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 贫穷社畜点西索》 第1章 [bg同人] 《(综漫同人)贫穷社畜点西索》作者:o冥冥o【完结】 简介: 社畜x西索 如果你暴富了,会做什么? “首先就是狠狠地踢老板屁股,告诉他我不干了!” “然后用钱扇我前男友的脸,跟他炫耀我发达了!” “还有……” 【本文出场角色都是二次元纸片人,纯属虚构,恶人角色浓度超高,女主战斗力普通,不是爽文,建议21岁以上读者观看】 庸俗的成年人。 非常规的恋爱关系。 有疑问请看作者专栏公告。 ========== 三条支线: be线:结局a-《继承》+后日谈——已完结 ne线:结局b-《墓碑》+后日谈——已完结 he线:结局c-《花束》+后日谈——已完结 内容标签:猎人 欢喜冤家 因缘邂逅 励志 第1章 社畜花钱买邂逅 “红烧鸡翅我喜欢吃-如果现在不吃-以后没机会再吃——” 刚搬来这里没几天的女人满面春风,一边哼歌,一边打包行李。 心情这么好,是因为要去旅行吗? 不,她要做的是……卷款潜逃。 一切的起因在上个月,她意外发现交往多年的男友出轨,大吵一架之后彻底撕破了脸皮。既然收不回感情成本,就死缠烂打,硬是把这些年花在男友身上的钱全部要了回来,不至于人财两空。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干什么都不痛快!我早就受够了你这个斤斤计较的女人!”这是前男友被戳破出轨事实时的恼羞成怒发言之一。 “我是为了钱吗!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是啊!你高尚!你不要钱!你视金钱如粪土!装什么装!不就是因为你他妈钱还没我赚的多!我们结婚总得有房子吧!养孩子的钱也得考虑!你想没想过未来的事!你没有!当初信誓旦旦的,我信你个鬼!我瞎了眼看上你这货!” “又是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跟我吵!你有完没完!还没结婚就跟个大妈似的,我可不需要你当我的妈!” “谁愿意当你的妈,晦气!呸!还不是你不中用,没半点出息,我不操心谁操心!我还不够给你面子吗!你但凡像个男人承担责任,我会浪费时间精力帮你操心吗,废物妈宝男!” 那次足足吵了三个小时,都快吵成最佳辩手。 当年大学辩论队活动,怎么就没发现自己有这天赋?女人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努力平复心情。 把结婚项目从人生计划里删除后,她顿时感觉豁然开朗,或者说,想开了。 为了攒钱买房子,每天紧巴巴过日子,前男友难受,她难道就不难受? 人生说到底也就短短几十年,为什么要让自己活得这么憋屈? 离开乡下来大城市,结果只顾着上学和工作,大城市的喧嚣与繁华半点不沾,根本没有好好看过这个世界,活得就像一头光知道干活的牛马,哪里还像个人? 套在脖子上的工牌就是长久以来的缰绳,她终于把工牌取下来,看了眼写着9527的工号,用前所未有的畅快表情将工牌随意扔到沙发上。 不当社畜了! 咳,具体来说是用掉积攒的全部年假,花一点存款去隔壁城市进行短暂的旅行。 灯红酒绿迷人眼,社畜来之前努力打扮过,可惜融入夜场气氛失败,只能毫无存在感地缩在角落,点了一杯最便宜的酒,远观那些玩得正嗨的男男女女。 社畜盯着手中的酒水,又一次感到无比憋屈。 想放纵,也不敢随便放纵,下星期还要回去上班。 没有那种纯天然的艳遇,就只能咬咬牙花钱买了,可恶。 一杯酒下肚壮胆,社畜走入人群寻找目标。 便宜有便宜的代价,贵有贵的价值,来都来了,一定要找个质量好的。 哦,那个,那个穿红色高跟鞋的男人,虽然不知道他接近1米9的身高有什么穿高跟鞋的必要。但身材不错,走路的样子也很骚,肯定是干「那个」的,绝对不是客人。 社畜眼睛发亮地拦在那个男人面前,由于周围音乐声有些大,社畜讲话又有些含糊不清,男人弯下腰,便于听清楚对方的话语。 “红色高跟鞋先生,你……你那个……”社畜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满脸通红不知道是羞涩,还是酒意上头,“你……不会还招待……男客人吧?我……我可不要那种搅屎棍!” “?”男人侧过头,与社畜四目相对,他的金色眼睛像度数最高的酒水一样醉人,“想要我招待你?我可是很贵的哦。” “有多贵?不是……我能点最便宜的吗?”社畜既兴奋又心疼地按住衣服口袋,“求求你了……红色高跟鞋先生。” “我叫西索。” “西索先生……” 社畜的声音再次变得含糊不清,这次是因为西索先生的吻。 潮湿黏腻的吻,里面混着酒精的味道,社畜的口腔被西索伸进来的热情舌头完全占据,只能不住地吞咽口水。 现在是真的喝醉了,之前那杯用来壮胆的酒发挥出效力,社畜几乎要瘫倒在地上。在那之前,社畜被西索环在怀里,对她耳语:“让我们换个安静的地方继续——你住哪里?” “唔……”晕乎乎的社畜下意识捂着衣服口袋,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酒精可以消除紧张,副作用是思考变得迟缓。 然而西索已经把社畜衣服口袋的房卡拿到手里,确认了上面印着的酒店名称和房间号。不出所料,是那种便宜的连锁酒店。 走出夜场,冷风吹得社畜清醒了一些,自己看起来被当作闹事的酒鬼了! 社畜满脸羞愧地推开西索的胳膊,“抱歉给你添麻烦了,刚才都是我喝醉说的胡话。” “不用在意,我已答应要招待你。”西索看向一边,抬了抬手。 一辆红色跑车在他手边停下,社畜偷偷看了眼西索同样是红色的头发。车门打开,身着侍者制服的男人走出来,对西索鞠躬行礼,然后双手递还车钥匙。 这可真是……各种意义上都很贵的画面。 掂量了自己的实际身价后,贫穷社畜只想立刻拔腿就跑。如果不是手腕被西索牢牢握住的话…… “放心,我会为你定一个合适的价格。” “……”社畜半推半就地上车,跟着西索走入同样昂贵的酒店,对艳遇的幻想一扫而空,徒留忐忑不安。 当西索与她搭话,她急忙表示聊聊天就行,不用做别的。 干坐着聊天更显得尴尬,社畜犹豫片刻,没有拒绝西索倒的酒。 西索的态度十分平易近人,气氛很快变得轻松。于是社畜也不再对自己相对窘迫的穷酸处境遮遮掩掩,大谈起自己如果暴富会做什么。 “首先就是狠狠地踢老板屁股,告诉他我不干了!” “然后用钱扇我前男友的脸,跟他炫耀我发达了!” “还有……” 可能是喝多了酒,也可能是讲得太兴奋,社畜热得脱掉外套,还有了胆子去摸西索的手。 “想做什么?”西索没有制止她,反而凑近了,温热的吐息贴到她裸露的肩膀上。 *西索招待社畜* 昏昏沉沉从床上醒来,各种残留的感觉都证实了昨晚的事情不是做梦。 爽是真的爽,清醒以后的肉疼是真的肉疼。 这得花多少钱啊。 社畜痛苦地双手捂脸。 杀猪盘受害者竟是我自己。 “睡得好吗?”甜蜜陷阱编织者西索先生(身材超好)擦着头发走出浴室。 “嗯……嗯,谢谢您。”这得花多少钱啊。 擦完头发,西索穿了一套与昨天风格迥异的奇怪服装,可能是去参加化装舞会之类的活动吧? “你有很多烦恼呢。”西索将一张刚写的便签纸连同一张卡片递给社畜,等她收下,轻吻了她的脸颊,语气暧昧,“有需要的话,可以再联系我哦——” 应该不需要了,没那个闲钱。 西索离开了。 社畜略微松了口气,准备好接受可怕的账单数字,鼓足勇气打开那张便签,“……”便签上只是留了一串电话号码,卡片也不是名片,是一张银行卡,背面还写着密码。 啊? 在atm机上确认银行卡内的余额,数字长得只在游戏里见过。 啊? 我是在做梦吗? 啪! 社畜捂着肿起来的左脸,再次确认了余额。 还有这种好事? 不对,这也太不对劲了吧!难道是赃款?!自首还来得及吗?! 第2章 社畜酒店惊魂 经历数日的煎熬和心理斗争,社畜委托洗钱机构,扣除委托费后,成功将10亿戒尼转移进一个秘密账户。 【话说大盗犍陀多有一回走在密林中,见到路旁爬行一只小蜘蛛,抬起脚来,便要将蜘蛛踩死。忽转念一想:“不可,不可,蜘蛛虽小,到底也是一条性命。随便害死,无论如何,总怪可怜的。”犍陀多终究没踩下去,放了蜘蛛一条生路。】 第2章 【偶然间,犍陀多无心一抬头,向血池上空望去,在阒然无声的黑暗中。但见一缕银色的蛛丝,正从天而降。仿佛怕人看到似的,细细一线,微光闪烁,恰在自己头上笔直垂落下来。犍陀多一见,喜不自胜,拍手称快。倘抓住蜘蛛丝,攀援而上,准保能脱离苦海。不特此也,侥幸的话,兴许还能爬进极乐世界哩。如此,再不会驱之上刀山,也庶免沉沦血池之苦了。】 【此时,惟有极乐净土的蜘蛛丝,依然细细的,闪着一缕银光,半短不长的,飘垂在没有星月的半空中。】 当放映机播放结束画面,西索把酒杯放在一旁,想起不久前的一番「奇遇」,不禁笑了起来。 那位眼神清澈且愚蠢的普通人小姐,居然就此销声匿迹,逃之夭夭成为一名大盗。 其他玩具尚未到合适时机,那位小姐不主动联系的话,就只能这边主动一下了呢。 狩猎开始。 “……”三下敲门声。 随后,门外传来沉闷的男声,“你好服务员。” 通过门上的猫眼,社畜看到身着服务员制服的男人站在那里,手边还有酒店的手推车。 “……”反正是大白天,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社畜打开门,向服务员询问情况。 这时服务员已经将手推车全部推了进来,顺势将门关上。 社畜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惜为时晚矣,服务员抬手掀起制服帽的帽檐,令社畜看清楚了他的脸。 “xi……西西西索?!”社畜差点咬到舌头。 “surprise!”制服帽在西索手上灵活地翻转几圈,最后被他压在胸前,他单脚后撤,像一个舞台剧演员般鞠躬行礼,“我的荣幸,小姐。” “你……你怎么……”社畜绝望地看向被手推车堵住的大门,身体开始哆哆嗦嗦。 “我正好认识擅长寻人的专业人士。”西索知道她想问什么。 “对不起!我可以把剩下的钱都还给你!”社畜立即讨饶。 西索没有理会,转而从手推车拿出一个金属箱子。「咔哒」一声,箱子锁扣被打开,社畜吓得脸都白了。 然而,里面并不是社畜恐惧的刑具之类的可怕物品,里面装着满满一箱子钞票。 抓住箱子的拉手,西索扬起手,钞票如大雪般淋了社畜满头满身。 很明显,西索并不是能用钱解决的小问题。 “这些够吗?”西索胳膊揽住她的腰,阻止她继续后退,还将一捆钞票塞进她的衣领,“现在,轮到你来招待我了,亲爱的盗贼小姐——” “西索先生,我不是有意偷您的钱。”社畜哭丧着脸,“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求求您大人大量,放过我一次,我会好好做人,努力还钱的……” “不,亲爱的盗贼小姐,你心里明明清楚,如今可不止是钱的问题。”西索捏着她的下巴,令她看向自己,“我需要其他的补偿。” “是……是,您说的没错!”社畜堆起讨好的笑容,“对。招待。我会好好招待您!招待您是我的荣幸!您直接去床上吗?还是先洗澡?” 偷走巨款的社畜,住的酒店不再是最廉价的那种,浴室不仅宽敞,还有带按摩功能的浴缸。 社畜先在浴室脱掉所有衣物,只裹着一条浴巾,表示自己的诚意,然后迎接西索进浴室,帮西索脱衣服。 上次社畜喝多了酒,对西索看得并不真切,而今天的超清版本西索,不得不说,那无可挑剔的身材比例与流畅优美的肌肉线条,真令人大喷鼻血。 不过社畜如今紧张得要命,没心情欣赏这些。 “没想到您不光是帅气逼人,还这么多金。”社畜取下刚调好水温的莲蓬头,一边将温水洒在西索身上,一边抚摸西索的背部,极力使用无比倾慕的语气讲话,“能够遇见您,实在是我三生有幸。如果您不嫌弃的话,让我用什么身份都可以,我真想一直侍奉您。” 说时迟那时快,社畜突然面露凶光,用尽浑身解数,将金属制的莲蓬头砸在西索的太阳穴,然后抓着唯一可以蔽体的浴巾,夺路而逃。 不敢浪费一分一毫的时间回头,社畜以平生未有之快的速度拉开堵在门口的手推车,开门,关门,冲到门外的走廊上。 眼见走廊空无一人,社畜便往左边楼梯方向奔跑。中途路过电梯,社畜看了眼,电梯目前停在一楼,她啪地按下电梯按钮,电梯开始上行,或许可以作为迷惑敌人的手段。真要是等电梯上来,社畜的坟头草都得七尺高了。 头一次光着脚走楼梯,坚硬冰冷的地面踩着难受,还可能有弄伤脚的异物,社畜顾不得这些,一心一意往楼下跑。 社畜是个普通人,哪有什么招待客人的奇技淫巧,她确信自己百分之百不可能让西索满意,横竖无法善了,只能出此下策,逃跑为上。 而且,据说有钱人玩的都很变态,甚至会把人搞得大出血进医院抢救。 这……宁愿活着上法庭蹲监狱,也不能躺着进太平间啊! 想到此处,社畜的眼神越发坚定,一口气跑下20层也丝毫不觉得累。 一楼大厅的情形却让她傻了眼。 这里没有半个人影,大门紧锁,像是关门歇业了。 之前心底隐隐的不安冒出头来,社畜捂着心跳加快的胸口,绕到前台的服务台后面。服务台的计算机都关机了,电话也打不通。于是她开始翻找服务台的抽屉,试图找出能用的东西。 一张与周围文件格格不入的扑克牌映入眼帘,拿着巨大镰刀的小丑印在上面,露出诡谲的笑容。社畜后背发凉,忍着强烈的不适感,拿起那张扑克牌仔细端详。扑克牌似乎没什么特别的,翻到背面,有一行笔迹: 【坏孩子】 后面画了一颗爱心,黑色的。 造成现状的原因呼之欲出——早在西索敲门之前,陷阱就已经搭建好了。 社畜在网上预订了这家酒店的客房,当个人行程信息泄露,想要提前布置不是难事。 本想说为此包下整个酒店未免小题大做。但想想她偷走的是上亿巨款,倒算得上当之无愧。 叮—— 电梯开门的声音打破了大厅里的一片死寂,随后是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的声音。 “太狭小的游戏场,岂不是很无趣——”换了一身行头的西索,穿着一双紫色高跟鞋,两边脸颊分别绘有星星和泪滴的图案,无袖上衣也印着扑克牌的花色,打扮得就像那张扑克牌上的小丑,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空着双手,似乎没有携带武器。 是啊,看看他露出来的结实手臂,1米9的大个子。如果他对付一个普普通通四体不勤的社畜都得借助武器,那也太掉价了。 服务台不适合躲藏,被发现时也缺乏退路。 社畜攥紧了胸前的浴巾,猫着腰走路,借着大厅里大盆绿植的遮掩,往西索的反方向逃跑,也就是右边的楼梯。一口气爬上20层远超出社畜的体力,社畜不得不在10楼歇了一会,才气喘吁吁小跑着回到自己订的房间——那个走廊里唯一敞开着的门。 感谢西索没有随手关门,别说房卡了,忙于逃命的社畜身上除了浴巾什么也没有。 比起穿衣服,社畜有更重要的事情——她的手机。 大厅的有线电话不能用,她可以用手机打电话报警,接下来只要拖时间,等到警察来就能得救! 宁愿活着上法庭蹲监狱,也不能躺着进太平间! 完蛋了。 社畜捧着屏幕四分五裂的手机,欲哭无泪。 能够提前预设这么大一个陷阱的家伙,怎么可能连如此简单的事情都不考虑到呢? 所以……这里也是陷阱,他故意没有关门! 社畜脸色大变,扔下手机,又跑进了楼道里,暂时躲在18层走廊的一棵绿植后面。 不能报警,只能自己想办法逃出去吗?门被锁上了,只能走窗户? 等等,我能想到的,那家伙也会想到吧! 哒。 这次没有电梯的声音,高跟鞋的声音就直接踩在了社畜的神经上,把社畜惊得浑身一缩。 不是吧?!那家伙没搭电梯?他也会走楼梯?! 呃,对于勤于健身的人来说,爬楼梯应该是件很轻松的事情,但是对社畜十分不友好。而且社畜没有鞋子,脚很容易就磨破了,她不得不在东躲西藏期间找遍了员工室,好歹穿上一套毫不合身的男服务员制服,用过长的裤腿包住了脚。 出于安全考虑,酒店窗户都安装了限位器,让人无法通过窗户进出。社畜咬咬牙,举起椅子猛砸玻璃,砸了三四下,终于砸出足够一人通行的破洞。 她没有翻窗逃跑,西索的速度和体力都比她强太多了,而她已经消耗了大量体力,跑不了多远就会被抓住。砸玻璃窗只是吸引西索的障眼法,她想躲起来恢复体力。 俗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回到了最初的房间,躲在床底下。 第3章 可惜天不遂人愿。 床底下的社畜还是看到了那双紫色的高跟鞋,四处走动的步伐像是仍在寻找,不确定她的位置。她大气也不敢出,双手紧紧捂住嘴巴,耳边全是高跟鞋踩在洒满地面纸币的声音。 “……”声音终于停止了。 高跟鞋也停在了社畜的视野之内,社畜狂跳的心一直提到了嗓子眼。 “!”画着星星泪滴图案的小丑脸特写,连同一只突然逼近的大手,占据了社畜的全部视野。 社畜泪流满面地被小丑拉出了床底,颤抖如筛糠,站都站不起来。 “先生,我错了,先生。”社畜抽噎着,连连哀求,“我只是太害怕了,先生。我再也不敢了。您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再也不敢了,先生。呜呜呜……” 脚也痛,腿也痛,膝盖也痛,今天的运动量严重超额,身心俱疲的社畜哭得真心实意,涕泗横流。 社畜相信自己肯定哭得又难看又脏,西索才会允许她去浴室洗脸。 而她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她从浴室柜里拿了刮胡刀片,藏在袖口。 一不做二不休。 那家伙搞这么大阵仗,把整个酒店都包了,怎么可能只是随便玩玩。他穿的奇装异服就证明了他的品味绝非常人,不敢想象他会玩得有多么变态。 社畜洗完脸后,整理了头发,努力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一瘸一拐走到坐在沙发的西索面前。 “对不起,先生,我跌过跤,实在是太疼了。”社畜向西索解释自己的狼狈,“脚和膝盖都磨破了,我真的很害怕。” 西索朝她伸出手,她胆怯地往后瑟缩了一下,两三秒后,重新堆起笑容,小心翼翼地坐上西索的大腿,双手搂住西索的脖子。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社畜下定决心,摸出袖口里的刀片,抹向西索的脖子。 “?!”千算万算,唯一没算到的是,锋利的刮胡刀片没有对西索造成任何伤害,社畜自己的手指反倒被刀片划伤了。 “坏孩子。”西索反握住社畜拿着刀片的手。 社畜想用另一只手攻击西索的眼睛,指缝间卡着的金属钥匙反射着光,刚刚抬起手,突然天旋地转,脸压到沙发上,双手都被西索反剪在背后。 “?!”可惜,社畜不知道自己的对手,其实是世界知名格斗场所天空竞技场里被称为「死神」的人气选手,否则她肯定不会进行这相当于异想天开的战斗,应该早早选择束手就擒才对。 无论如何,社畜已经山穷水尽,黔驴技穷了。 “还有吗,盗贼小姐?”西索把她手里的刀片和钥匙都扔到一边。 “没,没有了,先生。”社畜欲哭无泪,她只觉得被划破的手指也很疼。 事到如今,求饶已是多余,社畜闭上嘴,安静又绝望地等待命运宣判。 第3章 西索爆炒社畜(上) 绝望等死的社畜,不再挣扎,就像砧板上的鱼肉,做好了被西索大卸八块的准备。 回顾自己平平无奇的一生,怎能想到自己的结局会如此非比寻常,社畜不禁露出苦笑。 “盗贼小姐,说说你一生最后悔的事情。” “我……我最后悔偷了您的钱。” 如果没惹上这尊煞神,想必社畜会度过无聊但平静的一生吧。 “你还剩多少钱?” “差不多10亿。” “这么快花掉10亿,我对你刮目相看了。” “……”社畜被西索反剪双手压在沙发上,看不到西索的表情,不知道西索是在赞叹,还是不悦。 冤枉啊! 社畜没有骄奢淫逸,那10亿的开支全花在了洗钱机构。是的,洗钱机构要收取足足50%的手续费。社畜是个普通人,找不到更好的渠道,只能把脖子伸过去任人狠狠宰上一刀,还得庆幸对方诚信经商,没有黑吃黑把她也给吞了。 而这种事没法说出口,只会惹人笑话。 “这就是你先前说的,把「剩下的钱」还给我?”西索戳破了她的用词陷阱,“现在我倒是希望你能够把20亿还给我了。” “……” “毕竟以你的收入水平,不吃不喝工作一辈子也赚不到10亿吧——” “……”扎心了! 如此看来,无论是「让社畜自我压榨拼命赚到10亿」,或是「用各种变态玩法折磨社畜」,两者好像差不多痛苦! 以社畜多年当社畜的经验,前者……似乎更加痛苦,社畜反倒希望西索直接弄死她算了。 “我也不是特别残忍的人。”西索解除了对社畜的钳制,“我决定给你一个还钱的机会。” “谢谢您,您真是个感天动地的大好人。”社畜一边呜咽,一边坐了起来。 行吧!不要气馁!总能找到机会逃跑的! 脱离绝望的社畜重新焕发出了生机! “为了帮助你更快还钱,我们可以来玩一个游戏——” “什么游戏。”社畜又紧张起来。 终于还是躲不过有钱人的变态游戏吗?! “用现金作为筹码的自由贸易游戏。” “……”自由贸易?听起来确实是有钱人的游戏,但是社畜不懂金融啊! “游戏规则很简单,小孩子也能学会。”西索从门口手推车的下层拿出一个手提箱,“我们都是进行自由贸易的「商人」,之前我给你的现金算是你持有的资金,而这一箱是我持有的资金。