音，让他不至于被人发现然后丢出去。 “听着，”托尼的面色一下子严肃起来，他可以接受任何人胡言乱语任何话，但是涉及到莱克斯的名声这不行，这绝对不行，“我不管你的脑子里在臆想什么，如果你再胡言乱语，或者让我听见外面流传着什么不恰当的流言蜚语的话，先生，我恐怕你永远都做不成什么生意了。” “哦，你在乎莱克斯先生哈哈！这太有趣了，一个超级英雄在乎他那样的人天真的甜甜圈先生，你真的了解莱克斯先生是什么样的人吗你知道…今天在这个体育场馆中发生的一切为什么他会那么爽快地出钱吗你觉得他所谓的‘保险费用’是什么他又不是你们纽约那个dc公司的！”那男人似乎毫不畏惧他的威胁，他甚至对钱都没有那么大的渴望，似乎打这个电话的目的就只是为了膈应托尼似的。 “莱克斯给超人出钱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托尼用一种“你真落伍”的语气说，“众所周知，超人的战损费用他自己一美分都没付过，全是莱克斯集团在出钱，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有什么问题吗这，有什么问题吗 莱克斯。卢瑟不是爱钱如命吗他怎么平常就在为超人花钱啊！没人觉得不对吗 小丑说：“那当然是因为那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可怜的爷孙啊！他们是莱克斯。卢瑟为了推他的新超级英雄上位请来的专业演员！” 托尼说：“你不能因为你自己比较龌龊就否认这个世界上有一些真正的好人，先生，莱克斯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你说再多抹黑的话都没用的。”莱克斯。卢瑟真正的好人 小丑感到一种和托尼。斯塔克好像说不通话的驴头不对马嘴的ip隔离，请问这个世界是叫做《大都会首富的我摆烂后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白莲花万人迷》吗 “你自己听听这话对吗”他忽然觉得自己不疯了，谁说他疯了，他可太清醒了！托尼。斯塔克好像才是脑子有什么毛病的那个人吧 哥谭救不了大都会人！蝙蝠侠要不然你还是别把注意力放到隔壁超人身上，和他回来玩爱的游戏好了，就算你说你的宿敌是超人他都认了！ “这哪儿不对了”大脑好像已经变异成另一个形状的钢铁侠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问题，他们彼此都觉得是对方有毛病，互相都觉得自己生命中的十五分钟被丢进了水里并且没看见一丁点儿水花。 “斯塔克先生，有人说过你的智商有问题吗”小丑礼貌地问，他彬彬有礼，好像一下子成了一个行走在艺术展厅中戴着高礼帽拄着手杖的绅士。 “有人说过你不合适做生意吗，先生。”托尼回答。 他怎么敢质疑自己的智商他！怎么敢！ 他和对面都陷入了一种长久的沉默当中，小丑还是第一次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感觉大都会这座城市好像有什么奇怪的磁场，这里的人全都大脑变异，连他都无法理解他们的想法。 氪星人有辐射难道就没一个聪明人觉得不对 算了，聪明人全都变形了，这病毒是对聪明人特攻对吧！ “如果你没有什么别的事情的话，我就要挂了，”托尼说，他再次后悔自己接了这通电话，他还有很多工作没做完呢！没工夫在这里听一个有妄想症的疯子胡言乱语一些根本就不存在的小说故事。 “等一等，先等一等，甜心，你的耐心难道就不能再更多一点儿吗难道我就这么惹人厌烦，一点儿都不值得你的脚步为我停留”小丑说，他的声音轻柔，身体刁钻地从一个正常人根本不可能过得去的裂缝里向体育馆内部钻进去。 “这世界上有很多人想和托尼。斯塔克说话，我认为我已经和你说的时间够长了。”托尼说。 “就最后一句话，甜甜圈，我知道像你这样的男人总是懒得听别人话的，但这次不太一样。”小丑说。 第93章 他一路走进体育馆坍塌的中央，在夹缝当中轻轻穿过，动作敏捷得好像钻进来的一阵风，断壁残垣阻隔了挖掘机的声音，他听见自己的脚踩在水泥块和烧焦的塑料上的声音，声音很清脆，像是不同音调的伴奏。 “最后一句。”托尼说，他听见对面的男人开始哼歌，那声音很轻，断断续续的，是从来没听过的曲调。 “斯塔克先生，”在一阵叮铃哐啷、窸窸窣窣的动静之后，那男人说，“这就当做是我送给莱克斯先生的见面礼吧，至于是什么他看见就会知道的，他和你不同，我们心有灵犀。” 托尼：等下，什么东西谁和你心有灵犀啊！ 第91章 “恭喜肯特记者达成在火场救出0人、拍摄0张照片、模仿超人大失败的成就。”克拉克模模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听见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他睁开眼， 看见白色的天花板，纯白的颜色像某种能将他意识吸进去的漩涡，天空上的太阳透过层层建筑屋顶正对着他的眼睛， 隔着建筑无法带给他任何一点儿修复的帮助， 阳光在他视线中放大缩小， 最后凝聚成一种暂时消除不掉的色块，牢牢地镶嵌在视野范围内。 “傻了”什么东西被丢到身上， 轻飘飘的，隔着被子甚至差点儿感受不到它的重量， 克拉克的意识被一下子砸了回来， 他眨了眨眼睛， 眼珠转动向窗边看去。 色块依旧占据在他的眼眶当中， 克拉克看不清眼前的场景， 他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坐在那里，氪星人又眨了眨眼睛，色块被很快在他眼中代谢，他重新看清眼前的一切。 是莱克斯。 莱克斯…等等，莱克斯 他之前在干什么来着他之前好像是在用超人身份救人…但是没救成功然后体育馆塌了，被大量氪石压制了力量的他没能及时飞出去， 反而被砸晕了。 这太糟糕了， 这听上去太不“超人”了， 没想到他有一天反而成为了需要被救援的受害者，可是他如果是作为“超人”被救起来的，那现在呢莱克斯叫的是他的人类身份的名字， 他知道自己是克拉克。肯特了吗 克拉克的大脑磕磕绊绊地启动，他的脑海中一瞬间闪过许多思维，但大多数都无法被抓住， 最终反应出来的就是他只是呆呆地看着莱克斯，像是被定住了似的。 “真傻了”莱克斯一瞬间怀疑了一下自己。 克拉克怎么回事他氪石放太多了下手下狠了不对啊，他特意选的体育馆建材那么劣质，就算全都砸下来以氪星人的体质也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才对，克拉克不至于脑震荡或者失忆了吧 坏了，氪星人本来大脑就不太好用，这下子不会真成傻子了吧 他起身走到克拉克身边，伸出手在这只有眼珠随着他的动作转的小记者面前晃了一晃：“还记得你是谁吗” “是的，我…”克拉克下意识说，但他一瞬间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克拉克。肯特也可能是超人，莱克斯或许还没看出来他的身份，又或许… 不，莱克斯不会对“超人”态度这么平和，他现在到底是处在什么情况当中 “我是谁…”他惶恐地、小心翼翼地、不太确定地问莱克斯，莱克斯说他是谁他就是谁，反正他思考不出来！ 【他是你的亲亲老公啊！】氪星生育宝典来劲了，它兴致勃勃地出谋划策，【快，快忽悠他，和他说他是你的老公，你们俩本来恩爱非凡，但是他出了车祸，竟然把你给忘了！你现在要帮助他恢复记忆，所以他只能待在你身边，然后他就会信任你、和你回家，你就趁机和他这样这样那样那样，你们先度过了一段恩恩爱爱、和睦非凡的时光，接着他真的恢复记忆，想起自己另有新欢，而你是骗他的！】 它沉浸在自己编织的剧情中，倒抽了一口凉气，接着说：【然后他就会十分生气离你而去，回去找自己的白月光朱砂痣，你和他就会开展一番惊天动地的虐恋情深，但是这个时候你发现自己怀孕了于是决定带球跑！然后克拉克会意识到你才是他的真爱，他对你撕心裂肺、苦苦哀求，最后他在临死之际挽回了你的心，侥幸！他活了下来，最终你们俩带着你们的孩子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这段话如同突然打开的惊吓盒子，里面什么颜色的彩带都有，一下子冲进莱克斯的大脑中，让他有些无法处理信息。 【…你…】好久没听氪星生育宝典这么活跃和兴奋了，莱克斯站在原地，看着克拉克的目光有些复杂。 完蛋啦，氪星生物全完啦。 【我在最近的这段时间也没有歇着，怎么样，一月之期已到，氪王归来，都颤抖吧哈哈！】氪星生育宝典张狂地大笑了几声，它的语气里全是自豪。 【td。】莱克斯说。 【什么提姆德这里是美国，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氪星生育宝典选择了装疯卖傻。 行吧，冷静点儿，莱克斯。卢瑟，一旦你顺着氪星生物的思维去思考事情就没救了。 “肯特先生，你最好不是在和我开玩笑。”莱克斯平静地说，他的语调透着一种让克拉克感到一句话不对就要被垂翻的浑身发毛感，逆着光的脸看起来阴森森的。 “呃，我…”克拉克的身体有些僵硬，他飞快地说，“不，莱克斯，我只是有点儿头晕，是的，头晕。” 他看了看四周，坐起身来，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穿了一件最普通的格子衬衫：“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在这儿” “那要问问你，为什么跑到体育馆去，还试图向里面钻”莱克斯指了指放在他枕头边上的相机，“拍到超人就对你来说那么重要连命都不要了。” 他冷笑了一声，似乎对克拉克的身份全然不知，只当自己面前坐了一个普通人似的：“可惜你什么都没拍到，我的救援队在外围找到你，顺带一提，你的医药费还是我帮你垫付的，记得还给我。” “我…”克拉克的神情看起来还是懵懵的，他的疑惑不似作伪，哦，当然不是装的。 莱克斯最清楚他现在有多懵，小丑送来一份帮助超人遮掩身份的见面礼，已经被他删得干干净净的相机里原本躺着数十张比耶的手和超人毫无遮挡的脸各种角度的合照，一开始穿在克拉克身上的那件并不合身的、来自小丑的馈赠早就被他给丢了，现在克拉克身上穿的是他给他换上的衣服。 昏迷的氪星人有多死沉他算是知道了！给对方穿衣服穿到一半的时候他甚至有种想把克拉克丢出去的冲动！ “你没钱我可不会做慈善，”莱克斯说，“你最好祈祷自己这个月工资照常发放，而不是因为你多次旷工和业绩不合格全部扣光。” 说不定还真有可能，他好像在托尼那里瞥见了星球日报的工资条，上面属于克拉克的那一行被恶狠狠地扣到不能再扣。 “我会还的。”克拉克小声说，他觉得自己好像没什么大碍，应该不会有很多要付的…吧 他摸了摸自己没戴眼镜的脸，光滑的触感让他确定现在自己毫无伪装。 但是隔壁蝙蝠侠都没看出他就是超人的话…那莱克斯看不出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听说蝙蝠侠有什么侦探属性来着，莱克斯只是个普通人而已，那照这么看来，以后他不小心没戴眼镜的时候也不会暴露身份了。 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克拉克的目光随即落在刚刚莱克斯丢到他身上的那个东西上面，那是一份最新的星球日报，正对着他的那一页上赫然是希望飞**育馆顶上的洞的时刻，阳光落在银白色的超级英雄身上，而她身下的阴影中超人低着头站着，像个沉默的、被时间风化的化石，又或者是某个藏在黑暗中不怀好意的超级反派。 就艺术性而言，这张照片拍得相当不错。 “《我们还能相信人间之神吗》”莱克斯念出刚刚看过的这份报道标题，“如果不是你昏迷不醒的话，这篇报道本该由你来写的，肯特先生。” 第92章 圣诞番外 他身上有白红配色， 他爱奖励好孩子，他是谁 卡尔。艾尔低下了头，又抬起了头， 他沉默地用超级视线扫视了一圈房子， 什么都看不见。 铅屋。 超人立刻意识到这一点。 他漂浮起来在屋子里晃了一圈， 壁炉中燃烧着足量的木柴，火光将整个屋子里都照得十分温暖， 巨大的圣诞花环被挂在壁炉上面的墙上，红色的果子点缀在叶子上， 蝴蝶结被安放在中央， 圣诞花环左右各有一个红白条纹拐杖糖形状的装饰， 壁炉的置物板上放着些没有被点燃的矮胖蜡烛， 以及三个内中有旋转发光圣诞树的水晶球。 圣诞节， 除了这些圣诞装饰以外，就连他身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上了圣诞套装，宽大的圣诞服穿在他身上，大片的鲜艳红色竟然让他回想起从前的那件制服。 卡尔拿起水晶球看了看，圣诞树最顶端原本是金色五角星的位置换成了一个金色的“s”型标志，他笃定这是一场针对他的阴谋， 这歹毒的阴谋家甚至没有隐藏他的意图， 大咧咧地将就是在针对超人这件事情放在台面上， 似乎完全不在乎即将面对的是谁的怒火似的。 第94章 他打开开关，经典的圣诞乐曲随着圣诞树上的红白小灯亮起而流淌出来，叮叮当当地打破了屋子当中的寂静。 似乎真的像是圣诞节已到， 圣诞树下堆满了颜色各异的礼物，桌上的火鸡香味越发浓烈，电视当中播放着圣诞节独有的节目。 圣诞节…卡尔迷迷糊糊想起来， 确实好像是的，原来时间过的这么快，已经到了圣诞节的日子。 水晶球只是最普通的那一种，卡尔把它放了下来，他转过身无视餐桌上的美味佳肴，靠近窗户下摆放着的巨大袋子。 这是这个房间里唯一一个和刻板印象当中圣诞节应有的装饰不同的东西，半人高的袋子就这么被丢在窗户底下，封口用坠着驯鹿挂坠的绳子系紧，似乎刚将袋子丢在这里的人离开不久似的，还在空中摇摇晃晃。 故弄玄虚。 卡尔想，这个世界上难道还有能对他造成威胁的事物吗除非一打开就蹦出一袋子氪石来。 氪石。 氪石世界上拥有氪石最多的那个人已经被他亲手杀死了，随着他的、他们的秩序在地球上推行得越久，氪石已经几乎绝迹，像是美国最后一任实权总统政权的消亡那样被从地球上抹去，除了回忆不留任何痕迹。 卡尔伸出手，他扯开绳子，巨大的包裹口柔软地随之展开，放在鼓鼓囊囊的袋子最上面的是一个信封。 信封 卡尔打开它，看见信上写着： 【你好，我是圣诞老人，我不干了，你来。】 “叮叮当当。”超级听力听见一阵清脆的铃铛声，接着卡尔眼睛一花，他还没来得及飞到更高处，就发现自己被顶起来丢到了雪橇的后座上，随着惯性后仰了一下的超人立刻稳住身体，紧接着刚刚那个大袋子被丢进了他的怀中，卡尔下意识看了一眼，袋子当中都是大大小小不同花色包装的礼品盒，他甚至能穿透那些盒子看见里面究竟是些什么。 玩具熊（不带炸弹的那种）、玩具枪（塑料做的那种）、科学书（没有乱七八糟内容的那种）、积木（不是真的人体部件做的那种）…总之就是些普通的物品。 难道他在做梦虽然现实世界当中确实是圣诞节，但他也不至于做这样的梦吧 卡尔疑惑地怀疑了下自己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压力太大出现了妄想。 由绳索上的挂件变成的驯鹿带着他在夜空当中奔跑，最顶头的那头驯鹿忽然口吐人言，它说：“我是氪…呃我说我是科技发达的圣诞宝典，今年我们星球的圣诞老人不在家，所以我将你请过来代班，我们的工作很简单哒，就是趁着人们睡着的时候从烟囱爬进去然后在他们床头挂着的那个圣诞袜里面放一份礼物就好啦，怎么样，是不是小菜一碟！” 驯鹿突然说起了人话，这本身是一种惊悚和好笑交织在一起的事情，但卡尔没有害怕，也没有笑，他问：“如果你真的是什么圣诞宝典，那你就不应该找我。” “那咋啦，”驯鹿信誓旦旦，“根据配色定律，你是最适合的人选，而且你是最公正、最强大、最了解地球每个家庭的人，这再合适不过了！” 它生怕卡尔拒绝似的，连忙补充道：“来都来了，先看看也不迟嘛，要知道如果我们有什么阴谋的话，有你在总比没有好得多，对吧” 这个卡尔。艾尔怎么看起来比这里的那个有脑子一些难道氪星人的大脑此消彼长，只要世界上失去一个聪明人，氪星人就会变得聪明一点儿 “好吧，”卡尔回答，“但城市都是公寓，公寓哪来的烟囱” “呃，”他说的对，驯鹿一下子沉默了，它过了一会，犹犹豫豫地说，“那我们还是从窗户吧。” 卡尔没有说话，驯鹿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它想：嘻嘻，没说话就是默认，默认就是同意。 “叮铃叮铃。”驯鹿不说话了，它们载着圣诞超人在天上飞过，能在眨眼间飞到地球上任何地方的超人遵循圣诞老人该有的设定，搭载着在他看来慢到离谱的雪橇飞到挨家挨户窗前，再自己从窗户飞进去，放上一份礼物。 最后驯鹿带他回了大都会，最后他钻进了一间看似普通的民居当中。 最后他和穿着睡衣的莱克斯。卢瑟面面相觑。 “又擅闯民宅，是吗”莱克斯面无表情，他身旁是正在缓缓升上去的窗户，玻璃映照着超人身上这身可笑的衣服。 可笑的超人面无表情地站他面前，他甚至转过头看了一眼窗户上自己的倒影，也不知道那个空空如也整天就会灵机一动然后弄砸所有事情的大脑中能思考出什么结果，他能想出该怎么跟自己解释这次的行为吗 莱克斯说：“怎么，我们尊贵的超人先生纡尊降贵到我这里来就是为了欣赏自己的美貌还是说你准备跟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在体育场的救援行动中选择见死不救那我恐怕你找错人了，你可以出门左转星球日报，或者…直接联系你那位为了第一时间拍你的照片而被砸了的狂热粉丝情人” 他摊了摊手，像是曾经在飞船上的那件事情从没发生过似的，对着面前的超人甚至能神情淡淡地开着玩笑。 超人又发什么疯他难道觉得自己穿上圣诞老人的衣服就能替代童话主角的地位吗 莱克斯微微皱了皱眉，他心里总有种怪异的感觉，像是面前的超人不过是个顶着超人皮囊的陌生人，不，不能说是陌生人，对方身上这种超人特有的、其他任何生物都不具备的愚蠢气质是伪装不出、也取代不了的。 超人在干什么求安慰又当自己是心理医生他凭什么来他还有什么脸面来 “‘又’”怪异的超人用一种怪异的语调说话，莱克斯的背脊忍不住微微僵硬，他的心底窜上一种挠不到实处、落不到地上的惊悚感来，超人像是真的被体育馆的屋顶砸坏了脑子，连记忆都被刷新了。 “是啊，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差点儿被托尼起诉的事情吗”莱克斯说，他忍住后退一步的冲动，面上不动声色。 他总觉得超人今天的眼睛格外冰冷和复杂，像是不管对面是谁，都随时随地会射出热视线似的。 “谁是‘我的狂热粉丝情人’”卡尔又问，他注视着莱克斯，像在隔着电视屏幕注视一卷录像带中的画面，又像是在注视渴望已久的、久远的一场梦。 “克拉克。肯特，没头脑先生，”莱克斯说，超人说话的语气很奇怪，非常奇怪，他从来没听过对方用这种语调和他说话，不论是克拉克还是卡尔。艾尔，“我和肯特先生分手了，恭喜你，你现在可以正大光明接受他在整个大都会人面前现场直播的求爱了。” 穿着圣诞服装的超人沉默了，那双天蓝的眼睛垂下去了一瞬，似乎是在消化莱克斯说的话，随后又抬起来落在他身上，一种被窥视全身的感觉立刻降临在莱克斯身上。 超人肆无忌惮、毫不遮掩，就这么直白地窥探他的身体，仿佛地球上的一切都是它的所有物。 莱克斯下意识抬手捂住超人的眼睛，氪星人的睫毛在他的掌心当中轻轻刷了一下，而后温顺地闭了起来，贴在他的手掌当中。 “我说过我不喜欢。”莱克斯说。 “…抱歉。”对面的圣诞超人沉默了一下，而后有些生涩地低声吐出这个单词。 他好像很久没和人说过这句话，就像他很久没有落在大都会的这间普通房屋内。 又或者他从没进来过，这里的安保系统从来不对他敞开。 窥探感彻底消失了。 “大驾光临，有何贵干”莱克斯问，他收回了手，总觉得对面的超人不对。 语气不对、肢体动作不对、连摸起来都… 奇怪，奇怪，哪里都奇怪，又哪里都符合“超人”的特征。 超人重新注视着他，他站在莱克斯对面，拿出袋子里最后一个礼物递给他，他看见里面是一本书，书被包起来了，具体什么内容没有注意。 “我希望里面不要是你的检讨书，因为那招对我没用。”莱克斯说，他假笑着把礼品盒放到一边去，暂时没有理会。 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东西，除非里面是氪星科技说明书，否则他没有兴趣。 【也许有用呢也许你会喜欢呢】氪星生育宝典鼓动他。 好了，现在他确定那是没用的东西了。 “也许，”卡尔回答，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不重要，他问，“我的工作完成了，能在你这里待一会儿吗” “我家门口是写着什么流浪犬收留基地的牌子吗”莱克斯问他，他已经在脑海中将最近发生的事情都过了一遍，实在没想出来会让超人这么表现的诱因。 “可你的窗子为我打开了。”卡尔安静地指出这一点，莱克斯不让他看他的身体内部，他就靠听，对方的心跳频率和他曾经关注过的那一个一模一样，人类死亡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只是一瞬间，心脏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甚至还在跳动，随后生命力开始减弱直到完全消失，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心跳声。 第95章 “是啊，你用肯特先生的权限开我家安保系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秘密了。”莱克斯说，超人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你和肯特…克拉克。肯特分手了，却依然保留着他的权限。”卡尔说，不管莱克斯说什么，他都能冷静地抓住话语中的重点。 这么多年…他杀死他的莱克斯。卢瑟之后的这么多年里一直有一团冷火在他的灵魂中灼烧着，只有当“正义”的信念被执行的那一刻，才有滚烫的温度从眼眶当中流淌而出。 热视线成了他唯一有热度的东西，像是一切都停留在当初杀死对方的那一刻，太阳自此永恒地照耀地球，正义的天平永不倾斜。 “你提醒我了，先生，我会解除的，”莱克斯说，他当着超人的面解除了克拉克的权限，抬头看向对方，“现在你满意了” “现在我无法自己飞走了。”卡尔说。 窗户无法为超人降下，所以超人只能待在这里了。 莱克斯被噎了一下，他狐疑地看着超人，不知道他从哪里进修来这样的伶牙俐齿。 “天亮圣诞老人就会回去的。”卡尔说，他自行向莱克斯家里走去，走进这间他没有来过的地方。 “你和克拉克。肯特感情很好。”x视线透过墙壁看见另一个人生活过的痕迹，即便能看出并不频繁，但这是属于莱克斯。卢瑟的家，意义自然大不相同。 一个卢瑟愿意让别人的痕迹侵入他的生活这句话本身就挺不可思议的了。 “你在开玩笑吗超人先生。”莱克斯站在阳台和客厅的交界处看着对方巡视自己的家，他有种越来越强烈的感觉，或许面前的根本不是自己的那个超人。 他开始考虑怎么去拿床头柜中自己装了氪石的那个铅盒。 “在你面前我从不开玩笑。”卡尔轻声说，他说这句话时没有敢看莱克斯，像是突然对碗柜中那个显然是属于小记者风格的杯子十分感兴趣似的。 “哈哈，”莱克斯不甚真心地捧读两声，“幽默的、真诚的超人先生。” 幽默而真诚的超人先生没有笑，他也没有反驳莱克斯，他只是注视着这里的一切，单纯地看着。 卢瑟就是这样，他从前不太明白，后来逐渐懂了，但那时候已经没有意义。 “你认为什么是正义”卡尔问。 “正义你相信正义，超人”莱克斯嗤笑一声不管哪个超人都逃不掉天真幼稚这个形容词是吗，“社会道德，公共准则，这是人类社会后天制定的东西，当人们需要别人遵守什么的时候，那个东西就会成为‘正义’。” “不，正义并不是能被用来利用或者图利的东西，它——” “它和‘正确’一样，超人，是人们需要的一样规则，是由人、或者某种权利去制定的，你能说你百分百正义、百分百正确吗新时代的上帝，你简直太全知全能了，”莱克斯说，他露出一点儿讽刺的笑，“别人服从你、遵循你的‘正义’，无非是因为你有能影响整个社会规则的力量而已。” 这种语调简直太久没听见了。 太怀念、太陌生、太熟悉、太令人愤怒、叫人刻骨、又使人难以反驳了。 卡尔说：“卢瑟…” 他只说了这一声便没有说话，沉默在这个屋子当中蔓延，直到卡尔再次开口：“他在外面。” 圣诞超人并不吝啬于指出另一个自己到来的事实，他本就没有伪装成谁的意愿，这是个幻境吗又或者真的如同驯鹿所说，这是作为圣诞老人的职责面前的一切难道不也是给他的圣诞礼物吗另一种可能性，另一种未来。 如果他和他的卢瑟当初没有那么剑拔弩张，如果当初他和卢瑟之间没有出现那件事情，那么他还会选择成为现在的他吗 卡尔。艾尔不知道。 他的未来已经注定了。 莱克斯没说话，他同样知道克拉克就在窗外不远处看着这里。 太阳和克拉克一起到来了。 第93章 【我做了一个梦， 】氪星生育宝典说，它的声音当中充满了一种故弄玄虚的高深莫测，似乎在进化之中学会了网文的精髓——钩子， 【我做了一个很神奇的梦。】 它说完这句话就没往下说， 仿佛就站在桌子上等人来问下文。 莱克斯没有理他， 他向来不会溺爱氪星生育宝典，也对氪星生育宝典要说的东西不感兴趣， 事实上他对一切带有“氪星”属性的事物都感到一种习惯性的麻木，能让他在很多时候忽略一些会让他感到莫名其妙的情绪， 以防止自己会被氪星生物给气死。 而且氪星生育宝典的智商顶天了就到那里， 它能有什么好话说反正不理它它自己也会藏不住的。 还不如关注关注当下。 他现在正和布鲁斯。韦恩坐在一起。 “我听说你们大都会现在出现了一个取代超——哦， 我是不是不该说他的名字取代你知道的那个谁的超级英雄”布鲁斯坐在那天他和克拉克一起坐过的长椅上， 手里捧着一杯咖啡。 那天他身边坐着居心不良的氪星人， 对方半是威胁半是玩弄地对他摘下了眼镜，试探他能不能看出对方的身份，现在他身边坐着氪星人最大的受害者，而对方的九级智慧大脑在面对氪星人的时候完全失灵，可能现在还在被蒙在鼓里。 “一位美丽的女士，”莱克斯说， 他表现得完全像是在规劝一个普通的花花公子， “你对她有兴趣我建议你最好不要， 因为那位女士已经发誓要终生守护大都会了，她的身边不会再有男人的一席之地。” “来自于她前天的电视访谈”布鲁斯说，“别惊讶， 你们城市对她的报道铺天盖地到连我家的电视里都有！” 他的脸上露出些许夸张神色，似乎这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希望女士的魅力非凡，所有人都为她着迷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哥谭和大都会离得这么近，你能看到她的消息难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莱克斯说，他反问布鲁斯，“难道你不也正是为她而来的吗” 他看起来似乎一心一意为新的城市超英骄傲，布鲁斯眨了一下眼睛，这不是件好事情，莱克斯对上一个大都会超英着迷的时候产生的后果所有人都看到了，不，甚至远远不止看上去那么简单。 简单吗也不，超人到目前为止所展露出来的阴谋已经足够打垮任何一个意志不坚定的普通人了。 而且他怀疑超人在莱克斯身上还动了更多的手脚。 “也并不完全是，”布鲁斯回答他，他微笑了一下，一脸普通人在闲聊时候的样子，“我来的目的…我听说你要和肯特先生复合” 莱克转过脸看了一眼布鲁斯，他近距离看见夜晚不睡觉的义警脸上相当明显的黑眼圈，感觉疑似某位熬夜大黑猫快猝死之前在说自己的临终幻想。 好消息，旁边就是医院，他可以在韦恩先生晕倒的时候立刻把他送进去，以免被碰瓷说他使用肮脏商战手段，把隔壁哥谭首富骗到大都会来杀。 “不是吗”布鲁斯微笑着和他对视，他能看见莱克斯脸上不加掩饰的疑问。 “难道应该是吗你听谁说的，大都会小报线人”莱克斯说，他笑了一声，“他们还说你说不定是蝙蝠侠呢，你信吗” “把我和那种长耳朵尖牙齿，每天在哥谭上空张牙舞爪飞来飞去、自诩能够在过家家中成为英雄的生物相提并论”布鲁斯嗤笑一声，他适时露出些许恰到好处的轻蔑，仿佛打心眼里看不上蝙蝠侠那种人，“这是对一个有钱人的侮辱，而你的事情这不一样。” 他继续说：“那是托尼告诉我的，他说你要和肯特先生复合。” 好了，现在疑似钢铁侠在大都会为大资本家先生代班代到崩溃了。 莱克斯说：“子虚乌有的事情，你见过有人吃回头草吗已经被咀嚼过吐到地上的草料是不可能再被拾起来重新放进嘴里食用的，我还没那么傻。” “很好的比喻，有的时候我很认同你的文学造诣。”布鲁斯说，目光微微下移，放在莱克斯衬衫领口那截皮肤上。 最好是这样，超人、克拉克。肯特，这同一个人的两个身份他希望莱克斯谁都不要沾上，但还来得及吗真的能如他所愿吗如果不是莱克斯在大都会体育馆事件发生之后第一时间组织自己的工程队挖掘废墟的话。 那片废墟底下有谁那片废墟下面只会有谁答案不言而喻。 他不是超人，无法再深入探究莱克斯衣领往下究竟是什么样子了，但据他的调查，莱克斯。卢瑟身上曾经有过人类根本无法自愈的伤势，但他查不到任何对方有异常情况的记录，就连莱克斯集团都一直不间断地平稳运行，同时，莱克斯在和超人单独去往外星、即便是另一个外星的情况谁都不清楚，他不是托尼。斯塔克，不会傻乎乎地对什么都放心，阿斯加德的外星人难道就完全安全吗不见得如此吧。 第96章 所以他认为超人利用自己的正面形象蒙蔽所有人，又利用人类身份蒙蔽莱克斯，在他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他总有一种预感，仿佛在不就的将来会看到什么超越人类能够解释的身体特征出现在莱克斯身上似的。 布鲁斯的视线让莱克斯觉得浑身发毛，他怪异地看了一眼对方，伸手将那杯对方拿在手中至今一口没喝的咖啡拿了过来：“你如果很困的话我不介意你上去在我床上睡一会儿，即便我知道哥谭的夜色总是让我们的小王子着迷，但现在是在大都会的白昼里，夜行生物就算一觉睡到太阳下山也是被允许的。” “说起这个，你的身体怎么样”布鲁斯似乎又来了精神，他蓝色的眼睛再次抬了起来，看向莱克斯的脸，“上次见你你还是个只能躺在床上等着一个能自动传送的红毯将我传送进来的小可怜。” “已经好全了，只是有位过分操心的‘妈妈’不让我去上班而已，谢天谢地这一个月我没有听见什么类似于‘莱克斯集团转行’或者‘莱克斯集团首席执行官竟然是红披风上帝’之类的新闻。”莱克斯说，他觉得托尼真是想多了，他有什么不能上班的这不叫上班，这叫建设大都会，为大都会的综合发展贡献力量！ 他转而将话题引到布鲁斯自己身上：“我听说哥谭这个月可不太平，你的产业好像被炸毁了好几处需要帮忙吗” “暂时不，我相信哥谭警局的力量，就像你也相信大都会警局不是吗”布鲁斯说，他不相信哥谭警局，只是相信他自己，这个月哥谭的那群超级反派们像是年终在冲业绩一样到处搞破坏，让他除了查莱克斯和超人的资料之外并不能脱身离开。 “是的，我相信大都会政府，”莱克斯微笑着说，他顺嘴将布鲁斯之前说过的那句话还给他，“如果你害怕的话，可以来大都会住几天，要是每次都用领带擦眼泪，阿尔弗雷德先生会生气的。” 但他没想到布鲁斯说：“好啊，那就拜托你收留我几天了，莱克斯。” 有人能管管蝙蝠侠吗他不是永远驻扎在哥谭的超级英雄吗不是自己也不去别的城市常驻也不让别人到自己的城市常驻的那种定点超级英雄吗 第94章 【你不感兴趣吗】氪星生育宝典的声音追着莱克斯喋喋不休， 【你真的对我的梦不感兴趣吗】 【你知道这是什么梦吗你知道有多了不得吗你肯定会震惊的，不听你会后悔的！你会追悔莫及、哭着喊着要求得我的原谅，但一切都晚了！我是个有钢铁心肠的宝典， 就算你在大雨里守在我家楼下我也不会为了你回头的！】它反复骚扰莱克斯， 就差从对方身体里头跳出来在地上打滚了。 【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莱克斯冷酷地回答，氪星生育宝典能做梦这件事情本身就已经够离谱了， 他怀疑对方说的根本不是梦，而是什么它自导自演编出来的荒唐故事。 氪星生育宝典最近总是有些不切实际的臆想， 也不知道到底是被什么东西影响的。 【求你了， 复婚吧， 孩子总哭。】氪星生育宝典发出一段机械婴儿哭声， 杀伤力堪比谁在用指甲疯狂抓挠玻璃。 【…你说吧。】莱克斯本来在向杯中倒水的行为因为这段声音而抖了一下， 他放下水壶，盯着桌子上溢出来些许的透明液体看了几秒。 这太可怕了，这就是氪星婴儿的杀伤力吗克拉克小的时候是这样的婴儿吗如果是的话，他愿意选举肯特夫妇为世界上最能忍的忍人。 【真的吗你是真心的吗我不要你不情愿，我要你的真心，你知道的， 我们的感情必须真挚， 不能有一丁点儿不纯洁的地方！】氪星生育宝典追问道， 它的语气当中充满了咏叹调般的悲愤，仿佛资料库里又更进化了一个大版本。 【…我真心的。】莱克斯违背自己为数不多的良心说，他感觉自己的脾气已经逐渐进化到不再像一个“卢瑟”了， 现在的他已经成了这个地球上最有素质的人。 【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孩子他爹！】氪星生育宝典依旧还在演戏，它清了清喉咙， 骄傲地说，【我梦见我给你送了一本《氪星怀孕指南——伴侣不得不看的一千个问题》！甚至因为我们氪星已经没有自然孕育了，所以这本指南是我现场写出来的！怎么样！我对你是不是很用心、很爱护、很让你感动】 【你别哭的太大声啊，我知道这已经超过了所有人对你的好，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当然了，我觉得克拉克会对你更好的！】氪星生育宝典不忘初心说，【我就知道你们注定会有个儿子！】 …… 有人能管管氪星生育宝典吗氪星炸了那氪星的法律还适用吗有哪一条能制裁它吗 莱克斯不想说话。 这个问题他反驳过很多次了，没有儿子！什么都没有！他、该死的，他甚至因为氪星生育宝典的洗脑吃了点药！ “哒。”他把水杯放在克拉克面前的桌板上的时候克拉克莫名觉得他有些生气，他不知道莱克斯的怒火从何而来，一旁布鲁斯。韦恩的目光十分明显，明显到让他无法忽视。 “很少看见你对别人这么‘无微不至’。”布鲁斯说，刚刚他记得有人才说了不会吃回头草，怎么，是他产生了幻觉 “这是最基本的礼貌，你该多学点儿社会上的礼仪。”莱克斯说，是布鲁斯自己提议的顺路看看克拉克，他们俩在义警生涯之外的地方有什么交集吗总不至于氪星人愚蠢到在蝙蝠侠面前直接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他离开了这么久克拉克居然也不知道给自己戴上眼镜 但也不一定，又或者布鲁斯只是和托尼一样，对他有什么奇怪的滤镜和幻想害怕他真的和超人在一起 他现在已经对他们这个地球的画风不抱希望了，他看过的其它地球好像不这样吧 这真的正常吗托尼那种入不了正联的路人甲就算了，布鲁斯再怎么样都是蝙蝠侠，蝙蝠侠可是以“多疑”“控制欲旺盛”“冷硬作风”“绝佳理智值”作为刻板印象的。 虽然他觉得这些词都太片面了，布鲁斯。韦恩是一个人类，又不是什么漫画角色，就算真的躲在被窝里哭又有什么关系 好吧，或许他们地球的这个蝙蝠侠是一个爱看狗血小说的文艺男，要知道，他就是去阿斯加德带了几天，布鲁斯就多了个养子出来，其他地球很少有这么早就找到罗宾的蝙蝠侠，不是深沉画风就不深沉吧，只要不是一觉醒来变成积木小人就行。 打不过那些超反也没事，反正大都会和哥谭离得很近。 莱克斯看着布鲁斯的目光有些复杂，这事情唯一的不好之处就是对他的工作量有点儿不太妙，哥谭的情况有些错综复杂，那边的势力不分大小一致排外，幸好他之前去过布鲁斯的回归晚会之后已经将自己的生发灵产业打入了哥谭，这样的话他就可以… 等一下，蝙蝠侠的死活关他什么事他不会管隔壁的超级英雄的，他对蝙蝠侠一丁点儿兴趣都没有，顺带关注一下托尼的情况已经是他所能做的最多、最光明的事情的极限了！他跟布鲁斯不过是普通的、认识的生意伙伴而已！ 莱克斯又倒了第二杯水递给布鲁斯，他说：“喝吧，韦恩塔上的王子殿下。” 这可不是什么“社交礼仪”。 布鲁斯。韦恩本人当然不会是什么与世隔绝的王子，尽管哥谭一直有一些不实传闻，可怜的阿福为他的任性一次次买单，尽管他确实打算保持单身，但他知道莱克斯就是在被氪星人玩得团团转。 “肯特先生听说是这次大都会体育馆坍塌事件当中在废墟里找到的唯一受害者”布鲁斯说，他没有喝这杯来自超人病房中的水，抬头看着克拉克。 “是的，”克拉克回答，他露出些许迷茫和思索的神色，诚挚地说，“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醒过来就在这里了。” 他的态度让布鲁斯更加警觉，坐在病床上的氪星人看上去完全没有丝毫病态，却坐在床上不甚认真地装受伤，他甚至没有戴上那副伪装用的眼镜，像是知道即便在场的两个人看见了他和超人一模一样的脸庞也不会认为他就是超人似的肆无忌惮。 而莱克斯呢他好像真的看不见那张脸一样，完全只将对方当成“克拉克。肯特”。 布鲁斯听见莱克斯说：“超人让你着迷了，肯特先生。” 他抬起眼看了一眼莱克斯，莱克斯脸上的神情自然，完全不像是受到胁迫或是装的。 可这不应该是莱克斯。卢瑟做出来的事情，这和他了解的莱克斯完全不同，他在想些什么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真相托尼说莱克斯是恋爱中毒的恋爱脑，但再怎么样陷入爱河，像这样完全丧失了判断力和分辨能力的表现…人类会有这样的行为吗 他怀疑过莱克斯可能别有目的，他会怀疑任何人都别有目的，不是针对莱克斯，但他查不出隔壁城市的这位首富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除了特别针对超人。 第97章 难道不应该针对吗 “肯特先生前几天还问我他长得是不是很像超人，”布鲁斯说，他露出开玩笑似的表情，似乎同样看不见克拉克的脸似的，表现得和这里的每个人一模一样，“看上去他是超人的超级粉丝。” “是狂热迷恋者。”莱克斯说，他也装得好像这屋子里全是普通人一样，对于克拉克的脸应该会产生的轰动没有产生这件事视而不见。 “这可不是一个好身份，要知道在哥谭这样的人太多了，你要当心，最好离他远一点，要是肯特先生为了超人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天啊这太可怕了。”布鲁斯说，他用一种惯常的语气暗中传达叫莱克斯远离克拉克的信息，就差直说克拉克可能是个疯子。 “我也这么觉得，”莱克斯赞同他，“肯特先生总是会出没在超人出现的第一线，已经为了追逐超人不择手段了，布鲁斯，你说得对，我是该这么做。” 他们就这样当着克拉克的面说他的坏话，像是特意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一样。 “我并不会做出那些事情，我…”克拉克试图为自己的声誉争取些许补救。 “你不会再出现在超人的救援现场”莱克斯问他，“得了吧，你知道你做不到的。” 克拉克：…他，他的确做不到啊！ “莱克斯，你还是远离肯特先生好了。”布鲁斯说。 “我还是远离他好了。”莱克斯符合着。 他看上去是听劝了，但又好像完全没有。 布鲁斯想。 莱克斯嘴上是这么说了，但无论是下意识的肢体动作还是细微的神态都在表达着没有那么坚定地要和克拉克。肯特一刀两断的意思，他面对着这张和超人一样的脸甚至看起来半点儿厌烦的情绪都没有。 这是莱克斯。卢瑟的作风吗除非他在克拉克。肯特到达大都会的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并且对此进行了无数次脱敏，直到如今对待氪星人的一切都已经没那么容易应激了为止。 甚至于他必须比超人更了解超人自己，他要了解并接受超人最坏的样子，了解并接受克拉克。肯特的一切阴暗面，如此才能不至于让自己陷进托尼。斯塔克所担忧的那个局面。 但这又怎么可能呢这是不可能发生的、完全虚构的事情。 布鲁斯看着莱克斯注视着克拉克的脸，忽然想起了另一种可能性： 超人使用两个身份同时和莱克斯相处，他将警觉性放在了超人那边，而超人趁他不备使用人类身份控制并改造莱克斯的大脑和身体，他将莱克斯打造成一个世界上最关注他的人，不管是对他的哪个身份。 他在之前的事件当中给了莱克斯不受伤痛困扰的能力，又在这次的事情之中收回这种能力，让莱克斯必须永生铭记他所带来的一切，按这种想法来看的话，一切好像都通了。 这还真有可能，这还真有道理。 在佐德出现之前孑然一身的超人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没有同类的生物，他渴望一个二十四小时围着他转的卫星，借此抚慰他心中空虚的、烧灼的痛苦，这难道不是… 这怎么讲也都不正常啊！这哪里正常啊！ 莱克斯。卢瑟性格上有点儿缺陷，但谁都不是完美的，这不是他受到超人利用、被超人如此玩弄的理由。 蝙蝠侠就是为此而来的。 第95章 今天大都会的夜晚格外黑。 湿漉漉的晚风顺着桥的那端传来， 夹杂着似有若无的化工厂气味，路过裸露在外的皮肤时，黏腻湿润的感觉不顾他人意愿地顺着表皮挤进肉里， 厚重的云层不再是隔壁城市的专属， 失去了一整天超人踪迹的大都会上空无人破开云层， 月亮和星星都被遮蔽祝，除却城市本身自带的人工白炽灯光亮， 这个地方看不见一点儿亮光。 蝙蝠侠蹲在城市的最高处，星球日报的金球没有可以反射的光源， 漆黑得仿佛一只吃胖了的滚圆滴水兽。 等一下， 蝙蝠侠星球日报这两个名词被放在一起， 它们配吗这对劲吗 这听起来简直就像是香辣鸡排拿铁或者草莓意大利面之类的组合， 分别放在两个盘子里的时候看上去十分诱人， 甚至于一起放进嘴巴里吃也不是不能让人接受，但搅和在一起当心会招来原住民的围攻。 布鲁斯注视着这座城市，大都会和哥谭距离很近，但几乎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嘿帮和精神病患者们似乎认准了隔壁城市的夜晚更加黑暗，沉迷于在下水道中和蝙蝠捉迷藏的滋味， 旧人还没被完全拔除， 新人就源源不绝地从哥谭的每个地方冒出来， 他们盘根错节，牢牢占据在巢穴之中不肯离开。 而大都会呢它就像是每个先进的大城市那样，有一套属于正常人类的运转方式， 甚至比其它大城市都更加守法、规矩。 难道是因为他白天上班的时间太短对哥谭的关注太少了莱克斯集团难道比韦恩集团做的事情更多不，不对，他虽然不上班， 但有人替他上班。 城市的治安和城市首富是不是工作狂没什么关系！而且他的上班时间是晚上！ 一道银白色的光亮从金球脚下路过，金球无法反光，但对方的身上似乎永远自带光芒。布鲁斯看见她眉头紧锁，似乎正在被什么事情困扰。 大都会的新任城市守护者，莱克斯集团最近力推的超级英雄。 老实说，布鲁斯对她的印象并不算好，他没有查到这位“希望”小姐的任何过往履历，要知道，就算是超人也有在堪萨斯州的玉米地里疑似举着拖拉机跑来跑去的黑历史，而希望呢难不成她一出生就长成现在的样子，不需要任何成长过程 只要她是人类，就不可能没有过去，一个没有过去的人是不可能存在的，他查不到的任何希望过去的原由就是对方背后的水比他想象得要更深。 多疑的哥谭大黑猫用审视的目光看向这座城市里的每一个人，大都会是如此平和，以至于只要有一丁点儿和“平凡””与众不同的色彩就会显得格外显眼。 而这些颜色当中最显眼的那一个是红色。 “晚上好。”红披风上帝缓缓降落在黑夜中的金球之前。 体育馆坍塌事件之后的大都会恢复了宁静，希望穿梭在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当中，和她在媒体上表现出来的一样，不提她只是个完全没有生命的机器人，这个新任超级英雄做的似乎还算不错。 所以克拉克此刻还算得闲，虽然他对这件事情感到一种直觉性的不太对劲，但他也不可能以莫须有的罪名去针对这位新晋大都会超级英雄。 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超人听着人们对希望的感谢，他注视了蝙蝠侠半天，最终还是决定飞出来和这位来自隔壁城市的非典型超英打个招呼。 蝙蝠侠就是布鲁斯。韦恩，布鲁斯。韦恩是莱克斯的朋友，那蝙蝠侠就是莱克斯的朋友。 这重身份摆在这里，克拉克对布鲁斯的态度越发好了起来，他希望布鲁斯能在莱克斯面前说一些他的好话，如果能说点关于超人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布鲁斯没有回应他，他盯着超人看，态度仿佛自己并不在对方的城市当中，而是超人来了哥谭。 “今天晚上的月亮真圆。”超人随便找了个话题，他感觉气氛有些凝滞和尴尬，蝙蝠侠一动不动地蹲在他面前，好像谁给星球日报顶端的雕像上又加装了一层雕像似的。 布鲁斯看了看根本没有露出丝毫月光的天空，人类的眼睛是无法穿透云层看见月亮的，但超人可以。 那种毫不掩饰的非人感觉又出现了。 “是啊，今天晚上的月亮真圆。”布鲁斯说，他声音低沉，语调平稳，顺着克拉克的话重复了一遍。 “哥谭有罪犯逃到大都会了”克拉克问，蝙蝠侠不让他进哥谭帮忙，他自己也几乎不过问其他城市的事情，像是一条盘踞在哥谭黑夜当中的巨大猫猫虫，柔软的身体围成一圈，将城市圈在自己怀抱中。 “一个十分危险的罪犯。”布鲁斯说，他看着超人，黑夜当中的超人身上的制服不再鲜艳，人造灯光给了他冰冷的轮廓，黑暗使他看上去像是穿着另一种配色的衣服。 “需要我的帮助吗我知道…你不是很喜欢别人帮忙，但这里是大都会，我想如果我们一起找的话，事情很快就会被解决。”克拉克说，大都会有铅层的地方不多，这座城市对超人来说几乎没有什么秘密。 “不。”布鲁斯回答，他分神想着今天晚上应该也和之前一样热闹非凡的哥谭，他已经做好了基本的工作，罗宾和便士一足够应付现在的情况，而他在大都会和超人见面是必然会发生的，不是今天，就是以后。 “超人，”布鲁斯用低沉的嗓音呼唤了一声超人，他问，“克拉克。肯特，我听说他是你的狂热追求者” 被喊出自己的两个名字的时候，克拉克一开始还以为是身份暴露了，他的脊背微微一僵，随后即便情况发现不是也没能放松下来。 第98章 见鬼。 他当时为什么要灵机一动、自作主张地认为自己必须要隐瞒莱克斯和他的关系来着 做事最忌讳灵机一动，但是、但是那个时候他真的对莱克斯和他之间的关系充满了走钢丝一般摇摇欲坠的不安。 “那是一个、误会，”克拉克说，他试图解开自己身上最大的那个误会，面前的超级英雄是蝙蝠侠，他是隔壁城市的，而且白天的身份又是花花公子，应该很轻易地就能分清真情还是假意吧“克拉克。肯特并不是我的狂热追求者，如果说他想要追求谁的话，那我想这个名字就只有莱克斯。卢瑟。” “那你呢”蝙蝠侠问，“你的追求名单里有谁” …只有莱克斯。卢瑟。 克拉克沉默了。 这句话说出来的话，“超人”和“克拉克。肯特”的关系是不是会变得更加糟糕 就算是再怎么不好用的超级大脑也能得出这个结论，超人不敢说话，他沉默着飘在蝙蝠侠面前，像一堵黑墙。 蝙蝠侠的手指轻轻动了动，他不可避免地在想腰带口袋里放的那个铅盒，氪石是超人的弱点，这件事情不是个秘密。 但有人试过吗这也只不过是超人透露给军方的情报而已，从来没有人看见过超人真的屈服在氪石的威力之下。 也许他应该找点儿借口送给莱克斯一块，也好让他有点儿防身之物，不至于在面对超人的时候毫无反抗能力，也许…一个花花公子随手打的一条项链怎么样 现在他们这些和超级英雄有点儿关系的富豪当中，只有莱克斯一个人完全处在即便想怀疑他心怀不轨，也会因为对方过于倒霉而没办法怀疑的地步。 蝙蝠侠拿出了氪石。 超人坠落了下去。诶等等诶 好在星球日报的高度够高，克拉克在坠了一段距离之后勉强稳住身体，他压抑住那种不适的感觉，抬头看见蝙蝠侠还在金球上。 莫名其妙就被踹了一脚的大型犬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被攻击，他顶住氪石的辐射向上飞的时候复盘了今晚遇到蝙蝠侠以来所有的对话。 有问题吗没问题吧没… 呃，蝙蝠侠是莱克斯的朋友的话，那他是不是因为自己和莱克斯的事情… 克拉克微微飘远了一点儿，尽量减轻氪石对自己的影响，还好蝙蝠侠手中的那块氪石并不算大，而他在经过戒指的训练之后，如果不是像体育馆、或者飞船上那样出现那么大量的氪石的话，他还是能勉强忍一下的。 而且蝙蝠侠又不是来打他的，在氪石的影响下失去战斗力也没什么关系。 “我和克拉克。肯特不是情人关系，也不是情敌关系，”克拉克试图解释，“能先将氪石收起来吗” “你们只是‘比兄弟更加亲密’，”蝙蝠侠说，他仔细观察超人在面对氪石时候的状态，观察他的表情、肢体动作和胸膛起伏的频率，他顺道问，“是什么让你对莱克斯卢瑟做出那些事情” 他指的是所有事情，包括身体改造和使用两个身份，超人不知道他已经知道了真相，但他们俩都知道超人做过什么。 “…我当时被氪石控制了，”克拉克说，“氪石似乎不只是有一种颜色，我知道这其中当然有我自己的原因，我并没有在推卸责任，只是事情本不该是这样。” “氪石除了能让你变得虚弱之外还有别的功效”布鲁斯问他，氪星人惯于将自己放在一个无辜无害的位置上，他做的可不只是那一次，不是吗“据我所知，你是外星人，不是动物。” “当时我感到自己的想法产生了一种翻天覆地的变化，”克拉克尽可能坦诚，“原本的克制变成索求，我拥有自己的意识，但是一切思考方式变得不像自己。” 他说：“我想，应该是不同颜色的氪石会对我产生不同的影响，但归根结底，是我自身的原因才波及卢瑟先生。” 卢瑟先生！听起来多么陌生又礼貌的称呼！ 布鲁斯没有将氪石收起来，他想起在莱克斯住院期间超人一次都没有去过，他恐怕至今没有以这个超级英雄的身份和对方见面，但克拉克肯特倒是去得很勤，即便托尼对他百般刁难，他也尽可能地挤出时间往医院跑。 他注视着超人，再一次对氪星人这种利用双重身份玩弄人类的手段有了深入了解。 和氪星人每一次正面相遇，都会让他更对对方的邪恶有明确的认知。 克拉克还想说些什么，他的目光忽然凝滞在街道上，有些不确定地问：“你要找的那个邪恶罪犯，他的名字是什么” 第96章 为什么不欢笑呢 小丑总是在真情实感地对每一个人问出这个问题。 虽然大多数的时候他得到的答案总是一张充满了恐惧的脸， 半点儿和“喜悦”搭不上边，但小丑自己真心实意地会在此时此刻感觉到无比的快乐和愉悦，他不明白， 这种愉悦其他人难道感受不到吗这是一种充盈在喉咙身处的、如同漂浮着的气球一般的、最浅显的快乐。 所以他总是会继续追问：“为什么不笑一笑呢” 就像现在一样。 蝙蝠侠没有笑， 超人也没有笑。 小丑自己笑了起来。 这太有意思啦， 试想，你只是在路上孤独地走路， 忽然从天而降两个老朋友，这难道不亲切、不合理、不高兴、不有意思吗这难道不该笑吗 “晚上好呀， 二位。”小丑对着他们打了个招呼。 他的老朋友身体总是那么沉重， 从天上跳下来的时候“轰隆”溅起一片尘埃， 而这座城市里真正的守护者则从半空中漂浮下来， 逆着灯光注视着他。 “怎么了”他们俩还是那么严肃， 小丑笑着询问，他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像是撞破了什么秘密似的，“哦！是我打扰了你们二位的午夜密谈吗真是失礼失礼，可是我只不过是个偶然路过的守法公民而已，什么坏事都没有做， 受到二位如此的关注真是叫人受宠若惊。” 他将双手交叠忸怩作态， 苍白的脸上露出几分娇羞的欣喜：“难不成啊呀！难不成现在我竟然成了这个地球的主角了这真的可以吗毕竟我又不能生孩子， 也不会和别人闹出太多绯闻，身上实在缺乏卖点，你们知道的， 没有观众愿意看一个一心一意、没有误会和争夺的平淡故事的。” “但也不一定，”说完那句话后小丑那双幽绿色的眼珠又向上转了一转，他似乎真的在思考由自己来担任本地球主角的可行性， “这样的话我们的故事就得改个基调了，也不是不行，相信我，这并非全无好处，我有我的优势，至少我绝对忠心，不会有什么竹马还是天降、梦中情人是谁、定情信花之类的情节出现，也不会用爱不爱来吊着你，亲爱的红披风上帝，你可以问问蝙蝠，我是不是从来不对除他以外的任何人产生兴趣” 他对着超人和蝙蝠侠同时放电，像是个完全入戏的女演员，就差撅着嘴巴等待王子吻上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小丑”很显然，蝙蝠侠对他的演技不感兴趣，小丑的话要思考，但最好不要顺着他的思路接话，不然的话就中了他的圈套了。 “你不知道吗”小丑的脸上露出讶异的神情，像是听到了一件令他十分难以理解的事情，他摊了摊手说，“我还以为我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情才会被两位找上门来呢，我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做什么亲爱的，很显然，我只是在散步而已啊。” 小丑在散步对哦，小丑也是人，人出来散步有什么奇怪的 飘在天上的氪星人想了想这句话，觉得确实有道理，他对哥谭的印象停留在蝙蝠侠对外人的排斥以及另一个世界见到的一切上，小丑他的印象是、呃他的印象是蝙蝠侠的妻子。 等下，那这件事情他是不是不该出现在这里 超人的目光在小丑和蝙蝠侠当中看了看，看了又看，看了再看。 小丑…他们这个地球的小丑是男人，布鲁斯。韦恩听说经常和女模特在一起，但是这里是美国，谁能说的准呢 当了太久情感八卦中心的小记者难得觉得自己当上了吃瓜看客，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整个大都会在对待他和莱克斯之间的事情上面呈现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他飘在半空，假装自己只不过是蝙蝠侠的一个挂件。 “你从阿卡姆疯人院越狱、一路散步到大都会”蝙蝠侠紧紧盯着他，他不相信小丑只不过是来散步的，人畜无害的小丑哈哈，需要他笑两声以示幽默吗 “对啊，大都会是徒步旅行圣地，你难道没听过吗这里是旅行者的耶路撒冷！”小丑用一种你真没见识的语气说，“区区从哥谭走过来算什么还有人能一个小时就从堪萨斯州走到这里呢！” 他抬起头对克拉克招了招手，有些亲昵地说：“嗨，超人，你见过这种人吗你觉得他和你的速度谁更快一点儿哦！我忘了，你能在一眨眼之间从地球的这端飞到那端，那肯定是你更快一点儿。” 第99章 有他什么事儿啊！ 克拉克微微飘低了一些，他说：“晚上好，先生。” 他现在几乎就在蝙蝠侠身后，布鲁斯的喉结微微一滞，他意识到自己现在身处于一个极度不妙的站位当中，前面是小丑，身后是超人，如果一旦有人发动攻击、假使发生了什么不可控的事情、倘若这两个人根本就是联手布局了呢 超人和小丑都是疯子，疯子和疯子联手本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他早就该知道的。 “最近还好吗感情还顺利吗上帝先生你把我们哥谭的大明星抢走了，这真是史上从未有过的壮举！”小丑抬手对克拉克鼓了鼓掌，他继续说，“老实说我对你好感度还是挺高的，当然，我对谁都保持着善意，你难道看过我对谁发火吗不，我总是笑着看向每一个人，不论他们对我的态度有多差。”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不介意你说——我喜欢你，超人先生，你和我都知道你有多需要被人爱，”小丑说，天呐，他是多么善解人意啊！居然能为红披风上帝牺牲到这种地步！“虽然这种爱及不上我对蝙蝠的爱，但什么能比得上我对他的爱呢超人先生，我对你的感情已经够深啦。” “谢谢，但是我暂时还不需要。”克拉克礼貌地拒绝，他身上的私人情感报道已经够乱了，实在不需要再和隔壁城市缠在一起了。 “好吧，我知道你只一心追求莱克斯。卢瑟先生的爱，尽管他对你没有什么好感，亲爱的，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世界上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说起来你难道从来没有问过他为什么从头到尾都那么讨厌你吗你难道不怕他有一天突然抱了个孩子出来昭告天下说是你和他的儿子吗”小丑说完这话忽然猖狂大笑起来，他就像是刚刚自己说了一个什么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那样笑得前仰后合，甚至转过身去猛锤旁边一家牌子上带有莱克斯集团标志的店铺外墙。 这两句话好像没什么前后联系，克拉克沉默了一下，他有些怜悯地看着小丑，只觉得这是可怜的精神病患者沉浸在自己的臆想当中无法分清现实和虚幻，莱克斯不仅仅是讨厌他，他讨厌的是外星人，托尔是因为是托尼的朋友所以另当别论。 而且孩子这更是无稽之谈。 “辛苦了。”他对布鲁斯说，如果蝙蝠侠平常应付的是这种人的话，那他原谅一切对方对自己做的不友好举动了。 毕竟长期生活在这种高压环境之下的话，没有遇到一个人就给对方两巴掌就已经很好了。 他再次将目光转向小丑说：“小丑先生，如果你对棉花娃娃之类的东西感兴趣的话，我知道哪里有公司出售。” 他想起玛莎。韦恩怀中的那些娃娃，小丑或许曾经有过孩子然后失去了他们，所以他对“孩子”念念不忘，这事情怪不了任何人，要是娃娃能让小丑得到一些慰藉的话，他不介意自己买一点送给他。 “娃娃哈哈！”小丑发出更加高亢的笑声，他锤得墙壁梆梆响，声音在夜晚的大都会中格外明显。 “…锤坏的话，是要赔钱的。”超人小声提醒他。 “去找韦恩集团要钱吧，”小丑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他们可是整个哥谭的大慈善家！” 韦恩集团的大老板就站在他们旁边，他在思考小丑说的话，似乎超人和小丑的对话对他没有一点儿影响。 小丑是个疯子，疯子的话不能全信，但疯子的话往往藏着太多其它的信息，所以疯子的话不能不听。 莱克斯从头到尾都讨厌超人这没什么好说的，超人也是克拉克。肯特，他极有可能用肯特的身份说过或者做过什么，两相配合之下调动一个人的情绪实在是太容易了。问题出在另外两个重点。 超人需要被人爱，孩子。 他想起氪星人对莱克斯的身体改造，感觉这个事情还真不一定。 蝙蝠侠的强迫症和多疑共同发作起来，他感觉自己查得还是不够，还得再查。 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布鲁斯向小丑走去，不管小丑是怎么越狱、想要到大都会来做什么，他都必须要先把他给抓回去。 “哦，哦哦哦，小蝙蝠，”小丑向后跳了一步，他举起手来平放在面前，示意蝙蝠侠不要过来，“别心急，别心急，现在还不是和你缠绵的时候，你听——” 他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嘴角向上弯起，心中的兴奋和快乐溢于言表。 整个大都会都震动了一下，克拉克抬头看见滚滚浓烟从莱克斯暂时被托尼要求居住的医院中冒了出来，紧接着莱克斯集团中飞快地飞出钢铁侠的身影，希望的银白色战甲同样快速划过天际。 这是小丑送给超人的见面礼。 第97章 莱克斯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正处于幻境当中。 他不是超人那种蠢货， 不会将现实当成幻境，也不会将幻境当成现实。 更何况他耳边还有个氪星生育宝典一直在哭泣和尖叫。 【咿呀呀呀呀——不要呀！！氪星不要毁灭呀呀呀超人别死啊啊啊啊救命呀！不可能交佩失败的！！我可是氪星生育宝典！！我和你们拼了！！！】 你拿什么拼啊这位宝典，用你那几乎等于没有的智商、还是用你根本没有杀伤力的实体 莱克斯感觉自己快被吵聋了， 以至于办公桌前的莫茜在和他说什么都快要听不清。 反正这本来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谁会在正常的幻觉里上班核对年报数据处理财务流水他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他看见了什么。 莱克斯感觉自己要笑了。 宝典吵得他头痛欲裂， 眼前莫茜的嘴一张一合地报着数据，恐惧毒气、或者之类的东西影响着他的神经， 让他心底产生一种强烈的、失重一般的恐惧，但周遭的一切又太好笑了， 宝典害怕什么呢它害怕氪星的毁灭、超人的彻底死亡、回天无力的复兴计划， 那莱克斯自己呢 总不至于是在害怕上班吧 这太荒谬了， 谁发明的幻觉谁制造的药物谁对他下的黑手赶紧改行吧。 莱克斯呼出一口气， 他能感到自己害怕， 是的，是害怕的，他很多年没感觉过这种情感了，自从绑定氪星生育宝典，他最多的时候是在生气和无语，但他知道什么是害怕， 这感觉就像是堵了一口外表被泡烂、内中依旧坚硬的面包在喉咙口， 血管被挤压的时候能感到自己脖颈上大动脉跳动的频率， 呼吸成为一种困难的事情，往往需要比平时更多的时间才能意识到自己需要换气，呼出来的气也是冷的， 温差经过鼻腔，最后到达体外。 他努力分辨莫茜说的话，在氪星生育宝典的尖叫声中听清莫茜的话成为一件格外困难的事情。 “…今年莱克斯集团推出的新项目大获好评， 《超人》的收视率再创新高，已经成为国民级大爆ip，相关的周边产品销量在同类产品当中占据前列，系列主题乐园和游乐设施也在谋划设计，宣传已经全面启动，预计将于明年下半年正式投入建造…”莫茜兢兢业业地在向她的大老板报告今年的工作，她面容严肃，一丁点儿开玩笑的意味都没有，仿佛自己说的就是莱克斯集团的项目似的。 尽管突然开口说话可能会被现实世界当成疯子，莱克斯还是冷笑了一声，他说：“《超人》” “是的，莱克斯先生，”莫茜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她说，“我们今年主推的新项目《超人》是以前从来没有涉足过的动画产业，你当初从两个大学生的草稿纸上看见了这个设计，拍板同意决定买下来，由于是学生，加上对你形象的崇拜和向往，我们以低于市场价的价钱和他们买到了超人的版权，因为成本很低，所以即便其它人反对，也得以顺利推行。” “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你的决定是英明的，”她继续说，“集团今年的利润比去年同比上升二十个点，除了实验室发明的新玩意儿和斯塔克工业转赠给我们的生发灵产业之外，全部都来源于超人ip的打造。” 什么叫做超人ip出自于两个大学生的草稿纸 莱克斯有点儿糊涂了。 难道他们看不见每天都有一个红披风上帝在窗外飞来飞去，偶尔还会私闯民宅吗 【没有了！呜呜呜！一切都毁灭了！没有氪星人！没有氪星！没有克拉克。肯特！也没有超人了！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氪星生育宝典还在大吵大闹，莱克斯几乎快被它震晕过去，他能感觉自己的身体生理性地开始轻轻发颤，肾上腺素让他的胸口发热，但四肢冰冷，莱克斯用舌面抵住上颚，强迫自己在神经被影响加宝典发疯的情况下思考。 “超人从来不存在，对吗”莱克斯说，他连说出这句话都有些勉强，幻觉影响着他的一切，这里实在太真实了，他将手摆在办公桌上的时候，甚至能感到皮肤触碰到的a4纸的锋利边缘。 是幻觉还是幻境又或者是异世界不对，是幻觉，不然氪星生育宝典不会是这个发疯样子。 第100章 “是的，”莫茜更加讶异，她的表情好像莱克斯的大脑终于因为过度使用而疯掉了，甚至建议道，“这个项目是你一手监制的，效果的确很好，我认为或许你也可以给自己放个假庆祝一下，老板，下班并不犯法，” “超人…”莱克斯轻声说。 【超人死了！氪星炸了！飞往地球的飞船被佐德击碎了！他们也没能逃脱氪星的毁灭！什么都没了！】 “超人是今年的重要项目，我认为明年也可以继续作为文化产业的主项目，做成一个系列。”莫茜说，她特意强调了自己话语中某些单词的语气，生怕顶头上司分不清现实和虚拟。 莫茜为了让他清醒一点儿，问道：“我们今年的独家官方发布还在《星球日报》上你今年想由谁来做这个采访莱恩小姐” “克拉克。肯特。”莱克斯说。 然后他得到了莫茜越发担忧的目光，这位跟着他干了许多年的下属小心翼翼地偷瞄他，说道：“克拉克。肯特是超人的人类身份，莱克斯先生，他只是《超人》动画当中的一个角色而已。” “我知道有几个度假的好去处，莱克斯先生，你喜欢滑雪还是晒太阳还是登山蹦极就免了，那是隔壁韦恩先生的爱好，或者斯塔克先生也已经发来好几次派对邀请函，曼哈顿有限量版超人周边，连我都没拿到。”莫茜说，她感觉莱克斯可能已经被连续高强度的工作给逼疯了，《超人》项目是这位大老板亲自参与制作的，爆火的背后是日夜赶工的代价。 现在已经做完了，莱克斯。卢瑟先生该好好休息一下，防止精神出问题。 “克拉克…”莱克斯还想说什么，但莫茜的表情让他闭上了嘴，他顺着幻觉当中的莫茜说，“超人的曼哈顿限定周边我会让人买给你。” “我希望你能买给我，”莫茜说，“是你买。” 别人买的没有意义，周边只是个幌子，重要的是莱克斯必须休息！顺带意识到超人只不过是个纸片人而已！ 莱克斯说：“我会买给你的，超人周边。” 【呜呜呜呜呜呜！】氪星生育宝典还在哭，仿佛从来没有脑子，看到什么就是什么。 【闭嘴！】莱克斯有些烦躁，【超人刚刚还在大都会的街道上飞！】 【可那是你的幻觉，】宝典说，它好像一下子冷静了下来，但没完全冷静，【可那是你的幻觉！超人根本就不存在！他只不过是你、是我的一个梦而已！是我的宝典之力配合给我们俩打造的他好像真的存在于这个地球上的幻觉！】 【你在说什么胡话】莱克斯问它，他没有对眼前的一切感到害怕，尽管恐惧在他的神经上跳舞、如影随形，但氪星生育宝典的话就像是谁在悬崖下方重重地拽了一下他的裤脚，让他整个身体都猛地向下坠了一段距离，【你哪儿来的这么大本事打造这种幻觉】 【你看不起宝典！】氪星生育宝典为自己辩解了一句，它说，【我就在你的身体里！改变你的认知很容易！卡尔。艾尔早就随着氪星的爆炸而消失了，甚至我也只不过是你的幻觉，是你在幼时躲在房间里拿起望远镜仰望天空时想象出来的伙伴，而超人只是你面对父亲的殴打、母亲的漠视与妹妹的哭泣时幻想出来的英雄！难道你觉得这世界上真的存在全知全能的上帝吗！】 它接着说：【你曾经在幼时走遍了斯莫威尔的每一寸土地都没能找到肯特家的农场，而你却分明本来就知道他到底居住在哪里，你难道不奇怪吗你难道没想过原因】 【这就是因为超人根本从头到尾就不存在，他只是你和我幻想出的一个希望！是你幻想出的让你不再孤独的、能够站在你身边并肩而行的生物！他不会出现在这个地球上，连我说不定都早就死在了根本不存在的氪星当中，现在和你对话的不过是你自己的另一个声音！】氪星生育宝典大声说，它完全陷入氪星灭绝的绝望之中，如果卡尔。艾尔从没幸存，那它到底是怎么存活下来、并且准确无误地被投放在莱克斯身上的呢 它想不明白，也许它也只是一段精神分裂的产物，或许氪星永远不会再见到太阳。 莱克斯沉默了。 他紧紧抿起嘴，不肯多说一个字，恐惧攫取了他的神经，像是要带着心脏跳出喉咙、呕吐出来似的。 超人从来不存在一直以来只有他能听见的、对他说话的声音事实上只不过是他精神分裂的症状表现 在找不到任何一丁点儿关于克拉克。肯特的踪迹的时候他是想过的，他是考虑过的，可是… 但是… 【如果你是我想象出来的、精神分裂后的另一个人格的话，你是说我为数不多的睡眠时间当中会坐起来然后上网观看你的那些资料并且现在已经达到了精通的地步】 【呃】这把氪星生育宝典给问住了。 第98章 “轰！”托尼。斯塔克冲进莱克斯病房中的时候心脏还在怦怦狂跳。 是他， 是他坚持让莱克斯住在医院里面的，他担心受到超人和克拉克。肯特影响太大的莱克斯回家之后会出现偷偷加班来转移注意力、或者发生想不开之类的事情，所以才没有立刻就回曼哈顿， 甚至于没怎么管自己从冰层里挖出来的百岁老人， 一直替莱克斯代管他的集团， 可他明明已经用自己的安保系统彻底改造过这间病房了，也已经找了专业的安保队伍来， 但为什么还是会被人入侵 自责和愧疚就像是正在快乐高速飞行时迎面撞上来的一栋大楼，托尼甚至没有时间刹车和补救， 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冲进水泥墙体之中， 撞碎砖块、玻璃、一大堆办公桌和电脑， 最后躺在废墟中摔得浑身粉碎、动弹不得。 他飞入滚滚浓烟之中， 热成像第一时间开启， 爆炸的房间当中七零八竖地倒了一地人影，托尼想都不敢想倘若这其中有莱克斯… 不，一定还有救。 机器人跟着他从身后飞了进来，它们很快扑灭爆炸后的火势，托尼逐个翻找地上躺着的人，穿着斯塔克安保队服的安保队员们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就近被门外抬着担架的医护人员拉走。 没有莱克斯， 托尼悬着的心微微放下， 但随即又陷入更深的漩涡中。 莱克斯不在这里，那他会在哪里呢 “你好有人让我将一个快递邮寄到这里，”身穿“韦恩物流”马甲的年轻男人小心翼翼地将头探了进来， 来自隔壁城市的快递员处变不惊，面对一地被火燃烧之后的狼藉与墙上飞溅的血迹就像是没看见似的，甚至对着托尼从身后拿出了签名单， “麻烦签收一下，先生” 这太突然了，就好像一下子从犯罪节目跳到了家常温馨，仿佛下一步钢铁侠就要围上围裙下厨做饭似的。 托尼保持着警惕，他走上前拿起笔随意签了几笔，而后就看见快递员从身后拖出了一个拖车。 绿色的拖车咕噜噜地滚过嘈杂医院的走廊，巨大的紫色盒子放在上面，勉强从被炸得比之前更大的门里通过，甚至因为太大超出了小推车的范围而有些摇摇欲坠。 这里面是什么这个盒子如此巨大，里面的空间完全足够放得下一个成年男人被折叠的身体… 韦恩物流的快递员送上快递之后就不再停留，他向托尼敬了个礼，一溜烟拽着拖车就没影了，速度快到连想喊住对方都来不及，托尼向前走了一步，他的手指甚至颤抖了一下，地上的盒子是如此安静，安静到让人觉得里面放着的不是一个活着的人类，而是… 托尼的手缓缓抬起来触碰到盒子上绿色的大丝带，他扯下蝴蝶结的那一刻奥创也飞了进来。 “嘭！”一声巨响再次在这个刚刚发生过爆炸的病房当中响起，礼花从盒子当中炸飞出来，喷了托尼一脸，彩色的丝带落满了钢铁侠的战甲外壳，将他装饰成一个漂亮的圣诞树。 “…哇哦。”奥创说。 “啦啦啦啦啦，小天才电视机欢迎您的使用！”随着一阵音乐声响起，一台底部绑着弹簧的电视机从盒子里跳了出来，几乎贴在托尼脸上。 托尼向后退了一步，他看见电视机身后连着大型电池和信号机，以此来保证电视的正常使用。 “先生们，女士们，很高兴地看见我的朋友听从了我的建议在大都会使用了这种直播的手段来和大家交流，我认为这种渠道是有效保证所有公民合法知情权的一种方式，在我们哥谭，我经常用这种方式和蝙蝠侠玩游戏，”电视自动打开，一张惨白的脸露了出来，他穿着格子衬衫，戴着黑框眼镜，胸前还挂着一部照相机，“这种游戏方式在哥谭大受好评，我是个慷慨的人，现在我愿意将这个游戏推广到大都会，哎，别妄想拦截信号，要么听我说话，要么谁都别听，可别藏私哦。” 奥创连了一下网，事实上直到刚刚它都在一边飞行一边和网友互喷，它说：“整个大都会、不对，整个美国都在同步直播这件事情。” 第101章 托尼咬了一下后槽牙，是，他有能力现在就结束这个该死的直播，但是他们就会断掉唯一的找到莱克斯的线索！所以现在他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家伙搞鬼！ 小丑的脸挤在整个美国的电子屏幕上，他愉快地笑了起来，说道：“也许你们不太了解我是谁，我是小丑，来自哥谭，一个真心致力于让所有人都能得到欢笑的真正艺术家，这个世界已经够叫人烦恼的了，为什么还要那么严肃呢” “好了，不过我们今天的主题并不是讨论这个，我知道，有的人已经对整天看着我的笑容有些厌烦疲倦，那我们就来换一个话题吧，恐惧，”小丑顿了一下，他摊开双手，眼珠向上转着，“恐惧恐惧是什么滋味呢啊呀，我已经忘记了，说老实话，我是专攻‘愉悦’的，毕竟我的本领就是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开怀大笑。” “但不用着急、也不用担心！”小丑双手一拍，合了起来，“我今天请来了一位嘉宾！” 他的掌心突然出现了一支药剂：“这是最新款的恐惧毒气…液随便吧，我知道哥谭之外的各位并不熟悉这是什么，总之你只要知道，只要注射了这个东西，无论是谁都会看见自己内心最恐惧的东西，而且是反反复复不断观看！保证不会漏掉一丁点儿细节！可以说是便携版无限vr博格特，怎么样，好用吧” “你知道的，这世界上总有一种人，他们道貌岸然，装作自己是这个地球上最公平正义的人，但实际上心中充满了肮脏与龌龊的欲望，他们形象往往光鲜亮丽，甚至于可能出现在竞选总统的演讲台上，为了号召所有人给自己投票无所不用其极，但他们实际上是什么样的人呢他们的恐惧来自于什么呢难道没人想知道吗”小丑说着说着大笑起来，所有的电子设备中都回荡着他的笑声，尖锐刺耳极了。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是笑够了，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面容微微严肃起来：“我知道你们不是来看我的，有些人一定急得飞起来了是不是哦，原谅我说了太多的话、浪费了太多时间了，现在有请我们的特别嘉宾——莱克斯。卢瑟先生登场！” “如果你对他大都会建造者的名号不熟悉的话，那他还有一个身份，超人——”小丑故意拖长了这个单词的发音，他顿了一顿才继续说，“的三角恋绯闻男主角之一！哈哈哈！” “嘭！”小丑的耳边被愤怒的蝙蝠侠砸了一拳，他被按在大都会的街道上，能感受到人行道上的砖块都被蝙蝠侠给打碎了。 “你对他做了什么”布鲁斯低沉着嗓音说，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面前这张愉悦的脸，怒火在他的身体当中跳跃。 “哈哈！”他的态度让小丑越发高兴起来，小丑仰躺在街道上，看见路灯的光晕就在这位黑夜复仇者身后，让他看上去像是一尊黑暗中的圣母像。 “哈哈！”小丑又为自己的联想笑了一声，他睁大眼睛，试图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你也看到了，电视上面播放的只不过是我之前录好的一段录像而已，我连那件衣服和相机都弄丢了，过去的我又怎么能知道现在发生的事情是什么不过你别急，莱克斯先生的画面会是直播，马上我对他做了什么你就能看见了，不仅仅是你，全美国的人民都能看见，哈哈哈哈哈！！” 他净说一些没用的话，布鲁斯一拳打晕小丑，他抬头看向硕大的电子屏幕，屏幕中画面切换，莱克斯。卢瑟被绳子绑在一张劣质木头椅子上，他的头微微垂着，绿色的眼睛没有焦距，显然意识并不清醒，身上的衬衫有些发皱，不知道是挣扎的时候被弄乱的、还是失去意识之后在拖拽过程中被弄乱的，屏幕上清晰地直播着他的整个身体，背景一片昏暗，只有他的头顶有一盏垂下来的灯泡，完全看不出是在什么地方，只能分辨出环境是室内。 布鲁斯一边将小丑捆起来一边仔细打量着莱克斯的身体，试图从衣服上的蛛丝马迹和一些细节中找寻线索，同时他远程操控蝙蝠电脑追踪小丑踪迹、追溯信号源、分析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然后布鲁斯就发现似乎是他从大都会操控电脑的原因，今天的网络格外慢，他皱了皱眉，直接联系了便士一询问情况。 “网络不，蝙蝠电脑一直是连着独立卫星的，但您现在的通讯系统好像连着大都会的网络，是否是全球直播的原因呢您切换通讯渠道试试看”阿尔弗雷德检查了一下说。 他接起电话的那一刻布鲁斯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阿福的声音在通讯当中断断续续，就只可能是他这里的问题，大都会的信号很差，但是直播却很顺畅，就像是所有的信号都流向了电视直播，几乎没有剩下什么分给别人。 这不是小丑自己的手笔，这绝不是小丑自己的能力能够达到的事情，这件事情当中除了小丑和稻草人之外还有其他共犯。 这个问题托尼也意识到了，他让人工智能同样做了追查的事情，战甲面罩已经开启，他的眼睛紧紧盯着电视当中的画面。 莱克斯。卢瑟的恐惧是什么托尼不知道，他左思右想也只想出来莱克斯和他说过的秃头话题，但头发掉光能作为一个人人生中最害怕的事情吗托尼觉得这好像不太对。 但他随即又想起前一段时间在飞船上发生的那件事情，该死的！如果莱克斯在幻觉当中看见了那件事呢他将再一次在自己找不到的地方、甚至就在自己面前一遍遍陷入绝望当中！ 托尼。斯塔克，你的天才大脑呢快动一动啊！快想想办法，派你的那些科技发明出去，找到莱克斯、把他带回来，让他不至于陷入水火之中。 一个人能从绝望中站起来一次，那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第无数次呢 然后托尼就看见画面当中的莱克斯动了，那双没有焦距的漂亮眼睛看向前方，托尼听见他说：“超人” 钢铁侠的心坠了下去。 第99章 “超人”莱克斯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克拉克刚好路过大屏之前， 红披风的名字主人悬停在黑暗的镜头前，他甚至没有画面当中的受害人大，但在整个昏暗的画面正中却十分显眼。 克拉克闭上眼睛， 他放开听力， 试着在能搜寻到的范围当中搜寻莱克斯的声音。 无数声“超人”层层叠叠地通过网络传播， 不同地区、不同家庭、不同电子设施当中传出同样的话，但都不是他要找的那一个。 克拉克的脸上面无表情， 黑夜当中只有屏幕上的莹莹光亮照射着他的侧脸，莱克斯身处的空间是他身上唯一的光线来源。 布鲁斯远远抬起头向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只能看见超人模糊的身影， 对方悬停着， 像是一颗无声无息的核弹。 莱克斯。卢瑟被超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他是超人在这个地球上选中的最心仪的玩具， 超人对他正在兴头上，便无法对他沦为其他人玩具的事情无动于衷。 但坏就坏在超人是个疯子，如果莱克斯能被顺利救回来，那他免不了要被迁怒，超人很有可能会利用自己的双重身份折磨他，让他永远离不开自己， 而如果莱克斯出了什么意外呢 布鲁斯想：恐怕接下来他们就必须去面对一个可以随意掀翻地球的疯子的怒火了。 他低头选择联系了其他超级英雄， 蝙蝠侠一个人工作， 但蝙蝠侠并不总是一个人工作。 他们的联盟必须尽快建立。 克拉克不知道自己刚好停在屏幕前找寻莱克斯声音的行为被蝙蝠侠看成是飓风毁灭周遭之前的宁静，他没有听见莱克斯真正的声音究竟来源于何处，整个美国每一个电子屏幕上都播放着他的现状， 但克拉克唯独找不到他本人的声音在哪。 他听出莱克斯话中的讽刺，这太正常了，莱克斯本就不喜欢他， 更何况是在恐惧当中的时候呢 “超人从来不存在，对吗”他重新从屏幕前面起飞的时候听见这句话，莱克斯的语调很平静，克拉克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他看见对方坐在椅子上，眼睛直直地看着镜头，像是在看着某个没人能到达的世界，又像是透过镜头正注视着他。 克拉克为这种目光眨了一下眼睛，他想：是的，超人从来不存在，他不过是我的另一种身份、另一个梦而已，但我是存在的，莱克斯，克拉克。肯特真实存在。 他随即折身飞向城市，在莱克斯叹息一般的“超人…”当中找寻对方。 克拉克不用特意去看，他的眼睛和耳朵能将每一户人家、每一个电子屏幕上的画面尽收眼底。 接着他听见莱克斯说：“克拉克。肯特。” 对本名的称呼让克拉克顿了一顿，他在飞行过程中忍不住想，莱克斯在称呼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面前究竟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他究竟是看见超人和克拉克。肯特同时站在一起，还是看见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克拉克的呼吸在不经意间微微慌乱起来，他一开始以为莱克斯恐惧的是超人，后来又以为莱克斯害怕的是超人不曾存在，那现在呢克拉克。肯特和超人莱克斯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第102章 他飞落在地面上，举起下水道井盖钻下去，听见莱克斯说：“克拉克…超人的曼哈顿限定周边我会让人买给你。” “”即便是克拉克aka超人本人也不知道莱克斯这句话的真正用意是什么，大都会的地下下水道作为基础设施在莱克斯集团的投资下建设得极为出色，完全不输给隔壁以下水道为风景名胜区的哥谭，克拉克一边漂浮在里面一边听见莱克斯说话。 莱克斯说：“我会买给你的，超人周边。” 什么他在恐惧什么他在恐惧自己向他索要超人周边吗 克拉克有点儿迷茫了，他没想过莱克斯可能被困扰在他的两个身份中间，也没想过莱克斯面对他的身份问题的时候并没有像看上去那样云淡风轻，他可能自那场玩具人搞出来的直播之后就一直被这件事情搞得心神不宁，在痛恨超人的同时他又会为了克拉克。肯特妥协，宁可忍受痛苦与不满，也要装出完全不在乎的样子。 所以莱克斯的恐惧是为他购买超人周边是吗他害怕克拉克。肯特沉迷于超人，害怕克拉克。肯特的心永远回不到他的身边 这种恐惧甚至超过了他的集团倒闭身无分文、甚至超过了他当初被冰霜巨人抓走浑身摔得粉碎、甚至超过了超人曾经给他带去的那些伤害… 克拉克的眼睛微微垂了垂，他从没想过在莱克斯心中他的地位如此重要，他们在一起的契机那么随意，随意到是个人听了都要扣个问号问上一句“中间是不是少了几十集”，他以为莱克斯没那么喜欢自己。 可他又怎么会想不到 莱克斯对他的纵容、对他的亲昵、对他的永不怀疑，这些都不是假的。 他怎么会想不到他怎么能想不到 他的两个身份最终还是要向莱克斯坦诚，并且合二为一。 克拉克的心感到一阵酸涩，他强迫自己忍住情绪上涌的滋味，将精力集中在找寻莱克斯上。 莱克斯暂时还不知道全美国的目光都已经汇聚在了他身上，他坐在办公桌前，桌子上放着画有超人画像的企划案，恐惧依旧在他神经上跳跃，一切都十分真实。 【不儿，可是…我的认知就是氪星已经灭亡了啊，】氪星生育宝典说，它还是无法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的幻觉怎么会影响到我除非谁对我的宝典书页动了手脚。】 【你到底分裂出去多少宝典书页】莱克斯感觉有点儿不妙，他狐疑地问。 【你知道拼夕夕吗】氪星生育宝典完全没意识到问题，它理所应当地说，【这是我们氪星的一个购物软件，你们地球也有类似的，你拉多少个人能拼到百分之百，我就分裂出去多少份。】 …那和无限大有什么区别！ 莱克斯简直气笑了。 他想：没救了啊氪星生物，真的没救了。 人手一份生育宝典残页是吧，他的画像比宇宙通缉令散布的范围还要广！ 他斩钉截铁地说：【这里就是幻觉。】 尽管恐惧在他的神经上跳舞，尽管他的身体随着毒素的深入克制不住地打颤，尽管他的心脏在胸腔当中狂蹦，他也知道这里就是幻觉，克拉克。肯特、超人存在于大都会，他也不是个无能的精神分裂疯子，九级智慧的大脑也不会让他成为世人无法理解的独行之人。 莱克斯不笑还好，一笑托尼的心就越来越沉。 小丑这个反派他是知道的，作为哥谭最出风头的那个反派，托尼关注布鲁斯的时候关注过他，他知道小丑在他的恐吓方式上不会说假话，他说给莱克斯注射了恐惧毒气就一定注射的是恐惧毒气，在恐惧当中人为什么会笑呢 听听莱克斯刚刚说的话吧“我会买给你的，超人周边”，他要买给谁该死的肯特！他的沉迷于超人的前男友！答应了肯特这个要求，对方在他的幻觉里高兴了吧满意了吧莱克斯竟然要这么低三下四地去迎合一个小记者！这个笑容里面到底包含了多少苦涩的意味和压抑的绝望托尼都不敢想！ 试想一下，你喜欢的人喜欢另一个欺负你的人，你却还要强颜欢笑，甚至于用那个欺负你的人的周边去讨好对方，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和忍辱负重莱克斯。卢瑟，他都快要不认识你了！你怎么会为了爱情变成这个样子克拉克。肯特那种平凡男人究竟给你下了什么药 托尼觉得自己再看下去就要哭了，他不忍心看莱克斯这个样子，他的心就要碎了。 与此同时他收到了一则通讯，黑色的蝙蝠标志在人工智能屏幕上跳动，托尼接了起来，他听见蝙蝠侠低沉的声音：“这次的事件我想我们可以暂时合作，我组建了一个联盟，联盟的人会加入救援，减少事件影响。” “我同意，”托尼回答，“不过你的意思是我也要加入这个联盟吗” “不，”蝙蝠侠冷酷地拒绝了他，他不觉得让托尼。斯塔克在超级英雄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是好事，这是一条充满了苦痛的道路，他自己就已经用亲身经历验证了这一点，“我们，和你，钢铁侠。” 没想过被拒绝的托尼： 第100章 番外：灰小伙儿和长发王子 很久很久以前， 卢瑟王国有一个著名的科学家乔。艾尔，他有一个诚实善良、能干美丽的儿子叫做卡尔。艾尔。 卡尔原本是科学家唯一的儿子，后来他的父母死于一场失败的科学实验当中， 那间科学室被炸的一点儿不剩， 连骸骨都没留下。 卡尔沉浸在失去父母的悲痛当中， 但年幼的他无法继承家业，于是有一位远房亲戚带着他的三个儿子上门了， 他们带来一条镶嵌着绿色宝石的项链，告诉卡尔：“这是你父母实验室中最后提炼出的东西， 你就戴着它吧。” 戴上这条项链会让卡尔想起和父母在一起的时光， 他每次看到这块宝石就感到十分悲痛、浑身无力， 但这是父母留给他唯一的东西， 所以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戴在了脖子上， 并且再也没有摘下。 一开始的时候，他的这位监护人对他的态度还算好，他被允许和他的几位哥哥同样穿上得体的衣服，一起在学校里念书，但随着艾尔家族的家产被挥霍，卡尔的生存条件越来越艰难， 他开始渐渐被剥夺穿光鲜亮丽衣裳的权利， 到了最后连学也不准上了。 “卡尔， ”大哥托尼。斯塔克将手中的衣服丢给卡尔，他的脸色很不耐烦，似乎和卡尔说话是一件什么令人难以忍受的事情似的， “你去把这些衣服洗了。” “好的，托尼哥哥。”卡尔好脾气地接过托尼扔到他怀中的衣服，他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愿意为家里分担家务活。 “记得把地拖了。”身穿黑色披风的二哥蝙蝠侠往他手中塞了一个拖把，他的脑袋上有两个尖尖的耳朵，如果不是他高大的身躯，恐怕会让人以为这是家里的宠物。 “盘子也需要你洗。”穿着星条旗紧身衣的三哥史蒂夫。罗杰斯跟在两位哥哥后面有些不太熟练地说，他将一个巨大的盾牌…不是、盘子塞到卡尔手里，盘子上粘了一些奶油，还有披萨的酱汁与炸鸡的碎屑。 “好的，哥哥们，我会去做的。”卡尔一一接过哥哥们丢给他的家务活，他仿佛永远不知道生气是什么，一心一意为家里贡献自己。 渐渐的，卡尔就成为了这个家里唯一的仆人，他只能住在楼上狭小的阁楼中，吃着哥哥们剩下的食物，做着繁重的家务活，但这并不妨碍他长得人高马大。 闲暇时刻，卡尔就摸着脖子上那根绿宝石项链想念父母还在的日子，他没有什么朋友，阁楼上一只擅长射箭的老鹰是他唯一的倾诉对象，每次被哥哥们欺负了，他就会在这里和鹰眼倾诉自己内心的苦痛。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过了许多年，卡尔逐渐长大了，他出落得亭亭玉立，即便穿着灰扑扑的女仆装也不能影响他的帅气。 于是哥哥们看他更不顺眼，大哥托尼路过他身边，他“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二哥布鲁斯紧紧抿着嘴唇走过，当他不存在，三哥史蒂夫根本不看他，飞快地走了过去。 卡尔努力地做着家务，他将扶手擦得锃光瓦亮，几乎能照出人的影子。 监护人托尔拿着邀请函走了进来，他说：“孩子们，王宫当中将举办一场宴会，宴会上这个国家的王子莱克斯将出席，我的孩子们，你们都必须盛装打扮，以保证自己在宴会当中大放异彩。” 卡尔的三个哥哥都激动非常，托尼拿出了最漂亮的衣服换上，布鲁斯虽然面无表情，但没有拒绝托尼强行在他猫耳上夹上的那个蝴蝶结，而史蒂夫则将他的盾牌擦得十分干净，显然三位都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而卡尔呢 托尔将黄豆和绿豆混在了一起倒在地上，他指着被撒在地上的豆子说：“你也想去但你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进入王宫的，你必须通过战士的历练，黄昏之前你要将这些豆子全部都捡起来，并且分好，这样的话我就承认你的资格，并且带你进去。” 第103章 监护人和三位哥哥都离开了，卡尔十分苦恼，此时他的好朋友鹰眼飞了过来，他说：“卡尔，你别担心，我会叫一些我的朋友来，很快就能把这些豆子分好，我们鸟类最擅长做这种事情。” 鹰眼飞了出去，随后他叫来了一些自己的朋友，一群罗宾鸟飞了上来，这些罗宾鸟互相挤来挤去，但并不影响工作的效率，很快就将豆子捡了起来，并且分好装在两个罐子当中。 “托尔先生，现在能带我去王宫了吗”卡尔拿这两个罐子找到托尔。 可是刻薄的大哥不会让他如愿，托尼从他身边经过，他“不小心”将两个罐子又混了起来，虽然没有洒在地上，但刚刚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你怎么可能有那种资格见到莱克斯王子别做梦了！” 鹰眼拦住想冲上去打他一顿的罗宾鸟们，他对卡尔使了使眼色，卡尔低下头有些难过，但他没有和托尼过多纠缠，送走了自己的监护人和三个哥哥。 卡尔觉得自己非常伤心，他走到后花园中，这里曾是他的父母最喜欢的地方，他忍不住腌面哭了起来，这个时候随着一阵音乐和光芒，头戴牛角王冠的仙男教父登场。 “亲爱的卡尔，你在哭什么呢”洛基手持魔杖，他弯腰凑近卡尔，试图从卡尔捂住脸的手指缝中窥得一滴泪水。 “我不能去王宫的宴会了。”卡尔说。 “这有什么难的”洛基回答，他轻轻挥动手中的魔杖，卡尔身上立刻就换上了一身三原色紧身制服，洛基打量着他的身材，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将卡尔带了多年的绿色宝石项链暂时收了起来，“先替你保管这个，相信我，莱克斯王子会被你迷倒的。” “可是我没有入场券。”卡尔震惊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他深深为魔法的魅力折服。 “给，”洛基变出了一张入场券，他接着说，“我的孩子，我们得快一点儿了，你的时间要不够了。” 他挥动魔杖变出一驾蜘蛛车，卡尔登上蜘蛛车，负责驾车的蜘蛛侠立刻载着他在楼宇之间荡来荡去，最终“轰隆”落在地上。 “不用谢我，十二点的钟声响起之前你一定要赶回来！”蜘蛛侠说。 卡尔急急忙忙冲了进去，可是他迷路了。 这是一片花园，花园当中唯有一点光源十分明显。 “你找莱克斯王子”坐在轮椅上的神秘男人说，卡尔发现光源就是他的脑袋对月亮的反射，这是一个没有头发的男人。 “别这么没有礼貌，”查尔斯国王说，“我能听见你的想法。” “抱歉，我是来参加宴会的。”卡尔说。 “你是谁家的孩子”查尔斯国王问。 “我是来自氪星的王子，”卡尔回答，“我可以见一见莱克斯王子吗” “他就在那座高塔里，你让他把头发放下，就能顺着头发爬上去见到他了。”查尔斯国王说，他的语气十分温和，似乎是一个善良的好人。 “谢谢。”卡尔对他道谢。 他顺着查尔斯国王指的路一路向前走，高塔藏在高大的树冠当中，最终卡尔来到了高塔下面。 他仰起头高声呼唤：“莱克斯王子，请把你的头发放下来。” 没有人理他。 卡尔继续高声呼唤：“莱克斯王子，请把你的头发放下来。” 还是没有人理他。 卡尔继续说：“莱克斯王子，请…” 一块愤怒的绿色宝石朝着他迎面砸了下来，卡尔隐隐看见黑色的窗口中钻出一个自带亮光的东西，那是一盏灯泡…不是，那是一个没有头发的人。 莱克斯。卢瑟愤怒地盯着塔下的卡尔说：“你有毛病吗” 差点儿被绿色宝石砸晕的卡尔盯着他的脑袋问：“如果你没有头发的话，我要怎么顺着你的头发爬上去” 莱克斯回答：“我怎么会知道你自己想办法飞上来吧！” 这的确不失为一种办法。 卡尔对此表示采纳。 于是他抖落了莱克斯向他砸过来的和他项链一模一样材质的宝石，那个宝石坚定了他必须见到莱克斯王子的决心。 卡尔双脚离地，向上飞了上去。 莱克斯： 莱克斯震惊地看着这个多年来第一次爬到他高塔中的男人，他问：“你是谁” 卡尔还谨记着自己绝不能泄露身份的设定，他说：“我是一名来自氪星的王子，莱克斯王子，我终于见到你了。” 月光从窗外落了进来，他们对彼此一见钟情。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很快，十二点的钟声就敲响了，卡尔脸上露出惊慌的神色，他急急忙忙向窗外冲去。 “你去哪儿”莱克斯问他，他追了两步，伸手抓住卡尔的红披风。 “我该回去了，王子殿下，宴会已经结束了。”卡尔匆匆忙忙地飞了出去，他的红披风从肩膀上落下，落进莱克斯手中。 “我会找到你的。”莱克斯下定决心。 第二天不能离开塔上的魔咒被破解的莱克斯王子在全国寻找能够和这条红披风匹配的男人，只要能和这条红披风匹配上，就可以和他结婚成为王妃。 但他找了很多家，都没能找到这条红披风的主人，最后他来到艾尔家。 大哥托尼为了能穿上那条红披风，在鞋里垫了增高鞋垫，但最终因为脚太痛而露馅；二哥布鲁斯穿上那条红披风的样子，因为配色太过违和，而被淘汰；三哥史蒂夫是这里面最像的那一个，但最后也被否决。 莱克斯看着托尔突然问了一句：“你要不要试试”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突然听到阁楼上传来动静，于是莱克斯问：“你们家还有别人” “不，我们家只有我们四个，”坐在一旁休息的托尼说，他的脸上露出警惕的神色，“就我们四个，没有别人。” “但是这里是艾尔家，你们四个没有一个人姓艾尔，”莱克斯说，“上去看看吧。” 他走进低矮狭窄的阁楼中，找到了坐在床上的卡尔，披风被披在卡尔身上的那一刻看起来十分完美，莱克斯知道这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人，他拉起卡尔的手带他回了王宫，留下一肚子气的监护人一家。 王子和王妃从此过上了幸福愉快的生活。 …… “这到底是谁写的剧本”在保持着得体的笑容谢幕之后，托尼走下舞台咬牙切齿地问。 全球超英超反联合举办的新年晚会在正义大厅中开展，原本就不大的大厅当中到处都是各种形状的人、或者非人类，不知道是谁突发奇想，非要大家出一个节目，在神奇女侠表演舞剑、小丑自告奋勇高歌一曲、闪电侠一分钟速吃八十个甜甜圈之后就轮到他们的这个舞台剧。 这！到底是！谁写的剧本！ 托尼满肚子怒火。 他什么时候同意这门亲事了！他不同意这门亲事！ “看开点吧，钢铁侠先生，我们的角色不过是鸟而已，说实话，在台上飞快地分装两种豆子要比在哥谭的夜晚打击罪犯难多了。”夜翼路过他身边说。 哼！ 这是重点吗重点是超人和莱克斯，他什么时候同意他们在一起了这是一场不对等的亲事！ 托尼气鼓鼓地准备去找莱克斯，他转头看见超人站在对方身边，好奇地用手指轻轻触碰那个假发套，而莱克斯居然放任了他的行为，他微微侧头在和超人说话，脸上的神情放松又自然。 托尼下次站住了脚。 他想：算了，就这一次吧，下次他绝对会阻止超人蛊惑莱克斯的！ 第101章 蝙蝠侠找了其他地区的超英过来的事情克拉克是不知道的， 他作为唯一被蝙蝠侠排挤的超级英雄，超级听力和视力完全放在了寻找莱克斯的事情上，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其他超英在悄悄排挤他这件事。 莱克斯可能正在饱受折磨这件事情沉沉压在克拉克的心头上， 他看不见莱克斯现在在哪里， 也不可能凭借力气将整个大都会都掀开， 平常惯用的手段全部停摆，超人不再是能够凭借自己力气就可以快速而轻易解决问题的那个世界bug， 没有人能给他建议，克拉克不得不使用自己的大脑。 小丑将莱克斯藏得严严实实， 他既然定下这个游戏， 就有打造一个完美游戏的信心， 但既然这是个“游戏”， 就必须存在可玩性。 超级视力让克拉克在地下水道中发现小丑给他留下的线索， 对方似乎并不担心将线索留在这样隐蔽且无人的地方不会被注意到，标记甚至刻得很小，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 克拉克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超级英雄生涯如此困难，他并不擅长用脑力解决问题，事实上之前的事情当中几乎还没到要用上脑子那一步就已经直接被解决了。 克拉克顺着标志走，每一个岔路口标志都会被换成绿色的荧光绿问号， 问号下面还附带一个麻烦的问题， 只有得到了正确答案才能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 第104章 他不是不能将整个大都会的地下水道完全飞一遍， 但这些标志的作用似乎并不完全代表着指路，似乎还包含着和大都会地上部分的互动，像是整个城市忽然成为了一个高自由度的3d游戏， 而他则成为被迫被小丑操控的游戏角色，连飞往哪里、使用什么技能都不能自己操控。 小丑设下这个游戏一点儿都不着急，他肆无忌惮， 根本不在乎可能面对的是不同城市的超级英雄联手，慢悠悠地和克拉克玩着游戏，将游戏程度扩大到整个美国，就差要对全国公开发动一场“是否要让他活下去”的大投票。 克拉克心里有些焦躁，小丑不在乎莱克斯的生死，可他在乎，下水管道中的水流声萦绕在他耳边，他一边飞一边分出注意力听地面上电子设备中的动静。 电子设备中有好一会儿没有传来声音，克拉克听见有人不耐烦地拿起遥控器试图换台，可不管那个换台的按钮被按下多少次，里面跳出来的似乎都是同一个节目。 克拉克抬头看了一眼，莱克斯半睁着眼睛坐在凳子上，他有一阵子没有说话，像是说完刚才的那几句话就要了他的全部力气似的。 克拉克再一次意识到莱克斯对自己的感情比自己想象的深，甚至于可能超过自己对他的。 他继续前进，试图以最快的速度通关这场游戏。 全国人民都在注视着莱克斯。卢瑟，蝙蝠电脑、斯塔克人工智能同时运作，试图通过直播信号源找到他的来处，奥创飞在钢铁侠身边，它的脸色看上去十分凝重，并且时不时心不在焉。 “注意前面！”托尼提醒他，他觉得这位大都会的新晋超级英雄看上去有些不太对劲，“你怎么回事” “我在和两个棘手的网络喷子对骂！”奥创看了他一眼，它冷笑一声，咬牙切齿地说。 它避让开差点儿撞上的大屏，莱克斯坐在屏幕里，谁都不知道他在经历什么。 莱克斯已经不在办公室里了，他闭了闭眼睛又睁开，恐惧毒液更加深入地沁进他的细胞中。 只是一瞬间，刚刚发生的一切就被新的场景替换，晚风吹在他脸上，凉意真实得如同一颗凉透的星球碎片轻轻在脸上贴了一下，玉米地被风吹动的时候沙沙作响，月光穿不透玉米地的叶片，他坐在田埂上面，手指能摸到泥土微微湿润的感觉，莱克斯的手指微微施力，他甚至能感到自己的指尖插进泥土当中，那些泥钻进他的指甲缝间，水汽向他皮肤里沁入，和堪萨斯州的夜风一同将他包裹穿透。 他为什么在这里来着他刚刚明明是在办…不对，他刚刚…他刚刚在干什么来着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哦，他是因为氪星生育宝典给他看了一些关于超人的未来、加上对方始终没有回应的人机感而在愤怒的驱使下孤身一人来到了这里。 超人。 这种生物的存在实在是太荒谬了，怎么会存在这样的东西他能飞得比光还快、皮肤能面对一切子弹而毫发无伤、眼睛射出热视线的同时嘴巴吐出冷冻呼吸，他不需要氧气却伪装成人类的样子潜伏在地球上，当他不再仁慈时所有地球人都要成为氪星人统治之下的二等公民。 莱克斯眨了一下眼睛，他身上穿的不多，虽然家庭并不和睦但从来衣食无忧的小少爷才十几岁，他还没懂得如何照顾自己，单薄的衬衣对于夜晚的室外来说有些扛不住，他坐在本该是肯特农场的玉米地中，层层叠叠的玉米在黑夜当中如同能将人吞噬的海浪围在他周围。 或许是他真正来到了斯莫威尔的土地上，氪星生育宝典格外沉默，连它惯常重复的那句【你和他会有个儿子】都听不到。 是啊，他真是疯了，世界上怎么会存在超人这种生物呢那种东西和神话故事当中所谓的“神”有什么区别神从来就不存在，人类的神从来都是自己。 莱克斯胸膛当中的心脏跳动得更快，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这具属于少年的身体，还没长成成年人的身躯力量感稍弱，他注视着自己的身体，总感到一种微微眩晕的陌生感。 就像他只是待在眼眶中的一个冰冷的灵魂，周遭的一切、乃至于所操控的这个躯壳都不过是用积木搭建起来的场景，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 他或许真是疯了。 显然，他的父母都带有不太正常的基因，这些基因混合在他身上，就成了另一种更加严重的妄想症，甚至能够超越常人，编造出一个又一个荒谬又合理的故事来。 他是聪明的，莱克斯不否认，他拥有常人所不能企及的智慧，就连托尼或者布鲁斯都比不上。 但如果他的出类拔萃、他的与众不同，他的一切都来源于妄想呢或许他只是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平凡人，他的天赋一文不值。 莱克斯的心重重坠了一下。 这个结论对于任何自负的人来说都是难以忍受的致命一击，“超人”就像是紧紧贴在他身上的一块标志，标志当中的s可能是愚蠢、安全、特别、异性恋、胆小鬼、灵魂、聪明、恶棍、先知、圣人…超级。 或者是希望。 怎么会是希望希望明明是h开头，英雄倒是h开头的！ 他的命运和这个不知是真是假的角色紧密联系在一起，不管怎么闭上眼睛，无论吃多少药，都无法摆脱。 莱克斯仰头看向四周，玉米长杆挤在一起，如同站满了农场的人群，风吹动叶片，穿过玉米地愈演愈烈，最终压倒玉米杆向莱克斯倾斜而来。 “滚开。”莱克斯有些厌烦地挥了挥手，他的手背触碰到锋利的玉米叶，叶片打在他手上，留下显目的红痕与刺痛。 “超人…”他喃喃自语，如果超人真的存在的话，那对方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吗如果氪星生育宝典、那些梦不是他的幻觉的话，真的有肯特农场存在于这片土地上，在如此近的距离当中，对方是否能听见自己在呼唤它“超人。” 没人回应他，连氪星生育宝典的声音都消失了。 莱克斯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根细线吊在悬崖上，风呼呼吹来，吹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身体左摇右晃之间细线勒进皮肉，勒得他生疼，却必须依赖细线苟活。 十几岁的少年盯着眼前的黑暗，或许是晚上和父亲大吵一架的缘故总之一种混杂着恐惧和愤怒的情绪在他的身体里钻来钻去，控制着他的神经。 莱克斯说：“我会讨厌你的，超人。” 他认为超人不应当存在，他又希望超人真实存在。 如果超人存在的话，那他注定和自己为敌，如果超人不存在的话，那还有谁能和自己为敌 黑夜笼罩在这片寂静无声的田地当中，同样也将莱克斯笼罩在内，莱克斯不再说话，恐惧、寒冷和无法找到肯特农场的不安共同盘桓在他身体里，他反感这种感觉，同时像是身体被焊在了玉米地中，完全找不到摆脱的办法。 莱克斯望着遮住他视线的玉米杆，被恐惧毒液进一步侵袭的感官中他想不起来自己其实已经成年许久，也想不起来自己早就和克拉克。肯特相遇，更想不起来自己身陷和超人两个身份的八卦当中。 他只是以为自己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被不健全的家庭关系所束缚，周遭都是些愚蠢的人类，他的生活被一个只会重复一句话的“氪星生育宝典”纠缠，几乎每晚都会做围绕着红披风上帝的梦，与此同时，他找不到任何与梦境当中对应的现实。 这个世界没有任何超级英雄，堪萨斯州也没有肯特一家。 那他呢 莱克斯。卢瑟为自身的平凡、永恒的无趣与预估的失控而恐惧。 他不知道外面有多少超级英雄在共同全力寻找他的行踪，就像是他不知道超人此刻顺着指引走到了他实验室的下水道口。 第102章 怪物。 莱克斯。卢瑟是人群中的怪物。 克拉克。肯特是地球上的怪物。 实验室里到处都是怪物。 克拉克推开头顶的盖子的时候和一双蓝眼睛面面相觑， 昏暗的灯光中长着蓝色眼球的非人怪物浑身紧缩着弹跳起来，它后撤撞上墙壁，发出“咚”的声响。 接着克拉克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 似乎这样的响动吸引了其它怪物， 同时那只长得仿佛没发育好的婴儿、又像是没有壳的蜗牛一般的怪物凸出的蓝色双眼在一瞬间转为红色， 高温射线夺眶而出，和克拉克的热视线对撞在一起。 真正的超人轻而易举地杀死了这个不知名的怪物， 甚至不费吹灰之力，对面的热视线像是没有发育好的畸形豆芽， 仅仅只是碰了一下就会折断。 克拉克皱了皱眉， 他向上钻进这个从没来过的地方， 手中的井盖是铅制品， 他附身将井盖安回去， 环顾四周的时候发现视线完全被挡住了。 这里是一个地下铅房，几乎完全为针对超人打造，每一间屋子的墙壁都含铅，克拉克只能像个普通人一样，不能使用任何作弊手段。 第105章 他检查了一下瘫在地上的畸形蜗牛，那东西一动不动， 被热视线洞穿之后如同失去了生命的肉泥， 它没有眼皮， 眼球完全冷却后恢复一种有些眼熟的蓝色垂在地上一动不动，变形的内脏镶嵌在弯曲的体内，生前供给这具身体微薄的动力。 克拉克从没见过这种东西， 显然地球上并没有任何一种自然发育的生物会长成这种模样，他第一反应就是外星物体入侵。 外星物体入侵在这种时候还是说这是来自于哥谭的特产，是那座充满了化工厂气息的独特城市催生而出的怪异生物， 现在被小丑运到大都会来，和陷入恐惧的莱克斯一起身处天平的两端，逼着他让他做选择 他的面色更加严肃起来，哥谭的排外性让他对那坐城市最负盛名的超级反派不太了解，其实细想想，他对所有的超级反派好像都没那么了解，他每次面对对手都赢得太轻松了，就好像什么呢 就好像这个世界上存在任何超级英雄独属的对手，唯独他没有，他一往无前、没有阻碍，世界上任何的困难在他面前都如同蒙在杯子上的一张纸，只需要轻轻用力就能捅穿。 克拉克眨了一下眼睛。 这本来应该是好事情，这难道不是好事情吗 可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像握起拳头的时候只能触碰到冰凉的、没有重量的空气似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想握住什么，就更加找不到用力的方向。 一只怪物向克拉克扑过来，怪物上半身像恐龙，下半身像人，如果氪星生育宝典看到的话，它就能认出这怪物看起来有些像是氪星上曾经存活过的生物，但是氪星唯一能够在外自由活动的守法公民认不出来，克拉克一拳打在怪物的脖子上将它打晕。 他向这个地下铅房内部飞去时遇见更多奇形怪状的怪物，那些怪物的情况和之前他遇到的第一个一模一样，它们几乎无法沟通，没有自己的思维，被攻击和杀戮的本能操控，彼此之间互相撕咬，看见克拉克的时候就一起扑上来对他发动攻击。 这到底是什么 这些怪物都太脆弱了，克拉克几乎不用怎么费劲就能将它们全都杀死，他不明白小丑的用意，来自哥谭的反派和其他城市的画风都不太一样，比起依靠犯罪手段为自己谋利，他似乎更加沉醉于游戏的娱乐性。 他用自己的x视线看过每一具尸体内部，却怎么看都看不明白。 有的像人，有的像动物，有的能冒出热视线，有的能吐出冷冻呼吸，有的皮肤坚韧无比，有的速度十分快速… 简直、简直就像是谁将“超人”分成无数个碎片，摔碎在实验室的地面上，然后它们就一起活了过来，共同向真正的超人发动攻击。 克拉克被自己莫名其妙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他走进最大的那个房间之前，越向这里靠近，他就能看见怪物越接近于人形。 虽然还不是真正的人，也完全没有神智，但外观上已经隐约可以看出人形了。 克拉克站在门前，被破坏的密码锁滋滋向外冒着电光，克拉克抬头看见上面一个熟悉的标志贴在墙上。 是莱克斯集团的标志。 他抬脚走进玻璃门中，原本应该装着怪物的培养舱完全被打开，摆放在房间中密密麻麻的培养舱不知道曾经装着多少个怪物，即便是每天飞在整个地球上拯救全世界的超人也有些瞠目结舌，他被眼前这种只在科幻电影当中的场景给吓了一跳，这简直、这简直…… 简直就像是那些东西并非天外来客，而就是从这座不知道用途的铅制实验室当中制造出来的、妄图挑战生物规律的某种失败产物。 克拉克在这些培养舱中穿行，他像是走过一个规模庞大的标本馆，房间当中的设施含铅量较少，他能看见随处可见的莱克斯集团标志。 莱克斯集团…莱克斯知道他的集团下面有这个项目吗他是被手下人欺上瞒下了，还是说从一开始他就是发起人…甚至是主谋 不，不对，克拉克。肯特，你别被带偏了，虽然莱克斯一直嘴上说着自己是个坏人，但你知道的，他其实什么坏事都没做过，对不对你认识他这么久，你看过他做过任何非法的、或者过分的事情吗他顶多就是把超人按在地上打了一顿，但你知道的，那是你自找的，莱克斯总有他的道理。 “哈哈…哈哈哈…”一点点细小的笑声钻进克拉克耳朵，他听见有人喘气的声音，从喉咙最深处发出来的细喘摩擦着气管，像一把已经损坏的锯子窸窸窣窣地锯着失去水分的木头，声带的震动像砸在河滩上的石块，一下下，一声声地向外溅着水花。 克拉克抬头看见最深处的房间，身旁曾经关着怪物培养舱空无一人，它们大多数都被克拉克打倒，躺在走廊或者其他房间当中。 克拉克看不见地上，他看不见直播当中的画面，不知道是否里面就是莱克斯，他希望不是，又希望是，他推开最深处的门，看见无数怪物蠕动堆叠在地上，最低下隐约能看出是个人形，怪物叠成小山，时不时有笑声从最低下发出来。 超人的速度很快，那些怪物在很短的时间内被他甩到了一边去，这里的怪物种类更加多样，有长得像兔子的，有长得像狗的，甚至还有像鸟类的。 “叽…！”长着翅膀和喙的半人形生物被甩到墙上去，发出一声小黄鸭玩具被捏扁的声音，一动不动了。 克拉克扒开所有怪物，他看见最下面是个男人。 男人穿着皱巴巴的、沾着血迹破破烂烂的白大褂，他有些年纪了，胸前的工牌歪歪扭扭但还存在，克拉克看见上面依旧是莱克斯集团的标志。 “费德洛夫博士。”他念出这个男人、这座实验室里唯一人类的名字。 费德洛夫博士躺在地上，他看上去明显神志不清，脸上咧出无法控制的夸张笑容，眼瞳有些向绿色转变，明明看起来是痛苦的，可还是在笑。 “哈哈…是、是你，哈，超人…”费德洛夫的眼睛紧紧盯着克拉克，作为莱克斯集团实验室的核心人物，他负责了几乎所有的重要实验，对于超人一点儿都不陌生，尽管他没有真正触摸过这个氪星人令人着迷的身体，但他拿到了莱克斯详细的数据，对克拉克的情况了如指掌。 他甚至在惊恐和痛苦当中分神想：莱克斯。卢瑟给了他那么详细的数据，他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而根据那些数据，即便是氪星人的基因也应该能够被破解和攻克才对，可是他们用了那么多生物的基因试图和超人进行融合，甚至用了熟知的某几个超级英雄的细胞——那些家伙从来不注意自己的基因，他们的血液样本随处可取，但直到现在都没能融合出半个像样的半氪星人。 费德洛夫注视着超人，他想：到底这世界上有没有一个非氪星生物能够和超人的基因融合成功并且造出一个有理智的、并不脆弱的、寿命长一些的生物来 问超人自己能得到答案吗 算了吧，莱克斯先生说超人的智商有点问题，问他肯定没用。 下次找个傻子的基因来和他融合试试好了，说不定能负负得正。 “费德洛夫博士”克拉克再次呼唤了对方的名字，他怀疑对方在小丑的手段下可能是傻了，这位博士直直地盯着自己，目光让他毛骨悚然。 “是我，哈哈，我能抽你点血吗超人哈哈哈，我保证就一点点哈哈哈哈哈。”费德洛夫说，他已经在毒素的影响之下有些神志不清了，超人胸前巨大的s占据了他的整个神智，让他想不到任何正常人应该有的反应。 “很抱歉不能，”克拉克回答，他现在确定这个人不太正常了，“我先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他夹起费德洛夫，四处寻找通往安全庇护所的出口。 接着他的目光定格在了桌子上。 那张桌子简直糟透了，不知名的药剂、乱七八糟的实验文件、甚至还有一碗没吃完的泡面，总之什么都有。 他夹着费德洛夫飞过去，捡起几份散落的文件夹，文件夹中的a4纸规整地夹着，即便倒在桌子上也没掉出来。 克拉克单手打开，他快速地浏览着，前几份都是关于怪物的基因谱和习性记录，但他看到最后发现了另一段东西。 那东西明晃晃地记录着关于人类自己本身的基因序列，甚至详细到足够拯救一个再无生机的地球，除此以外还有一页画着超人躯干的页面，里面详细写着关于氪星人的资料。 那张纸是手写的，上面的画也是用一支黑笔画出来的。 在此之前克拉克从来不知道有人能够徒手画出他的裸体，他的超级大脑一下子将纸上的数据和自己对应起来，那数据简直就是另一个自己，和自己的身体几乎分毫不差。 世界上还有谁能画出这样的东西世界上还有谁能比超人自己更加了解超人 “你在看资料哈哈哈哈，那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些…哈哈哈失败的试验品，不过总有一天能成功的。”费德洛夫说。 第106章 克拉克不在乎他说什么，他在看到笔迹的时候就已经认出来了。 这是莱克斯的笔迹。 第103章 “亲爱的莱克斯先生， 知道你和我的区别是什么吗你就像是一只可以被反复点燃的火柴，只有在火柴盒上摩擦之后才会发出光芒，而一旦火柴盒远离你， 那光就会很快熄灭， 你就会泯然众人。”小丑被捆着坐在自动驾驶的无人蝙蝠车后座， 后座的方向是倒着面向车尾的，蝙蝠车向哥谭驶去， 而他则半睁着眼睛，从耷拉的眼皮底下盯着黑色的车门， 似乎在凝望着大都会的方向。 他轻声说：“红披风童子军就是这只火柴盒， 你只有靠不断地在这只火柴盒上摩擦、直到头发掉光才能保持光芒， 而我不一样， 你知道吗即便没有蝙蝠侠小丑也还会是小丑。” “这就是你和我的不同之处， 这就是为什么我总是比你更加受到世人瞩目一些。”他吐出一口气，蝙蝠车带着他向着哥谭飞奔，出道时间并不算长的蝙蝠侠此时还没有能够独当一面的助手，哦，他有罗宾不是吗那个小小的、擅长跳来跳去的小男孩，他的第一只小小鸟。 不让小鸟和他单独接触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要知道， 小鸟对于小丑来说是一张有意思的画布， 能在上面画出无数个不同的笑脸。 小丑咯咯笑了起来，他似乎想起一个什么超乎寻常的笑话，自顾自在无人的蝙蝠车后座上笑得前仰后合：“亲爱的莱克斯， 说不定在某个世界里我们曾经合二为一过…哦，还得带上绿灯侠，说老实话， 带上他会显得我们的品味有些低下，答应我，没事别去加入彩色戒指军团好吗这里没人需要打响指，不过嘛…” “就算我们没有融为一体，我也一样不会吝啬，为你。” 小丑闭上眼睛哼起了歌，他不再说一个字，蝙蝠侠听出他在哼的是《当孩子诞生时》，他不太明白小丑为什么要哼唱这首歌，但他还是顺着小丑所说的话进行调查。 面对小丑的时候任何一个可能出现的线索都必须要警惕，孩子孤儿院吗医院吗还是和耶稣相关教堂或者修道院而火柴是否代表着炸弹绿灯侠，这是个没听过的名字，先记下，可能有用，但绿色的戒指绿色…氪石吗 蝙蝠侠思索着，他将这个信息分享到临时组建的联盟频道中，那么多超级英雄聚集在这里，但偏偏没有一个能找出莱克斯到底在哪，小丑就如此神通广大不可能，小丑到底和谁合作了，这一次他到底想做什么 布鲁斯低下头，俯视着车水马龙的城市，大都会这座城市远看没什么，近看却处处都透露着奇怪。 这里太奇怪了，明明是一座犯罪率如此之低的城市，却摄像头多到不正常，甚至于他总觉得这些看似普通的高楼大厦中藏着某种武器，随时随地会伸出来击落任何想要击落的人。 黑色的大猫没有证据，但他有直觉。 他直觉大都会并非看上去那么和谐，能飞出超人这种疯子的城市注定不会是温柔乡。 缺乏信息但大脑飞速旋转的蝙蝠侠还在分析事实，使用了超级大脑但转速并不快的超人带着费德洛夫博士一路向外飞，这个铅制实验室内依旧有不少怪物，它们滚成一团，被克拉克直接撞开，费德洛夫博士还在咯咯地笑，他已经笑得精疲力尽，眼睛当中显出痛苦的光，肺部因为长时间连续的狂笑而有些来不及供氧，克拉克只是听着就能想象他的痛苦。 不管那些怪物是从哪里来的，不管费德洛夫博士是不是它们的制造者，克拉克都不可能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死去。 实验室的门被打开，外面并不是克拉克想象的街道，而是一条暗道。 密道同样用铅制成，在此之前克拉克从没想过自己的城市当中会有如此多的铅制建筑，这些建筑的目的明确无比，就是为了针对超人。 他心里清楚费德洛夫博士没有能力做到这样的事情，要做到此事对大都会的掌控和庞大的财力缺一不可，而在这座城市当中能做到这件事情的人是谁答案根本无需多想。 密道里也有小丑留下的标记，克拉克走到另一个房间门口，他心里知道费德洛夫博士恐怕也是这场“游戏”当中的一个旗子，是这个面向全美的荒唐直播当中的一部分。 克拉克用费德洛夫博士的胸牌权限打开了门，一整面墙的他自己的视频扑进克拉克眼睛内，飞翔着的他、坐在星球日报金球上的他、和怪物打斗时的他、抬起水泥板救人时候的他…每一个他都如此高清，拍摄角度如此靠近、如此刁钻。 克拉克对大都会的熟悉程度让他一下子意识到这些画面的拍摄并非人为，这些拍摄镜头不可能站人，除非是一个有着特殊能力的隐形记者，能够同时出现在大都会的所有地方。 他压在胸腔里那颗突突跳动的心脏更加剧烈，对莱克斯的担忧和摆在面前的有关于另一件事情的可能“真相”交织着、对撞着，让他微微眩晕起来。 最中央的那块显示器闪了闪，夸张的红唇印在惨白的面皮之上，接着一只手伸上来敲了敲镜头：“knock knock。” “哈喽啊，欢迎来到莱克斯。卢瑟先生的超人乐园，”身穿紫色衬衫的小丑向后退了两步弯下腰行了一个礼，他直起身面对镜头微笑着鼓了鼓掌，“真让人意想不到啊，超人的超级大脑竟然有顺利启动的一天。” “我还以为可怜的莱克斯先生会被一直关在谁都找不到的高塔里，直到有朝一日小丑妈咪能够离开邪恶蝙蝠的牢笼出来拯救他呢，”他自顾自笑了一阵，声音比克拉克身边的费德洛夫博士笑得要尖利许多，“好吧，好吧，别着急，想必善良的、伟大的救世主先生一定救下了莱克斯先生忠心耿耿、嗯，被迫、为了钱自愿的费德洛夫博士了吧” 他扭捏一阵说：“你知道的，尽管我很想亲手为你送上礼物…啊，你说什么你问我刚刚让你看到的一切那可不是礼物，我从来不送不是自己亲手做的东西，那就太没诚意了不是吗那些是莱克斯先生的杰作，我只是邀请你来参观了一下而已。” “但是我现在应该已经被一个黑黢黢的大怪物抓走了，所以没办法亲手为你送上礼物，所以就只能委屈你一下了，”小丑伸出手指向旁边指了指，所有的屏幕同时切换成他的脸，一切手都指向同一个方向，“上电梯去拿我给你的礼物吧，别忘了我们可怜的费德洛夫博士，离开了你他会活不下去的。” 这是录像的最后一秒，之后屏幕上就一直保持着小丑指路的画面，超人飞到电梯前，比监控室里更加温暖的灯光从两边打开的电梯门中倾泻而出，他鬼使神差地带着费德洛夫博士走进去，电梯内部的顶层按钮上被人用红色油漆画了一个笑脸，克拉克按下去，电梯一路上升，直达最高层。 “咳，哈哈…”费德洛夫博士的意识已经有些不太清醒，长期无法停止的大笑耗光了他的力气，他低垂着眼睛，像是一具濒临解体、却因为上紧了发条而无法停歇的音乐盒，被迫嘶哑着奏出已经不再悦耳的乐曲，“超人…” 克拉克低头看了他一眼，红血丝布满了费德洛夫博士的眼睛，他忽然咧开了嘴，绿色的气体从他体内被释放了出来，很快充满了整个空间。 这才是小丑送给超人的礼物。 克拉克猝不及防地吸了一口，他甚至没能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东西，接着像谁在挠他内脏似的笑意和晕眩就一起袭来，不需要空气的氪星人立刻关闭了自己的呼吸，他稳住身体，电梯在这时走到了顶层，门向两边开启，里面是克拉克再熟悉不过的地方：莱克斯的办公室。 他来过这里太多次，以克拉克。肯特的身份、以卡尔。艾尔的身份，小报记者会将他飞在莱克斯窗前的照片登在头版头条上，并且配上一个足够劲爆的标题，然后这份报纸就会被大都会市民一抢而空。 夜晚的办公室没有开灯，但这并不能阻碍克拉克看清楚这里的一切，他对这儿太过熟悉，托尼。斯塔克使用的是其它办公室，这里原样未动，以至于他闭着眼睛都能知道那里放着什么东西。 但他却忽然觉得自己从未真正看清莱克斯。 克拉克尽量保持着身体平衡从电梯里走出来，他的眼前开始出现不该有的幻觉，小丑从阴影中跳出来对他挥了挥手，他跳到办公桌前，像是接替标志的新指引似的，微笑着指着莱克斯办公桌的一个抽屉。 克拉克将失去意识的费德洛夫博士放在沙发上，似乎吐出体内的毒气之后这位科学家好多了，克拉克忍住大笑的冲动，他试图将身体里不知名的气体吐出来，但显然没有作用。 小丑幻觉还在邀请他去，克拉克只能先顺着小丑幻觉的指示做，这种被裹挟着玩弄的感觉让他升起一种愤怒和焦虑，却无计可施。 月亮挂在落地窗外，克拉克走到办公桌旁，他打开那个抽屉，看见里面七零八落地散落着一些药盒。 第107章 超人的视力让他即便在眩晕中也能清晰地看见盒子上面写着的是【morning-after pill】。 第104章 “规则三， 不要让明日之人的妻子怀孕，永恒的太阳会摧毁过往之城。”放下手中的药瓶时克拉克听见这句话，他抬头看了一眼换了一个地方站着、一脸微笑的小丑， 又转头从落地窗向外看见坐在蝙蝠车后座上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小丑， 不太确定刚刚那句话是自己幻觉里的这个小丑说的还是那个正在哼歌的小丑说的。 剧烈的头痛和眩晕在看见药瓶的那一刻共同袭击了他的大脑， 和胸腔里宛如被火烧灼的抓挠感一起，让克拉克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有些开始扭曲变形。 他往旁边走了一步， 感觉整个办公室都倾斜起来，克拉克的膝盖下意识微弯保持身体平衡， 而后又意识到这可能是幻觉。 他想起还在直播当中不知道被小丑藏在什么地方的莱克斯， 莱克斯也看到这样的幻觉吗莱克斯… 莱克斯身上有太多他不知道的谜团了， 克拉克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无数抓不住的信息一股脑儿塞了进来， 这些东西份量庞大到将所有管道一次性堵塞， 虽然仍然有思维能够在其中流窜，但只能是细弱的水流，只能保持通道不至于干涸或者断联，他对整件事情的发展只剩下朦胧的直觉，所有线索指向他从未想过的方向，指向…一系列他不敢假设的结论。 克拉克稳住身体， 他抬起头看见小丑幻觉站在他身边， 这来自哥谭的游戏爱好者设下一个又一个关卡， 最终将他引导到了这里，这里就是寻宝的终点，莱克斯的办公室再也通往不了任何地方， 这里是一栋大楼的顶层，小丑到底有什么目的他到底想要自己看什么 那几瓶药那几瓶药代表着什么吗那几瓶药出现在莱克斯的办公桌里…他难道是说 “莱克斯。卢瑟是世界上最可怕的顶级恋爱脑，为了有一个和克拉克。肯特的孩子甚至不惜花几十亿在实验室里造孩子， 只为了给小记者一个惊喜，但是他却造出来一堆明显不属于地球人血统的怪物，请问有人对此有头绪、并打算负责吗”那个声音嘻嘻笑着说，克拉克这次在眩晕当中看清楚身边的小丑幻觉并没有张嘴，他远远地、在整个地球的声音中精准地听见了来自蝙蝠车内的那个声响。 小丑本人笑了几声，他的笑声中断断续续夹杂着几声哼歌，然后他开口：“接着他开始幻想自己拥有妊娠能力，能亲自生育孩子，他瑟瑟发抖、十分恐惧，生怕自己已经怀上超人的孩子，所以买了很多避孕药来吃，因为他一心一意爱着克拉克。肯特先生，所以他无法接受自己的不、噗，不纯洁…” 他故意拖长了声音，自动驾驶的蝙蝠车中除了微微的机械嗡鸣声就只有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小丑沉默着，尾音拖得很长，气息稳得仿佛马上推出的个人电影艺术表现形式是歌舞剧一样能唱出完美的歌曲。 什么难道真的是这样 超级大脑已经开始在这样的尾音中运转了，蝙蝠侠也在屋顶上停下了脚步，他对着身旁投来疑惑目光的托尼做了个手势，仔细听着小丑的话。 克拉克开始内疚起来，如果说和他一起注定会给莱克斯带来不幸的话… “噗哈哈哈！”小丑忽然爆笑起来，这笑声如此张狂，打断了超级大脑的思绪，克拉克听见类似人体前后移动撞击椅背的声响，如果不是将他牢牢绑在蝙蝠车后座上的器械，恐怕连车门都要给他锤烂，“哈哈哈！！不纯洁！莱克斯。卢瑟恋爱脑！哈哈哈哈哈！楚楚可怜的、哈哈哈楚楚可怜的莱克斯。卢瑟先生充满了惹人怜爱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再也说不下去了，狂笑了一阵，用噪声袭击每个能听见他声音的人的耳膜。 “谢谢，”小丑平复了一下自己，他喘息着说，“谢谢，我承认今年的大都会笑话大全超越哥谭玩笑之王，荣登全美畅销榜第一名！” “不会真的有人信了吧，”小丑轻声道，他还是忍不住窸窸窣窣的笑声，比真正中了小丑病毒的人还像在发病，“不会——真的有人信了吧” 他细声笑着安静下来，继续在蝙蝠车中哼唱他的《当孩子诞生时》，似乎绝世笑话让他自顾自心满意足。 克拉克抬起眼睛，他看见小丑幻觉站在墙边，他微笑着等待克拉克，像耐心等待着孩子的父母。 克拉克抬腿向他走过去，他的世界在倾斜，小丑病毒侵蚀着他的感官，尽管再怎么控制自己的身体，他也依旧走得跌跌撞撞，宛如刚刚学走路的孩子。 小丑幻觉让出自己的身体，他身后的墙上凭空出现一个克拉克先前从未注意过的密码锁，克拉克感觉自己的视野当中他所站着的平地已经向**斜了九十度，他几乎是直立在悬崖峭壁的侧面，他身后的披风已经下意识微微扬起，就算再怎么在晕眩中告诉自己这都是幻觉也无法控制身体本能的动作。 他和小丑幻觉一起抬起手，小丑幻觉指引着他按下每一个按钮，由字母组成的密码盘比一般的密码更加复杂，但克拉克却没有犹豫，他照着小丑幻觉的指示按下每一个字母，密码组合在一起，是一个完整的“superman”。 “滴滴。”原本完美无缺的墙向内陷了一点儿，而后平移滑开。 这又是一间铅屋，克拉克愣了一下，他的大脑已经被眼前接收到的一切事情塞满了，但氪星搜救犬的直觉还在，他忍不住抬眼看了一眼身旁的小丑幻觉。 幻觉是假的，可他身处的环境是真的，除非这里的一切、连同面前打开的屋子全都是他虚拟出的环境，他根本没有来到莱克斯的办公室。 但不是，他不会认错这里，他会误认为另一个地球是冰霜巨人设下的陷阱，但绝不会认错莱克斯集团的顶楼。 他曾经从星球日报、或者地球上的任何一个地方眺望过这间办公室，莱克斯会坐在办公桌前看报纸、批文件、浏览股票走势或新闻，有时候他会接待一些商业伙伴，无数能在行业中引发风暴的生意从这里悄无声息地流出去，而没那么忙的时候，莱克斯也会给自己找点儿乐子，他是富有童心的，甚至有时会从书上随手撕一页纸来做手工。 克拉克亲眼看过莱克斯花一个小时折出超人大战十个超人摧毁大都会、最后被穿着战甲的莱克斯全部暴打的故事，然后对方点燃打火机，将这些精彩绝伦的纸模全部烧毁。 他从来不知道莱克斯的办公室旁边还有暗门，就像他不知道那个电梯直达地下的庞大铅制迷宫。 可小丑是怎么知道的呢 如果连超人都不知道的话，小丑又是从何得知这件事情的呢 而克拉克。肯特，他自己又确确实实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克拉克看着小丑幻觉，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并非是小丑的指引，而是他自己在为自己引路，是他自己的超级能力记录下了眼前常常被他无意中忽略的一切，在方才透过幻觉的指引终于显露出来，带领他开启这扇他从不曾见过的门。 倾斜九十度的悬崖峭壁忽然完全弯曲了一下，克拉克猝不及防地感觉自己被掀翻出去，他东倒西歪地飞着，看见这座大楼完全上下颠倒，窗外的街道是正常的，但是屋子当中灯落在脚下，而地板来到了头上。 小丑幻觉稳稳地站在密码锁前面，他微笑着注视飞在半空的克拉克，克拉克飞过去看他，他们两张脸颠倒着对视，小丑幻觉一动不动，只是示意他进去。 “我不会中你的阴谋诡计。”克拉克说，他让自己转过来重新落在地面上，在他的感官当中他在倒立，但克拉克知道是并非如此。 莱克斯办公桌上的文件夹稳稳地放在原地，没有一丁点儿受到重力作用下会有的样子，整个大楼倒了过来完全来自于他的幻觉。 克拉克向着密室门中飞去。 这是超人见过的最为坚固和厚重的密室，只有在打开门并且靠近的情况下才能觉察端倪。 他听见一点儿焦躁不安的摩擦声，像是坚硬的骨骼在和某种东西抗争，接着他听见粗重的喷气与仿佛干瘪的**注入活力一般的扩张声。 克拉克飞进去，他看见屋子中央坐着一个比他高大许多的怪物，亮绿色的裤衩在品味上完全能和三原色制服比肩，它似乎还没有完全醒来，刚刚铅门的开启只是为这具完全非人的怪物身体按下了启动键。 这是什么克拉克忍着倒转的不适，小丑病毒在他体内燃烧得更加旺盛了，他开始觉得这个来自哥谭的超级反派或许会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超反，不说别的，光说这些游戏就已经够让人讨厌。 “毁灭太阳嗯…不太准确，毁灭之日好像也不够对，”蝙蝠车里被氪星人讨厌的小丑喃喃自语，莱克斯集团顶层的铅门随着他的话在克拉克身后缓缓合上，将整个房间变成一个完全封闭的、向全美国直播的斗兽场，小丑忽然比刚刚还要夸张地大笑起来，他原地在捆住他的座椅上蹦蹦跳跳，将蝙蝠车座椅撞得“梆梆响”，兴奋得像一把刚刚被塞进口中的跳跳糖，“我不知道该怎么给这出戏命名了我亲爱的小蝙蝠哈哈哈！” 第108章 他笑着说，像是说给蝙蝠侠听，又好像只是在说给自己听：“我感觉我们这个地球简直可以被称为‘倒霉的男主角’了！你不这么认为吗亲爱的没有一个收到‘邀请函’的人不会对男主演感兴趣的，冰霜巨人、佐德将军、你的父亲…哦！还有我！我只是比其他人拿到的邀请函多——了那么一点点儿，所以知道的也多——了那么一点点儿，” “莱克斯先生似乎还没作恶你是不是也觉得奇怪，像这种简历上加粗写着‘无人能及的马基雅维利主义操纵者’的大资本家为什么好像从头到尾都只表现得像是个倒霉的善良小白花他真有这么沉浸在爱情里、以至于变了一个人似的吗哈哈哈哈哈，那当然是因为他在这个故事当中的最开始就走了最糟糕的一步，他让自己太过靠近超人、什么防备都没做就直接被卷进风暴当中了！” 小丑紧紧盯着面前的黑暗，他说：“莱克斯先生是个聪明人，我们本该是相同的定位，嗯…这话倒不严谨了，他着迷的是超人本身，而我我爱的是和你玩游戏的过程，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应该不必再向你做自我介绍，否则我会怀疑你是不是脑子撞坏了的，重新说回我们的世界中心大都会吧！” “如果这个世界的主演注定只有两个位置，那我们为什么不赌上一把呢说不定…哈哈！说不定今晚之后你和我才是盛装出席、聚光灯下举世瞩目的男高音！”小丑大笑着，蝙蝠侠没有搭腔，他也不需要蝙蝠侠的回答，他独自说着只有自己明白的话，“你、还有所有注视着这个世界的你们，听不懂是正常的，禁止以这个理由暴打喜剧演员！现在的重点根本不是我，而是走秘密通道加入直播间的另一名男主角，接下来的直播才是这个世界命运的抉择点！” 第105章 乔纳森。肯特还在世的时候， 克拉克。肯特曾经干过不少用人类的脑袋想根本想不出来的事情。 他曾经从谷仓的顶端一次次跳下去，歪歪扭扭的低空飞行姿势并非后来从孤独堡垒正式起飞的样子，玉米地被他带起的风压得如同一片浪， 披着红床单的少年在父母干活的时候在晾衣绳下跑来跑去， 在不小心抬起拖拉机的时候露出尴尬的笑容悄悄放下。 当然他也曾经干过不少更夸张的荒唐事， 比如在刚刚播种的田里奔跑，顺便把玉米种得满地都是。 他发誓自己不是故意的， 他也没想到玉米长起来的时候会几乎把整个农场顶翻。 乔纳森和玛莎当时站在变成废墟的农场里和他面面相觑，又共同笑了起来， 他在地球的养父母没有指责或者对他发怒， 他们花了一整天时间清理农场， 然后暂时住到了其他地方。 他在旅馆的电视机里第一次看见有关于床垫的广告， 这个品牌的老板很懂得如何抓住商机， 在最近的一次他打开电视的时候，已经看到这个牌子的广告内容换成一个和他长得有几分相似的男人救了猫咪之后飞入云层，面带微笑地进入梦乡 老实说，这是他最讨厌的广告，超人成为一个带有商业价值的形象想想都觉得奇怪。 但那些都无所谓，人类的欲望总是千奇百怪， 克拉克在并不算漫长的人生当中已经学到了这一点。 他站在上下颠倒的莱克斯集团大厦中， 面前的怪物随着铅门的打开身躯越来越膨胀， 像“superman”是一个按钮，只要按下就会将生命力注入怪物身体中，最终长成一个对超特攻的武器， 成为这座城市当中缺失的、超人应该拥有的板块。 “超人有点儿不对劲。”蝙蝠侠盯着屏幕说，他和斯塔克两个顶尖科技拥有着加在一起依旧没能破解这场直播的信号源究竟来自何处，直播的信号太奇怪了， 像是整个地球上同时在传出信号，甚至部分来自地球之外。 布鲁斯看见超人飞进画面中，原本飞行稳稳当当的红披风氪星人飞行的姿势有些僵硬和歪歪扭扭，像是不熟悉自己的飞行环境一样，又或者… 直播中的超人轻轻看了一眼镜头，这个全美国、乃至全世界最负盛名的超级英雄以一种冷漠的眼神轻轻瞥过镜头，像是完全没看见一样重新将目光投在椅子上的莱克斯身上。 超人在等什么他在看什么他在判断形式权衡利弊还是说他另有打算 布鲁斯皱起眉头，他的心里涌上一种不妙的直觉，这种直觉甚至超过了他先前对于赶快解决这个处处透着难以掌控的事件的不妙，像一块比哥谭更重的巨石将他压在原地，让他蹲在屋顶上紧紧关注着直播中的一切。 小丑是疯子，超人更是疯子，当两个疯子搅和在一起的时候，事情的走向已经无法用常规的思维去推理。 “你也什么都没找到”布鲁斯听见托尼在频道里询问他，钢铁侠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急躁，“这么多人都在这里，没有一个人能想出点儿办法” “你替卢瑟先生工作一个月，对他真的了解吗”蝙蝠侠问他，小丑不可能将莱克斯运出太远的地方，超人能找到他的位置，他们这些人没道理找不到，大都会…对大都会最了解的人、在大都会中势力最大的那个人… “你什么意思”托尼皱了皱眉，他敏锐地察觉到蝙蝠侠话语中的意思，“你怀疑莱克斯” 莱克斯已经够惨的了！他就是个陷入爱河的恋爱脑！恋爱脑能有什么坏心思，沉浸在感情纠纷当中的莱克斯哪儿还有空分神搞阴谋诡计这个哥谭的黑黢黢超级英雄说话和他的制服配色一样不讨人喜欢！ “不，”布鲁斯说，他无意和托尼解释太多，“你查超人，我查莱克斯。卢瑟，我要知道超人是怎么找到他的。” 克拉克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就像是他不知道自己就在他所寻找的直播间当中。 他站在原地注视着那个怪物，怪物从沉睡当中苏醒，它从地上站起来向克拉克走了一步，克拉克能感觉到整个铅室、乃至于整座大楼都震动了一下。 小丑幻觉依旧站在门口面带微笑地注视着这一切，克拉克在自己的感官中倒立着，面前看到的一切是正常的，铅室看不见窗外的一切，但他还是感觉自己在倒立飞行。 “你到底打算做什么”克拉克问，他头晕得像是半边脑子被甩飞了出去，小丑病毒让他视线扭曲模糊，胸中一直有一种笑出声音的冲动与按捺不住的破坏欲。 小丑指引他来到莱克斯的办公室里，又给他看了这个居住在隔壁铅室当中的怪物，到底为的是什么 难道他想暗示自己，这个怪物就是莱克斯的实验室里造出的最终产物，是那些仿佛自带了一部分劣质氪星人技能的小怪物的集大成者 克拉克糊涂了，这个地球上有太多令他糊涂的事情，他实在是没办法懂小丑或者莱克斯在想些什么。 他说：“如果你是想向我暗示有关于‘孩子’的话题的话，我想即便避孕药没有生效，我们之间也是不会有孩子的。” 那当然了，莱克斯是彻头彻尾的男性，他的x视线早就将对方的身体内部情况看得一清二楚，而且搞不好他们有生殖隔离，小丑就算再怎么玩这场游戏都没用，这根本就是没意义的事情，还是快点儿结束吧。 小丑幻觉在他的背后纹丝不动，怪物丝毫不为他的发言动摇，这个被小丑称为毁灭日的怪物在这个世界上尚未真正来到地球，超人不清楚自己看见的并非莱克斯。卢瑟制造的他们俩的孩子，他也没看见铅屋之外托尼。斯塔克的脸色。 毁灭日幻觉不会因为他的劝诫停下脚步，它向克拉克走过来，离开原地的时候克拉克看见它身体原本下面坐着的并非什么椅子，而是一个巨大的礼盒。 这个礼盒和送往莱克斯病房由托尼。斯塔克签收的那个盒子一模一样，同样的配色、同样的大小、同样…能装下一个成年男性。 克拉克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加速飞向那个盒子，飞到一半就被毁灭日给拦下了。 双目微微泛出红光的超人盯着面前的怪物，他透着毁灭日的身体看向地上的那个盒子，他看不见里面是什么，但能隐隐听见痛苦的喘/息和细微的呼救声，他没有听错，那就是莱克斯的声音。 超人重新将目光放到毁灭日身上，小丑给他种下病毒让他的世界颠倒过来就是为了削弱他的实力是吗他让自己在大都会的地面下走过铅制通道就是为了让莱克斯被从椅子上装进盒子里是吗他要让所有人都看着他无力回天、像大都会的报道中有关于超人将要被希望取代的篇章一样证实超人只不过是个连自己重视的人都救不了的懦夫是吗 莱克斯…小丑要让自己眼睁睁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那不可能，那绝不可能。 毁灭日低吼着向克拉克挥出拳头。 托尼。斯塔克焦头烂额地着手调查超人。 蝙蝠侠以为他没查过超人吗蝙蝠侠以为他是傻子蝙蝠侠以为他对莱克斯。卢瑟就那么不上心 见鬼的超人第一天从大都会里起飞他就查过这家伙了！如果不是莱克斯说托尔才是他梦里那个会把他头发削掉的红披风外星人，他会先下手为强，用热武器把超人脑袋前面那个看起来一点儿都不聪明的“s”形小卷毛给剃了。 第109章 后来佐德公开说莱克斯是超人的时候他又查了一次，飞船事件结束之后又查了一次。 可他次次一无所获，超人这个超级英雄虽然私德有亏，但在当搜救犬的方面确实无可挑剔，尽管有一些关于他的负面言论，但哪个超级英雄没有那些小报记者就是靠这种争议话题来吸引眼球！ 然后他就听见超人质问莱克斯的话，干什么什么干什么，管他干什么呢！你先把人救出来啊！超人是不是弱智啊！ 托尼真要被气死了，他知道超人对莱克斯一直有不纯洁的想法，但现在根本就不是谈个人情感的时候，赶紧结束这场闹剧才是正经的。 托尼加紧了调查的力度，超人…在城市里找到超人的行踪不是难事，他的人工智能完全能做到这一点，接着他听见超人说起了有关孩子的话题。这个氪星人居然在全国人民面前说这个！他说得好像莱克斯是个什么眼巴巴凑过来倒贴他的恶毒配角，试图借由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和他捆绑在一起似的！ 等等，凭什么大家总是只指责怀孕的“恶毒配角”明明是管不好自己的男人问题更大吧！ 托尼简直被超人的厚颜无耻惊呆了，他将搜寻的任务交给人工智能，重新将目光放在屏幕上。 他看见超人的眼珠发红，似乎马上就要射出他的著名绝招——热视线。 光天化月，朗朗夜空，超人要在全国人民面前杀害莱克斯吗他居然张狂到了这个地步！ “不…”托尼喃喃道，父母去世、布鲁斯远走之后莱克斯就是他唯一亲近的人，佩珀…有些话、有些事不能对佩珀说，托尼。斯塔克是个糟糕的混蛋，他再清楚不过这一点。 他曾经将父母遇见的那场车祸录像、他知道不是车祸，看过一遍又一遍，每看一次，他就会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痛苦，现在比那时候要更甚。 莱克斯…莱克斯还活着，他分明是有机会救他的，他分明能够让莱克斯免于受这种苦的啊！ 只要他的安保做得更好一些、只要他能够再谨慎小心一些、只要他… 托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来不及了，超人如果要杀人的话…他的速度太快了，他们现在连莱克斯在哪儿都没能找到，即便是那个现在还在大都会街道上到处乱窜找人的闪电侠都不可能救下莱克斯了。 托尼。斯塔克只能眼睁睁看着莱克斯。卢瑟死在自己面前，和许久以前相同，即便他拥有世界上最大的军火库存、即使他是钢铁侠，也什么都做不了。 他看见超人向前冲去，他紧紧盯着莱克斯看，但最终停在莱克斯面前。 他的热视线没有射出去。 第106章 超级大脑没什么用处。 莱克斯总是骂他这句话。 克拉克有的时候会有点儿委屈， 他没想出来到底自己的超级大脑哪里没有用了，诚然，他经常不需要动脑子就能达成目的， 但是不需要动脑子和没有脑子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他的超级大脑是有用的， 要不然怎么会被称为“超级”呢 地球上没有什么紧急到“非超人出动不可”得事件发生的时候克拉克也会偶尔像现在这样偷懒， 他会坐在星球日报的金球上正大光明地发呆，绝不会有任何一个记者想到大都会的超级英雄现在就在他们头顶， 或者他会飞到人类看不见的地球之外，接着就这么漂浮着， 假装自己是一块陨石碎片。 阳光照在他身上， 黄太阳光无时无刻不在给他补充能量， 他在每一个瞬间能吸收的能量是一千四百亿瓦特， 这个数值说出来都能吓人一跳， 但克拉克快乐得好像一只正在晒太阳的大型犬。 太阳很暖和，天气很晴朗…算了，他思考不出来莱克斯说他的那些话，那就不思考好了！被骂两句又没什么，反正莱克斯没事就骂他，哪怕他什么都没做。 可他不是真的没脑子， 他只是在莱克斯面前会不由自主地变得傻乎乎而已。 阳光照射不到的铅室内， 克拉克注视着毁灭日。 被小丑设置为最后关卡的怪物凶狠地喷着气， 它比克拉克曾经见过的所有怪物都要高大和可怖，就连冰霜巨人都不能和它比拟，毁灭日身后的盒子十分坚固， 克拉克看不见任何人体在内中挣扎的痕迹，似乎是加了铅，但他能听见细小的声音， 像是一个人濒死时候的哀鸣，痛苦、无助、恐惧和悲伤掺杂在一起，混合着等待生命最终的休止符。 克拉克悬停在倒着的怪物面前，整个世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倒立飞行，而他呢他在小丑的这场游戏当中被像个顺着某人操纵的3d游戏主角那样玩弄了一晚上，连最终boss的出场动画都和常规的cg一模一样。 克拉克思考着，他知道自己应该立马给这个怪物两拳，像杀死地下实验室里那些未成形的怪物一般毫不犹豫地杀死它，然后火速救出莱克斯，但他总觉得不对，他不知道具体哪里不对，分不清究竟什么地方有问题，但他就是觉得不对劲。 氪星人的直觉总是能在最后关头救他一命，克拉克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相信自己对莱克斯的了解。 比起小丑给他看的东西、比起小丑一个晚上的阴谋诡计，他更加相信自己和莱克斯之间的相处时光。 他不相信谁都不应该不相信莱克斯，从大都会到阿斯加德，从另一个地球到斯莫威尔，从氪星飞船最后再回到大都会，不管是超人还是克拉克。肯特，无论他经历了什么、犯了什么蠢，莱克斯都站在他身旁，他也同样站在对方身边。 他不应该…再顺着小丑布置的一切前行了，他不能再做一个劣质游戏里莫名其妙的角色，所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被别人玩弄，他自己再怎么无所谓，但其他人呢莱克斯呢这场阴谋不仅仅冲着“超人”来。 毁灭日向他发动攻击，克拉克没有迎战、也没有躲避，他向前飞，怪物丑陋狰狞的身躯肌肉凸起，它的关节上长满尖锐的骨刺，看向克拉克的眼神中没有任何人性。 这样做是对的吗怪物是真的吗怪物是假的吗怪物或许是披着怪物皮的另一个敌人呢它或许真实存在，或许小丑给他注射病毒的目的就只是为了削弱超人的实力呢 克拉克真的不知道，他只是在赌，毫无依据、毫无底气。 他最终没有挥出自己的拳头，也没有射出自己的热视线，超人压抑着自己所有动手的本能与即将冲破身躯的冲动直面毁灭日，他飞行着，最终穿过怪物的身体，落在巨大的礼物盒之前。 “你知道吗我一直坚信我们的世界是与众不同的，”蝙蝠车的后座缓缓开启，露出小丑那张保持着诡异微笑的脸，他注视着走上前来押送他进入阿卡姆疯人院的守卫，像是和老朋友聊天一样同他们说话，“你见过有哪一个其它的地球像我们一样精彩吗你见过哪一个地球上的上帝拿的是亚当夏娃的剧本吗你见过有哪一个地球上的主线居然是以感情线来推动的吗哦！甚至不能算是一个标准的感情流，毕竟哪有感情像我们这个世界这样一帆风顺的” “所以，为了我们地球的完整性，我不得不牺牲自己，出来做一个不被人理解的救世主了，或许有人会问：‘啊小丑，你算什么救世主你绑架莱克斯先生，向全美直播他的恐惧，带超人先生看一些真相，结果好像毫无意义，什么目的都没达到，他们轻轻松松就化解了你的关卡，甚至于你玩的手段都是从其他世界里抄来的，简直可悲可笑！’，可是救世主与玩笑家本质上是一种东西，就是不能被人们所理解的，亲爱的，这算什么游戏我多么心慈手软，甚至没有忍心动用一颗核弹。”小丑嘻嘻笑着，他被人从蝙蝠车后座上拽下来，往阿卡姆疯人院中送去， “这只是礼物而已呀亲爱的，”小丑说，如果不是被人压着，他就要一蹦一跳起来了，“你看，我不仅什么都没让上帝先生失去，我还给他送来了其他的东西呢，啊，当然，这一切都是咱们的超人自己的选择，他才是新世纪的上帝，我不过是个送信的信鸽而已，倘若他非要选择让自己失去点儿什么，那谁能够有本事阻止呢这仅仅代表着他也不过如此，和其他地球上的他一模一样，我又不会损失点儿什么，只是少了些许乐趣，但显然他没有让我失望，他没有让任何注视着他的人失望。” “我只是个引路人而已，女士们先生们，潘多拉的盒子由氪星人卡尔。艾尔自己打开的时候信鸽就已经完成了使命，我的位置被其他生物接替，如果超人没有选择走向他的道路，那同一时刻是不是会在薛定谔的盒子里产生两只小狗呢”小丑抬头看向疯人院上方的监控摄像头，像是透过那个看着背后的人一般，他笑着说，“哈哈哈，别担心，超级大脑发挥作用了，不是吗爱是这世界上最伟大的魔法，让不存在的东西忽然凭空出现了。” 克拉克在那个盒子面前蹲下，他依旧被小丑病毒带来的幻觉所困扰，毁灭日正式启动后便在毫不留情地向他发动攻击，克拉克对此置之不理，他不知道自己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就像是他不知道面前的这个盒子里究竟是不是莱克斯。 第110章 他只是顺着直觉行动，他只是凭着自己对莱克斯的信任和了解赌上一把。 如果输了呢如果输了… 克拉克也不知道。 他弯下腰向礼盒伸出手，扯开了绑在上面的蝴蝶结。 毁灭日嘶吼着向他发动最猛烈的一击，克拉克闭上眼睛，在他的感知当中自己的钢铁之躯已经逐渐变得伤痕累累，疼痛和疲惫混合着病毒的侵蚀在他身体上肆虐，但克拉克没做任何反抗或者攻击的举动，他定在原地，任凭毁灭日的拳头从自己身上穿了过去。 “轰！”仿佛核弹正中大都会，克拉克感到整个城市都猛烈地震动了一下，他差点儿以为自己就要跌倒下去，但实际上他稳稳地站在原地，任凭一种滚烫到能融化人体的热度伴随着钢筋水泥的碎片迎面而来、呼啸而过。 这简直太痛了，克拉克一度痛到无法呼吸，氪星人很少有这样的窒息经历，他可以不依靠氧气活着，就算和外星人在真空环境中对打他也不会有不舒服的感觉。 但这不一样，这实在是… 这实在是太痛了。 克拉克缓慢睁开眼睛，他看见莱克斯坐在他面前，他的手中扯着绑在对方身上的一截绳子，没有毁灭日、没有礼盒、也没有尸体。 超人微笑起来，他心重新落进胸腔中。 世界在他的感官当中慢慢回正，克拉克转过脸，他看见一架摄像机直直对着他们，所有的幻觉都消失了，除了小丑幻觉还在，或许是诡计没能达成，小丑没有再笑，站在摄像机后面，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着看着他。 克拉克走过去关闭摄像机，小丑幻觉礼貌地让开位置，关闭摄像机对克拉克来说不是难事，作为一名现役记者，尽管他的主要摄像工具是相机，但不代表着他不会用。 他回过身的时候就看见小丑幻觉走到了莱克斯身边，他盯着莱克斯，面无表情、神色看不出任何意味。 自己在看莱克斯的时候是这样的眼神吗 克拉克思索着，他不知道，他感觉一般就只是正常地、专注地看着莱克斯而已。 他往前走，小丑幻觉挡在他的路前，他像无视毁灭日一样无视对方，试图直接从他的身体中穿过去。 但他这次没能做到，他的身躯接触到了小丑的身体，实体化的、真实的、似乎比他所处的位置还要高一些的真实身体。 克拉克的身体一僵，他往后退了一步，浓重的血腥味、硝烟味与撞碎大楼时会有的水泥碎尘味一起钻进他的鼻子里。 他看见了红色的披风垂在面前。 第107章 一颗核弹， 一座城市，一双手亲自葬送的生命。 结局到来之前你永远无法知道结局是什么，或许这只是人生中最平凡的一天， 又或许这是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日。 卡尔。艾尔站在莱克斯。卢瑟面前。 他认得莱克斯。卢瑟， 即便面前的这个有头发也是一样。 毕竟谁都不会忘记刚刚自己才亲手杀死的人。 卡尔漂浮在空中， 他的手中还残留着刚刚的温度，如同触碰过一颗逐渐在掌心停止跳动直至冰冷的心脏， 即便那颗心脏再也不存在于手中，也无法忘却残留的触感。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看到现在的画面， 面前是坐在椅子上安静的卢瑟， 背后则是穿着他曾经的三原色制服的超人。 怎么了这是卢瑟临死之前为自己设下的最后陷阱吗拥有九级智慧的人类从来都有他想不到的想法， 他想做什么他试图通过让自己看见从前的回忆来唤醒他们所认为的所谓的“良知”还是面前的一切就是他蓄谋已久的来自异世界的另一个“救世主”自己 莱克斯。卢瑟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超人的人， 卡尔不否认这一点， 而他以生命为代价设下的幻境，是否有更深的含义 愤怒依旧残存在超人心中，铅室里的温度要比他刚刚身处的地方更加冰冷一些，他只是眨了一下眼睛就站在了摄像机旁边，那个东西从前由他使用，对着各类新闻现场， 后来他成了镜头永恒的焦点， 别人使用摄像机拍摄着他的各类镜头， 他永远换了工作，不再做星球日报的小记者，也不再做“克拉克。肯特”。 卡尔不明白卢瑟让他看到这些东西究竟有什么作用， 难道那家伙会觉得自己是什么靠看动画片就会领悟到寓言道理然后“回头是岸”的幼儿园小孩吗还是说这里面有什么针对他的杀招，比如穿越时空的氪石之类的。 毕竟卢瑟从头到尾都是他的背叛者，他对自己阳奉阴违， 所说的一切都非出自真心。 背叛。 卡尔讨厌这个单词，蝙蝠侠和卢瑟、甚至于所有正义联盟曾经的同伴、后来的反叛者，他认为所有人都在背叛他，而卢瑟的背叛令他最为愤怒。 愤怒到有一种比愤怒更深刻的东西直直插进他的胸口，比氪石刀更加锋利，却让他无法感知那种东西究竟来源何处。 卡尔不明白那是什么感觉，他虚虚握了握手掌，将想不明白的东西统一归类为“愤怒”，归类为他对同伴背叛他的怒火。 莱克斯。卢瑟是叛徒，他背叛了卡尔。艾尔，所以该死。 克拉克比他更茫然。 他明明记得自己中了小丑病毒，面前的小丑幻觉一开始确实是实打实的幻觉，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幻觉成了真实还是说从一开始他就是真的不对，他懂了，说不定这又是小丑病毒对他的感官起的作用，这东西不仅仅作用于自己的视觉和听觉，既然能让自己感觉大楼倒转，区区凭空出现触感也是正常的。 超级大脑得出结论，克拉克有些恍然大悟，毁灭日幻觉在他身上留下的伤痕虽然随着幻觉的消失而消失，但神经末梢泛上来的刺痛不似作假，既然如此，那他现在看见的另一个超人就也是幻觉。 克拉克绕过卡尔，他无视站在一旁的另一个超人，走到莱克斯面前，莱克斯依旧还在幻觉当中，他的眼神没有焦距，克拉克微微笑了一下，他想莱克斯如果是清醒的，肯定会想跳起来揍他。 反正现在他们都沉浸在幻觉中，彼此都是一样。 克拉克俯身将莱克斯抱起来，他终于触摸到对方的身体时才惊觉自己今晚的神经有多紧绷，小丑的游戏杀伤力不大但磨人，他不得不压抑着自己的心情，直到找到莱克斯。 他在找寻的过程中甚至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要面对什么，就这么被捉弄着似的在大都会的地上地下窜来窜去。 现在他终于拥抱住了莱克斯，假使他选错一步他可能就要永远见不到对方。 克拉克当卡尔是幻觉，卡尔也当他是幻觉，氪星人的脑回路总是一模一样，他们俩默不作声地转换了方向，卡尔跟着克拉克，克拉克在门上重新输入“superman”的密码，他飞到莱克斯的办公室中，刚准备往医院飞，钢铁侠就已经冲了进来。 谢天谢地为了代班的时候也能保证超级英雄事业顺利，钢铁侠也有窗户的权限，不然的话莱克斯办公室的落地窗终究是会保不住了的。 “超人！把莱克斯还…”托尼边飞边对克拉克发出警告，他一看到超人的行踪就往这个方向冲了过来，全身被战甲包裹的超级英雄飞进办公室里，而后愣在原地。 呃 呃怎么两个超人 氪星人自体分裂了无性繁殖了这速度也太快了。 被“孩子”的话题包围不由自主地被带跑偏的钢铁侠脑回路不受控制地拐向奇怪的地方，他甚至在想，是不是超人对莱克斯的感情根本都是装的，他搞不好早就有所图谋，在其它地方偷偷有了自己的私生子，所以才会对莱克斯始乱终弃，敢在全国人民面前说出不会让莱克斯有他们的孩子的话。 呃不对。 等一下，托尼。斯塔克，你别被带偏了，你的天才大脑赶紧把那些奇怪的东西排出去啊！莱克斯是男性，男性怎么能生孩子呢！ 但是超人不也克隆了他自己…氪星人说不定就是靠克隆繁殖的。 算了！谁管氪星人要干嘛！他没兴趣！ “把莱克斯给我！”托尼挣脱自己奇怪的想法，他再次对超人发出警告，甚至已经做好了在此打一架的准备。 今晚发生的一切简直是钢铁侠超英事业当中的耻辱！他就像是被挡在了某种透明罩子外面，无论用尽什么手段都无法找到莱克斯，而超人凭什么是超人为什么偏偏是超人全国这么多超级英雄都聚在这里，唯独超人能找到莱克斯，就像是某种他最不喜欢的宿命论使然，又或者这事情的背后本身就有超人的阴谋参与其中。 托尼发誓超人是他最讨厌的超级英雄没有之一，紧身衣红披风氪星人私下里做出一些私闯民宅的跟踪行为还不够，现在发现莱克斯不管做什么都不会喜欢就换了一条线路是吗他在直播当中故意说出的那些话就是想道德绑架莱克斯、pua他对不对可恶的氪星人手段如此低劣，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第111章 “他需要去医院。”克拉克说，他飞得更快，能更迅速地到达医院，将中了小丑药剂的莱克斯送进抢救室。 “不劳驾了，蝙蝠侠会研制出解药，哥谭那边稀奇古怪的东西大都会的医生根本专业不对口。”托尼说，他再次示意克拉克把莱克斯给他，他看都不想看另一个超人一眼，氪星人自己的事情他不关心！他觉得莱克斯还是换个城市吧，这边的超英自己就古里古怪的，而且离哥谭又近，谁知道那边的化工厂污水会不会排过来。 超人对待他简直就像是对待一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外星人完全是把他当成玩具玩弄了，他对莱克斯有半点儿尊重吗没有！只有随心所欲！ 托尼冷笑了一声继续说：“莱克斯已经够怕你和讨厌你的了，我不希望他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的是你的脸。” 他这句话让克拉克无法反驳，毕竟莱克斯说过什么话直播中他已经全部听见了。 大型犬的尾巴垂了下来，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莱克斯转移给托尼，托尼接过莱克斯，他再次联系了刚刚似乎信号不太好的蝙蝠侠，这次信号滋滋两声，终于接通了。 “找到卢瑟了在莱克斯集团顶层是吗，我知道了，我正在向那里走，我马上到。”布鲁斯说，他收起从被超人杀死的怪物身上提取到样本的试管放回腰带里，站起身向着通道内走去。 整个地下实验室里几乎没有什么活口了，他能看出明显是超人的手笔，超人动手的时候毫无掩饰，就差在墙上用油漆涂抹到此一游。 超人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不，他肯定知道。 莱克斯集团的标志随处可见，超人正是看见了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的。 布鲁斯路过整个屏幕都是小丑夸张笑容的监控室，他的蝙蝠电脑中连接着整个哥谭的监控，只需要扫上一眼他就大概看明白这个操作台上的按钮究竟代表着什么含义，接着他登上了电梯。 蝙蝠侠心中对于莱克斯。卢瑟的那种割裂感越来越重，是的，他不怀疑莱克斯对于超人、或者肯特的情感，但莱克斯真的是那种无辜小白花吗不…能吸引疯子、被疯子吸引、甚至可能是心甘情愿被控制的人绝不会是纯洁的白纸。 他想或许莱克斯对超人的执着已经超过了任何人的想象，甚至可能超过了超人自己本身的容忍程度。 所以超人在看见那些由莱克斯实验室中造出来的东西的时候才如此暴怒，甚至不惜公开警告对方。 莱克斯…再这么和超人接触下去迟早他也会成为一个真正的疯子的。 电梯上到了最顶端，门向两边开启，蝙蝠侠从门内走了出来。 他一眼看见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卡尔，陌生的、危险的、比他们这里三原色要更加年长一些的超人一下子将他的警惕心拉倒最大。 蝙蝠侠随时准备拿出腰带里的氪石，他问：“你是谁” 第108章 “你是谁” 这是个经典的好问题， 或许每个世界的超人都在真言套索的威力中回答过这个疑问。 即便现在没有真言套索，面前问出这个问题的是蝙蝠侠，卡尔也不再需要犹豫。 他说：“卡尔。艾尔。” 地球的最高元首不再留恋人类的身份所带来的温情， 他飞在空中， 完全将自己和世人隔离开来。 “呃， 卡尔。艾尔…”克拉克眨了下眼睛，他牢记自己现在的身份是超人， 而不是小记者克拉克。肯特。 克拉克有些不太明白蝙蝠侠为什么要问出这个问题，不会吧不会蝙蝠侠也中了小丑病毒或者之类的东西了吧 他继续补充道：“或者人们更倾向于叫我超人。” 蝙蝠侠忘了自己的名字吗不能吧， 虽然自己是不太追求出名， 但“超人”依旧是地球上最有名气的超级英雄， 任何人都能通过呼唤他的名字向他求救。 难道面前的一切依旧是幻觉残留在他视野当中的不仅仅是小丑幻觉变成的另一个超人， 他看到的一切实际上都不存在， 甚至他刚刚交给钢铁侠的那个莱克斯也是幻觉 见鬼，这种病毒到底什么时候能被代谢出去，飞到外太空晒一下太阳再立刻飞回来有用吗 克拉克头疼极了，他承认自己实在不擅长对付这种类型的敌人，他宁可小丑突然变成一个浑身肌肉、走一步就砸出一个坑的超级大怪物都不愿意再把时间消耗在这里，假使他看到的是幻觉， 那莱克斯到底在哪里小丑这次又有什么目的 他回头看了一眼卡尔。 这个幻觉是什么意思要是还要继续这个游戏的话， 下一关在哪儿他能不能给这家伙一拳试试 卡尔同样看了他一眼。 最高元首有点儿不屑于这个年轻的自己愚蠢的目光， 他甚至在想：自己从前是这么傻的人吗难道这是卢瑟的滤镜太深，骂自己骂得多了，就真的以为自己是个蠢货了 卡尔尽可能让自己的大脑没有闲着， 他有一搭没一搭、天马行空地想着过去的事情，想着被卢瑟、以及那些正义联盟同伴反对与背叛时候的愤怒。 两个超级大脑在这里发散思维，蝙蝠侠只看一眼就知道他们自己的这个超人问不出个所以然， 对外形象从来都是阳光纯良的氪星人脸上露出纯粹的茫然，而另一个超人则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氪星人真的对此一无所知吗他不相信，摄像头关闭之后发生了什么就只有超人知道，超人装傻的可能性很高。 不然呢你要告诉他这个能瞬间就将大楼掀翻的非人类疯子是个真的没脑子的傻瓜蛋吗他对这个凭空出现的、和他长的一模一样的家伙的来历毫无头绪别开玩笑了。 至少别对哥谭人开玩笑。 “你是谁”布鲁斯盯着卡尔再次说，这个超人比他身旁的那个飞得更高、年龄更大、制服颜色更深，他的面部骨骼四周包裹着一层深蓝的战甲，如同阻挡外界侵扰、将自己同其他区域隔离保护开来的堤坝。 谁要知道超人的名字谁不知道超人的名字 这个明显不同于地球人的名字通过超人的声名大噪在整颗星球上传播开来，而佐德的全球直播更是让世人对此无人不晓。 “我”卡尔没想过自己需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解答这个问题，这颗星球没人不知道他是谁不是吗更何况这是蝙蝠侠，“你问我我是谁，难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还需要我来告诉你” 他胸中翻腾着一种荒谬的情绪，似乎是想笑，又似乎有点儿酸涩涌了上来。 莱克斯。卢瑟临死为他留下的幻境就是这样他用生命换来的最后机会就只不过是给他看一个一切都还未发生时候的世界他以为至少是魔法或者氪石。 这和放弃反抗有什么区别 这个放弃反抗、将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他能否懂得他的意思、好回心转意、重新做回大都会还没毁灭之前的那个小记者上有什么区别这和…这和背叛了他却依旧对他心存幻想有什么不一样 卡尔不知道自己应该对此做出什么样的反应，爱丽丝的兔子洞再如何绚丽都是虚无缥缈的童话故事，他所有的天真在大都会消失于地球上的那天就已经完全抛弃，从此超人的正义横行于世，有人说他这是暴政，但人性本恶，善良不代表能维护正义。 倘若他会被这种东西打动，那他的正义就太廉价、太被人看轻了。 “蝙蝠侠，”卡尔说，“又或者莱克斯。卢瑟，不管你想做些什么，你知道那都是无用功。”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并没有人对此作出回应，整个办公室内的氛围一时凝滞起来。 … 继莱克斯。卢瑟就是超人之后，莱克斯。卢瑟又和蝙蝠侠是同一个人了是吗 好好好，莱克斯。卢瑟，一个人就是一个联盟。 这种反应和一般的世界当中会有的那种截然不同，一般而言，当他说出这句威胁的话之后，多多少少会得到一些回应，而不会像现在这样，死寂一片。 卡尔想：最后的幻境就要结束了是吗这里即便有虚假的温情、尽管他停留的时间如此短暂，但这总比一直处于虚幻当中好得多。 在这种尴尬的氛围当中托尼语气有些不耐烦地开了口：“各位，劳驾，我不关心你们在玩什么《真假超人》或者《真假蝙蝠侠》的把戏，我们能不能关注一下这里还有个中了该死的恐惧毒液的非超英无关人士、可怜群众尽管有外星人宣称他就是蝙蝠侠，但我想只要你的大脑还好端端地待在脑壳里就知道正确答案究竟是什么。” 布鲁斯按下胸中对于那个飞在超人身边一动不动的“超人”的警惕与被这个“超人”脑回路震惊到失语的莫名其妙，他走到钢铁侠旁，从腰带中拿出刚刚研制出来的最新版恐惧毒气解药给莱克斯注射了进去。 莱克斯一动不动，他窝在钢铁侠怀中，眼睛微微垂着，像世界上最倒霉、最无辜的那个受害者。 解药缓慢起效了。 第112章 恐惧逐渐从神经末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脱力般的疲惫和麻木，莱克斯在逐渐转醒的一瞬间眼皮不受控制地微微耷拉了下去，随即又抬了起来。 他转过头，绿色的眼睛第一次映出超人的身影。 世界上存在超人，甚至可能是两个。 第109章 世界上究竟有没有超人 斯莫威尔的夜风从脸颊上消失的那一刻莱克斯回到现实世界里， 他的手掌似乎还放在田埂的碎泥土块上，玉米长杆上生长着的层层叠叠的叶片在他耳边沙沙作响，恐惧毒液被解药逐渐溶解， 日光灯替代了月亮， 他的细胞当中依旧残余着些许毒性， 大脑还没有完全开机，看向一旁的两个超人的时候目光还是有些懵懵的。 世界上不仅有超人， 而且是两个。 哦，两个超人， 不就是两个超人吗那有什么大不了， 他的实验室能造出五六七八… 等一下， 两个超人 莱克斯现在清醒了， 尽管身体还是有些发软， 疲惫席卷了大脑，但仅仅只是脱离了幻觉之后、剩余不多的体力就已经足够他开始思考。 他的睫毛颤动了一下，被“两个超人”这种事情惊得差点儿就要坐起来。 托尼的手紧了紧，他将莱克斯往怀里抱了抱，一个成年男性的体重不算轻，莱克斯也不是什么娇小可人的小女孩， 但他可是钢铁侠！就算让他现在立刻马上带着莱克斯冲出去远走高飞、带着他永远不和超人见面他都做得到！ 呵呵！氪星人！有一个算一个，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绝不认输！ 【哇塞， 这是…】莱克斯缓缓转醒之后，氪星生育宝典也醒了过来，世界上没有氪星人的幻觉从它身上消失之后， 宝典飞速重新恢复了精神，它的弱智大脑像是刚刚崩溃的那个氪星生物不是它一样，立刻被乱七八糟的东西重新填满， 【氪星人清仓大甩卖！买一送一再加一！全平台超人任选，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了！怎么样，莱克斯，你有福了！】 【…别告诉我这又是你惹的祸！】莱克斯“十分友好”地说，自从知道氪星生育宝典的残页被分成无数页散得整个宇宙都是，他就已经失去了最后对氪星生物的信任了！ 他会这么倒霉的原因绝对和氪星生育宝典脱不开关系吧！如果不是这家伙，他！分明！应该已经！把超人揍得满地找牙了才对！ 【呃，应该不是吧，可能大概也许或许，哈哈，至少在这个当中肯定没有发挥我的主观能动性，我跟你保证。】氪星生育宝典干笑着说，它打了个哈哈，试图蒙混过关。 …那就是有关系了。 也是，和氪星人有关的东西哪一次跟这个宝典没关系！ 【这是哪个超人，你最好不要告诉我这是那个将整个地球据为己有、胆怯到恨不得在地球外面套个罩子、然后让这个星球仅供自己观赏、只要有一丁点儿风吹草动就会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连根拔起的那位最高元首。】莱克斯说，他打量着对面的两个超人，超人们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哈哈，】氪星生育宝典笑了两声，它说，【你知道的这不是很清楚嘛。】 也许是觉得这话太得罪人了，宝典又找补了一句，试图用奉承和恭维让莱克斯心情变好，它说：【我就知道你是这个地球上最聪明的人类！你知道的，我一直对你充满信心，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智商，你和超人一定会有个儿子！】 请问这几句话之间有任何的联系吗 莱克斯再次被氪星生育宝典的话无语住，他甚至开始思考说不定恐惧毒液是搞错了，他根本不会害怕没有氪星生育宝典的生活，说不定那才是他渴望的一切。 太吵了，氪星生育宝典是他见过的最吵的东西。 【因为我活泼可爱温柔好动健康强壮文武双全五好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你是不是也想有个这样的孩子我懂你，你和超人会有个儿子。】氪星生育宝典说，它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声音当中充满了骄傲自豪。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莱克斯冷笑，他抬头看了一眼托尼，钢铁侠的面罩没有开启，对方同样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莱克斯看不见托尼的脸，战甲的表情永远维持着面无表情的喜感，他示意自己要下来，保持着弱势的姿势不是他的作风。 “你还好吗，莱克斯”托尼问他，他的声音从战甲当中传了出来，“我想你不用下来了，我直接带你去医院，医生已经就位了，剩下的事情属于超级英雄，别再操心，大都会有我在，钢铁侠能解决一切难题。” “不。”莱克斯说，涉及到超人的事情已经超出了托尼的能力范围，让托尼去打超人老天，他看托尼还是赶紧回家玩他的那些机械玩具吧，别在这掺合了，纵观所有宇宙，超人有哪怕一次地和一个叫钢铁侠的角色对上吗连背景板里都没有！ 托尼是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离开战甲他什么都不是，甜甜圈、披萨和酒精填满了他的前半生生涯，天知道这家伙灵机一动拍拍脑袋说“我就是钢铁侠”之前有没有考虑过“超级英雄”究竟代表了什么。 搞不好和他的那个新能源清洁产业一样就是心血来潮、随口乱说。 莱克斯并不是在否认斯塔克工业现在在这个新产业上的建树，但他绝对承认自己就是在否认托尼打超人的可能性。 他现在就想让托尼赶紧回纽约去，把他那个战甲藏藏好，永远别再提起有关“超英”的任何话题。 “你回纽约去吧，”莱克斯说，“你出来太久了，再不回家我怕佩珀小姐要杀过来和我当面要人。” “你赶我走”托尼有些不敢置信，他刚刚被蝙蝠侠排挤过，现在莱克斯又要让他走凭什么，他托尼。斯塔克在哪里不是香饽饽“为什么，因为你觉得我克扣克拉克。肯特工资还是你认为我留在这里会妨碍你和那个无耻的小记者复合莱克斯，我告诉你，我绝不同意你和克拉克。肯特再在一起，就算你再爱他也是一样，这家伙毫无担当，将你推进火坑里，这简直无耻之极！” 他的声音就算隔着战甲也能透出委屈和愤愤不平，像是如果评选“谁是世界上最讨厌克拉克。肯特”的人，他一定排名榜一似的。 “…我不会和肯特先生复合，”莱克斯感觉托尼可能吃错了药，他更加坚信对方不合适留在这里，“你先让我下来。” 要知道，一个正常的超级英雄绝不会是这种画风，你见过蝙蝠侠、绿箭侠、绿灯侠、海王…这帮人满脑子恨海情天吗托尼和整个正义联盟都格格不入，恐怕就算以后再怎么努力都无法加入。 连正联都进不去，托尼还是收拾收拾回曼哈顿当他的大老板吧！ “我觉得你还是赶紧去医院看看的好。”托尼说，尽管如此，他还是选择尊重莱克斯，将他放了下来，依旧站在他身边。 莱克斯看向超人、他们自己的那个，这是那次事件之后他和超人的第一次见面，所有人都知道的，托尼虽然战斗力过家家、安保系统防不住超人，但至少他严防死守的态度非常坚决，所以尽管他常常见到克拉克，但超人他休想靠近病房半步。 超人向着他走过来，他在托尼警惕的目光中停在莱克斯面前，抬起手轻轻碰了一下对方的脸颊。 人类偏低的体温贴在他的指腹上，蓝色的眼睛没有镜片的阻挡直直注视着莱克斯，克拉克想：确实不是幻觉，他确实找到莱克斯了。 他暂时不想询问对方关于实验室内的一切，他暂时不想猜忌那些怪物的由来与莱克斯究竟想做什么，他也暂时…不想知道莱克斯究竟是不是纯粹的好人。 他只知道他确实把对方找回来了，仅此而已。 莱克斯偏了偏脸，如果他此刻没有处在被恐惧毒液侵蚀之后的状态的话，他应该躲开超人的手指，或者掏出氪石给他来上一拳，但他现在什么都没做，他甚至是在感受到了超人的触碰后才慢吞吞想起来自己不应该让对方碰到，那个“s”就在眼前，像那天在飞船上一样、像无时无刻一样。 超人已经将大都会这座城市渗透了，他讨厌并承认这一点。 莱克斯说：“我恐怕现在不是由你当主角的时候，超人，我们有另一个客人还在等候，如果你的表演欲发作、非要让自己当地球的主演的话，我建议你现在飞出去空中转体三周半。” “我从没想过做主演，卢瑟先生，”克拉克说，他的心一点点儿随着莱克斯刻薄的话安定下来，就是这种感觉，就是这种效果，就是这种反应，莱克斯将他的两个身份区分开来，他对待超人的时候就是这种态度，他问，“你能看见他吗我指的是…另一个我。” “不然呢”莱克斯问，他从克拉克脸上看见一种熟悉的茫然表情，这种表情和当初他们在另一个地球的时候极为相似，“你以为那是你的幻觉即便他站在这里，所有人都能看见很遗憾，超人先生，你现在恐怕已经不是这个星球上唯一的‘超人’了。” 第113章 克拉克愣了一下，他回头看了一眼卡尔，卡尔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们，他像是和蝙蝠侠的对话不存在一样，克拉克听不见他的呼吸、心跳和人类生存所需要的一切，卡尔就像是一个漂浮半空的幽灵，披风垂在阴影里。 “我不记得我有个孪生兄弟…”克拉克有些不确定地问，一旦确认卡尔是真实的，对方身上那种怪异的感觉就被放得更大。 “它不是你的兄弟，”莱克斯说，他迎向卡尔的目光，“它是另一个你。” 第110章 一出好戏。 卡尔注视着莱克斯。 有头发的莱克斯。卢瑟看上去还十分年轻， 他的脸上有年轻人都会有的那种略显稚嫩的锐气，注视着自己的目光和从前… 不，和从前并不一样。 这个卢瑟的目光更加平静、更加锐利、更加陌生， 或许是幻觉当中还存在着另一个超人的缘故， 受到本来就存在的那个超人的影响， 他看着自己的时候和记忆里的那个人并不完全相同。 即便他们的长相都是一样的，脾气好像也差不多， 但卡尔分得清他自己的卢瑟和面前的卢瑟，他知道这两个人截然不同， 根本不可能混为一谈， 唯一相同的可能就是根植在对方身体当中的对于超人的追逐与… 卡尔飞过去， 他同样学着克拉克那样对着莱克斯抬起手， 指尖朝向刚刚克拉克触碰过的地方落下去。 …与背叛。 莱克斯皱了皱眉， 他后退了一步，避过另一个超人的手，抬眼看着卡尔，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了，他脸上有东西克拉克就算了，这个超人怎么也跟着学穿越世界的时候把脑子撞坏了现在什么都不会、退行到靠模仿活着的幼儿状态了 “你最好别告诉我你的脑子坏掉了。”莱克斯说， 他开始思考如果超人是个弱智的话他要怎么处理。 超人脑子坏了会成什么样子氪星生育宝典那个样子吗 【我脑子没坏！我不是弱智！】氪星生育宝典为自己叫屈， 【我是整个氪星最厉害、最聪明、最关键的宝典啊！所有的氪星人都要通过我诞生的含金量你懂不懂！】 好了， 现在氪星人为什么是那种样子的根本缘由究竟在哪已经发现了。 最高元首不屑一顾，他对于面前的这个卢瑟说的一切话语都嗤之以鼻，卢瑟给他设下的环境实在太低劣， 他分得清现实，毫无代入感或者想要沉醉的冲动，他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他甚至来不及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只是感觉荒谬。 后悔不，他从来不后悔，他这双手，他这副身躯已经杀死太多曾经并肩的同伴了，他为他的地球付出了一切，为了维护秩序，为了维护公平正义。 卡尔说，他面容平静：“虽然那可能是你一直以来期待的，但很显然没有。” “显然我并不期待一个笨蛋的大脑变得更加糟糕，因为一个超级蠢货明显不是个好的进化方向，”莱克斯说，超人的大脑已经够无用的了，万一坏掉了…天知道它能捅什么篓子，“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是我要问‘为什么我出在这里’。”卡尔说，最高元首说话已经初具滴水不漏的雏形，他将目光重新在在场的人脸上环顾过，蝙蝠侠——老“朋友”了，他在这里并不奇怪，莱克斯。卢瑟——这里是莱克斯集团顶层。 …大都会，曾经和“超人”这个名字紧密关联的地方。 卡尔的思绪顿了一下，他忽略自己心中忽然涌上来的回忆，超级大脑的弊端在此呈现，随着时间的褪去，他也永远不会忘记过往的任何一丁点儿细小的回忆，大都会就住在他的脑海中，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同从前一模一样。 别想那些了，想想当下吧。 这个幻觉里的超人——不知道这家伙有什么用处，卢瑟指望自己被他打败还是指望自己看见过往超人的赝品能重拾从前这都太童话故事了，没有任何用处，他只觉得对方蠢得可笑；而旁边那个被金红色金属包裹着的人类没见过，不认识，是现实世界里什么边角料反抗军路人甲吧。 卡尔的眼眶微微发烫起来，他在思考自己要不要杀了这里的所有一切人类试试，他的心里充斥着想要离开的不耐烦和焦躁，是源自什么是恼怒吧，对于卢瑟的天真。 卢瑟试图用武力打败他无果、选择用温情感化少来，少来，别这么对他，他不会让背叛者笑着死去。 他不懂要怎么面对这样的情绪和现状，便意图用最简单的方式——除掉一切会让他感到坐立不安的东西来解决问题。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整个试卷。 但最高元首的视线随即被年轻的自己的脸占据，克拉克疑惑但警惕的脸庞出现在他的视野中，他将莱克斯。卢瑟的身形挡得严严实实，如果不用上透视的能力便无法看见。 “我想，既然你不是我的幻觉或者别的什么，或许我该对你说一句‘欢迎来到这个地球’”克拉克有些不确定地说，他忍着浑身对对方身上那种和自己完全不同的怪异感觉，尽可能露出善意，“要来杯热牛奶吗” 他想：虽然自己依旧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莱克斯在这里，莱克斯总是能弄清楚状况的，他只要听着就好，这一切总能被解决，而且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氪星人，或许是舟车劳顿、或许是别的什么缘由，总之对面的另一个自己看起来从头到尾都透着紧绷和疲惫，似乎急需一杯热牛奶和一个温暖的被窝。 他是卡尔。艾尔，对面也是，超人不会成为那种无情的反派，他相信自己不会。 “你和莱克斯。卢瑟是好兄弟”卡尔看着近在咫尺的克拉克问，克拉克为了挡住他的视线甚至飞了起来，他太清楚对方这种“挺身而出”所代表的含义了，超人总是像一只搜救犬，为了朋友、同伴、不认识的陌生人站在前方，最后再被夺走一切。 至于那个不认识的钢铁怪人说的话应该是想破坏超人和卢瑟之间友情的意思吧。 克拉克的反应很正常，在他发现卢瑟竟然背叛他和蝙蝠侠站在一起之前，他也认为对方就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如果不是卢瑟背叛了他…他们本该一起维护这个地球。 “我们…呃，”克拉克一时噎住，他被难住了，“我们不是朋友，我们只是…” 他们只是什么克拉克。肯特是莱克斯。卢瑟的前男友，那他呢，超人是… “他们是被告和原告的关系，”托尼冷笑着说，“除此以外，别无其他。” 他非常十分特别看不顺眼氪星人，两个氪星人加在一起没有负负得正，反而让他更觉得居心叵测，托尼将莱克斯往后拉了拉，不让他和克拉克挨得那么近。 “今晚的事情很多，我知道，”托尼说，小丑的游戏、莫名其妙出现的另一个超人，阻止人工智能攻破直播信息流的不明信号…是的，他知道，今晚出现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但是，“但是我们能先让唯一的受害者回去休息吗尽管我听说莱克斯集团的‘自愿加班时间’一向很晚，我懂这个，爆炸发生之前我也还在加班呢！劳驾，先让无关人员回去，英雄这个单词里不含任何‘l’。” 整个办公室里只有他知道的最少最傻最天真，也只有他执着于让莱克斯赶紧回去。 他这话引来了蝙蝠侠的轻轻一瞥，碎肉还在蝙蝠腰带里躺着，克拉克看过的文件布鲁斯自然没有放过，他肯定莱克斯。卢瑟做了些不可告人的事情，托尼现在才是一无所知的那… 不，不一定，托尼。斯塔克和莱克斯。卢瑟走得极近，他真的一无所知吗 大黑猫现在正在怀疑所有人。 可卡尔现在才是这里的重点，布鲁斯便赞成了托尼的话，他说：“你送卢瑟先生回去，而超人，你们都跟我来。” 第111章 “我会讨厌你的， 超人。” 随着屏幕上最后一句话落下帷幕，莱克斯和屏幕中的自己一样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反复回想自己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受到恐惧毒液的影响， 那些话在当时的他看来是挺正常的， 他先是对莫茜说话， 后来又作为十几岁的自己在自言自语，但… 但在外界看来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啊！ 疲惫还在他的神经上跳舞， 理论上他应该困到要睡了，可视频中呈现出来的画面效果让他的血压窜得更高， 莱克斯紧紧盯着那个被绑在椅子上眼神迷茫的自己， 他的拳头紧了又松， 松了又紧， 最后化成一声冷笑。 【…你好爱他， 】氪星生育宝典发出一声哽咽，它抽泣了一下，智商又飞出去了，恋爱脑又占据高地了，【你别怕，莱克斯， 超人存在， 克拉克。肯特也存在， 你再也不会孤身一人，你会有爱你的家人，你知道的， 克拉克是爱你的，他的心里一心一意只有你一个人，你别担心它会喜欢超人， 呜呜，超人算什么东西，超人根本不会喜欢克拉克，他只会爱上你呜呜呜，可是克拉克…天呐，你真是个小可怜，我可怜的莱克斯，你真是为克拉克心碎了。】 第114章 它持续胡言乱语：【你比虐文女主还可怜，克拉克一心爱着超人就算了，凭什么叫你帮他买超人周边，难道他连买周边的钱都没有吗这种男人不配跟你在一起！不要紧，莱克斯，得不到穷鬼小镇男孩的爱没事的，我会爱你的，我发誓，我们离开大都会吧，等五年之后我们带着三岁半天才宝宝回来，然后惊艳所有人，第一章 《回国》，第二章《天才宝贝比赛》，第三章《怎么是他》第四章《打脸那个可恶的红披风》，第五…】 【第一章 《超人之死》。】莱克斯说。 【哦！】氪星生育宝典一下子收了声，它想了又想，迟疑地说，【呃…这就不必要了吧这事情犯法，我们可是守法公民，如果你锒铛入狱，会影响孩子的前途的！而且萌娃打脸流不时兴一上来就死人的，我们这又不是什么悬疑恐怖文或者黑暗男频起占文，也不是什么美国漫画，搞文案诈骗或者踩偏卖点的话容易扑街。】 它说得头头是道，疑似吃了八十八万个网文作者最后乱成一锅粥。 趁热喝吧。 没用的氪星生育宝典要不挂砖砖上回收了吧。 莱克斯吐出一口气，他懒得想氪星生育宝典在胡言乱语什么，他自己的处境现在不太妙，仅仅一夜之间就陷入了极端被动的局面当中。 小丑利用恐惧毒气让他陷入幻觉，整个美国都看见了他的样子，幻觉当中说出来的话误导性极强，但好在没有说出更多过分的东西，这就算了，大都会被一群来自全国各式各样的超级英雄搜了个底朝天，他办公室旁边放置关于超人资料的房间里有大量东西不翼而飞，而实验室 呵呵，实验室还保得住吗被所有人忽视的、在沙发上面昏睡着的费德洛夫博士如果不是他开口带走，恐怕就怕就要这么一觉睡到天亮，研究人员都被丢在这儿了，那实验室的状况还能好吗 最棘手的是卡尔。艾尔，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最高元首显而易见还没弄清楚现状，但等它弄清楚了呢不，即便不需要弄明白它现在究竟处在什么样的状态当中，氪星人贫瘠的大脑结构也会促使它们做出见了鬼的愚蠢行为。 电视上的录像即便莱克斯再怎么不愿意看也在继续播放，莱克斯看见他在幻觉中坐在斯莫威尔无人的田野当中时、现实生活里是被绳子捆着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有些庆幸于还好自己的幻觉不是和超人在地上扭打，不然那画面就太惊悚了。 但他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他的恐惧竟然是一个没有超人的世界吗他在恐惧克拉克根本只是他的臆想，像每个孩子都会有的、只有自己能看见的“童年玩伴”一样。 简直像是…简直像是否认超人的存在就是在否认他莱克斯。卢瑟的一切一样。 不对，他的平生心愿就是让超人消失在地球上，应该是小丑的药剂有问题，说不定是稻草人用过期材料做的，阿卡姆的人可不知道信誉这个单词怎么拼。 接着超人飞进画面中，它的飞行乍看没问题，但莱克斯一看就觉得全是问题。 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敏锐地感知到超人身上发生了一些事情，以至于连这家伙最擅长、最常用来向这个世界炫耀自己力量的飞行都飞得歪歪扭扭，然后他看见超人的眼珠定在当时的他身上，这个魔抗能力差到连去其他星球的宴会当中做客也会受人控制撞塌一座宫殿的氪星人不出意外地出意外了，理智从它的脑子中人间蒸发，莱克斯已经在思考自己身上有没有被氪星人殴打过的痕迹。 超人打自己了吗它的脸色可不像友善的样子。 但他看见超人像是放弃抵抗似的、他知道超人的这个动作就是在放弃抵抗，超人放弃抵抗似的落到他身前，它背对镜头，红披风垂在地上，如同自愿殉道的信徒。 接着超人就苏醒了。 就这小丑的阴谋就这 关闭摄像机前，“s”标志是最后的一个画面，整个录像当中没出现过有关另一个超人的端倪，问题就是可能出现在摄像机关闭之后。 【白马王子救下了公主，天呐，你们两个真是天生一对！你们注定会有个儿子！】看图说话小能手氪星生育宝典准时上线。 克拉克也是文字工作者，看出来了，氪星生物上学时候的优势在作文成绩。 莱克斯抬手关闭电视机，他注视着漆黑屏幕中自己的倒影，柔软的红披风静静垂落在病房门前，他转过脸，看见克拉克探进头来。 “…你还没休息。”克拉克愣了一下，紧接着下意识露出笑脸，过了两秒之后又收住，恢复“超人”应该有的表情。 “我也有可能只是在梦游。”莱克斯说，他平视克拉克的方向，视野当中是对方胸前的家徽。 这东西也印在萝拉安排的被子上，他当时和超人共同躺在家徽下面，整个人都处在被氪星人控制的境地。 “我只是路过，所以…你知道的，今晚的一切实在是太疯狂了。”克拉克不停找着借口，他试探着向病房内走，随时做好了被莱克斯叫停并赶出去的准备。 但莱克斯没有，克拉克顺利走到他病床前面的时候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躲过托尼调来的更多更严密的安保队伍的时候觉得自己简直像个要来干坏事的小偷，但最后目标物不仅没有触发警报，反而平静、甚至称得上是温和地注视着他的靠近。 “…你一定被吓坏了。”克拉克说，他知道这种情感和反应是什么，在他从那些废墟或者战火当中救下吓得瑟瑟发抖的人们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情感，莱克斯也是一样，他这样的人一向光鲜，哪里吃过这种苦恐怕从小到大连一顿打或者骂都没挨过。 他伸出手犹豫了一下，理智回来之后他没有刚刚找到莱克斯的时候那么大胆，但还是敌不过心里的冲动，用手背在莱克斯脸颊上轻轻贴了一下，人类比氪星人还低的体温贴在他的手背上，显然有些不太正常。 “你在跟我玩什么氪星人和地球人友好往来的温情戏码”莱克斯问他，“另一个超人让你‘地球中心’的地位受到威胁了不得不讨好我来了” “是啊，我怕你会把我赶出去，永远剥夺我在大都会的街道上飞行的权利，”克拉克说，他已经学会用温和的态度对带莱克斯的刻薄，说实话，这让他面对听见、看见的关于“超人”的恶评的事情的时候能泰然自若多了，他将莱克斯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一下，“我们都知道的，你在这座城市当中拥有多么决定性的权力。” “那我现在就想把你永远赶出去。”莱克斯说，他怎么不知道有这种好事了他一句话就能颁布大都会超人禁止靠近命令吗那真是太好了。 “行行好，”克拉克说，他想了想理由，“看在我今晚成功找到你的份上” “我现在应该感恩戴德、痛哭流涕吗”莱克斯问，谈起这个话题，他就想起克拉克怪异的举止，“你找到我的时候看见了什么” “一个怪物，”克拉克说，他想起在密室当中看见的高壮怪物，当时那个东西就那么坐在那里、坐在疑似装着濒死的莱克斯盒子之上，“一个凶恶的怪物。” 或许是小丑病毒残留的后遗症，又或者是莱克斯的病房里温度太过舒适，克拉克又没有那么严谨地在扮演超人了，他微微笑了一下，然后说：“但我想世界上是不会出现那种东西的，至少你的办公室里不会。” 哈！超人倒是颇具自信，像是人人都应当天生就要爱戴它、拥护它不可！ 莱克斯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心，他问：“你又怎么知道我从没想过制造一个足够杀死你的怪物呢” 克拉克没有说“是”或者“否”，他只是注视着莱克斯的眼睛：“那你想让我死吗” “无时无刻不。”世界上第一位超级英雄冷酷的恋人回答。 “你不想我死。”这个星球上莱克斯。卢瑟最了解、也最靠近莱克斯。卢瑟的氪星人随即做出判断。 第112章 “莱克斯我想他应该已经睡了， 什么超人你太小看我的安保防卫系统了蝙蝠侠，就这么跟你说吧，就算十个超人来了都不可能溜进莱克斯的病房。”托尼打着电话走在走廊上， 他的声音即便再怎么压低， 但于寂静无声的凌晨中也能传进来。 整个医院的楼道中漂浮着消毒水的气味， 托尼远远看见他新聘用的安保人员个个身材高大，身体挺得笔直， 和一群罗马雕像似的，而病房新设的安保系统没有权限这次绝对进不去！ 托尼一边听着耳边的蝙蝠侠说话， 一边漫不经心地想哥谭的这家伙真是太不了解他钢铁侠了， 布鲁斯到底是怎么忍受这个猫耳怪男每天都在他的城市里窜来窜去的他没有试过停掉这家伙的社保把他给赶出去吗 他反正是看蝙蝠侠、超人、类似的这种一个城市只有一个超级英雄的超英不太顺眼， 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 就是有种单纯的他们好像不是一路人的感觉。 第115章 简称——玩不到一起去。 “灰姑娘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 ”莱克斯说，他当然听见了托尼的声音，夜晚的医院并不安静，但他的这层很安静，他并不觉得那些安保人员会没眼色地到托尼面前说些什么，再怎么样那帮人都是大都会的， 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老板， 他伸手将超人落在床上的部分披风掸落下去， “走的时候别忘记你的水晶鞋。” “你会挨家挨户来找我吗”克拉克问，他想象了一下这种场景，不， 这太傻了，能听见整个地球声音的超人摇了摇头，他说， “不，你只需要呼唤我的名字，我就会出现。” “我会挨家挨户挖出你这身制服下面究竟是谁，氪星人，别期待那种事情，哪怕你真的住在向日葵上，也会被我连根拔起丢出地球，”莱克斯说，他找超人的唯一目的就是利用和把这家伙揍扁，没有其他目的，“你最好把小狗尾巴藏严实点儿，一旦从披风底下露出来，我就会毫不留情地踩上去。” “这真的太邪恶了，卢瑟先生，小狗什么错事都没做，”克拉克说，他可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吱吱嘤嘤地哭起来，要是哭了那就太丢脸了，“我会忍住的，尽量不会哭给你看。” 他注视着莱克斯的那双蓝色眼睛略带笑意，眼镜从脸上消失后一切情绪都如此明显，哪怕只是一丁点儿细小的差别都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他像一只真正的外星坏狗那样看着莱克斯，托尼往病房里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克拉克不得不走了，他甚至没等到莱克斯的回应，对着他道了一声“晚安”，身影瞬间消失在房间内，只留下微微晃动的窗帘。 下一秒，托尼。斯塔克出现在病房门口。 “你刚刚在打电话吗，莱克斯”他狐疑地问，眼睛在病房当中左看右看，像是只怀疑莱克斯私自去了狗咖、因此在不断嗅闻味道的猫，“我听见你在说话。” “是的，”莱克斯回答，他脸上神色没有丝毫慌乱，仿佛在陈述的就是事实，而红披风并没有在刚刚还垂落在他身边，“我在打电话，肯特先生想就今晚的事情对我进行采访。” “这么晚了他为了自己的记者事业竟然连你的休息都不顾”托尼皱起了眉，他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哈！克拉克。肯特！这小子真是太糟糕了！他坚决反对莱克斯和他在一起！他休想进卢瑟家的门！可是…可是莱克斯的恋爱脑…见鬼，怎么样才能让他对肯特丧失兴趣“你呢你就这么接了他的电话” “我很少不接别人的电话，”莱克斯说，他顺手轻轻给托尼上点儿眼药，“更何况…你知道，作为一个合格的集团拥有人，我从不会愿意让记者们失望。” 什么记者，什么不接电话你之前挂那些其他记者电话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轮到克拉克。肯特就改了个说辞仿佛自己是全天下最好采访的人了 托尼真心觉得完了，他宁可现在的一切都是自己加班猝死临终前大脑幻想出现的幻觉，也不愿意这就是真的，他一口气噎在喉咙不上不下，骂又不能骂，打又不能打，只能强行将自己的注意力从莱克斯身上转移开来。 他现在看莱克斯和一心一意想和黄毛私奔进大山深处生八十八个孩子、起早贪黑喂猪养鸡种地干活、而自己想去看他一眼连直达公交车都没有、只能汽车转三轮三轮转驴车下了飞机还要走十几个小时的那种人没什么两样！ 哈！莱克斯！莱克斯你！ 哼！ 托尼气鼓鼓的，轻轻晃动的窗帘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托尼走到窗前，他拉开窗帘看向窗外，天色已经蒙蒙亮起，灰白的天空压在黑色的深夜之下，交界处在高楼大厦的缝隙间晕染出一片宝蓝色的平滑色块，暖黄的路灯星星点点地点缀在街道上，一切都是那么静谧、安详和美… 美什么美！他刚刚离开的时候窗子是开着的吗糊弄谁呢克拉克。肯特超人这俩家伙里应外合一唱一和，骗骗莱克斯就算了，想骗他钢铁侠没可能！ 钢铁侠关上窗户，他在窗子的倒影上看见自己的脸色，便有意识地调整好，方拉上窗帘、转过身来。 他走到病床旁边说：“已经很晚了，莱克斯，别考虑那么多，睡吧，再有记者找你就让他们来找我好吗我知道该怎么应付这种人。” “我想你已经不需要我为你哼唱晚安曲了，但伟大的钢铁侠还是准备待在这儿，这样你的梦里就永远不会出现氪星人了，”托尼说，他在一旁坐下来，摆明了一副要看着莱克斯睡觉的意思，“现在，好宝宝该睡觉了。” …他觉得托尼对他的印象有点儿走向了不太对劲的方向。 莱克斯沉默了一下。 他记得他们当时在斯塔克大厦上面讨论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超人的时候托尼对他还不是这种态度，怎么了，氪星人起飞之后他也中毒、大脑变异了 他没有反驳托尼，经验告诉他反驳是没用的，托尼的大脑有他自己的想法，他还是在这种小事上乖乖听话好了。 但这真的对吗托尼是不是把他当成了什么柔弱无助、不能生活自理的小宝宝了这真的没问题吗托尼你看着他的脸、他的身高、他的体型说话。 第113章 “小猫钓鱼…”轻柔的哼歌声在阴暗潮湿的牢房内响起， 一只苍白的手从袖子里伸了出来，向着地面上放下一张扑克牌。 冰冷的地面上盘腿坐着两个人，他们都穿着橙黄色的犯人服装， 完全不在乎地面冰凉的温度， 阿卡姆疯人院的牢房常年有着哥谭阴湿的气息， 这里鱼龙混杂，比任何地区的监狱都要人才辈出、精彩纷呈。 “游戏的规则是：按照顺序放下扑克牌， 牌和牌之间接成一条长龙，当遇到和长龙上原有牌面相同的花色时候， 就可以将两张牌之间的所有扑克牌收入囊中， 最后谁先用完手里的所有牌谁就输， ”小丑握着手中的牌组介绍道， 他看向对面的男人， 一脸惬意地示意他出牌，“这可是公平公正、完全看运气的游戏，谁都不知道自己手里有什么牌，谁都不知道对方手中有什么牌，不能选，只能放， 无法出千、只好听天由命， 怎么样， 是不是很有意思” 他看着男人在他之后放下的那张牌，脸上露出惊讶而惊喜的神色，一只手捂住了嘴巴：“哇塞， 你的运气简直就是好到爆啦，恭喜你取得开门红，现在我的和你的这张牌都归你啦， 请拿走然后再放下另一张吧。” 两张牌都被拿走，按照规则，优先出牌权归给拿走牌的人，另一张扑克牌被放了下来，小丑跟上自己手中的扑克牌，他紧接着喜笑颜开：“命运之神是公平的！这次换我赢啦，一进一出，双方平手！” 他拿走这两张牌，接着兴致勃勃地放上下一张：“请吧！” 另一张被跟了上去，小丑继续面露讶异：“这次是你赢！亲爱的，没想到我们如此心有灵犀，竟然每次放上去的牌都一模一样，看来这场游戏不会无聊啦。” 几轮游戏结束得飞快，他心急地催促道：“快，拿走这两张，我们继续下一轮吧。” “哗啦！”那两张扑克牌没有被拿走，反而是一滩扑克牌被丢在了地上，显然对面感受到了一种被戏耍的愤怒，这堆扑克牌全都花色在上，露出了一叠一模一样的图案来。 “怎么了亲爱的，你觉得我准备的游戏不好玩吗啊，不要紧，这是我的错，我应该让客人感到宾至如归的，我们可以来玩别的，一二三木头人怎么样还是你想玩踢毽子”小丑没在意他的无礼，他热心得好像一个邀请了同学回家玩耍的孩子，一口气就能报出数十个时下最流行的儿童游戏。 “小丑。”和扑克牌上花色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开口叫了他的名字，他看上去略显狼狈，并不合身的阿卡姆病号服穿在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有肉眼可见新鲜的伤痕。 “嗯怎么了，亲爱的，你有什么提议”小丑捡起地上的扑克牌放在嘴边轻轻亲了一下，他亲的是牌的背面，花色的正面便正对着对方，“别害羞，只要是你的意见，我都会好好考虑。” 卢瑟清晰地看见上面印着自己的脸，满地的扑克牌就只有一个花色，就是自己的脸。 牌面上面无表情的光头男人直视前方，他看上去比自己年轻些，黑白的铅笔画看不出任何颜色，但是面庞和骨骼走势和自己一模一样，显然绘画者有很强的美术造诣，那幅图画的正是…正是大都会还没毁灭时候的自己。 他知道这个世界也有另一个莱克斯。卢瑟和超人，他曾经和蝙蝠侠商量过，他们最后的计划是突破世界壁、召唤另一个世界的正义联盟来打败他们世界的最高元首，尽管降临派听起来听起来挺扯淡的，但在他们的地球上这已经成为了没有办法的办法。 见鬼，如果有办法的话他们早就那么干了，又何必沦落到现在的地步蝙蝠侠、他，他们一个在卡尔。艾尔身边，一个在组织反抗军，在明在暗什么办法都找了，除了死的人越来越多之外没什么别的结局，他知道这挺滑稽的，将希望寄托在天外来客身上跟地球上的那群蠢货把拯救世界、消灭罪犯的希望寄托在超人身上有什么区别 第116章 区别就在于他们没得选吗 那张写着预言的纸张还贴身藏在他胸口，曾经他以为这代表着只要他和超人交好就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使莱克斯集团更上一层楼，后来他们又以为这上面写的是拯救这个世界的唯一办法，再后来…不，应该是再最后，再最后，可能是机器发挥了作用，也可能是这张纸的作用，他们作为“降临派”降临反了。 他这个想法是挺幼稚的，但这是一种直觉指引，直觉告诉他这东西不是恶作剧或者骗局，他曾经靠这种直觉在商界无往不利所以他愿意相信这个。 “啊呀，怎么啦亲爱的，你是在想：这个世界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好像和你们好像不太一样，红披风上帝居然长出了脑子，他竟然在中了小丑毒气之后主动向幻觉当中的毁灭日认输，他胆小如鼠、不战而败，没有鲁莽地将所爱之人抱上天空，让小丑先生准备的大型烟花秀就此冷却、没能绽放出应该绽放的美丽色彩；还是在想：omg，大都会人民被炸上天之前的生活居然这么丰富多彩，每天都有乐子看，这里简直就是新闻人的天堂，小记者的圣地！集虐恋情深、萌宝三岁、人外瑟瑟、种族联姻、双重身份、训狗文学等等热元素为一体！”小丑将他丢在地上的那滩纸牌重新捡起来，他将所有纸牌一起整理好，熟练地洗着牌。 他和卢瑟面对面盘腿坐在一起，异世界来客昨晚突兀地出现在这里，简直就是对他苦心布下这场游戏的奖励！虽然蝙蝠侠没有亲自送他回来让他有些不满，但没关系，这个奖励能够弥补他受到的一切伤害。 他花费了一些功夫对对方进行救治，就在他准备牺牲自己、勉为其难撅起嘴为对方人工呼吸的时候没头发的莱克斯。卢瑟缓缓睁开了眼睛。 哦，好吧，小丑有点儿遗憾。 随后他就好心邀请对方和自己一起看了一些影视资料，他可没添油加醋啊，纯好心，不掺一滴哥谭化工厂污水，他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说，纯纯的就是展示了一下大都会两次直播的录像内容嘛。 哈哈哈哈！他可是公平公正的j先生，怎么可能故意骗人呢 “你知道多少有关于整件事情。”卢瑟问，这个地球的走向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开玩笑吗这个地球的莱克斯。卢瑟任由超人这个怪物在地球上兴风作浪，唯一的保障就是他赌自己能一直成为他的锚点这太荒谬了。 但这是小丑给他看的，小丑做的事、说的话不能全信，而且这个小丑…这个小丑似乎比他们的小丑知道的更多，他更疯、更清醒、也更危险。 “我能知道什么呢，亲爱的，我只是这个故事里头最无关紧要的男配角，你看，”小丑对他摊开手，展示病房里的一切，“我一直被关在阿卡姆疯人院中啊，你难道不相信蝙蝠侠吗除了‘小丑’之外，你应该是最相信蝙蝠侠的人了吧” “啊说起蝙蝠侠，尽管他的蝙蝠眼睛遍布哥谭的大街小巷，但是请别担心，我们在外面有个可爱的宝宝盟友，它帮我们处理好了所有的监控器，没人看见你的到来，现在你的上帝在明你在暗，我为你创造了最好的条件啦。”小丑对卢瑟wink了一下，他说得好像自己是这个世界上对卢瑟最好、最体贴的人，脸上的褶皱拟人化地抽动了一下，还怪有青春活力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初来乍到，肯定对我们这个地球的画风很不习惯，这是正常的，毕竟执笔者不同，发展出来的世界自然就不一样，你们主打一个动作大片，而我们主推的是日常恋爱，”小丑嘻嘻笑了起来，他说，“如果不是我横插一脚，恐怕直到现在他们还在磨磨唧唧、哼哼唧唧地纠结什么爱不爱、爱你爱我爱他、替身三角恋的狗血故事呢，照这么看各位还得谢谢我，如果不是我的友情演出，恐怕早就平平淡淡地happyending啦，这有什么看头呢” 小丑将一张纸牌递给莱克斯，他接着说：“但是呢，只要在这儿待上一阵子，你就会被同化啦，到时候你身上那种原本世界自动带来的东西就会被完全替换，要知道，恋爱脑是最容易传染的东西，我给你指一条明路，另一个地球的灯塔先生，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待在这儿，不出一个星期，你的宿敌对手就会变成宿敌恋人，到时候你再突然出现，他一定会惊喜非常，什么都顾不得，像只终于回家的小狗一样跟在你身边乖乖摇尾巴的。” “这是最简单、最省力的方法，是上策；又或者呢，我现在就触发警报，让你跟我们地球的蝙蝠侠谈谈，看看能不能联手击垮你的上帝，我听说大都会的地下某处可有着一大块那种你喜欢的、绿绿的宝石哦，这是中策，还有一计，是为下策…” 小丑说着从身后掏出了一顶假发：“今晚阿卡姆疯人院有大行动，到时候我身后的这面墙将会被企鹅人开车撞破，你就当没来过，我也当没见过你，随便你去干什么，好吗” 第114章 卢瑟戴着假发走在大都会的路上。 他行走在许久不见的城市里， 就像是行走在一个在他脑中搭建的3d立体建模当中，汽车缓慢从他身旁驶过，路灯光芒由远及近地在他头顶有秩序地悬着， 以“大都会”为前缀的商店排列在街道两侧， 墙壁上的广告招牌角落里写着“莱克斯集团”的名字。 大都会。 卢瑟一直认为大都会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城市， 无论是行走在这座城市当中、又或是坐着直升机飞跃上空，他曾经无数次从不同的角度注视着这座城市， 他建设大都会，将大都会发展得比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好， 他为这座城市骄傲， 这座城市也应该以他为傲。 大都会还存在的时候， 卢瑟每天都会抽空行走在这里， 人们从他的身边来来去去， 他有时候会想：“这些人之所以能安安稳稳地生活在这里，都得归功于他。” 哦，有些人要说他是在傲慢了，但这难道不是事实吗莱克斯集团对大都会的功绩还需要他来重复而莱克斯集团由谁来掌控看看集团名字就知道了。 但在一夕之间，这个最伟大的城市就毁于一旦，只需要一眨眼、一个瞬间， 甚至一口气呼出来吸进去的时间都不用， 剧烈的灼烧和刺目的光芒就汇聚在整座城市中， 然后“轰”得一声摧毁一切。 很有意思，爆炸按照理性思维来说范围也不算很大，虽然也并不很小， 那么小的核弹、那么大的能量，所覆盖的范围正正好好就是一座城市。 …也恰好就是大都会的大小。 尽管这个世界的莱克斯。卢瑟在处理超人的问题上显得非常愚蠢和没必要，但他将这座城市打造得还算不错。 卢瑟这么思考着向前走， 小丑既然让他装扮成本地球的莱克斯的样子，无论他居心叵测地想要干什么，都会在提出这个意见的早期给他提供帮助，以此来保证游戏能够进行下去，而这一段时间就是他可以利用的、最合适的收集资料的时间。 是的，他和蝙蝠侠都同意并合伙了这个“降临派”计划，同时包括他在内，没有一个人不痛恨小丑，但如今变故丛生，谁都无法保证他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中的正义联盟是什么情况，如果他们是比想象中更坏的恶人怎么办如果氪石在这个世界根本不复存在，而这个世界的超人实力实在太弱，对打败他的超人一点儿用处都没有呢 他只能选择暂时按兵不动，他只能选择先摸清楚情况。 九级智慧的大脑迅速运转，卢瑟被久违的大都会的夜色包裹着，他走在这里的时候有种真实又不真实的感觉，以至于整个身体像被带着浮力的柔软云层托浮着，每一步踩下去都隔着云踩在了地上，意识里觉得应该踩到的是软绵绵的东西，接触到的却是硬邦邦的地面。 但无所谓，他了解这座城市，即便是另一个星球的大都会也是一样，没有任何东西会阻碍他在这座城市中找对方向： 沿着这条街道向前走，再在面包圈宫殿旁边拐进巷子里，接着往前走两百米左转，一路走到头，最后向右，你就会得到… 哦！ 一座坍塌的体育馆和一个红披风童子军。 这真是“惊喜连连”，这个世界似乎脱轨运行，每个人、每件事都没在他们原本应该在的那条轨道上向前走。 原住民原汁原味三原色超人静静转过头看了过来，卢瑟提高警惕，他站在阴影中没说话，废墟前飞着的红披风超英此刻像极了他们那个世界的最高元首，他高高漂浮着，身体下面是落在地面上的断壁残垣。 这里是怎么回事他分明记得在他的世界当中这里是他一处地下据点的入口，难不成这里的超人已经不再那样光明，独裁专制的种子一直刻在氪星人的血脉当中，当他们产生恐惧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被激发出来 倘若这里的超人也走上了错误的道路，那事情就太糟糕了，而这里的莱克斯。卢瑟这意味着他恐怕也处在一个相当不妙的境地当中。 第117章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克拉克向他飞过去，他一转头就看见卢瑟站在他的身后，此时已经入夜，在没有刻意使用超级视力的情况下克拉克看得有些不清晰，他停在卢瑟面前，凑近之后一眼就看见他身上的伤。 “你…”克拉克心重重坠了一下，他抬起手，他想要触碰又怕弄痛对方似的，虚虚停在卢瑟露在外面的脖子前没有真的碰上去。 卢瑟的喉结动了动，尽管他以为自己会对超人（尽管不是同一个）的动作感到害怕、至少会感到不舒服，但事实上他对于克拉克的行为没有任何退缩和恐惧之意，就算他不久之前差一点儿就被他世界的最高元首杀死，但他确实没有感觉到恐惧。 简直像是这种事情曾经在他的潜意识当中演练无数次，以至于真的发生的时候，他对于卡尔的了解高过了震惊，神经早就习惯于氪星人的所作所为，便没有产生一般人都会有的情绪。 接着他感觉到氪星人的目光骤然带有穿透性，x视线！卢瑟一下子想起超人们都会有的这项能力，他同时想起自己头上的是假发，一旦被看穿后果不堪设想，微微皱了皱眉说：“没人教过你不该随便使用能力偷窥别人吗” 这个世界的莱克斯。卢瑟没调教过自己的超人吗他以为每一个合格的同位体都应该对此有所行动。 或许就是因为太溺爱超人了，所以他们在那些视频当中才会表现得那么… 暧昧 “抱歉。”超人立刻道歉了，之前的治疗舱事件后他有意识地克制着自己不要总是用能力去窥探莱克斯身体内部，尽管他总是会对此感到有些不安，但他学会了为莱克斯的感受而克制。 他刚刚只是被吓到了，毕竟直播的事情刚刚结束，而他昨晚从莱克斯病房中窜出去的时候对方除了中了点儿恐惧毒液之外称得上是完好无损。 克拉克下意识看了一眼病房，房间中空空荡荡，但好在并没有爆炸或者打斗的迹象。 “发生了什么”克拉克轻声问卢瑟，他已经在回忆自己刚刚有没有听见什么车祸或者绑架、抢劫之类的声音了，没有，一样都没有，今天的大都会格外平静，不，是整个美国都格外和平，人们聚在房子里反复观看欣赏昨天凌晨的直播，超英论坛甚至被卡崩了两次。 但卢瑟就这么出现在他面前，带着一脸平静，带着一身伤痕，带着一些没有被表露出来的急躁与不安。 “什么都没有。”卢瑟说，超人的手指依然停在他脖子之前，他没有触碰自己，卢瑟从他脸上读到小心翼翼的怜惜和自责。 呃 看错了吧他记得自己和卡尔关系最好的时候卡尔对他的态度也没这样吧 难道这里的超人尤其文艺青年和多愁善感他…好像也没这么觉得… 算了，再看看。 克拉克一下子意识到对方是不想告诉自己遇上了什么祸事，他印象里的莱克斯永远这么逞强，他似乎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放弃自己的“强者”伪装，尤其是在超人面前。 克拉克便体贴地没再多话，他尽可能语气轻松地说：“斯塔克先生呢需要我帮你呼唤他吗或者我送你回医院别担心，我飞行的能力很熟练，还记得吗我带你从极地一路飞到大都会，你不愿意被我抱，但又不喜欢其它的姿势，最后只能待在我怀中。” 他说这句话的本意是想要放松莱克斯的神经，但他面前的现在是卢瑟。 卢瑟没说话。 他反复回想自己和卡尔的相处，从大都会爆炸之前到爆炸之后，他再想象了一下倘若自己和卡尔之间是这种氛围… 不对！ 这不对劲。 这对劲吗 好朋友应该这样吗 卢瑟有点儿狐疑地想，他的社会阅历比卡尔丰富，对于人际网来看得更多一些，克拉克的表情就像是一张长满了尖刺的圆盘，看一眼都觉得扎眼睛。 这个东西能出现在任何人身上，但！不能出现在莱克斯。卢瑟和超人之间你懂吗 卢瑟开始重新审视他在小丑给他看的两场直播以及听见的其他人讨论声中读到的信息，他原以为这里的卢瑟顶多就是和超人一起长大，带小镇男孩见见世面、一同共患难、顺道给他处理双重身份问题的那种人设关系而已，怎么现在感觉不仅于此 对人类情感十分熟悉但绝对抗拒得出答案的卢瑟先生抬眼看了一眼克拉克，这个地球的超人专注地注视着他，他听话地没再使用能力窥视自己，但这好像更糟了。 这确实跟打倒卡尔不相干，但…怎么说呢，就是挺奇怪的，是一种没来由的、让他坐立不安的感觉。 “你站在什么立场对我说这些话”卢瑟问，他直直盯着克拉克的脸，力图不放过氪星人脸上的任何一丁点儿细微变化。 这把克拉克问住了。 什么立场莱克斯又生他气了吗怪不得莱克斯看上去怪怪的，和自己之间好像有些疏远陌生似的。 他注视着卢瑟，蓝色的眼睛泛着柔软的光，克拉克说：“你需要我什么立场，我就是什么立场，好吗” 说实话，卢瑟没听过卡尔。艾尔这么和他说这种话。 他沉默了。 第115章 “我还是认为我应该先送你去医院。”超人绕着卢瑟飞来飞去的时候， 卢瑟感觉自己像是在路上遇见了一只对人热情过分绕着腿跑来跑去转圈圈的小狗。 小狗飘在一旁，身体散发着另一名冰冷大型犬没有的热量，天真的蓝眼睛中满满都是不设防备的关心。 小狗。 比起他们的年纪， 克拉克的确算得上是小狗了。 “不需要。”卢瑟说， 他的心脏依旧在为自己心中隐隐的可怕猜想而震颤， 或许这个世界的情况复杂度超出了他的预估范围，电视直播中不过是真相的冰山一角， 而他在大都会街头飘落的报纸上读过的n角恋也许并非空穴来风… 假使这个世界的莱克斯。卢瑟是个恋爱脑，他将自己包装成一个花花公子， 他左拥右抱， 和纽约首富、外星王子、外星王子的弟弟、能变身怪物的科学家、克拉克。肯特、超人…等一系列是人的、不是人的生物传绯闻， 其实心里根本就不是伪装出来的样子， 他一心一意、专情地沉迷于超人的两个身份， 为此不惜分裂自己， 等下，这不是恋与蝙蝠侠的剧本吗 这个假设有点儿过分了。 卢瑟开门见山地问、事实上他隐约感觉到了这个地球普遍飘着一种智商不高的、阴谋诡计并不盛行的味道：“如果你发现自己走向了错误的道路，会选择去阻止自己吗” 绕着他摇尾巴的小狗忽然不飞了，克拉克停了下来，卢瑟稍显平静的话语让他有些不安， 对面的男人今晚给他的感觉格外陌生， 他轻轻落到地面上， 开始回想自己最近做了什么错事。 他最近…他最近也没干什么吧蝙蝠侠最近好像拉了一群超英热热闹闹地不知道在干什么，可是那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并没有收到求助或者邀请。 不过这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毕竟钢铁侠也没有。 克拉克诚恳地看向卢瑟， 在莱克斯被小丑绑架而他被耍弄着在大都会下水道跑来跑去的期间，克拉克就决定以后更加坦诚一点儿，他说：“如果我做错了什么， 请告诉我，好吗我会改正的。” 他想：难道莱克斯的狼狈和他有关他又无意中做错了什么吗还是又是因为他“氪星人”或者“超人”的身份招来了敌人 等一等，他忽然想起了另一种可能性，氪星人，他现在的确再也不是孤身一人的氪星人了，但有没有人觉得他们地球上的氪星人最近实在有点儿太多了 克拉克小心翼翼地问：“你的伤…和另一个我有没有关系” 他的的确确敏锐地感知到另一个自己和自己本人的截然不同，他和卡尔随着蝙蝠侠飞出去，并肩而行的一小段路上沉默无比，但这并不妨碍克拉克从对方的身上读到些什么。 他从卡尔身上感知到一种居无定所的漂泊、丧失方向的迷茫、被偏执蒙蔽的眼睛以及回避困难的恐惧。 克拉克看不见卡尔的心脏跳动，听不见他在呼吸，他甚至感觉不到他身上有一丁点儿活人气，像是一块精美的雕塑、一尊过去的碑石、一具尘封的尸体飞在他身边，注视着四周的东西时，没有任何情绪。 他想如果卡尔不是一个无生命的、只存在于他大脑中的幻觉，那他身上就一定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克拉克。肯特”的世界天翻地覆。 卢瑟说：“有关。” 他说出这个单词的时候一瞬间想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过卑鄙，可他本来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资本家，如果不卑鄙的话，拿什么去拯救地球呢 用童话故事吗 已经死了够多人了。 卢瑟看见克拉克面容严肃起来，尽管超人状态下的小记者本身就会比戴上眼镜的时候更加严肃，但现在显然克拉克有些生气了。 第118章 这很顺利，尽管不是一开始打算的那样，可卢瑟还是觉得有点儿怪。 以他自身为媒介激发两个超人之间的矛盾…只是几道伤痕、轻轻松松的几句话就足够达成目的这太祸…他是说、嗯，他是说氪星人的智商真的太低下了。 “我会找他谈谈，”克拉克说，他不知道卡尔发生了什么，但伤人这另当别论，“别担心，不会再出现这种事情。” 卢瑟忍住一路后退直接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冲动，他顶住压力直面克拉克，为这个地球的超人对“莱克斯。卢瑟”的亲昵、亲近、关心、放松情绪感到浑身刺挠。 这个地球的超人简直像是这个地球的卢瑟的家养宠物犬，他看起来和任何一个氪星人都没什么两样，实则早就披着红披风在莱克斯。卢瑟身边绕圈圈。 就算没有任何一个人和卢瑟明说过他们的情况，那难道你当他的眼睛瞎了吗你当他没有和自己的超人相处过吗你当他的大脑和氪星人一样是摆设吗 卢瑟问：“我们认识多久了” “”克拉克眨眨眼睛，他想了想，迟疑地说，“不久也就不到半年。”闪恋 这次轮到卢瑟扣问号了。 所以现在这个地球的情况是《莱克斯。卢瑟和超人互相一见钟情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天雷勾动地火翻云覆雨罗曼蒂克罗密欧与朱丽叶小记者与大总裁迅速闪恋坠入爱河你侬我侬保护珍惜氪星大型犬人人有责》吗 比起他们的地球，这里的氛围简直轻飘飘得像是一只色彩斑斓的热气球，下面的篮子装载着一筐会发光的柔软棉花向着天空飞去。 他和蝙蝠侠研究过的那张纸究竟有什么用意将他带来这里的目的又指向何方如果只是想让他看看这个世界中莱克斯。卢瑟和超人的相处方式…很遗憾，在他们的那个世界已经无法复刻了。 卢瑟感到陌生，他对这个世界的同位体有一种熟悉和陌生同步存在的感觉，明明是相同的本质，但呈现出来的走向却从头到尾都不一样。 “你知道的，我从大都会起飞还没多久，世人认识我也没多长时间。”克拉克说，哦，他不记得自己用超人的身份和莱克斯第一次正式见面是什么时候了，但应该差不多是这样吧，他决定不再对这个世界袖手旁观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注意到莱克斯站在他刚刚飞出去的休息室隔壁办公室内注视着他。 嗯等一下，那个休息室的位置好像就是他找到莱克斯的铅屋，那时候那里面还只是个正常的休息室，甚至有窗户！ 是什么时候那里被封闭起来、改造成了一个完全密闭的铅室了总不至于是为了超人特供的吧 “那个铅屋，还有地下实验室那些生物…有些氪星能力的那些，”克拉克斟酌着说，他试图将卢瑟送回医院，但对方轻轻避开了他的接触，“你有什么需要对我说的吗” 铅室，生物。 他能说什么吗 恭喜你，在不久的将来你和他会有个儿子，希望你别太惊讶并且不要试图抢监护权，毕竟你这连战损费用都付不起的家伙没资格养孩子。 荒谬，结合这个世界已知的信息，想想说出这句话会产生的后果都觉得荒谬。 卢瑟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掺合这种事情中去吧，换成任何一个其它的世界他都可以理直气壮地说莱克斯。卢瑟造出康纳就是为了将超人取而代之，但这个世界 他始终不认为自己会成为一个为爱情要死要活的人，直播当中的话语看上去很煽情，但不一定就是这样，可是这个世界的超人又对这个世界的卢瑟如此亲近… 卢瑟准备还是再观察观察吧，这个世界的发展让人摸不着头脑，他读出的信息夹杂着正常的逻辑和非正常的剧情，谁想的万人迷善良好人柔弱卢瑟这对劲吗他们卢瑟家从上到下就没这个血统。 “没有。”卢瑟说，他理直气壮，毫无心虚，反正这本来就不是他的地球，那些事情又不是他做的。 他接着又想：这个超人不会生气吧他如果对着自己发怒想要逼问那些事情…哦，反正他真的无辜，别给他把假发薅掉了就行。 但他看见超人脸上露出一种无脑又带着微微苦恼的申请，这个地球的超人没有怒火滔天，他只是妥协般地说了一句：“好吧。” 紧接着克拉克又嘟嘟囔囔似的小声说：“那我自己查出来，你可不许生气。” 呵呵，不生气，他生什么气。 尽管拯救一个世界的重担和刚刚濒死的恐惧都压在卢瑟身上，但他面对这个世界的时候依然还是有一种…有一种非常特别极其不适应的感觉。 他自诩经历的已经很多了，无论是大都会还存在的时候还是大都会消失之后，他们整个世界的人都经历了正常情况下不会经历的一切，可他没见过这个地球的阵仗。 卢瑟保持着镇定的神色，但他在克拉克的注视下还是微微后退了一步：“我还有事，先…” 有什么东西在不寻常的高度碰到了他的背，卢瑟记得这里刚刚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回过头看见红色的鞋尖垂在极近的位置，刚刚就是那个东西轻轻和他的后背相撞。 红靴靠近鞋底的位置有些长年累月染上的暗红色，最高元首飞在天空脚不沾地，看似光鲜，实则永远被罪证紧紧缠绕。 卢瑟抬起眼，他看见卡尔降临在他身后。 另一个世界的人间之神面无表情，他稍稍向下飞了一些，伸出手一把扼住卢瑟的喉咙，手掌与原本的印记完全重合覆盖，卢瑟想往回撤，但他动弹不得。 卡尔说：“你还活着。” 第116章 “你要做什么”克拉克飞到卡尔身边， 他紧紧盯着这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氪星人，已经随时做好开打的准备。 他不知道究竟卡尔从哪里来，事实上他也曾经怀疑过卡尔可能是小丑的基因复制作品， 看到实验室里那么多奇怪的生物之后， 他总觉得自己可能和基因实验有某种命中注定的缘分， 好像怎么飞都摆脱不掉似的。 比他制服颜色更深一些的超人注视着卢瑟的眼神就像是表面冷却凝固的火山，内中依旧有滚烫岩浆在缓缓流动、融化一切。 克拉克太清楚这种眼神代表的含义了， 他虽然无法具体说出这目光究竟是什么意思，可他无法想象出自己能够做出这样的表情， 卡尔的神色令他心惊、使他产生一种摸不清楚伤口究竟来源何处的幻痛。 “放开你的手， ”他再次警告， “否则我将会采取措施， 我想你应该不是很想经历那个。” 卡尔甚至没有看克拉克一眼， 他不甚在意另一个他自己，就像是那个三原色超人根本不存在、没有任何可以被他注视的价值似的。 一道热视线射出去，第二道热视线便紧随其后，克拉克的本意是逼卡尔放手，他没有用全力，但一向忤逆者死的最高元首没有对他留情， 克拉克一下子倒飞出去， 他在半空堪堪止住身形， 眼睛刺痛，眼前的世界都有些模糊起来。 他回身对卡尔看去，另一个世界的超人无动于衷， 他比自己想得更加冰冷，像是容不得任何人插入他的世界、忤逆他的一丁点儿想法。 “不是幻觉，”卡尔说， 他看着卢瑟，目光笃定而微带轻蔑，“这就是你最后的逃生计划这里是另一个地球，是吗” 一直游离在世界之外的超级大脑在看见自己的卢瑟的那一刻重新回归，不需要思考、不需要判断，总之就是自带直觉，卡尔一瞬间就意识到自己所处的世界并非幻觉，而是现实。 怎么不是现实呢他看见的上一个莱克斯。卢瑟如此虚幻陌生，他身上有不熟悉的别扭收敛与无所顾忌，他对超人更加妥协包容，也更加肆无忌惮。 那不是自己的莱克斯。卢瑟，卡尔只需要看上一眼就知道。 就像他看上一眼就知道这个是自己的那样。 “这不是我的逃生计划，”卢瑟说，他的喉咙被卡尔扼在掌中，曾经降临在他身上的死亡记忆随着掌心的接触逐渐复苏，呼吸因为气管被收紧而变得有些困难，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卡尔露出轻蔑神色，“这是对你的讨伐。” 卢瑟注视着卡尔，他清楚地知道最高元首在生气，他太了解卡尔每个神色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但那又如何他永远不会恐惧卡尔。 “轰！”脖子上的手消失的那一刻卢瑟微微向后退了一步，他抬头看见克拉克和卡尔打在一处，原本就坍塌的体育馆更加破碎，废墟中扬起的尘埃在路灯之下如同碎裂的星球。 是的，这就是他想要的，他试图借助另一个世界的力量来打倒他们地球的暴君，他要将卡尔。艾尔推向死亡——至少要将他关进监狱，让他永远照耀在红太阳光下，剥夺一切超越人类的力量。 他是个卑鄙无耻的坏人，这点无可争议，为此他要利用一切能够利用的东西，如果这个地球的超人不行…不，光靠这个地球的超人肯定不行，他必须找更多的武器，比如氪石、比如… 第119章 “蝙蝠侠说过，超人可能随时发疯，现在他已经疯了吗”一个女人的声音从他身侧传来，卢瑟心中一惊，他立刻看向身旁，身穿战甲的女人有着柔软的长卷发，她手中拿着金色的绳索，站在黑夜当中如同另一个神明的雕塑。 “是的，”卢瑟说，他不明白为什么戴安娜。普林斯要说这话，难道在他们的世界，这位联盟主席受到了什么氪石的影响他其实也是一个不稳定的、极度脆弱的超级英雄，整个地球的画风都因为某种共同元素走偏了“超人疯了。” 他说的这句话让卡尔分神看了他一眼，永远无法承认自己错误的最高元首心底发笑，他想：莱克斯。卢瑟把控经济、搅弄权力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他们是最好的朋友，要永远并肩前行。 永远要和他并肩前行的背叛者现在在为打败超人而不惜一切代价，卢瑟清楚天堂岛的公主不一定永远站在人类这一边，他没打算多说缘由，刚准备再说点儿什么，就看见戴安娜拿出一个蝙蝠对讲机。 她说：“呼叫联盟，超人发疯了。” “收到，”蝙蝠侠显然正在处理什么，对讲机那头传来机动车轰鸣的声响与人类的惨叫，“哪个超人发疯了” 戴安娜抬头看了看打成一团的两个超人，这两个超人长得一模一样，几乎没什么区别。 哪个超人发疯了算了，都抓下来然后用真言套索问问就知道了。 戴安娜想了想，她说：“两个都不太正常。” “吱——”蝙蝠侠开车的手抖了一下，他紧急踩下急刹车，避免蝙蝠车一头撞进警察局的墙面里。神奇女侠说什么两个超人都不太正常 蝙蝠侠面色凝重起来，他问：“莱克斯。卢瑟呢” “在我身旁，”戴安娜回答，“看上去受了伤。” “看好他，”蝙蝠侠说，他下了车，一拳一个到处喷调料、撒颜料的酱料王和谜语人，“我马上就到。” 他挂了通讯，转头看向还不知道即将大祸临头的超级罪犯们。 知道什么是蝙蝠侠吗，知道什么是哥谭速通王的含金量吗 在此之前大都会就暂时交给其他人吧，蝙蝠侠一个人工作，蝙蝠侠不总是一个人工作，这个联盟的建立初衷就是这样，防火防盗防超人。 “…这是发生了什么”蝙蝠侠的通讯刚刚结束，闪电侠就已经赶到了现场，金色的极速力从他身上缓缓褪去，因为速度过快，他看起来像是凭空出现在这里，“蝙蝠侠说这里出了问题。” 他抬头一看，看见两个超人正打得难舍难分：“呃我没看错吧两个超人还打起来了他们为什么打架” 两双眼睛一起落到卢瑟身上，卢瑟紧紧闭上嘴巴。 超人为什么打架为了他吧…大概。 不是，这个地球的莱克斯卢瑟到底把这里的超人教成了什么样子这种事情敢发生他都不敢说。 他的沉默胜过千言万语，戴安娜领悟到了这种沉默代表着什么，她说：“感情的事…” “什么都没有。”卢瑟微笑。 好的，什么都没有。 但谁没看过直播谁没觉得他们俩…三之间越扒越有超英论坛都快讨论疯了，著名纽约五星**老大金并说：“自从发现看超英的八卦比和超英作对要精彩许多，我们连赌局都改成了全民同乐的主题模式，人人都喜欢，人人都参与，现在我们的社区非常和谐，所有人都在为社会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闪电侠问。 戴安娜亮了亮自己手中的真言套索，她说：“把他们全都抓下来，捆上就知道了。” “但是蝙蝠侠让我们待…” “等他过来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行吧。 巴里。艾伦同意。 不好意思了蝙蝠侠，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再不拦住他们，大都会就要塌了。 他们俩刚刚加入战局的时候克拉克一开始还挺高兴的，但他随后发现好像不太对劲，这两名超级英雄，以及之后加入战局的更多超英，他们根本不分阵营，对着他和卡尔无差别攻击。 克拉克试图为自己争取免攻击权利，他说：“是我，我是这个地球的超人。” 回复他的是戴安娜一记有力的拳头。 他们当然分辨得出谁是谁，但那又怎么样先全都捆了再说。 钢铁侠混在里面公报私仇，他不在蝙蝠侠的那个联盟里，但他当然不会错过大都会的事情。 就在这种超人们之间互殴、超级英雄们无差别攻击超人们的一系列混战当中，莱克斯从面包圈宫殿旁的暗道里爬了出来。 事实上就算卢瑟没有遇到克拉克，他也找不到体育馆下面的暗道，因为那个在他的世界里属于莱克斯集团的地方在这个地球上根本就是个一次性戏台，真正的暗道入口在不远处的面包圈宫殿旁边。 莱克斯走到卢瑟身旁，他没有惊讶，像是和认识了多年的老朋友相处那样自然地问：“这是怎么了” 卢瑟反问他：“难道你看不出来” “他们打算靠人海战术把超人淹死，而且还是两个超人”莱克斯说，他看到克拉克往他这里看了一眼，分心的红披风小狗立刻被人打了一拳。 “你的氪石呢”卢瑟问他，他不相信一个卢瑟身上没有随身携带氪石的习惯，这东西可是标准配置。 “我怎么会有那种危险的东西”莱克斯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他脸上带着极度无辜的神色，“我只是个普通善良合法商人，不懂那些超级反派的套路，你没听说吗前两天我的新闻可是传得举世皆知。”没有氪石的卢瑟好小众的文字。 不是，诓谁呢没有氪石玩具人那场直播里的戒指上镶嵌的是什么塑料吗 卢瑟说：“原来如此。” 两个对彼此本性心知肚明的家伙对视了一眼，巨大的发动机轰鸣声从远处冲进这里，他们“没有氪石”，有氪石的人来了。 一大块绿色的石头在黑夜中出现在蝙蝠车开启的后备箱中，这东西有一个行李箱那么大，一瞬间两名氪星人同时坠落，砸在地上。 带了大块氪石的大黑猫从蝙蝠车上方钻出来，他的目光路过并肩站着的卢瑟们身上，顿了一下，又看向了地上的两名超人。 “为什么你要做那种事情”克拉克对氪石的抗性比卡尔强一点儿，他艰难坐起身来，质问卡尔。 就算那个卢瑟不是他的那个，但这难道不意味着卡尔对卢瑟做下了另一种性质的恶劣伤害吗 克拉克自己伤害过莱克斯，所以他不希望看到这种事情发生在另一个地球上。 “哈，”卡尔笑了，他说，“你该问他为什么背叛我。” “背叛”托尼听不得这话，他上前一步说，“莱克斯。卢瑟根本不会喜欢你这种人，谈何背叛你这个可恶的氪星人别仗着自己是外星人就肆无忌惮地犯法！” “难道你是说他背叛我是因为喜欢蝙蝠侠吗”卡尔嗤笑一声，这个地球的人脑子有问题，怎么什么都能扯到感情上面，谁会信这种话他请问谁会信 没人不信。 超级英雄们震惊的眼神投向了蝙蝠侠和卢瑟们之间，谁什么喜欢什么背叛等下，怪不得蝙蝠侠一直叫他们小心，强调超人可能会发疯，原来竟是因为… “什么蝙蝠侠”托尼也震惊地看了蝙蝠侠一眼，蝙蝠侠面无表情地和所有人对视，一一把他们看得低下头去。 “原来你喜欢蝙蝠侠。”莱克斯语带笑意地火上浇油，别人不舒服他就舒服了，尽管这个“别人”是他的同位体。 卢瑟：……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小丑说的上策，只要在这里待一个星期，卡尔的脑子就会变异，这不会是真的吧 “你连基础的信任和了解都没有，凭借着自我臆测就下定结论并且试图杀死他”克拉克真的生气了，他感觉自己怒火中烧，这比刚刚发生的一切还叫他愤怒，“你说他喜欢蝙蝠侠所以背叛了你，这算什么罪大恶极” “你又对莱克斯。卢瑟有多少了解呢他是个自私自利、满嘴谎话的骗子，”卡尔说，他曾经给予卢瑟多少信任，发现自己被骗的时候就有多愤怒，他和卢瑟同样是大都会遗留的产物，卢瑟不该那样对他，“你连两个卢瑟都分不清，我真不知道你在这个地球上有什么意义，超人本该对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 他看着克拉克，像是看着那个愚蠢的、从前的自己，他带着几分攻击过去的自己、攻击克拉克的意味说：“你知道他活不久吗我在他身体里看到了一团不该存在的细胞，活性极强，不出一年这个地球的莱克斯。卢瑟就会死于癌症。” 莱克斯脸色变了。 第117章 “听我的， 你现在必须跟我去身体检查。”托尼。斯塔克第五次说出这句话，他怒火冲天，面前的莱克斯对着他的劝告不管不顾， 他一脸冷漠， 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似的， 甚至于将自己手中的书举起来挡住了脸。 第120章 他当时劝自己去看病的时候说的是什么怎么轮到他自己的时候就这个这个反应虽然…哦，虽然自己那时候确实命悬一线， 但这和现在的事情没关系！而且他当时自己在积极自救！莱克斯呢！短短几个月内他身上发生了什么怎么现在他对待身体如此…如此不在乎 该死的！那时候他对克拉克。肯特还没那么情根深重是不是那时候他和超人也还没…不对，那时候超人早就对他心怀不轨了！现在莱克斯已经完全被感情支配了， 他将精力放在了克拉克。肯特身上， 根本没空想关于他自己的事情！ 见鬼的恋爱脑， 见鬼的氪星人！见鬼的癌症！肯定是氪星人身上有什么辐射或者病菌感染了莱克斯！ 托尼就像是一只怒到极点的企鹅般走来走去， 就差拍打着翅膀在莱克斯的办公室里跳起来， 他说：“你到底在想些什么，莱克斯，你现在甚至连医院都不肯去。” “你相信氪星人的话”莱克斯终于肯理他，他如同森林的眼睛从书本上方露出来看向托尼，里面只有幽深与平静，“氪星人怎么可能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那你为什么不肯去即便查不出什么， 也比坐在这里猜要好， 有这个说话的功夫检查早就做完了！”托尼站住脚步， 好，他承认！他有的时候是会被莱克斯身上的一些八卦迷了眼睛，但莱克斯真以为他是什么傻子吗他现在很清醒！他清醒得很！ 解决这件事情第一步就是先把莱克斯关进医院了， 然后将他永永远远和超人、克拉克。肯特或者其他的什么野男人隔离！ “因为没有必要，”莱克斯冷静地说，他像是完全不受“超人”这个生物影响似的， 好像永远是从前那个自私自利自我中心的商人，“纽约需要你回去了，斯塔克先生。” 是个【哔——】啊！ 无事托尼，有事托尼，有大事斯塔克是吧！ 托尼真生气了。 他几乎气笑了，说道：“那很遗憾，斯塔克工业运转状况一如既往良好。” …不行真给他找点麻烦吧。 莱克斯想。 他现在看似冷静，实则心烦意乱得很，连卡尔都不知道它自己说的话是什么真相，但听到那句话开始，莱克斯就意识到了一种最最糟糕的可能性。 【你和他会有个儿子，】最近一段时间都异常沉默的氪星生育宝典终于能冒出头来，它幽幽地说，【这是命中注定。】 【你做梦，】莱克斯说，他冷笑着说，【你是说我怀孕就算是真的，生出来也不过是个受药物影响的畸形儿而已，和我实验室里的那些东西没什么区别。】 【有我氪星生物宝典加持过的孩子怎么可能有问题你就算吃了再多药也没关系的，】宝典的语气中透出完全的自豪，它讲着自以为能安慰到莱克斯的话，【你别担心，莱克斯，这个孩子继承了超人的特质，他会有钢铁之躯。】 【而且你知道为什么你的实验室做不出来真正的氪星生物吗别浪费钱了，我告诉过你，“命中注定”的力量可是很强大的，】氪星生育宝典继续说，它故意用一种高深莫测的语气说话，像是迟来的某种设定在系统里觉醒了，【你试了世界上所有物种的基因和超人的进行融合，甚至不惜使用了一些超级英雄的来进行制造，但是你唯独没有敢使用你自己的，对吗莱克斯，其实你也知道，爱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魔法，只有你才能和超人成功融合出新的生命。】 它笑了一下，像是又看了一大堆新的资料似的对自己的情感模拟系统进行了更新：【你在害怕吗，莱克斯，你在害怕只有你的基因和他混合才能成功，你在害怕承认自己已经爱上了超人不是吗你对克拉克。肯特心软，你和超人纠缠，归根结底，你的爱与恨同时系在他身上，没人比你们更天造地设了。】 【你有接近超人却能全身而退的自信莱克斯，你要记住，是你先向超人靠近的。】氪星生育宝典说，它的语调是一种令莱克斯感到更加烦躁的语气，莱克斯宁可它发疯，它尖叫，它像个人机，都比现在这样要更加容易应对。 他先向超人靠近的这是什么话，是氪星生育宝典主动绑定在他身上，是克拉克自己撞上他的车。 他对超人有爱不，他对超人只有恨。 然而这种吃错了药的氛围坚持不了两分钟，氪星生育宝典重新恢复声嘶力竭，它说：【你和他会有个儿子！！这一点沧海桑田永不变！！】 【……】莱克斯沉默，他已经在考虑如果用氪石剖开身体能不能把这东西连带那个该死的、不该存在的胚胎一起挖出去丢掉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纯种地球男性，氪星胚胎究竟会寄存在什么地方，是的，他承认，他在看见超人第一次从他的大楼中起飞的时候确实感到了一种命运的召唤，像是原本静默的人生被倏然点燃。 但是、但是他从没想过、或者他一直不愿意正视可能会有一个混有外星基因的细胞寄生在自己体内，它将会吸食自己的一切，以自己为土壤野蛮成长，让他的身躯可笑地膨胀，令他纯粹的人类肉/体被污染，脐带输送着废料和养分，最终这个带有外星血统的生物从他的体内破土而出。 它会如同一只扎进皮肤就不松口的钢铁蠕虫，用口器贪婪地吸食人类的血液，滋养氪星人的身躯，然后长成一只会飞的、令人作呕的怪物。 【这对我有什么好处】莱克斯冷笑，【我为什么一定要和超人生个孩子】 【因为他会完全属于你，莱克斯，】氪星生育宝典轻声说，【他会长成什么样的人完全由你决定，他会是你的延续与反叛，无论他日后是否飞在太阳下做地球的另一个“超人”，他都会是你永恒的家人。】 【没人能决定任何人的人生，】莱克斯说，【没有任何人应该属于别人。】 【你和他会有个儿子，】氪星生育宝典持续重复，但这次它的机械音中多了几分柔和，【除了你，再没人能够为氪星人指引方向。】 【这对我而言还是没有任何好处。】莱克斯冷酷地说，他抬眼看了看已经在焦虑地戳小型电脑浏览癌症文献的托尼，在盘算怎么能让钢铁侠离开。 托尼本不该卷进这些东西里，没看到钢铁侠虽然现在在大都会代班而且作为一个超级英雄在国际上已经有了些影响力，但布鲁斯还是没带他玩吗 靠正义联盟太近有危险，这些家伙们每个都天生自带反派吸引力。 更重要的是，他必须先让托尼离开才能试试用氪石刀片给自己做手术，否则以托尼现在这个草木皆兵的状态，假使他不想从此以后都活在对方监视下最好还是别在托尼眼皮子底下干。 “早上好，我可不可以…”办公室的门口钻进一个小记者的脑袋来，他看着办公室内凝滞的氛围，有些小心翼翼地说。 “不可以。”莱克斯顺手把书砸了过去。 第118章 他要用刀割开自己。 绿莹莹的、锋利的刀片摸上去冰冷无比， 薄薄的一片抓在手中，光是触碰就让皮肤隐隐作痛。 惨白的灯光没有任何情感，镶嵌在铅制的天花板上， 如同一只非人的、来自外太空的眼， 刚刚经历过动乱的实验室内没有任何科学人员或者实验品， 那些东西要么已经被超人杀死，要么就被当成失败品主动处理， 整个地下铅室寂静无声，天花板边缘的缝隙之中残存着已经氧化发黑的血迹， 小片深黑污渍在视线中无限蠕动鼓胀。 他低下头， 视线从苍白的实验室顶端回到自己身体上， 膨隆的腹中跳动着另一个心跳， 他能明确感知到有东西在皮肤下面活动， 那个巨大的、富有骨骼与皮肉的生物在先前的大多数时候都安静地在水中蛰伏，直到长成有力量对抗母体的怪物，在他的身体中顶着肚皮内部游动。 内脏再次被踢中的那一刻他决心要将这个东西生剖出来，纤薄的刀片落在敞开衣服间的、宛如白色小山的肚子上，皮肤已经极薄，只是轻轻一刀便瞬间划破， 切下去的那一刻令人联想到划开一瓣因为熟透而被撑开的橘子， 内中的橘汁顺着白膜汩汩涌出， 但血腥气味并不香甜。 这是第一层。 他用手扒开自己的皮/肉，没有一丁点儿颤抖，脂肪和肉类触及手掌的感觉像是一块永不融化的冰被软膜包裹的烫水突然靠近， 只需要轻轻一挤，就能挤出更多不可掌控的东西，但这不过是第一刀， 他接着举起氪石刀刃。 …… 卢瑟睁开眼睛。 刚刚的痛楚似乎还残存在神经上，他的手搭在身前小腹上，那里平坦依旧，隔着睡衣能够触摸到长年累月锻炼出的肌肉。 …原来是梦。 这个梦太过现实，就像是他方才真的躺在地下实验室的实验台上，亲手将腹中孕育的怪物剖出。 卢瑟垂着眼睛盯了一会儿被子花纹，他花了五秒钟时间将自己从梦境当中撤离出来，抬起眼睛的时候就看见床边无声无息地站着一个人。 第121章 不，准确来说，是无声无息地飘着一个氪星人 卢瑟一惊，他问：“你有什么毛病吗” “我在看你。”卡尔回答，即便是在休息时分，最高元首也没有换下他的超人制服，他似乎完全没有睡觉的意思，在昏暗的黎明中静静漂浮在卢瑟床边。 “看我什么”尽管刚刚做了个摸不着头脑的噩梦，但面前氪星人的行为显然更让人迷惑，卢瑟坐起身来，温暖的被子从他上半身滑落，堆在腰间。 怎么了卡尔什么意思纠结要不要杀了他他疯了吗，这里是蝙蝠侠在大都会的据点。 等下，不是，这什么世界，蝙蝠侠在大都会居然有据点 “看你有没有病。”卡尔说，听声音就知道他一脸严肃，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才有病呢！ 卢瑟被噎了一下，他冷笑一声：“脑子有病并不会成为你在军事法庭上减刑的理由。” “很遗憾，你知道，我能将正义带给一个地球一次，就能带来第二次，”卡尔说，他想：卢瑟这下在他面前终于不演了他蛰伏已久，和反抗军里应外合，就等着现在这一天“无能的正义与邪恶无异，我从来不知道你也会变得那么天真。” “你是说你愚蠢的‘正义’”卢瑟说，他的嘴吐出“正义”这个单词的时候轻蔑得仿佛说了个冷笑话，“那种为所欲为、靠你对世界可能会发生坏事的恐惧来判断所有对错的统治和笑话有什么两样倘若靠你的脑子能辨别做什么才是正确的，我们的地球早就不会落得现在的下场。” “下场”卡尔静静地念着这个单词，他在昏暗的黎明中注视着卢瑟，语气不辨喜怒，“我的地球没有犯罪，除了那些不理解我、反抗我的人，卢瑟，你曾经站在我身边完全支持我，我以为我们是真正的、最好的朋友。” “我也曾经以为你不会把所有的事情搞得一团乱，卡尔。艾尔，但显然你被恐惧击垮了，”卢瑟说，他同样冷静地说，“不是我背叛了你，是你背叛了我们的地球。” “我可以现在就杀了你，”卡尔说，他没在卢瑟体内看见莱克斯身体中那样的细胞，人类的身体在他的目光中藏不住任何秘密，他能看穿世界上任何不含铅的东西，甚至能一拳打穿地球，但他看不透人心，“即便蝙蝠侠给你留了氪石，但在你拿出那东西之前，你就会死。” 他又在威胁别人了，似乎除了这样的手段没有其他任何办法使人臣服，氪星人要杀死一个地球人太轻易了，他杀越多的人越痛苦，越痛苦越麻木，越不敢承认错误。 “然后呢”卢瑟问，“然后你就能成为正确的了吗，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声音就是你所谓的正义吗” “否则呢”卡尔反问，“否则谁是正义，否则谁能做出正确的决定蝙蝠侠还是你” “正义不会是一个人，外星人也不行。”卢瑟说，他说这话的时候随时做好了再次和卡尔拼命的准备，他脸上带着自然的神情，大脑反复模拟出五种不同的攻击路线。 “群体的正义永远不会是正义，卢瑟，”卡尔说，“群体是由不同个体的利益组合而成，个体的利益永远不会完全统一，只要有不同的声音，人们就永远无法坚定地去做他们应该做的事情。” “是啊，你坚定地搞砸了一切，”卢瑟扯了扯嘴角，“在每个人都说你是不正确的之后。” 卡尔沉默了，卢瑟能明确感知到他在生气，最高元首的怒火是静谧的烈焰，从天上灼烧着整片土地。 “我无法期待你明白自己的错误，对吗”卢瑟轻声说，他早就知道卡尔是无可救药的氪星人，他早就放弃将他带回正途，他们的地球处境太糟糕了，死的人太多，到了如今，已经谁都无法预测到未来。 唯有先将卡尔杀死、或是永远关起来才是能够找到生路的第一步。 “但我期待你明白自己的错误，”卡尔说，“在我再次杀死你之前。” 他再次从头到尾将卢瑟看了一遍，确认对方身上除了和自己打斗的时候造成的伤口以外没有其他的伤痕或者变异细胞，转身飞出了房间。 卢瑟想：或许他应该和这个地球的莱克斯。卢瑟谈谈，有关超人、有关两个世界、有关于…那个梦。 第119章 除夕番外森林新娘注意避雷 “咔。”克拉克的脚踩在一枝枯树枝上， 树枝发出清脆干燥的响声，透过鞋底传到脚上的触感和踩碎一根巨型酥脆蛋卷没有两样。 他的身体顿了一下，这是他在这片森林当中听见的第一声如此清晰、如此清脆的声响。 或者说， 这是他在这片森林当中听见的唯一的声音。 《莱克斯集团违规砍伐树木》， 上个星期五， 佩里将这篇报道标题拍在他桌子上，有些圆润的主编满脸自信地告诉他：“根据可靠线人给的情报， 莱克斯集团多年来一直在偷偷违规砍伐大都会郊外这片森林中的树木，只要能调查出事情的真相， 一定能让《星球日报》的销量暴增， 克拉克， 这是我们报社最后的希望， 如果还不能起死回生， 下个月《星球日报》将不得不宣布破产倒闭。” 主流媒体用户向网络社媒大量倾斜的年代中，像报纸这样的纸媒收到的冲击很大，即便《星球日报》曾经是大都会最大的报社，受日益减少的订阅量影响，就算是克拉克这样的新人记者，也在报社当中日益沉重的氛围和越发清闲的主编身上看出报社现状的不容乐观。 上上个星期下了班之后的聚会当中， 同事吉米拿着克拉克从面包圈宫殿里买的玉米口味甜甜圈一边嚼一边对他说：“克拉克， 我感觉《星球日报》可能已经办不下去了， 我打算早做打算，唉，但是我们还能去哪里呢现在人们都更愿意把时间用在刷手机上， 哥谭日报听说状况还行，他们每天靠着布鲁斯。韦恩的花边新闻活着，但我们大都会呢， 莱克斯。卢瑟向来洁身自好，上帝啊，他简直像个最虔诚的修女！” 他一口咬下一块黄色的甜甜圈，内中镶嵌着的玉米粒摇摇欲坠地挂在竖切面上，克拉克能想象那颗玉米香甜的味道，吉米问：“克拉克，你呢” 克拉克呢 克拉克不知道，他只是下意识地不想让《星球日报》倒闭，他喜欢这里的工作氛围，无论是吉米、佩里还是露易丝，这里是少有的能最大限度允许说真话的报社，尽管并不具有完全的自由，但相对其它地方来说已经好上很多。 所以当佩里对他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克拉克没有犹豫，一口答应了。 这就是现在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个森林当中。 克拉克继续往前走了一步，这片森林十分奇怪，他是小镇来的农场男孩，斯莫威尔的农业构成以玉米地居多，他虽然没有深入森林中，但依照他在田野当中的经验，这里不该如此安静。 这儿实在是有点太静谧了，虫鸣、鸟叫、大型动物或者小型动物跑动的声音…什么都没有，这里寂静得好像只有他一个会呼吸的生物，像是整片森林都被肃清，沉默而高耸的树木是这里唯一的守卫者。 克拉克握紧手中的照相机，越往森林的深处走，他越能够感受到一种毛骨悚然的不安感，如同寂静当中藏着无数双眼睛，又像是他正行走在一片死地。 偷偷采伐树木应该会有声音的，对吧不管是用斧头去砍、或者使用机器去锯，只要伐木就一定会有声响的，对吧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这片森林中连呼吸和心跳声都只有他一个人的，克拉克咽了口口水，他的耳边快被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跳声给淹没了，在这个安静的环境当中，他的心跳声如此巨大、如此激烈，像是要填补森林的寂静似的，在他耳边轰鸣。 “轰！”巨大的声响突兀地出现在整个世界当中，克拉克被吓了一跳，他几乎要从原地跳起来，全身僵住，双肩微微向上耸起，脖子微缩，全然是一副被吓麻了的防备姿态。 树叶和树叶相互挤压的沙沙声同步响起，持续了好一阵子，像是一些树木倒在另一些树木身上，随着重力的影响缓慢向下挤去。 是违规砍伐树木！ 尽管胸口处的心脏还在怦怦作响，但克拉克依旧心头一喜，也许这就是他要找到新闻，他赶忙回过身，试图找到这个声音来自何方，但周围的森林围住了他，密密麻麻的树叶互相插在对方的缝隙当中，遮蔽了一切可供目光通过的缝隙。 这个声音依旧在持续，克拉克完全可以凭借听觉寻找方向，面前的森林没有任何人类行走过的痕迹，阴暗幽深得好像一张等待诱饵主动闯进去的怪物的嘴，克拉克有些害怕，但他想起星球日报岌岌可危的处境，想起那些即将失业的同事，便深吸了口气，毫不犹豫地朝着声音的来源进发。 窸窸窣窣的树叶声音还在持续，如同吸引他前进的路标，随后更多的树木倒塌声响起，克拉克加快脚步，他几乎能听见自己胸膛当中略带兴奋的心跳声。 第122章 只需要一张、只需要一张照片，就能够让星球日报销量提升，他就能拯救这个濒临倒闭的纸媒企业。 拍摄照片的愿望完全攫取了克拉克的注意力，使他不自觉地忽略周遭的一切，只是一昧埋头朝着声音的地方前进。 “唰。”一只手忽地从身旁伸过来抓住了克拉克的手臂，克拉克浑身一颤，他猛地抬头看向对方，脚步因为忽然被改变方向而在地上的枯叶堆中划过明显的声响。 洁白。 洁白是他的第一反应。 洁白的薄纱覆盖在柔软的头发上，洁白的庞大裙摆散落在四周，星空般的碎钻即便在幽暗的树林中也闪闪发亮，昂贵的珠宝点缀在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抓着他的那只手同样带了象征纯洁的白手套，镶嵌着绿色宝石的戒指被戴在无名指上，这一切都指向着抓住他的人是个美丽的新—— 哎 对上那双比树木上的叶片颜色更加鲜艳的绿眼睛时克拉克再次打了个寒颤，他甚至有些结结巴巴地说：“卢瑟先、先生！” 莱克斯。卢瑟，莱克斯集团首席执行官，大都会的建造家，野心家，资本家，天才科学家，让人又爱又恨的大老板，无人能及的马基雅维利主义操纵者，只差一步就能坐上总统之位的男人…男人，哦！男人！这一切头衔的前提条件是他是个男人！ “这是我的私人领地，肯特先生，”莱克斯。卢瑟加重了“私人”这个单词的读音，他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紧紧盯着克拉克的脸，似乎下一秒就要召唤一大队安保人员将对方给丢出去，“如果你是来找刺激的话，我将会请你进警察局醒醒脑子。” “不，卢瑟先生，我知道那个，”克拉克说，来都来了，既然被发现了，那他也不必掩饰，反正这里是莱克斯。卢瑟的地盘，他作为潜入者，无论是因为什么理由偷溜进来，结局都是一样的，不如弄点儿新闻素材，至少能让星球日报活下去，“但您知道，最新法规规定，无论是否是私人领地，都严禁私自采伐树木。” 他拿出了最能唬人的那一套姿态，使自己尽可能看上去像一个资深记者而非菜鸟，让自己看起来尽量沉稳靠谱。 “哦，是吗”莱克斯挑起一边眉毛，他好像完全不吃克拉克的这一套，完全不会被对方的一脸严肃惊吓到，“你怎么知道我在私自采伐” 他指了指克拉克手中的那台照相机说：“你是带着相机进来的，你有拍到任何证据吗哦，相机我差点儿忘了，你带着相机未经允许进入我的森林，好像是犯法的，你这个坏记者，知道我现在可以掏出一把枪直接打死你吗” 他说着真的从宽大的裙摆中掏出一把小巧的手枪顶在克拉克胸前，这把枪的枪口不偏不倚正好顶在他心脏前方，只需要轻轻的一声“砰！”