两个箱子里的现金数额相等,都是8000万戒尼。” “游戏的唯一目标是赚钱,直到有一方破产为止。如果我先破产,你可以赚到1亿6000万戒尼,安全离开。” “如果你先破产……” 社畜艰难地吞了下口水。 “那我也不能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西索摊手道。 “……”社畜也不愿想象那会是怎样的发展。 “一天就能赚1亿6000万戒尼,我想你会爱上这个游戏。” “……”爱个屁,社畜知道,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就像她今天的处境,要被迫和一个变态小丑玩游戏,“请问,具体赚钱方式是什么呢?” “我会提出各种要求,同时对你进行报价。如果你接受要求,就能从我这里赚取相应的资金。如果拒绝要求,你需要支付双倍资金给我。” “那……那您一直提过分的要求,我很快就会破产呀。”社畜小心翼翼地说。 “没错——”西索笑了笑,“但游戏就会丧失趣味——我不会提出威胁你生命的要求。” “重大创伤呢?” “嗯——”西索思考片刻,“精神方面不能保证,但我肯定不会让你缺胳膊少腿。” 也就是说会造成重大心理创伤吗?!好吧,社畜也不敢奢求太多。 “那……那如果您直接提一个报价4000万的要求……” “亲爱的盗贼小姐。”西索打断社畜的发问,“游戏不可能没有风险,不要太贪心。” 风险都在我这边!你只是会损失区区金钱罢了!社畜不敢怒也不敢言。 西索把装满钱的手提箱放到枕头边,社畜则面色难看地抓着上衣的衣角,缓慢爬上床。 她就知道游戏不会这么简单! 西索说她的钱只能「随身携带」,也就是放在衣服里。如果钱掉出来,会变成「无主财产」,谁下一个捡到就算谁的。如果钱掉到床下,等于是「钱掉进了大海」,算是意外损失的资金——以此还原了自由贸易中的种种风险。 为了耐用,纸钞所用的特质纸张质地坚韧,再加上这些纸钞都是崭新的,边边角角扎在身上很痛,硌得社畜又想哭了。 临时穿上的男服务员制服再宽松,塞满8000万戒尼(总计80捆)也相当困难,社畜第一次觉得拥有巨款的滋味是如此难受。 西索从手提箱里拿出一捆钱(100万),要求社畜…… *自由贸易游戏* 若不是害怕昏迷导致game over,她不可能支撑到现在。 “我们是海上贸易,对吗?”西索在社畜耳边轻声说,“而大海总是变幻莫测。” “……”社畜若有所悟地睁开眼,她发现自己正处于边缘。 “the storm ising。”西索最后说。 社畜的皮肤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啊!”社畜想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手忙脚乱想要稳住身体,她一松手,上衣里的现金就哗啦啦往下掉,全掉在了地板上,变为「意外损失的资金」。 吃了这么多苦,好不容易赚了1000万,刚刚掉下去的钱,应该不止1000万吧。 “啊……”社畜心如刀割,面如死灰。 “哎呀,只救到了100万。”在落钱雨的时候,西索看似好心地接住了其中一捆钱,递到社畜面前。 社畜沉默地咬住近在嘴边的钱。 好歹少了100万损失,这可是100万呢。 *西索提出下一个要求* 第4章 社畜嘴里的钱掉到床上,“不行!” “加价到50万。” “不。” “哦?”西索对她的坚持有点意外,“100万。” “……”社畜双手护住掉到床上的100万,悲愤地盯着西索。 “我不会再加价。”西索说,“如果你拒绝,我会换下一个要求。” “可以。”社畜吸了下鼻子,嘴唇颤抖,“您……可以……先生。” 第4章 西索爆炒社畜(中) 交易成立。 西索把一捆钱(100万)递到社畜嘴边,社畜识相地咬住。 *与西索的谈判中,社畜将能卖的东西逐一卖出* “……” “如果你愿意做,我可以加价。”西索勾起嘴角,“我不喜欢提出你不能拒绝的要求,所以这次自由贸易是特殊的,无论我出价多少,你都可以用4000万拒绝。” 虚伪……无耻! “……”社畜盯着西索,眼里快要冒出仇恨的火光。 “3000万。” “……” “4000万。”西索的笑容加深。 “……” “5000万。”西索脸上的笑意越来越盛。 “西索你狗日的我草你大爷!”社畜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 “5500万。”西索轻轻鼓起掌来,“bravo,真是太棒了,盗贼小姐胜利在望——” “……”社畜满脸通红,牙齿咬得咯咯响,既是因为愤怒,还因为感到欣喜而万分羞耻。 “5900万。”西索卡在了最关键的数字上,“剩下的80万,就再努力一下吧——” “所以,盗贼小姐,你愿意接受这次自由贸易吗?” “……”社畜低下头,眼泪打湿了她怀里的钱堆。 她啜泣着,声音沙哑又悲壮。 “我愿意,先生。” 第5章 西索爆炒社畜(下) 忍一时海阔天空。 好不容易坚持到现在,就差80万……不,30万了。 尽管西索无耻至极,但他目前为止的报价都是根据难度计算的。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最后30万应该不是很难完成的事情。 无论如何,社畜除了一往直前,在这个变态游戏里获得胜利以外,没别的选择。 可恶,花钱雇专业人士把西索干掉吧!加上10亿存款,总共有11亿6000万……不,有2300万「掉进海里」了,该死,好心痛,准确来说是11亿3700万,这么多钱难道还雇不起专业人士干掉西索? 11亿3700万全花在西索身上太浪费了,我以后还要生活呢!鬼才想继续上班!1亿3700万雇杀手应该够了吧?1亿3700万耶,是我累死累活工作一辈子都赚不到的巨款,雇世界最顶级的杀手也绰绰有余! 对,就这么干了,今天忍辱负重,明天干死西索! 社畜咬牙切齿为自己鼓劲。 *社畜竭尽全力完成交易内容* “等、等等!” 西索中途停下,取而代之的是他一巴掌打在社畜的屁股上。 清脆的声响回荡在卧室,社畜的眼泪冒了出来——疼的。 “坏孩子——”西索说,“不可以太任性哦——” “……”社畜把骂人的话吞下去,憋出一句,“打屁股也算钱!” “哦?”西索眯起眼,再次抬手,“那么打一次屁股,1万戒尼。” 不等社畜答应,巴掌已经打在社畜另一边屁股上,打得社畜眼泪汪汪揪着西索的上衣痛叫出声。 “你……”社畜喘着粗气,眼眶发红,“你有本事多打几次!啊呀!” 社畜被西索打得跳了起来。 这狗日的西索打人怎么这么痛! 火辣辣的疼,社畜感觉自己的屁股都肿了。 钱难挣,屎难吃,社畜赚的每一张戒尼,实实在在都是她的血汗钱。 “还打不打?”西索微笑着问她。 “……”社畜想憋住眼泪,没成功,眼泪一直滚到下巴,“打、打另一边。麻烦您给我匀着打。” 结果西索只打了一下,无论社畜挑衅或者恳求,西索都不予理会。 4万,30万减去4万,26万,再赚26万就能结束游戏。 社畜在心里默默计算。 *价值5950万的大买卖圆满完成* 26万,再赚26万就能结束游戏! 她非常希望西索继续提出类似的要求,因为……经历了一遍完整洗礼的社畜,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伟大的无产阶级战士立于不败之地,社畜无所畏惧! 掩饰着内心不住的雀跃,她迫不及待询问西索的下一个要求。 *奸商西索的语言陷阱让社畜被迫亏本大甩卖* “盗贼小姐,说说你一生最后悔的事情。” “我……我他妈最后悔没能杀了你!” 社畜用尽最后的力气喊了一句,随即昏死过去。 第6章 社畜的决意 社畜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仿佛经历了一场车祸,到处都疼。 环顾四周,她看到酒店物品上印的标识,仍是她昏迷前待的酒店,不过换成了更宽敞的房间。 身上没衣服,又缺乏体力,社畜只能继续趴在床上休息。 过了一会,熟悉的高大身影出现,拖着一个行李箱走过来,然后把行李箱放到社畜边上,打开箱子,面值1万戒尼的现金整整齐齐码在里面,是社畜在自由贸易游戏里用生命辛苦赚取的血汗钱,总计1亿3700万,散发出令人难以忽视的熟悉气味。 很难想象负责收拾这些钱的人是什么心情。 既然西索遵守诺言,社畜暂时失去对西索的恶念,趴在枕头上客气地说:“先生,我非常感激您的仁慈与慷慨。您是个讲诚信的大好人,以后一定会有好报的。” 如果他能在叫人收拾现金的时候,顺便清理干净就更好了。不仅是气味问题,还有一块块白色污渍,这种钱根本拿不出手吧!会社会性死亡的! 在1亿3700万现金面前,社畜变得活泼且健谈,或者说,无话不谈。 西索因此得知社畜花掉的10亿用在了洗钱机构上,剩下的10亿拿去存了定期。如今花的都是这些年的积蓄,包括当初攒着打算付房子首付的钱。 “既然你如此厌恶风险,又怎么敢偷走我的钱?”西索问她。 “这不是……诱惑足够大嘛……”社畜讪讪的笑着。 “那就让我来帮帮你。”西索将右手按在社畜的肩膀上,“只要你能完成指定misson,我就能给你想要的奖励。” “first misson——活下来。奖励是既往不咎。” “开始咯——” 某种奇特的力量从西索的掌心爆发,钻入社畜的身体,尖锐的痛觉随即在社畜全身爆炸,想要惨叫的社畜被西索捂住了嘴。 幸好这种痛感不到一分钟便消失,社畜冷汗热汗全出来了,周围似乎是泛起了雾。一切都超出了社畜的理解,她惊恐地望向西索。此时,后者松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 “看得到了吧?这些逸散着的雾气就是你的生命能量。”隔着雾气,西索的表情也变得虚幻,声音却无比清晰,“如果「气」流失殆尽,你就会死。所以,你要想办法控制它,把它留在身体里,想象它再度在你身体里循环,就像血液一样。” 西索不再多做解释,冷漠地站在一边。 时间可以证明西索发言的真假,社畜切实地发觉自己越来越虚弱不堪。 衰弱着死去的感受无疑于钝刀子磨肉,漫长又短暂。 即使是闻所未闻的概念,社畜也只能试图领会西索的话语。 她不想死。 平时就不想死。 更何况,她此次的死相也太不堪了,她真的要这样死去吗? 严格说来,她是自找的,贪图钱财,出卖自己,被人玩死的……可怜又可悲的家伙。 但比起只能出卖自己的她,更应该下地狱的是西索!这混蛋丧心病狂,为富不仁!目前为止,不知玩弄了多少像社畜一样可怜的普通人,然后将其当作垃圾抛弃。 站起来,伟大的无产阶级! 饥寒交迫的奴隶,全世界受苦的人!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创造幸福,全靠我们自己! *生还率10%* *开始判定* *成功* 雾气不再四处逸散,薄薄的一层包裹住社畜全身,温暖得像泡在热水里。 “恭喜你觉醒了「念」,做得好,小姐。”西索笑着拍手道。 “什、什么东西?!”又是一个没听过的概念,社畜万分警惕。 “话又说回来,小姐,你叫什么名字?”西索在床边坐下,语气很是亲昵。 “叫你妈!”社畜没好气地回他一句。 “也对。”西索点头道,“毕竟你给我喂过奶。” “没事我就先走了。”社畜想把被子再往上拉,至少把肩膀遮住,“说好了放我走,你别想反悔。” “有急事?”西索注意到她的焦急。 第5章 “不关你事。” “可是我很好奇——” 不说清楚就走不了,以西索的无耻程度,并不稀奇。 “急着买药!”社畜咬牙切齿,“再晚就不起效了!” “这个吗?”西索不知从哪摸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叫人收拾的时候顺便买了。” 社畜伸手去接,指尖刚碰到盒子,西索却收回手,将盒子举到社畜够不着的位置,“你的名字?” 既然西索能千里追凶,从茫茫人海揪出社畜,他怎么可能没查到社畜的名字? 这明知故问的行为,实际上就是服从性测试。 社畜不想惹恼他,也不想顺他的意,最后社畜决定说一个名字。 一个既是她的,又不是她的名字。 在社畜偷走西索20亿巨款前,社畜在一家总员工数过万的大企业工作。按照那家企业的企业文化,每个员工都要取英文名作为在公司里使用的名字,美其名曰,「将工作与生活彻底分开」。 工作与生活彻底分开了吗?如果真的成功分开,社畜也不会被称之为「社畜」了。员工们私下调侃,这英文名应该叫做「畜名」才对。 由于企业员工数众多,再加上每年的人员流动,英文名变得不够用。短的或者好听的英文名自不必说,连生编硬造的英文名也逐渐捉襟见肘。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企业决定允许新员工继承离职员工的英文名。 社畜就继承了其中一个名字。 “米斯特洛特-加龙省三世。” “……”这确实是西索无法否认其真实度的名字。 “mistrot?”西索想了想,“是mistery(秘密)的变形词呢。” 西索没有追问,还倒了一杯水给社畜,方便社畜喝药。 然后他提出要教社畜「念」。 差点被西索再次玩死的社畜,抵触情绪极为激烈,“我就不学!你弄死我算了!” “不学我现在就干你。”西索笑眯眯地说。 “你无耻!” “是你亲自售出的永久使用权,26万和5900万。”西索做出一个表示猥亵的手势。 “自由贸易游戏已经结束了!” “上次游戏结束了,那么这次呢?” “……”社畜一时语塞。 “你不是很清楚嘛,盗贼小姐——”西索拨开她鬓边的发丝,捏住她的下巴,若有若无的微笑在瞬间消失,“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社畜忍住了往他脸上吐口水的冲动。 “那我要先吃饭,我快饿死了。” “ok——” 温和的表情重新回到西索脸上,他甚至很贴心地帮社畜垫好枕头,让社畜以更舒服的方式靠坐在床头。 精致餐盘里的食物,上门看诊的医生,无不流淌着金钱的味道。 有钱真好。 社畜恨恨地咬着牛排。 花纹美丽,汁水丰腴的牛肉嫩得入口即化,好吃得简直让人想把舌头都吞下去。 当西索慷慨的时候,完全不会吝惜钱,几乎有求必应。 既然西索强行把她留下,她也不能亏待了自己。 下一个目标——专点最贵的,把西索吃穷! 第7章 社畜的复仇 西索包吃包住的包养生活,不到一周就结束了。 具体来说是西索待了不到一周就走了,虽然西索说社畜想继续住多久都没问题。但社畜没这么厚的脸皮,而且凡事皆有代价,谁还敢继续占西索的便宜啊!见好就收吧! 经过这几天休养,社畜再度生龙活虎,撸起袖子,戴上手套,就开始……洗钱(物理)。 西索包吃包住,就是不包洗钱,他是故意的!可恶的家伙! 社畜花了两天时间,才把1亿3700万现金上的白色污渍洗掉了七七八八,然后晾干,压平整,看起来能正常使用,已是一周后。 洗钱是个细活,社畜不敢把这些可疑的钱交给别人洗,又怕自己不小心把钱洗坏,折腾了一周下来,把她累得腰酸背痛,骂骂咧咧。 1亿3700万现金准备好了,可以开始复仇了! 在不到一周的包养生活期间,社畜当然不只是顾着休养与吃吃喝喝,她让西索带她出去吃吃喝喝,就是为了得到复仇用的重要道具——西索的照片。 一些公共场所装了摄像头,只要她事后用钱收买监控室人员,就获得了拍摄有西索的画面。 然后,她花钱雇了一名黑客,让黑客帮她在暗网上发布暗杀委托,附上西索的照片和名字,标价5000万——这是她参考暗网上其他暗杀委托后拟定的价格,算是平均以上的标准。 一天过去,三天过去,七天过去,一个月过去了,这个暗杀委托始终没人接。 “你要不要再加价?”黑客发消息过来。 “我出价已经很高了!”社畜无比懊恼地敲键盘。 对暗网失去信心,社畜又花了一些时间与金钱,在网上认识了一名自称「黑手党」的男人。他说他有特殊门路,可以联络世界顶级杀手——揍敌客家族。 揍敌客……家族?在网上可以查到,这个世界顶级杀手家族,据说居住在巴托奇亚共和国·登托拉地区·枯枯戮山,没人见过其家族成员,有人甚至愿意用1亿悬赏他们的照片,而枯枯戮山是当地的旅游景点——什么玩意? 什么旅游景点啊?!怎么充满一股商业营销的气味?!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不想再被虚假信息坑钱的社畜,不辞劳苦搭飞艇,坐火车,千里迢迢亲自来到枯枯戮山,在旅游观光车里听长相漂亮的导游小姐讲揍敌客家族总共有10位家族成员,枯枯戮山是揍敌客家族的私人领土,不能进去参观,大家眼前的这个几十米高的围墙加超级大门,就是传说中进去就出不来的「黄泉之门」。 真的吗?我不信! 目前为止被坑了很多次的社畜,对人类的信任度已经降到最低。 一车游客里,和社畜一样不相信导游发言的也大有人在。气势恢宏的「黄泉之门」没人推得开。于是两个气势汹汹拿着武器的男人,在大门旁边的保安亭里抢了钥匙,打开「黄泉之门」附近尺寸正常的小门冲了进去。 惨叫声过后,一只巨大的,裹着深灰色毛发的爪子拎着两副人类骨架从门缝伸出,扔到地上。 “……”全场死寂。 不论揍敌客家族是否存在,是否真的住在这里,里面有一只吃人的巨大魔兽是肯定的,那两幅骨架还带着血丝与热气呢。 社畜跟着其他游客,冲回旅游观光车,回到了镇上。 在镇上的网吧,社畜又联系了黑手党男,询问更多关于揍敌客的信息。最后发现对方在黑手党里只是个小弟——废话,老大怎么可能有空和社畜扯这些无聊事——他所在的黑手党曾经雇佣过揍敌客,他正好负责打电话联系,所以有揍敌客的联系电话。 社畜咬咬牙,和对方砍价到50万,买下了揍敌客的联系电话。 电话接通了,开头是公式化的问候语,和普通客服最大的区别是没什么感情,语气冰冷。 社畜提供所有能提供的目标信息后,对方开出了一个令社畜瞠目结舌的价格——20亿。 难怪在暗网上挂5000万杀西索的委托都没人接。但就算是世界顶级杀手包含品牌溢价,20亿也太贵了吧! “请问这个价格是怎么算出来的。”社畜硬着头皮问。 “根据暗杀目标人物的难度计算。”对方回答。 你这说了和没说有区别吗?! “那我再考虑一下。” “感谢您的来电,祝您生活愉快,再见。” 社畜悻悻地挂掉电话,生活变得更加不愉快了! 雇专业人士杀西索恐怕没什么指望了,社畜不甘心地又花了一笔钱,雇私家侦探调查西索的家世背景,想要搞清楚杀西索为什么如此贵。 西索随便就能拿上亿的钱玩游戏,当然不是泛泛之辈,但还是继续超出了社畜的想象。私家侦探唯一调查出的有用信息,就是西索是天空竞技场200层以上的选手。 “哎呀,普通人的信息确实到处都是,很容易查。说到底,那家伙和我们完全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劝你最好别招惹,否则死得无声无息,警察根本查不到。抱歉啦,小姐,这次委托我给你算便宜点。” “……”可恶! 私家侦探说的天空竞技场,是被称为「格斗迷天堂」的世界上第四高的建筑物,楼高991米,总共有251层。里面全是格斗场,整个天空竞技场直到第200层为止,都是以十层为一级,只有胜利的人才能向上层晋级。来自世界各地的观众每年都超过十亿,每天也有超过四千名挑战者在登记处排队登记。 西索是天空竞技场200层以上的选手,换句话说,当初社畜对西索的攻击,在西索眼里别提多搞笑了,他想要玩弄身为普通人的社畜,就像玩小婴儿似的——他也太不要脸了! 第6章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天空竞技场100层以下的比赛免费看,其他的需要花钱买票。社畜站在观众席后排看了一会比赛,对那些拳拳到肉,血液四溅的格斗比赛感到微微不适,而且这里的格斗比赛生死自负,打死人也不稀奇。 天空竞技场格斗比赛的录像可以花钱买,仅限会员,200层以上的比赛录像更是需要vip会员才行。 社畜含泪充值500万成为天空竞技场vip会员,从此可享受天空竞技场购物八折优惠。 登录天空竞技场官方网站,社畜含泪购买了西索目前为止在200层以上打的8场比赛录像,总花费190万,还是打过八折的。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 因为向西索这货复仇,也太烧钱了! 此时,西索已到达287期猎人考试会场,由于一名考生撞到他后没有道歉,他削掉了那位考生的胳膊。 在天空竞技场官方网站里点开录像,每段录像开头都有黑底红字的警告提示:本视频含有暴力血腥场面,未成年人禁止观看。不要未经授权,私自复制,传播视频内容。 8场比赛,西索都获得了胜利,不仅没受多少伤,还在其中6场比赛里直接把对手弄死了。 兄弟,这么恐怖的吗? 由于西索打比赛的死人率高,被解说员冠以「阴晴不定的死神魔术师」称号。「死神」不必解释,「魔术师」则是指西索的战斗风格,他的武器比较特殊,用的是魔术里的常见道具——扑克牌。 社畜第一次看还觉得怪异的小丑元素打扮,在比赛场上充分发挥了其引人注目的表演性,很难想象西索怎么踩着高跟鞋行动自如。反正西索赢了比赛,还赢得漂亮,所以他比赛的票一向非常抢手。 狗日的西索,算你好运! 历时两个多月的复仇行动总结:花了很多冤枉钱,明白了西索富有又战斗力爆表。 “……”贫穷又弱小的社畜选择了躺平。 为什么要放着10亿定期存款不享受,偏偏去惹那尊煞神呢? 她既不是让人念念不忘的绝世美女,也不是有格斗天赋的选手,她只是平平无奇的社畜罢了。 三个月过去,西索都没再出现,应该已经忘掉她了吧! 怀着侥幸,社畜游山玩水,好不快活。 4月1号,愚人节。 宛如恶作剧的信件被寄送到社畜手里,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张不算陌生的票——社畜曾在天空竞技场见过的格斗比赛观战票。 【4月10日西索vs华石斗郎】 啊啊啊! 该来的还是要来吗?! 我不想死! 第8章 社畜的观战 西索寄来这张观战票既是邀请,也是无言的警告——他总有办法再次找到你。 社畜想起西索对她做过的种种事情,不禁双手颤抖。 呱,如果不去的话,定会被西索抓去做那o奴隶口牙! 玩乐的心思烟消云散,社畜如丧考妣地于4月10号准时坐在天空竞技场的观众席里。能容纳上万人的会场座无虚席,可见这场比赛的受欢迎程度。社畜是其中唯一不开心的人。 解说员开始介绍两名选手的数据:“战绩八胜三败,但所谓败绩都是因缺席而战败——爱好休息的死神魔术师西索!” “战绩九胜一败,自从败给西索以后,连续九场获胜,是逼近「层主」的猛将——武术家华石斗郎!” 天空竞技场的第220到250层,每一层都由一位层主所拥有。 在200层以上的比赛里获得十场胜利,可以挑战「层主」,挑战胜利即可独占该层成为新层主,享有名誉并且生活无忧。但若在胜出十场之前战败4场,会失去资格。 社畜的票是最靠近赛场的vip座位。格斗场内两名选手的一举一动,每一句对话,她都可以不借助大屏幕与音响看到听到。 “谢谢你,西索。”华石斗郎说,“没有你的「洗礼」,相信我也不会变强。” 西索却笑得轻蔑,“你说谁变强了?” “之前的九场决斗,我没有全力以赴。”被看轻的华石斗郎显露出一丝不快,试图为自己找回场子,“那都不过是为了打倒你而做的热身运动!” 裁判宣布比赛开始。 华石斗郎立刻发动攻击,打中西索,裁判将其判定为「clean hit」,华石斗郎获得一分。 比赛采用p&ko制,谁先拿到十分或者成功ko对手就可以获胜。 “我已经和两年前不同了!”华石斗郎发出宣告,“下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华石斗郎迅猛的连续攻击,把西索打得破了相,还完成了一次击倒(down),又获三分。 下一轮攻击更加残忍,华石斗郎以他的招牌拳法「虎咬拳」,模仿虎爪,将西索的右手臂斩断。 “这也在我的计算之内——”西索仿佛感觉不到疼,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轻飘飘地讥讽了华石斗郎。 西索的身手丝毫没有变慢,抢回被斩断的右手臂,然后当众分析起华石斗郎战术的秘密。比起华石斗郎赞同西索的分析,在身旁展现出另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表示西索此次实际上是一打二,社畜更在意他们谈话中偶尔提到的「念」。 “我成功以「念」分身。先用分身攻击你,自己潜伏在死角。在你做出反应的那一刻,分身消失,我以真身进攻。”华石斗郎穿的斗篷就是为了制造视觉死角,“这是以「念」完成的真正虎咬拳!” 分身?「念」还可以做到这种事?! 社畜实在是大开眼界,因为西索根本没告诉她「念」能做什么,那8场比赛的录像里也看不出和「念」有关的事情。 西索对华石斗郎表示他要开始认真了,然后用牙齿撕下一块右手臂断面上的皮肉。 全场顿时一片哗然。 纵使是多次见过比赛死人的观众,也和社畜同样震惊。 西索,他脑子有毛病吧? 难道他要完蛋了? 用西索送的票,免费看西索被打死,甚至有钱赚,还有这种好事?! 西索的8场比赛中,华石斗郎是唯一在两年前就把西索击倒了一次的人。出于对西索的泄愤,以及对华石斗郎的期待,社畜压了华石斗郎的胜利——赌哪个选手赢,也是天空竞技场的招牌吸金业务。 接着,西索拿出一条手帕盖在断掉的右手臂上,再将手帕往上一扬,右手臂消失了,变成许多扑克牌,从手帕中散落一地。 “选一个喜欢的数字,把数字记在心里——”正如西索在天空竞技场的魔术师称号,他真的开始变魔术了,“将你心里的数字加四,再乘以二,之后再减六。除以二后,再减最初选中的数字,答案是多少?” 这类魔术并不罕见,社畜在电视上见过,也在网上搜索过解析,其原理无非就是数学知识,计算过程都是特意设计的,所以能得到唯一答案。 但令所有人骇然的是,他宣布答案的时候,直接用左手捅入右臂断裂处的横截面,翻搅血肉的声音叫人心生寒意。那过程的剧痛肉眼可见,西索的手臂和额角都暴起了青筋,最后他从血肉里取出一张扑克牌,左手和扑克牌全都沾满了血。 “是1,对吧?”西索笑着亮出那张红桃a扑克牌。 此情此景,连解说员都忍不住叫出一声「变态」,并称之为「恶魔的戏法」,「西索的疯狂已经到达极点!」 华石斗郎再度发起攻击,把西索的左手臂也斩断了。但西索的右手臂同时突然恢复,西索称之为「魔术」,「魔术的基本就是,令人不明白秘诀而吃惊。」 不,这应该和「念」有关吧?所以西索的「念」是什么效果? 华石斗郎逐渐显露败相,西索看穿了华石斗郎能力的弱点,评价他开发「念」的方向错误,选择了太困难的能力,事倍功半,浪费了才能——看来,「念」能做到的事情是有限度的。 华石斗郎死了,比赛结束。 这场比赛的激烈程度远超西索之前的8场比赛,令社畜沉浸在震惊与悲伤中久久不能自拔。 震惊于西索的凶残,悲伤于自己下注失败损失的100万,顺便同情华石斗郎的英年早逝。 华石斗郎长得也不比西索差多少,他还挺帅的。 原先,社畜还想过给他送花,感谢他干掉西索。 社畜心中的hero华石斗郎终究是陨落了。 还有其他200层以上的选手能够干掉西索吗? 金钱可以衡量事物的价值,社畜想起揍敌客20亿的报价,内心越发灰暗。 不过…… 西索除了给她寄票以外,好像没有再关注她了吧?她离赛场坐那么近,西索自始至终也没分个眼神过来。虽然西索此时可能是因为在处理手臂的伤势,没空干别的,但……万一呢?万一只是西索想要炫耀,结果他此次受伤这么严重,自尊心受损,很可能就不想和她见面了。 对呀! 第7章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社畜招了一辆出租车,说要去机场。中途收到西索的消息,让她的脑袋立刻耷拉了下来,叫司机原路返回。 上次分别前,社畜(被迫)和西索交换了联系方式。 果然还是逃不掉啊啊啊! 200层以上的选手,自然住在200层以上。 社畜垂头丧气地搭乘时间漫长的电梯,感觉就像前往地狱。来到西索消息里说的门牌号跟前,敲几下门,穿着浴袍的西索将门打开,头发还是湿的,看来才洗过澡。 “有什么不高兴?”西索问。 他在靠近落地窗的单人沙发坐下,拿起桌上的玻璃高脚杯,轻轻摇晃。 社畜瞥了眼他的双手,明明在战斗中被斩断,现在似乎完全恢复,不影响正常使用。 “华石斗郎死了。”越发意识到西索的可怕之后,社畜决定说实话。 “这么快就会为新的男人悲伤了呀,盗贼小姐。”西索杯中的红色酒液逐渐散发出香气,像是黑樱桃的气味。 “我在他身上押注了100万。” “你希望他赢?还是觉得我可能输?” 西索今天提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社畜摸不透他的意思,保险起见,选择继续说实话。 “两者都有吧。” “哦?”西索抿一口酒,“那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为什么要寄票给我?” “我以为你喜欢看我的比赛呢。”西索朝社畜举起酒杯,透过酒液看着被染成血红色的她,“你不是把我的比赛录像都看了一遍吗?我偶然也想回馈我的忠实粉丝。” 那只是为了向你复仇进行的敌情侦查罢了!话说你怎么知道的?!究竟知道多少?! “所以我其实可以不来吗?” “当然——” “你能不能否定一下,让我内心好受一点。” “不能。” “我叫你否定上一句话!” 就像私家侦探说的,社畜和西索完全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她应该离西索越远越好。 “这次不是录像,现场比赛可以看到更多东西。”西索把酒杯放回桌上,“你有看到些什么?我说的是,关于「念」。” “我看到你用「念」止血。”社畜说,“还有恢复右臂和扑克牌也用了「念」。” 正常人被斩断胳膊,一定会血流如注,西索没有用比如止血带之类的道具进行处理,他的血却迅速止住了。至于恢复右臂和扑克牌的部分,是她猜测的。 “猜的?” “猜的。”社畜诚实回答。 “这个可以看到吗?”西索竖起一根食指。 社畜想了想,紧皱眉头,过了一会才说:“方块(diamond)。” “我记得……上次教你「念」差不多在半年前。”西索说,“结果你连我魔术里的「气」也看不见?” “……” “看得出来,你十分懈怠——我得给你惩(动)罚(力)。” “你那叫教吗?!”横竖是死,社畜出声反驳,“你他妈就讲了一句话!我能学会就有鬼了!” 真的只有一句话——「气」是人的生命能量,发觉并自由操纵「气」的技术就叫做「念」。 “我说的就是「念」的本质。”西索说,“既然你能看见,说明你有一些领悟,但你又看不见,说明你不够用功。” 所谓的「领悟」,就是社畜自行琢磨的,操纵「气」集中于某处的想法。「气」等于「生命能量」,把「生命能量」集中起来,明显能感到身体对应机能的提升。 集中在双腿,可以跑得更快跳的更高。集中在双手,击打的力量会增强。集中在耳朵,听力更加灵敏。集中在眼睛,不仅是视力增强,还可以看到其他人身上的「气」。 普通人不知道「念」的存在,体表的「气」很薄,还会从头顶很缓慢地一点点逸散出去。学会了「念」的人,会阻止「气」,也就是「生命能量」的流失,比如西索,就不会有漏「气」的现象,体表的「气」也很厚重。 当西索与华石斗郎的比赛进入白热化的时候,社畜还看到他体表的「气」的量突然暴增。 社畜不是没想过更深入钻研,但她无人指导,网上也不存在任何关于「念」的信息——想必「念」是一项被严格封锁的秘密技术——无亲无故的话,谁会轻易将这个技术教导于人呢? 至于西索为什么要教她?大概是个意外,是个实验。因为西索帮她觉醒「念」的时候,意思是她很可能死掉。 “我每天考你一次,如果一直看不到隐藏起来的「气」,你可是会有大麻烦哦——” “……”为了接受西索的每日测验,社畜再次与西索同住。西索的住处照旧十分宽敞,完全有余地给社畜单独睡觉,两人各待在各的房间,相安无事。但如果西索真想对她做点什么,她也没办法拒绝就是了。 第一天的每日测验没有通过,西索当然不会对她手软,拿出成分不明的药片叫她吞下去。 是毒吗?是毒也得吞,西索盯着在呢。 至少不会立刻死,根据西索的说法,这个「大麻烦」应该需要一些时间才会有效果。 五天过去都没什么明显的不适感,再之后,社畜意识到自己的胸围好像变大了。 难道……那个药……是丰胸的?! 她会越来越大,然后爆炸吗?! 这就是大麻烦?! 在她担心这个问题前,胸口先微微湿润了,这还是西索提醒了她,“盗贼小姐,再不快点的话,你就真的要当妈妈了——” “……”西索,你果然是绝顶的人渣啊! 第9章 西索认母 「气」是人的生命能量,发觉并自由操纵「气」的技术就叫做「念」。 当初社畜被西索实验,发觉「气」的存在就差点丢了命,而操纵「气」当然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气」和手脚不一样,不是动一动念头就会按照想法行动,往往需要极强的集中力才能成功调用。 社畜把「气」集中在眼睛,可以看到其他人身上的「气」——做到这件事,她足足用了两个多月。一开始她只知道努力瞪眼,好不容易掌握感觉以后,又花了不少时间让表情变得不狰狞。 今天她才知道,「气」居然能藏起来,她需要更强的集中力才可能看到隐藏起来的「气」。 西索的步步紧逼之下,她如果不能跨过这要命的瓶颈期,就要……疼死了。 那些药片的独特效果逐渐让社畜疼得睡不着觉。 接受西索每日测验的时候,她满脸是汗,分不清是疼的,还是耗费太多集中力流出的虚汗。 “10……13。”社畜数着她竭力看到的,线状的「气」,她终于能看到更多了。 此刻,在她眼里,西索就像一只巨大的红蜘蛛,13条蜘蛛丝连接着西索的双手与房间各处——这就是西索的「念」吗?在和华石斗郎的比赛里,用这些有粘性的蜘蛛丝操纵了扑克牌,完成魔术? “不合格——”西索再次给出和昨天同样的评价。 “!”社畜的集中力到了极限,视野恢复成普通人的状态,再也看不到蜘蛛丝,“怎么不合格了?!” “数量不对。” “数量怎么还是不对?!”社畜今天的精神力就此告罄,她的声音颤抖,汗水从下巴滴落,“我看到的就是13条!” “你确定你看清楚了?” “我确定!” “恭喜你答对了——” 社畜愣神片刻,稍后想明白刚刚那一段,顿时怒发冲冠,冲上前揪住西索的衣服,“我答对了你还耍我!草你妈的西索!” 如果她没有坚持质问西索,她就得多吃一天西索给的药! “好呀——” 随着西索话音落下,社畜两脚瞬间离地,她被西索捧着腰抱了起来。身高差距消失,社畜趁机对西索的正脸挥出一记直拳。 西索一歪头,社畜的攻击落了空。 “妈咪——”西索无比亲密的语气令社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放手!”社畜对西索拳打脚踢,收效甚微。 *西索与社畜建立了母子关系* 残余的药效终于结束,社畜被药物搞乱的脑子也清醒了许多。 社畜当天就表示想要离开,结果被西索爆炒一顿。 “还不可以走。”西索说。 “你到底想干什么?!”社畜几欲崩溃,“你有病吧!” “这不是……就像你说……”西索耸耸肩,“妈咪,我想……” “你这个畜生!” 第10章 社畜拜师 社畜感觉自己每天都在被狗日。 尽管西索教「念」相当于教了个屁。但事到如今,社畜也明白了西索异于常人的体力与精力就是掌握了「念」的结果。西索的「气」,即「生命能量」,不会和普通人一样缓慢流失,而且他的「气」比普通人强很多。 第8章 额外增加「气」的量,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如此关键的秘密,西索这个阴险的人渣不会告诉她。西索连「念」的其他基本常识都不教,任由她蒙着眼睛瞎摸索。 社畜试图在西索心情愉悦,比如在床上的时候,进行有关「念」的讨教,“我需要你指导我的念。” “你要先自己练习。” “但我需要你的指导。” “那就先自己练习。” “这就是我为什么在这里!” “你学会了吗?” “我他妈怎么在没人教的状态下获得他妈的学习经验!” “学习——” 社畜的血压升高了。 难道西索当年也没人教「念」?他淋过雨,不为别人撑伞就算了,还撕烂别人的伞,给别人下一场更大的暴雨,他就是心理变态! 照常在内心痛骂西索,当然,在西索面前,她同样可以痛骂一顿。 反正骂不骂都一样,都是被西索爆炒。 冷静下来想想,至少有件事是明确的,西索和华石斗郎比赛完,还留在天空竞技场这么久,不会是为了她,“西索,你在等下一场比赛?” 可能是看她终于开窍,西索递来赞许的眼神,“没错——” “再赢一场你就可以挑战「楼主」了。”社畜有些好奇,“下个对手不好对付?需要准备多久?” 社畜一直在观察西索,没发现西索做什么特别的准备。除了一遍遍搭扑克牌塔玩,就是玩她,每天过得玩儿似的。所以她的作用和扑克牌一样,都是西索无聊时消遣用的道具吗?! “那就顺便去看看。”西索说。 好耶!以免待在房间被无聊的西索玩。 天空竞技场为200层以上的选手免费提供豪华住宿,打开房间里的电视,还可以观看正在进行的比赛。应该是喜欢看现场,西索从来不看电视里的比赛。社畜则通过看电视里的比赛,认识了不少200层以上的选手。 不知道西索的下一个对手是谁呢? 社畜脑中闪过最近在电视里见过比较厉害的选手,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两个小孩,看起来才12岁左右。 自古英雄出少年……不,年龄也太小了吧! “你看起来状态不错——”西索先对其中那个黑发小男孩打招呼。同时他以审视的目光看了银发小男孩一眼,后者立即表现出警惕的神色。 “嗯!”黑发小男孩点点头,样子开朗又活泼,“很快就能继续参加比赛了!说起来,这位姐姐是谁呀?” “介绍一下。”西索笑眯眯地揽住社畜的肩膀,“这是我的o奴隶——” “?!”社畜和银发小男孩一齐瞪大双眼。 怎么可以在小孩面前讲这么糟糕的话?!不是……早知道会这样,我死也不来了! 想说的话全忘了,社畜此刻只想弄死西索。 “诶?”黑发小男孩满脸纯真地问,“是自愿的吗?” 你觉得真的会有正常人自愿当o奴隶吗?不,他是个小孩,应该不懂「o奴隶」意味着什么。 迫于西索的淫威,社畜双目含泪,“我是自愿当西索o奴隶的……” “做自己喜欢的事果然最棒了呀!”黑发小男孩似乎误解了社畜眼眶里的泪水。 “这明显不是自愿的吧!”银发小男孩终于忍不住吐槽。 “姐姐看起来只是有点苦恼,但其实乐在其中吧?”黑发小男孩说,“很多女孩子喜欢口是心非。” “你、你这家伙已经是大人了啊。”银发小男孩以一副极为崇敬的表情说。 一个卖傻,一个吐槽,这两小孩是漫才组合吗?! 不过,社畜不敢小觑他们,能成为200层以上选手的小孩就已经不普通了!集中注意力进行观察,她发现这两个小孩果然也会「念」! 颜面是次要的,社畜又有了新的希望! 200层以上的其他选手都是不方便接近的成年人,是否可以从这两个小孩下手呢?再怎么早熟,那也只是两个小孩!说不定能套出一点关于学习「念」的情报! 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 为了掩盖心中的狂喜,回去以后,社畜便奚落西索,“西索,你也太不要face了。一个快30的大男人,跟一个12的小孩打,这不就是欺负人吗?!你完全不羞愧哦?站在你旁边我都抬不起头。你妈见了都后悔生你,想把你塞回肚子,回炉重造了!” “塞回肚子?可以哦——” 反正说啥都会被爆炒,社畜已经习惯了。 直到西索说了一句,“妈咪,我回家啦——” 社畜不由得对西索丧尽天良的发言表示严厉谴责,“逆子!” 第二天,社畜给西索打了招呼,说要外出逛街购物,在这里住太久,衣服不够用了。 西索爽快地准许她出门离开。 十分钟后。 社畜按照昨天的门牌号找过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在黑发小男孩面前哭诉了她目前为止的悲惨遭遇,恳求对方指导一下她的「念」。 拜小孩为师怎么了? 不耻下问,社畜是专业的! 第11章 社畜学艺 如果可以,社畜一向以诚待人。 在名为「小杰」的黑发小男孩面前,社畜从一切的开端,她与前男友分手开始讲起。讲她为了散心,请假出去旅游,在夜晚的游乐场意外结识西索,春风一度之后,西索留下一张银行卡,里面的巨额资金令她一时猪油蒙了心。 考虑到西索和这笔钱都来路不明,她就委托专业机构把银行卡里的钱洗了一遍,然后带着钱躲了起来。但西索还是找到了她,以此作为要挟,将她百般侮辱,天天折磨,想让她沦为o奴隶。 “这不就是一个贪财好色之人遭到报应的故事吗?”名为「奇犽」的银发小男孩评价道。 这小孩的嘴怎么这么毒?! “好吧,我承认我是个糟糕的大人。”社畜捧着小杰递给她的纸巾盒,狠狠地擤了一把鼻涕,“可我为什么要当西索的o奴隶?!我罪不至此吧?!如果我有罪,应该让法律制裁我,而不是让西索来搞我!明明是主动引诱我的西索不对!这一开始就是陷阱,是仙人跳,是杀猪盘!” 前情回顾结束,社畜讲起西索如何教她「念」。 “西索对我使用了「念」,刚开始很疼,后来我能看到一些雾气。他告诉我,这些「气」是生命能量,发觉并自由操纵「气」的技术就叫做「念」。”社畜咬牙切齿,“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什么都不教,还以此为乐,逼我达到他定下的标准,否则我就得当他的o奴隶!” 两个小孩面面相觑,交换眼神过后,奇犽先开口,“强制觉醒。那你命还挺大。” 在富有战斗经验的人眼中,社畜举手投足完完全全就是个普通人,感觉不到特殊资质。 “强制觉醒?”社畜问,“也就说,有「正常」或者「自然」觉醒的方法?” “反正你已经觉醒了,这不重要。”奇犽抛出他的问题,“西索给你定了什么标准?” “上次是看到他隐藏起来的「气」。”社畜实话实说,“我拼了老命才完成。下次不知道会是什么,大概率会更难,搞不好就死了。我不想死。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知道更多关于「念」的事情,哪怕只是最基础的。想要什么报酬都可以谈,拜托你们了!” 奇犽的嘴角刚刚翘起,似是被「报酬」打动,小杰的话语却正好抢先一步:“我们才入门,没资格教人。问问我们师傅同不同意吧?” 怎么直接答应了?!明明可以先坑一笔的!奇犽暗自扼腕。 他们的师傅?行吧。虽然他们没提供什么情报,但好歹能做个引荐人。