，一条名为“克拉克。肯特”的生命就会永远消失在这片森林中。 “咔嚓！”克拉克手中的照相机闪光灯发出耀眼刺目的光芒，他轻轻“哦”了一声，用手遮住闪光灯，脸上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神色，但还是飞快地说：“我的相机是实时联网的，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死了之后警察在我的网盘里找到你穿着女士婚纱的照片的话，卢瑟先生，我想你应该再好好想想。” “该死的。”莱克斯咒骂了一声，他死死盯着克拉克的脸，眼睛当中几乎喷出火来。 哦，这样的确挺没道德的。 克拉克想，他其实也不太适应做这种事情，他的相机其实也没有联网功能，像他这样的小记者，只能买最基础款的相机，但如果不这样威胁的话，他怕自己真的被打死。 他以为莱克斯会火冒三丈地把他给打一顿，或者抢走他的相机砸碎，但什么都没有，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莱克斯抓着胳膊转头狂奔起来。 “我会把你那个该死的闪光灯砸烂，我发誓！”在奔跑的过程中克拉克隐隐听见莱克斯说，他转头看见这个不太熟悉的大老板脸上带着微微烦躁的神色，头上的白纱随着跑动向后飘动。 繁重的婚纱似乎一点儿都没有影响莱克斯的行动，他抓着克拉克在森林中熟练地快速奔跑，克拉克注意到他们身后原本窸窸窣窣的树木倒塌声似乎骤然停了，好像在闪光灯响起之后，这片森林再次恢复没有任何声响的死寂，而就在这种死寂之中，仿佛有什么庞大的、富有压迫感的可怖东西迅速朝他们靠近。 “那是什么有什么东西要来了是不是”克拉克问莱克斯，他看不见也听不见，但他知道莱克斯带他在逃。 “别多问，蠢货，是谁给你出的主意要你进入这片森林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莱克斯心中焦急，他身旁的这家伙进得太深了，这里离森林的边缘已经太远，到底是谁放出去的消息克拉克已经不是最近第一个试图闯进来的记者了，见鬼！卡尔会… 卡尔已经降临在他们面前。 卡尔。艾尔。 莱克斯站住脚步，他的心跳如擂鼓，因为剧烈运动而呼吸有些凌乱，但降临在面前的这个身影还是令他微微眩晕，这个生物、这个怪物、这个他从儿时起就存在的噩梦… 它被旁边这个愚昧无知的人类的闪光灯惊动，像它每一次轻而易举地在自己面前杀掉那些闯入森林的人类一样即将杀死这名记者。 “这个人类什么都没看见，我保证，”莱克斯抢先说，即便每一次他的劝说都只不过是徒劳无功，卡尔会用披风或者双手捂住他的双眼，然后人类的死亡就只能透过听觉流进他的大脑中，颈骨碎裂的“咯噶”声、大脑被烧穿的“滋滋声”、或者别的什么，他们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这么死在森林中，成为第二天就会消失的养分，“他只是个小报记者，你知道，我能处理好这件事情，买下他的报社、给他一笔钱，包管一个单词都透不出去。” 卡尔没有说话，莱克斯继续说：“维护这座森林不能一直依靠杀人，哥谭的蝙蝠侠已经注意到这件事情，虽然大都会没有自己的超级英雄，但蝙蝠侠随时可能进来调查，至少…至少最近一段时间我们需要避避风头。” 卡尔还是没有说话，莱克斯紧了紧手掌，最终他还是松开了抓着克拉克手臂的手，他向后轻轻退了一步，安静地注视着面前那个高大的黑影，表示自己的退让。 卡尔。艾尔是个怪物，不仅仅因为它肆无忌惮地杀人，它的身形比一般人类要高，甚至比自己要高，黑色的阴影覆盖在他的全身，莱克斯只能看见它壮硕的、仿佛什么都没穿的身体与身后的黑色披风，他在卡尔身上找不到一丁点儿除了黑色以外的任何颜色，它简直像没有任何反射物质与光源的、远离太阳系的宇宙入口，即便是大晴天的日子里，对方也不会被任何阳光侵染。 “下午好，莱克斯。”怪物终于向他打了招呼，他的声音裹着“嗡嗡”的回音，似乎说话时有千百个不同年龄与性别的人在同时发出声响，但内中都没有任何人类应该有的情感。 “下午好，卡尔。”莱克斯不再提起有关克拉克的事情，顺从地回应，卡尔。艾尔已经在他们家族的领地中活了多久一百年两百年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只要你身处这片森林当中，最好永远不要违逆卡尔。艾尔的意思。 “我喜欢你的新项链，这让你看上去很好看，”卡尔向他寒暄道，它似乎暂时完全忽略了克拉克的存在，一心只将注意力放在莱克斯身上，“尽管没有项链的你是最好的，但你的选择让这一切都锦上添花。” “谢谢，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卡尔。”莱克斯的后背微微僵硬，他有些机械性地回答，尽管他比任何人都要希望卡尔。艾尔永远不存在，但显然他现在还做不到这件事情，只能耐着性子小心翼翼地应答。 “是为了你，莱克斯，”真正的森林之主温和地说，“只要能让你感到高兴，那这条项链的存在就是有意义的，反之，如果你没有从中得到愉悦感，那这条项链便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 它这话多傲慢啊，像赏赐家宠一样，明明是为了自己高兴，却非要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莱克斯想。 他说：“我不喜欢我身上的这条婚…” “不行，”卡尔打断了他，它不容置疑地说，“你从成年开始，就要做我永远的新娘，莱克斯，这是约定。” 是的，约定，父亲为了让当时的卢瑟集团生意蒸蒸日上，他本人能够飞黄腾达和森林怪物达成的约定，用他的儿子做了交换。 他将卢瑟集团改名莱克斯集团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试探能不能因为改名而将这个约定废弃，但显然毫无作用。 莱克斯没再说话了，似乎是觉得这里的氛围有些尴尬，又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说的话可能将莱克斯惹恼了，卡尔想了想，他朝着克拉克飘近了一些，像打量一件商品那样评估着克拉克的价值，随后问：“你喜欢这个人类我可以让他留下来，在森林中做你的宠物。” 第123章 莱克斯对克拉克其实没什么兴趣，他也对多一个人类宠物兴致缺缺，但这是目前唯一能让卡尔放过克拉克的方法，他无法否认，只能认下：“…对，我对这个人类有点儿兴趣，我想他会是一个合格的、有意思的宠物。” 卡尔对这句话感到满意了，它完全没问过面前这个人类的意愿，伸手在克拉克胸前画下一个“s”型标志，说道：“现在他永远都无法离开这里了，你不需要担心他会走丢。” 那张漆黑无光的脸重新转向莱克斯，卡尔说：“我对你有无限的宽容和爱，莱克斯，你可以在这片森林中做任何事情，除了背叛。” 这句话似有无限深意，又好像只是怪物的日常警告，卡尔在一眨眼间消失在原地，留下莱克斯和一脸茫然的克拉克面面相觑。 “这到底是…”克拉克问。 莱克斯注视着他，脸上露出一丝复杂与无奈，他转过身，朝着自己的林中小屋走去：“跟我来吧。” ** 莱克斯遇见卡尔的时候只有五岁。 小小的莱克斯对周遭的一切都有着无限的勇敢与兴趣，他其实是来找自己已经进入森林两天的父亲的，母亲又病了，父亲的电话打不通，他便独自躲过所有人，一个人来到森林的边缘。 这片森林是那么与众不同，树木高耸入云，内中一片黑暗，莱克斯忍住心中恐惧，他鼓足勇气走了进去，谨慎而小心，小心而好奇，但很快，他适应了这里的环境——这是他家的地方，以后也是他的地方，有什么好怕的呢小莱克斯很快丢掉心里那一点点儿害怕，开始在这里东看看西摸摸。 那时候这座森林还没有像现在这样死寂，莱克斯抬头能看见树叶之间偶尔窜过小鸟飞翔的身影，他跟着一只小鸟跑进树林深处，他自信自己完全记住跑进来时在哪里拐弯、向哪里拐，但他终于停下步伐回头张望的时候，却陡然发现身后的一切和刚刚截然不同。 就好像这片森林有自己的意识，而这个意识合上了刚刚引诱他进来的嘴巴，试图将他吞噬。 森林不想他走。 莱克斯立刻意识到。 冷静恢复的那一刻，这个五岁的孩子意识到自己做出了一个多么错误且致命的决定，或许他会永远在这里迷路，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在这儿，即便死去也不会有人能找到自己的尸体。 这太愚蠢了，莱克斯。卢瑟，这根本不像你。 他有些懊恼，就在此时，刚刚他追着跑进来的那只小鸟莫名折返回来，莱克斯抬头看了一眼，令他惊讶的是，这竟然是一只活灵活现的木头玩具鸟。 小鸟像是在为他指路似的，有方向地带着他向左飞去，莱克斯别无选择，他只能跟上，走路期间他向后看了一眼，果然，他来时的所有痕迹都被吞没，连刚刚踩过的小草都奇迹般地消失不见。 走了不知道多久，莱克斯隐约在灌木丛后看见一个人影。 是人！ 他的精神为之一振，赶忙走了过去。 这个人背对着他，个子并不太高，但对于五岁的孩子来说已经足够高大，他穿着红色的外套，脑袋上是一个黑帽子，身体挺得笔直。 “打扰一下，”莱克斯停下来，他颇有礼貌地说，“我是莱克斯。卢瑟，请问您知道怎么出去吗” 那人没有理他，似乎精神十分集中地在看着什么似的。 莱克斯又重复了一句：“打扰一…！” 他还没说完这句话，就看见这个人猛地转过身来，他手中的剑高高举起，准确无误地对着莱克斯劈来。 莱克斯这次看清楚了，这个人根本不是人，而是一个玩具士兵，长得和胡桃夹子里面一模一样！ 士兵是木头制造的，可那剑却是真货，那东西如此锋利，仿佛能将一个人的身体从上至下劈开。 “砰！”在那柄剑在就要劈到莱克斯的一瞬间，像是劈上了什么坚硬无比的东西似的，发出了巨大的响声，莱克斯睁开下意识闭上的眼睛，他看见一个黑影出现在自己身旁，那柄剑就劈在黑影应该是手臂的位置，此刻已经彻底断裂，成为废铁。 莱克斯看得目瞪口呆，他缓缓向上看，目光落在这个人完全看不见脸的面孔上。 他那时候还很天真无邪相信科学地想：这是因为光影折射原理，所以自己才会看不清这个人的脸。 随后他就被抱了起来。 这就是莱克斯。卢瑟和卡尔。艾尔的初次相遇。 ** “卡尔是这片森林真正的主人，”莱克斯在克拉克面前放下一杯肉桂苹果茶，婚纱完全不会阻碍他的行动，裸露在婚纱外的肌肤只会让克拉克感到些微不自在，“我的家族只是在替它代管，在这里它就是全知全能的上帝。” 他指了指克拉克胸前刚刚被卡尔触碰到的地方：“我甚至于不知道它能力的极限究竟在那里，但我奉劝你一件事情，肯特先生，永远别在森林中忤逆它。” “它是什么，森林精灵土地公公树木爷爷”克拉克好奇地问，如果不是他刚刚亲眼所见，他一定会以为莱克斯在编故事，但就是这么一件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发生在了他的眼前，“你们刚刚提到蝙蝠侠，你们和他认识他也是真实存在的吗他是什么蝙蝠变成的人上半身是蝙蝠下半身是人” 莱克斯坐到沙发上端起自己的那杯肉桂苹果茶，他说：“蝙蝠侠和这边的事情没关系，他是个人类。” “一个人类一个人类装扮成蝙蝠的样子，每天都在夜里飞来飞去打击罪犯这听起来还挺酷的，”克拉克说，“他是谁哥谭…哥谭的名人…布鲁斯。韦恩” 他随即又否认自己的猜测：“不，韦恩先生连自己的工作都全部交给了别人，又怎么会有闲心去当义警而且还非得是晚上！你觉得呢，卢瑟先生” “你可以叫我莱克斯，宠物先生，”莱克斯说，他喝了一口茶，温暖的茶水滚入身体中，向整个身躯中注入一股能量，“连我都是森林怪物的新娘，布鲁斯。韦恩又为什么不能是蝙蝠怪人” 克拉克笑了起来，他说：“你说得对，莱克斯。” 他就这么坦然接受了自己的“宠物”身份，事实上克拉克就算不接受也没有任何办法，第二天清晨的时候他就试过能不能走出这片森林，但很遗憾，明明森林外的道路就在前方，可无论他是走是跑是跳是蹲，都完全不能靠近半步，反而越走距离越远，倒退也没用，无论如何他都只能待在森林中，无法逃脱。 佩里可能已经急疯了。 克拉克苦笑。 他从烤箱里拿出做好的蛋挞，作为一名堪萨斯州孤儿院长大的孤儿，尽管上个星期他还在同事的家庭聚会当中暗自感慨羡慕对方，但现在他只剩下了微微的庆幸。 还好他没有父母和家人，否则现在这个世界上又要多出一对为了他心碎担忧的父母。 随后莱克斯给他带来了一份礼物：一张星球日报转让书，接收人边上还空着一个位置。 “如果你想的话，你就会是星球日报的老板，克拉克，现在暂时我为你请了个长假。”莱克斯依旧穿着婚纱，他今天的项链是一根绿宝石项链，与他手上的戒指相得益彰。 “不，”克拉克拒绝了这唾手可得的好处，他说，“谢谢你，莱克斯，但我觉得这一切都没什么意义，我现在永远离不开森林了，就算做了美国总统，又能怎么样呢” “你担心接手一个快倒闭的烂摊子”莱克斯笑了一声，这个小记者比他想的精明，他买下星球日报的时候确实听说他们的经营状况不佳，“现在它也属于我的集团，莱克斯集团旗下就不可能出现这样的状况，不到一周，它就能成为整个美国最好的媒体之一。” “不是这样，”克拉克将一份被水果装饰好的蛋挞放在莱克斯面前，他再次拒绝道，“我不是不信任你，也并非觉得接手星球日报麻烦，我只是觉得与其将这家报社交到我的手中，不如让它自由地发展。” 他嘟囔着说：“说不定我是那种登上了权力最顶峰就会把控舆论，让全世界只剩下一种声音的人。” “一个暴君预备役，”莱克斯笑了，他没坚持，收回那张纸，接受人的空位上，莱克斯集团的名字已经写在了上面，“恭喜你，克拉克，你已经掌握当最高元首的秘诀之一了，那就是让整个世界都只能遵循并讨论你的话语。” “也包括你吗”克拉克笑着问，他往嘴巴里塞了一整个儿蛋挞，双颊随着咀嚼鼓鼓地一抖一抖。 莱克斯盯着他的脸颊看，联想起一只曾经生活在这片森林中和他关系很好、最后又死在某个清晨雾气当中的狗，他说：“是的，到时候我会是你最忠诚的朋友。” 他也拿起蛋挞咬了一口，香甜的气味随着吞咽流进身躯当中，他逐渐放松下来，这间小屋不再是他一个人冷清、安静的避难所，而被某种别人的印记包围了。 说实话，“宠物”生活比克拉克想象的要好过许多，莱克斯本就无意将他当成宠物，他在这个不大的小木屋中拥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屋子，莱克斯集团的财力让这里的物资永远丰富齐全，他的生活甚至比从前在星球日报做穷记者要好得多。 第124章 没事的时候克拉克就研究苹果派的一百种做法，或者在小木屋附近散步、拍几张照片。 照相机闪光灯不受控制的事情依旧时有发生，但似乎卡尔对他这个“宠物”不感兴趣，没有再出现过，倒是有几次莱克斯来的时候，克拉克远远从窗户中看见卡尔的身影站在阴影中，一接触到他的目光便会消失不见。 可克拉克逐渐发现这片森林的状况也许比想象的要更加糟糕，他刚刚来的时候这里不过是没有任何活物的声音而已，树木静静地站在地上，每片叶子都透着一种锋利而坚韧的生命力。 可是现在呢 克拉克伸手从树上摘下一片叶子，叶片边缘微微发黄，叶子摸上去也没有那么硬了，叶片开始打卷，好像一条失去了力气的、湿哒哒、软绵绵的、刚刚死去的尸体躺在他掌心。 莱克斯似乎最近格外忙碌，克拉克很少见到他，即便偶尔见到也不过是匆匆一面。 或许是之前他和卡尔谈话中提到的蝙蝠侠将他给绊住了又或者是星球日报的销量并不理想 克拉克不太清楚。 他转过身准备往回走，看见不远处出现一个黑影，整飘在树木旁静静地注视着他。 “卡尔先生”克拉克有些惊讶，这片森林真正的主人从不在他的面前主动现身，它的目光永远只专注地看着莱克斯，对自己就像是对待妻子家中的看门狗。 那枚叶片还躺在克拉克的掌心，克拉克想了想，他向着卡尔走了几步，试图和他搭话：“卡尔先生，您看到这个了吗树木好像生病了，状况看起来不太好，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吗” 他如此胆大，和一般普通的人类完全不一样，单纯的担心和关怀充满了那双镜片后漂亮的蓝眼睛，不掺一丁点儿杂质。 或许这就是莱克斯更喜欢他的原因。 卡尔想。 它默不作声地飘着，打量着克拉克。 它知道莱克斯害怕它，莱克斯顺从地穿着新娘装，口中说着讨好它的话，绿眼睛里永远闪动着狡猾的虚伪依赖与爱慕，但那又怎么样呢他是害怕它的，即便它知道人类的身体摸上去有多滚烫，莱克斯的裙摆下面藏着富有弹性、一撕就破的蕾丝吊带袜、与比起其他地方更加灼热的隐秘存在，在林地中将所有裙摆完全推上去的时候，它能感觉到人类因为被冰冷侵袭而僵硬的脊背与轻轻颤抖的大腿。 它是冰冷的怪物，而莱克斯则是温暖的人类。 它无法放开抓着对方的手，尽管常常因为用力不当而在对方身上留下不同颜色的淤青，像是树木上偶尔出现的伤疤。 它对莱克斯是如此痴迷，它热爱他不由自主流下的泪水，它喜欢他忍不住想逃但又逃不掉的挣扎，它爱着他那颗怦怦乱跳的心。 卡尔。艾尔是多么爱着莱克斯。卢瑟啊，尽管人类似乎完全不了解这种情感，但只要他永远留在这里就够了。 寂静的氛围让克拉克有些尴尬，他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再次问道：“呃，我不是想要逃跑，我只不过觉得也许我也可以帮上一点儿什么忙…你看，我也住在这里不是吗如果森林生病了的话，我们每个人都会受到影响…” 他的话被卡尔抬起的手打断，卡尔的手指向西方，那里和其它所有方向一样，看上去都是阴暗的森林，雾气微微在林中漂浮着，似乎一进去就会迷路。 “你是说要我去那边”克拉克问道。 卡尔没有理他，如果不是克拉克之前听过它和莱克斯说话，恐怕会以为它是个不会说话的石雕。 “好的，我去看看。”克拉克自问自答。 他就这么朝着卡尔指向的方向走去，什么都没带，只拿着一台从不离身的相机，但心中没有畏惧。 克拉克没入西边的森林当中，这边的温度显然比小木屋那边更冷，雾气要更加浓一些，克拉克后悔于刚刚出来的时候没有穿莱克斯给他买的新大衣，显然他现在身上的这件衣服对于森林中的温度要薄了一些，但还能忍受，克拉克紧了紧外套，继续向西走。 头上的天空被树丛完全遮蔽，克拉克不可能通过观察天空来辨别方向，但他就只是坚定地一路朝着卡尔刚刚指向的方位走，心无旁骛、毫不怀疑。 “啪！”克拉克的身体抖了一下，他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什么东西重重拍了一下，他迅速回身，身后空空荡荡，只有一边的树枝在微微摇晃。 他从来没有在这个树林中听到过除了他自己、莱克斯以及卡尔以外的任何生物发出的声音，卡尔不在，所以这个人是谁，当然毋庸置疑。 “啪！”在他看着那根树枝思考的时候，另一边的肩膀又被重重拍了一下，克拉克的心中有些无奈，他知道莱克斯不太喜欢自己在森林中到处乱走，那家伙童心未泯，偶尔会做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 “莱克斯，别玩了，我只不过是…”他说着回过头去，却陡然身体一僵。 这是一张脸，一张近在咫尺的、惨白的脸。 脸上的五官十分模糊，像是谁把照片导入了修图软件，然后随意地用并不算好用的消除笔在上面一同乱画似的，这张脸和他靠得极近，矮矮的鼻子几乎贴在他的鼻梁上。 克拉克微微睁大眼睛，恐惧攫取了他的神经，使他只能一动不动地站着。 “咔嚓！”他手中的照相机或许是因为手指过分僵硬，竟然不小心碰到了快门键，闪光灯恰好在此刻亮起，将那个怪物惊得向后窜进了草丛里。 这是一个人偶，克拉克这次看清了。 人偶似乎还没被雕刻完成，身上的部件只完成了一半，连脸部都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它就那么静静地站着，默默地看着克拉克，像在一瞬间失去了生命。 窸窸、窣窣，更多的声音在周围响了起来，克拉克咽了咽口水，他紧张地抓着相机，不知道该向什么方向地随意走了一步。 人偶、人偶、人偶。 人偶们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它们站在森林昏暗的环境当中，围成一个圈将克拉克包围起来，树丛中站满了这种无生命的、黑黢黢的东西，它们大多数是半成品的样子，有少数的几个是完成品或者只是用铁丝捆在一起的木头，但都一动不动地看着克拉克，似乎他一瞬间成了某种舞台中央的演员似的。 ** “克拉克呢”莱克斯站在卡尔面前质问他，天已经黑了，他了解克拉克。肯特，小记者绝不会在天黑之后还不回到这里，唯一的可能性就是… 他想起死去的那条狗，想起在他屋子前面死去的鸟、鹿、野猪、甚至是狼。 这些东西会在某个下午或者清晨突兀地消失，之后尸体又突然出现在他门前，或是骨骼扭曲、或是全身血液都被放干，无论他再怎么哀求森林之主，但依旧阻止不了死亡，直到最后这座森林中再也没有生命存在。 “克拉克呢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莱克斯问道，他这次真的生气了，卡尔的沉默就像是火上浇油，让他恨不得打上这个怪物一顿。 “…他去了玩具人那里。”卡尔说，它好久没在莱克斯眼中看到这样的光芒了，再次看见却是为了克拉克。肯特。 克拉克。肯特…它咀嚼着这个名字，莱克斯似乎很看重这个普通小记者，但是这个小记者、这个闯进了森林的男人，注定会… 卡尔不再多想，它说：“我没有强迫他去。” “你只是引诱了他，不是吗，卡尔，”莱克斯盯着他，“这和强迫有什么区别哦，只是更加温和而已，那真是谢谢了。” 他转身就走，带上枪往西边的玩具作坊而去。 玩具人，这是个蠢货，将自己改造成玩具的玩具狂人同样是和卡尔一样生存在这片森林中的怪物，他第一次来这里时差点儿杀了他的玩具士兵就是这家伙的得意之作，那时候他有卡尔来救，那克拉克呢克拉克…克拉克只能自己去救。 莱克斯赶到玩具作坊的时候克拉克正在和一头玩具狮子搏斗，原本就乱七八糟的作坊内因为他的行为更加凌乱，周围噼里啪啦散了一地的零件，克拉克胸前挂着的照相机正在无限闪着闪光灯，黑暗和白昼不断交错，几乎能让人眼瞎。 “砰！砰！砰！”莱克斯面无表情地对着玩具狮子的关节处连开几枪，狮子一下子瘫软下来，克拉克推开压在他身上的玩具，松了口气，他捂住自己相机上面疯狂闪烁的闪光灯，低头捣鼓了几下，却没什么用处，最后不得已将电池抠出来才解决了这个无限连环疯狂闪的问题。 他看上去十分狼狈，玩具作坊里黑黢黢的，没有闪光灯之后什么都看不见，莱克斯掏出一只手电筒照在克拉克身上，克拉克已经和“得体”完全没关系，他浑身脏兮兮的，衣服好几处都已经烂成了布条，身上明显挂了彩，但看见了莱克斯，依旧还是露出了一个傻乎乎的笑容。 “我找到了这个。”克拉克说，他举起手中一个盒子给莱克斯看，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他直觉这就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第125章 “你是什么傻狗吗”莱克斯忍不住骂了他一句，“还不赶紧走你真该庆幸玩具人不在家，不然你也得被做成人偶！” 他看了一眼二楼楼梯入口，克拉克好在没有上去，那上面的人偶全部都是由真人的尸体制作而成，只要看上一眼，以克拉克的天真程度，至少做三个月噩梦。 莱克斯拉住克拉克，像是当时拉着他试图逃离卡尔追捕那样将他一路拉回了小屋，月亮在小屋旁边的区域中能窥见些许，月光落在莱克斯身上，让克拉克微微看呆了。 “你换了一身婚纱。”进屋的时候他说。 “之前的坏了，”提到这个，莱克斯有些不太自在，他关上门落了锁，回身看见在灯光下更显狼狈的克拉克皱了皱眉，“去把衣服脱了，我给你上药。” 克拉克乖乖照做，他脱下衣服的时候莱克斯才看到他其实伤得不轻，这家伙和他走回来的时候一声不吭，完全看不出衣服下面已经皮开肉绽到了这种地步。 莱克斯拿出医药箱，他先给克拉克的伤口消了毒，而后将药粉撒在伤口上，最后为对方缠上绷带，他低着眼睛认真工作的时候婚纱靠在克拉克腿上，让他有些痒痒的。 他突然就很想吻一下莱克斯，这大概情/欲没什么关系，就只是他忽然单纯地想这么做而已。 “最近伤口不要沾水，擦擦身子的事情我想就不需要我替你做了吧”莱克斯说，他抬起头看向克拉克，克拉克直直盯着他的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有些疑惑地挑起半边眉头，“克拉克” 克拉克俯身亲住了他。 莱克斯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他想推开克拉克，但克拉克纹丝不动，他甚至加深了这个亲吻，毫无章法的亲亲像是小狗热情地舔来舔去。 最终莱克斯默认了这个亲吻，他没再抗拒，甚至反过来开始引导克拉克。 他引导着他，就像他的吻是卡尔教给他的一样。 这个吻最终结束在克拉克落荒而逃地窜进浴室中为止，莱克斯低垂着眼睛注视着沙发上克拉克破破烂烂的衣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的时候莱克斯和克拉克一起研究从玩具人的屋子里带回来的盒子，盒子上了锁，工具箱中的钳子解决了这个问题，克拉克把破损的锁丢到一旁去，盒子里静静躺着一张图。 这张图像是小孩子随手的涂鸦，上面用彩色的蜡笔画着探险指引。 “故弄玄虚。”莱克斯冷笑，这张图简直就像是玩具人心血来潮开发的某种新玩具，但他心中升起隐隐的不安，他对这片森林再熟悉不过，一眼就看出玩具人画的是什么。 森林正在一步步走向死亡，莱克斯知道，他最近一直忙于为此事奔波，森林是他家的领地，但森林属于卡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森林的事情上面，他是在为卡尔工作。 他可不想知道如果森林死亡卡尔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当初森林中最后一只动物死去之后，卡尔差点儿就让他永远留在森林中，再也不能回归人类社会。 “我直觉这会有点儿帮助，我们为什么不去看看呢”克拉克提议，他们带上工具向地图中画着的地方进发。 第一处是森林的另一个小池塘，莱克斯记得这里原本生长着许多青蛙，青蛙全都随着森林的沉寂而死去，那段时间几乎每次来到这里，都会看到一地青蛙死尸，剩余的青蛙在死尸之间跳来跳去，它们像是看不见同类的尸体那样，踩在上面发出湿滑的“呱唧”声。 不到一个星期，这里的青蛙就全都死了。 现在池塘边上就只剩下了些长得异常茂盛的蘑菇，那些彩色的蘑菇显然含有剧毒，并不能食用。 克拉克找到五个长得差不多的红色蘑菇采下放进盒子里，莱克斯给他擦了擦手，打趣了一句：“采蘑菇的小记者” “希望不要有狼外婆。”克拉克笑着说。 “那你得庆幸自己没有戴红帽子，”莱克斯说，“继续走吧。” 第二处是森林的一个洞，这里曾经生活着森林中唯一的一头熊，莱克斯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通过什么契机来到这里，就像他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死去。 “腐烂的蛙腿，死去的熊掌…”克拉克念着地图上说的话，他弯腰拿起一个松果，那东西显然被熊拿过，外表有些碎裂，“这里没有动物，我们只能找些替代品。” 他们几乎去遍了整个森林的每个角落，他们去了所有族群的埋骨地，最终盒子被东西塞得满满当当，他们带着东西往回走的时候莱克斯觉得自己真是疯了，他花了一整天时间来陪克拉克做这个小游戏，像是参与了一种温馨的休闲收集玩法，他宝贵的时间就被浪费在了这种东西上面。 “狮子…会不会是昨天我们遇到的那个”走到一半的时候克拉克突然说。 “你还想回那里去”莱克斯问，克拉克说的是对的，但是…“玩具人的地盘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我不害怕，”克拉克回答，“我们就差那个了。” 算了，卡尔万一因为森林发疯了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莱克斯想，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枪和子弹，他说：“好吧，但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去那个地方。” “好的。”克拉克答应。 他们改道朝向玩具人的屋子走去，昨天的人偶们被克拉克揍得七零八落，在屋外散落了一地，莱克斯推开了门，屋子里一片寂静，静到有些异常，他提高警惕，随时准备开枪射击。 “砰！”木门随着他们的进入完全关上，克拉克转过身扭了一下门把手，锁和锁之间发出滞涩的“咔哒”声，克拉克说：“锁上了。” “轰！”木屋中骤然升起火焰，莱克斯退了一步，他的裙摆差点儿被地上的火焰燎着，原本堆放着被克拉克和他打坏的玩具的一楼地面上空空荡荡，中央熊熊燃烧着一个代表恶魔的火焰符号，将这里完全照亮。 克拉克替他将裙摆向内收了收，远离火光，他拿出那个盒子，回想着地图上所说的一切：“按照地图说的，我们应该把这些东西全都倒进去。” “等等。”莱克斯拉住了他，他示意克拉克抬头向上看，楼梯上站满了一群人偶，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放下去。”一旁的狮子玩具头被顶了起来，就像是狮子忽然有了生命，缓慢向空中浮起。 但很快，玩具人从里面钻了出来，他用力将手中的狮子脑袋抛向火焰符号，他的身体由玩具部件和齿轮构成，敞开的胸膛中透明容器里漂浮着一个一张一吸的钢铁心脏维持着他的生命。 “玩具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莱克斯问他，他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 “这片森林快要死亡了，小莱克斯，我们都经历过生物的上一次献祭，你还记得吗那些动物们大规模死去，它们献出自己的生命，只为了保证森林的延续，现在森林到了时候了，这片森林有很多秘密不是吗”玩具人说，他站在火光的另一头注视着莱克斯，“每座城市都有属于自己的标志物，哥谭的滴水兽要保证湿润，大都会的森林要永远茂盛，星城必须有足够的鸟类，中心城则开满了速食餐厅，如果这座森林死了，大都会也会死。” “大都会是我的城市，怎么会受一个森林影响”莱克斯问，他的集团在维护着大都会的正常运转，那里一切都很好，与森林完全不一样。 “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多无法理解的事情，小莱克斯，就像你成为卡尔永恒的新娘一样，”玩具人说，“把它们都丢下去吧，反正你本来也打算这样做，不是吗” “不一定，”莱克斯说，“我也许是那种玩游戏会故意不玩最后一步的人。” “你不是，”玩具人说，他身上带着一种胜券在握的姿态，“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小莱克斯，你没那么狠、没那么绝、没那么疯、没那么忍心。” “不，”莱克斯说，“我们生意人什么都可以相信，就是不会相信天上能够掉馅饼，肖特先生，就算你不敢到木屋附近，怕遇上卡尔，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搜集这些东西” “啊，你说的对，小莱克斯，”玩具人歪了歪脑袋，他看着莱克斯露出了一个笑容说，“谁告诉你我没有收集” 他猛地向前一跃跳进火堆中，火焰熊熊燃烧起来，玩具人吱吱咯咯地发出诡异的笑声，像是油被从某种东西里挤出来，莱克斯撕下自己的裙摆，他试图扑灭火焰，但这火违反常理地越燃越旺，最后“噗”地窜了起来，在黑暗的房屋当中左摇右晃。 楼梯上的那些人偶们和他们共同注视着玩具人在火中燃烧，火焰烧化了他的身躯外壳，露出内中与盒子里一模一样的东西来。 “你知道吗，小莱克斯，这一切还远远不够，”玩具人的嘴在烈焰中依然还可以动弹，他说，“献祭生命换来的是森林的延长寿命，但你知道是什么让这片森林枯萎吗是恶意。” 第126章 他嘶嘶抽气，似乎是被燃烧的痛苦折磨，但他又不肯放弃：“这个魔法已经是第三次实施了，但唯独这次森林的情况如此之差，它死亡得如此迅速，简直像是宿命使然，如同我们过去曾经做过的一切都不存在似的。” 玩具人笑着说：“等火焰烧光，森林的恶意会从地底冒出来，你们其中有一个人会被缠上，我要你回到过去从一开始解决这件事情，这是能够拯救这片森林、这座城市的唯一办法，森林会提出无限要求，你要满足它、你要拒绝它、最后你要回到这里，重新直面这场浩劫。” 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玩具人很快死去，火焰烧光了他以及他身体当中的所有东西，最终慢慢熄灭、地底下开始钻出液体，楼梯轰鸣，原本面无表情紧盯这一切的人偶融化，同样成为一种黏腻的、黑色的、无法反光的物质。 莱克斯有些紧张地站在克拉克身前，他伸出一只手挡住克拉克，试图将他往身后遮：“你去开门，想办法把门破开。” 他掏出手枪对准向他们包围过来的液体，试探性地开了一枪。 子弹没入液体当中，它缓缓沉了下去，没带来任何伤害和阻挡。 “莱克斯。”克拉克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他同样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心里已经隐隐知道了答案，这些东西、玩具人说的一切、他走过的每个地方、卡尔对他的手下留情… 这一切都源自于相同的原因、源自那个无法违逆的时空闭环。 他将盒子放到一边、那里刚好是他捡到盒子的地方，然后克拉克走到莱克斯身前，他只是轻轻踩了一下液体，那些东西就顺着他的脚底向上攀爬起来。 莱克斯感觉自己微微眩晕，他从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天生就比别人聪明的大脑在玩具人说完话之后就已经无法控制地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克拉克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将脸上的眼镜摘掉，拉起莱克斯的手放在他掌心，他轻声说：“我并不害怕，希望你也是。” 黑色的液体逐渐完全包裹克拉克的身体，多余的液体最后在他身后汇聚成一条披风，他现在看上去和卡尔一模一样。 “再见，莱克斯。”克拉克说，他放开莱克斯的手向后退了一步，屋子中的法阵发出剧烈的光芒将他吞没。 他被带到很久很久以前，带到莱克斯。卢瑟和克拉克。肯特出生的很久很久以前，直到时光让他们再次相遇。 莱克斯呆站在原地，他浑身血液冰凉，握着克拉克留给他眼镜的那只手几乎颤抖起来。 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太让人无法理解了，他后退一步，并没有撞到门板上，而是撞进卡尔怀中。 卡尔伸手从他背后拥抱住他，他的怀抱依旧冰凉，不带任何一点儿活人气。 卡尔说：“别怕，我在这里。” 第120章 “我看了大量资料。”卢瑟在莱克斯面前坐下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他看着对面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年轻男人，莱克斯比他年纪小一些，看上去经受超人智商折磨的时长也更短一些， 他还有头发， 皱纹更少， 眼睛里残存着些许非“成熟”的光芒。 “这让你对我们的世界弄懂更多了吗”莱克斯问他，他想另一个自己应该不会像其他人一样以什么所谓的“超英论坛”为参考， 肯定看的是正常的资料，对吧“根据一般的友谊邦交往来， 按道理说我应该对你说一句‘欢迎光临’”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实际上两个卢瑟都不需要这种客套的行为来粉饰太平， 他们完全省去了浪费彼此时间的虚伪客套步骤， 以免还没进入正题就开始不耐烦起来。 “如果你没有打着‘让其他的世界超人干掉本世界超人’的主意的话， 那么我想你应该是最希望我们赶紧离开的人之一，”卢瑟说，他的目光免不了在莱克斯的肢体动作上追随，以看出对方是否最近真的发生了类似于用氪石刀片剖开自己的事情，“据我的了解，你恐怕完全没想过这个主意。” 是梦。 他知道那件事情是梦， 但这个梦境太过真实， 而且又恰好发生在这样一个画风如此与众不同的世界， 刚好降临在携带预言纸片的他身上…他知道相信梦、相信一张纸的确让他听上去好像一个沉迷于某种宗教的狂信徒，但他清醒得很。 哈！每天和一个新时代新地球实质意义上的“神”相处，他能不清醒吗 “你分明就是在打这个主意， 为什么敢肯定我就没有”莱克斯问，卢瑟挑动克拉克和卡尔。艾尔之间矛盾的事情他一看就知道了，超人身上发生的那点儿事情谁还看不出来“你是来找我要氪石的， 对吗” 那倒不一定。 卢瑟想。 这个地球上氪石资源很丰富，年轻的超人完全没有动过找到所有氪石并将它们全部销毁的念头，想要找到氪石还是很容易的。 “我是来问你有关于实验室的事情的，”卢瑟说，他肆无忌惮、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的目的，“我是来问你，有关于你做的那些实验，那些和你的、” 他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找寻一个恰当的词汇，最后说：“感情，相关的实验，是否有跟你自身相关的内容” 莱克斯盯着他，他感到迷惑，他感到震惊，他感到莫名其妙，他感到卢瑟好像真的有什么毛病，他说：“希望你的脑子没有像你的头发那样消失。” 有头发的莱克斯。卢瑟攻击了没头发的莱克斯。卢瑟一下，戴假发已经没什么意义，那个小丑给他的假发被卢瑟第一时间丢进垃圾桶，已经顶着光头活了不短时间的大都会幸存者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愤怒，他继续问：“你知道他昨晚说的那个癌细胞是什么，对吗” 莱克斯没说话了，他们都心知肚明谁是“他”，他盯着卢瑟看了看，最终回答：“跟癌细胞没什么两样，但没那么严重，我会解决。” 他感觉卢瑟的目光变得更加怪异起来，那道目光在他身上游移许久，最终落到他坐在沙发上的身体弯折处，也就是宝典所在的地方。 莱克斯心头涌起不好的预感，他第一反应是卢瑟也像其他人一样被论坛上的同人文毒坏了脑子，但卢瑟来到这个地球上才几天，而且他是另一个自己，总不至于会满脑子都是八卦风云吧 他想了想，因为被氪星生育宝典常年坑害的经历而第一时间锁定了嫌疑典，问道：“你身上有没有一张、甚至多张一面画着自己脸、一面写着胡言乱语的纸” 还能有什么可能性无非都是氪星生育宝典的错罢了。 【怎么能说是胡言乱语呢！这怎么能说是错呢！】氪星生育宝典为自己叫屈起来，它的语气充满愤愤不平和骄傲，【我可是尊贵的氪星生育宝典！是整个氪星最有用的东西！】 那完了，那氪星和全是大废物有什么两样 【什么！你看看我们超人！他是多么完美！多么聪明！多么健壮！多么有实力有气质的一个氪星人！我们氪星可是高科技发展的星球，里面的生物绝对高质量！你和他会有个儿子！】氪星生育宝典大声说。 “你知道那是什么”卢瑟问，他没有否认自己身上有那张纸，只是想起自己看过的佐德的直播，尽管为这个地球的人们都喜欢玩直播这一套感到不太理解，但他不会对此进行太多评价，直播中佐德拿出的那张纸上画着的画像的确和自己拿着的那张上的一模一样。 “一张没用的废纸，”莱克斯冷笑，“唯一的用处能帮你返回你的地球。” 他紧接着说：“无论上面写了什么，都建议你不要相信，否则你的大脑就会进行病变，相信我，那可比癌细胞要恐怖得多。” “你对氪星人的了解比我想象的要深。”卢瑟说，即便莱克斯比他的年纪要小上一些，看起来跟超人的相处也并没有那么久，但他一瞬间得出了这个结论，莱克斯对氪星人的熟稔程度到了一种他难以意识到自己说出的话正常情况下的“莱克斯。卢瑟”根本不会了解的程度。 这只有一种可能性，尽管无论这件事情如何荒唐、如何在他的地球不可能发生，不管莱克斯本人如何否认这里的一切流言蜚语，那些东西都并非空穴来风。 卢瑟在心里盘算和分析一切，他将莱克斯和他自己分开看待，毕竟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如此之大，他是绝不不会和卡尔之间有任何私情并且闹到人尽皆知的。 但是莱克斯又和他如此相似，除了和氪星人之间的爱恨纠纷之外，他的思维模式和习惯动作同自己一模一样，像隔着一面镜子在和里面的倒影说话。 所以他能如此准确地看出莱克斯到底在想什么，看出连莱克斯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你和这个地球上我们都知道的那个生物认识的时间不长，准确的来说，你们这里的红披风外星人是四个半月之前才出现在大众面前，有人拍到他从你的窗户中起飞，这个消息被你压下去了，所以并没有泄露出去，”卢瑟盯着莱克斯说，“对吗” 第127章 “是吗”莱克斯反问，“我怎么记不清有这件事情可能是针对莱克斯集团的不实新闻实在是有些太多了，所以我没工夫关注每一条。” 他的语气和神色如此自然与云淡风轻，如果对面坐着的并非另一个世界的他自己的话很有可能就被糊弄了过去。 卢瑟看着莱克斯，他再次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一种和自己相同又完全走上另一条路的命运来，他说：“看来是有。” 莱克斯心中升起一种微微的恼怒，他看着对面那个比自己年长些的人类，他曾经在氪星生育宝典当中看过对方的命运，尽管那些梦境全部都主要围绕着超人展现，连其他的超级英雄都展露不全，但至少莱克斯。卢瑟的命运会在超人的生命中占据极大位置，他明明才是更加了解对方的那一个，现在却浑身都有种近乎被卢瑟看穿的危险感觉。 他说：“我不希望有任何丑闻会影响集团的股价，同样，我不希望这个地球就此沉迷在外星人的红披风之下。” 他冷笑一声，看向卢瑟的脸上露出些许带着锋芒的嘲讽：“你的关注点是不是偏了一些你带来的那位飞行狂热爱好者恐怕不是来旅游的，你知道我们目的一致，我可以提供氪石锁链，让你捆着它回家，同时为了避免你再被外星病菌毒害，我建议你把那张胡言乱语小传单交给我。” “如果我不交给你，难道你不会提供吗”卢瑟说，他肆无忌惮，知道如果换做是他，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击氪星人的机会，再者说，蝙蝠侠已经在卡尔身上做了一些措施，否则他也不可能这么放心地和最高元首住在一起。 嗯蝙蝠侠好像对压制氪星人挺有研究的，这边的蝙蝠侠未雨绸缪的措施做的这么好吗不知道的还以为蓄谋已久、早就想在超人身上试试了呢。 “我只是在保护你，以免你的大脑彻底坏掉。”莱克斯说，他觉得卢瑟现在已经有点儿开始变异了，他现在说话的调调越来越接近于他们地球上的某些人，都是氪星生育宝典的错！都是超人的问题！ “那我还得对你说声谢谢放心，如果能彻底解决我们地球的事情，我会把它交给你的，”卢瑟说，他重新将话题拉了回来，“你从那个时候开始是否就已经对太阳之子——哦我听说这个称号甚至是你给他取的，有所了解你对他的研究现在已经到了哪一步” 他问：“我想问，你是否知道他的人类身份，以及…你是否怀孕了” “先生们，我觉得你们可能需…”托尼从窗户外面飞了进来，他边飞边看着人工智能传来的正义联盟——哦，就是蝙蝠侠搞的那个拒绝他加入的、该死的、破烂小联盟的消息，停在办公室里的时候他骤然闭了嘴，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之前，嘴巴就飞快地说道，“我觉得你们什么都不需要知道。” 第121章 “呵呵。”托尼。斯塔克发出今天的第二十八声冷笑。 克拉克默默看了他一眼， 不明白钢铁侠今天又怎么了，他觉得自己最近安安分分，没做任何错事， 所以应该不会是针对他的…对吧 说实话自从他来了大都会之后对这些所谓的“上流社会人士”就已经彻底祛魅， 喜怒无常的托尼。斯塔克、热爱穿紧身衣疑似精神分裂的布鲁斯。韦恩、蹲在高处一句话不说用箭头比划他的奥利弗。奎因… 这些人在全美国、乃至全世界都是赫赫有名、有头有脸的人物， 拿到任何一个人的采访机会就足够这期报纸卖爆，但现在呢你的氪星人朋友很担心你的精神状态。 “联盟会处理好本次的外星人入侵事件。”蝙蝠侠沉声说， 他不赞同莱克斯。卢瑟被卷进来，普通人就要有普通人的生活， 何必和这些事情牵扯过多是的， 的确， 他们查到的这件事情确实和那场面对全美的直播相关， 小丑针对莱克斯。卢瑟和超人进行了一场游戏， 甚至于将另一个地球的他们俩给扯了过来，但联盟不是没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 再者说，这事情和小丑脱不了关系，小丑是哥谭的超级反派，哥谭的麻烦只能由哥谭人解决。 至于莱克斯私底下做的那些实验的目的以及他是否真的无辜、是否和超人清白…不对，最后一个问题已经有了答案， 这些东西另外再算。 “莱克斯集团有全球最先进的联网系统， ”莱克斯说， 他的手指依然在电脑键盘上敲打，“被向全国直播的人是我，从一开始我就和此事脱不了关系。” 别和他说什么韦恩集团也有先进科技， 什么韦恩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有关系吗 而且就算有关系，谁的科技能比得过他的，他自带从氪星生育宝典提供的梦中窥探到的其他世界的科技综合研发改良后的最强版本。 这是他饱受折磨的补偿， 更新点儿科技完全比不上氪星生物给他的精神折磨。 “呵呵。”托尼发出今天的第二十九声冷笑。 这冷笑实在让人无法忽视，莱克斯的手指在键盘上悬停了一下，他看向托尼说：“我会处理好本次的外星人入侵事件，你可以回家等消息。” “呵呵。”托尼不想说话，连莱克斯的话都不想接。 他的大脑现在还在消化和分析刚刚听到的东西，理智和科学在他脑海中对抗与攻击刚刚的一幕，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天才大脑如此麻烦，只是短短的、心不在焉的一瞥，到现在为止每一个细节都在大脑中回放。 每回放一点，他心里的冷笑就多一分。 那些微表情、那些肢体动作、那些语气走向，他了解一个莱克斯。卢瑟，就对另一个莱克斯。卢瑟了解得大差不差，他可以不信任何东西，可以相信所有科学，但是他无法忽视他看到的那些东西、读到的那些信息… 呵呵！ “嘀嘀嘀！”电脑响起了尖锐的提示音，地图上标红的点越来越多，这些红点分布在美国各个区域，莱克斯说：“多处实验室遭到攻击，对方目的明确，这些实验室共同的特点就是钻研全球顶尖科技。” 他调出监控，监控当中，一个比他的战甲配色还抽象的绿色生物飞来飞去。 “班纳博士的亲戚”托尼看了一眼监控嘀咕着，“我们地球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多出了那么多不同种类的生物和超能力者” 就在几个月前，他还对莱克斯的梦话嗤之以鼻。 等一下，几个月前还没有莱克斯是因为超人！超人是他们地球上出现的第一个超级生物，都是超人的错！从超人出现开始，就没发生好事！ 可恶的氪星人！ 托尼瞪了一眼一脸平静和无辜的克拉克。 是布莱尼亚克。 绿色光头额头上宛如麻将花纹的三个点十分显眼，莱克斯一眼就看见了这个特征。 不是，没人觉得他们地球好像有点儿过分拥挤了吗其他世界的卢瑟和超人还没走，奥创还在希望的身体里和网友骂战，布莱尼亚克又专挑这个时间来。 其实也不能算才来，毕竟前几天那场直播也和这家伙脱不了关系。 小丑、奥创、布莱尼亚克、玩具人，这四个是人的、不是人超反的联手，试图让他、或者超人中的任何一个人对着全世界身败名裂、或者挑起超人和其他超英之间战争的事情别以为他不知道。 布莱尼亚克在监控中从地下挖出一个实验室的顶部，他继续向下掏，随手将实验室顶部的标志丢了出去，标志砸中监控器的摄像头，红色大章鱼的模样让托尼原本飞出去的思维一下子被拉了回来，他向前走了几步走到莱克斯身边，按住键盘让刚刚的那个场面回放了一次。 红色大章鱼，不是，什么红色大章鱼，这是九头蛇！ “九头蛇。”显然蝙蝠侠也认出了这个活跃在很久之前、据说已经不复存在的恐怖组织标志。 “这下子事情不再归属于你们正义联盟了，”托尼说，他伸手打了个响指，打开了自己创建的最新频道说，“复仇者联盟，集结。” … …… ……… 呃，什么东西复仇什么什么联盟 连卢瑟都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托尼，复仇者联盟我是黑夜我是复仇者我是蝙蝠侠蝙蝠侠除了正义联盟又拉了个其他联盟吗这是这个世界的反抗军雏形 算了，别管这种过家家中二病似的民间组织了，钢铁侠别的没有，用来代代班还是挺好的，至于拯救世界省省吧，他不合适。 “它应该是孤身一人来的，”莱克斯看了一圈各类监测系统，“但不排除在地球上有同谋的可能性。” 奥创最好给他把机器尾巴藏藏好，它现在代表的是莱克斯集团，要是敢露出来…干脆让它和布莱尼亚克一起爆炸得了。 “当时直播信号和我的人工智能进行对抗的外星信号源恐怕就是他了，”托尼说，正义联盟把他排除在外是吧等着吧，让他们看看真正的官方承认的联盟的力量，“一个外星人就敢到地球上来捣乱，还真是胆大包天。” 第128章 “都呆在这儿别动，现在是我们复仇者联盟的工作时间了，你们这些民间组织从哪来回哪儿去吧。”托尼说着战甲包裹了全身，他的脚下开始点火，准备飞出去。 “砰！”随着一声巨响，刚刚看见的绿色生物从窗户外面被砸了进来，玻璃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来得这么快谁改进过他的直升机了吗纽约到大都会的距离有这么近吗 安静的直升超人飞了进来，他的动作比正常飞行速度稍缓一些，但是力度足够将布莱尼亚克打飞出去。 蝙蝠侠想：遏制超人能力的东西还得改，可以再加大一些力度。 布莱尼亚克躺在地上，他仰头看见卡尔飞在他面前，阳光从窗外落进来，显得这个氪星人格外高大。 “氪星之子…”他缓缓开口。 你的身高是一米九一，体重是二百三十五磅…不是，你的胸围是…不对！你的衣服尺码…你、你的… 什么东西！莱克斯。卢瑟的电脑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他被污染了！！ 布莱尼亚克额头上的三个圆点交错亮起的速度更快，他的机器散热功能呼呼往外喷着热气，感觉自己的资料库不干净了。 小丑把他的芯片插进莱克斯集团最下方的那台电脑的时候他有多高兴，翻看学习资料的时候他就有多愤怒。 这里面！这么先进的一台电脑里面！储存的全部都是各个角度拍摄的超人的视频和照片以及他的身体数据！莱克斯。卢瑟你在干什么！ 布莱尼亚克试图从地上爬起来，他刚刚抬起身体，就被卡尔一拳揍回原地，最高元首从不心慈手软，他将奥创轰倒在地上的时候甚至在地面上打出了一个坑。 “这是楼房，先生，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会飞。”托尼说，他已经在思考如果塌了怎么办，至少莱克斯这种没有任何超能力的普通人得… 等一下，他们地球的超人什么时候飞过去的！不许离莱克斯那么近！ “呵呵。”托尼发出今天的第三十一声冷笑。 他隔开克拉克和莱克斯，用一根手指将克拉克顶得飞远了一些，抬头看见布莱尼亚克的机器身体中飞射出了一根如同章鱼爪子的东西直直朝向卢瑟。 这家伙和九头蛇有关系！ 托尼的dna动了。 可他还没来得及上前，布莱尼亚克的爪子就被热视线一下子切断，卡尔丢掉蝙蝠侠绑在他手臂上的装置，那里的制服被划开一道口子，露出下面有着被灼烧痕迹的皮肤来。 这看上去应该是很痛的，但卡尔面无表情，蝙蝠侠看着他一下子将布莱尼亚克从窗户中拖了出去，上演一出最高元首暴打慧核星科学家，感觉自己的装置还可以更改进加强。 卡尔看似被装置控制住了，其实不过是自愿而已，超人的“自愿”最可怕了，即便对方什么都不肯说，他也从卡尔身上读到了另一个世界的冰冷和独断专行。 卡尔就像是完全撕下了“克拉克。肯特”的伪装，他毫无善良、毫无怜爱、毫无“超人”原本向世界展现的一切特质，他撕开自己所有的伪装，甚至于没有体温和心跳，不再对地球展露笑脸，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纯粹的外星疯子。 他就知道自己的判断没有错，他们地球的超人也是一样的，他现在之所以还能保持着善良的外表，无非就是因为游戏还没玩腻而已。 “氪星之子，”布莱尼亚克紧紧盯着卡尔，他在读了大量资料之后更加笃定自己手中在把某个星球做成手办之前拿到的那张纸是对的，他说，“你如此在乎莱克斯。卢瑟，为的不过就是他能为你孕育出氪星后代，不是吗” 他笑了一下，说：“你们氪星的预言上写，只要你用【哔——】灌溉他，就能孕育出象征新生的后代，从而让星球复生，你为此还找了个一模一样的人来试图迷惑我我可知道的一清二楚，真正的莱克斯。卢瑟是没有头发的。” “你们大都会这么开放吗我是不是误入了什么奇怪的地方”娜塔莎。罗曼蒂夫问，她身后是一群复仇者们。 大都会的人、越来越多了。 第122章 在在场有另一个光头版本自己的情况下， 莱克斯第一次觉得宝典干的唯一一件好事就是在每张书页的背面都画上了没头发的画像，十二级智慧的外星人自诩聪明，完全没想过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有时候看起来简单， 实际上还就是那么简单。 复仇者联盟加正义联盟加两个超人配置的情况下布莱尼亚克根本不堪一击， 不是， 这配置到底谁来了才能不像个皮球一样被按着打 一向顺风顺水的慧核星科学家飞在空中的时候越想越气，他感觉自己现在被打根本就不是因为自己在地球上搞破坏， 是因为这帮人在转移话题或者找个借口装忙看热闹的时候随手找了个球来抛，而这一切都是卢瑟的错！ 他忽然转过头， 直勾勾地盯着卢瑟说：“你拥有一个如此优秀的电脑， 却只用来储存超人的照片和视频” 布莱尼亚克试图从自己已有的数据当中找点儿能够让自己摆脱当下困境的方式， 但想起的全都是有关超人的私人数据， 他看了一眼超人， 随便吧，随便是哪个，反正都是红披风蓝衣服，脑海当中随着视线的移动出现的数据精准到小数点后两位。 这数据莱克斯。卢瑟怎么来的这数据还能怎么来的不就是灌溉【哔——】的时候来的吗 布莱尼亚克的数据控制中枢中不受控制地滚动出了他从这个地球上读到的有关超英的相关资料，《三角恋之吻：大都会的秘密》、《dokidoki心跳加速，飞行时也要和老婆这样那样哦》、《不doi就不能出去的房间， 来试验一下昨天看见的那种姿势吧！》…等一下， 不对！他要的不是这种资料！ 他作为一个十二级智慧拥有者， 怎么可能一出场就结束，占据的比例和时长连小丑都不如！ 他不是背后最大的boss吗怎么可能就这样结束！ 布莱尼亚克使劲在自己吸收的不同星球的每一台存满信息的计算机、或者其它高科技产物当中搜索，最终还真的让他找到了一样东西。 他就说嘛， 莱克斯。卢瑟虽然和超人是一对，但是怎么可能像个痴汉一样在大都会安满了摄像头只为了给超人拍照 这太不合理了。 布莱尼亚克对着卡尔露出一个机器人能露出的最大限度的邪恶笑容，他一拳打飞在这边装模作样摸鱼的奥创， 啊，关于这个地球上的蠢货人工智能他也有话要说，奥创在直播当中一手拦住蝙蝠侠和钢铁侠的信号的时候他本来还以为这家伙是个有前途的合作对象，毕竟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看人工智能总是比看人类更加亲切一点。 但是！但是他发现这家伙除了吵架和毁灭人类什么都没兴趣，这在外面装得人模狗样假装自己是个光明正直的人工智能，回来就只会用看了震撼人心想逐字学习又不知道用在什么地方的词汇和别人吵架。 算了，没用的地球，没用的地球生物，他毁灭地球是在拯救地球！ 布莱尼亚克按下按钮，莱克斯藏在整个大都会的武器纷纷伸出炮筒…不对，没反应，大都会的武器显示全部失联，但还有一个东西没有失去联络。 lex90000。 在未被启用的图纸堆当中的1.0版本lex9000号原本用于在地球之外建造一个大型卫星专门用于防范外星人，不知道为什么最终被废弃，转而造出了这个90000号。 这个90000号的作用只有一个，就是用来针对氪星人。 还真是恩怨分明啊，地球人。 “嗡。”被制造出来从未正式问世的武器第一次被启动，带有氪石辐射的大型光柱锁定了卡尔和刚刚飞出来的克拉克，对人类伤害不大的大型光柱轰地一下子将两名氪星人击飞，虽然这完全没能改变布莱尼亚克被压着打的事实，但这至少让他心里快活了点。 他看了一眼卢瑟，嘲讽道：“他造出这样的东西，却从来没有用在你身上这叫什么，真爱无敌” 莫名其妙被不停cue的卢瑟：…… 他甚至开始怀疑布莱尼亚克的智商，十二级智慧就这只能活十二集、还是看在他有个外星人身份的份上放水才能活下来的智慧吧 他转头看了一眼莱克斯，真正的武器制造者、宝典预言主角莱克斯坐在刚刚的电脑前看着屏幕，手指搭在键盘上，似乎对外面发生的地球超英围殴外星人毫无兴趣。 但卢瑟就是觉得不对，他在莱克斯身上看见的每一分和他截然不同的不对劲都让他想跳起来逃跑，第一次上台演讲之前他没想逃跑，超人统治地球之后他没想逃跑，决定和蝙蝠侠合作推翻最高元首的时候他没想逃跑，卡尔即将杀死他的时候他也没想逃跑，但是看见莱克斯身上发生的一切，想象这家伙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事情最后走向如今的地步，他恨不得窜起来逃。 如果说他们地球上的超人是在每一个选择当中都恰好选中了最糟糕的那一种的话，这个地球上的莱克斯。卢瑟就是在每一个选择当中都选中了他看上去最糟糕的那一个。 第129章 尽管这里的超人看上去是对他挺依赖的，但那又能怎么样呢超人终究是不可控的东西。 卢瑟走过去，他在确定了一些事情之后反而不再敢正大光明，而是轻声问：“你受到氪石影响了，对吗” 他说出这句连他自己都觉得荒唐的话，这几个单词从喉咙当中飘出来的时候就好像有什么不受控制的蝴蝶从身体里挣扎着、一心顺着喉管、舌头和嘴巴飞出去了似的。 莱克斯抬眼看了他一眼，他露出一个尖锐的、带着讽刺的笑，指尖微微颤抖着在键盘上敲打。 是的，他把lex90000的权限留给布莱尼亚克就是为了利用他揍超人，关闭他其他权限的原因是他不想让自己的城市遭受重创！但他没想过自己也会因为该死的“癌细胞”受到影响。 他现在算是知道超人在面对氪石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了，他发誓要把氪星生育宝典的所有书页聚在一起全都烧了。 氪星生育宝典没敢吱声。 “我来。”卢瑟将键盘从他手中拿过来，他和莱克斯并不完全一样，但猜自己的操作系统有什么难的他只是快速又果断地试了两次，立刻就掌握了系统的使用方法。 lex90000在布莱尼亚克那里的控制权限被全面切断，这下子没人想和他废话了，布莱尼亚克的芯片被卡尔一拳砸出来，热视线即将将这东西毁灭的时候托尼说：“他可能知道有关九头蛇的信息，还不能毁。” 九头蛇卡尔没听过，他在自己的地球上几乎屠戮了所有犯了重罪的犯人，但这个组织的名字还真陌生，是什么小组织吧，跟复仇者联盟一样，起着不知所谓的名字，做点儿没什么作用的事。 卡尔随手将芯片丢给托尼，他不怎么在乎这个东西，就算对方东山再起，那又怎么样起来多少次他就杀多少次。 他飞进屋内，屋内剩下了一群不具有飞行能力的超英，没人接触他的目光，除了蝙蝠侠，每个人看见他都假装自己很忙。 但是余光和偷瞟是藏不住的，最高元首习惯且反感这种目光，他飞到卢瑟身边，轻轻瞥了一眼，快速将对方的身体状况收进眼睛里，很好，毫发无损。 他不在乎什么莱克斯。卢瑟不喜欢他窥探自己的隐私，地球上的一切都不该对他有秘密。 他没注意到自己在卢瑟身边的时候有多像飞累了的鸟终于找到一根可供停歇的树枝，就像是克拉克没注意到莱克斯现在对他有多火大。 被lex90000击中的克拉克有些狼狈，他习惯性飞向莱克斯，却被对方避让开。 克拉克停在他身边，他轻轻落在地上的时候在想：莱克斯知道吗莱克斯知道克拉克。肯特就是超人吗 这个问题在他心中盘旋许久，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他就时不时冒出这个想法，但莱克斯的反应太过理直气壮，他讨厌超人，喜欢克拉克。肯特，分的很清。 可是真的分的很清吗 一旦这个疑问被种下，克拉克的心中就不断涌起疑问。 他看向莱克斯，莱克斯不喜欢他用x视线看他，所以克拉克很长一段时间都克制住了自己的想法，但是卡尔说的那个癌细胞，以及卢瑟说的… 怀孕。 从没想过、或者下意识觉得不可能所以不去想的事情一瞬间全部挤压过来，克拉克一瞬间推断出原本他没想过的东西，那些论断让他甚至于表现得有些茫然，看着莱克斯的目光也有些飘忽起来。 “所以…”他下意识说。 “所以什么我不管你所以什么，大都会此次发生的事件已经由复仇者联盟接手了，麻烦无关人员离场。”托尼插进他俩中间，他前后都几乎贴着人，战甲面无表情的灯紧紧盯着克拉克。 托尼甚至亮了亮眼睛位置的灯，灯光在克拉克面上一闪而过，像是一个口哨，表达着钢铁侠的催促。 “这里是大都会，”克拉克温和地说，“我想大都会的事情应该和我有关。” “这里是大都会，”莱克斯说，他对每个人露出冷笑，“虽然我不介意大都会成为整个地球的中心，但劳驾，各位根本就不属于大都会的超级英雄们，感谢你们的付出，现在你们可以走了，我说的是所有人。” 第123章 莱克斯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份 这个问题始终萦绕在克拉克心头， 挥之不去。 布莱尼亚克所在的芯片被复仇者联盟带走，钢铁侠得意洋洋向蝙蝠侠证明他们是官方组织的时候嘴角都要咧上天。 知道他们所有人身份的克拉克保持沉默，他不是很想理解有钱人的兴趣爱好构成， 趁着所有人都被莱克斯赶走的时候， 他先顺势飞走， 又悄悄飞了回来。 正义联盟的临时据点设在离莱克斯集团不远的一处房屋内，窗户刚刚已经被卡尔给砸破了， 克拉克飞进来降落在莱克斯身边。 他说：“好巧，需要搭便车吗” 人型的、敞篷的、飞行速度超过火箭的免费便车。 莱克斯按下电脑关机程序， 虽然连托尼都被他赶了出去， 但他知道这屋子里有监控， 蝙蝠的巢穴里怎么会没有眼睛更何况托尼虽然走了， 但他不可能不丢点儿东西下来。 “不巧， 不需要。”莱克斯说，他站起来准备离开，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他不会长时间呆在蝙蝠侠的地盘。 克拉克飞在他身边，像只亦步亦趋的小狗。 “不去拯救你的世界救世主。”莱克斯问他，他不太想看见超人， 从始至终都是如此。 【可你害怕他不存在， 当他只是你的幻想的时候， 你又恐惧于自己只是个平凡的、患有臆想症的疯子，你和氪星的命运是连在一起的，莱克斯，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氪星生育宝典弱弱地说，它的声音逐渐理直气壮起来，【你和他会有个儿子。】 “暂时还没有出现什么非我去不可的事件， ”克拉克说，他偏头听了听地球上的声音，“地球上的超级英雄数量多的甚至有些拥挤，这是好事情，莱克斯，‘超人’最大的作用不是托举飞机、从空难当中救下一百三十二个人，而是能让更多的人成为‘超人’。” “谁允许你直呼我的名字”莱克斯说，“你是什么自恋狂吗超人，别人成为所谓的‘超级英雄’为什么是因为你我不认为你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抱歉，这只是我一丁点儿小小的心愿和理想而已，如果你问我为什么从你的城市起飞的话，我想这其中不存在你害怕的任何一种可能性或者阴谋诡计，这就是我选择如此做的原因，”克拉克说，他不断在向莱克斯靠近与试探，“我以为你不喜欢别人叫你‘卢瑟’，你让很多人称呼你为‘莱克斯’，可以再包括一个我吗” “不可以，”莱克斯回答，他停住脚步转过身，直面克拉克，说得很直白，“我不喜欢你，一点儿也不，超人，只要你还在我的城市中，只要你还活着，那就别想我给你任何一点儿好脸色。” “卢瑟先生，”克拉克的语气依旧温和，他摆出完全尊重莱克斯的神色与姿态，耳朵里听着对方呼吸和心跳频率的变化，那些变化如此明显，像和谐的曲谱上突然出现的急转弯，“你明明不喜欢别人那样称呼你。” “就像我不喜欢你一样。”莱克斯干巴巴地说，见鬼，超人是完全听不懂别人说话吗面对他的时候总让人有一种无法沟通的无力感。 “可你喜欢克拉克。肯特。”克拉克说，他语调平静，超级视力看见莱克斯的眼睛微微睁大，怒气一下子从里面窜了出来。 “克拉克…肯特先生跟我讨厌你有什么关系你最好别想着靠胡言乱语来印证自己有道理。”莱克斯聊下狠话，他转身就走，心中已经隐隐预感到如果让超人再继续说下去的话最终有可能发生或者听到什么，他现在不想听，至少不是现在。 “莱克斯，”克拉克飞着跟了上来，语调完全保持着一种平静的温和感，他自顾自喊着莱克斯的名字，无视对方刚刚才说过的、关于不让超人喊他名字的话，“我想你什么都知道，对吗即便是现在，不用明说，你也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氪星人先生，”莱克斯说，他的语气很平静，但克拉克听见他的心跳声变得很重，“我的时间是很宝贵的，托尼现在不在，莱克斯集团需要我回去主持大局，即便只是在这里跟你说上几句废话，就会影响我几百万美元进账，如果你还想玩什么拷问的过家家游戏，我就要报警了。” “你知道的总是比我多…有时候，我觉得你很久之前就已经认识我，比我认识你要早很多，”克拉克飞在他身边说，莱克斯说要报警那好吧，那他就在这里待到警察过来前的最后一秒为止，“你永远这么聪明，你知道，对比你来说，我的超级大脑不值得一提，莱克斯，拜托，我不是想让你一定对我有所回应，你明白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只是想弄清楚，你是否…” “我知道什么呢”莱克斯冷笑一声，克拉克锲而不舍地追在他身边的态度让他有些厌烦，“超人，你希望我对你说些什么哦，我早就知道你的人类身份是什么，并且在同时玩弄你的两个身份以取乐” 第130章 他完全生起气来，氪星生育宝典一直向他描绘的命运的真实发生、氪星人永远脱离他掌控的一切都令他浑身难受，仿佛命运的绳索在面前扭成一根会狂舞的面条，不管他怎么抓都抓不住。 他想：哈！这下好了，他现在连氪石都碰不得了是吗一个无法拿起氪石的莱克斯。卢瑟那和干脆改名变成别人有什么区别 莱克斯不等克拉克有所回复，继续说：“还是你想说我的人生从始至终都必须被系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不管你出不出现，‘莱克斯。卢瑟’都要永远和‘超人’缠在一起无法放开省省你的妄想症吧，你这个蠢货，我知道的要比你想的多得多，但那又怎么样这什么意义都没有，什么都不会发生，我唯一会对你做的事情、你唯一的下场就是——” 他的怒火、他的愤怒，他的一点点儿自己都不知道的委屈尽数被超人的怀抱堵住，超人热气腾腾的、结实的身体将他紧抱，克拉克低声在他耳边说：“我知道了，别生气，好吗我不是想惹你发火。” 他听着莱克斯的心跳，人类的心脏隔着骨头、肉和衣服与他紧紧靠在一起，他能感受到每一次跳动的频率：“我听见你的心跳声很激烈，莱克斯，这声响很大声、很快速，你知道吗当我在阿斯嘉德和约顿海姆都找不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我几乎以为自己聋了，我的能力失效了，风在冰霜巨人领地中的悬崖之间呼啸而过，可是哪里都没有关于你的声音，我承认，那时候我害怕了。” 他感受到自己怀中的莱克斯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即自己就被对方大力地、恶狠狠地推开。 莱克斯紧紧盯着他说：“你连这个都要监视你真是个喜欢窥探别人隐私的变态，超人。” 他没有询问或者否认克拉克说的一切，他没有问为什么克拉克要提起“超人”根本没有经历过的阿斯嘉德，克拉克便知道他是默认了他的猜测，他说：“在你面前，我一直是个愚蠢的胆小鬼，莱克斯，就算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觉得我无所不能，我其实也不过是最普通的凡人。” 克拉克对莱克斯伸出手，他再一次询问：“我带你回去，好吗” “不。”莱克斯绕过他，他依旧拒绝克拉克，不肯接受超人的任何一点儿亲近，克拉克说的话依旧荒唐幼稚，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 他问：“如果我死了，或者你亲手置我于死地呢别急着说没可能，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为什么你总是假设自己是个坏人”克拉克问，他疑惑不解，从始至终莱克斯都在强调他是个坏人，但实际上他做过最危险的事情就是…试图制造一些生物“我知道你做了些没成功的实验，但那些算不上什么太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只要你别让它们伤人，别用人类做实验，别用珍稀动物就好。” 莱克斯笑了一下，他说：“因为我们命中注定是敌人，超人，假如你标榜自己是个永远正义的超级英雄，并且让这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都这么认为，那么我就自然而然只能成为坏人了，我早就意识到这件事，并且坦然接受，世人多数愚昧无知，不明白将你这样的外星人赶出地球的重要性，在当下的这个时代当中，先驱者总是不被人理解的。” 他说得如此认真、信誓旦旦，似乎这就是他一生渴求的愿望，是他心中无可撼动的毕生追求，克拉克想了想，他提出另一个种可能性：“如果我去当坏人了呢” 他看着莱克斯的目光如此纯真与坦诚，不掺任何虚假的玩笑，莱克斯说：“那我就只好选择去做好人了，不对，我本来就是个好人，不是吗” “是的，你是个好人，”克拉克回答，他微微弯了弯眼睛，从面无表情的超人外表之下溢出些许属于“克拉克。肯特”的气息来，他几乎不再掩饰自己，或者说从一开始，他拙劣的演技就只能起到毫无作用的心理安慰作用，“如你所说，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坏的大坏蛋。” 他拉起莱克斯，没再询问他的意见就带他飞了起来。 第124章 “这简直像是莱克斯。卢瑟和卡尔有一腿一样。”不义神奇女侠站在桌子边上说， 宽大的桌布遮住了桌面之下的正义联盟标志，同时也遮住了覆盖在上面的巨大划痕，她没有揭开这块布， 没人有权利、有资格揭开它， 除了卡尔。艾尔本人。 不义蝙蝠侠坐在桌边， 他同样抬头看着屏幕中另一个地球上发生的一切，最高元首消失在地球上的事情目前只有他和神奇女侠知道， 为了防止引发骚乱，他们没有大张旗鼓地去找， 而为了将超人找回来， 不义神奇女侠选择在思考过后的第一时间让人给他带了话。 那话没有明说， 但不义蝙蝠侠也大概猜到是为了什么， 他只是被迫转移到了地下， 但依旧对地上的一切了如指掌，这就是为什么现在他们重新聚在正义大厅当中。 屏幕上的视角随着卢瑟的走动发生变化，穿越世界的机器研发并没有完全成功卢瑟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经过他的再次加工之后这个半成品现在暂时只能让他们看见另一个世界的画面，并不能穿越过去，甚至于无法进行通讯。 另一个世界不好说， 但他们世界的卢瑟和超人是绝对的清白关系。 不义蝙蝠侠想。 可他随即又想起一些不想想起的不妙东西。 他不是很想理解康纳到底是怎么出现在他们的地球上的， 也不是很想知道超人干嘛半夜不睡觉跑到卢瑟房间里， 更不想听他们俩之间那些背叛不背叛的相互拉扯…停！打住！布鲁斯。韦恩，你知道你们这个地球不是隔壁地球那种出一点儿事都能用爱情解决问题的和和美美童话世界，别被带歪了， 超人以前没有…以前不知道有没有过这种行为，但他们两个之间绝对不是爱情。 惊觉自己的思绪差点儿被带偏的反抗军首领强行把话题拉回来，他说：“至多一周就能联系到他们。” “研发比我想象中更快， ”不义神奇女侠说，她看着不义蝙蝠侠，眼中流露出些许讽刺，“看来你们早已蓄谋已久为了反抗我们，你和他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不义蝙蝠侠无动于衷，他并不正面回答不义神奇女侠的话：“届时为了精准定位，恐怕还要和另一个地球的正义联盟合作。” 他说出“正义联盟”这个单词的时候像是从仓库里翻出了一张上个世纪初的老旧碟片，塞到唱片机当中发现即便音质受损，也还是能颤巍巍地飘出几个音符一样。 “你知道就算你想趁机耍什么花招也是没有用的，对吧”提起这个话题，刚刚还沉浸在另一个世界巨大八卦中的不义神奇女侠立刻回过神来，她回到原本那种威严的、略带非人感的统治者状态，注视着不义蝙蝠侠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完全没有并肩作战过的普通人。 不，正是因为她曾经和不义蝙蝠侠是同伴，所以才会比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要警惕，尽管她在超人出事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联络蝙蝠侠也改变不了这一点。 不义蝙蝠侠没有回答，他看着画面当中的内容，那张不明用处的纸张恐怕正是连接起两个世界的关键，画面中卢瑟钻进大都会的巷子里，他似乎试图要去做些什么，不义蝙蝠侠回忆了一下大都会还没变成废墟的时候那里的状况，作为这个世界上对所有人最有戒心的人，他能背出整个美国的地图。 卢瑟应该会在下个路口右拐，那里的墙上画有骷髅头，再顺着骷髅嘴巴歪向的方向走过一段被堆满了啤酒瓶的路，在拐进死胡同之前会找到骷髅帮的据点入口。 骷髅帮，这个帮派不太出名，但它由大都会邪恶科学家们组成，卢瑟打算利用他们吗现在看来他并没有将希望完全寄托在另一个世界的超人身上，他和另一个世界的超人之间的交流甚至于不如和另一个世界的蝙蝠侠多。 “他们会在这些地方画标志、传递信息。”卢瑟走过拐角的时候就听见卡尔的声音，最高元首站在原本他想走过去的地方，他微微低头看着墙上的涂鸦。 骷髅下方被不知道什么人用粉笔写了小小的“我吃超莱你呢”，接着又被人跟上“小记者才是官配拆官配的都完了！”，接着又是另一句“为什么莱克斯。卢瑟不能做攻！我们莱公的命也是！”，这句话连带着上面一句都被人画上了大大的叉，红色的字体加粗覆盖在上面“为什么不吃超克！冷酷人外攻痴情记者受is仙品谁懂！”，紧接着这句话也被人划去，巨大的黄色涂鸦写着：“都不要打了啦要打去星球日报门口打！请支持我们大都会三角恋，杂食党才是最大的胜利！”，然而这话也没能存在多久，整个墙面乱成一团，一层叠一层，完美诠释了什么叫人心黄黄、人的x癖是多样性的。 “氪星人身上有触手吗”卡尔读出上面的问题，他短短的记者生涯没经历过什么大都会八卦飓风，暂时还没被一些奇怪的东西污染思想，“氪星人并不生活在海里。” 第131章 …恐怕写下这些东西的人不是这个意思。 卢瑟走了过去挡在卡尔和墙中间，他的确希望卡尔能正常地听一听人类的声音，也希望他贫瘠的大脑中能多出点儿别的东西，但不是这些东西啊！ 这正常吗这真的正常吗这个地球的犯罪率最近听说的确断崖式下降了，这和他们当初想要的不谋而合，但如果卡尔的大脑里塞满了这些的东西的话，那他会变成什么样 “只要一个星期，你们的超人就会变成恋爱脑，这是上策。”小丑的话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这个地球超英论坛加精处的大都会分类中那些霸道总裁文学、金丝雀文学、强制爱文学…同时浮现在他大脑中，为了从那东西上面找到点儿有用的资料，卢瑟忍辱负重看了不知道多少类似的帖子，以至于他现在一想起自己的同位体就不寒而栗。 能在这种环境里安然长大而不变成疯子，致敬本地球的莱克斯。卢瑟。 他现在原谅有关莱克斯肚子里的那件事情了。 “…对，你是氪星人不是海王，这都是乱写的，”卢瑟说，他牢牢挡住后面的那些文字，不让卡尔看见一丁点儿那些见鬼的东西，“你到这里来有什么事” “应该我问你，”卡尔说，他身上戴着本地球蝙蝠侠光速重造的加强版能力抑制器，这让他几乎飞不起来了，但是找到卢瑟就像是从地上随手捡起一片叶子那样简单，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卢瑟问，“你把我扯进这个世界，究竟是想做什么” 卢瑟：…他说他也不知道你信吗是那张纸先动的手。 他回答说：“为了杀你，超人。” 他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克拉克也回头向他的方向看了一眼，氪星人敏锐地察觉到卢瑟和卡尔之间氛围不太对，他了解自己，卡尔紧抿的嘴唇和盯住对方的眼神无一不代表着他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克拉克准备起飞，他本来在莱克斯办公室里佯装对角落中的绿植颇感兴趣，磨磨蹭蹭不肯走，但超人会随时关注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呼唤他名字的人。 他双脚离地的一刻听见另一种声音，窸窸窣窣的小声讨论从他们的同一个方向传来。 “你看，我就说是超莱吧” “放屁，我看是莱克斯。卢瑟嫉妒超人横刀夺爱，试图找人干掉他吧！” “滚吧，这怎么就不能是超人对卢瑟强制爱，卢瑟奋起反抗谁知道超人有没有长两根【哔——】” “你的最新研究项目不会就是这个东西吧怪不得你一天到晚在那神神叨叨的，我告诉你，必须是超克超，我们大都会人独美！” “克莱赛高！超人算什么东西！” “不懂人外的都死了！研究点儿幸福生活怎么了，饱暖思xx，给你没吃饱穷鬼！” “什么！你才没钱呢！我告诉你，等我研究成了‘喷谁谁爱我’，我就拿去卖给卢瑟，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享之不尽！” “不许卖给卢瑟！我不允许我推有cp！” “等一下，没人在乎其他人吗钢铁侠、雷神、绿巨人什么的为什么不能allin我觉得卢瑟可以全吃下！” “你有病吧！脖子以下不许描写知不知道！” …… 他们说话一开始只是窃窃私语，随后声音越来越大，最后乒乒乓乓打成一团，一堆人互相撕扯着在卡尔和卢瑟的注视之下从胡同里面滚了出来，他们在地上扭来扭去，直至打到卡尔与卢瑟面前。 “啊哈哈，你们忙，我们先走了。”几个奇形怪状、勉强算是人的科学家抬头看见两双注视着他们的眼睛，发出一阵尴尬的笑，以一种一般科学家绝做不到的速度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吵着什么“cp可拆不可逆”“杂食才是最牛的”“纯爱党不允许他们上床”之类的东西你推我我推你地跑了。 “他们…”卡尔的眨了下眼，他被过量的信息轰炸到忘了自己刚刚要干什么，这个地球处处充满了他不理解的、震撼人心的东西。 “忘掉，”卢瑟一把捂住卡尔的耳朵，他像晃水瓶一样使劲晃了晃卡尔的脑袋，“给我全都忘掉，你什么都没听见，知不知道” 第125章 “如果让卢瑟代表反抗军嫁给卡尔的话， 应该就能让你们这些人消停了吧。”哥谭、深夜、蝙蝠电脑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不是，没人觉得这个组合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吗 布鲁斯站在蝙蝠电脑前，他正在电脑上整理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的相关资料， 分明他是哥谭的超级英雄， 电脑中有关于隔壁大都会资料占据的内存却越来越大， 然后他的蝙蝠电脑就发出了这样一句声音。 没戴蝙蝠面罩的哥谭首富心中一惊，他的大脑第一时间反应出五个不同的借口掩饰身份， 心中不断列出plan abc，紧接着屏幕闪了闪， 跳出一只眼睛来。 这只浅蓝的眼睛比氪星人的非人感更加强烈， 让人想起沙滩、大海与炎热的海风， 布鲁斯和那只眼睛对视， 在近在咫尺的眼睛当中看见单纯的、不带任何情感的注视。 “通了。”浅蓝眼睛的主人说， 她向后退了一步，蝙蝠侠这次看清了她的模样。 是神奇女侠。 “你们是要接他们回去，还是要入侵这里”另一个自己的身影出现在画面当中的时候布鲁斯问，他看着对面世界中空空荡荡的房间，那里的布局很陌生，他从没见过， 但是他能从屏幕中拍摄到的那些被毁坏又重建的痕迹与遮掩不住的裂纹中读到空旷的、冰冷的、并不和平的气息。 “不用担心， 我们世界的最高元首已经被你们戴上枷锁， ”不义神奇女侠说，“我们不过是来接卡尔回去的。” 她只提到卡尔，没有提到卢瑟， 和卡尔。艾尔一样，布鲁斯感到另一个地球的那些非人类超级英雄身上有一种不加掩饰的傲慢与冷酷。 难道这就是小丑说的“另一种结局”即便他没有从对面的蝙蝠侠身上找出这种冷酷，但或许在某个地球上， 他也会成为比发了疯的超人更可怕的疯子。 年轻的蝙蝠侠没想过一个摔倒就会死人，也没想过鸟有时候也可以变成狗，更没想过自己以后会有个超级无敌大家族。 就像他没想过阿尔弗雷德可以撕开自己的人皮变成绿色外星…嗯什么忘了那个地球发生的事情吧，这太抽象了。 “我知道了，我们这边会进行配合。”布鲁斯说，他看见另一个自己站在离镜头稍远的地方，对方的身体微微靠着身后的桌子，身上穿着的制服比自己研发的任何一款装甲都要更厚一些。 他比自己年长，身上的伤多到几乎超出人体应该承受的范围，这些伤来自哪里强大的敌人入侵哥谭的狂欢派对还是说… 蝙蝠电脑中只有两个人和一间空空荡荡的大厅，但内中的信息却很多，布鲁斯的眼睛每看向一处，那上面就像是写满了小字似的向外喷出前因后果来龙去脉。 …还是说，另一个地球的蝙蝠侠身上的伤来源于其他的超级英雄，神奇女侠、或者是卡尔。艾尔 屏幕中的神奇女侠和蝙蝠侠之间的氛围不太对劲，他们十分熟悉彼此，但又似乎和对方不在同一个阵营。 “在你们的地球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询问不义神奇女侠，也询问不义蝙蝠侠。 ** “在我们的地球，超人和我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卢瑟第四次重点强调。 继他第一次面对一个人那么想逃跑之后，他第一次感觉自己自己在一个地方已经呆不下去了。 天知道他拿到超人的高额战损费用账单的时候都没觉得自己干不下去，难不成这种既不需要花钱、也毫无杀伤力、只是名誉疯狂受损的地方比经济受到重大打击还可怕吗 “我们都知道，你和你的超人是‘普通朋友’关系，那你和你们世界的克拉克。肯特呢也是普通朋友关系”托尼说，嗯他怎么在大都会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路就在地上，他当然是开车过来的啊。 托尼的语气让卢瑟有种自己刚刚说的话完全没用的无力感，他说：“…对，普通朋友关系。” 克拉克。肯特就是卡尔。艾尔啊，他们能有什么不同关系！ “那你的克拉克。肯特和你的超人…”托尼又问，他试图从另一个世界的大都会绯闻中心本人身上找到一些经验，以此来解决他猜测现在正在莱克斯身上发生的事情。 他在把布莱尼亚克的芯片带回去之后本来想等莱克斯冷静一下再回来，没想到刚走超人就趁虚而入，气得他跳起来就往回赶。 “克拉克死在大都会爆炸之后。”卢瑟轻轻冷笑一下，他试着用这种方式让托尼闭嘴，以免这种完全不是一种路数的思考方式将他几乎尽数丧失的颜面完全踹飞。 “…节哀，”托尼愣了一下，但他随机捕捉到了另一个关键词，“大都会爆炸” 是啊，爆炸，一颗核弹、一罐恐惧毒气、一名被不安蒙住眼睛的超级英雄、一个错误的选择，像是轻轻按下删除键，一座城市就此灰飞烟灭。 第132章 卢瑟说：“总之我并没有和任何一个人有奇怪的关系。” “所以你也不会和超人有过孩子，对吧”托尼暂时压下对那个关键词的不安，略带希冀地说。 …那、那还是… 他的沉默让托尼坐如针毡起来，不是，说好的“普通朋友”呢谁家“普通朋友”之间有孩子啊！你说话啊另一个地球的莱克斯。卢瑟！你告诉他你们之间是清白的！你们没有孩子！你说话啊！ “对吧”托尼继续逼问他，他几乎从座位上站起来，只为得到一个“没有”的答案。 “…实验室出来的实验结果，只不过是为了人类更好地发展。”卢瑟说，他试图让托尼明白康纳的存在不过是理智之下的实验结果，而不是什么该死的私人感情。 显然托尼不明白。 来自纽约的花花公子一下子泄了气，他瘫倒在椅子上，低着头沉默不语。 怎么办，怎么弄。 他难道就要就此接受命运了吗他难道要接受莱克斯的一辈子跟氪星人、小记者纠缠在一起吗他难道要接受莱克斯他爱他爱他、帮人付战损还帮人生孩子的命运了吗 天呐！天塌了啊！ 卢瑟说另一个地球的克拉克。肯特死在爆炸之后，但你听听，“普通朋友”，对于卢瑟而言什么是“普通朋友”他甚至能给“普通朋友”弄出来个孩子！那克拉克。肯特在爆炸前和卢瑟的关系昭然若揭。 托尼虚弱地问：“大都会爆炸是怎么回事大都会哪有这种规模的反派玩具人把星球日报弄塌了不对，只是星球日报塌了你们的超人不会是这种样子…呃，总不能他对你们地球的克拉克。肯特情根深重，你们俩情敌变情人或者你喜欢超人，超人喜欢克拉克。肯特，克拉克。肯特喜欢你，你们的循环跟我们地球是反的哦对，还有蝙蝠侠什么的掺合在你们中间是吧” 他掀起眼皮看了看卢瑟脖子上没好的手印，那手印比他在莱克斯脖子上看过的要狠得多，简直像是奔着要将卢瑟掐死的力度去的。 根据他对莱克斯的了解来推测卢瑟…唉，十有八九还是因为感情的事。 “大都会的爆炸是因为我。”卡尔说，他走进门内，这个地球的蝙蝠侠限制了他的能力，他听不见也看不见更远处的东西，但至少这里还是能听见的。 “大都会的爆炸是因为小丑的‘游戏’，”卢瑟说，他的目光从卡尔身上的装置上一瞥而过，黑色的圆环像是重刑犯的身上的定位器，牢牢禁锢在最高元首的手臂上，制服被他自己扯下上一个装置的时候弄坏了，他身上穿着普通的衬衫，哦，是白衬衫，幸好不是格子的，“救世情节已经不再是流行趋势了，领导人先生。” “小丑设下一个局，但最终是我选择中了他的计。”卡尔说，他的面色依旧冷漠，他从不推卸责任，他知道大都会的毁灭他无法说自己是完全的受害者，即便杀死他们世界的小丑，那又如何呢昨日之城永远成为昨日，核辐射让那里至今寸草不生。 “所以为了永远不中下一个计，你直接在整个地球上施行暴政”卢瑟说，卡尔还来不及学会该如何处理问题，就遇见了世界上最难处理的局面，最糟糕的事情是他有能力选择最坏的结果。 “那不是暴政，”卡尔说，他走到卢瑟身边俯视他，人类的眼睛永远带着不会向他表示臣服的倔强，“那难道不也是你要的正义” “那是你的自以为是。”卢瑟说。 “二位，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托尼叹了口气，他感觉自己不得不插入两位异世界来客之间，以防止完全成为电灯泡，“假设你们的世界和我们的世界发展差不多，那么是否就是前两天那件事情” “是的。”卡尔说。 “不是。”卢瑟说。 他们再次对视一眼，卢瑟说：“我没中过恐惧毒液，也没被全国直播过。” 他没在整个美国人面前说过那些话！他跟卡尔是“普通朋友”！ “但超人中了恐惧毒气，这是小丑在大都会玩的游戏。”卡尔说。 别人不知道那一刻这里超人的异常，他再清楚不过。 他说：“他做了正确的选择。” 所以大都会和一切他爱的、爱他的人都还存在。 “你只是个尽力的笨蛋。”卢瑟轻声说。 托尼呢托尼不想说话。 呵呵！ 第126章 我失去一座城市， 你要给我一个“希望”是吗 离开托尼。斯塔克办公室后，卡尔跟在卢瑟身边想。 他们穿行在莱克斯集团以白色为主色调的走廊上，大都会是一个毋庸置疑的繁华大城市， 高大的建筑林立在城市里， 卡尔还不是最高元首的时候曾经在上空飞过一圈又一圈， 心血来潮的时候甚至会凭借自己的超级速度在城市上空飞出一个和他制服胸前一模一样的巨型标志。 莱克斯。卢瑟无疑是个傲慢的人，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是这样， 他对于自己倾注心血完善的这座城市有种近乎于强迫症的执着，他自诩大都会的大功臣， 就像有些罪犯沉迷于重回犯罪现场（尽管这个比喻并不那么准确）， 他必须时时刻刻都让自己能够欣赏到自己的丰功伟绩不可。 “蝙蝠侠、这个世界的蝙蝠侠已经联系我， 已经接收到我们世界的定位， 过不了几天就能回去。”卢瑟说， 异世界的大都会尽管有着太多让人无法理解的元素，他也根本无法推测到底在莱克斯身上发生了什么才让他走向了和自己根本不同的道路，但这里依旧是大都会，这里的空气中漂浮着熟悉的气息，除了感情的事情以外，大都会的发展历程和他当初经历的一切一模一样。 “神奇女侠找了谁我们的那位蝙蝠侠”卡尔问， 他看着从走廊上第四次假装路过的莱克斯集团员工， 这个男人他见过， 他住在大都会博物馆所在的那条街道的一间普通公寓当中，有个在面包圈宫殿里做面包师的女友，卡尔曾在好几次从地球的其他地方飞回大都会的时候看见他接后厨出来的女友下班， 他们会一起去公园遛狗，再去冰淇淋车上买香草冰淇淋吃。 但是后来这一切都随着城市的消失而消亡，他的地球上死了太多人， 死在犯罪中，死在正义里，超级大脑能让他记住每一张脸，但他却总是觉得自己数不清到底死了多少人。 卢瑟让他来到这里，这个地球一切都好，这里的超人做出了和他截然相反的选择，所以城市没有变成坑洞，大都会不再是地球上永恒的伤疤， 可这“希望”不是他的，被核辐射压碎的枯树枝上再也长不出新芽。 “否则还能有谁”卢瑟说，他同样注意到这个来来去去的男人，莱克斯集团的人很多，尽管他爱赚钱了那么一点儿，但记住每个下属是一个好老板的标准，不是吗 不然的话，整个集团万一被安插点儿什么卧底进来该怎么判断呢 他记得这男人，男人家境贫寒但在化学上有一定的天赋，当初能够进入莱克斯集团凭借的就是这一点。 但由于家境贫困，加上助学贷款很高，所以这家伙除了莱克斯集团的工作之外还在隔壁哥谭找了份兼职，和谁做交易来着好像是黑面具，他的上线应该是面包圈宫殿的那个面包师，两个人经常在靠近哥谭的那个公园跟买冰激凌的哥谭人做交易。 卢瑟知道这种现象不是个例，但他允许这些人挣些和工作完全无关的外快，当然，如果被他抓到有谁做些损害他集团的事情的话… 他按下电梯按钮，从下往上的电梯门来到这一层打开时，布鲁斯。韦恩站在里面。 哥谭的恐惧化身露出一点儿惊讶的表情，他问：“莱克斯你换发型了”这位蝙蝠侠先生请不要表现得好像是第一次和他见面似的好吗 卢瑟不记得他自己世界的布鲁斯。韦恩演技有那么好，事实上他有点儿忘了年轻的蝙蝠侠是什么样子的了，他跟韦恩家仅存的独子认识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大都会和哥谭离得如此之近，而他们又正好年龄相仿。 但那时候他们地球的蝙蝠侠有这么夸张吗面前的这个布鲁斯。韦恩的表现仿佛马上就能去参加奥斯卡。 有必要演吗他们在场的所有人都对彼此的身份心知肚明。 布鲁斯又继续说：“超人什么时候换的制服我觉得原来的那一身好看一点儿，虽然其实都不怎么有品位，老天，到底是谁先兴起的紧身衣风气”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些什么：“哦，超人好像自己就是地球上第一个超级英雄来着” 卡尔沉默得像卢瑟身旁的雕塑，这久违的语气让他不知道回答什么，最高元首习惯了和蝙蝠侠对抗的日子，他有太久没听见这种完全的“布鲁斯。韦恩”语调，甚至于下意识飞得离卢瑟更近，以便让自己找到些许现实感来。 卢瑟说：“我听说哥谭的超级英雄也是紧身衣，甚至还有童工和小短裤。” 第133章 “那真是太变态了。”布鲁斯语调轻松地说，他完全表现得好像和蝙蝠侠没关系，仿佛在讨论的是某个封面女郎。 他接着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递给卢瑟，纸张的背面画着卢瑟的样貌，正面书写的文字被压在下面，一个字都看不见：“有个小丑演员在我的集团门口发有关你的传单，他是你的疯狂粉丝沾上这种人真是太倒霉了。” 卢瑟接过他递来的纸张，他知道小丑不可能跑到韦恩集团门口去发，这些十有八九是蝙蝠侠进了阿卡姆疯人院把小丑暴打一顿才拿到手的。 他直觉这些都是真货，就像他当年直觉他身上的那张有很重要的用处一样。 他们谈好这些残页由他研究，看看到底有什么作用，莱克斯装自己是无辜好人，倒是便宜了他。 卢瑟把那些宝典残页放进胸前口袋里，和原先的那张放在一起。 布鲁斯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似的，继续说了两句闲谈的、不着边际的话，电梯门开的时候卢瑟想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演，他看着布鲁斯走进莱克斯办公室里看着他们四个人震惊的样子想：哦，合着蝙蝠侠是来过明路子呢。 但看清屋内的一切之后，卢瑟也沉默了。 超人和莱克斯站的很近，不是，重点是他们挨得很近，不是，重点是… 你们俩刚刚是打算干什么！打算亲亲是不是！不是，莱克斯你没有作为一个卢瑟的敬业心！一个合格的卢瑟不可能对外星人动心！ 一个合格的卢瑟绝不会用自己的身体来拴住一个外星人！ 他看了一眼卡尔，最高元首还是一脸纯情与懵懂。 太好了，有的时候氪星人脑子转不过弯来是一件好事，总之他和卡尔绝不会变成这种关系！ 第127章 “你怎么敢…！”在办公室里降落的时候莱克斯的神色看上去有点儿气急败坏。 他的窗户再一次为超人打开， 不知道这次是因为谁的生物信息。 自从克拉克那天不问他的意愿带过他一次之后，这个氪星人就好像吃错了药一样，在他的城市、对他的态度越来越随意， 虽然他们都没明确说过关于克拉克的身份问题， 但是克拉克最近是不是有点儿太飘了重力作用在氪星人身上变小了让他能飞得更高 “你知道的， 我是世界上最可怕的超级反派，这是一个超级反派最基础的人物设定， 即便是我这样的、才出道不过几个月的新手也懂得这一点。”克拉克的脸上露出那种让莱克斯看了恨不得用氪石拳套揍上去的表情，阳光从窗户外面落在氪星人披风上， 红色的披风泛着金光， 正是一副最能迷惑世人的样子。 但世界上最清醒、最靠近他的人类并不会因此而放松警惕， 已经忍了氪星人很久的莱克斯威胁他说：“我的办公室里有监控， 你所有的恶行都被拍下来了， 我随时可以将它公之于众。” 他总觉得克拉克对他的监视更加严密了，这让他抽空去自己的实验室搞点儿动作以及处理掉身体里的癌细胞变得更难，但好消息，费德洛夫博士自从那天中过小丑病毒以后面对空空荡荡的实验室非但没受到打击，反而工作热情空前高涨，问就是找到了新研究方向， 很快就能出成果。 莱克斯没怎么过问过他的实验， 他一向对下属的实验权限放得很宽， 作为一个好老板，他深谙钱多事少是第一动力的道理。 “这真令我感到害怕，要怎么样你才肯放我一马”克拉克微笑着问， 莱克斯的办公室里没有监控，他对这里再熟悉不过。 谁会没事在自己办公室里装监控监视自己呃，隔壁哥谭人除外！ 监控快成为蝙蝠侠的刻板印象关键词了， 克拉克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装置能同时检测整个哥谭人民的手机，幸好自己的手机还是当初在斯莫威尔买的，蝙蝠侠甚至把监视器装到大都会来了！ “我永远不会放你一马，超人，只要你还存活在这个地球上，”莱克斯说，他用手指狠狠戳了戳克拉克的胸前，“你最好随时随地、日日夜夜提心吊胆，永远活在恐惧里。” “这太残忍了，莱克斯，但你手里我的罪证并不少，再多一条也没关系，”克拉克说，他的眼睛温和地注视着莱克斯，似乎是最让人没办法的那种软硬不吃，“那你呢现在你的恐惧消失了吗” 克拉克笑了一下，他终于不用顾及莱克斯会厌恶他的外星人身份而刻意将“超人”和“克拉克。肯特”区分开来：“你知道，克拉克。肯特是不会爱上超人，并且要求你为他购买限定款周边的。” 他看着莱克斯逐渐睁大的眼睛，无奈又头痛地摊了摊手说：“这简直是对我最可怕的指控，我甚至于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你知道的，我差点儿被斯塔克先生给吃了。”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你这个蠢货，我根本不会害怕那种东西！”莱克斯气得要喷火，本来他在大马路上被超人拉起来就已经让他很不爽，他知道跟他说话的那个人是个有前科的罪犯，他甚至知道这家伙现在是谁的人，他对他的城市了如指掌，不需要超人来对他指手画脚！ 他说：“你的超级大脑能不能多用一用，不要每天都像是只会傻呵呵发笑的小狗，不管看到什么人都上去摇尾巴，无论听到什么话都一股脑儿分都不分地全盘相信！除了你还有谁会信这种东西你就不能动动脑子吗就算没有脑子听听别人的也行！” 除了他还有谁会相信 克拉克眨了一下眼，他看着莱克斯愤怒的表情想：除了他…好像谁都信了。 真的，他没开玩笑，他也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就人云亦云的傻瓜蛋，尽管莱克斯经常骂他蠢笨，但其实他在得出一个结论之前的确是进行过思考的，只是由于思考速度过快，大脑性能太好而显得完全没想过而已。 不说别人，托尼。斯塔克都信了，他是对莱克斯最了解的人，认识莱克斯的时长远远超过自己，他的反应难道不正是最权威的佐证吗 克拉克发誓自己真的有好好思考过的，他是用超级听力结合了整个美国的意见、加上和莱克斯相处的时候他对自己两个身份的不同态度最后才得出的结论。 但莱克斯说不是…好吧，莱克斯说不是就不是吧。 克拉克妥协地问：“那你在恐惧的影响下看见了什么，莱克斯如果你并不害怕我会爱上我自己的话，你在怕些什么” 他…！ 莱克斯想起他看见的那些东西，闭上了嘴。 他不能说自己的恐惧是超人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这话一旦说出来就更加糟糕了，见鬼！他的人生一定要和超人扯上关系吗氪星生育宝典有给他看过和超人毫无关系的莱克斯。卢瑟吗 有吗 莱克斯反问道：“你的恐惧是什么，超人你在幻境当中看见了什么” 干的漂亮莱克斯！把问题甩回去！ 他想： 超人进入密室的时候显然是不对劲的，氪星人掩饰自己的功夫在他看来根本就不到家，他就差把“我中了幻觉”这件事情写在脸上。 “我想小丑在我身上投下的应该不是恐惧毒气，应该是另一种别的什么毒气，”克拉克说，费德洛夫博士的症状并非恐惧赌气引起，而他在中毒之后感受到的感官倒转与小丑指路也根本不是会让他害怕的幻觉，“我看见的并不是令我恐惧的东西，莱克斯，我看见整个大楼翻转，一只怪物出现在你的密室内。” 他当时就站在这间办公室中，杀死了几乎所有莱克斯实验室内的半成品后，小丑让他看了当时他不能理解的东西，随后天旋地转，地面成为天空，天空变成地面，他所重视的人也被扭曲成了一只怪物。 莱克斯冷笑一声，超人能做出什么好事来他贫瘠的大脑中也就只剩下最简单的打斗，这是超人一贯在世人面前展现的形象，所以他中毒之后看见的一切也就不出意料地那么简单。 他漫不经心地问：“所以呢所以你要将它杀死以此来彰显你的救世主风范” 救世主…哦，救世主，超人总是扮演这样的角色，而克拉克。肯特呢记者隐藏在人群当中，他书写歌颂自己的文章，拼命鼓吹自己的形象，再在发布之后隐藏在人群中，观察自己第二次地煽动情绪能给世人带来多大的波澜。 但莱克斯的嘲讽在克拉克注视着他的目光当中偃旗息鼓，红披风上帝现在在他面前合二为一，他肆无忌惮，不再需要能遮挡容貌和表情的眼镜来掩饰自己。 克拉克说：“按理来说是这样…但是莱克斯，我害怕了，所以我没有动手。” 他承认自己的恐惧，如此坦诚，毫无保留，像是自始至终都对莱克斯完全敞开自己，从不隐瞒。 “你也会有害怕的时候”莱克斯轻轻回避了他的目光，他下一秒又像是觉得自己不能输似的，重新抬起眼睛，直直地望向克拉克，“说说看，那只怪物有多高大威猛，能让我们的人间之神退避三舍” 第134章 “它有健壮的身体和看起来充满破坏欲的眼睛，但我觉得它一点儿也不高大、一点儿都不可怕，和我平常遇见的那些对手一样，”克拉克回答，那怪物确实不会让他觉得可怕，尽管它看上去能让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胆寒，但克拉克害怕的不是这个，让他在小丑的游戏当中饱受折磨的并非该如何解答那些刁钻的难题或者思考怎么杀死敌人，“我只是害怕失去你，莱克斯，当你陷入恐惧的时候，我的恐惧让我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他接着说，几乎是赤/裸裸地急于将自己摊开放在莱克斯面前：“我一点儿也不一往无前，我甚至于没有足够的勇气和能力去应对一切，莱克斯，超人是个胆小鬼，我从来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是对的，我从来不觉得正义的天平掌握在我手中，我只是在做我想做的、应该做的事情。” 他想起另一个地球上见过的乔和萝拉的选择，想起自己在卡尔身上读到的一切，克拉克很难想象倘若自己没有遇见莱克斯、光凭借自己的力量和判断去莽撞地一头撞进“超级英雄”的道路会是什么样的，但他又忍不住反复去设想倘若他只有自己一个人，以他刚刚来到大都会时候的心性去自然地发展，那他会有多少种可能性，会有多少次机会反复走上无数条最坏的道路。 他也许不会成为卡尔那样的人，但这座城市、这颗星球上将会因为他多出数都数不清的、根本不必要出现的细小伤疤。 克拉克微笑了一下，他说：“我庆幸于我知道这些，有的时候恐惧反而会成为限制的缰绳与前进的力量，你和我都见过了，莱克斯，在另一个世界中，当氪星人一意孤行的时候，那简直就是最大的灾难。” 他害怕什么呢莱克斯，他的恐惧救了你，你能知道他害怕什么吗 克拉克。肯特的恐惧是——害怕失去珍视的人，更害怕那些人是因为他自己而受到伤害。 “你是想告诉我你比其他氪星人都聪明”他逃过一劫、但并非在他的超英生涯中全身而退的爱人无知无觉地问。 莱克斯身上有太多因为克拉克而留下的伤痕，从克拉克遇见他的第一天起，从他们相撞的那辆汽车开始，克拉克。肯特的恐惧便如影随形。 “当然比不上你，莱克斯，但我是个好学生，你能不能有点儿耐心，等一等我，教一教我”克拉克说，这话他曾经也说过好几遍，但这不妨碍他一直说下去，直到莱克斯对他厌倦…不，就算莱克斯厌倦他他也不会放弃，大海中的夜航船永远会朝向灯塔。 “我…” “我没看错吧”电梯门开的嗡鸣声打断了莱克斯的话，他转头看见布鲁斯。韦恩一脸惊讶地走了出来，这位黑眼圈快遮掩不住的花花公子震惊地看了看他们，又震惊地看了看身后，“莱克斯，怎么有两个你” 第128章 地点：大都会莱克斯集团顶层， 人物：布鲁斯。韦恩和超人和超人和莱克斯。卢瑟和莱克斯。卢瑟。 这句话是不是有凑字数的嫌疑了但事实上就是这样，前方记者露易丝。莱恩一点儿都没瞎写。 这位聪明机敏又勇敢、为了拿到第一手新闻总是拼尽全力的首席记者小姐此时正站在不远处另一栋大楼的楼顶，举着望远镜向这边看。 “谢谢你之前肯收留我， 莱克斯， 这几天大都会的超反们好像没那么闹腾了， 所以我回家去住了几天，但、但这里发生了什么”布鲁斯。韦恩震惊地说， 他的表演认真但也没那么认真，和当初承认自己领带拿来擦眼泪弄丢了的时候看上去差不多。 “其实你不在的时候， 我用实验室克隆成功了我自己和超人， ”莱克斯说， 他的心情显然还算不错， 一本正经地胡言乱语着， 和布鲁斯互相哄骗，“现在你看到的就是这场实验的成果，实验大获成功，最大的好消息就是从此以后我不需要上全天班了。” 他说的好像另一个自己的出现完全只是为了不再独自上班，这的确是所有社畜的心愿，但说这话的可是著名工作狂莱克斯。卢瑟， 可信度就没那么高。 “你完全可以找个人帮你代管公司的， ”布鲁斯说， 他的语气天真而随意，仿佛大脑空空，和夜晚穿上制服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这可比搞什么克隆实验成本要低得多。” “我可不会放心别人，”莱克斯说，其他人进来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和克拉克挨得有多近， 他转身离开超人面前，“难道这个世界上还能有人比我自己更了解大都会” “嗯”他路过布鲁斯的时候停在他面前，绿色的眼睛从他面上一扫而过，同样表现得比平时夸张一些，“你这是…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昨天晚上真是个难忘的夜晚，”布鲁斯不动声色，他笑了一下，“你知道的，有些美人总是会更加热辣一点儿。” 你确定吗你确定是你的“美人”给了你颧骨一拳，把那给打青了吗 莱克斯想了想哥谭盛产的那些奇形怪状、花花绿绿的超级反派，对布鲁斯的乐观坚强感到由衷的敬佩。 超人！看看隔壁哥谭的超英！看看别人家的孩子！再看看你自己！你但凡有一半蝙蝠侠的… 算了，还是别了，超人的力量加上蝙蝠侠的心性那会是个怎样的怪物 【不要羡慕别人家的孩子！你和超人会有个儿子！】氪星生育宝典一个机灵开机了，它蛊惑道，【到时候你想怎么教就怎么教，你的智慧和超人的力量结合在一起，地球和氪星基因的完美融合，你和他会有个儿子！】 “…节制一点，顾及一下老人和未成年人的感受可以吗”莱克斯说，他假装不知道布鲁斯到底为什么被打了，也假装没听见氪星生育宝典在说什么，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超人已经在他面前坦诚了自己的身份，他希望这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明面上被他知道身份的超级英雄，托尼和他的过家家联盟里那些本来身份就根本没捂严实的超英们不算。 他继续走到卢瑟面前，脸上带着微微的狡猾与得意，伸手用手背轻轻拍了一下卢瑟胸前，以示亲昵：“毕竟你不像我有个替身，要知道，莱克斯集团现在是24小时连轴上班制。” 莱克斯没让卢瑟替他上过班，但这不妨碍他会这么说。 这看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他怎么之前没想到这一招算了吧，自己对自己最了解，他真有点儿不太放心另一个自己。 他的手背刚好拍在卢瑟的口袋上面，手背和口袋接触的那一刻莱克斯感到那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但这种感觉只是一瞬，下一秒就是空空荡荡的触感。 卢瑟的眼睛看了过来，他们俩目光对视的一刻，氪星生育宝典轻轻发出一声疑问。 【嗯】即便是经历过氪星爆炸这种大场面的氪星生育宝典，也被瞬间涌进来的力量撑得出现了不适，它匆匆丢下一句，【我去升级一会儿！】就再次恢复了安静。 莱克斯悬空的手僵了一瞬，而后若无其事地放了下来，他的心中忽然涌起一种说不清来源的不安感，似乎有什么一不留神就会脱出掌控的东西从他的身上擦过，淹没进大都会喧嚣的街道中。 他问卢瑟：“你是不是在口袋中放…” 了什么东西 “滴滴滴滴！”他这句话还没说完，身后的电脑和布鲁斯手腕上的手表就同步发出刺耳的警报声，莱克斯没犹豫，他回身几步走到电脑前，自动弹出的窗口中超出正常数值上万倍的数据在上上下下不断变化着。 这是什么情况这肯定又和该死的氪星人有百分百的关系！电脑上的数据简直…这简直比历史记录里自动记录下的、卡尔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产生的数据波动还要剧烈。 就如同一场地球上前所未有的惨烈海啸即将发生，浪潮一阵高过一阵，在他的电脑页面上不断起伏，像是红色的巨浪就要从屏幕当中喷涌而出，呼啸着将整座城市…不，是将整个地球都拉入无底深渊。 “怎么了”克拉克问他，氪星人没听见任何不同寻常的声音，但莱克斯和布鲁斯的面色不似作伪，克拉克相信他们，胜过相信自己。 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好像要发生了。 年轻的、本地球的太阳之子意识到。 他朝向莱克斯的位置飞过去，莱克斯陡然看向他，他甚至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别…”字，就看见超人被钉在了原地。 一个莱克斯。卢瑟最引以为傲的天赋是什么聪明。聪明能让他知道自己要什么，别人要什么，他知道要说什么样的话、做什么样的事才能得到他人的追捧、甚至是感恩戴德，莱克斯。卢瑟享受这一点，并乐此不疲。 “他是一个傲慢的人，傲慢会让他成为伪善的慈善家，伪善和善良完全不一样，他所做的一切、他给人们带来的好处全都是因为他无限地爱着自己，小蝙蝠，如果你将他看成是和你一个本质的好人，那就大错特错了。”小丑坐在阿卡姆疯人院的监狱床头哗啦啦地洗着手中那副只有同一张脸的牌，他狼狈极了，鼻青脸肿，惨白的妆容干燥开裂，甚至于断了一条腿。 第135章 “我说的是所有的莱克斯。卢瑟，无论使他闻名世界的是三角恋还是恶行，”他抽出一张牌亲了一口继续说，“他的自负让他无法忍受人们的关注重点从他身上转移到了另一个人…人甚至不是人的外星人身上，他的自负让他甚至于有把握用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以整个地球的人心作为赌资，只为了一劳永逸地证明自己的正确性。” “他的自负让他觉得自己不会输，他的自负又让他看不清自己并不希望超人死，哦，多么陌生的一句话，我磕cp上头了哈哈，我可不是大都会那群自顾自狂欢的疯子，他们从不用自己的大脑进行思考，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甚至于甘愿沉醉在红披风童话故事里，所以大都会远没有我们哥谭人才辈出，”小丑笑了两声，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小丑的游戏是对异世界自己的拙劣模仿不不不，现在还是没人能理解这件事情吗小丑的游戏永不结束。” 莱克斯看着面前的克拉克有些愣怔，凭空出现的尖锐氪石穿透了钢铁之躯的身体，它们像是从钢筋水泥中猝然生长的大片荆棘或是尖锐的十字架长钉，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一个生物来得及对这件事情作出反应，克拉克的脸上透出些许茫然的表情，氪石在下一秒消失，突兀得像是它出现时那样莫名其妙。 莱克斯向前两步，克拉克落进他怀里，这个地球上的超级英雄多得可以群殴超反，本世界的第一个超英自出道以来没吃过什么苦头，他甚至可能没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莫名其妙被刺穿了身体，氪石消失之后这些血液涌得止不住，就算太阳从落地窗外毫无遮挡地投射进来也阻止不了克拉克的眼皮在向下耷拉。 这些血太多、太湿、太滚烫了，像太阳漏了无数个洞，岩浆从内种喷涌而出，落在莱克斯身上，逐渐冷却成坚硬的、冰冷的岩石将他死死定在原地，他只有两双手，完全起不了一丁点儿作用，要知道，人怎么能阻止太阳的消亡呢 他回头看向卡尔，试图让另一个世界的超人带着克拉克去往外太空，但映入他眼帘的就只剩下表情严肃的布鲁斯。 “他们消失了。”布鲁斯说，他走到克拉克和莱克斯身边，他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氪星人无药可救。 “这很难想到吗比我更加声势浩大的直播也是直播，甚至连主角都没有改变！超人终究是要死过一次的，氪星就是一个如此奇妙的星球，一个生命的诞生总要以另一个生命为代价，哦，也许是一些生命的诞生，但总之，不用谢，我只是在帮所有人，”小丑将牌一张张摊开在床上，“啊，以防万一，我简单介绍一下，某个地球的莱克斯先生研究了一种能连接所有人意识的宝石，然后他利用这个东西邀请超人和他在全球人民面前开展了一场精彩绝伦的辩论，他代表邪恶，超人代表正义，人们只需要在心中默念就能投下自己的一票，地底下埋上了尖锐的、绿色的、漂亮的宝石，就连钢铁之躯都无法抵挡那东西的力量，一切的选择权都交在了人民的手中，谁得票少谁就会死，哎呀，有趣的是，他们的这位莱克斯。卢瑟先生自己辩论的时候也并非全心全意，他以为超人会获胜，以为他在濒临死亡的时候能再次被超人救下，这样就谁都不用死啦，这个计划是不是很完美、很有意思” “结果你猜猜看怎么样正确！恭喜我们亲爱的莱克斯先生，他大获全胜，超人当场死翘翘哈哈哈哈！！” 小丑说：“我又没召唤达克赛德或者毁灭日来，这已经是最轻松愉快的死法啦。” “愿你的暂时退场能得到安息，阿门。” … …… ……… “哈哈哈哈哈哈！！”小丑笑得前仰后合，他忽然将手中的扑克牌往病房的天上一抛，纸牌噼里啪啦地砸了一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在一种仿佛生锈的锯子艰难拉扯着木头的笑声中哐哐锤床。 他喘息着，蜷缩着身体嘻嘻笑着说：“被骗啦！哦，不对，我可没骗你们，这可是这个世界本该有的发展，只不过我们这是个恋爱脑甜蜜童话故事，所以一切的苦难、风波、死亡与别离都只不过是…” 莱克斯的身体抖了一下，他眨了眨眼，原本面前死去的超人与默立的布鲁斯全都消失不见，红色的数据还在面前的电脑上上下起伏着，波浪的幅度逐渐减小，最后归于平静。 “发生了什么我该做些什么吗”克拉克问。 他就站在莱克斯身旁，飞过来的时候畅通无阻，没有氪石、没有鲜血、没有逐渐冷却的太阳。 “…什么都没有。”莱克斯喃喃自语。 所以一切的苦难、风波、死亡与别离都只不过是… …幻觉而已。 第129章 【这就是命运啊莱克斯， 你别不高兴，命运这种东西就像是向后一倒磕死的夜翼，也像在脸上可以被刻下伤疤的红头罩， 即便你再怎么不喜欢这种东西， 也无论你再怎么想不到它到来的方式， 它都会完全不顾任何人意愿地到来。】 莱克斯下到莱克斯集团地下控制室的时候听见氪星生育宝典的声音响起。 超人第一次拯救大都会的时候他曾在这里用武器对准那个对危险毫不知情的氪星人，克拉克仍旧不知道那天他距离和自己直接走向敌对开战的命运就差按下一个按钮需要的力度。 但他没有那么做， 于是命运彻底拐了一个弯，他原本用来打算操控打造出的各种对超专用武器的电脑基本变成了一台监控储存器， 最大的作用就是将捕捉到的超人视频储存起来， 并且自动形成分析报告。 【这是命中注定的一切， 一个生命的新生必然由另一个生命的死亡来交换， 超人之死是不可避免的必经之路。】氪星生育宝典继续说。 它幽幽叹了一口气， 作为氪星仅存的中枢，难道它真的就想眼睁睁看着克拉克死去吗 但这是难以脱逃的命运，作为能够连接其他地球的伟大宝典，它比任何生物都要清晰地认知到了命运的不可抗性。 当氪星的延续和个体的性命进行冲突的时候，它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更重要的一方。 氪星生育宝典像是已经接受了这个命运，它反过来劝说莱克斯：【这有什么不好呢， 莱克斯你不是一直想超人死吗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为了氪星的延续， 他的死会是伟大而光荣的使命与牺牲，你不要觉得可惜，整个氪星都会为他骄傲的。】 它理所应当得好像任何一样东西都是能够被轻易舍去的， 只要能保证氪星延续，哪怕代价是地球爆炸也会眼睛都不眨一下。 莱克斯离开依旧播放着监控的电脑前，他继续向前走， 举步走进通道中，被超人和小丑发现的实验室对他来说已经毫无意义，这里已经是被废弃的地方，费德洛夫和其他人去了另一处实验室中继续实验，空空荡荡的通道中冰冷寂静，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回荡。 莱克斯觉得荒谬。 命运氪星生育宝典沉迷于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并且妄图让他也相信世界上的所有东西都遵循着相同的发展趋势，且无法因为人力而改变 不，他不要这种命，他不相信世上的一切都如同被安排好的剧情那样不可逃避地走向相同的结局，他已经被氪星生育宝典所说的“命运”束缚和折磨了太久，从它绑上自己、从它说出第一句【你和他会有个儿子】开始。 莱克斯。卢瑟是不信命的，尽管每一个他都会走上和超人纠缠的道路，但莱克斯。卢瑟从不对命运低头。 莱克斯走进被锁上的实验室内，实验室同样空空荡荡，所有一切能被带走或者销毁的东西全都消失不见。 但莱克斯对这里无比熟悉，他从实验台的最下方拉出一个箱子，打开这个装有氪石的箱子时立即觉得双腿一软。 被他放在一旁小推车上、装有大块绿色氪石的铅箱呈银白色，外壳映照着实验室中雪白的环境，如同一块来自南极的冰。 他的勘探队伍在南极什么都没找到，仿佛超人的孤独堡垒永远隐藏在人类无法到达的地方。 这块冰雪之中安静躺着莹绿色的星球碎片，曾经是莱克斯用来对付超人最趁手的利器如今成为对付他自己的东西，近距离接触时他产生了一种与氪星人相同的反应，头晕目眩与难以自控的干呕窒息扼住了他的感官。 世界上的任何一种疾病或伤痛的感受都很难去贴近这种感觉，即便是意志力最坚强的人也难以抵挡氪石所带来的影响。 莱克斯在这种晕眩之中隐隐约约听见了什么东西落地的响动，他回过头去，隐隐看见实验台左侧的桌子上掉落了一本记录本。 空白记录本躺在地上，无关紧要的白色内页上什么都没有。 【氪星和你的一切紧紧相连的，莱克斯，】氪星生育宝典的声音变得温和低缓了起来，它像是在和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说话，【你的血液养育了氪星的未来，氪星的未来也在将自己的一切反哺给你，这是伟大的奇迹，除你之外，世上再无第二个人能够做到。】 第136章 【你的傲慢愚蠢到让人生厌。】莱克斯说，他扶着实验台的边缘努力让自己站直，那双撑着台面的手脱力地发抖，连带着整个身体都抖得像只海平面上暴风雨中被淋透的鸟。 【你也一样，】氪星生育宝典回答他，【莱克斯，我还没见过比你更傲慢的人类呢。】 傲慢莱克斯从不否认这一点，但比起氪星生育宝典来说，恐怕他的傲慢不值得一提。 莱克斯发着抖，他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急促而沉重，氧气在地下室中被沉重地压进他的内脏里，又立刻被吐了出来。 他依靠手臂中僵硬的骨头向下发力，几乎是挪动着把自己撑着挪上了实验台。 这并没有让他觉得好一点儿，完全敞开的铅箱就在他身旁，绿色的氪石无时无刻不在让他感到极端的痛苦。 莱克斯将手按向小腹，他还摸不到这个有着超人和他共同血统的孩子的存在，那里和从前一样，只有属于男性本该有的肌肉线条，他说：【我记得在约顿海姆的时候，你就是从这里向我供能的。】 【你要干什么】氪星生育宝典警觉起来，它大声说，【你别恩将仇报！没有我你早就死了！】 【没有你，冰霜巨人根本不会找我的麻烦。】莱克斯对它的偷换概念无动于衷。 他说：【我是个科学家，‘命运’、‘宿命’之类的东西对我来说从来就是天然的敌对方，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替氪星人繁衍子嗣，而超人生来就是为了日后所要诞生的后代准备的祭品】 【这是谁、凭的什么做的决定而我又为什么一定要遵循】莱克斯轻轻冷笑一声，他在能逼疯任何一个人的氪石辐射折磨中忍住想将自己蜷成一团、赶紧离开这里的欲望，向装满了氪石的铅箱当中伸出手去。 一把锋利的氪石小刀出现在他手中，他曾经怀抱着要趁着超人对他失去失去防备的机会，狠狠用这把小刀插进他的身体里，结束氪星人在地球上开启的新时代。 【如果你那么做的话就会死！】莱克斯解开衣服给刀片进行消毒的时候氪星生育宝典终于失去了原本的游刃有余，它尖叫着说，【我的命、孩子的命和你的命是连在一起的，不要说这里简陋的手术环境，就算你用具齐全、身处最顶尖的大医院里都不可能保下性命！】 用尽力气合上铅箱后莱克斯恢复了一些力气，他没说话，只是在专心致志地为手术做准备。 【你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类，别做傻事好吗】氪星生育宝典放软了声音，它循循善诱道，【超人是一名超级英雄，我想，在他选择成为英雄的时候早就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如果他能为自己已经死去的故乡做贡献的话，我想他一定非常乐意。】 【当然了，我想，和其他世界一样这个世界也会为他安排一场盛大的退退场剧目，剧情足够支撑起一整部动画电影，在人们眼中，他会是所有人都英雄，而你，莱克斯，你不仅将再次成为大都会唯一的头版头条，而且还会拥有一个完全听命于你的、有你的智慧和超人力量的后代。】 氪星生育宝典承诺着，它尽数此后莱克斯能得到的好处，在它看来，自己对莱克斯可算是掏心掏肺，有什么好处都先紧着他。 【你说的很好，】莱克斯说，他手中的刀刃微微抬起，似乎是准备放弃这个打算，但下一秒，那片氪石刀片又更深、更快、更决绝地向着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划去，【但我不需要。】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氪星生育宝典惊恐地惊叫起来，【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都给你！孩子是无辜的你别对孩子下手啊啊啊啊！不要啊！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它尖叫得好像孩子是它生的一样，莱克斯的手顿住了，他平静地说：【我要解决的办法。】 【解决什么】氪星生育宝典呜呜嘤嘤地哭着，【解决我吗】 【解决问题的办法，】莱克斯说，【解决所有一切问题的办法。】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氪星生育宝典结结巴巴地说，【我要是知道的话，现在怎么会在这里求你！】 【如果你不知道的话，我就只好用我自己的办法。】莱克斯说，他的手向下去，锋利的刀刃已经在皮肤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等一下！等一下！我、我好像突然升级了！】氪星生育宝典再次打断他，它想着自己吸收了那些残页之后得到的信息说，【我这次升级之后得到了一个地球坐标，那里和我曾经给你看过的、记录在我宝典上面的所有地球都不一样，那是一个未知的、迄今为止并未向任何地球传递过讯息的位面，如果能去那里，兴许会有什么帮助。】 它嘟嘟囔囔地说：【我其实也不是很想让超人死的嘛，但是那是最快、最省事的办法，你不想走捷径的话，我们就麻烦一点就是了，你知道的，我总是对你那么好。】 【快把刀子收起来，打打杀杀的，对宝宝的胎教不好。】氪星生育宝典接着说。 那一瞬间莱克斯想，干脆真的刺下去算了，谁都别想活。 他随即感受到一只冰凉的、颤抖的手握住他拿着刀刃的那只手，那手比他颤抖得还要厉害，差点儿带着他划下去。 莱克斯抬眼看见克拉克有些脱力地撑着身体趴在他实验台旁边，氪星人的手一点点儿带着他的手远离身体，即便已经将握着氪石刀刃的手放在了台面上也不肯松开。 “怎么了”克拉克轻声问，他没有穿超人的装束，头上的帽子不知道丢到哪儿去了，衣服上有些灰尘，看上去像是刚刚摔了一跤的那种狼狈。 “没有什么，”莱克斯回答。 他的目光从克拉克身上错开，看向了站在门口明显是cpu烧了的、面无表情的托尼身上。 第130章 有的时候， 托尼。斯塔克会因为自己身体太好，以至于不能适时晕倒而感到烦恼。 他的大脑中咕噜噜地滚动着虐恋情深、精神失常、抑郁疯癫、压抑自我、无声崩溃、强颜欢笑、自轻自贱等一系列关键词，目光从克拉克。肯特硬撑着的、瘫软的身体和莱克斯的脸上来回晃动。 克拉克。肯特真是个不抗事儿的废物， 莱克斯为了他和超人都成这样了， 哪怕他心里再怎么痴恋超人、对莱克斯的感情不屑一顾， 都没必要腿软成这样吧 看看你的眼光吧，莱克斯。卢瑟， 你看上的、为了他要死要活的男人就这个水平快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清楚，千万别和他再往来了！ 而且这里头有什么可让记者先生腿软的东西莱克斯的实验室比他在大都会临时搭建的那个空得多。 