能教小孩子学会「念」,想必他们师傅的教学浅显易懂,是极为稀有的宝贵资源! 在社畜眼中,「念」除了强身健体和格斗比赛,好像没别的用处。所以她钻研「念」的主要动机是西索。 为了说服小杰和奇犽的老师,一名二十多岁的黑发男子云谷,社畜不得不再次搬出她的悲惨遭遇。 眼泪和情绪都在之前说服小杰和奇犽时消耗得七七八八,况且他们现在也在一旁,就更加不能使用重复的说辞了,需要换个方式。 “那我就长话短说了。”社畜认真又无比真挚地注视云谷眼镜镜片后的双眼,“被西索强行觉醒「念」的我,如果不能正确掌握「念」,就得当西索的o奴隶,永世不得翻身。我什么都会做的,求求您指点一下我吧,云谷老师!” 云谷身旁还站着一个褐色寸头的粗眉毛小男孩智喜,看起来比小杰和奇犽年幼,大概10岁左右的样子。他虽然不清楚「o奴隶」具体是什么意思,但「奴隶」一词还是知道的。于是他露出一个初识社会险恶,有点被吓到的表情。 了解到社畜在「念」的世界里相当于两眼一黑的文盲,云谷最终决定告诉社畜一点基础常识。他没有使用似是而非的概念进行敷衍,那是用来迷惑完全不懂「念」的外来求学者。而社畜已经踏入「念」的大门,不仅学会了「缠」和「凝」,还有了一些心得。 第9章 一个意外被强制觉醒「念」的普通人,活下来就很不容易了,看在这位小姐没有心术不正的份上,能拉一把算拉一把吧。 教学开始前,云谷先表明了不收徒的态度,“我只是稍作提点,不必称我老师。” “西索告诉你的那句话没什么问题,拆开来讲,可以称之为「四大行」——缠,绝,练,发。” “把「气」留在体内的技术称为「缠」,可以强身健体,还可以防御「念」的攻击。” “绝。收紧并隔绝全身的「气」,可以隐藏自己的存在感,不过会丧失所有防御力。” “练。将体内的「气」向外发出,爆发出更强的「气」。” “发。将前面的内容熟练掌握,根据自己的情况,操纵和运用「气」的技术。” 社畜还有很多疑问,但云谷以「其他技术都是基础的运用」作结,而且在讲解时将四大行都现场演示了一遍,作为陌生人,算得上仁至义尽。倘若再做要求,未免太不知好歹。 “云谷先生,您真的不需要我交学费吗?啊?您真的不要钱?如果您……想要别的东西当学费也行,小女子不才,会尽力满足您的需求……” “您真是感天动地的大好人,您的恩德我永世不忘!有朝一日,如果您需要我帮忙,我又能帮得上的话,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要不,看看大家有没有什么合适一起的时间,我请大家吃顿饭。否则我实在过意不去。” 餐馆包厢内,社畜对云谷又是一通千恩万谢,说多亏云谷的点拨,让她不再盲人摸象,终于有了努力的方向。 “嘿嘿,世上还是好人多口牙——”社畜有点醉了。 除了西索,别的念能力者看着都很正常!除了西索! “狗日的西索,我他妈忍辱负重!” “有……有朝一日我学「念」大……大成,就狠狠弄死他!” “不不……不,应该是让他也……享受……当一回o奴隶……的滋味!” 幸好云谷见势不妙,让小孩们先回去了。此次饭局,没有一名未成年人遭受脏话的污染。 骂完西索,愤怒消散之后就是悲伤,社畜想起目前为止的辛酸,趴在桌上嚎啕大哭起来。 “我……我怎么就……这么惨啊!” “命也太苦了呜呜呜!” “不是当……畜生,就是……当……o奴隶!” “我想……嗝……我只是想有钱……想当富二代……” “妈……你怎么不找个……有钱的爹……” “爸……你年轻时怎么不……努力奋斗!” 云谷除了递纸巾过去,还拍拍她的背表示安抚,避免她哭得喘不过气来。 等她哭累了,没再讲话,云谷想了想,认为自己不便插手其间的关系,就联系天空竞技场的工作人员,通知西索选手过来领人。 早在前几月,云谷见过西索,那时小杰和奇犽刚升到200层,被西索散发的恶念阻拦。直到云谷出手教导小杰和奇犽学会「缠」,两人才得以防御西索的恶念,在200层完成选手登记。 200层以上都是「念」的战斗,倘若一无所知地踏入,大概率非死即残,西索此举,算是变相保护了小杰和奇犽。 西索是个惜才之人,若得知这位小姐如此努力谋求进步,应该不会把这位小姐怎么样吧……大概。 至少西索能在十分钟内来接人,并不是完全不在意。 当西索说着「妈咪,回家咯」把社畜扛到一边肩膀,被硌到胃部的社畜大声尖叫「草你妈」在这些混乱中,西索回头看了眼目送他们的云谷。 “你觉得她会更愿意跟你回去吗?” “我无意评价你们的关系。”云谷将视线移到一边,“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话虽如此,也多少能理解那位小姐的说辞绝非夸张。 西索……这家伙不仅疯狂,还异常变态。 下次有机会的话,还是多教一点吧。 第12章 社畜的修炼 四大行——缠,绝,练,发。 「缠」没什么可说的,能够强身健体,社畜平时就在用。 「练」要爆发更强的「气」,在西索附近动静太大,不适合练习。 「发」是最后一道大题,不是社畜目前能领悟的。 就剩下「绝」了,收紧并隔绝全身的「气」,可以隐藏自己的存在感,非常适合逃跑与藏匿的生存技术! 不出所料,西索没有介意社畜和其他男人吃吃喝喝(指社畜请云谷他们吃饭),讨论私密话题(指学习「念」的话题)。 社畜第二天酒醒,除了发现自己被扔在沙发以外,西索根本没有提云谷他们的话题,也没来玩她。 应该是被社畜不耻下问,勤奋好学的态度感动到了吧!决定让社畜好好地学习「念」? 虽然不知道在那之后,西索想要的结果是什么……无所谓了。 社畜每天重点练习「绝」,或称「阴暗的爬行」,发现自己的存在感确实低了不少。 如果真把这技能练到位了,她岂不是可以成为真正的盗贼?!把有钱人偷光!再进一步可以成为暗杀者,神不知鬼不觉把西索脖子抹了! 说起抹脖子,社畜想起当初拿刮胡刀片抹西索脖子,西索毫发无伤,现在可以明确,是西索用「念」进行了防御。所以,该怎么打破防御,怎么用「念」进行攻击呢?!用「缠」强身健体是不够的。对了,试过把「气」集中在双手,增强击打的力量,那样的力量够吗? 还有另一个问题,打不中啊!西索是身经百战的格斗家,社畜连和普通人打架的经验都没有! 好绝望,还是阴暗爬行,找机会溜走吧。 西索十分关注他下一个对手小杰的动态,连着去看了小杰的两场比赛。社畜当然不浪费这个机会,趁西索不在,好好地把西索的住处翻了几遍,试图找出突破点,比如西索的身世背景。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给她找出一张看起来特殊的证件。 外出理由都懒得找,社畜肆无忌惮带着证件去问云谷。 “你不清楚这是什么?”翻看证件上的编号后,云谷的表情变得有些难以言喻。 “嗯,是偷的。”社畜没有掩饰证件来源。 然后社畜从云谷那里得知了,西索去年参加猎人考试打伤考官被取消资格,今年参加猎人考试屠杀几十名考生的光辉历史。这张证件就是西索今年通过猎人考试拿到的猎人执照。 “啊??打伤考官不行,随便杀考生就可以?”社畜大受震撼。 “猎人考试生死自负。”云谷回答。 总之,西索在死亡率不低的猎人考试里,也是最凶残的那一个。 西索考猎人执照做什么? 猎人执照是名为「猎人协会」的国际组织颁发的执照,拥有该执照可进90%一般禁止入境的国家,和75%的禁区,可用来做担保,借高额贷款,可免费使用95%的公共设施。平均每年只有数人能通过考试,所以猎人执照极为稀有,单纯拿去变卖都可以获得一辈子不愁吃喝的钱。 这些都不足以吸引西索吧?!他本来就不是一般人,根本不差钱! “杀人免责。”这是西索在猎人考试里给出的答案。 社畜的世界观默默地崩塌了。 这个猎人,是真的猎「人」啊。 “怎么能这样?!还有王法,还有公理吗?!”社畜义愤填膺地说完,又问,“云谷先生你觉得我能去考一张猎人执照吗?没别的意思,就是福利太好了,很让人心动啊!” “不行,即使会「念」,你的身体素质也差太远了。”云谷客观地评价道,“你至少得从最基础的体能训练开始。” “呃……就像智喜一样?”社畜想起智喜穿着训练服挥汗如雨的样子。 “这是修炼的基本。” 人比人气死人。 西索是多年格斗老手,智喜10岁就开始训练,教育从起跑线抓起。 社畜我啊,二十多岁的人了,今天才摸到起跑线……跟这些人完全没法比。 “……”社畜的眼神死掉了。 “快点把执照还回去吧。”云谷注意到社畜抬手时,袖口下皮肤露出的青紫色。 他不知道,这是社畜用化妆品画上去的,一点点社畜的小心机。 “没事吧。大概。我又不是偷了不还,顶多就是被爆炒吧。”社畜双目无神地说。 勇敢社畜,不惧爆炒! 留给社畜的时间恐怕不多了。云谷叹了口气,往桌上的水杯倒一些水,水面放一片绿叶。 “根据每个人的个性与成长环境不同,能够掌握的念能力大致被分为六大系。强化系,放出系,变化系,操作系,具现化系和特质系。修行适合自己的念系,可以事半功倍,反之吃力不讨好。” 他在平时讲习用的白板上画出一个六边形,刚才提到的六大系,按顺时针顺序分布在六个角上。 第10章 “相邻的系也可以加以锻炼,有助于巩固本身的念系。” “我所属的心源流,会使用「水见式」判断自己所属的念系。” 云谷双手围绕杯子发动念,杯子里的水越来越多,满溢到桌上——这是强化系的水见式特征。 社畜这半年多学得磕磕绊绊,基础不牢,努力了好几分钟,总算让水杯发生变化,杯子里的水染上了淡粉色——水的颜色改变,这是放出系的水见式特征。 “以这个变化作为参照,你可以更清楚地看到自己修炼的程度。等你让这个变化足够剧烈的时候,再联系我吧。” “念不可以一蹴而就,身体和精神的修炼都是十分必要的。” “我只能教你这些了。祝你好运,小姐。” 收获颇丰的社畜,美滋滋地回到西索住处。 没想到看完小杰比赛的西索也一脸美滋滋。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别的事情。”社畜心中警铃大作,转身就跑。 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将社畜扯了回来,藏在衣服里的猎人执照也在下一刻落入西索手中。 “盗贼小姐,还是改不了偷东西的坏习惯-难道是因为最近冷落了你,想引起我的注意?”西索句尾的愉悦简直要飞到天上去,“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鬼知道他在兴奋什么,不过,社畜知道西索兴奋起来就没啥好事。 “我不是!我没有!话说你在小杰的比赛里究竟看到了什么啊!”社畜试图挣扎,发现自己的后背像是和西索的胸膛粘到了一起,“难道小男孩也是你的狩猎范围?不是吧?你突破人类底线,你变态啊!” 西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所以我需要你帮我排解一下欲望——” 这不就是承认自己是喜欢小男孩的变态了吗?! 他居然知道另外找人排解,结果还是有一点底线吗?! 这不重要,小男孩们有师傅护着,社畜没有那种师傅啊! “但是我已经在这整整两个月了,你也不能总盯着我一个人搞吧?!你不是很有钱吗?!真正的富哥都会每天换人!你换个人吧!我也是无辜的!” “又在撒谎了,坏孩子——”西索抓着社畜的手腕,注意到她涂在袖口下皮肤的青紫色。 社畜叼着猎人执照被西索爆炒一顿。 第13章 社畜好学 社畜很清楚,云谷先生不是傻子,博取同情的极限也就那样了,还得从小孩入手。 西索正在搭扑克牌塔,如今的社畜连招呼都懒得打,放慢脚步绕过扑克牌塔,就小跑着出了门。 天空竞技场vip会员身份又有了用处,社畜买了一大堆零食,畅享天空竞技场购物八折优惠。 「有求于人」四个字全写在她脸上,小杰和奇犽便没怎么推辞,各自挑选自己喜欢吃的。 “等等!”奇犽一边撕着糖果纸,一边还说,“我们不是你师哥,云谷可没收你为徒。” “但是同一个人教的对不对?四舍五入我们算是师承同门,互相帮助,答疑解惑很正常嘛!”社畜讪笑着搓手,“你们知道,我原先是个普通人,最基础的东西都是最近才得知。所以,我这次想问你们的问题也是最基础的那种!” “是什么?”小杰拆了一袋薯片。 “云谷先生讲过的四大行之一,绝。”社畜本以为自己学习顺利,直至她遭到西索的嘲笑,“我的「绝」好像不太行。” 在社畜与西索的实力存在巨大差距的情况下,西索从不对她的实力作出评价,这回是头一次把西索都整笑了。 不,与其说是嘲笑,更像是带着一丝怜悯的表情。 豁出去了,丢人就丢人吧! 社畜鼓起勇气,在小杰和奇犽面前展示了她的「绝」。 “……”两小孩沉默了。 啊啊啊! 小杰:“呃,区别好像不是很大。” 奇犽:“没眼看,糟糕透顶!” 社畜:“……” 总结他们接下来的发言,社畜的「绝」有两大问题,一是没有完全收紧并隔绝全身的「气」,仍有少量的「气」稀稀拉拉留在外面,二是社畜本人的气息,她的呼吸声,脚步声,运动时衣服布料的摩擦声,各种噪音太多,导致用了「绝」和没用的区别不大。 以上都是专业人士眼里的问题,社畜的「绝」目前确实能糊弄部分普通人,她才因此产生了一些自信。 小杰擅长实践,不擅长教人,奇犽教人的水平明显比小杰好,但他……太烧钱了。 有生以来,社畜第一次见到小孩按箱买零食,而且是最贵的巧克力,她拿着银行卡,心里在滴血。 奇犽表示他可以特别传授他六岁前就掌握的呼吸法和步伐,或称「揍敌客入门级杀手课程」,无所谓,就算奇犽吹嘘说他从娘胎里就开始训练,社畜同样能面不改色地连声附和。 “啊对对对,奇犽大人绝世天才,天下无敌口牙!”社畜仿佛重回职场,再次低眉顺眼,忍气吞声,“教教我吧,奇犽大人!” 没关系!连西索o奴隶都做过的社畜,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 哪知道奇犽大人是个魔鬼教练哦! “气息不稳,脚步虚浮,说到底就是身体素质太差——这样学什么都白搭。”奇犽手指健身房,“保持「缠」的状态,每天给我练到精疲力尽为止,再来找我教你。” 这日子过得比被西索爆炒一整天都累,社畜每天早出晚归,回来倒头就睡。西索总算有点良知,没来烦她。 小杰在上次的连续两场比赛后,空出整整一个月进行强化训练,然后才与西索比赛。当小杰做好准备,社畜也已经被魔鬼教练奇犽大人操练了快一个月。得益于掌握了「念」的基础,社畜恢复体力和锻炼的效率比普通人高得多,训练效果相当明显,至少奇犽不会再嘲笑她了。 “差不多有我4岁的水平吧。”奇犽双手交迭在脑后,漫不经心地说,“和你原先的程度比较,勉强及格。” “进步了很多呢!”小杰朝社畜竖起大拇指,“看得到大姐姐付出的努力!” “真的吗?!”社畜大喜过望,“谢谢你,小杰,奇犽!那我下一步是不是可以暗杀西索了?!” 小杰「咦」了一声,奇犽则弯起眼睛怂恿社畜:“去试试,试试就知道了。” “那算了。”社畜又不是看不懂这两小孩的表情。 “我以为你会说「不就是被爆炒一顿」呢!”奇犽搬出社畜的口头禅。 “太过分了,被爆炒也是很辛苦的!”碍于对方是两个小孩,社畜不便多说,“而且我有必要告诉你们,西索的癖好包括小男孩——小心西索!” 警告没什么用,两小孩照旧态度乐观。 呃,至少他们的实力比社畜强多了,还有专业的师傅,哪轮得到社畜为他们操心,社畜决定表示尊重。 小杰vs西索,是社畜在天空竞技场第二次现场观看的比赛,她从上次「华石斗郎vs西索」比赛中吸取教训,今天压了西索赢。 没可能不赢吧?!无论是天空竞技场显示的赔率,还是西索的辉煌战绩,都说明西索的实力远胜于年仅12岁的小杰。解说员也说了,这一场比赛将决定西索能否获得调整层主的资格。如果输了,西索就累计了四场败战(前三场因缺席被认作战败),前功尽弃,必须从头再来。 但西索真的会在乎这些吗?除他以外,天空竞技场根本没有三次缺席比赛的选手,一般的选手缺席都是因为残废或者死了,从此销声匿迹。西索这家伙断了双臂都能当天恢复,身体状况超级好,绝不可能由于身体原因缺席。 社畜也摸不准,只能确信西索不会缺席这场他本人期待已久的比赛,并叮嘱西索:“你一定要输啊!我all in了小杰!” 因为这句话,西索把赠票收回了,社畜不得不立刻跑去排队买票,没买到,最后买了票贩子手里足足翻了十倍的高价票——150万一张,其他便宜位置的卖完了——都怪西索这个小气鬼! 社畜留了1000万,然后把手头剩下的资金(不包括10亿定期存款)全压了西索。 如果西索再让她失望的话,她发誓一定要把西索……把西索怎么样呢?不重要!到时候再说! 这场比赛是西索非常重视的那种,不仅意味着西索不会缺席,还意味着西索不会快速结束战斗,对手越使他满意,他越会给对手展示的机会,同样的,他会向对手展示相应的实力。 社畜严阵以待,平复呼吸,将「气」集中在眼睛,仔细观察西索和小杰的战斗状态。 比赛刚开始,西索就表现得格外兴奋,连生理反应都出来了。若不是穿着相对宽松的裤子看不出来,绝对是伤风败俗的辣眼睛名场面,立刻社会性死亡。 要问社畜怎么看出来的?别问,问就是被爆炒出来的经验。 西索就这么喜欢小男孩吗?难道他信仰天主教? 第11章 小杰的速度很快,冲上来对西索一顿猛攻,看得社畜眼花缭乱。这种程度的攻击,打十个社畜都绰绰有余。但在身经百战的西索这边,连让西索在原地挪动一步的水平都不够。 铺在地面约两米长的正方形石板被小杰徒手掀了起来,一脚踢碎成无数石块——念能力者恐怖如斯——在石块飞溅的掩护中,小杰总算一拳击中西索的脸,打破了一边倒的局势,全场欢声雷动。 西索对小杰的额外期待还与过去的某些事情有关。小杰打中西索后,两人停止战斗,小杰拿出一张写有44的号码牌,交给西索,看起来就此完成了某个诺言。 或者,misson?社畜不由得联想到自己身上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西索和小杰接下来的对话打断了社畜的思考。幸好社畜坐的位置不错,再加上用「念」增强了听力,她清楚地听到西索问小杰是不是强化系。 “你怎么会知道?!”小杰非常惊讶。 “太可爱了——”西索亲切的笑容,宛如欺骗小男孩吃棒棒糖的炼铜癖,“你怎么能一下子就承认呢——” 小杰懊恼地问西索究竟怎么知道的,毕竟念能力分为六大系,猜中的概率应该是六分之一。 西索说他独创了一套用性格推断念系的方法,不过,和用血型判断性格一样,不保证准确。也就是说,这是根据西索接触多名念能力者的经验,最终统计出来的结果。有一定的参考价值,但不能作为决定性证据。 “强化系的人大多头脑简单——”西索说,“我属于变化系,所以反复无常,喜欢骗人。” 不,变化系应该不背这个锅吧!变化系风评被害!社畜觉得这世上没人能比西索更变态了! “我们的性格相反,正好互补,说不定能成为好友-但是,我变化无常,你得小心点。”西索接着说,“也许今天相合,突然就变为相斥呢-所以,别让我失望哦。” 很难评西索这些话算不算杀鸡儆猴,可能是想多了吧!社畜知道,她和小杰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她直到去年都只是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人。而小杰12岁就能参加天空竞技场200层以上的比赛,前途无量,未来可期。 在企业,在世界上,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定位,都有自己该待的位置。 西索怎么可能对一只社畜抱有期待呢? 答案不是早就说过了吗?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o奴隶——”】 “……”社畜的悲伤,在看到西索一脚踢飞地面约两米长的正方形石板,把小杰揍得七荤八素时结束。 被西索打过屁股的社畜表示,西索打人可痛了,她能对小杰感同身受。 显然,西索还想多玩弄一会对手,没有把小杰揍得站不起来,甚至开始使用他的念能力。 社畜集中注意力到双眼,看到西索的「念」从食指发出,一直粘到小杰脸颊,在两人之间形成一条常人看不见的细绳。然后西索的食指轻轻一勾,小杰便被那条看不见的细绳拉扯到西索跟前,西索另一只手握拳,早已等在终点,毫不留情地重重打在小杰脸上,将小杰打倒在地,看得社畜牙酸。 “这一招就是「伸缩自如的爱」,既然是伸缩自如,就可以自由收放——”如同少年漫里的经典反派,西索主动介绍他的招式,“你逃不出我的掌心了——” 伸缩自如?橡胶?但是又有粘性……口香糖? 在社畜思考期间,小杰摇摇晃晃地重新站了起来。见小杰如此坚强,西索给小杰出了个选择题,要小杰猜猜「伸缩自如的爱」是什么时候粘到小杰脸上的。如果答对,小杰可以随便打他一拳。 尽管正确答案不在选项之中,小杰因此答错。但西索特意提醒说,如果小杰当时用了「凝」,就可以及时躲避,不被粘到。 “明白了吧?当我连续进攻的时候,我也可以使用「伸缩自如的爱」,只有当对手不注意的时候,我才会把「气」隐藏起来。”西索继续补充说明,“一般情况下,我会在进攻时把「气」粘上-既然要揍人,为什么要管「气」会不会被看到呢?” 见鬼! 「凝」这个词还是社畜第一次听到! 真是亲切的说明呢!尤其是西索的念能力在近战中的详细操作,待遇差别也太大了!不过,小杰这种待遇需要遭遇西索暴打,也不保证会不会被爆炒,还是算了。 所以,把「气」集中在眼睛的行为,有个专业名称叫做「凝」对吧?这个词不属于四大行,应该划分为进一步运用基础技术的进阶内容? 比赛结果不必多说,除非西索想打假赛,或者小杰是关键时刻开挂的少年漫主角,否则当然是西索赢。 唯一有点意外的是比赛快结束前,西索面对小杰的进攻,又陷入了异常的兴奋状态——那是比炼铜癖更加不详的气息——当时西索站在原地不动,任凭小杰揍了一顿脸,嘴里都打出了血。 可惜西索出神的时间短暂,下一刻就轻而易举将小杰揍了一顿,按照天空竞技场的tko计分规则,获得胜利。 这两人都喜欢往对方脸上揍,满脸是伤,社畜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脸,很没出息地庆幸自己不过是个o奴隶。 痛只是一方面,如果被打掉牙齿,补牙可是很贵的啊! “如果你再战斗十场,或许有赢的机会,但仅限天空竞技场里的情况。所以,我不会再在这里跟你比赛了——”离开赛场时,西索留给小杰的话很像少年漫里的经典反派,“下一次,就在没有限制的世界里——堵上彼此的命。” 即使西索满脸是伤,洗完澡他就恢复了,社畜用「凝」也看不出其中诀窍,难道天空竞技场的浴室有游戏里的魔法泉水?! 不,别的选手受伤不会这么快恢复,社畜确信,西索的念能力,肯定不止是「伸缩自如的爱」,那应该是另一种念能力! 可恶,早知道就应该豁出去,偷看西索洗澡时干了什么! 西索笑眯眯地任凭社畜盯着他的脸看,“赢了多少?” “200万。”社畜就知道西索不会被她押注小杰的低级谎言欺骗。 为了向魔鬼教练奇犽大人上供零食,一个月下来,社畜手里的资金急速缩水,在不动用10亿定期存款的情况下,有限的本金,加上极低的赔率。如果再算上社畜花150万买的高价观赛票,社畜在这场比赛实际只赚50万。 “没事我就走了啊。”社畜在比赛前就偷偷打包好了行李,“虽然我学了「念」,你应该不会想揍我吧!我是整个天空竞技场最软的柿子,我很弱的!” 西索伸直手臂,把社畜卡在他与墙壁之间。 社畜想着不久前西索痛揍小孩的手法,心有余悸地吞了口唾沫。 “当然——”西索单手捧住社畜的脸,后者瑟瑟发抖,比任何一次都怕他的样子,“如果你希望,那你只需要做一个o奴隶该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你这台词一点也不少年漫! “来取悦我吧——”西索按着社畜的肩膀,力量大得惊人。 “!”社畜坚持了一两秒,不堪重负跪倒在地。 “你不是总抱怨我没有教导你吗?”西索拎着社畜的后衣领。 握紧拳头,想想小杰被西索暴打的样子,社畜依言照做。 和自由贸易游戏时的三言两语不同,西索此次的指令包括了所有细节,如此难得可贵的细心教导,结果就是教她做这种事——做一个o奴隶该做的事情。 *西索的特别教导* 社畜的意识数次模糊,还是没能昏过去。 西索结束,社畜终于得到解脱,两手撑地,顿时边咳边吐,在地面形成一小滩白色的水洼。 当社畜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才发现西索蹲下来看着她,就像观察动物园里的动物。 此时此刻,社畜做到了她一直想做,却没敢做的事情,她一口唾沫吐到了西索脸上,“趁我还愿意奉陪,要干什么就快点干!” 说完,她扭过头去,既不管西索用她的衣袖擦干净脸上的唾沫,也不管西索的其他动作。 社畜这一个月锻炼得要死要活的成果就躺在她的身体里,西索能够摸到柔韧的肌肉,换句话说,社畜并没有意识到,这些锻炼意味着她更有耐力……哦,不对,也可以是更惹人喜爱了。 “为了当我的o奴隶,你做了很多努力呢——” “如果不作出响应,那就太残忍了——” “仔细想想,我好像有一个月没有宠爱你——” “别废话了!”社畜回过头,打断了西索的发言,她抓住西索垂在额前的湿发,与西索四目相对,“说到底,不就是同一个结果,不用找借口,想o我就直接上!来o啊!o我啊!o你妈我啊!” 小杰和奇犽第二天来和她道别的时候,她仍趴在床上昏睡,来开门的西索表示会帮忙转告他们的留言。 那家伙太弱了,不会被西索弄死在床上了吧?!奇犽仿佛嗅到西索另一个层面的杀意。 第12章 “没什么特别要说的,就是走之前道个别。麻烦你帮我们向她问个好,谢啦。”奇犽拉着小杰,快速离开了天空竞技场。 “啊!我明白了!”小杰突然恍然大悟,“刚刚那个就是大姐姐身上的特殊味道!” “别随便闻那种奇怪的东西啊!” 到了下午,社畜饿醒了,她没心思吃东西,去浴室洗澡,穿好衣服,然后去拿衣柜里的行李箱,想趁西索不在的时候离开。 万万没想到门被反锁,她怎么捣鼓,怎么折腾都弄不开这扇金属门,200层以上的高度也不可能跳窗,只能眼睁睁地等着西索回来。 西索帮她带来晚餐,意思很明显,社畜也得当他的晚餐。 “你是不是忘了我在这还有一场比赛?”西索亲自把推车上的餐盘放到桌上,“一个月后的层主挑战赛。” “那个和我也没关系吧?!我又不认识什么层主!”社畜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别这么无情嘛——”西索把刀叉塞到社畜手里,轻吻她的脸颊,“人家可是很怕寂寞的——” “三个月。”社畜浑身颤抖,气的,“我在这都待三个月了!西索,你别太过分,你……你他妈的至少给点小费吧!” 没办法拒绝,就只能尽量挽回损失了。 “想玩你最爱的自由贸易游戏?” “随便!总之你o我得给钱!” “现在开始?” “我要先吃饭。等会也不行!今天也不行,我需要休息!你妈的!把手拿开!摸我也要付钱!别想白嫖!” 第14章 社畜再接再厉 被西索爆炒其实赚不了太多钱,但每天被西索爆炒可以让你没时间花钱——摘自《社畜在天空竞技场的工作总结》。 社畜试图故技重施,续了一个月的健身卡,又开始早出晚归,但她低估了西索无所事事的程度。西索下午6点给她发消息,她就得放弃自己的私人生活,乖乖回来上班,这不就是社畜以前在企业里自愿加班的常见场景吗?! 为什么……为什么……真正的格斗家难道不应该每天锻炼吗?!怎么感觉她都比西索的锻炼量多?!所以西索这一身肌肉怎么来的,做梦得来的吗?! 比起正儿八经的格斗家,西索的生活更像是纨绔子弟,无论财富还是天赋,都不费吹灰之力,天生拥有,叫人羡慕嫉妒恨。 “锻炼?我不是在你这里锻炼了吗?”西索反问她,“好好想想你每次到底动了几分钟?” 真是出乎意料又情理之中的锻炼方式呢!变态啊! 由于社畜被评价为「出工不出力」,又拒绝玩自由贸易游戏,西索只给社畜开了1072戒尼的时薪。 如此看来,西索肯定能当个好老板,他真的太适合被吊路灯了。 “这……这还不是因为你要我无时无刻维持「缠」的状态!”社畜辩解称,“我需要集中注意力!” 西索说“把「缠」当成呼吸一样自然”是「念」的基本功。不仅是被爆炒的时候,连睡着了也要维持「缠」的状态,简直匪夷所思,这真的能做到吗?! “做不到就扣钱。” “1072戒尼的时薪你也要扣?!别太过分了!” 社畜每天下午6点开始在西索这边工作,工作内容不一定是被西索爆炒,还可以是最符合1072戒尼时薪的工作内容,比如打扫卫生——西索居然让我打扫卫生?!居然让拥有10亿定期存款的小富婆我打扫卫生?! 握着拖把的社畜对西索怒目而视,似乎下一秒就要将拖把糊到西索脸上。 于是西索打电话叫人拿了女仆制服过来,“这样就更有工作氛围了。” 确实,那是一套维多利亚风格的长裙,长及脚踝,毫无oo意味。 两害相较取其轻,社畜更愿意干活。因为她在健身房换衣服的时候,发现自己腹部有一块红痕,一直没能消散,就好像永远不会消失一样,反复提醒她只是西索的o奴隶,这件事令她心烦。 社畜过去的生活基本被学习和工作占据,很少把时间分配在家务上,做家务大多草草了事,很少有今天这种认真打扫的机会。她不是有意拖延,但最终效率显然低于平均水平,等她把工作做完,恐怕得到第二天早上。 再长的裙摆,也是很容易掀起来的。 社畜身心俱疲地想到:西索让她做打扫工作,也不过是心血来潮罢了,和大多数乱提意见的甲方一个混样。 从那天开始,西索热衷于让社畜每天换一套衣服,以工作制服为主,因为社畜那副厌倦上班的神情,无论穿哪个行业的制服,都像工作多年的老员工。 其他的就是各种情趣服装了,社畜不适合穿性感的衣服,这与社畜勤俭节约人畜无害的朴素气质背道而驰,就像偷穿了别人的衣服。 “但这不就是最适合盗贼小姐的吗?”西索托着下巴进行品鉴。 “我知道你的嗜好非常广泛了。”社畜站姿僵硬。 西索没有碰社畜,有如实质的审视也足够令社畜浑身不自在。 一只宠物,一件真人玩具,一个o奴隶……这就是社畜在西索眼中的定位吧。 社畜突然很想念她躺在银行里的10亿定期存款。 她就是为了这笔巨款,才丢失了自由。反正当社畜也是要工作到老,至少她在西索这里卖出了当十辈子社畜也难以企及的高价。 拆下腿环里夹着的纸币,社畜把钱按到鼻子上,深深地吸了一口金钱的味道。 钱,当然最重要了,有钱都能让鬼推磨呢。 宛如喝下一大口烈酒,社畜带着迷醉的神情,捧起西索的手。 如果没有西索意外的发掘,社畜应该还会是那个坐在办公室,搬不动饮水机水桶的普通弱女子。 现在的社畜比普通人强,可惜评价标准也变化了,结果她还是最软的柿子。 可恶。 *社畜麻木地做着工作* 社畜我啊,不过是换了份高薪工作,好歹老板是个身材好的大帅哥,不是秃头啤酒肚恶臭中年男呢! 她自我安慰道。 *社畜麻木地做着工作* “放假?”社畜半梦半醒间,机械重复了一遍西索对她说的话。 陪西索在天空竞技场从4月玩到8月,尽管中间专心进行「念」的修行休息了一个月。但社畜是真的一滴不剩了,如今看见男人都感觉反胃,完全不搭理健身房里任何一位男教练,只和女教练搭话。 再这样下去,社畜感觉自己可能要换上厌男症,或者干脆变成女同性恋。 意志与身体的极度割裂,让社畜时常感到恍惚。 脑袋枕在真皮座椅的靠背上,冰冰凉凉的感觉让社畜稍微找回了一些神智。 头脑昏昏沉沉,可能和平时一样没睡饱吧?毕竟西索太能折腾。社畜想。 在西索的视角里,社畜脸颊不自然地泛红,显然是发烧了。得益于社畜近期的锻炼,病情不算严重,只是头脑发昏的程度,和过度疲劳差不多。或者说,社畜发烧的根本原因就是过度疲劳。 不到一年的时间内,社畜早已成型的世界观多次被击碎、重组,累积的精神压力终于到了极限。 此刻她看西索的眼神,都像隔着一层雾。 “方向盘。油门。剎车。”西索把她的双手放到方向盘上,“哦,对了,还有喇叭,现在,你会开了吧?” 社畜会开车,但这辆车的表盘很陌生,显然不是她开过的车。 西索按下某个按钮,刺耳的汽车喇叭声让社畜想要捂住耳朵,双手却像粘在了方向盘上,怎么也松不开。 不,应该去掉「像」这个词。 “伸缩自如的爱?”社畜喃喃地说着梦话。 空气开始流动,风吹开了社畜的刘海,社畜看见周围的风景在快速倒退,西索的脚踩在油门上。 该死。 油门和剎车一起踩的话,大概率会翻车,社畜不能踩剎车,只能转动方向盘。 太快了,什么都太快了,就像做梦一样。 社畜感觉自己正在玩一款赛车游戏。如果西索没有把他那颗重得要死的脑袋枕在她肩膀上就好了。 没办法把他挪开,手还粘在方向盘上。 该死。 社畜本能地把车往车辆更少的路段开。 城市的风景被甩得越来越远,路边的植物越来越茂盛。 车子沿着盘山公路上行。 一圈又一圈。 像一条银蛇缠绕在腰间。 前面已经没有路了。 “你真的该死,西索!”社畜喊了一声,猛地把方向盘打到底,车子冲破护栏,奔向悬崖。 触及边缘之前,社畜把方向盘往反方向扭转,瞬间爆发的求生欲,甚至让她把方向盘扭断了。 活下来。 无论如何也想活下来,才不要和人渣陪葬。 更何况,西索不一定会因此死掉,倒是双手粘在方向盘上的她才会百分百死亡。 第13章 深深的车辙掀动大片尘土,一些细石从悬崖边缘掉落,车子刚好横在了悬崖边缘。 车门外就是悬崖,社畜扔掉手里断了的方向盘,越过西索,往另一边车门爬。 西索在中途揽住她的腰,导致她进退两难。 “放手。”社畜的声音很冷。 她的身体还在打颤,好像身体也很冷。但实际上,她的体温偏高,西索的手都显得凉了。 “这里的风景不是很好吗?”西索说,“我很想在这里和你约会哦——” “放手!”社畜双手去掰西索的胳膊,那两条肉做的胳膊仿佛是铁筑的,箍在社畜的腰上纹丝不动,“现在不是工作时间!” “今天的确不是工作日,是假日。”西索笑着说,“也就是,自由支配时间——” “你他妈的……”社畜低声骂了一句。 西索的无耻嘴脸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她哪里斗得过西索花样百出的诡辩。 “难得的约会,让我们先来聊聊天?”西索凑到社畜耳边,“说说你正在害怕什么?” “……” “说谎的孩子,会遭到惩罚——” “……”社畜咬咬牙,小声说,“我恐高。” 她之前手脚并用爬出驾驶座,就是因为腿软使不上劲。 “那在这里oo,不就更刺激了吗?” “西索你脑子有病吧!” 社畜极力扭转身体,用指甲抓向西索笑容满面的邪恶嘴脸,这次她记得用上了「念」,成功把西索脸颊上的泪滴图案抓得四分五裂。 西索笑容不变地伸出舌头,舔掉流到嘴角的血。 “你也觉得在这里oo很浪漫?” “你是动物吗?!会被人看到的!” “杀掉不就好了?” 为了「杀人免责」去考猎人执照的西索,杀人灭口确实不稀奇。 “偏僻的地方适合杀人灭口……”西索把社畜抱起来,“你选择这里,不就是想趁机把我拉下地狱吗?” “什么呀!听起来好恐怖!你的想象力太夸张了!” 社畜现在才发现,这辆车是她第一次见到西索时的红色敞篷跑车。 西索打开靠近悬崖的车门,他只要把社畜往前一送,社畜就会掉下万丈悬崖。 冷风从社畜脚下呼呼地吹过,社畜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害怕超过一定程度,她反而哑了。 最基础的安全感,双脚踩着大地的安全感都失去了,唯一掌握她命运的人又不可捉摸,视人命如草芥,社畜无可避免地陷入恐慌。 如今只有一根纤细得随时会断掉的蜘蛛丝供她依仗——西索对她的留恋。 考虑到西索说过的「变化系反复无常,喜欢骗人」,还有「也许今天相合,突然就变为相斥」,其中至少有一半是真的。 一旦西索决定杀她,哪怕仅仅是临时起意,她再怎么装可怜,恐怕也是没用的——西索是个铁石心肠的人。 “西索……”社畜咬了咬嘴唇,声音仍然止不住颤抖,“我……我希望你能处理一下我的尸体,至少,不要看起来像是被o杀的,让我父母心里好受点……能做成普通的意外死……就更好了。” “可以,我认识承办那种业务的专家。” “谢谢你,谢谢你……” 说完,社畜哭了,这果然也不影响西索继续。 这个人渣。 社畜的双手被西索用「伸缩自如的爱」反绑在背后,她可以想象得到,被西索使用完毕后,西索就可以像随手扔掉一袋垃圾的游客一样,将她抛下悬崖。 可惜了10亿的定期存款,人死了,钱没来得及花。 发烧与求生欲,令社畜的身体像一条烧得滚烫的蛇。 西索的声音也在微微颤抖,“果然,任何生物临死前的挣扎都是最激烈的——” “放手。”社畜用的是命令句。 捧着社畜腰部的双手离开了,社畜松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感受迎面扑来的山风。 她没有落到底,或者说,死前走马灯才走了一半,失重感就把她拉了上来。 西索尚未解除粘在她身上的「伸缩自如的爱」,让具有弹性的「气」收缩,就重新把她拎回到手上。 “怎么?突然想起来,有话要我带给地狱使者?”社畜斜着眼睛看他,“还是希望我先给你在地狱占个座?” “我想我还是很怕寂寞——”西索从车里扯出一条毛毯,包裹住社畜的身体,“下地狱这种事,两个人一起比较好——” “恕不奉陪。” “好恐怖-人家很害怕的呀,妈咪——” 第15章 社畜再赌一把 “操作系的个性是——我行我素、爱讲道理。”社畜问智喜,“你觉得准吗?” “唔。”智喜可能不太认同这个结果,于是他又问,“放出系,具现化系和特质系呢?” “放出系是粗枝大叶、性格急躁。具现化系很神经质。特质系比较个人主义、有领袖气质。” “这样啊。”智喜仔细记下了,连连点头,“嗯!我知道了!非常感谢!” “没事没事。”社畜笑眯眯地挥手作别。 在小杰与西索比赛后,小杰就和奇犽一起离开了天空竞技场,云谷先生则带着智喜继续在天空竞技场200层以下打比赛,让智喜充分夯实基础。 智喜很好奇西索在那场比赛里没说完的性格分析理论,忍不住跑来询问与西索关系亲密的社畜。 刷智喜的好感度,相当于刷云谷先生的好感度,社畜就冒着被西索看穿念系的风险,问出了西索独家性格分析理论的下文。 不知西索是否根据她的反应看出她的念系。这不重要,无论看不看得出来,都不妨碍西索吊打她这个天空竞技场最软的柿子,正如富豪没必要惦记穷鬼的银行卡密码。社畜决定不思考这件事。 上次社畜抓破了西索的脸,终于得知西索的另一个念能力——轻薄的假象。 这个能力可以在任何物体表面覆上西索想要的图案。当西索把能力用于皮肤,可以掩盖皮肤上的伤痕,使他看起来毫发无伤。他脸颊的星星和泪滴图案也可以用这个能力瞬间画上去。 社畜刚想说这个能力在赌场岂不是天下无敌,西索却表示,他变换扑克牌图案是单纯的魔术手法,与念能力无关。 “我的本职可是魔术师——” “啊对对对。” 社畜才不会吐槽说你穿着风格更像马戏团小丑,魔术师难道不应该戴黑色礼帽,穿燕尾礼服吗?! 西索可能产生了误解,决定教社畜玩牌。 “不不不,我对您的魔术手法没有任何质疑,只是您的穿着风格不符合我的刻板印象。”社畜连连摆手,“我对魔术没兴趣,也没天赋,您要是闲得慌,可以多指导一下我的「念」呀!” “我没兴趣做那种事。”西索断然拒绝。 “……”即使有心理准备,社畜内心仍然遭到暴击。 在和小杰比赛的时候,西索滔滔不绝谈论「念」的事情,结果到现在还不愿意指导她的「念」,难道就因为她没天赋,教起来没意思?! 可她的棋牌类游戏水平超级烂,玩魔术更没天赋,西索还愿意教她。 “你可以当我的魔术助手。”西索说,“比如人体切割魔术,穿刺魔术,逃生魔术……” “别!我知道你会玩真的!” 无语了,西索就是成心为难她,偏不教她真正想学的,把她当消遣是吧?! 她学魔术单纯是浪费时间精力啊! “手上的技巧固然重要,眼力才最重要的。”西索从牌堆中看似随意地抽出两张牌,正好是彩色与黑白的两张joker,“无论怎么洗牌,魔术师都对顺序了如指掌——” “……”兄弟,你知不知道我不仅看不清,脑子也不好。 社畜很崩溃。 西索是真的试图教会她,甚至从最基础的洗牌开始教起,由于她学得太慢,都没心思爆炒她了。 这种强加的「好意」就很尴尬,社畜感觉自己如果在此处辜负了西索,很可能惹西索生气,被西索当场弄死。 比起被西索天天爆炒的日子,社畜最近的脸色倒是更加憔悴,连做梦都在洗牌。 硬学不感兴趣又不擅长的事情,还要迎合期待——这件事究竟有多折磨人,学渣们应该能感同身受。 有一次成功忙里偷闲,社畜站在云谷面前,总算能喘口气。 云谷说西索把扑克牌作为惯用武器,每天玩牌就是西索修行的一部分。 “但我不想学他!我和他念系都不一样!” “你可以从中锻炼基础能力,比如观察力,就算没人教你,也能学到东西。”云谷推了一下他的眼镜,“举个例子,西索的扑克牌为什么杀伤力更强?这包含了「缠」的进阶运用——周。” 四大行之一,「缠」的进阶运用?!那么剩下的应该也有! 第14章 总结至今为止获得的情报,社畜福至心灵,“「绝」是隐匿的技术,进阶运用就是隐藏「气」!「练」是聚集更强的「气」,进阶运用就是在单个部位聚集「气」!” “没错,这两项技术分别称为「隐」和「凝」,其实你已经学会一部分了。”云谷点头表示赞许,“不必拘泥于理论,「念」就是想象力与灵活运用。所有技巧都源于四大行,并且是互通的,熟练掌握基础后,你也可以尝试不同技巧的组合运用。” “?!”组合运用?!还有这种操作?! 又学到了好多新的知识点!念能力世界大善人还得是你啊,云谷先生! 在最黑暗的日子里,社畜好几次都以为再也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现在她才深刻感到,努力活下去,总会遇见好事。 社畜脚步轻快,仿佛随时都会飞起来。 “和别的男人见面就这么高兴?”抱着双臂的西索背靠在走廊,截断了她的前路。 社畜一个激灵,双手挡在脸前,抓住了西索飞过来的扑克牌,上面的图案是方块8。 扑克牌的花色,本身就具有各种含义,可以用于占卜。 时至今日,社畜也摸清了西索玩牌的喜好,所谓「魔术师对手里的每张牌都了如指掌」,西索发牌的不同花色同样不是完全随机的,有时代表了额外的含义。 最明显的是红心,表示西索心情不错,或者有兴趣。 其次是joker,常用于西索发表特殊宣言,或者最后一击。 至于方块…… “方块(diamond),预示着你会有财运——”西索说。 在扑克牌占卜中,出现方块确实意味着金钱。至于是获得金钱还是损失金钱,那就说不准了。 不过,这个结果是西索人为操控的,根本算不上占卜吧?! “谁叫别的男人比你好,愿意告诉我想知道的东西。”社畜随手把扑克牌揣进兜里。 “这就是你向别的男人撒娇的理由?”西索递出一张比赛观战票,是他的下一场比赛,层主挑战赛的票。 “我喜欢!