这是理所应当的， 一个普通商人和钢铁侠的实验室有什么可比性莱克斯能造什么外星怪物吗哈哈， 开什么玩笑， 是丑得像外星怪物的没用丑战甲吧 哈哈。 哈… 外星怪物。 外星…氪星。 托尼不笑了。 氪星怪物搞不好现在正在莱克斯肚子里呢。 “你是一个男人， 不是女人、双性、omega、向导之类的生物， 对吧”他反复向莱克斯确认道。 托尼。斯塔克现在觉得自己甚至不能坚定地回答这个问题。 他和莱克斯。卢瑟认识了很多年，是的，他知道自己和莱克斯认识了很多年，他也确实地知道莱克斯是个男人…他本就理应是个男人！天呐他以前确实在莱克斯没起床的时候进过他房间看过他的身体！ 他确信莱克斯没比自己多任何不该多的东西！ 托尼知道自己离开纽约的时间已经久到佩珀向他下了最后通牒，他在冥冥之中也确实有一种令他烦躁的直觉在不断催促他赶紧回去，但是！但是现在的情况你告诉他他要怎么放下大都会的一切就这么一走了之 虎视眈眈的超人、靠不住的克拉克。肯特， 精神状态濒临崩溃的莱克斯。卢瑟。 他要怎么走他怕他刚走了这边就要出人命！ 不管是多个人还是少个人！ “…我是不是一个男人的事情难道你还不清楚”莱克斯从实验台上坐起身， 他轻轻看了一眼克拉克， 氪星人低着头抵御氪石带来的不适，握着他手的力道却一点儿都不肯放松。 即便在他给克拉克戴上氪石戒指的那天对方的手都没有这么冰凉过，仿佛所有源自太阳的热量都在裹满铅层的地下实验室中被隔绝， 克拉克冰冷得让他想起阴雨天中墙缝里湿滑的苔藓。 “没事的，克拉克，”莱克斯说， 他将另一只手搭在克拉克握着他手的手背上，感受到对方细微地颤抖了一下，“你弄疼我了。” 克拉克没有说话，他天空般的眼睛反应不过来似的盯着莱克斯看，下意识僵硬地松开手，像是僵硬地握住莱克斯手的时候那样僵硬。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现在真的有点儿不太清楚”托尼看着面前的一切喃喃自语。 “你如果没睡醒的话可以再回去睡一会儿。”莱克斯说，他轻轻哆嗦着指尖，飞快拉开实验台下面的扁宽铅制抽屉，将氪石刀顺手丢了进去。 第137章 “吧嗒”。氪石刀滚进抽屉深处。 只是合上抽屉的功夫，莱克斯就立刻觉得自己好了很多。 他身上敞开的衣服随即被克拉克捉住，被吓懵的氪星人不发一语，他低头盯着莱克斯身上的那道血痕，他一直尊重莱克斯的意愿，从另一个地球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肆无忌惮地用自己的能力窥探对方的身体，但这次他连自己要干什么都不知道，也完全想不起任何在当下这种情况应该做的事情，只是一遍遍扫视莱克斯的身体。 他看见那道伤口其实很浅，连真皮层都不算达到，按照一般人类有的恢复能力，顶多一个月就会好得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但那是因为他及时赶到，如果他没能赶到呢如果刚刚那把氪石刀再深一点儿… 克拉克没再想下去。 那道明晃晃的血痕反反复复在他脑海中旋转，他看见每一个被划破的细胞，以及规整的、略有参差的表皮。 随后他看见卡尔说的那个“癌细胞”。 “癌细胞”静静躺在莱克斯腹腔当中，就这么违背任何已知的生物构造般存在，它很健康，健康到会让每个看见的医学生令人惊叹“哇，和教科书里画的一模一样”。 就是长的有点儿像…呃，发芽的蚕豆，不是，对不起，他不该这么说他和莱克斯的孩子，他是说，这是正常的，教科书上也是这么画的。 克拉克的脑袋不受控制地向外发散，超级大脑的坏处就是会对任何看过的东西过目不忘，并且不合时宜地跳出来。 这点儿不应该在此刻想起的笑话冲淡了氪星人刚刚僵住的大脑和四肢，让惊慌和恐惧重新飘落地面，太阳之子的心不再悬在没有光源的外太空找不着地面。 克拉克试探着，轻轻将手掌放在莱克斯小腹上，他害怕碰到伤口弄疼莱克斯，便虚虚将手拱起，只是以手腕和指尖触碰对方皮肤。 克拉克看着莱克斯轻声说：“我看见它了，它非常漂亮。” 漂亮什么漂亮 莱克斯几乎要对他无语。 一个长得像癌细胞的细胞有什么漂亮不漂亮的氪星人的审美有问… 哦，氪星人没有审美来着的呢。 “别乱看，”莱克斯说，他轻轻威胁了一下克拉克，“不然我用氪石揍你。” “别伤到你自己就好。”克拉克温顺地回答，他简直温和地不像大型犬，快像一只毛又长又厚又卷、看见人只会低沉着嗓音“咩咩”叫的云朵绵羊了。 “我很清醒，”托尼忽然说，他喷了两口气，仿佛断掉的链接重新连上，踩着重重的脚步朝实验台走了过来，“我清醒得很！” 他一把将克拉克扯…他没扯动克拉克。 托尼看了一眼克拉克，他震惊于这个小记者的吨位，但这不是重点，既然扯不动，钢铁侠就只好委屈自己先纡尊降贵挤在对方身旁。 “如果不是我发现这条密道，你是不是就准备偷偷在这里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托尼痛心疾首地追问莱克斯，“我从来不知道你经常瞒着我做这些，你胆子真是太大了！以前我没来大都会的时候你是不是天天自由自在见鬼，你简直比爱好极限运动的布鲁斯还要让人不省心！” 他一把揪起克拉克的衣服看着莱克斯问：“这小子到底好在哪里，让你这么念念不忘，甚至三番四次为了他放弃原则、伤害自己” “莱克斯，我知道你是因为害怕怀了超人孩子的事情败露让肯特先生厌弃，但其实你想一想，唉！如果你真的非肯特先生不可的话，就肯特先生对超人的痴迷程度而言，难道他会不接受你肚子里那个属于超人的孩子吗”托尼唉声叹气，他觉得自己底线一退再退，已经退无可退。 他对莱克斯和肯特记者打的哑谜不感兴趣，什么漂亮不漂亮，什么东西漂亮超人吗 托尼转头看向克拉克，他问：“肯特先生，我问你，好的，我先不追究你为什么会发现莱克斯的密道，我们就算你是从超人那里得到的消息吧，难道你会因为这件事情就拒绝和莱克斯在一起吗要知道，这也是‘超人’的孩子。” 他加重了“超人”的读音，像是以此来威胁和引诱克拉克，警告他不要说出不该说的话。 “…不会。”克拉克回答，他被托尼轰炸得说不出话来，但他知道自己该答什么话。 “就是这样！”托尼转回头，他松开克拉克的衣服，扫开克拉克还放在莱克斯肚子上的手，咬牙切齿地一颗颗将莱克斯的扣子扣上，一直扣到最上面。 “我觉得你不需要担心任何问题，如果你看超人不顺眼的话我马上就去把他打下来跟他‘好好谈谈’，你要知道，虽然你平常在大都会看起来挺孤独的，也不爱参加什么聚会派对，但你背后不是没有人。”托尼说，他顺带在威慑克拉克。肯特。 一脸纯良的小记者肚子里不知道有多少坏水，光是恃宠而骄当众表白超人和背地勾结氪星人把莱克斯家的权限给他用就足够托尼记他一辈子！ “我确实看超人不顺眼。”莱克斯淡淡地说，克拉克和他坦诚身份和他还是要针对超人有关系吗 有一丁点儿的关系吗 他立刻看见克拉克的眼睛藏在镜片之后盯着他瞧，超人本人试图发动狗狗眼攻势让冷酷的资本家先生心软。 显然莱克斯先生心硬如铁，连钢铁之躯都撞不出裂痕。 “我会和超人先生聊聊的，顺带还可以继续一下我和他之前的那个官司。”托尼说。 他随即也没放过莱克斯：“至于你，莱克斯，我现在要宣布暂时剥夺你的人权，从现在起，你一切听我的安排，我要在你房间里装监控！” “…你确定要在一个记者面前说这个”莱克斯问，他指了指克拉克，提醒托尼这里并非是没人的私下里。 “哦，那顺便你的人权也被剥夺了，肯特先生，你没意见吧”托尼扯了扯嘴角，不真心地笑了笑说。 克拉克…克拉克的意见从来不是意见，他的意见重要吗 啊，好像有空气飘过去了。 第131章 无父无母， 无妻无子，无朋无友，无来无去。 乔纳森。肯特轻轻落在一片树叶上。 他听见脚底传来接触树叶时发出的细微响动， 那响动极小， 乔纳森知道这声音只有他能听见， 其它任何生物都不具备和他相同的超级听力。 重力对他不起什么作用，他和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生物都不一样， 只要他想，他可以踩在树叶上但使它并不摇晃， 又或者直接将它碾碎。 宽大的树叶足够放得下少年人的两只脚， 乔纳森在书上读过这种植物的名字， 但他乐于装作自己不知道。 人迹罕至的热带雨林是他天然的玩耍乐园， 这里有各种形态的植物与物种丰富的动物， 红披风的人型生物落下来时，永远会得到好奇与警惕的视线。 人迹罕至，哦，现在整个地球都是“人迹罕至”了。 乔纳森轻轻跃向另一片树叶，他像一阵风飘过粗壮的树枝之间，阳光从叶片缝隙落在他身上， 让少年人的身躯穿梭于光与影的夹缝当中。 他抬起脸， 视线从一只刚好爬上来的猴子身上略过， 不远处荒废已久的唐人雨林小卖部钻进眼睛里，他继续看向远方，一群鹦鹉在屋檐上蹦来蹦去， 接着视野里出现长满杂草的田地、倒在路上落满灰尘的生锈自行车、因为棕熊拍打而不断循环着发出沙哑警报声的汽车以及没电了的、反复闪烁着的红绿灯。 接着他看向美国的方向，昔日以称霸世界为目标的国家如今也已经成为野生动物的乐园，乔纳森临走之前刚刚把家里的宠物全都放出来玩。 嗯…说是宠物， 其实也不太准确，毕竟他只不过是从其他即将死亡的星球上把它们给带了回来，基本没有怎么管。 乔纳森称呼它们为“流浪者”，像他自己一样。 绿色的藤蔓爬满了高楼大厦的外壁，整个城市都像是长方体组成的美国雨林，即便已经几乎看不清下面的建筑物原貌，乔纳森也依旧能窥探出大都会原本应当是一座怎样繁华的城市。 他出生（该说出生吗）在人类社会的最末端时代，零零散散的人型生物是他最后对于这个种族的记忆，最后一个人类死去的时候他只有四岁，随后的十几年时间中，植物和动物将这颗星球的一切痕迹完全覆盖，他彻底成为这里最特殊的存在。 乔纳森在树枝上坐下，除了在热带雨林中玩耍，他最大的爱好就是随机进入一栋无主的房子中寻宝，人类消亡了，但房子记得一切，他从那些使用过的物品、衣柜的穿搭、腐烂的食物与偶尔找到的日记本中窥见一个人、甚至是一个家族曾经存在的历史，再从一群人的房子当中推测一个庞大的故事。 他阅读过几乎地球上所有的书刊，而后又将人们遗留下来的房屋与街区当做另一种需要思考才能找寻答案的立体书籍。 第138章 “乔纳森。肯特”这个名字来源于他在人类灭亡后进入的第一栋房屋的主人，那时候他被称为“he”，没人给他取一个名字，人们只是用笼统的代词指代着他，他挺喜欢那个房屋的主人的，所以就用了他的名字，他甚至还尝试开了开对方遗留在院子里的收割机，收割机顺利地轰隆隆运转起来，乔纳森开了出去，把原本规整的田地割得乱七八糟。 可他依旧没能找到任何一点儿关于他自己的线索，他像一个突如其来的幽灵，独自漂浮在地球上。 “斯塔克先生会气死的。”久违的、属于人类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乔纳森差点儿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的目光在大都会漫无目的地巡逻了一圈，最后落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当中。 那里有一个穿着蓝色衬衫、戴着眼镜的男人，看起来平平无奇，但乔纳森一眼就看出他衣服下面的身体多么危险和富有爆发力，哦，还有衬衫里面那件和他极其相似的制服，而另一个呢 另一个… 那张脸，好像有点儿眼熟 乔纳森不自觉地摸了摸胸前的制服，那下面有一张据说是他出生的时候身边就有的画像，画像被他看过千百次，错不了的，虽然发型不一样，但这个人就是… 他继续注视着这两个人，画像上的男人开口了：“托尼现在恐怕在抗炮去找超人算账的路上了，如果他找不到超人的话，嗯，恐怕就会更加坐实氪星人的罪行。” “他是复仇者联盟的成员，我百口莫辩，莱克斯，你在和地球头号通缉犯私奔吗”克拉克问他，他们俩靠得很近，说话声音也很小，几乎能感受到彼此身上的温度。 一只如同长脚烂泥一般的生物从巷子门口扭动着路过，在地上留下长长的拖行痕迹，痕迹很快蒸发，走过的地面上一尘不染、光洁如新。 这个地球好奇怪，这是什么全自动扫地机器泥吗 克拉克疑惑地想。 他们地球的奇怪生物已经够多了，见多识广的超人先生尊重一切星球特色。 “你想得美，”莱克斯小声说，他脸上露出一点儿幸灾乐祸的洋洋得意，“其实这一切都是我的阴谋诡计，我把你带过来，只是为了栽赃嫁祸给超人，让全世界都对他群而攻之。” “这太残忍了莱克斯，我会被撕碎的。”克拉克说，他叹了口气，露出很头痛的样子，已经能想象出当他回去之后要面对怎样的疾风骤雨。 他用额头轻轻贴了一下莱克斯的额头问：“突然来到这儿，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是一个强壮的成年男性，”莱克斯面无表情地说，“不要总是试图在我身上套模板，现在我就能一拳把你揍飞十米开外。” “那你提前说一句，我会配合你的。”克拉克笑着说。 他看着莱克斯眼睛里逐渐浮起的怒气明智地转移了话题：“这个地球很奇怪，人类的活动痕迹都被掩埋，动物和植物主宰一切，就像是回到了史前时代，整个美国我看不到任何一个人类。” “其他国家呢”莱克斯问，“澳大利亚、马来西亚、意大利…其他国家的人类也都消失了” “是的，也都…嗯”克拉克准备回答的话顿住了，他的视线中出现一个人类…嗯…也可能不是人类是氪星人吗 穿着和他类似制服的年轻人正在热带雨林的树木间注视着他们，克拉克确定对方看见自己在看他，下一秒那个年轻人起飞，来到他们面前。 “你是氪星人吗”乔纳森问。 离得近了，他看得更加清晰，面前的两个人长得很眼熟，就像是…就像是在镜子里看见过的他自己的长相。 克拉克眨了眨眼，他同样看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 这个星球上没有人类，但这个年轻人却长得像他认识的很多人，他像自己、像莱克斯、像布鲁斯、像露易丝、像戴安娜、像佐德…甚至还有点儿像佩里，开口说话的时候就像是所有人一起开口在对他说话。 这种感觉真奇怪，一个人能同时像很多人吗克拉克从前没见过这种情况，但现在他见到了。 “是的，我是氪星人。”克拉克坦诚而温和地回答他，尽管他没有摘下眼镜，但他知道对方也有超级视力，掩饰是无用的行为。 他面前的少年思索一阵，随即露出疑惑的神色，他问：“什么是氪星人” “氪星人就是氪星爆炸之前遗留下来的居民，”克拉克说，他猜测这可能是个还没能找到孤独堡垒的氪星人，就像从前的自己，他试图回忆自己身上的特征，尽可能为乔纳森解惑，“我们在黄太阳光的照射下细胞会因为大量吸收能量而增长，使自己获得类似于飞行、超级视力、超级听力、冷冻呼吸、热视线之类的能力。” “那我是氪星人吗”乔纳森说，他向上漂浮了一小段距离，轻轻呼出一口白气。 “我想应该是的。”克拉克回答，据他判断，面前的这个少年确实有氪星人的特征。 他随即看见少年的目光转向莱克斯，这个孩子目光坦然，斩钉截铁地说：“妈妈。” 莱克斯：… 他下意识露出一个略带尖锐讽刺的表情说：“假使你的脑子没有问题的话，就应该知道，我不可能是你妈妈。” “你也是他的妈妈，为什么不是我的妈妈我也是氪星人。”乔纳森问，他有些不解。 “”莱克斯是真的没想到有一天会听到这种话，他看了一眼克拉克又看了一眼乔纳森，轻声问克拉克，“氪星一般怎么治疗弱智” “我不知道，”克拉克同样小声说，“按理来说太阳能治好氪星人的所有病才对。” “天生的残缺恐怕连太阳都无能为力。”莱克斯推测，他以后再觉得克拉克笨的时候就多想想面前的这个少年，克拉克没变成这样真是太好了。 “你不是氪星人吗”他们说的话乔纳森当然听见了，但他毫不在意，他问克拉克，“你是氪星人，但他不是你的妈妈” “我是氪星人，但莱克斯不是我的妈妈，”克拉克说，他也不知道这个少年到底哪里来这种奇怪的想法，“他应该也不是你的妈妈。” “你是他的丈夫”乔纳森自顾自问，他自有一套生存信条和逻辑，最重要的是，他相信那个从他一出生起就伴随着他的出生证明。 他看着克拉克说：“爸爸。” 第132章 莱克斯。卢瑟， 年纪轻轻，二十多岁，天降十几岁的好大儿。 根据推算， 如果这个孩子是他生的话， 那么就意味着他十几岁未成年的时候就… 不对！不行！说什么呢！这是不被提倡的！这是不允许出现的事情！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莱克斯看了一眼跟在他身边面无表情的小乔纳森。肯特， 是的，他已经知道了这个少年的名字， 这一听就和超人不清不楚的名字坐实了“爸爸”的称呼，那他呢他愿不愿意认这个孩子还不一定… 不对！他根本不可能和小乔纳森有关系， 只要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件事情！ “妈妈。”没有脑子的半氪星人眼珠转动着望过来说道。 莱克斯：“…我不是你妈妈。” “妈妈。”小乔纳森不依不饶地说。 他固执到似乎莱克斯的意见在这场关系当中并不重要， 他只是想要一个妈妈， 而莱克斯则正好是那个“妈妈”而已。 “如果你的大脑还有一星半点的用处， 就应该能看出来， 我是一个男人。”莱克斯说，他感到棘手，小乔纳森是一个比克拉克更难以交流的氪星人，不管他怎么说，他都只会重复一句“妈妈”… 等一下，这种作风有点儿耳熟， 是不是某个宝典也曾经是这种作风从某种性质上来说， 小乔纳森身上的氪星血统还真是够货真价实。 “妈…”小乔纳森还想重复， 随即他因为莱克斯脸上的表情住了嘴，那张因为长期不社交而变得僵硬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思索的神色。 他想了想说：“爸爸。” 莱克斯是爸爸，那克拉克呢 小乔纳森这次没有犹豫， 他很干脆地喊了一句：“父亲。” 克拉克的意愿在他看来不怎么重要，他只需要讨好妈妈…不对，是爸爸就够了， 如果爸爸因为自己的性别不让他喊“妈妈”，那他可以改变称呼的，而克拉克呢如果对爸爸的伴侣释放亲近能让爸爸高兴的话，他愿意做一个乖孩子。 人类社会还没彻底消亡的时候，小乔纳森就和那些人类不太亲近，他像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外来非人类生物，漂浮在人群之外，以天空般颜色的眼睛观察一切。 那时候的小乔纳森还会露出笑容，挺将自己包装成一个活泼开朗的爱笑孩子，以此来赢取人类的喜爱，据他观察发现，人们总是对那种热情开朗性格的小孩最为喜爱。 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和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尽管他不知道自己是谁，来自哪里，但他知道自己从来和地球上的任何一种生物都不是同类。 第139章 最后一个人类死亡之后小乔纳森彻底不再遵循原本社会应该遵循的规则，他几乎至今为止的一生都和动物生活在一起，而动物的规则 动物的规则中“父亲”可以有很多，但“妈妈”却只会有一个。 克拉克不过是靠运气才能成为爸爸的伴侣而已，如果有一天爸爸不要他了，那那个雄性氪星人就会和自己永远毫无关系。 小乔纳森漫不经心地以热视线洞穿路过的、想偷偷用触手触摸莱克斯的外星怪章鱼的触手，触手被高温灼烧，小乔纳森没有留手，章鱼外星人的一整条触手都发出熟透的味道。 他刚刚找到的爸爸，自己都没碰过，凭什么叫其它生物触碰 “它没有恶意，你不能…”克拉克说，他明显感觉到刚刚这个哭着跑走的外星生物不过是对他和莱克斯感到好奇，它罪不至此，小乔纳森的态度让他浑身觉得难受。 这太…怎么说呢这太傲慢、太随心所欲了，仿佛性命在小乔纳森眼中只是一个可以被随意拆卸的塑料玩具，只要令他不高兴，就能毫不在乎地立刻丢弃。 克拉克觉得事情不该、也不能是这样的。 小乔纳森看了一眼莱克斯，他干脆利落地对克拉克道歉：“对不起，父亲，我只是担心它伤害爸爸。” “氪星人的力量是很强大的，如果滥用的话，就会成为灾难。”克拉克说，小乔纳森直接的道歉让他感到些许惊讶，小乔纳森面对反驳没有一般孩子会有的辩解过程，他应该是个好孩子，只是太过年轻，而且小乔纳森比他还要缺乏引路人，他甚至没被人类收养过。 克拉克想起这个年纪的自己，那个时候他的生活也是一团乱，可他比小乔纳森幸运，他有一对世界上最好的养父母：“强大的力量并不是权力的象征，而是克制的枷锁，在对其他生物动手之前，先想一想，好吗” 居然有一天轮到克拉克对别人说“想一想”了。 莱克斯想。 他看见小乔纳森对他露出一个有些僵硬的乖巧笑容，这孩子似乎有好一阵子没笑过，笑起来的时候像生锈的卷帘门硬生生被从地面上撕上去，就算肉再怎么用力地顶着外面的皮向上挤，也完全不会是一个漂亮的形状。 小乔纳森说：“好的，爸爸，父亲。” 随后他凑了上来，亲昵地挽住莱克斯的胳膊说：“那我就和爸爸靠在一起，这样有危险的时候就能随时带爸爸飞走啦。” 那双和克拉克极其相似的蓝眼睛盯着莱克斯看，小半氪星人的眼睛看上去清澈漂亮，但莱克斯从里面读到和氪星生育宝典相同的冷漠。 小乔纳森。肯特可不是什么氪星小软糖，从来以善意揣测别人的克拉克也许会被他蒙蔽，可他莱克斯。卢瑟不会。 莱克斯不动声色地说：“那就拜托你保护我了。” “嗯嗯，包在我身上。”莱克斯没有再反驳称呼的行为让小乔纳森感到高兴，他眉眼弯弯地对着莱克斯笑，如果有尾巴的话，恐怕已经摇成了螺旋桨。 他问莱克斯：“爸爸有想去的地方吗我的飞行速度很快，哪里都可以去，爸爸喜欢环球旅行吗我在书上看见人类都喜欢这个，爸爸是人类对吧爸爸的身体和人类一模一样，非常漂亮。” 小乔纳森的身体和莱克斯紧紧贴在一起，少年人身躯上蓬勃的生命力扑面而来，他的身体无限地向莱克斯挤压，似乎莱克斯身上有某种引力，让他不断倾斜过去。 “乔纳森，”克拉克的手握住他的手臂，尽管叫自己养父的名字有些奇怪，但美国人确实有以长辈名字为后代取名的惯例，他微微用力，试着掰开小乔纳森的手臂，“你知道这个星球怎么会成为现在这样吗” “我怎么会知道我只是个离不开爸爸的孩子。”小乔纳森回答，他的手臂和克拉克的力量对抗着，他不喜欢这种被打断的感觉。 他刚刚才找到这个传说中的“妈妈”，在他孤身一人等了这么久，一直等到人类都灭亡以后。 他只是想离“妈妈”近一点、更近一点儿，他想和他说说话，他想确认…确认这一切都是真的，这一切都不是他的一场梦。 “你会弄伤莱克斯的。”克拉克微微皱眉，他盯着莱克斯被小乔纳森挽住的手臂以及被对方挤压的身体瞧。 和刚刚一样，小乔纳森完全没有一点儿对力量掌控的意识，氪星细胞赋予他强过地球生物的身体，他就像是一只在没有同类的孤独中长大的小动物，完全分辨不出他在用多大力道的时候会使别人感到疼痛、受伤、甚至死亡。 小乔纳森一下子松开手，他向后退了一步，甚至于微微漂浮起来：“我弄伤你了吗，爸爸” 他的眼睛垂向地面，没有敢看莱克斯。 莱克斯动了动被他抱得有些发痛的手臂，他说：“没有。” 他问小乔纳森：“这个世界的人类为什么灭绝” “我不知道，爸爸，”小乔纳森重新飘过来，这次他没再抱住莱克斯手臂，只是贴在他身旁，“我来到这里的时候人类就已经快要灭绝，没人找得到原因，你呢，爸爸，你从哪里来” “这个地球的超级英雄们留下过什么吗”莱克斯没有正面答复他的问题，他问。 假使这个星球上发生了什么人类无法抵抗的灾难，即便最后失败了，超级英雄或者超级反派们留下的资料会比所谓的军方、白宫留下的东西要有用许多。 “超级英雄那是什么东西，爸爸，我没听过这种人类。”小乔纳森微微歪了歪脑袋，他有些疑惑。 “蝙蝠侠、超人、神奇女侠、闪电侠、绿灯侠”莱克斯报出几个名字，他看见小乔纳森安静的脸上疑惑不减，随即又报出几个，“钢铁侠、美国队长、雷神、绿巨人” “爸爸喜欢看漫画吗”小乔纳森问，他微微笑了，“这些代号听上去像是会在漫画里叱咤风云的角色，我也很喜欢看。” 他看过这个世界上所有能找到的书籍，包括漫画，他从前对这些东西一视同仁，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如果莱克斯喜欢看的话，那漫画也可以是他的兴趣爱好。 莱克斯说：“…不，没什么。” “那这些是爸爸来的地方存在的人，对吗”小乔纳森换了一种猜测，他直截了当，从不隐瞒自己的欲望，“听起来是好有意思的世界，爸爸，可以带我走吗” 莱克斯没回答他，他问：“莱克斯集团…或者卢瑟集团在大都会的什么地方” 但他没想到小乔纳森说：“莱克斯集团和卢瑟集团是什么爸爸，大都会没有这个公司，这里的每一栋房屋我都进去看过的。” 第133章 没有莱克斯集团， 没有卢瑟集团，没有星球日报，没有韦恩集团， 也没有斯塔克工业。 莱克斯在翻阅了这个世界的电脑之后得出这个结论。 这个地球上没有任何一个超级英雄、或者在他们地球上会成为超级英雄的人存在， 仿佛这些人被连整个家族连根拔起， 他连半点儿影子都找不到。 “爸爸找到想了解的东西了吗”莱克斯的手停下在键盘上敲击的那一刻小乔纳森问，他安静地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不说话的时候仿佛不存在的透明雕像。 “在此之前你都待在哪里”莱克斯问，小乔纳森的态度出人意料的很坦诚， 他和之前另一个地球上的乔与萝拉不同， 只要莱克斯提出要求， 就会照做。 人类已经灭亡， 单靠永不再联网的一台电脑看不出什么， 尽管小乔纳森拿出来的这台电量只剩百分之二十的电脑中保存着许多资料，莱克斯也依旧没找到什么头绪。 像是人类的灭亡毫无起源，一切的死亡都来源于截然不同的原因。 “哪里都去，”小乔纳森说，他的眼睛专注地看着莱克斯，像是其他任何东西都无法转移他的注意力， “爸爸知道的吧我飞得很快， 也不害怕风吹雨打， 所以我哪里都能去，哪里都能睡觉。” 他尽可能将自己描述得像一个“人类”该有的样子靠拢，为了讨好莱克斯， 为了讨好他完完全全是一个普通人类的爸爸。 其实他好久没有睡过觉，白天和黑夜对他而言并无区别。 小乔纳森说：“爸爸要看看这个地球吗这里应该和爸爸来的地方完全不一样。” 他轻轻歪了一下脑袋，说：“这里一定没有爸爸那里有意思， 但是有很多动物，我是由动物陪着长大的。” “你第一次有印象的地方在哪里”莱克斯问。 他想：如果找不到人类消亡的原因，那问题就一定出在氪星人身上。 他不是来做救世主的，但他要弄清楚这个地球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能知道打破命运的关键在哪里。 莱克斯并不是那么在乎超人的死活，他从氪星生育宝典口中威胁出解决办法并非出自对超人之死的无法接受，而是出于对“既定命运”的反抗。 如果说在所有的世界中有谁会以杀死超人为目标的话，那个人一定是他。 第140章 “在大都会，”小乔纳森说，他微笑着指了指上面，“我从大都会的天空中醒来，我看到的第一眼是太阳。” “所以你也是太阳之子。”莱克斯说。 他试图让小乔纳森换个爹认，上一个被他用拉关系试图套在身边的氪星人现在还在旁边呢，这让他得到什么实质性好处了吗 除了日渐增长的战损账单，他什么都没得到。 “不是，”小乔纳森回答，“我是你的孩子，爸爸。” 他回答得认真而专注，像认定了这件事情并且不可更改一般。 这是什么外星强买强卖模式吗 莱克斯从小乔纳森身上感到一种熟悉的、“氪星生育宝典”式的脑回路，这让他头疼不已，只想叹气。 “我知道，爸爸突然来到这里，肯定是想回家的，我也想回家，”小乔纳森看着莱克斯说，“我带爸爸看看这里，爸爸带我回家，好吗” 他的提议和莱克斯的目的并不冲突，所以现在克拉克带着莱克斯在天上飞。 生活就是这样，当你无论怎么反抗都没有用处的时候，不妨想想该怎么利用它。 莱克斯看着身旁被植物爬满的高楼大厦想。 他感觉自己的忍耐力就像是氪星人的厚脸皮，在短短几个月倍速增长，到了如今，已经成了一种可以安然指挥克拉克往左边飞一点儿的地步了。 没用的氪星生育宝典又哑火失联了，在这个和其它任何地球都不一样的特殊地球中，莱克斯凭借着自己对大都会极致的熟悉，对比着每一点细节。 不一样，不仅仅是人，整个城市都不一样。 街道的规划、店铺的排布、绿化的布置…全部都和他所认识的那个大都会不一样，莱克斯意识到氪星生育宝典所说的特殊到底特殊在哪里。 这是一个同于任何基础地球的地球，除了小乔纳森。肯特以外，没有一丁点儿能让人感到熟悉的元素。 “我一直在幻想，”路过原本应该是星球日报，但在这个地球上是一片公园的时候小乔纳森说，他反过身，面对着莱克斯和克拉克倒着飞，“幻想爸爸到底是不是谁给我开的玩笑，幻想爸爸究竟会不会出现。” “爸爸如果出现了我会怎么样，如果不出现，我又会怎么样，有的时候我会害怕，但害怕是最没意义的事情，所以我乖乖地等，等到爸爸终于来接我。” “这个地球上只剩下我一个人型生物的时候，我在大地上空来回飞了十三圈，确定人类社会步入了彻底终结，”小乔纳森说，他对人类的感情并不深，他知道那些人看他就像在看异族，“那时候我其实做好了要永远不被爸爸找到的准备，我丢掉了所有太空和海洋垃圾，因为我怕爸爸来的时候被挡住视线会看不见我。” 他盯着莱克斯瞧了一会儿，而后小心翼翼地问：“我还是想叫你妈妈，我可以叫你妈妈吗妈妈。” “不可以。”莱克斯回答，他面无表情地扼杀小乔纳森的要求，丝毫不为那双眼睛里流露出的可怜巴巴所动。 “好吧，爸爸。”小乔纳森温顺地改回了称呼，尽管他认为父母关系里负责繁衍的那个是妈妈，而且他带在身上的那张纸写着莱克斯是“氪星人的共享妈妈”，但莱克斯的意愿在他看来才是最重要的。 “爸爸”也行，“爸爸”也是家人。 他们在地球上转了一圈，小乔纳森兴致勃勃地向他们介绍热带雨林中的那些动物，他说得出每一只被他从濒临死亡的星球上带回来的动物的故乡是什么样子，他绘声绘色地描述被严寒覆盖的星球、被火山喷发灼烧的星球、被内战摧毁的星球…每一个都仿佛就在眼前。 小乔纳森去过很多地方，为了找到他自己的家。 坐在堪萨斯州的农场中看日落的时候，小乔纳森再次对莱克斯提出请求，他注视着枯败的农田上缓慢西沉的日落，面前早就长满杂草的田地里，被他用收割机割过的地方明显比其他地方矮一些。 他说：“爸爸，回家的时候可以带上我吗” “你为什么认定我是你的爸爸”莱克斯问，氪星人虽然各有各的怪，但像小乔纳森这样的还是头一个，“你既然用了这个农场主人的名字，为什么不认为他是你的爸爸” “他的年纪太大了，”小乔纳森回答，“他的年纪都可以做我爷爷了。” 那他的年纪也做不了这么大的孩子的爸爸啊！ 莱克斯想。 肯特农场是唯一一个和他们地球有相似之处的地方，但这里已经荒废许久，就连克拉克都看不出到底有什么问题。 哦，对了，小乔纳森叫克拉克父亲的话，那乔纳森。肯特还真是他爷爷。 随后莱克斯听见小乔纳森说：“‘爸爸’是一种直觉，我一看到你，就知道你是来带我回家的。” 他转过头来看着莱克斯，又露出那种微笑说：“爸爸不愿意认我是在介意我成为长子吗别担心，我不会抢的，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哥哥应该是最先来到这个家的，我做弟弟好了。” 小乔纳森微微歪着头，仰头去看莱克斯的表情说：“我都可以的，只要爸爸高兴，我做哥哥还是做弟弟都无所谓。” 他问：“我可以和哥哥说说话吗我看过很多故事书，爸爸，我可以给哥哥讲故事听。” 莱克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他想问问这些氪星人能不能尊重一下别人的隐私权，不要乱透视好吗但又觉得就算讲这个，以氪星人的智商… 算了，算了！他习惯了！ 反正是超人的错就对了。 或许是他沉默的时间太长，小乔纳森露出一副思索的样子，接着莱克斯眼睁睁看着他从制服领口处把手伸进去，掏出了一张纸。 哦，纸，眼熟吗，更眼熟了。 谁的问题谁的错，谁的画像谁的残页，这还用说吗 “爸爸，”小乔纳森将那页写着“氪星人的共享妈妈”的页面递给他看，“这张纸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在我身边了，这是你，对吗” 他摇了摇头说：“我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爸爸，我的直觉是不会有错的，你就是我的爸爸。” 莱克斯默然地接过那张纸，他甚至张不开嘴，他不知道有什么话好说，他甚至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带他走，】他触碰宝典残页的那一刻氪星生育宝典开了机，它说【小乔纳森是关键，我们得带他回去。】 【对于这张纸上面写的东西，你有什么想对我解释的吗】莱克斯冷笑。 【呃，你不喜欢的话我下次写氪星之父好了，但没搞错啊，你和超人注定会有个儿子，孩子是你生的，你是妈妈嘛。】氪星生育宝典迷茫的语气代表着它根本没意识到哪里有问题。 算了。 指望什么呢，他这被氪星人包围的一生。 莱克斯把宝典残页收进口袋，好让它一会儿自己顺理成章地消失。 他说：“我知道了，我会带你走。” 小乔纳森一下子高兴起来。 第134章 《世纪大塌房， 惊天私生子，大都会三角恋尘埃落定！》 本报讯，近日大都会中疑似出现的超人接班人已被确认为超人私生子， 据可靠线人称， 超人与星球日报某肯特姓记者于多年前便产生感情， 并利用氪星科技产下一子，其私生子亲口称呼二人均为“父亲”， 大都会惊世三角恋因他的出现而落下帷幕，官方盖章超人与肯特记者为一对， 这场世纪塌房是否还有后续， 莱克斯。卢瑟对此是否会有回应请静待下文。 “啪！” 托尼。斯塔克一句话都不想说。 他把报纸拍在长椅上， 站起身来， 抬手打了个响指， 召唤了自己的战甲，想着干脆回纽约算了。 大都会的生态环境实在太过恶劣，托尼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被一阵人力无法抵抗的飓风裹挟着，在这座充满了摸不着头脑氛围的城市中无法自控地打转，“梆梆”地不断撞在飓风中一起被吹起来的其他东西上。 他晕头转向，天才大脑停摆， 完全无法想出任何解决问题的方式， 无能为力的漂浮感和对现状不认同的愤怒替代了一向游刃有余的作风， 这一切让托尼。斯塔克人生少有地感觉到深深的挫败感。 或许大都会的一切都不适合他，莱克斯已经是个成年男人了，他不能总是把他当成那种毫无判断力的小孩子看， 他相信莱克斯就算对克拉克。肯特一往情深，也绝对不会是那种一头扎进去、完全失去分辨能力的类型。 …对吧 这真的对吗 托尼。斯塔克深深叹了口气，他挥了挥手， 刚刚飞出来的战甲又划过大都会的上空，重新回到他的仓库当中，上面亮起的灯再次熄灭，像一切都没发生过。 他想起这位已经在新时代大都会中随着超人降临而彻底被改变人设与命运的好友。 一个精明的商人，在赚钱一道上面如此游刃有余，请问为什么就不能在感情上面也做到释怀一点呢 第141章 托尼甚至懒得追究莱克斯前几天从他眼皮子底下消失到底是去了哪里，反正人安全回来了就好。 底线就是这样，一步退步步退，当所有的事情堆积在一起，一些事情自然而然就不再是问题。 托尼在大都会的街边又唉声又叹气，幸好这里的人对钢铁侠根本不感兴趣，要是在纽约，只要他一走出斯塔克大厦的门，就会被闪光灯给包围。 在大都会呢这些人甚至觉得公开争论超人衣服的尺码比钢铁侠的任何事情都值得一个头版头条。 简直是不可理喻！ 托尼觉得大都会和哥谭一样都是个全是疯子的城市，他把自己的墨镜朝脸上推了推，仰头看着超人从天上飞过去。 超人！他请问呢请问超人突然出现的这个私生子又是怎么回事 呵呵。 他就知道超人和克拉克。肯特之间肯定不清不楚，但他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早就认识！甚至有可能是青梅竹马！ 就在莱克斯还和自己一样是个纯粹的科学家与商人，至多只知道给他那个战甲刷绿漆的时候，肯特甚至连孩子都给超人生了！ 托尼都不知道该说乡村套路深还是外星人就是没有道德了。 他刚刚拍在报亭长椅旁边的那份报纸被一只手捡起，报纸被翻动期间没发出一丁点儿声响。 托尼转头一看。 头疼，眼睛也疼。 他把头转了回来。 这不那谁吗肯特和超人的私生子。 就这长相，就这打扮，你说他跟超人没关系呵呵，那他现在就把这份报纸给吃了信不信。 不行他去竞选美国总统吧，颁布法令把外星人全部驱逐出境能行吗 “为什么丢在一边”小乔纳森问，他慢慢将整份报纸翻完。 他可以在一秒时间内看完一本书，但他更喜欢学着像个普通人一样做事，不然的话，即便是整个地球储存的信息量，也难以支持他打发漫长的时光。 小乔纳森喜欢莱克斯带他来的这个星球，这里有和他原本所在世界截然不同的一切，对他而言，每一处都是新的开始。 托尼冷笑。 为什么丢在一边他看不下去不行吗 他指了指报纸首页说：“你对此有什么感想吗，孩子” “我是爸爸的孩子，所以我是父亲的孩子。”小乔纳森回答。 他不明白这有什么感想可言，他的父亲是爸爸的伴侣，克拉克。肯特和超人是父亲的两个名字，所以克拉克。肯特和超人都是他的父亲。 他的表情如此淡定，像是在回答今天晚上准备吃几个汉堡。 托尼感到一种大都会人一脉相传的无法沟通，他问：“克拉克。肯特是你爸爸，超人是你父亲，你爸爸对超人非常痴迷，他只有生出超人孩子的可能性” 小乔纳森歪了歪头，他说：“不，克拉克。肯特是我父亲，超人是我父亲，我爸爸是莱克斯，卢瑟。”这对吗 长椅上突然弥漫着一种死一般的寂静。 托尼。斯塔克.exe未响应。 他淡淡地、渐渐地想。 莱克斯，你爱克拉克爱到愿意接受同时和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哪怕肯特早就背着你在外面有了孩子 钢铁侠再次想召唤战甲飞回家的心蠢蠢欲动。 别说他不负责任，他挣扎过吗挣扎过；阻挠过吗阻挠过；劝说过吗劝说过；有用吗呵呵你说呢 即便到了如今，即便到了生米煮成熟饭，纯爱变成三批的如今，托尼也依然无法理解事情究竟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难道这就是天才的代价上帝看莱克斯太过聪明，所以就必须要找个克拉克。肯特出现在他的人生里平衡一下，以免他太顺风顺水 “早知道我当初就鼓动他去做总统了…”托尼喃喃自语。 要是莱克斯当了总统，就不会有时间和什么小记者、外星人纠缠了吧 但现在一切都只是没用的假设，经过这些超级反派和无良媒体的大肆宣传，莱克斯。卢瑟这个名字现在已经永远和超人以及克拉克。肯特捆在一起，撕都撕不下来。 “你之前一直在哪里孩子，看你的年纪应该还在上中学，”托尼说，他叹了口气，“超人允许你加入超级英雄的行业这可和你想象中的光鲜亮丽大不相同。” 无论如何，这孩子是无辜的，他做不到将父辈们的恩怨怪在下一代头上的事情。 “我没有上过学，”小乔纳森回答，他认为他读的书足够多到让他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博学，除了莱克斯，“我不需要去学校，我的知识储备量超越了除了爸爸以外的全人类。” “你还很年轻，你得去学校里，而不是在天上飞来飞去。”托尼微微严肃起来，“谁都知道，保护世界是我们这样的大人应该做的事情，” 该死的外星教育！等莱克斯的孩子出生，他一定要看好了，确保不会连学都没得上。 “但父亲也没上过大学。”小乔纳森说，他不明白为什么面前的男人对上学如此执着，据他这几天对这个地球的了解，他的父亲没有上过大学。 好好好，一个辍学流浪汉和一个无业外星人是吧，好好好，上梁不正下梁歪，未成年人保护协会呢他要举报超人！ 托尼正在这里暗自盘算怎么劝说莱克斯答应联手把超人送进监狱，就看见这位罪魁祸首轻轻降落了下来。 “斯塔克先生，下午好。” 下午不好啊！下午一点儿都不好！ 第135章 “所以你在大马路上被托尼骂了一顿”克拉克蹭进莱克斯家里的时候就听见他问。 莱克斯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 他原本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打字，克拉克进来的时候就把电脑合了起来。 “别告诉我你是来寻求心理帮助的。”莱克斯说，他转头看了一眼克拉克， 小记者面上稍稍露出窘迫之意， 看上去像一只老实的呜呜叫的大型犬。 克拉克飘过去——自从坦诚身份之后， 他就开始肆无忌惮地在莱克斯面前使用能力，他说：“斯塔克先生好像蓄谋已久， 我总感觉…他好像想骂我想了很多次。” “恭喜，智商有所提高。”他刻薄而无情的恋人抬手拍了几下， 为他的直觉大胜利而贺喜。 克拉克轻轻在莱克斯旁边坐下说：“其实斯塔克先生说的也有道理， 无论来自哪里， 乔纳森都还是个孩子， 他不能每天跟着我在城市中救援， 他需要上学，需要有他自己的社交圈。” “氪星好父亲”莱克斯扬起眉，他看着克拉克逐渐被他盯得坐立难安的神色，氪星人的心思几乎全写在脸上，就像他的伪装一样，就算能骗的过全世界的人都能被莱克斯一眼看穿。 莱克斯看了片刻， 就在克拉克准备再次张嘴说些什么的时候松了口：“好吧， 有一定的道理， 要知道他也叫我‘爸爸’，尽管我对这个称呼并不怎么感到高兴，但如果让人发现他甚至连义务教育都没接受过的话， 我的名誉会受损的。” “我会安排这些，但在此之前，我要你确保他知道该怎么和普通人类相处， ”莱克斯加重了“普通人类”的读音，他说，“我可不想每天处理老师所说的诸如‘乔纳森在学校里飞了起来’、‘乔纳森一巴掌把同学扇进墙壁里’、‘乔纳森把教学楼举起来了’之类的事情。” 克拉克被噎了一下，他想象了一下如果乔纳森真的干出这些事情…哦不，这还真的有一定的可能性，他当时在学校的时候，一切能力还不完善，且他从小就生活在人类的社会中，养父对他使用自己能力的事情管的很严。 而小乔纳森呢小乔纳森… 他的那些动物朋友有教过他怎么社交吗 算了，没事，他来教吧，他是氪星人，最清楚氪星人在人类社会中生存的时候可能会面临什么样的困境。 克拉克说：“我会的。” 他笑了一声说：“如果乔纳森在学校因为功课不好而被训责怎么办如果他哭着回家的话…” “不是每个人都会像你一样脆弱，以及，”莱克斯说，他不觉得小乔纳森是那样的人，但克拉克的话还是让他产生了令人恶寒的联想，“如果要开家长会，或者什么开放日，随便你用哪个身份去。” “你呢”克拉克问，“你不去吗” “我拒绝和任何氪星人产生联系。”莱克斯说。 “包括我吗”克拉克问，他专注地看着莱克斯，像是在试图用眼神打动他，“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是什么坏外星人。” “蝙蝠侠找到小丑从你的密室里拿走的东西，那是一个铅盒，里面装满了剪下来的报刊，全都是署名‘克拉克。肯特’的关于超人的报道，”克拉克继续说，他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有时候我会觉得，你好像永远有很多我不知道的秘密，就像我总觉得，好像在很久以前，你就已经认识我一样。” “新世纪的救世主先生终于找回原本离家出走的智商了”莱克斯将笔记本电脑放到一边去，他摆出一副要洗耳恭听的架势看着克拉克，“说说看你的推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第142章 “第一次我们相遇的时候，”克拉克微微笑了一下，“我把你的车撞进了河里，虽然掉下去的那个人是你，但按照常理来说，作为开车的人，在撞到路人的情况下，是不是应该问问我的伤势但你似乎对我的毫发无伤完全习以为常，就像是在我们见面之前，你就已经知道我不会因此受伤一样。” “要替你拨打急救电话吗，钢铁之躯”莱克斯抬起手，他屈起手指，像敲门一样叩了叩克拉克胸前，早就对他的触碰形成条件反射的身体毫不设防，触碰到的柔软度和正常的人类一模一样。 “你认为呢”克拉克握住他的手，他反问莱克斯，声音一如既往温和。 “告诉我，但你在使用超人的身份，称呼我为‘卢瑟’的时候，你在想些什么可恶的氪星人。”莱克斯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感受到克拉克掌心的温度，那里就像是一个恒温的太阳，自他真正见到克拉克以来，氪星人身上的温度就在永恒的温暖和属于外星生物的冰凉中来回切换。 “我在想…还好莱克斯和卢瑟这两个单词的开头都是l，即便偶尔出错，我也来得及改正。”克拉克说，他心里有答案，莱克斯的答案便没那么重要。 “你出错过多少次超级速度就是这么用来在我面前作弊的”莱克斯微微眯起眼睛看他。 他就知道，氪星人狡猾的天性是改变不了的！ “记不清了。”超级大脑持有者克拉克拿出蒙混过关大法。 “所以…”莱克斯的声音微微变得低沉起来，但他还没说出更多问罪的话，克拉克就亲了上来。 氪星人尝起来一点儿都和“坚硬”无关的嘴唇贴在人类的嘴唇上，他们的身体在沙发上不由自主地变得更近，克拉克紧紧抓着莱克斯的手，他将莱克斯刚刚叩他胸口的手反过来压在胸膛上，莱克斯能触碰到底下跳得比平常快多了的心脏。 克拉克像是试探似的、小心翼翼地用嘴唇轻轻触碰了一下莱克斯的嘴唇，接着向后退了一点儿，他看着莱克斯的眼睛，看着他想说些什么的细微神色变动，克拉克忽然觉得自己有超能力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情，其实如果用超级速度和超级视力去观察莱克斯的话，人类的一切想法都会暴露无遗。 紧接着克拉克又重新将嘴唇覆盖上去，他没有给莱克斯开口说出嘲讽的机会，身体微微用力，将对方压在沙发靠背上。 氪星人的学习能力很强，如他曾经和莱克斯许诺过的那样，克拉克是一个“好学生”，他压住莱克斯的力道恰到好处，既让对方无法挣脱，又不会带来任何一点儿被压迫的不适感。 超人不再是当初那个在大都会人民面前把玩具人的炸弹不小心弄坏的新手，他已经能熟练运用自己和普通人类完全不同的能力。 克拉克的嘴唇柔软而温热，像是他的掌心一样，不、不对，氪星人的掌心温度变得越来越高，这真的是掌心的温度吗还是心跳的频率 莱克斯有点儿觉得自己的思绪变得糊涂起来，他的身体微微僵硬，手指无意识地变得有些蜷曲，更加紧紧地贴在克拉克的胸前，氪星人的心跳顺着他们交叠在一起的手传进他的身体，连同骨骼、血液一起被震得发烫，最终他的心跳也被传染上这种震颤力度，让他感到头晕目眩。 克拉克的吻并不过分，不，应该说是一开始并不过分，他就像是在围猎一只森林中的鹿，先用大范围的、不起眼的方式放松鹿的警惕，最后将这头鹿赶进无处可逃的空地之中，再以一支箭将它钉死在地面上。 氪星人的气息侵入他的每一个细胞当中，从口腔开始向内入侵的一切令他产生一种被整个外来的、已经毁灭的星球包围的感觉，他被克拉克压在沙发靠背上，呼吸声在安静的房间中被放大无数倍，氪星人的一只手按住他的手，另一只手则在他的身体上安抚着他。 那只手就像是闯进雪山的火把，能将一切冰冷的、终年不化的坚冰捂化。 莱克斯简直无法控制自己身体了，他的身体背叛了他的意志向外星人缴械投降，他发誓超人是最会玩弄人心的外星生物，即便他已经再如何千百次地提醒自己克拉克。肯特是个危险角色，他靠近这家伙不过是为了近距离掌控他，但到底还是掉进了氪星陷阱中。 克拉克给了他一个无法脱逃的吻，这是一个开场白，他一路在莱克斯身上落下细密亲吻的时候莱克斯几乎以为这是外星人在仔细品尝他的猎物，他几乎觉得克拉克是以嘴巴为传感器的那种生物，他一定要用嘴唇丈量每一寸皮肤才肯罢休。 克拉克的手放在他裤子上时莱克斯抓住了他的手，他抬头看了一眼，在莱克斯眼睛里看见安静的不赞同。 克拉克说：“我会一直注意着，不会弄伤它。” 他接下去的动作没有再受到阻挠，克拉克知道莱克斯默许了这一行为，他真正进去的时候听见莱克斯骤然加重的呼吸声，他想起当时在飞船上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超级大脑能让他记住一切发生过的事，哪怕当时他的所作所为是受到了氪石的影响，克拉克还是记得，在某一瞬间，他曾经触摸到了莱克斯心中的不甘、愤怒与恐惧。 但现在呢现在不会恐惧了。 克拉克再次亲吻莱克斯，他想： 他作为超人的时候曾经叫错莱克斯的名字多少次 莱克斯叫他克拉克，也叫他超人；而他叫他莱克斯，也叫他卢瑟，他们合在一起，彼此都是完整的自己。 第136章 听说过九头蛇吗 一个整个组织上上下下连带boss加在一起只有三个人， 还倔强地在世界各地顶着“国际邪恶组织”的名头苟活至今的传奇集团。 aka复仇者联盟必须警惕面对的强劲对手。 在了解了这些情况之后，莱克斯更加觉得托尼根本不合适掺合进超级英雄这个行业当中。 要知道，纽约的超级英雄生态环境是什么样子的n打n， 甚至是n打1！像九头蛇这种只有三个没什么战斗力的领导人坐镇的小组织在他们看来， 还不如大都会那群只知道做实验的骷髅帮呢。 如果连九头蛇这样规模的东西都需要全员出动， 并且持续抗衡很多年的话，那复仇者联盟就太过家家了。 上个月托尼就为了这件事情回去了， 不知道是因为复仇者联盟的实力实在太弱需要他，还是因为佩珀小姐的电话， 又或者是因为“劝分三年， 三年抱俩”的绝望。 他回去了也好， 大都会这边从来就不是太平的地方， 不适合托尼这种类型的普通人生存。 莱克斯觉得自己还是不习惯康纳的存在， 是的，他已经决定给这个“癌细胞”取名叫“康纳。卢瑟”，比起通过名字回想起他那个糟糕的父亲，不如给所有人一个好过的从头开始。 事实上他没那么彻底排斥这件事情，就像令他当初所感到愤怒的并非源自克拉克对他进行了强迫。 【我讨厌命中注定。】莱克斯说，他面朝着办公室顶楼的落地窗坐在转椅上， 克拉克像第一次从他的窗户中飞出去的时候那样穿梭在高楼大厦之间， 留下一道红色的残影。 【这就是命中注定的意义所在， 】氪星生育宝典说，【你讨厌我所说的话，只不过是因为我提前将会发生的结果告诉了你， 假使你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也不会影响你和他会有个儿子，这就是命中注定。】 【为什么一定是我】莱克斯问， 康纳在他的身体中活动着，这个混杂了他和克拉克双重血统的孩子是氪星生育宝典所渴求的答案，那为什么是他呢这么多世界中，为什么莱克斯。卢瑟一定要和超人纠缠在一起，并且最终造出人类与氪星人的血脉 【我不知道，】氪星生育宝典回答，【这个问题应该问你自己，莱克斯，这颗星球上有八十亿人口，为什么和唯一的氪星人产生如此深厚联系的那个人偏偏是你】 它接着问：【如果你没有遇见我，也没有因为我提前让你了解了超人的一切而选择和克拉克在一起，你和他在超人起飞之前完完全全只是陌生人，你难道会因此对超人毫无兴趣、并将他视作城市中多出来的装饰品吗】 【超人是个危险、脆弱、不可控制的外星生物，我当然会关注他，但我不会…】莱克斯说。 【你不会想和他要个孩子】氪星生育宝典笑了，它说，【不，你会比任何人都狂热地渴求一个同时拥有超人的力量与你的智慧的孩子，你会嫉妒超人到发疯，你会恨他、仰望他、妒忌他，你会成为他的敌人，想尽一切办法像世人证明他不如你，可是最后归根结底，这一切都源自于你是这个世界上比任何人都崇拜他的那个人。】 【我崇拜超人你疯了】莱克斯几乎觉得太荒谬了，克拉克那个笨蛋，他需要崇拜他什么崇拜他遇到打击就吱吱嘤嘤垂尾巴的状态还是崇拜他正哼哧哼哧试图和蝙蝠侠交好的人缘总之在他眼里，超人浑身上下都写着一个词： 第143章 “笨蛋”。 【你不崇拜他，只是因为你早就得到了他，莱克斯，你把他在你面前的时候表现出的一切和你知道的情报相比是不公平的，】氪星生育宝典说，【你得到了他，所以你不用崇拜他，你们之间不是崇拜，是爱。】 莱克斯冷笑着说：【是啊，我爱他爱到托尼以为我疯了，整个美国为了看我的笑话而无暇上街犯罪，连治安都变好了，总统先生还准备给我发个美国**呢！】 【一举多得有什么不好如果不是你现在不方便出现在媒体前面，我真建议你应该去领取，爱情故事总比什么八百坦克奔哥谭、小丑核平大都会之类的好多了，莱克斯，我们这个世界之所以能这么美好，全都靠你啊！】氪星生育宝典的语气变得慷慨激昂起来，它真心诚意为莱克斯自豪。 …行吧，他就知道，和思路清奇的氪星生物不应该指望得到什么共同语言。 【我只是勇于说出你们人类不敢说的实话而已！】氪星生育宝典义正言辞地说，【我们氪星都是老实人，老实人不玩遮遮掩掩那一套！】 那他是遮遮掩掩的狡猾人类行了吧。 莱克斯懒得争辩，和氪星生物相处，偶尔要当成没听见才行。 他从落地窗前转过身的时候瞥见了黑色的裂缝，这条裂缝如此明显，又如此之黑，像地狱忽然朝人间裂开了一条缝，恶魔在裂缝当中虎视眈眈、蓄势待发。 【这是命运裂开的第二道缝隙，莱克斯，】氪星生育宝典的语气当中不含任何情绪，【超人本该死在你启程找到小乔纳森之前，但他还活着，所以另一种可以和超人抗衡的力量自然来到了地球上，不经历磨难的超级英雄算什么超级英雄没有死过的超人算什么超人】 莱克斯已经看见了类魔的样子，那些变异的面庞与翅膀的形状让它们像极了圣经当中的恶魔。 不，应该说天启星的起源和地狱本就十分相似。 “我曾经杀了神明，才得到如今的地位，”天启星中，达克赛德看着缓缓开启的缝隙说，“既然地球上有人敢妄称‘神明’，那这颗星球便也该归我所有。” 类魔蜂拥而出，将莱克斯卷进缝隙中。 等一下，倒带。 这种可怜古早狗血倒霉氪星人妻子的角色对吗这种强大超级英雄挂件似的人设对吗 这不对吧。 天启星有类魔，难道他们就没有什么其他星球来的、各种各样的、原生态的生物吗 小乔纳森反手掏出了“流浪者”。 他按照莱克斯的要求进入学校学习，并且经过克拉克的教导之后，不再容易做出类似上课上到一半从窗户里飞出去的行为，并不代表着作为一个几乎拥有全世界所有知识的半氪星人真的会忍住不走神。 他只需要分出0.001的注意力就足够应付所有学业，剩下的功夫他用来观察他的爸爸。 这句话听上去是挺奇怪的，显得他好像是什么痴汉，但动物就是这样，他遇见那些对他的红披风很感兴趣的小动物的时候，它们甚至能够藏在草丛中观察他一整天，小乔纳森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他等了爸爸太久，看看怎么了他又没有没眼色地飞过去打扰爸爸和父亲相处。 所以小乔纳森比任何人都早地察觉到了达克赛德的入侵，他直接冲破教室的玻璃窗，留下在原地发出惊呼的同学和老师，顺带先将流浪者从莱克斯身边放了出来。 他不知道跟着莱克斯来到这个地球之后为什么还能联系上原来地球的流浪者们，但总之能用就行，要是不听话的话，全都打一顿就治好了。 所以等他和克拉克到达的时候，看见莱克斯正被他们都见过的那个巨型泥怪裹在里面，面无表情地随着泥怪左躲右闪。 莱克斯将自己的手从泥怪身体内部拔了出来，粘稠的泥浆从他的手上、衣服上滑了下去，诚然，拿出来之后身上是干干净净的，但这种泡在沼泽里的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 唯一的好处就是泥怪的防御够高，以及陷在里面的时候并没有压迫感，作为一个十岁就研发出具有时尚感的帅气机甲的天才，莱克斯对这种颠簸的感觉并没有那么感觉不适。 他人是好的，但他的办公室、他的大楼就遭殃了。 除了他自己以外，那些类魔、流浪者、以及飞进来的氪星人没有一个关注过他的固定资产，他的办公室已经几乎全碎了。 他闭上眼睛，显然放弃了抵抗，等着在最后的战损单子上签字了。 不然他给超人在蝙蝠侠面前说点儿好话吧，要是超人进了正义联盟，那战损账单就可以走正义联盟的账了。 反正按照氪星生育宝典的“命运论”，超人应该很轻易就能加入正义联盟。 泥怪一个拐弯，莱克斯睁开眼睛。 现在有两个消息。 坏消息是，随着战争规模的扩大，整个大都会经历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浩劫。 好消息是，站在超级英雄一边的人数显著增加了，一帮人喊着什么“不许欺负我cp啊”、“先停战吧对家姐，外星人打进来了冲啊，誓死守护我们大都会三角恋！”之类的纷纷掏出压箱底的超能力或者武器自发加入攻击。 这算好消息吗算吧…大概。 不是，大都会现在怎么看起来比哥谭还人杰地灵他就说怎么感觉最近他的城市里人口每个月都在增加，到底是从哪里迁徙来的这么多人 一壶水朝他迎面泼来，泥怪竖起一道屏障，清水泼上去后发出被腐蚀的呲呲声响。 有一滴甩在莱克斯脸上，他面无表情地擦掉这对人体完全无害的东西。 怎么还有圣水宗教大乱斗是吧 天知道他的城市里从哪里多出这些驱魔人、恶魔、天使、超能力者、外星人、机械人、动物人… 当大都会是动物园啊！ 莱克斯看着城市里面乱七八糟的、魔法与科技齐飞的一切，深深觉得或许本该有的、他作为大都会中的反派带头人的命运也挺好的。 至少这样大都会会是一个正常的城市…算了，事已至此，看看达克赛德吧，达克赛德更倒霉他就放心了。 达克赛德现在比任何生物都要大脑宕机，他曾经征服过无数星球，但从没有一个像地球这样让他如此迷惑。 这应该是这位天启星的暴君经历过的最憋屈的一场战争，当人们开始为了谁得到打类魔一拳打资格的时候开始争抢的时候他关上了裂缝在怀疑人生。 他曾经使用计谋让诸神内战并且最终成功弑神，但他没预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遇到这样的状况。 达克赛德最终得出结论，这个星球会让天启星人水土不服，还是换个星球吧。 第137章 敬爱的司法部大法官们： 您们好！ 近来我意识到一项重大司法争议问题， 由于可能引起广泛社会争议与舆情风潮，特此写信向各位征询意见。 我是一名刚刚搬迁至大都会的不起眼普通守法居民，甚至于刚刚拿起武器， 参加了著名的大都会保卫战， 以此来守卫自己的家园。 我搬迁至此的唯一原因， 就只是因为听说了这座城市是一座被一位聪明善良纯洁美丽机敏勇敢富有责任心和爱心的好人建设得整洁繁荣热闹发达安全蓬勃开放包容创新的大城市，但是诚如您说听过的那样， 在我们的城市当中，存在着一位举世皆知、又神秘莫测的超级英雄。 超级英雄我甚至不知道该不该用“超级英雄”这个词汇来形容他。 敬爱的法官大人， 我所疑惑的地方， 就是我所要说的争议点所在。 想必法官大人一定看过来自我们大都会的几场直播， 至少看过那场整个美国都看见的那场直播。 如果您没有看过早些时候的那场来自玩具人的直播的话， 我建议您一定要去看看， 那场是非常重要且有力的呈堂证供，和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息息相关。 好的，让我们假使这个重要证据您已经看完了，那么想必您已经看出来了，克拉克。肯特先生对于超人先生有着不可否认的、非同寻常的痴迷。 接着，请您回想来自小丑的那场直播， 从那场直播中， 我们可以得到辅助证据， 肯特先生确实对超人先生有着非同寻常的情感，以及莱克斯。卢瑟先生对肯特先生异常执着。 再度请您查阅托尼。斯塔克先生的公开发言记录，斯塔克先生曾经就超人先生私闯民宅做出公开指控， 根据斯塔克先生的人际关系网以及近期行踪，我们不难推测出，超人先生私闯的是卢瑟先生的宅邸， 我想倘若联系斯塔克先生，他会很高兴对此进行证据提供。 另外，我手中有一份卢瑟先生的就医记录，涉及个人隐私，暂且不进行公开。 以上证据链很清晰地反映出卢瑟先生、肯特先生以及超人先生的关系，接下来，我要说的是在大都会保卫战时我观察并推测的事实。 第144章 法官大人，我有二十年站姐经验，我的眼睛就是尺，磕的cp全是真。 据我观察，超人先生不仅仅和肯特先生生了超级小子，而且还让卢瑟先生也怀孕了。 我认为很有可能是卢瑟先生痴迷肯特先生，而肯特先生和超人先生在多年以前就已经私相授受，来到大都会之后，处于没有道德的氪星人基因，超人先生移情别恋，看上了卢瑟先生，而卢瑟先生在肯特先生的授意之下，选择妥协，委身于超人先生。 这其实没有什么，但问题就在于超级小子。 超级小子的出现代表着超人先生和肯特先生的藕断丝连，代表着这位无法无天的外星人很有可能同时和卢瑟先生以及肯特先生维系婚姻关系。 即我今天要说的重点，超人先生可能犯有重婚罪。 考虑到超人先生极为特殊的外星人身份，所以我认为超人是否犯有重婚罪，在地球的外星人是否应该遵从属地管理，按照美国法律判刑，这将成为今后一段时间内可能产生的舆论爆点，还望重视。 如果您询问我的个人意见敬爱的法官大人，我认为应该还地于民，将地球还给真正的地球人。 至于超人先生 我认为他有个再好不过的去处。 好心的法官大人，或许您可以去咨询一下农业部的女士先生们再做决定。 我的理由如下： 已知，超级小子是超人和肯特先生的儿子，又已知，肯特先生是个男性，得超人能让任何生物诞下后代。 如果只是用来生儿育女的话，那这种天赋就太浪费了，如果让超人和玉米交佩，那将大大提升玉米产量，缓解全球粮食危机，我相信对于以救人为己任对超人先生来说，这一定让他非常愿意。 所以超人先生的归宿是玉米地的话，我认为这非常合适。 您忠实的合法公民 x年y月z日 “所以你选择堪萨斯州…”莱克斯放下这张认识的法官给他发来的信，看向克拉克。 “我不能和玉米交佩。”克拉克立刻说。 他头疼于大都会民众正经而不苟言笑的表情之下藏着的稀奇古怪的想法和炽热的眼神。 倘若他们是隔壁蝙蝠侠所面对的那种恶人也就算了，顶多打一顿了事。 可他们偏偏顶多就只是在暗地里盯着他的两个身份或者莱克斯集团的方向嘿嘿笑，顺带抱着手机疯狂打字，什么实质性的事情都没做，这才是令克拉克最难受、最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 “你的飞船正好降落在堪萨斯州，或许正是因为某种吸引力，‘救世主’为全世界做贡献的机会来了，不试试怎么知道”莱克斯说，他仿佛真的在为全地球的粮食产量操心，似乎被信件当中的提议打动。 克拉克叹了口气说；“我的飞船降落在堪萨斯州并不是为了让我给这颗星球带来些什么，而是地球给了我一对世界上最好的养父母，让我得以不至于成为你所担忧的那种怪物。” 他想起斯莫威尔的玉米地，那些茂密的庄稼是他身上磨灭不掉的关键词，他不是地球的救星，但玛莎和老乔纳森是他人生最初、最大的风向标。 “我学会飞行不过来源于一次偶然的谷仓跌落，就像我发现自己有超级速度之后把玉米粒撒得满田都是。”克拉克说，他想起从前的自己，想起那个稚嫩的、甚至因为超能力导致发生过许多啼笑皆非事件的孩子。 莱克斯总觉得他会变成不可控制的怪物，或许是被他现在的成年人姿态迷了眼睛，但其实从头到尾他都不过是一个比普通人还要更普通一些的平凡人，除了自带一些超能力以外，没有任何两样。 他说：“你见过农场被玉米杆顶碎的场景吗坚实的玉米杆越长越大，最终完全摧毁房屋，幸好超级视力是我第一个觉醒的超能力，就算如此，要完全将农场中的所有碎片清理干净也是很难的。” “幸好爸爸和妈妈都没责怪我，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克拉克笑了笑，他问，“你呢你从前是什么样的，这位好学生、高学历科学家、首席执行官先生你还从没和我说起过你的从前。” 他 莱克斯想。 他那时候是什么样的 他一边忙着和父亲斗争，一边全程被母亲漠视，又一边试图拯救自己年幼的妹妹但全盘皆输，他在氪星生育宝典不分昼夜的、只能他一个人听见的声音中怀疑自己是否只是个疯子。 他因为氪星人愚蠢的撒玉米粒活动在充满茂密玉米的田埂上吹了一整晚冷风，百思不得其解，最终选择回到大都会，安心走向另一条殊途同归的命运。 