你管不着!” 社畜白了他一眼,朝那张票伸出手的动作却丝毫没有迟疑——不要白不要嘛!跟无耻之徒西索打交道这么久,任谁都会变成厚脸皮。 “赠票只送给真心支持我的粉丝哦——”西索捏着票的手,抬到了社畜够不到的高度。 即便是天空竞技场最软的柿子,社畜好歹学了「念」,她可以用「念」加强自己的弹跳力,这点高度完全不在话下! 哦,不好意思,西索不会傻站着不动,他闪避了。 社畜气急败坏,恼羞成怒,最终放弃。 “西索!我宣布你从此永远少一个粉丝!” “这可真叫人难过——”西索笑了起来,“虽然我不是怀疑你,但你要支持我,也得拿出一点点诚意。” “不用了,我已经脱粉了!”社畜转身就走。 西索的手更快一步,按在社畜的肩膀上,那难以抗拒的惊人手劲,像一条缰绳牢牢拴住了她。 所谓「拿出一点点诚意」,就是叫社畜all in,把所有钱押注在西索身上(不包括10亿定期存款)。 “那种事情不要啊啊啊!”社畜的钱包被西索抖得连最后1戒尼都不剩。 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里面还有社畜赚得最辛苦的1072戒尼时薪工资啊!她怎么忍心使用那些血泪! 层主挑战赛即将开始。 “你……你这混蛋一定要赢啊!”社畜发出一生中最真心的声援,“我全部身家就靠你了!” “如你所愿——”西索在指间亮出一张joker扑克牌,“到死都要支持我哦——” 那你战败死掉也挺不错的。 结果西索赢得比华石斗郎那一场轻松,看来天空竞技场层主的实力也是参差不齐。 全场为了新层主的诞生而欢呼,解说员只采访了西索,因为旧层主被西索在比赛里直接杀掉了。 “获胜感言?”西索握住话筒,笑眯眯地正对摄像头,“我要感谢妈咪对我的全力支持——” “噗——”宛如搞笑漫画里最老的套路,社畜喷出了嘴里的果汁。 #震惊!新晋层主死神魔术师西索竟是妈宝男!# 西索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社畜在乎,社畜迅速使用「绝」降低存在感,离开观众席,到服务窗口提款。这场比赛,社畜赚了约800万戒尼。 “感想?”社畜又又又又收拾好了行李,“下次选个赔率最高的层主吧!” 西索反复无常,没个准话,她已经学乖了,不能管西索嘴上说的什么,应该看看实际上有没有适合跑路的时机,有就试试,吃不了多大亏。 “妈咪——”西索真的很爱演,要不是社畜溜得及时,他就有可能把社畜拎上台,让社畜陪他一起社会性死亡了,“我需要更直接的夸奖——” “西索大人把层主侮辱,西索天下无敌口牙!”社畜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还不够——”西索连连摇头。 “那你凑过来一点。”社畜伸直手臂,随着西索弯腰的动作,总算勾住了西索的脖子。 她用嘴唇蜻蜓点水般碰了西索的额头,下一秒就拉动行李箱,逃也似的夺门而出。 “妈有事先走一步,肯定会每天想你的,拜拜!” 第16章 社畜奔丧 除了钱,比起洗牌,比起「念」,社畜认为自己在西索那里最大的收获是——厚脸皮。 云谷和智喜住在天空竞技场外的旅馆,正好降低了社畜碰见西索的机率。刚离开西索新搬的层主房间,社畜马不停蹄地去找云谷。 针对「云谷是猎人协会成员」这一点,社畜保证自己肯定会努力考取猎人执照,何况她已经学了一半,早点拜师和晚点拜师又有什么区别呢?! 在社畜的软硬兼施下,云谷再次松口,同意在社畜遇到难以解决的困难时,给予她指点。虽没有成功拜师,但也差不多了!等到社畜考取猎人执照,拜师就是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的事情。 天空竞技场是西索的主场,社畜阶段性搞定了云谷后,本想离天空竞技场越远越好,没想到西索发来消息邀请她9月1号去友客鑫。 友客鑫,世界闻名的纸醉金迷大都市。每年9月1号到10号,友客鑫会举办全世界最大的拍卖会,期间至少创造出数十兆资金的流动。 穷鬼为什么要专程跑去看有钱人炫富?找虐吗? 在堆满金钱的背景下,西索的面目也变得极为可憎起来。这不是私仇,是阶级仇恨! 社畜删掉言辞激烈的拒绝内容,想了想,觉得不惹事比较好。于是改成了委婉的推托,称自己非常荣幸能收到邀请,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倒霉出车祸断腿躺医院了,无法赴约,深表遗憾,望海涵……之类之类。 西索的反复无常,也能是件好事,只要他不特别执着,就不会一直纠缠不休。 果然,这次他不过是随意邀请,遭到社畜婉拒,便作罢了。 尽管社畜无意去友客鑫,看新闻时还是会忍不住关心友客鑫那段时间的相关新闻。网上有小道消息称,友客鑫9月3号晚上发生了大规模枪战,甚至有爆炸的声音,政府紧急封锁相关路段,出动了大量警察维护治安。 有人说是黑手党之间的火并,有人说是a级犯罪团伙「幻影旅团」与黑手党火并,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还提到某些特殊网站上有幻影旅团成员被黑手党肢解,用来杀鸡儆猴的视频。 没打马赛克的血淋淋画面令社畜感到严重不适,未能坚持超过一分钟,就关闭了网页。 a级犯罪团伙「幻影旅团」和黑手党,这两样东西都和西索没关系吧!而且,西索是念能力者,又是天空竞技场的层主,以他的实力。即使不慎卷入大规模枪战,应该也能保命。 社畜内心隐隐的不安,在接到西索电话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等电话响了十多秒,她才满脸无奈地选择接听,“喂?” “您好,请问是盗贼小姐吗?” 电话那边完全陌生的男声,令社畜情绪瞬间回落,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您好?请问您还在吗?听得到我说话吗?” “啊。还在。我听得到。”社畜跟着换上了礼貌的口吻,“我是「盗贼小姐」,请问有什么事?” “您好,盗贼小姐,我是西索先生的律师查理。依照西索先生留下的遗嘱,您是他全部遗产继承人。” “遗嘱?” “是的,西索先生已经不幸辞世。” “不可能!”稍后,社畜想到对方用的就是西索的电话,她又心虚了,“他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 西索于前天战死——倒是挺符合西索的格斗家身份。 上个月还好好的,这个月就……死了? 西索不是很强吗? 他是天空竞技场的层主啊! 世界第一的杀手世家揍敌客还给西索的性命标了20亿的高价。 第15章 变故来得太突然,社畜感到一阵空虚,半天没有讲话。 “请您节哀顺变。”查理顿了顿,“西索先生的遗体已经妥善安置。如果您想要吊唁,我可以把墓地的地址发过来。” “……”挂掉电话,社畜仍然难以置信。 呆坐了一会,她决定上网搜索「继承巨额遗产」相关的信息,结果第一条就是以「继承巨额遗产」为题的诈骗案例。 继承巨额遗产的诈骗方式,通常是骗取受害者的银行卡号和密码,或者用其他借口让受害者打钱,比如缴纳遗产继承税,律师费,账户被冻结了需要付钱激活,等等等。 但是,西索这边的情况和诈骗案例都不一样,不是陌生电话,律师直接用西索的电话进行联系,知道西索私下对社畜的称呼,还和社畜约定了在西索的墓前见面,做进一步的身份确认,届时会详细解释遗嘱内容。 约定的时间在十天后,是不是骗局,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为了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社畜故意说自己手头还有事情需要处理,定下充裕的时间让对方准备,实际上,她挂掉电话便立刻出发,第二天到达电话里提到的墓地。 西索的白色墓碑很新,毕竟西索几天前才死。 墓碑上没有出生日,没有死亡日,没有墓志铭,只刻了一行名字——西索·莫罗。 “你这家伙还真死了啊!”社畜不满地嘟囔。 心中冒出无名火,社畜想给墓碑来上一脚。但看在墓碑如此白净的份上,她的脚在中途收回。 死了就死了吧! “哼。”社畜抱起胳膊,对着墓碑说,“西索,你的遗产,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放心吧!每年你忌日的时候,我会亲自来给你扫墓送花,绝不亏待你!” 西索死亡的事实得以确认,遗嘱的可信度至少有80%,不能掉以轻心。因为社畜已经不是穷鬼,是拥有10亿定期存款的小富婆,她一定要守护住自己来之不易的宝贵财产。 想起查理说会做进一步的身份确认,社畜又担心自己不符合西索定下的要求,眼睁睁看着煮熟的鸭子飞走。 是啊,西索怎么可能轻易让她继承遗产呢?难道要付出其他代价?比如西索要求她一辈子吃素……之类的。 太过分的要求就算了,10亿定期存款足够社畜一生衣食无忧,没必要眼红西索的遗产。 约定日当天。 社畜打扮成贵妇人的样子,身着黑色裙装,手捧白色玫瑰出现在墓地。她仿佛初次来到这里,先是端详了一会墓碑,才缓缓把花放在墓碑前。礼帽垂下的黑纱将她悲伤的神情半遮半掩,她唯恐旁边的查理看不出来,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条手帕,装作拭泪。 果然,查理开始说一些表示安慰的客套话,还说社畜被西索尊称为「如同他母亲的女士」。 “西索,遇见他是我一生最幸运的事情。”社畜假装哽咽。 看来遗嘱确实是真的。关键是西索会设置多少障碍,让社畜对这笔巨额遗产看得见吃不着,只能干着急。 吊唁结束,两人在一家价格昂贵的咖啡店落座。 社畜十分庆幸自己花高价配备的贵妇人装扮,继承巨额遗产就得有继承巨额遗产的样子。再看看周围环境和查理身上质地优良的西装。假如社畜穿得和平时一样普通,肯定会被衬托得格外寒酸,那太丢人了。 查理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皮质的黑色活页夹放到桌上,社畜惊讶于活页夹的厚度。原来,除了继承遗产协议书,还有各种财产证明书,包括房产证明,车辆证明,银行存款证明,证券账户资产证明,股东权益证明,公司资产清单,等等等。 财富以如此具体的方式摆在社畜面前,让社畜真正了解到西索究竟多么富有,远超出社畜的想象力。 因为只有「盗贼小姐」这个昵称和电话号码,查理需要社畜回答一些问题确认身份。 “这种事当然要慎重。没问题,我能理解。”社畜说。 查理拿起手机,对着手机屏幕上的文字,开始向社畜提问。 “盗贼小姐与西索先生初次结识,偷走了多少钱?” “20亿。”社畜脸上微微发烫。 “盗贼小姐在自由贸易游戏里最后赚了多少钱?” “1亿3700万。” 一提到自由贸易游戏,社畜就有了强烈的不妙预感。 “盗贼小姐在自由贸易游戏里完成的最大一笔交易是多少钱?” “5900万。” “具体交易内容?” 社畜暗暗握紧双拳。 狗日的西索!这遗嘱百分百是真的,肯定出自于西索本人之手,货真价实! “让我再想想……”社畜看向桌面摊开的各种财产证明书,眼里冒着火。 继承遗产协议里没有对社畜提出任何额外要求,她只需要证明自己的身份,也就是回答这些难堪的问题。然后她就可以继承西索的全部遗产。 “5900万的海上交易。”社畜尝试说谎。 “或许……”查理的表情多出一些慎重,“您可以再想想?” “……” “请您尽管放心,为客户保守秘密是律师最基本的职业操守。” “……”狗日的西索!再看一眼他的遗产! 越发心烦意乱的社畜突然想到,查理能判断她是否回答正确,不就是因为查理手握正确答案吗? 无论社畜回不回答,查理早就知道答案了,唯一的区别,只是社畜能否亲口说出答案。 难怪……查理……要选……这个……僻静……无人的……卡座位置。 啊啊啊! 从查理执行遗嘱条款的那一刻起,社畜的脸就已经丢光了! 仿佛脱光了衣服坐在陌生男人面前的羞耻感,淹没了社畜。 要说出来吗?要说出来吗? 回答问题,就可以继承西索的巨额遗产。 啊啊啊! 社畜无比痛苦地以头撞桌。 “小姐?!”查理语气惊慌地站起来。 “没事。”社畜抬起脸,额头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我想通了。” 社畜拿起搁在活页夹中间的钢笔,扯过继承遗产协议书,笔尖力透纸背,她写下一行超大的「fuck you」占据了整张纸面。 “!”查理瞪大双眼。 紧接着,社畜夺走了查理握着的手机,掰成两半之前,她看了一眼屏幕,却发现屏幕上显示的不是令她难堪的问题答案,而是短信接收界面。 一条新的短信刚刚到达: 【看后面】 社畜立即转身,把手机往最可能藏人的绿植方向砸了过去。 “都说了「看后面」。” 熟悉且欠揍的声音从社畜背后传来。 查理匆匆忙忙向那个声音的方向鞠了一躬,头也不回地跑了。 “盗贼小姐送的白玫瑰,我非常喜欢哦——”西索捧着社畜之前放在墓碑前的白玫瑰,低头轻嗅。 极少见的,他没有穿小丑风格的战斗服,穿了西装,人模狗样的,社畜认为他担任「衣冠禽兽」一词的代言人可谓是当之无愧。 “哦,你没死啊,那我走了。”被耍的事实摆在面前,社畜也懒得追问了。 “你今天的打扮很新奇。”西索上下打量她,“一位……身份尊贵的寡妇?” 说到最后,西索「噗」地笑出了声。 “我也很佩服你连假墓碑都做了。”社畜一脸嘲讽,“这么闲?” “不,也可以是真的。”西索笑着说,“计划出了点意外,所以挺闲的——” 在友客鑫,西索试图与幻影旅团的团长库洛洛单独交战,坦白了自己加入旅团的真正目的,没想到库洛洛的念能力被仇人封住,交战也就失去了意义。 为了这场战斗,西索假意加入幻影旅团,足足等待了三年,却在关键时刻功亏一篑。 不郁闷是不可能的。 “盗贼小姐在墓碑前的真情告白也很令我感动——”西索折下一朵白玫瑰,别在社畜的鬓角。 社畜的礼帽同时被他拿走,为了这场巨额遗产继承大戏,社畜做了发型,把头发盘起来,还画了细致的妆容,有意把自己画得面色憔悴,一脸倦容,就像一个失去心爱丈夫的痴情寡妇。 “看够没有?!”社畜涨红了脸。 “噢,这位夫人,您太有魅力了,我简直移不开眼睛。”西索把礼帽重新给社畜戴好,却完全没有让路的意思,浑身散发出兴致盎然的气氛。 又要来了吗?!那种标准结局?! “然后,社畜被西索爆炒一顿。”社畜面无表情地说,“顺便更正一下,遇见你是我一生最倒霉的事情。” “盗贼小姐都学会抢答啦——”西索挑眉道。 “在那之前,我想说,我包里有oo套,你能不能……”社畜放弃了抵抗。 “居然带着oo套来参加我的葬礼,好过分——” 第16章 “这不都是你害的!” 第17章 社畜的新车 chapter 17 没有死者的虚假葬礼上,知情人和不知情人不约而同身着黑色正装出席,再搭配两人假惺惺的演技,成功构建出一部滑稽的黑色幽默剧。 “我们扮演的角色多么有默契——”西索用着夸张的称赞语调,一手挽着白玫瑰花束,一手揽住社畜的肩膀,温柔又不失强硬地带着社畜走入地下停车场。 路过各式各样的车辆,两人停在一辆黑色轿车跟前,西索拉开车门,弯腰抬手,装出一副邀请她上车的绅士做派。 社畜对车的了解不多,但也能从车内宽阔的空间和皮质座椅的触感中明白这是辆好车。西索从不在物质条件上有所吝惜,这不仅是因为富有,社畜想,还因为西索的格斗家身份,说不定哪天就真的死了,人死了,钱没花完,岂不是亏大了。 坐在后座的社畜看着西索钻进驾驶室,他没有发动车辆,先按下了调整座椅的按钮。座椅放倒后,就是个舒适的单人床。 等等! “你想在这里?!”社畜脑内闪过停在周围的各种车辆,发白的脸色不再是化妆的效果,变成了真的。 “time is money——”西索扯下搭配西装的黑色领带。 一个随时做好死亡准备的人,及时行乐,选择放纵的生活方式也是理所当然。 不,我还想长命百岁! 社畜拿起手边的白玫瑰花束砸向西索,同时去开车门。 车门被锁住了?没关系,可以用「念」,一脚踹开车门应该也没问题! 白玫瑰花束全部散架,花瓣飞得到处都是。社畜严重低估了西索的反应速度,刚刚把「气」聚集到腿部,西索的手就把她按倒在座椅上,打断了她的蓄力过程。 “控制「气」的速度太慢了——”西索单手将社畜的两只手腕固定在头部上方,眨眼间,就用领带打完结,把社畜的手腕绑得结结实实,然后吊在车顶扶手上,“本身的动作也太慢了——” 说白了,不就是一无是处?! 确认西索离开天空竞技场后,社畜鼓起勇气在天空竞技场报名参加比赛,因为有「念」的加成,她首次在第一层比赛,就获得了裁判给的直通50层的通行票——这证明她比普通人强多了。 但和天空竞技场200层以上的选手,新晋的层主西索比起来,她只能算刚刚入门。云谷说过,由于她毫无相关基础,必须先做体能训练,让身体素质达标,才适合正式学习战斗技巧。 以她目前的战斗资质,如果想击败西索,至少得花十年才有可能。 这是个错误方向,社畜不想把一辈子都耗在西索的事情上,好不容易有了做梦般的10亿定期存款,首要目标当然是享受生活啊! 若不是为了完成给云谷的承诺,社畜连猎人执照都懒得去考。 “还不如每天祈祷西索死于非命呢!”社畜对云谷说,“以他那个不要命的战斗方式,肯定很容易死!” “你能这么想也挺好的。”云谷答道,“念能力不是只能用于战斗的工具,没必要强求不适合自己的东西,那无异于舍本逐末。” 我也只能这么想了!我还能怎么办?!社畜暗自腹诽。 把社畜的双手吊在车顶扶手后,西索翻开社畜的手包。社畜脸上的生无可恋一扫而空,变为止不住的惊讶。 虽然西索说过他可以做措施,但是全凭心情,这种说法很狡猾,西索永远可以找借口。 “我怎么能拒绝一位带oo套来给我上坟的美丽夫人呢?” 车窗内侧贴了一层黑色玻璃膜,单向透视的玻璃膜阻挡了来自外面的视线。但从里面可以看到外面是否有人经过。 *round 1* “夫人。”西索没有放过社畜极力掩藏的羞耻,语气轻佻,“需要我送更适合的内衣给你吗?” “不需要!”社畜恼羞成怒。 西索用手指勾住社畜脖子上的珍珠项链,细腻的手感,色泽自然,不是仿品,确实是高档珍珠。根据西索对社畜消费观的了解,这条项链超出了西索的预料。 大部分人类都喜欢美丽的东西,西索也不例外。 西索还喜欢破坏美丽的东西,此刻不是需要忍耐的时候,所以…… 当西索试图扯断这条美丽的珍珠项链,社畜果然又发出了心疼的惨呼,“不!这个不妨碍你吧?!求求你,不要!这条项链还是租的!” “租的?”这确实是富哥西索想不到的办法。 即使得到真相,西索依然坏心眼地扯断了珍珠项链,高档珍珠滚得到处都是。 “西索我!”社畜的情绪极其激动,领带质地柔韧不容易断,车顶扶手倒是快要被她扯下来了。 “尊贵的夫人不可以讲脏话——”西索伸手捂住社畜的嘴,让她的后半句话全断在了喉咙里。 咔嚓。 眼前突然一白,闪光灯刺得社畜条件反射紧闭眼睛。 等她恢复正常视力,就看到西索拿着手机,屏幕上是刚拍的照片,“夫人,你也不想照片被公开吧?” “!”被捂嘴的社畜只能用表情展示愤怒。 “从葬礼中途离开,在停车场偷情的夫人,绝对不想被任何人发现。”西索随口编出故事情节,“没想到有人捷足先登,以此作为要挟,还拍下耻辱的照片,强迫夫人继续无条件顺从自己——” “……”社畜没有继续挣扎,狠狠地瞪了西索一眼。 见社畜理解了自己的意思,西索松开捂住社畜嘴的手。 “把照片删掉!”社畜立刻说,“你不需要这种东西吧?要是不小心被别人看到了……” “我就把那个人杀掉——”西索笑眯眯的。 这确实是他干得出来的事。社畜被他的回答噎得不轻,再次涨红了脸。 “如果夫人今天能让我满意,我就考虑删掉照片。”西索说。 “你是oo片里的标准反派吗?!” “难道不是吗,夫人?”西索戏谑地说,“或者,夫人想要别的角色?死而复生的丈夫,变幻莫测的魔术师情人,还是疯狂至极的小丑?” “no!” *round 2* 趁着西索分神,社畜成功把松动的车顶扶手扯了下来,往西索脸上砸去。这是社畜经过深思熟虑的攻击,使用了「缠」的进阶运用「周」,将「气」覆盖到车顶扶手上,经过如此特殊强化的车顶扶手,才可能破除西索的防御。 西索破相了!西索的脸破了个口子!尽管只有指甲盖大小,但比社畜当年用刮胡刀片的效果好得多。 「念」真是神奇呢! 社畜大喜过望,甚至感觉自己说不定能有朝一日干掉西索。 “下次再准一点——”西索低低地笑了起来,捉住社畜的手指,对上他泛着暗光的金色瞳孔,“要对准这里——” “或者……”西索将社畜的手指下移到他的脖颈,嗓音由于兴奋而微微发颤,“对准这里——” 颈动脉的跳动透过皮肤,清晰地传导至社畜的手指,那生命力蓬勃欲出,不断涌动着……就好像没人能杀死西索,就算暂时杀死西索,西索也能死而复生。 西索真的会死于非命吗?社畜在那瞬间产生了动摇。 “你明白了吗?”西索向她发问。 “不。”社畜刚吐出一个字,就被西索扼住脖子,按倒在座椅上。 *round 3* “最后一个。”西索说。 “就、就是要结束了?”社畜不禁面露喜色。 “夫人,您只带了三个,这怎么够用?” “诶?!” “不够用的话,就没办法了呢——” “那你到底要几个?!” “看心情——” *round?* 西索的西装同样被社畜狂怒之中撕得不成样子,变成勉强挂在身上的布片。 此时的状态应该是西索没有预料到的,于是他给查理打了电话。在咖啡店收拾完文件的查理离这里最近,很快送来了更换的衣服,但只有西索的那一份。 看来,无论事情变成什么样子,西索都没打算给社畜准备衣服。 当西索发动汽车,社畜扑上去抢方向盘,以同归于尽的方式逼问西索,“我的呢?!我的衣服怎么办?!服装费,首饰费,化妆费,路费,精神损失费——都给我吐出来!” 西索说可以把这辆车抵押给社畜。 “啊?真的吗?!”社畜看了眼后座的狼藉,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不是……我又要被迫做那种清理工作了?!” “你愿意做的话,整辆车就全部给你咯——” “行吧!” 洗车应该比清洗1亿3700万现金更轻松,大概。 掉到座椅下的珍珠也要全部找齐了洗一遍,可以少赔偿一些钱。 “还有!”社畜差点忘了比金钱更重要的事情,“把照片删掉!” 西索单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拿出手机,飞速按了数个按键,调出相册里最新的照片,没有选择删除,而是把照片设置为手机壁纸。 第17章 用这种照片当手机壁纸,已经远远超过社会性死亡的程度,简而言之就是…… “变态啊啊啊!”社畜在风驰电掣中的车里尖叫,“西索!这个世界真的没有你在乎的人了?!” 第18章 社畜洗车 根据社畜和西索相处的经验,她知道西索喜欢对她唱反调,但……如果社畜反其道而行之,要求西索保留照片,西索恐怕也不会把照片删掉。 因为他是毫不犹豫把那种照片当手机壁纸的超级变态啊! 有一说一,抛开这次照片的事情不谈,西索目前为止干的变态事还少吗?!连杀人都能当成家常便饭的家伙,根本不存在正常人的底线。 西索没给社畜提供更换的衣服,可选项只有车子后备箱里的毯子。酒店地板十分干净,光可鉴人,任何液体滴到上面肯定非常显眼。 “西索!”社畜叫住走在前面的西索,左右都是丢脸,总得选个稍微好点的,“你……你能不能抱我进去……横着抱……” “愿意为您效劳,夫人。”西索爽快地应了下来。 正因为西索不是时时刻刻唱反调,比起浪费精力揣摩西索反复无常的心情,社畜更倾向于表达自己真实的要求,总会有部分能得到响应。 毯子的长度有限,当社畜把毯子拉过头顶,让毯子像斗篷一样遮住脸,膝盖以下的部分就盖不住了。 没关系,小腿而已,没法看出来是谁!再加上社畜勤加练习的隐匿技巧「绝」,就这样,将存在感降至最低! 当西索在酒店前台办理登记入住手续,社畜的全部努力瞬间化为泡影——西索没有降低存在感,只有她降低存在感,不就是毫无意义吗?! 失算了! 酒店入住需要登记身份信息,过去都是西索提前订好的酒店,社畜可以绕过登记身份信息这一项,而今天是临时订的! “……”和变态登记在同一个酒店房间,这大概是我一生最大的污点。社畜颤抖着双手,从怀里的手包拿出身份证,递给前台接待。 顺便一提,酒店系统里有西索的会员档案,西索不必再做身份登记。 由于西索横抱着社畜,腾不出手来,房卡也得由社畜拿。 身心煎熬地到达酒店房间后,社畜迫不及待扔掉毯子,奔向浴室,这种情形…… 熟练得让自己心疼.jpg 西索去洗澡的期间,穿着浴袍的社畜给酒店服务台打电话叫了客房服务,让对方买她指定的衣服送过来。洗澡和获取换洗衣物,是社畜忍辱负重跟着西索进入酒店的主要原因。 哦,对了,还要继续跟西索扯皮,要求西索删除照片。 社畜本想趁西索洗澡去翻西索的手机,结果直到西索洗完澡,她都没找到。 “在找这个?”西索炫耀式地将手机立在指尖,“你见过哪个oo片里的标准反派真的删掉照片?” “这个题材还没完吗?!” “接下来的步骤应该是录视频对吧?” “你有完没完?!” 社畜训斥得很大声,内心却虚得很,她不想再见识西索的无下限了。只要好玩,西索真的会给她录视频啊! 不行,最多坚持到客房服务送衣服来,就得立刻跑路! 虚张声势终究是虚的,当西索勾起嘴角,她便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一步。这就像面对恶犬威胁时,千万不能立刻转身逃跑,它感觉到你在害怕,就会变得更加凶猛。 社畜终于忍住了逃跑的冲动,直至西索走到她跟前,抬手抚弄她半干的头发。 “反、反正我有钱了,不工作也可以,不出门也可以。”社畜咬牙切齿,“不管是拍照片,还是拍视频——我都不怕!别白费工夫了!” “那就是可以让我随便拍的意思?” “你这样的反应不对吧?!” 难道不是应该瞬间索然无味?! “因为你在撒谎——”西索将手放在社畜的肩膀上,社畜的颤抖变得更明显了,“盗贼小姐,你什么时候产生了这是正常作品的错觉?这里毫无疑问是以你为女主角的oo作品。” “西索你被什么可怕的东西附身了吗?!” 社畜的激情吐槽使得颤抖停止,却没能停止西索的恶行。 oo片女主角走投无路至少还能报警,而西索能把警察直接干掉。 *社畜紧咬着牙关* “西索……西索你……”她的声音就快要哭出来似的,她也确实快要哭出来了。 “?”西索侧耳去听她的话。 社畜咬住了西索的耳朵,这次用了全力,血顺着社畜的下巴滴到床单上。 缺乏战斗技巧与经验的社畜,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攻击西索,也就是牙齿和指甲。多亏有「念」的加成,她攻击西索不至于像在挠钢板,能够造成一些实际伤害。法医验尸的时候,应该能在她的口腔和指甲里提取到很多西索的dna。 *社畜的反抗* 没有人的性格能比西索更恶劣,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相信西索已经被社畜撕碎。 社畜虽然没能弄死西索,但西索大概从刚才的游戏中获得了足够的乐趣,没有阻止社畜抢夺便携式摄像机,将摄像机泡进水里的行为。 “那么难得的影片,好可惜——”西索倚在浴室门口,旁观社畜把摄像机的内存卡咬碎,冲进洗手池。 凡是能够考虑到的部分,社畜总是尽可能的谨慎。 不喜欢被破坏计划,她应该偏一些操作系。西索想。 社畜的眼睛依然带着怒火,西索以为社畜还会攻击他,结果社畜只是说:“没事就滚,我要洗澡了!” “既然受到这么热情的邀请,那魔术师必须来个「安可(encore)」。” “不。”社畜怜悯地扫了眼西索,“你不必勉强自己也可以。” 这显然是非常低级的激将法。 “魔术师(magician)如果上钩,那就是水平糟糕的魔术师(magician),但是……”西索右手往脸上一抹,光洁的脸颊顿时多了星星和泪滴的图案,“小丑(joker)可不会在乎这些——” 不愧是你,无耻之徒的巅峰! 社畜被迫留到了第二天。 在网上调查了洗车相关的信息,社畜选定了一家自助洗车店,各种专业洗涤用具都可以当场租赁或者购买,就不太担心把车洗坏了。 社畜穿着牛仔裤和t恤,挽起袖子和头发,再戴上橡胶手套,勤奋地擦洗车内的污迹,同时把卡在缝隙里的珍珠一颗颗找出来。 西索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旁边看,宛如坐在妇产科门口玩手机的无用男人。 珍珠一颗不少,全都放进社畜刚买的小水桶里,完成这项阶段性重要工程,她缓缓地吁出一口气。 稍后,没好气地剐了西索一眼,“我怎么感觉你总喜欢在无聊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来找我……” “那当然是因为和你在一起很开心哦——”西索笑得眉眼弯弯,浑身洋溢着喜气,好像挺真诚的样子。 “……”社畜撇了撇嘴,“那个,西索先生,通常来说,情绪劳动也需要付费。” “以我们的关系,还需要付费?”西索看似惊讶地睁大眼睛。 “你以为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问别人问题之前,是不是应该先说出自己的答案?”虽是反问,西索的表情是难得不含恶意的狡黠。 “……”社畜想了想,“你是我的债主。” 在西索张嘴前,社畜冲他摆手,“不,你就不用说了,没必要。” “诶-真的不想听吗?”西索仍然面带不含恶意的笑容。 “没必要。”社畜拿起抹布,钻回车内。 西索是个本性凉薄的人。 无论他回答什么,都会在此刻,或者未来的某一刻刺伤社畜吧。 社畜没必要自找不快。 最好是……死也不会听到那个答案。 第19章 社畜再次修行 社畜把西索的电话拉进了通讯簿黑名单,希望能借此与西索永远断开联系。 相信以西索拥有的资源和他本身的条件,肯定不缺少各种意义上的玩伴,社畜不是其中最特别的,更不是最不可缺少的那一个。 即使站在普通人里,社畜也不起眼,存在感薄得就像一张纸。 以前周围都是和社畜差不多的普通人,平凡没什么不好。如今社畜看到了太多认知之外的东西,天才,怪物,杀人不眨眼的变态,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一年一度的猎人考试在每年年底截止报名,第二年1月开始考试。由于是面向全世界的考试,报名方式为网上报名。据说每年有几百万人报考,层层筛选后,往往只有数人能通过猎人考试,甚至是一人。由于极低的通过率,被称为全世界最难的考试。 社畜鼓起勇气参加了这场全世界最难的考试——猎人考试,第288期。 考试第一关是凭借已知的提示寻找考试会场地点,路途中有各种引路人设置的陷阱和考题,全部通过才能到达考试会场。 第18章 千辛万苦找到考试会场,人满为患的场景令社畜傻眼,她领到的考生号码牌已经排到了1234号。 社畜偷听其他考生们聊天,发现很多考生都不是首次参加猎人考试,和网上说的差不多。 考官说今年到场的考生数有1490人,下一场测试的考官希望能把人数降到300人左右。为了节省时间,考官给出最简单粗暴的题目,“两小时内,每个人打倒5个人并夺取号码牌再来找我。” 千人混战,在考官关门后正式开启。 社畜没看到1489人里有念能力者,人太多了,无法全部调查。就算其中有一些念能力者,每人抢5个号码牌,剩下的也足够留给社畜捡漏吧? “你居然还活着啊。不过我赶时间,再见!”莫名有些熟悉的声音掠过社畜耳边。 然后,社畜失去了意识。 社畜捂着隐隐作痛的脖子,不久后从云谷那里得知第288期猎人考试只有一人通过,并且是在第一场测试就淘汰了其他所有考生,让猎人考试两小时内结束。那个在两小时内击晕1489名考生的超级怪物就是——奇犽。 有没有搞错?! 奇犽大人居然真的是绝世天才,天下无敌口牙! “碰上奇犽就没办法了,他是百万分之一的天赋。我见识过他的才能究竟有多可怕。”云谷安慰道,“没关系,可以明年再考,不用着急。” 在天空竞技场的官方网站,社畜把西索设置为特别关注的选手。如果有西索的比赛,她可以收到比赛预约购票提醒消息——这是社畜身为天空竞技场vip会员的福利。 200层以上的选手,每90天必须至少报名一场比赛,层主则不受这条规则约束。西索去年8月成为层主后,比赛记录至今仍是空白,层主房间也一直空着。 看来他已经在天空竞技场玩腻了,暂时不会回来。 痛定思痛的社畜又来到了天空竞技场,硬着头皮在100层以下打比赛。这次她没有把「念」用于攻击,只用于防御,这样就基本不会受伤,被打也不怎么疼了。 天空竞技场,说得好听是「格斗迷的天堂」,说得难听点就是「充满暴力血腥的地方」。这里的选手和观众都以男性为主,女性选手更是少得可怜,其中的社畜看起来最可怜。 因为社畜根本不会打架。 招架不住对手攻势的结果就是挨打,用「念」进行防御的社畜不会被普通选手打倒,她的对手都只能靠累计获得10分以tko胜出。 云谷终于看不下去社畜每天灰头土脸的样子,主动找上门,表达想给予指导的意愿。 念能力世界大善人还得是你啊,云谷先生! 天空竞技场的女选手比较少,再加上智喜一直在200层以下打比赛,云谷想不注意到社畜都难!不枉社畜每天故意把自己整得如此狼狈! 云谷不是西索那种冷酷无情的人渣。即便云谷心里清楚社畜的真正意图,仍然会出手相助,毕竟他已经教过社畜不少念能力知识,最坚固的壁垒早就打破了。而且社畜之前努力和智喜打好了关系,智喜是个善良热心的小孩,他肯定帮忙说了不少好话。 作为老师的云谷有耐心又乐善好施社畜也丝毫不介意跟着小孩子学基础。所以和智喜一起上课的体验非常好。课后两人还可以互相交流经验,特别是被怪物般的天才(指小杰和奇犽)碾压的经验。 智喜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才能掌握的技术,小杰和奇犽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领悟,一点就通,这恐怖的差距让智喜郁闷不已,又碍于自尊心,不能跟云谷倾诉。现在有了一个和他程度相差不大的社畜作伴,终于能放下心理负担,与社畜分享自己的烦恼。 两个被同一批天才碾压过的普通人因为同病相怜,友谊更上一层楼。 不过,社畜的学习目标和智喜不一样,智喜要稳扎稳打成为200层以上的选手,社畜只想考到猎人执照和获得足够保命的实力。 幸运的是,社畜的念系为放出系,适合中远距离的战斗,正好避开社畜在近战方面的短板。零战斗基础且无战斗天赋的社畜,如果想将近战实力提升至拿得出手的程度,一年两年是远远不够的,需要漫长艰苦的努力。 “那也不是你的本意吧?”云谷说,“我建议你主要学习防御和闪避的技巧,以免被卷入近战无法脱身。至于攻击的部分,用「念」补足。遇上普通的念能力者,应该能够自保。” “只是普通的念能力者吗?”社畜有点失望。 “如果……”云谷知道社畜具体在担心什么,“遇见西索那种程度的念能力者,能跑就跑,跑得越远越好。” “那和我之前有什么区别?” “逃跑的成功率高一些。” “好吧。” 云谷又叮嘱她,考虑念能力的时候不要只想着逃跑,一味的逃避会浪费来之不易的才能。念能力的世界十分广阔,要好好地观察过,探索自己的内心,重新认识自己,才能发掘最适合自己的能力——人生是一场修行。 简而言之,不要急躁。 把「气」聚集到拳头增强力量的技术是「凝」,调整聚集的「气」的量,合理分配不同部位的「气」,这个技术被称为「流」。换句话说,社畜要学会控制力量,就不会一击把对手打成重伤,也能避免「气」的浪费,对人对己都是好事。 西索曾说过社畜控制「气」的速度太慢,这确实是区分念能力者水平的关键技术。若不能熟练掌握,攻击和防御将很难奏效。社畜就是在蓄力期间被西索打断了,没能踹开车门逃跑。 做了半年的基础训练,社畜才重新站上天空竞技场的比赛场。 之前在天空竞技场100层以下折腾了一段时间,为她留下了「很耐打的可爱小姐」称号。 可爱?其实社畜的外表和这个词不怎么沾边,不过是在一众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中间,被衬托得像一只小小的鹌鹑罢了。另一个意思也可能是指,她的实力差劲到毫无威胁而显得可爱。 总之,在格斗场,「可爱」是个贬义词。 从观众席传出的喝倒彩和垃圾话,社畜充耳不闻,云谷和智喜倒是皱起了眉头。当初,云谷不仅看到社畜被打得灰头土脸,还看到社畜被对手和观众进行言语侮辱,才最终下定决心。 天空竞技场是用暴力讲话的地方,那时的社畜就像一只柔弱无力的兔子闯入狮群,又一直被动挨打,理所当然被人看轻。 什么难听的话都有。 “太过分了!”智喜转过身,想要与那些人理论。 “智喜。”云谷按住智喜,“她会用实力证明一切。相信她。” 对,社畜已经改头换面了!她学会了防御和闪避!不再是只会挨打的可爱沙包! 战胜对手不是最终目的,她要在比赛里适应各种对手的攻击方式,熟悉,分析,从而防御,闪避,甚至作出一定程度的预测。 每位选手一天只能参加一场比赛,如果是低楼层的比赛且选手没有受伤,才会多安排一场比赛,一天打两场是上限。既然比赛次数有限,为了充分榨干对手的价值,社畜把对手溜了半个多小时,让对手黔驴技穷,观众都看累了,才抓住对手的空隙,一记上勾拳击中对手的下巴。 不能过度依赖「念」的加成,这个上勾拳是社畜历经半年基础训练的普通攻击。 社畜的体能和力量已有大幅提升,用普通攻击打倒普通人没有太大问题。 裁判倒数十秒完毕,社畜的对手仍然没能站起来,裁判便宣布了社畜的胜利。 智喜站起来为她欢呼,云谷微笑着为她鼓掌,社畜半年来的努力,他们是最清楚的。这场比赛意味着社畜终于摸到战斗的门坎,接下来,在天空竞技场的赛场继续增加实践经验就可以了。 和智喜的同窗生活在此截止,但这不影响社畜继续带着智喜去吃烤串——以朋友的身份。 云谷不收学费,也总是婉拒社畜请他吃饭,社畜就把学费砸智喜身上。 “反正,我对你好,一样能让你师傅开心。”社畜说。 挑明这是感谢的方式,智喜就不好拒绝了,而且,云谷对此表示了默许。 “姐姐,你喜欢我师傅吗?”智喜有一天突然问社畜。 “……”社畜咬着鱿鱼,脸上犹豫,实在想不明白智喜为什么要问这个。 “那你喜欢西索吗?”智喜又问。 “不。”社畜立刻否认,“我每天都祈祷他死于非命。” 智喜低下头,双拳紧握,似是做了极大的决定。 “我想过师傅一直不肯收你为徒的原因。”智喜认真又紧张地小声说,“是不是因为师傅不可以和徒弟谈恋爱?” “?!”社畜很震惊小孩子居然懂这个。 不对,小朋友你的思考角度很刁钻啊! “我觉得你师傅只是不会轻易收徒,毕竟我学得晚,也没有太高的天赋。”社畜把果汁推到智喜跟前,“而且,恋爱关系才是最不可靠的呀。” 第19章 智喜似懂非懂地喝着果汁,社畜则是回想起上个月,她难得和云谷单独吃了一顿饭。 那天,云谷是参加完葬礼回来的。去世的是猎人协会会长尼特罗,在处理名为「奇美拉蚁」的外来生物时战死,他同时是心源流的创立者,也就是云谷和智喜的祖师。 那么厉害的人,居然也会死于非命。社畜不由得在内心感慨。 “生死无常。”云谷喝了些酒,第一次在讲课以外说了许多话,“不过,在那之前,会长可是最长寿的人,活了一百多岁呢。” “呃……”社畜憋出一句,“确实,我大概率活不了那么久。” 似乎是醉意涌了上来,云谷摘下眼镜放到一边,头枕着胳膊,脸朝下,趴在桌面休息。 “云谷先生。”社畜小心地挪过去一点,“你说我遇见厉害的念能力者,应该能跑就跑,跑得越远越好……之后……我可以找你帮忙吗?” “……”云谷睡着了? 从社畜的角度,看不到他的脸。 要联系智喜,一起把他带回去吗? 不是社畜没力气把云谷带回去。社畜察觉得到,云谷是个注意避嫌的人,一直把距离保持的很好。她得到云谷那么多帮助,不能太没眼色,也要尽力配合对方才行。 电话接通,社畜刚刚「喂」了一声,在听到智喜的声音前,她先听到了云谷的声音。 云谷的声音很含糊,好在他回答的内容很简单,社畜听得懂他说的什么。 “嗯。”他说。 第20章 社畜的好事 出发之前,连云谷都说社畜有足够的实力考取猎人执照,社畜才会自信满满地再次参加猎人考试。 2001年,猎人考试,第289期。 社畜又落榜了。 硬要找客观原因的话,那就是去年猎人协会会长尼特罗去世,新上任的会长对猎人考试进行了全面改革,不再单方面偏重战斗力,改为挑选综合性人才,变成以笔试为主的考试。 考场里的考生面貌也与上次气势汹汹的一众武斗派大相径庭,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比比皆是,甚至能看到学者模样的年长者。 尽管社畜没及格,但她好歹从一系列考题里了解到此次选拔人才的重点——适合探索未知之地「黑暗大陆」的人才。 「黑暗大陆」是今年最热门的话题之一。 这源于卡金国国王向全世界直播的宣传视频。国王在视频中表示,包围人类大陆的大海之外,还有一片拥有无数宝藏的新大陆「黑暗大陆」。他会带上自己的全部子女,亲自引领20万民众前往新大陆,创造全新的辉煌与繁荣。走在最前面,为大家提前排除万难的探险队总负责人,则是世界顶尖高手,传说级职业猎人尼特罗……的儿子比杨德。 当初在网上看到这个热门视频,社畜还有些怀疑,觉得夸大其词。 没想到猎人协会也对此非常重视,看来「黑暗大陆」和宝藏都确实存在。至于电视上后续新闻里宣传讨论的黑暗大陆危险度,社畜仍持保留意见。 回到正题。除了比普通人更能打一点,社畜没有能用于探索未知大陆的特殊才能,所以她不及格。 本以为,将西索从人生中剥离,就会变得更幸运。 一年多过去,经历了猎人考试连续两次落榜,带来的打击比想象中更大。没有西索作为借口,出了问题就得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是西索让她的生活变糟了吗? 她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西索插手她的人生,她会当一辈子社畜,为了生活劳碌到老。西索出现后,她享受到很多之前根本不敢想,甚至想不到的东西,只不过,随之而来的,还有各种代价。 命运是最不讲理的东西。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能获得的东西明明远超出支付的代价。社畜只获得了西索指缝里漏出来的一部分,却要数次支付生命的代价,还要忍受折辱。 社畜的心态彻底崩了。 幸好她如今不差钱,可以用钱消除烦恼,于是她去看了心理医生。 