这太可笑了，肯特农场从来都在那里，只不过是被小氪星人不小心弄碎了而已。 “我那时候就是个思考要不要把斯莫威尔的农田推平改成工厂的大资本家，小镇男孩，你从小就会闯祸，难道你认为现在就好到哪里去了吗”莱克斯笑了一声，他依旧坚持自己最初的想法，始终认为超人是世界上最可恶的生物，“我迟早会把你逐出大都会。” “可是这样的话，你要亲自去应付乔纳森的老师吗”克拉克眼巴巴地看着他，他不知道曾经错过什么，只是提出一个莱克斯现在无法反驳的现实，“他从窗户冲出去之后，现在谁都知道他就是超级小子了。” 差点儿把这茬忘了！那还有个更年轻的定时炸弹呢！ 莱克斯的关注重点一下子拉到了小乔纳森身上，“他在和他的同学以及老师们沟通的时候有没有提到…” “在他说出你是他的爸爸之前，我就制止了他，”克拉克说，他弯腰凑得离莱克斯更近一些，眼睛在镜片后泛着深深浅浅的光，“可从前的时候你曾经说过，并不排斥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 “我说的是和‘克拉克。肯特’的关系，”莱克斯加重读音，他伸手拿走克拉克的眼镜，让他那张举世著名的脸暴露在空气当中，“顺带一提，我们是不是还在分手中” “有吗”克拉克露出全然无辜的表情，像是超级大脑内存满了，就自动将不想留下的东西给清除出去。 他勾住莱克斯放在桌子上的、空闲的那只手的指尖，像小狗尾巴在轻轻摇晃。 莱克斯反握住克拉克的手指，他控制住克拉克，不让他乱动：“有。” “可我现在是超人，我的眼镜被你拿走了，莱克斯。卢瑟先生，如果你和肯特先生分手了，能不能和我在一起”克拉克问，他已经熟练掌握了双重身份的精髓，并且学会无缝切换。 莱克斯到手把玩着氪星人的眼镜（aka氪星人唯一的伪装），他顺手戴在自己的脸上：“不能，你和玉米在一起吧。” 与此同时，布鲁斯从电梯走进了莱克斯的办公室，他捧着一大杯爆米花，这杯爆米花几乎大到将他的脸给遮住，身上的衬衫微微敞开，赫然是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先生们，迪克放学了，我带他来邀请你们去我家看电…影…” 他看着办公桌后一坐一站几乎脸靠在一起的两人想：虽然超人最近表现很好，接触下来也感觉就是一个没什么心眼的憨厚外星人，但之前他在莱克斯身上做过的事情和他现在表现出的形象截然不同，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莱克斯究竟知不知道克拉克。肯特就是超人超人那个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的眼镜究竟是真的没有作用，还是那个东西受到超人的能力控制，只会屏蔽他想屏蔽的人不对，这个眼镜现在戴在莱克斯脸上，莱克斯的样貌没有任何变化，还有那个新出现的超级小子，那家伙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是莱克斯实验室克隆出的最新成果吗总之先让迪克和他去套套近乎吧。 内芯是蝙蝠侠的韦恩先生一瞬间在心中想过无数个念头，最终十分热情地走到莱克斯桌子前面，“啪！”地把爆米花放在桌上：“我们去看电影吧，莱克斯！要不要把托尼也请来” 第138章 小乔纳森。超级小子。肯特回家了。 作为一个普通的美国学生， 他过着普通的一天，当然，他不知道什么是普通， 在来到这里之前他没有真正的学校生活是什么样的， 但他通过遗留在那些废弃十多年的校区中的档案能推测一些画面。 真正在学校里的生活和他想象的一样吗有点儿区别， 但也差不太多。 小乔纳森知道自己的不合群会导致一些不满，尽管老师总是会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同学们也常常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但小乔纳森不在乎。 他只是不允许别人提到莱克斯的名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让部分人更加兴奋， 也让部分人长吁短叹什么“cp党争祸不及孩子”， 但他会自动屏蔽一些听不懂的话。 可现在眼前的一切让小乔纳森汗毛倒竖、危机感十足。 他家里出现了另一个未成年人。 对这个世界感觉新奇， 但习惯性慢悠悠探索的小乔纳森现在还只有意识地让自己限制在大都会的范围内， 他有事看爸爸，没事看爸爸，隔壁城市暂时还不在他的观察范围之内。 第145章 “你好，”迪克。格雷森主动迎上前去，他对小乔纳森主动释放善意信号，以此来表示自己的无害与亲近， “我是理查德。格雷森， 也可以称呼我为‘迪克’。” 小乔纳森没有说话， 他看着迪克的目光让这位罗宾鸟产生了一种脊背发麻的毛骨悚然，像是小鸟停憩在树枝上的时候，被什么危险的动物忽然盯住了似的。 “你是乔纳森对吧我想这是我们初次见面”迪克顶住压力， 继续试图向小乔纳森示好 “这是韦恩先生的养子，韦恩先生是莱克斯的好友。”他一眨眼就看见克拉克的手搭在小乔纳森肩膀上，在对他介绍自己。 克拉克用力按下他的所有攻势， 可怜的氪星人几乎冒出冷汗，他看得很清楚，刚刚小乔纳森就是要攻击迪克。 克拉克拿出一生当中从未有过的绝佳演技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轻松愉快样子，他能感觉说完这句带着好几个关键词的话之后，能感到小乔纳森原本紧绷的状态就立刻缓和了下来。 小乔纳森说：“我是乔纳森。肯特。” 他说罢，似乎想起人类还没灭绝的时候所汲取到的应该如何和人类相处的规则，觉得自己的态度还不够亲和，转而露出一个标准的灿烂笑容：“很高兴认识你，迪克。” “很高兴认识你。”迪克说，虽然小乔纳森的笑容很开朗，但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不过迪克并不会被这种小小的挫折和浑身发毛的直觉给击倒，他主动和小乔纳森一起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假装刚刚没感受到小乔纳森的敌意。 “你跑得可真快，刚刚一眨眼就从沙发上到了另一头了。”克拉克坐回沙发上的时候布鲁斯说，他表现得好像完全只把克拉克当做一个普通人，探究的眼神看起来只是一个天真富豪对于“美好世界”的探究。 露出些许窘迫的超人本人正坐在他旁边，克拉克坐在莱克斯旁边，而布鲁斯为了更好地观察他，便坐在了克拉克的另一边。 托尼没有过来，而他们现在在莱克斯的家里准备看电影。 布鲁斯保持着自己的表情想： 家这个小房子从前可不是莱克斯。卢瑟的选择范围，据说他自从认识了克拉克。肯特之后就一直住在这里，托尼认为这是“恋爱脑”的表现，但时间点太巧了，莱克斯在某些方面的作风也变得太过突兀，像明明一直朝着一条路的方向前进，然后突然毫无征兆地拐了个弯，走往了其它方向。 那超人呢 超人说：“…可能是因为我的体育比较好。” 超人身上透着一种青涩的、人畜无害的、老实的气质，似乎就连超级英雄的基本功——维持自己的双重身份不掉马都做不好。 布鲁斯反复品味克拉克的语气和神色，他在克拉克身上感受到一种冲突的、安全和危险共存的气质，氪星人在莱克斯身上所做的事情，无一不昭示着他是一个冷酷、危险、残忍的生物，但和他们共事的时候，布鲁斯又从克拉克身上读到一种善良、纯粹、温和的品格。 他像是这个世界上符合人类所有美好与强大想象的天降生物，无坚不摧的钢铁之躯当中镶嵌着一颗柔软的心。 如果超人是坏人的话，那他的伪装能力就太强了，强到做戏已经成为他深入骨髓的一种本能，甚至压过了他原本可能有的恶劣品格。 如果超人是好人的话，那他… 这可能吗 布鲁斯用余光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克拉克，莱克斯的房子拉上了窗帘，整个屋子都很黑暗，彩色动画片的光亮跳动在每个人、每样东西上面，克拉克的坐姿微微向莱克斯倾斜，他几乎是无意识地这样坐着，姿态放松，态度自然，像完全身处于一种使他感到安全舒适的环境中。 克拉克。肯特信任这里的每个人，包括莱克斯、包括他。 这到底是超人天生就对所有东西都抱着天性本善的温柔，还是他基于自己强大力量的肆无忌惮 时至今日，布鲁斯都没能想明白这件事情。 他多疑的本能与理智的判断在反复冲突，以至于在面对克拉克的时候依旧处在一种难以自洽的观察与思考中。 “没人相信大坏猫是一只好猫。”幕布上，蓝色眼睛的黑猫呜呜哭了起来，它的泪水砸在地面上，变成许多扛着乐器的小猫，它们边蹦边跳，边弹奏着乐曲，黑猫伴随着乐曲唱起歌来： “我是一只大坏猫，我有健壮的身体和锋利的牙，我能把二十只老鼠抓，碗橱水池同样是我的战场，我只是撞碎五个大西瓜，哦大坏猫，大坏猫，你明知道你的本事很强大，可你从来只想要个家…” 所以超人想要个家… 不对！别被带偏了布鲁斯。韦恩，超人的情况和这不一样！ “这只猫长得很像你，布鲁斯，这就是你带我看这场电影的原因”片尾曲放完之后，莱克斯家中的灯光柔和地亮了起来，他问布鲁斯。 “我只是觉得这部电影很合适孩子们看，你不这样觉得吗莱克斯”布鲁斯从沉思之中脱离出来，他态度极其自然地说，“而且片中的主角拥有双重身份，这可是时下最流行的艺术元素！” 他好像比托尼更加快速地接受了莱克斯即将育有一个孩子的事情，作为花花公子，他本该表现出见多识广的样子，而作为蝙蝠侠的内核，他在见到莱克斯实验室里的那些东西的时候，就已经隐隐有了心理准备。 布鲁斯摊了摊手，他说：“谁知道身边的人到底会在外面有什么身份比如你身旁的这位肯特先生，他说不定就是超人，而我如果我有一天和你说我是蝙蝠侠的话…” “哦那真是本年度惊天笑话，布鲁斯，我会把‘蝙蝠侠会被罪犯吓得领带都哭丢了’的事情打印一百万份，用直升机撒满哥谭的大街小巷。”莱克斯慢悠悠地打断了他。 怎么了，蝙蝠侠，你最引以为傲的嘴硬特征呢你不是死了都要说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是两个人吗 答应他，守好你的秘密，让大家只做普通朋友好吗 “这太残忍了莱克斯，”布鲁斯的声音里带着半真半假的委屈，他说，“要是哥谭的人知道这件事情的话，那我的城市一定会爆炸的。” “那你就把蝙蝠耳朵藏藏好，别让我抓住了，”莱克斯笑了一声，他扯开话题，“你提到超人你怎么看我们的红披风救世主” “我对所有的这种紧身衣怪人持保留意见，莱克斯，但如果你讨厌超人的话，我就也讨厌他，”布鲁斯说，他重新将问题抛了回去，“你讨厌超人吗” “我永远对这种外星生物没有好感，”莱克斯说，他们一左一右将克拉克夹在当中，正大光明地讨论着当事人，“但是你布鲁斯，我觉得以哥谭的危险程度而言，超人作为氪星搜救犬还是挺好用的，如果你遇到危险，不妨高呼他的名字，至少在救援一途上面，超人一向合格。” 是啊。 布鲁斯心想。 他无数次见过超人的身影出现在地域或者世界性的救援活动当中，他接住失控的飞机、抬起坍塌的楼板、熄灭燃烧的森林，正义联盟建立的最初诱因有对这位力量超群的非人类的警惕，但到了现在，就连神奇女侠也在问他：“超人真的是个疯子吗”。 超人真的是个疯子吗超人现在就坐在沙发上，和每个普通人一样， 布鲁斯将目光落到克拉克身上，他问：“你认为超人救人的时候，是否是在倚仗自己的力量行使选择和审判生死的权力” 克拉克回答：“超人不做选择，超人只是尽力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他没有迟疑，甚至不需要思考。 这个道理莱克斯很早就教过他，就在这里，就在这个客厅。 “漂亮的答案，”布鲁斯说，“不愧是敢于在摄像头前说出劲爆发言的记者。” “你到这里来，就只是为了问东问西”莱克斯问。 布鲁斯笑着回答，他问出致命问题：“其实我来只是想知道，莱克斯，如果你的孩子出生，你会选我，还是选托尼做教父” 第139章 谁当教父 托尼觉得这个问题根本没有任何讨论的必要性。 第一， 他是他们三个人中最年长的那个，拥有丰富的人生经验；第二他的兴趣爱好比较和平，不会带孩子去玩什么极限运动；第三， 他对莱克斯这个三人行特殊家庭的整个组成始末有着非同寻常的充分了解， 能够给这个孩子提供完全可靠的人生建议。 所以托尼想， 不用想，他肯定是这个孩子的教父人选。 莱克斯的孩子诞生在他不知道的昨天夜晚， 他恋爱脑又死要面子的好友据说一个人独自生下了这个孩子，没有寻求任何人的帮忙。 具体怎么生的托尼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 他只知道这一定是一段极度痛苦又不容易的过程， 总之等他知道的时候， 就已经是今天早上莱克斯给他打电话通知孩子出生的时候了。 第146章 说实话， 托尼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搞明白莱克斯到底对自己的身体做了什么，纵使以他的天才大脑，也在报废了六千七百三十二个实验模型之后承认基因和人体不是自己擅长的领域。 莱克斯本就有着和自己不相上下的智商，经过无敌恋爱脑的加成之后，他为了能让自己得到一个和克拉克。肯特的孩子，在生物学的研究一途上越发一骑绝尘。 托尼想叹气， 但他又想起这是新生儿看望现场， 便忍住了这种冲动， 低下头看向康纳。 刚出生的新生儿陷在柔软的被窝中，他睁着眼睛到处看，蓝色的眼珠一看就来自于他那个名字都不能提的见了鬼的外星人父亲。 托尼用自己的视力发誓这孩子同时具备超人和莱克斯的长相， 来自两个星球、两个男性的基因融合在同一个孩子身上，构成了一个托尼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产物。 他是个漂亮的孩子，漂亮得比任何杂志或者电视上所拍摄的孩子都要漂亮。 但是， 他偏偏是莱克斯和超人的孩子。 劝分两年，两年抱俩，俩孩子还都是超人血脉。 托尼的目光痛苦地闪烁了一下，不知道自己除了麻木地接受莱克斯这辈子就这样了还能做什么。 “你就这么过来了”莱克斯站在窗边问他，他在透过窗户看大都会，看这座他一手建设的城市，“不是说要做康纳的教父见面礼呢布鲁斯可也对这个位置势在必得。” 他说得云淡风轻，像是生下康纳就如同睡了一觉那么简单，孕期的一切在他身上没留下任何一点儿痕迹，这种违反人类繁衍规则的事情就活生生发生在眼前。 哦，从头到尾有什么是符合人类繁衍规则的吗这可能就是氪星繁衍规则吧。 托尼想，他在心里冷笑。 见面礼，见面礼，这家伙先斩后奏还知道要见面礼他是怎么生出这个孩子的这事情发生的时候倒是一点儿风声都没透露，要是他知道的话，至少、至少能帮上点儿忙吧！ “我当然带了。”其实吓了一跳、匆匆忙忙赶过来、什么都没带的托尼走上前去，他把莱克斯从窗户边上拉了回来，顺带瞪了一眼一旁的克拉克。肯特。 这个小记者就是一切的祸事的源头！唉，靠什么都不如靠他自己，他得看紧一点儿，万一莱克斯以前只是被恋爱脑占据了大脑，不觉得他身边发生的一切有什么不对的，但孩子生了以后突然清醒，加上产后抑郁东想西想觉得自己的人生一团乱糟，从而轻生怎么办 没看见莱克斯刚刚就站在窗户旁边吗万一想不开跳下去谁能接住他！ 托尼带着莱克斯重新走到康纳旁边，他想了半天身上到底带了什么东西能作为和教子的见面礼。 给卡这会不会太敷衍；召唤新式机器来这对一个小婴儿来说是不是太超前了；钢铁侠的机甲兑换券不行，纽约的那个睡衣宝宝已经够让人头疼了，莱克斯只是普通人，康纳不合适进入超级英雄的行列。 他想了半天，最后在和康纳的蓝色眼睛对视的时候，鬼使神差摸出昨天到手还没来得及戴的新墨镜戴到了康纳脸上。 “见面礼！”托尼说，他向莱克斯展示自己的成果，一个成年人大小合适的墨镜在婴儿脸上未免显出几分好笑。 但这没关系！康纳的眼睛形状像莱克斯，但颜色却是超人的颜色，只要挡住看不清颜色，那一切就都很完美！ 他接着说：“我觉得没有比这个更合适的见面礼了，莱克斯，孩子的审美要从小就开始进行培养，而这个墨镜将是他踏进时尚圈的第一步！” 他发誓自己没有在吐槽莱克斯的紫色衬衫和巴斯光年战甲和那些奇奇怪怪的发明造型，他怎么会干这种事情他不会因为绝对不赞同莱克斯的审美而耿耿于怀二十年。 托尼趁着莱克斯还没对面前的一切进行回应时接着说：“我觉得如果布鲁斯一定要做谁的教父的话，我愿意把乔纳森分给他，他自己有个十几岁的养子，小乔纳森正好合适他，对于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教父’而言，有自我能力的教子比较适合他。” 上眼药怎么了，布鲁斯本来就是！虽然最近一年多受伤的频率降低了，但他还是没有放弃他那个什么极限运动爱好，还是小伤不断。 而且。 呵呵，他和布鲁斯一人给一个孩子当教父，就两个，不会再有其他孩子了。 不！会！再！有！ 托尼说：“我们只有两个人，如果再有第三个的话，可不够分了。” “不会再有其他孩子出现了。”莱克斯说，他伸手在康纳面前晃了晃，墨镜挡不住半氪星人的视线，康纳的眼睛跟随他的手左右晃动。 自从昨晚康纳出生之后，氪星生育宝典就异常沉默，或许是使命终于达成，又或许是能量耗尽，总之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 或许康纳出生之后他就彻底摆脱了这个东西，神奇的氪星科技让他免于危险和痛苦，只是睡了一觉，康纳就突然出现在床上。 莱克斯盯着那个突然出现的小婴儿看了几秒，他重新清空并启动了自己的大脑，然后平静地喊醒克拉克，通知该通知的所有人。 他也没管克拉克有多震惊，完全没听见一点儿动静的氪星人甚至怀疑自己的能力下降了，克拉克想破脑袋都没想出来究竟莱克斯是怎么就在他身边一个人悄无声息地生下孩子，他机械地爬起来，几乎大脑一片空白，莱克斯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丧失思考能力。 康纳的出现太突然了，克拉克加班加点学习的那些知识根本没有派上用场，他小心翼翼地跟着莱克斯，生怕突然出现其他意外。 “哦对了，作为康纳出生的礼物，我再送一条生产线给你吧，”托尼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说，“是子公司的安*套，什么类型都有，你接受之后作为福利，每个月都会收到五箱新产品，保证你和任何人都不会再有孩子。” 莱克斯：…那还真是谢谢你啊托尼。 【你和他还会有个儿子。】氪星生育宝典疲惫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莱克斯陷入了沉默。 来的真是时候！还不如永远消失呢！ 【没有儿子！什么都没有！】莱克斯反驳。 或许是他突然的沉默和面无表情让托尼感到了不安，托尼忽然警觉了起来，他说：“怎么，你不会还想…” “不，”莱克斯说，他态度坚定，“不会再有其他孩子。” “什么其他孩子”布鲁斯走了进来，他打扮得体，就是稍微有些一瘸一拐，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将手中精心包扎好、一看就来自全能管家的礼物递给莱克斯，“恭喜你，莱克斯，这是礼物。” “你来晚了，”托尼说，他显出略带得意的神色，“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康纳的教父是我。” “什么”布鲁斯显然惊讶起来，他说，“这件事情怎么没人跟我商量莱克斯，难道我的意见并不重要吗我记得我们讨论过这个，那时候你说到时候再说的，‘再说’的名单表里难道没有我的名字吗” 哥谭永远的小王子看上去有些落寞，他的神情足够让任何人为他改口。 可惜这里的所有人都除外。 托尼说：“乔纳森还缺一个教父，我记得迪克和他的关系不错…” “那也可以，”布鲁斯立刻妥协，“如果这就是我来晚了的代价的话，我也就只好接受了。” 他低头看了看康纳，对婴儿脸上那个相对而言显得格外巨大的墨镜感到一丝疑惑，在场的会有这种品味的也就只有… 布鲁斯说：“这不会就是你给他的礼物吧一个墨镜一个…看起来非常‘复古’的墨镜” 他尽量委婉地选取了一个不会刺痛托尼那可怜的自尊心的形容词，墨镜圆形的镜片看起来像是上个世纪流行的那种风格，纵然在当年十分新潮，但在现在是不是有点儿… 而且这孩子才刚出生，至少要送个婴儿用的吧！ 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东西是不是托尼根本忘记准备礼物到了这里随手一掏的成果。 “当然不止于此！”托尼说，他肉眼可见地有些急了。 要知道，他还送了一条生产线！一条能每个月定期发放福利的生产线！一条生产安…算了。 他掏出一张卡放在康纳旁边说：“我从不玩客套那一套，莱克斯，你给他想买什么买什么吧。” 第140章 “怎么， 还没反应过来呢”托尼和布鲁斯走后，莱克斯靠在婴儿床边说。 他伸手去拿还戴在康纳脸上的墨镜，刚出生不到一天的半氪星人安静地躺在被窝中， 他似乎对墨镜被拿走的事情有些不满， 努了努嘴， 但好在没有哭。 莱克斯将墨镜放在康纳旁边，他其实松了一口气。 如果康纳和氪星生育宝典一样都是那种喜欢大吵大闹的生物的话， 他就把他和克拉克一起打包丢到随便什么地方。 第147章 反正别在大都会。 【什么叫喜欢大吵大闹我才不会大吵大闹！我一点儿都不大吵大闹！】氪星生育宝典为自己喊冤，它连消耗过多能量保证康纳顺利出生的虚弱都不顾了， 为了自己的名声和莱克斯争辩， 【我是优雅端庄的氪星生育宝典， 整个氪星没有比我更成熟稳重的生物了。】 那氪星完了也不奇怪。 莱克斯想， 他说：【你现在就在大吵大闹。】 “你完全没告诉我， ”克拉克说，他看着康纳，两双颜色相同的蓝色眼睛对视着，克拉克伸出手，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背贴了一下康纳的脸，总感觉有些恍惚和不真实， “你知道， 我明明就在你旁边。” 仅仅两年时间， 缠绕在他身上近二十年的孤独和茫然就荡然无存。 让他恍惚的并非康纳的出生，这个世界上并不仅仅只存在他一个异类，在见到另一个世界的父母、佐德入侵和找到小乔纳森之后， 克拉克就已经不再为“自己是谁”而纠结。 他只是从中读出莱克斯身上一种无人能及的自尊和傲慢，这种傲慢让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帮助，似乎接受帮助是一种认输。 “…没什么需要帮忙的， ”莱克斯说，这到底让他怎么解释他自己也没想到一向用处不多的氪星生育宝典竟然真的有用，虽然这家伙和他保证过绝对不会再发生倒霉的事情，但他其实已经组好了医疗团队准备将康纳给剖出来，最后都没派上用场，“克拉克，与其纠结那些，不如担心一下超人的未来，康纳以后是会取代超人的新超人。” “以莱克斯集团的名义”克拉克问，他笑了一下说，“只要你还愿意让我采访，那我想我就不会失业。” “那我要是不愿意呢”莱克斯故意刁难他，“我的工作是很忙的，我已经在你身上花了太多本不该花的时间和金钱，克拉克，以你的工资，你知道要花多少年才能补给我吗” “我恐怕永远都赔不起，”克拉克说，他向莱克斯靠近，几乎和他贴在一起，“我得一直分期，直到我还完再提分手的事情，好吗” “你不想我提就直说，”莱克斯说，克拉克说还完才能分手那几辈子可都还不完，“我可没说和你重新在一起。” 是的，他们亲吻、上床、同居、有两个孩子，但没在一起。 “这还不能算在一起吗”克拉克问，他轻轻捉住莱克斯的手，“行行好，我快被超人和‘克拉克。肯特’的绯闻折磨疯了。” “犯罪率的下降得归功于你，超级英雄先生，毕竟希望已经彻底转行成了网警，选择用法律的武器维护自己的名声，现在你是这座城市里唯一的八卦来源，恭喜，头版头条先生。”莱克斯说，在他保持低调的时间里，超人成了大都会唯一的焦点中心。 而奥创沉迷作弊当审核员的网络喷子还是一边玩儿去吧。 “我选择挺身而出的时候，怎么都没想到犯罪率下降是因为他们都在沉迷八卦和创作而失去对做坏事的兴趣。”克拉克说，人类的欲望和爱好还真是无穷无尽且多样的，即便作为文字工作者，他有时候都想象不出来那些东西到底是怎么被写出来的。 “犯罪率下降了吗是的，是你的功劳吗是的，”莱克斯说，他看向克拉克，显然有些幸灾乐祸，“你达成所愿了，救世主先生。” “我明天就去星球日报门口说康纳和乔纳森都是我和你的孩子，”克拉克说，他伸手将眼镜微微拉下些许看向莱克斯，“别忘了我们从前可是‘三人行’。” 外星人威胁地球人了！正义联盟和复仇者联盟管不管！不能因为超人终于靠自己的蛊惑力把自己推上正联主席的位置而包庇外星人！ “我会写信向正义联盟揭发你的罪行，你最好小心点儿，主席先生。”莱克斯反手握住克拉克抓着他的那只手威胁道。 “我有什么罪名尊敬的首席执行官先生，请明察秋毫，”克拉克说，他凑过去轻轻亲了一下莱克斯的脸颊，低声说，“不要冤枉一个正直善良的好人。” “这是色/诱吗，主席先生，我是守法公民，不吃这一套，”莱克斯说，他抓起康纳的眼镜按在克拉克眼镜上，让氪星人的视野变得一片灰暗，接着那双绿眼睛传出的情感就在这片昏暗的视野中变得更加狡黠，“我要在你的罪名里加上这一条。” “你手里我的把柄也太多，莱克斯，”克拉克说，“我快变成美国十大恶人了。” “你本来就是，”莱克斯将墨镜还给康纳，他说，“要是人们给你著书立传，我会在上面写你是有史以来最可怕的外星人。” “你怕我什么”克拉克问，“我有什么值得你觉得可怕” 他想：莱克斯对“超人”的偏见始终贯穿于他们的相处过程中，他似乎总是认为超人拥有世界上最强大的破坏力，能够把全世界都掀翻过去，可是克拉克从来没有做过那些事情，甚至于从没想过。 莱克斯冷笑一声，他说：“我怕你当众说我和你的感情史！” “其实我们之间的事情和他们在论坛上传的一点儿都不一样，”克拉克笑了，他说，“他们总觉得得有点儿什么跌宕起伏的起承转合才叫故事，但生活是非常平淡又充满意外的，没有那么多劲爆话题作为谈资。” “不过，”克拉克停顿了一下，他回忆起从前的事情，回忆起莱克斯被他从河里捞起来，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他们莫名其妙在一起的事情，“才见面几次就在一起了，我们也确实和大多数人不太一样。” “托尼认为这是恋爱脑的象征，”莱克斯说，他挑起眉毛，“他现在还认为我是被你迫害到发疯的爱情疯子，为了你什么都能舍弃。” “怪不得他每次见到我都欲言又止，”克拉克说，他想象了一下为爱发疯的莱克斯，觉得这个画面实在是太超过了，“我还以为复仇者联盟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 “他可完全不知道你的身份，顶多是找你写报道。”莱克斯说，托尼不知道克拉克就是超人，也没搞明白布鲁斯根本就不是喜欢极限运动，虽然哥谭深夜狂欢的确挺极限的，但正义联盟成员的马甲在他面前依旧捂得死死的。 复仇者联盟呢虽然这个组织确实有官方承认的资格，但成立以来并没有遇上任何一个称得上有名有姓的敌人，九头蛇的名号虽然听着吓人，但其组织内部压根没几个人。 也好，也好，托尼这个钢铁侠自己做得开心就行，别太当真了。 “你要不是恋爱脑的话，当初怎么会想到要和我在一起”克拉克微笑着问。 “因为我想看看这个拥有金刚不坏之躯的家伙究竟是什么人，克拉克，你把我的车都撞坏了，我难道不能看看吗”莱克斯说，他用手指点点克拉克胸口，“别自恋了，你这个幼稚、弱智、天真、冲动、软弱的家伙，要知道，你身上半点儿优点都找不出来。” 其实是有的，但他干嘛要和克拉克说你见过哪个莱克斯。卢瑟夸超人他敢夸你敢听吗 “可你也并不完美，莱克斯，”克拉克说，他弯弯眉眼，“你傲慢、自我、偏执、冷酷、狡猾、贪婪，你永远在索取，永远无法满足，你心里明明知道一些事情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但你永远不肯承认真相，莱克斯，你也有很多不完美的地方。” 他说这话的时候，手还和莱克斯的紧紧握在一起，莱克斯被气笑了，他想甩开克拉克的手，但纹丝不动。 莱克斯说：“那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既然你知道我有这么多缺点，不如现在就…” “我知道你就是这样的人，”克拉克说，“你身上有很多我不知道的秘密，也有很多称不上‘好人’的缺点，我都知道，莱克斯，我不是真的傻瓜，我想过一切，想过你的所有问题，实验室的事情、莱克斯集团的事情…可我爱你的缺点胜过优点，所以我现在待在这里。” 他用空闲的手遮住康纳的视线，快而轻地亲了一下莱克斯，又退回到原本的距离，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克拉克继续说：“总觉得人生太短又太长，莱克斯，我有时候会害怕，如果有一天你不在我身边…” 莱克斯捏住他的脸颊说：“你是蠢货吗氪星人，如果一直沉浸在未来会有的恐惧当中，那现在的一切不就失去当时的意义了吗” “…你说得对，莱克斯，在坏事还没降临之前担惊受怕是对现在的不尊重。”克拉克顺势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说。 他想： 灯塔黯淡无光时太阳终将升起，你改变了我，你的一部分成为我的灵魂如影随形。 一段很好的相遇，重点在于过程，而非结果。 第141章 他收回前言， 他现在就想把康纳打包和克拉克一起给丢出去。 莱克斯想。 他几乎气笑了。 小乔纳森站在他面前，那张长得说不出到底像谁的脸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但莱克斯就是能看出来上面满满写着“我没有错啊”的茫然无辜。 第148章 “你是说康纳、一个只有一个月大的小婴儿把我的窗户撞破了， 并且自己飞出去在大都会的街道上空绕了一圈， 还恰好被所有人都看到并且拍照上传到社交媒体上吗”莱克斯问， 天知道他发现自己久违地重新成为大都会焦点的时候有多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多么熟悉的、被氪星生物祸害的味道啊！ 他继续问：“而你，乔纳森， 你就只是正好在他旁边路过，并且百无聊赖地看了一路” “是的， 爸爸， ”小乔纳森回答， 他的语气轻松平静， 完全不觉得这一切有什么问题， “我看到哥哥想起来，就帮了他一把，接着他要飞出去玩，我就跟着他一块出门了。” 小乔纳森的语调认真，他接着说：“哥哥没有摔倒，也没有让别人受伤， 我们只是出去简单逛了一圈， 并没有做什么别的事情， 一切都很安全。” 是啊，这个世界上受伤的只有他莱克斯。卢瑟一个人和他被他们俩砸坏的玻璃。 莱克斯平静地想。 微风从破碎的玻璃窗外吹进来，吹在他脸上， 莱克斯一手按下就要再次从婴儿床中飘起来的康纳，看向小乔纳森背后从外面缓缓飘进来的超人。 很好，氪星人如出一辙的惹事能力， 再这样下去他就要也转行做网警了。 “怎么了”克拉克飞进来问，他刚从地球另一头回来，滚烫的火焰上一秒还粘在披风上。 “你飞回来的时候，被多少记者看到了”莱克斯问，他就知道不该对任何一个含氪星基因的生物放松警惕！ “没有什么记者，”克拉克说，“你知道的，他们现在对你的关注度没有从前那么高，我选择从小路飞回来，没人看得见。” 关注度没有从前高很遗憾，现在关注度比以前还高了。 莱克斯认命地让开婴儿床前的位置，他说：“康纳飞出去了。” 即便是克拉克也愣了一下，他记得自己第一次飞行的时候并没有这么早，像康纳这样年纪的时候他和地球上的普通人类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飞出去了”他有些呆呆地重复这句话，伸手将康纳抱了起来，“飞到哪里去了” “大都会，”莱克斯说，超人傻了吗能去哪儿“恐怕现在他的样子已经传遍整座城市了。” “康纳还太小…莱克斯，他以后的确会出现在公众面前，但恐怕现在还不太合适。”克拉克说，他和莱克斯已经有一个一意孤行，在公众面前公开身份的孩子了。 小乔纳森情况特殊，他拥有不输自己的力量，而且又有“流浪者”们陪伴，克拉克并不是很担心他会遇到危险。 但康纳实在太小了，尽管早早觉醒力量代表着他身上的氪星基因赋予他的能力一点儿都不会少，但“超能力者”往往实际与某些更黑暗的东西撇不开关系。 就算是完全没有超能力的莱克斯，也在自己的牵连下不停地被卷进各类事件当中，不是吗 “等你在这里想出结论，传闻都要飞出太阳系了。”莱克斯说，他看见克拉克怀里的康纳看起来倒是挺高兴的，这小家伙打量着克拉克，似乎对他胸前的“s”标志很感兴趣，“我已经让莫茜和希望注意舆论了，她会解决这次的传闻，而康纳会在一个合适的时机正式出现在公众面前，另外，关于康纳的能力问题，要么你有什么神奇的氪星小装置，要么我就要让费德洛夫博士来解决这个问题。” 是啊，他就是万恶的资本家，他就是能用钞能力解决问题！他从前和超人的绯闻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怎么没想到用这种方法直接解决舆论哦，是因为当时那几场直播弄得流言删都来不及删，越引导越无力！ 怎么想都是超人有问题！ “自从上次小丑的‘游戏’之后就没再见到费德洛夫博士了，”克拉克说，他想起那个中了小丑病毒也要盯着他身体一脸狂热的科学家，似乎自从那次之后他再也没有在大都会中见到这位博士，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做什么实验，“他还好吗还在研究…那些东西吗” “我的员工不劳费心，”莱克斯说，他将目光从克拉克身上移开，落在一旁的小乔纳森身上，“现在的问题是，乔纳森，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让康纳出去” “哥哥想要出去，爸爸，”小乔纳森说，他似乎完全不觉得小婴儿要出门有什么问题，甚至还反过来向莱克斯解释，“所以我就帮了他一把，窗户是哥哥自己砸破的，可他也有氪星人血统，玻璃不会对他造成伤害。” 来自另一个地球的小氪星人和从前一样，他似乎身上被烙下了永恒的非人烙印，固执地遵循着自己的生存道理而活。 但他和迪克。格雷森、以及学校里的同学们相处的时候并不是这样。 莱克斯想。 小乔纳森和别人相处的时候似乎已经接近于“正常人”的行为模式，他不会再随意从学校里飞出去，也不会再脱口而出一些令人惊讶的话。 但那双蓝色眼睛里的冷漠没有一丁点儿改变，小乔纳森甚至意识不到自己冷漠是一种冷漠，模仿掩盖不了表象下面的本性，他身上同时并存一种无穷的傲慢，源自于独自生活时无需顾及任何人的过往。 “你只是将他从床中抱了起来，并且随手朝窗户的方向抛了过去。”莱克斯说。 小乔纳森在做这事的时候甚至没想过掩饰痕迹，这太明显了，明显到几近于将答案写在房间中。 “鸟就是这么飞起来的，爸爸，”小乔纳森说，他不明白为什么莱克斯对此事不满，但莱克斯是他的爸爸，他愿意对爸爸解释一切，“我也是这么学会飞的。” “康纳不是鸟，你也不是。”莱克斯说，他在思考是不是真的实行那个之前思考过的、让小乔纳森戴上小型红太阳装置后再去接触人群的方法。 小乔纳森的危险系数同样很高，他唯一的优点就在于听自己的话，以及不会因为受到伤害而脆弱到选择统治地球。 “乔纳森，”克拉克放下康纳，他拉上窗帘，将小乔纳森带离破损的窗户前面，带到房屋内的沙发边，让他坐了下来，“这不是审问，只是我和莱克斯想了解你，告诉我，康纳的出生让你感到不安了吗” “没有，父亲，我知道，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哥哥才是先来到这个家的。”小乔纳森回答，他在沙发上坐着，语调一板一眼。 “和顺序没有关系，乔纳森，没有那些顺序、规律，我只是单纯想问：康纳的出生让你感到不安了吗”克拉克说，他的语调温和耐心，看着小乔纳森的目光没有任何可能会让他感到不适的地方。 小乔纳森抬头看了一眼莱克斯，莱克斯同样在看他，他说：“是的，爸爸，哥哥让我感到不安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同样语气没什么起伏，小乔纳森的伪装从不用在家里，他从不用那种蹩脚的演技来侮辱自己的爸爸。 “康纳不会影响我和莱克斯对你的爱，乔纳森，”克拉克说，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你和康纳不是竞争关系。” “我只是希望哥哥快点会飞，然后飞出大都会。”小乔纳森说。 他的逻辑很简单：如果康纳能独立生活，那就不需要再待在这个家里。 “如果你这么希望，那就你来教他，但不能在街道上，会有专门的训练场，你和康纳都要在那里训练，由我和费德洛夫博士共同负责。”莱克斯说，他走了过来，同样坐在小乔纳森身边。 “好的，爸爸。”小乔纳森回答。 爸爸和他的相处时光吗那太好了，他非常期待。 “但是现在康纳还…”克拉克提出异议。 “他已经觉醒能力了，超人先生，难道你小时候没有因为控制不住能力到处闯祸吗”莱克斯说，他露出冷笑，“如果每一次都靠人为控制舆论，康纳很快就会成为‘不可言说的大都会都市怪谈’。” 克拉克想起自己小时候发生过的类似于抬起收割机、把墙撞个洞之类的事情，说：“…我也参与康纳和乔纳森的训练。” “当然包括你，”莱克斯说，“我要看看你最近忙于和‘克拉克。肯特先生周游世界’退步了多少。” “那只是个离谱的绯闻，”克拉克小声嘀咕道，“看那个不如看星球日报。” “看肯特先生是如何夸赞超人的如果肯特先生亲自来找我，我考虑一下要不要为他增加销量。”莱克斯说。 被他们俩夹在当中的小乔纳森熟练地过滤有关于“超人”和“克拉克。肯特”身份梗的玩笑，他还在思考自己和康纳的关系。 至于爸爸和父亲他已经听的、见的多了，随便什么，爸爸高兴就可以。 小乔纳森问：“如果不管谁出生，爸爸对我的爱都不变的话，那我可以永远做最小的弟弟吗我听说在人类的世界当中，‘弟弟’的位置会比较受宠，我希望得到爸爸多一点的关注。” 第142章 第149章 “费德洛夫博士， 我有一个新项目需要你…”莱克斯久违地向他集团的实验室里走去，他有一阵子没来，在一定的范围以内， 他给了费德洛夫博士及其团队很宽松的自由。 费德洛夫博士一反常态地迎了上来， 他拿着笔记本， 脸上的神情让莱克斯的心忽地往下一沉：“哦，莱克斯先生， 在此之前，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您， 您想先听哪一个” “……” 莱克斯沉默了一瞬， 他甚至于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面前的费德洛夫博士表情殷切， 他是自己选中并高薪聘请的科学家。 他的意思是， 费德洛夫博士应该是一名专业的、一心一意的、完完全全的正经科学家。 而不是像那些涌进他城市里、仿佛身上带着什么奇怪病毒的人那样，每天沉迷于奇怪的想法。 也许是莱克斯沉默得有些过于明显，熟悉自己老板性格的费德洛夫博士有些尴尬，他没再卖关子，说出了谜底：“坏消息是，之前研发的那个实验项目确实有些瑕疵没能完全解决， 但好消息是， 我们确实、真的， 成功制造出了带有超人基因的生命体！”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明显停顿了一下，显然是在观察莱克斯的反应，以及等待大老板的夸奖。 费德洛夫博士想：虽然有点儿迟了， 但这项实验的成功绝对是整个人类…不对，是整个宇宙史上最震撼、最伟大的成功！是全宇宙生命延续的大跨步！实验成功的一刻是超莱cp…不是，他是说， 是莱克斯集团将被载入史册的重大一刻！ 诺贝尔生理学奖今年必将有他一席之地！ 接着费德洛夫就听见他的大老板说：“…那个氪星生物实验告诉我，你进行基因融合的时候，成功的那次用的，是什么基因” 莱克斯几乎是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费德洛夫博士说的实验成功可能是什么实验成功了，他几乎没能意识到费德洛夫究竟是怎么才能做到在同时负责战甲开发、莱克斯90000号重新研究、奥创网速升级等一系列乱七八糟的实验项目的同时，还能坚持不懈地继续那个按理来讲压根不可能成功的实验的。 但可惜，就算有一万个不愿意，他的九级智慧大脑也还是一下子让他反应了过来，并且得出了唯一的结论。 还有什么呢还有什么实验、还有什么实验成功的可能性会让费德洛夫对他如此殷勤 “您真英明，莱克斯先生，”费德洛夫博士说，“他的一半生物父亲是超人，另一半是您。” 【只有你的基因能和超人融合成功，莱克斯，这还用问吗如果不用你的基因的话，就算把整个宇宙的基因库全都投进去也是没用的，】氪星生育宝典说，【我都说了，你和他还有个儿子。】 莱克斯冷静地说：“我不记得给过你我的基因，费德洛夫博士。” “我从你的沙发上面提取的，”费德洛夫说，他多么感谢那天超人是从实验室把他带过去的啊，他的实验服口袋里有所有需要的东西，“就是那天…呃，全美直播的那天。” 他耸耸肩：“老实说，培养他的时间比培养之前的任何一个实验体花的时间都要长，简直像是看着一个生命从无到有，直至完全降生。” “可我们成功了，”费德洛夫博士接着说，“我们造出了这个世界上最接近，呃，除了超级小子之外最接近超人的生命，即便他有些不完美之处，但他依然是最接近的，不对，他甚至于会比超级小子更接近超人！” “所以他的不完美之处在于什么”莱克斯敏锐地抓住重点。 “…他和超人的一切、都是反的，”费德洛夫博士有些汗流浃背地说，可他随即为自己找补，“但这不影响他的能力！这让他更加强大了，因为他并不怕氪石！氪石甚至能增强他的力量！而且你放心！这孩子生下来就是成年人样子，不需要一点点儿养大！非常方便！” 现在大都会的最后一块阿克琉斯之踵也被补齐了。 莱克斯想象出一幅画面，一个反派随身携带大量氪石，试图用这一举世皆知的超人弱点对付超人的克隆人，然后克隆人兴高采烈、哈哈大笑着一拳把对方轰出八百米开外。 这对吗 “哈哈哈哈哈！”他的手机上被接入了突如其来、恰到好处的实时转播，莱克斯低头看了一眼，一个外星反派正高高举着大块氪石，而超人和超级小子都在艰难地挣扎着。 “这个实验体实战过吗”莱克斯问。 “还没有。”费德洛夫博士回答。 “现在立刻进行他的实战演练，”莱克斯说，再不把这个实验体放出去，小乔纳森就要放他的宠物们了，他的大都会！他的基础建设！“正好有一个适合的实验对象。” …… 相恋两年，两年抱三。 二十多岁，正是当爹的大好年纪。 “救世主”的“救世主”从天而降的时候，克拉克还在想办法打掉外星人手里的氪石。 他对氪石的抗性相比小乔纳森要好一些。 得益于现在还躺在抽屉里的、莱克斯送给他的氪石戒指的训练，克拉克此时还有余力思考要怎么做。 但随即从天而降的男人打断了他的思绪。 穿着根本不能算制服的混搭风的健壮青年看上去和克拉克差不多大，他上半身穿着破烂白t恤配黑西装，下半身穿着白色短裤，腰间系着半条白大褂，上来一拳将还在洋洋得意的外星人打飞出去。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这个不认识的青年长得赫然是他和莱克斯的结合体！他那件西装分明就是莱克斯上午穿出去的那件！ 等一下，这是谁啊，一瞬间长大的康纳吗还是绿眼睛版本的！ 从前一直觉得自己很孤独的氪星人甚至开始觉得家里有些拥挤过分了吧现在！ 克拉克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听见周围或远或近，一片照相机的“咔嚓”声。 莱克斯，这次可不是他的错啊，他不认识这个人啊！ 大都会的网络又在原本就活跃的基础上变得更加活跃起来。 这一切都不妨碍在半空中飞了很远的外星人开始灵魂出窍，甚至在怀疑人生。 作为一个敢孤身一人来地球找事情的外星人，他做足了功课，以他的能力，只要用氪石拿下氪星人，其他人就通通不是问题！但这个人是谁他从没出现在地球超级英雄的资料中。 难道！ 这就是地球的秘密武器吗可恶啊，可恶的地球人，这些阴险狡诈的家伙们居然敢玩弄他的感情啊！ 破防外星人很快被抓走了，他甚至不配在地球上留下一个姓名。 比扎罗飞回实验室内，他面无表情，看起来凶恶无比，莱克斯却知道这表情的意思完全就是什么都不懂的懵懂茫然。 “这就是你说的成功”莱克斯冷笑。 “这难道不成功吗莱克斯先生”费德洛夫博士回答，“比扎罗非常顺利地完成了这次任务。” “你所说的成功就是向他下达‘把衣服穿起来’的命令他就会抢走附近所有的衣服往自己身上穿，还是向他下达‘去把那个外星人打飞’他就真的只是上去打了一拳就走了顺带还把房顶撞破了”莱克斯问。 “穿衣服了吗打飞了吗莱克斯先生，别对一个刚出生半个月的孩子那么苛刻，”费德洛夫从比扎罗身上拽下属于自己的那半条外套，他还在嘴硬，“这些都可以慢慢教，重要的是，他的力量比超人更加强大。” “这里不再密封，费德洛夫博士，你说的话不是秘密。”莱克斯面无表情地说，他仰起头，看向从破洞上空伴随着阳光缓缓飘下来的超人和小乔纳森。 “其实你可以借这个孩子威逼利诱超人和你结婚的，莱克斯先生，”费德洛夫飞快地说，“就像肯特先生利用小肯特先生那样。” 其实他知道老板对超人才是真心的，唉，年轻人啊，总是会被一些外物和偏见蒙蔽了眼睛，不知道自己的心。 “我是不可能…”莱克斯下意识否认。 “爸爸，”小乔纳森飘了下来，他贴近莱克斯站住，眼睛盯上站在一旁的比扎罗，在这个陌生的、比自己长得更像莱克斯的家伙进入他的家庭之前，小乔纳森抢先确定了自己的位置，“哥哥。” 第143章 老大， 康纳。卢瑟，一个身体婴儿、心智婴儿的真婴儿，谁抢墨镜跟谁急的传奇ufo。 老二， 比扎罗。卢瑟， 一个身体成年人、心智婴儿的真不知道说什么， 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的传奇反义词。 老三，乔纳森。肯特， 一个身体青少年，心智青少年的真青少年， 坐拥宠物无数的传奇爸宝男。 这三个配置任何一个出现在家庭里都足够上演一出大戏， 更何况现在同时出现在同一个家庭。 顺带一提， 这个家还有传奇超级英雄、传奇大赢家记者和传奇恋爱脑。 托尼。传奇天才发明家、大资本家、花花公子、超级英雄。斯塔克站在地下训练场中， 感觉自己的心情一片冷静。 第150章 他甚至有空问身边的布鲁斯。韦恩：“你以后也会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弄出这么大的家族吗， 布鲁斯” “和谁”布鲁斯反问他。 他可是标准而纯粹的花花公子人设，和某个举世皆知的恋爱脑完全不一样。 “蝙蝠侠或者哥谭别的什么人，哥谭有什么其他超英吗你总不至于会喜欢阿卡姆疯人院里那群疯子吧反正别是罗宾就可以。”托尼冷静地躲过被康纳撞飞的皮球，冷静地看着它在身后的地面上高速旋转。 皮球在地上发出仿佛钢铁钻头的声音，将坚硬的地面摩擦出一圈又一圈的痕迹，如果不是托尼确认这是皮球， 恐怕还要以为这是某种新式小型武器。 “我不恋/童， 托尼， ”布鲁斯回答，“你可以放心了，我也不会有什么大家庭。” 毕竟他也不会自恋， 阿卡姆那帮人就更是算了吧。 布鲁斯想。 托尼将球从地上拔起来丢出去，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眼前会发生一个婴儿在飞行着撞球的事情，就好像他从头到尾都对莱克斯的感情经历感到无能为力。 哈哈， 这可能就是沾上外星人会发生的事情吧，他应该习惯的…习惯… 习惯个鬼啊！ 到底是谁在习惯这种事情啊！ 莱克斯走过来的时候，就听见托尼幽幽地说：“现在劝你们三个分手已经毫无作用了，是吗” “我没和肯特先生复合，”莱克斯说，他的语气十分自然，好像再说困了要吃饭，饿了要睡觉那样自然，“至于超人我从始至终都将他视作敌人和异类，人怎么会和自己的敌人在一起你想太多了。” “人不会和自己的敌人在一起，人只会和自己的敌人有三个孩子。”托尼冷笑三声，孩子都会飞了，有些人的嘴还是那么硬呢 比扎罗面无表情地路过他面前，那张和超人极度相似的脸上镶嵌着一双熟悉的绿色眼睛。 罪证！这都是罪证啊！ 托尼累了，托尼不想说话了，托尼再也不想为了莱克斯的感情发声了。 他的律师来之前他不会说一个字！ 一个人在户外走路的时候没带伞，荒郊野外也没有躲雨的地方，雨由小到大下起来，会让人慢慢变得崩溃，但要是一开始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狂风骤雨一通狂轰滥炸呢 哈哈。 只会让人心里产生一种几近于荒谬的好笑。 “这不代表什么。”莱克斯说。 他看见在训练场里陪着三个孩子玩球的氪星大型犬转头看了他一眼，但氪星人下一秒就被乱飞的康纳绊住了脚步。 克拉克飞上去，像摘下天上悬挂着星星那样，将越飞越高的康纳摘下来带回场中，小小的半氪星人完全没有慌张或者惧怕的意思，他很快重新飞出去，在场中到处乱飞。 托尼想：不，现在他们所有人都聚在这里，气氛和谐得像什么家庭聚会，这难道不能说明一切吗承认吧，莱克斯，你就是对超人心软了，从遇见克拉克。肯特开始，你就注定要跟这两个人三人行。 虽然超前，但这里是美国，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其实我本来想把史蒂夫介绍给你，在知道你当初有了康纳之前，”托尼说，他看着满场乱飞的带有氪星血统的生物，恍惚间还以为自己身处外太空，“美国队长，就是历史里头的那个，现在我不用向你介绍他复活的事情了吧他跟肯特先生是同一种类型的男人，还有点像超人。” 托尼接着说：“星条旗配色、紧身衣制服、有国家编制，英勇无畏、正义凛然、忠诚可靠、坚毅不屈、无私奉献、光明磊落、舍己为人。” 他越说越觉得史蒂夫。罗杰斯比克拉克。肯特可靠，虽然队长有不少缺点，但肯特缺点更多啊！ 托尼试探着问：“要不…你考虑一下反正你和克拉克。肯特以及超人都没在一起。” “听起来不错，”莱克斯说，他的目光随意地落在训练场中的那个彩色皮球上，饱和度很高的皮球颜色是孩子喜欢的那一种，至少比扎罗看起来挺高兴的，“我考虑一下。” 有希望托尼一下子精神起来。 他提议道：“这两天有空吗我回去的时候你跟我一起去纽约你很久没来我的大厦，那里多了不少新东西，你真该来看看我的天才发明，现在的技术早就革新换代了。” “他没空，”超人一下子挤进他们中间，克拉克单手背在身后抓着莱克斯的手臂，他看着托尼，面色有些警惕，“最近大都会有很多事情。” “之后呢超人先生，你倒是对莱克斯的事情了如指掌。”托尼冷笑着说。 “之后也没有。”克拉克说，他微微漂浮着，用自己的身体完全将托尼和莱克斯隔开。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莱克斯问他，他用另一只没被抓住的手向上缓慢划过克拉克的披风，轻微的触碰感让克拉克感到背脊产生些许轻微的战栗感。 “你有吗”克拉克问。 他又开始像小狗撒娇了，虽然还是背对着莱克斯，但那只抓着莱克斯的手轻轻地晃着，如同一只很亲人的小狗围着人转，毛茸茸的身体不停擦过腿边 克拉克永远拿这套对他作弊。 莱克斯想。 狡猾的氪星人知道他用什么手段能得到地球人的心软，他在世界上无数个人身上进行了这项实验，最后将这个邪恶的、傲慢的、充满心机的阴谋试图用在地球上唯一一个清醒的人身上。 莱克斯发誓他永远不会被氪星人的诡计蒙蔽，即便他确实不悠闲，但—— “我以为我们说好了，要去孤独堡垒看看。”可恶的氪星人使出了对莱特攻武器。 莱克斯用手指在克拉克背后戳了一下，他说：“是的，托尼，我最近没空，下次吧。” 下次 没有下次了。 托尼悲哀地想。 哪儿还有下次呢就莱克斯这个态度，这个被小记者和大英雄迷得五迷三道地样子，恐怕永远都没有下次了。 托尼太了解莱克斯了，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如果莱克斯真的对他所说的美国队长感兴趣的话，根本就等不到下次的，他的推脱就是因为其实打心里根本就不感兴趣，即便见到了史蒂夫，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至于超人所说的那个什么孤独堡垒孤独堡垒不就是超人的家吗，去超人的家有什么好看的两个成年人去超人家里能干什么，还不就是脱光衣服欣赏彼此身体，然后进行一些会被口口口口的事情吗！ 别以为他没看过有关于超人的报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懂吗！ 托尼说、托尼还能说什么呢？ 托尼只好说：“我知道了，你注意安全，别再弄出人命。” 第144章 正文完结 弄出人命 弄出人命是不可能的， 是绝对不可能的。 超人带莱克斯降落在北极的时候莱克斯差点儿以为氪星人的脑子终于坏了，连自己家在哪个方向都能走反。 他和路过身边的北极熊对视，从一只熊的豆豆眼中看见了疑惑和好奇。 这场景眼熟吗他上次到孤独堡垒的时候， 企鹅也是这么看着他的。 “你最好告诉我这是南极熊。”莱克斯说， 他低头和已经把鼻子拱过来的北极熊对视， 不知道现在傻的那个人是他还是克拉克。 “这是北极熊，莱克斯， ”克拉克顺手摸了摸北极熊的脑袋，这只熊和他挺熟悉了的， 无聊的时候他甚至和北极熊比赛游泳， “另一个地球和我们地球不太一样。” 他看着莱克斯的表情， 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愣了一下， 随即笑了：“你不会…等等，你的那个南极考察队不会是为了…” “为了什么”莱克斯问他，“什么都不为了，我就是突然想研究一下企鹅的作息时间和日常活动情况，顺带探测一下南极冻土下方的矿藏资源。” 他转身就走，假装对这里的一切都没什么兴趣， 克拉克一把抓住他说：“知道了， 大科学家， 这里是北极，请别离开我的生物力场太远。” 自带生物力场的超级英雄带着莱克斯往孤独堡垒走，氪星人在地球上的遗址完全呈现于眼前的时候， 即便在另一个地球已经来过，莱克斯还是不由得感觉到呼吸一滞。 晶莹的外壁、如同神话般的造型、非人类的审美与超越地球的科技。 这就是孤独堡垒，氪星人在地球上除却那艘堪萨斯州的宝宝船之外唯一的基地。 克拉克的孤独堡垒比起乔的显得空旷许多， 里面没有为了实验穿越时空而造出的一堆失败品，也没有随处可见的空酒瓶。 上次用过的医疗舱被放在一旁，莱克斯问：“还需要我教你氪星科技怎么使用吗肯特先生。” “或许你可以再教一次，”克拉克说，他开启治疗舱，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请吧，莱克斯先生，我想你需要一次彻底的身体检查嗯…你也可以再教我使用这个氪星科技，我是好学生，但我宁可这项技能永远没有用武之地。” 第151章 “我为什么要进行身体检查”莱克斯问他，他刁难着克拉克，“给我一个平白无故要教你学习的理由。” “这不是强迫你做什么，莱克斯，这是我的请求，”克拉克说，“我只是想确保你的身体没有病痛，你知道的，康纳出生的时候，你甚至没有去医院，或者告诉我。” 他想，他或许无法要求莱克斯改变或者做些什么，他只是想要在事情发生之后确保不会变得更加糟糕而已。 “所以我们伟大的救世主在担心我”莱克斯问，他躺进医疗舱中，绿色的眼睛隔着缓缓盖上的门和克拉克对视，克拉克分辨出他的口型，“受宠若惊。” 受宠若惊 克拉克想。 莱克斯没多刺他两句，他才是受宠若惊。 检查的速度很快，没多久莱克斯就重新从医疗舱中出来，克拉克将不安的心放回胸膛中，他这下轻松起来，连脸上的笑意都更加明显。 “满意了”莱克斯问，检查的时候医疗舱中不需要治疗液，他只是躺在那里，看着克拉克在一旁操作着。 “放心了。”克拉克回答。 他们继续向里走，孤独堡垒里陈设简单，莱克斯只需要看上一眼，就能明白那些东西的用处，尽管他唯一正经会写的氪星文字是“卡尔。艾尔”。 好像有某人说要教他氪星文字来着，是谁说的呢（微笑） “上午好。”带着笑意的声音平稳地在不远处响起，莱克斯抬头看见乔。艾尔站在一旁。 真正的氪星高级氪工智能透出的气质完全和某个不靠谱的弱智宝典不一样，永远不可能染上酗酒毛病的氪星遗影看着莱克斯，他说：“很高兴见到你，莱克斯先生。” “艾尔先生。”莱克斯同样向他打了招呼。 面前的氪工智能先生和另一个地球还存活的他自己不太相同，他身上没有那种压抑和矛盾共同交织的痛苦，看上去更加平静：“我是卡尔的父亲乔。艾尔留下的智能生物，拥有和他相同的记忆，但我并不是他，所以你不必将我当成他看待，我只是来打一声招呼，以后如果有困难，即便卡尔不在，孤独堡垒的大门也会为你敞开。” “好的，艾尔先生。”莱克斯说。 尽管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一天会沦落到求助于氪星生物，但他还是应下了。 乔消失了，就像是真的只是来说这句话一样，整个孤独堡垒又只剩下克拉克和莱克斯两人。 莱克斯抬起眼睛，他将目光放在克拉克身上说：“如果有一天你被外星来客打得吱哇乱叫，也可以求助于我，卡尔。艾尔先生。” “我尽量取得胜利，而不是哭哭啼啼地回家。”克拉克说。 他已经学会顺着莱克斯的话开玩笑，并运用得炉火纯青。 “你最好是这样，”莱克斯说，他对克拉克伸出手问，“不带我参观下你的北极连北极熊都能沟通的氪星公主” “那你是什么地球王子吗一会儿我是不是该扯下窗帘做衣服，顺带再带着我的北极熊朋友们唱起歌来”克拉克笑着说，他牵住莱克斯的手，将生物力场覆盖在他身上，带他重新走出已经被他们探索完的孤独堡垒，回到了冰天雪地之中。 北极是个非常美丽的地方，毫不夸张地说，这里十分符合人们对于“圣洁”的所有想象。 选择这里肯定是氪星人的阴谋诡计。 莱克斯想，他收回自己走神的目光，将注意力集中回身边的氪星人身上。 “我偶尔会在这里遇见斯塔克先生的科考队，”克拉克说，他注视着面前的一切，极地并不荒芜，他熟知这里的每种动物，冷风吹过缝隙的呼呼声，冰川融化的滴答声，鼠类在雪地下窸窸窣窣的跑动声…“但他们都并不太深入，所以对孤独堡垒一无所知。” “老实说，我还提心吊胆了一阵，思考着万一被发现的话，要怎么样才能消除他们的记忆，但罗杰斯先生是他们最大、最隆重的发现，发现罗杰斯先生后他们就撤离了这里，让我松了一口气。”克拉克接着说。 “我的科研队可是一直向南极推进着，”莱克斯说，他想起这事情花了他多少钱，即便那些天文数字从科研的行业翻倍地回报给了他，但完全不是他想要的！“都成了企鹅权威研究团队了。” “我拜读过那些论文和纪录片，不仅仅是企鹅，每一个方面都非常深入，看得出来下了大功夫，”克拉克说，他笑了起来，真心诚意地说，“确实非常权威和精彩。” “就是走反了方向而已，”莱克斯说，他指责罪魁祸首，“你这狡猾的氪星人，真是完美的隐藏和伪装。” “如果你问我一声的话，我很乐意带你来。”克拉克面露无辜地说。 他听见莱克斯冷哼了一声，北极狐飞速跑过他们面前，换毛季一半黑一半白的身体显眼非常。 一连串小脚印踩在雪地上，远处北极熊早就离开这里，在冰面的换气孔处等着抓海豹了。 克拉克目送北极狐跑走，轻声说：“虽然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但我还是觉得有很多话还没和你说，像是永远说不够，永远都有话题可以争论不休，你永远都有我不懂的东西能教给我。” “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莱克斯说，克拉克还有很多话要说小狗的尾巴每天都摇个不停正常，“我就在这里听着呢，难道我还能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成” “真的吗”克拉克问，他转过身来，从制服不知道什么地方掏出一个小盒子，向着莱克斯打开，“可以再帮我戴上吗” 那枚戒指静静躺在铅盒中，绿色的氪石在极地的永昼中反射出和莱克斯的眼睛一样颜色的光芒。 等一下，这家伙铺垫了这么多，就只是为了说这件事情 莱克斯看了看戒指，又看了看克拉克，他说：“以后吧。” 克拉克没有动弹，他注视着莱克斯问：“以后永远遥不可及，莱克斯，人生从来没有以后，以后的变数太多，即便是我也不能完全掌控，可当下是确定的，我总怕以后来不及，所以只想要当下，可以吗” 当下 莱克斯想了想。 当下他和克拉克的关系嘛… 嗯… 他伸出手拿起铅盒里的戒指，干脆利落地戴到了自己手上，说道：“戒指本来就是我的，我有权收回。” “如果你戴上了那个，那这个又该往哪里戴呢”克拉克弯了弯眉眼，他又拿出一个盒子，盒子打开后，一枚镶嵌着蓝色宝石的戒指躺在里头。 “这是求婚吗，克拉克”莱克斯问他，宝石和氪星人的眼睛颜色十分接近，但没有克拉克的眼睛那么漂亮。 “你认为是什么就是什么，莱克斯。”克拉克微笑着回答，他将戒指取出来，递到莱克斯眼前。 “你甚至忘了在戒指上刻自己的名字。”莱克斯说。 他看得很清楚，戒指内圈光滑平整，并没有名字。 “你喜欢‘超人’还是‘克拉克。肯特’我现在帮你刻。”克拉克说。 他的热视力在眼眶中蠢蠢欲动，只需一声令下，便能在戒圈内刻下莱克斯想要的名字。 哪个名字氪星人连自己的名字都搞不清楚吗 莱克斯问他：“如果你现在被真言套索套住，你会回答自己的名字是什么” “克拉克。肯特。”克拉克没有犹豫，他知道自己该刻下什么名字了，或者说，他一开始就不应该犹豫。 克拉克在戒圈内刻下这个名字，看向莱克斯，眼神中带着隐隐的期待，在极地的光线中，那光芒能打动任何钢铁之心。 这眼神简直太犯规了，莱克斯笑了，他将氪石戒指从手指上拿了下来，如克拉克所愿那般再一次套上了氪星人的手指，接着他拿过克拉克手中的那枚戒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套在了自己手上。 他低头看着戒指上那块和克拉克的眼睛无限相似的宝石想： 戒指是曾经他送给克拉克的枷锁，现在他们都同样带上了枷锁，将对方的名字镶嵌进了自己身体中。 他打量着戒指的时候，忽然听见克拉克唤了一声他的名字：“莱克斯。” “”莱克斯抬起头，他看见克拉克已经和自己站得很近，眼神专注地正看着自己。 克拉克问：“爱是什么”氪星人傻了吗他不记得氪石什么时候有这种功效了 莱克斯哼笑一声，他戳了戳克拉克胸前的标志说：“我记得我对你说过，你这个蠢货，爱是——” 他这句话并没有说完，克拉克就打断了他，氪星人站在孤独堡垒之前，站在极地的阳光中说着他的结论：“莱克斯，不，爱是一只黏人的小狗。” 他没有给莱克斯再说话的机会，只是亲了过去，堵住那张能言善辩的嘴。 克拉克就在雪地当中，他身上的生物力场将他们两个人都笼罩住，使寒风被隔绝在外。 他亲吻他的宿敌、他的爱人、他的黑夜、他的灯塔、他的心。 第152章 他想： 不，莱克斯，爱是小狗自愿戴上的那根项圈。 小贴士:找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