按小时付费的医生十分有耐心地倾听社畜大倒苦水。 触手可及的纸巾,舒适的沙发,及时添加的茶水,空气中帮助人放松心情的淡淡清香,让社畜在倒完苦水后的感觉格外舒畅。 医生建议她列出目前为止值得记录的好事与坏事。哪怕好事只比坏事多一件,也能证明她是幸运的。 好事:天降20亿横财。 坏事:有10亿交给了洗钱机构。 坏事:西索找上门要求还钱。 好事:玩游戏可以快速还钱。 坏事:游戏需要出卖尊严。 好事:游戏胜利了。 好事:身体没出问题。 坏事:被西索强制开「念」差点死了。 好事:没死。 好事:西索不追究还钱的事了。 好事:觉醒了「念」。 坏事:西索强得过分。 坏事:手里的钱不够请人暗杀西索。 好事:学会了「念」。 好事:遇见大善人云谷。 好事:西索至今没有出现。 好事: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 “……”越写下去,好事越多,果然不应该只盯着坏事,她其实是个幸运的人口牙! “谢谢你,医生,我感觉好多了!”社畜给医生打了感谢电话。 医生再次对她予以鼓励与赞许,客套几句过后,通话结束。 “因为非常希望自己是幸运的,她会努力证明这件事——积极的心理暗示,这就是「罗森塔尔效应」。”医生对助理说,“但如果是思考方式消极的患者,就得进行额外的心理干预,否则患者只会不断地列出「坏事」,并且反复强化负面印象,让情况越来越糟。” “没错,我最近正好看了一本小说,女主角的抑郁症就是这么恶化的……” “这就是你迟到的原因?” “对不起!” 花钱找医生调整好心态之后,社畜离开了天空竞技场。 努力了一年多,该给自己好好放个假啦! “不要忘了每天的基础修行!”云谷在她告别的时候说。 “啊对对对。”社畜拍拍智喜的肩膀,“我会给你们寄明信片的!” 基础修行比较枯燥,需要长时间坚持才有效果。尽管身为手握9亿定期存款的小富婆不想再受累。但她起步晚,天赋不高,想要提升实力,除了练习没别的办法。长期缺乏练习还会让实力退步,以前吃的苦就白吃了。 社畜从来都不是个好学的人,学习是因为生活所迫。不学就找不到工作,不学就跟不上工作进度,不学就容易任人宰割。 各种煎熬的学习经历涌上心头。 啊啊啊! 无论学什么,果然都是一个样! 明年还得继续考猎人执照。根据今年的考题,社畜决定参加户外俱乐部,在寓教于乐中学习野外生存技术。 高档户外俱乐部里净是些有钱有闲的人。若不是社畜也财务自由,她肯定一生都不想见到这些可恶的有钱人。不,恐怕也没机会见到这些有钱人。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以前的社畜身边都是和她差不多的打工人,距离最近的有钱人只有上司和老板。 如今站到了更高的地方,看到有钱人如此之多,社畜内心仍旧残留着来自无产阶级的,隐隐的不爽。 这种不爽很快被消除,因为社畜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会「念」的独特好处——即使她是个野外生存的新手,野外生存体验却比普通人好太多了。 「缠」就像一层看不见的衣服,使她不感觉寒冷,强度足够的话,甚至能抵御普通蚊虫的叮咬。放出系的基础修行就是把「气」发射出去,可以用来打蚊虫毒蛇之类的生物,一边练习力度和准确度,一边听其他人被虫子咬了的抱怨声,乐趣多多。 哼!这就是你们有钱人在打工人工作时间内吃喝玩乐的报应! 俱乐部经营的项目丰富,包括登山、野外生存、攀岩、皮划艇、瀑降、滑翔伞、自行车、射击、跳伞、直升机体验等等。除了自行车,都是社畜没玩过的,新奇的东西当然很有趣。 社畜差不多每次活动都有参加,她的体能在俱乐部里遥遥领先,表现出众,俱乐部里很多人因此认识了她。聊天的时候谈起私人话题,社畜就说自己是富二代,有哥哥继承家业,她只需要天天过得开心就好,不了解赚钱啊事业啊之类的俗事。 总之就是不学无术,没法和这些有钱人聊任何商业相关的高级话题。 当俱乐部里的帅哥向社畜搭讪,社畜不免有一点点心动。但不知为何,总有一款阶级矛盾横在中间,让她感到不自在,无法将关系继续发展下去。 时间在玩乐中跑得飞快。当然,社畜没有忘记每天的基础修行和寄明信片。 社畜意识到时间问题的时候,是她收到了天空竞技场发来的预约购票提醒消息,她几乎有两年没见到的西索,即将进行层主战,对手是另一位新晋层主——库洛洛·鲁西鲁。 第20章 那家伙谁啊?! 库洛洛·鲁西鲁是社畜完全没听说过的人,毕竟社畜很久没关注天空竞技场的比赛了。 「离西索越远越好」是社畜如今的人生格言。所以她选择坐在酒店里,登录天空竞技场官网观看比赛直播。 层主战只有会员才能观看,vip会员没有白买啊!买的太值了! 好事:购买了天空竞技场vip会员。 “各位!长期休战的死神在层主战中选择的第一个对手是——同样以层主身份迎来首场比赛的男人!”解说员大声念出双方的名字,“库洛洛·鲁西鲁vs西索·莫罗!” 库洛洛是一名比西索矮了将近一个头的年轻男人,黑发黑眼,面目清秀。十字架图案的黑色皮大衣与额头的等臂十字架纹身,表明他有坚定的宗教信仰。 西索老样子是小丑风格的打扮,脸上写满了愉快,说明对手是他特别满意的那一款。 天空竞技场有个奇怪的规律,200层以下的彪形大汉特别多,到了200层以上,身材偏瘦的选手却是主流,平均颜值也比较高。比如,库洛洛和华石斗郎,都是死了太可惜的帅哥类型。 这世界也太不公平了!优秀的人样样优秀,差劲的人哪哪都差劲,就不能分配得均匀一点吗?! 根据库洛洛的发言可知,西索在私底下纠缠了他很久。所以这次比赛会彻底解决两人之间的纠葛,也就是——死斗,至死方休。 不愧是宗教狂热份子,行事风格如此极端,连裁判都被他拿来当肉盾,视人命如草芥,与西索在比赛中的疯狂不相上下。 “他说不定可以弄死西索。”社畜购买了库洛洛之前的比赛录像,看得出他的实力很强,比斩断西索两条胳膊的华石斗郎还强。 库洛洛的能力来自于他手中突然出现的一本黑色书籍——他是具现化系? 具现化系适合创造各种规则系的能力,只要完成特定条件,就能发挥作用。 那本黑色书籍像是一本技能书,翻到哪一页就能使用相应技能。 拥有这么多能力的对手,显然非常棘手,连身经百战的西索也不例外,陷入了苦战。 不仅如此,库洛洛的疯狂比西索更甚,他有一项能力可以操纵人类,另一项能力则是引爆人类。于是他藏在观众席,操纵一大群人冲向西索,在西索附近引爆。他还把身旁的观众当武器砸西索,阻止西索使用「伸缩自如的爱」逃出爆炸范围。 太恐怖了,这个库洛洛比西索还恐怖,西索打比赛至少不会伤害裁判和观众。有了库洛洛作对比,西索都显得格外和蔼可亲。 社畜看得汗毛倒竖,万分庆幸自己没去现场看比赛,否则她不一定能避免受到波及。 好事:西索真的死于非命,被库洛洛炸死了。 这就是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 更恐怖的恶人活了下来,这到底算不算得上好事呢? 最后一场爆炸的规模不小,消防车、救护车、记者纷纷出动,西索的名字出现在新闻报道的死者名单内。 这是官方验证的死亡,不再是西索的恶作剧。 一切都结束了,结束得猝不及防。 四肢仿佛突然被抽走了力气,社畜躺倒在椅子上,怅然若失地盯着天花板。 “这样也好。” 不必再像有人在身后追赶一样努力了,从此可以手握9亿定期存款,度过衣食无忧安安稳稳的一生。 夜色渐渐深了。 关掉计算机,社畜准备洗澡睡觉,门口响起的敲门声令她打了个寒噤。 在酒店毫无预兆的敲门声,和西索当年找上门要求还钱的情形几乎一模一样。 寂静的夜晚,清晰无比的敲门声宛如敲打她的心脏。 “死后念。” 她双腿一软,跌坐到地上。 第21章 社畜专送 死后念。 念能力者死后,「念」不一定会消失。反而因死亡变得更加强烈,会自动寻找最憎恨或者最挂念的对象——这不就是恶灵和幽灵吗?! 虽然社畜每天希望西索死于非命,可她只是嘴上说说,根本没有付诸行动,真正的元凶应该是库洛洛吧?! 你为什么不去找库洛洛?! 为什么偏偏要找我?! 难道库洛洛有宗教信仰护体,你对付不了,就来我这里欺软怕硬?! 西索的恶灵……不敢想象是什么样子……据说恶灵会停留在死亡的那一刻,也就是最恐怖的状态……西索被炸得不成人形,五官都无法分辨…… 无论是被西索憎恨,还是被西索挂念,都是同样的恐怖。 由于太过害怕,社畜的双腿怎么也使不上劲。 社畜的眼里涌出泪水,她伸出手,想要爬到桌边拿手机给云谷打电话求助。 敲门声到了第三下,门外传来完全陌生的女声,“您好,冒昧打扰到您,方便接个电话吗?” 很冒昧!太冒昧了! 大晚上的敲什么门?! 还正好选在西索的忌日,差点把人活活吓死! 不过,大晚上的,突然敲门要人接电话也很诡异吧?! 无论如何,活人总是比恶灵更让人感到亲切,社畜重新找回控制四肢的力量,在下一波敲门声中跑向桌边,把手机拿在手里,才赶到门口,通过猫眼查看门外的景象。 小知识:当你通过猫眼往外看的时候,门外也能通过猫眼处的光影变化知道你的存在。 社畜才看清门外是个穿黑西服的年轻女人,对方直视社畜的眼睛,仿佛中间没有隔着玻璃猫眼,双手举起,一只手空着,另一只手握着手机,用动作展示其来访意图,以及没有恶意。 “您好,请问您现在方便开门吗?”她表情笃定,显然不达目的不罢休。 “你是谁?”社畜马上补了一句,“是谁叫你来的?” 社畜注意到女人的绿色宝石领结,做工简单。但足以让普通人觉得昂贵,彰显其主人的富有,同时不抢其主人的风头——富人家佣人的穿着打扮也要有相应的档次。 在户外俱乐部结识了一些有钱人后,社畜因此获得了许多额外的,关于有钱人的知识。 把黑西服当标准工作服的黑手党一般打领带,而不是戴领结,这个女人应该是富人家派来的,有一定地位的佣人,比如管家。 “您接过电话后就知道了。”她说。 好吧,是意料之中的废话式标准回答。 深吸一口气,社畜调整好状态,打开门面对这不速之客。 “感谢您的配合。”女人躬下身,将刚拨通电话的手机双手奉上。 以现在的角度,社畜看到她穿的是燕尾西服。 暗自留意着黑西服女人的一举一动,社畜把手机贴到耳边,努力酝酿出不卑不亢的语气,“喂?” “hi-看过魔术师(magician)今天的精彩表演(magic show)了吗?” “西索?!”社畜顿时失了分寸,惊声叫出对方的名字。 “果然看过了,不愧是到死都要支持我的忠实粉丝——” 又被骗了。 想得太简单了。 魔术师西索想要欺骗新闻媒体,不算什么难事。 但库洛洛的疯狂行径和爆炸都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身处爆炸中心的西索,是如何从那么大规模的爆炸中生还的? “魔术师(magician)无所不能——”西索仿佛听到社畜在想什么,“掉进地狱最深处也e back——” “滚回你的地狱去,小丑(joker)。”社畜已经受够死而复生的戏码。 更可恶的是,她居然连续两次被西索骗到。 “下地狱这种事,两个人一起比较好——” “废话少说,你找我做什么?” 电话那边传来西索轻松愉快的笑声,听得出他目前的身体状况非常好,就好像没被库洛洛炸得少了一只手和一条小腿。 “我手里正好有两张黑鲸号的船票——” 黑鲸号,又名「b·w1号」,是一艘可搭载20万人的巨大运送船,外观像黑色鲸鱼而得名。 卡金国国王在全世界范围铺天盖地宣传他们的移民计划,说要用一年时间再造20艘这样的大船,五年内把一亿人口送往黑暗大陆。国王和14名王子将与比杨德乘上最具纪念意义的第一艘船b·w1号。 普通民众能坐第几号船,由抽签决定,抽中一号船的机率为1300分之一。 “怎么?你要送我一张船票?”社畜说,“很可惜,我已经有一张了。” “呵呵呵——”西索又笑了起来,“喜欢撒谎的坏孩子——” 这句话应该是战斗开始的信号。 一直留意黑西服女人举动的社畜,在对方企图动手的瞬间,先一步发动了攻击。 开门的时候,社畜就用自然下垂的左手发出了使用「隐」的气团。除非对方特意使用「凝」观察,否则是看不到的。 放出系的特长是「气」在身体以外仍可以保持威力,适合把「气」发到远离身体的地方。 第21章 使用放出系相邻的念系「操作系」的技巧,社畜操纵那些气团,让气团移动到黑西服女人周围。只需社畜心念一动,气团就会像子弹一样射向黑西服女人。 放出系相邻的另一个念系「强化系」则可以增强气团的威力。 但操作系、放出系和强化系综合运用的效果,正如价格、质量和服务的三角关系模型,无法同时实现「既要价格低、又要质量高、还要服务好」。 简而言之,如果偏重操纵气团,破坏力就会下降,有可能打破不了敌人的防御。如果偏重气团的破坏力,操纵的精准度就会下降,有可能打不中敌人的要害。 如何权衡两者的比重,就得靠社畜的临场判断力了。 社畜选择全都要。 规划好每个气团的用量,就可以发出多个气团,精准但破坏力下降的气团,不精准但破坏力较高的气团,从不同角度,混入些微的时间差,一齐向黑西服女人发射。 紧接着,社畜「啪」地关上了门,把黑西服女人隔绝在门外。 以社畜有限的实力,更适合进行偷袭,而且她不认为一定能偷袭成功。就算她成功突破黑西服女人的阻拦,狭窄的走廊也是她的弱势,她的近战水平太差,在宽阔的地方才能进行适合她的中远距离战斗。 如今的社畜是念能力者,可以直接砸破酒店窗户,用「念」护住身体,完好无损地跳窗逃跑! 黑鲸号8月8号出航,只要坚持到那一天,就能躲过西索的此次邀请! 通话中断。 “伊路米。”看了眼手机屏幕显示的时间,西索饶有兴致地询问身旁黑色长发的男人,“需要几分钟?” “最多三分钟。”伊路米说,“我派了两名正式管家。” 还有一个黑西服女人?! 社畜急忙后退到门口,躲过了从窗户处突然冒出的攻击。 可恶,唯二的逃生路径,门和窗都有人守住,敌人预判了她的预判,故意留出窗户作为空隙,其实早就堵死了她的全部出路。 “我赌五分钟——”西索笑了笑。 根据社畜在天空竞技场留下的记录,伊路米没有看出太高的天赋。如果要抓她,伊路米认为一名正式管家就足够了。因为是西索指名的,那她可能有刁钻古怪的念能力,保险起见,伊路米才派了两名正式管家。 伊路米的自信不是毫无缘由。 揍敌客的管家都在领地内的管家训练所接受过严格的专业训练,是为了守护领地和主人的战斗机器。 没错,揍敌客,就是社畜曾经调查过的世界第一杀手家族,她还为此去了一趟枯枯戮山。在揍敌客领地外围的大门处,她被一只吃人的魔兽(或者说,揍敌客的看门狗)吓到,和其他游客一起逃跑了。 导游介绍过,揍敌客家族共有10人,分别为高祖父,祖父母,父母,和五个兄弟,全都是杀手。 伊路米则是五个兄弟之一,揍敌客家族的长男。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西索与伊路米实力相当,来往过几次后,很快有了交情,委托伊路米做暗杀以外的业务也是常事,毕竟揍敌客世代累积的情报网和人脉资源确实好用。 比如委托伊路米找来能够治愈伤势的念能力者。 比如委托伊路米把藏起来的社畜送到他跟前。 比如…… 西索的左手已经失而复得,翻转扑克牌的动作和被炸之前同样灵活。 除非委托人死亡,委托自动终止,揍敌客的委托完成率是百分之百,从无失手,才会被称为「世界第一」。 很快,伊路米的手机响了,说明管家完成了任务。 听完管家的汇报,伊路米语气平淡地说了一句「之后回去领罚」,挂掉电话。 “赌输了这么不开心?”西索调侃他拿管家撒气的行为。 “不是。她打伤了我的管家。”伊路米说。 受伤的还是比较重要的腿部,影响了行动,否则捕获此次目标不可能超过五分钟,这属于轻敌或者训练不足,总之得受罚。 西索眼睛一亮,扑克牌掩着上扬的嘴角,“我看人的眼光不会出错——” 揍敌客专送服务,专人专送,为客户提供全世界范围内的点到点急速配送服务。 隔了一片海,远在另一个大陆的社畜,48小时内就装箱送至西索跟前。 西索打开箱子,里面的社畜可谓是全副武装——眼罩,口枷,耳套,皮质束带,双手双脚被反向拉紧,固定成无处发力的姿势,丝毫动弹不得。 不仅如此,揍敌客管家还给社畜注射了安眠药物和肌肉松弛剂,导致社畜仍处于昏睡中。 “这也太谨慎了。”西索很遗憾不能在开箱的那一刻对社畜打招呼,“我还想教她逃生魔术的技巧呢——” “请不要质疑揍敌客的专业性。”伊路米说。 第22章 社畜之箱 “哦?”察觉到某件事的西索缓缓勾起嘴角。 揍敌客管家给社畜戴了耳套用于隔音,和眼罩的作用差不多,都是用来阻断人质对外界的感知。在无声的黑暗中,人质将无法判断是否有适合逃跑的机会。 现在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天空竞技场层主和顶级杀手揍敌客,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社畜脆弱生命不可承受之重量级角色。 西索的双手探入箱底,依次取下社畜的眼罩、耳套、口枷,以及皮质束带。直到所有束缚全部解开,社畜始终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还在装睡?”西索捏了捏社畜的脸颊,社畜没有反应。 “……”社畜全神贯注地放松身体,维持平稳的呼吸节奏,想要熬过西索的试探。 回想起自己遭到两名黑西服女人前后包抄,短短几分钟内被打晕的经历,证明了至今为止的努力只够多逃几分钟,不禁悲从中来。 这世界到底是什么时候突然丧失了法律?大概是从西索假扮服务员推开门的那个遥远中午开始…… 一直晕着也挺好的,真不想醒来面对该死的西索。 “把眼睛睁开。”简短有力的命令句,来自于社畜从未听过的陌生男声。 话音刚落,社畜条件反射般立刻服从了陌生人的指令,她大睁着眼睛看向声音来源,睫毛不断颤抖,瞳孔也因为恐惧而缩小。 伴随着命令句,那瞬间寒冷刺骨的厚重杀意,让社畜仿佛看到尸山血海扑面而来,血腥味溢满鼻腔,比恶灵敲门的恐怖更富有实质,高涨的求生欲盖过一切,身体便下意识地按照命令行动。 箱子内壁宛如一口深井,在社畜上方被框出的光亮中,蜷缩在箱底的社畜看到两个俯视着她的高大人影。 在背光中依然艳丽的红发,那是她熟悉的西索。 另一个是黑色长发的男人,雌雄莫辨的脸上表情平淡,就好像刚才的可怕杀意与他无关。 “只有这种程度?”黑色长发的男人语气有点遗憾。 “不正是你想看的,恶趣味——”西索语气轻佻。 多亏西索打破了肃杀的气氛,社畜停止颤抖,小心地弯曲发麻的手指,才发现掌心里全是汗。 比西索还恐怖的人怎么越来越多了。 社畜叫苦不迭。 “我这边的工作就暂时告一段落。”黑发男人说,“再见。” “bye——” 比西索还恐怖的黑发男人离开了。 “好久不见。”西索低头看向缩在箱底的社畜,“不出来吗?” “……”社畜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心有余悸,“这里……比较有安全感……” “很害怕?”西索眯起眼睛,“那像我这样的呢?” 仿佛空气被抽走,窒息般黏稠的杀意裹住社畜,恐怖钻入骨髓,社畜牙齿打颤,紧紧抱住自己,缩成了一团。 好恐怖。 两个人都好恐怖。 差点弄死西索的库洛洛,也是同样的恐怖吗? 此刻,社畜终于明白,她以前见识的,不过是念能力世界冰山表面的一小部分,当水面之下的冰山露出其中一角,是有可能瞬间将她撕碎的。 幸好西索的杀意和黑发男人一样短暂,社畜重新获得喘息的机会。 汗水湿透头发,社畜感觉自己仿佛连续死过两次。 西索在旁边盘腿坐下,恢复了平时若有若无的笑意,像一个在做生物观察的好奇宝宝,两只手扒在箱子边缘看着社畜。 社畜紧咬着仍在微微打颤的牙关,想起黑发男人那双猫一样的黑色大眼睛,收起杀意的时候,甚至比西索看起来更无害。还有那个拿裁判当肉盾,观众当武器的库洛洛,纯良的娃娃脸,相貌与行为却是两个极端。 云谷呢?云谷也会有这么可怕的一面吗? 不。 「念」不会改变一个人的品性,西索他们本来就是那样,只是「念」的力量放大了他们的可怕之处。 “西索。”社畜蜷缩在箱底,盯着箱底的黑暗,“你为什么要上黑鲸号?” 第22章 “你为什么不想去?”西索反问她。 不想和西索扯上关系只是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则是…… “黑鲸号很危险。”社畜说,“今年猎人考试的题目和卡金国提到的「黑暗大陆」有关。考生成分和去年完全不同,雇佣兵,军人,都是有组织有计划来参加这场考试。这么大费周章的准备,足以证明黑暗大陆的宝藏有多诱人。但是,那同时意味着风险有多高。” “卡金国国王带他的子女一起乘船,代表不了什么。如果有危险,他们的护卫可以保证他们逃得比谁都快。” “大海和陆地不一样,救援难度非常高。有什么东西值得你拿命去赌博?” 根据社畜对西索的了解,他对财宝没兴趣,最令他兴奋的是遇见有实力或者有潜力的对手。 “你参加了猎人考试?”西索哪壶不开提哪壶,找准了其他重点,“这次也没考上?” “……”社畜完全不想答话。 “黑鲸号里有我想要的东西。”西索说,“你可以猜猜是什么。” 黑鲸号?不是黑暗大陆? 排除财宝,西索最感兴趣的东西……有实力或者有潜力的对手? 社畜认识的念能力者本来就不多,怎么猜? 不对,这个问题应该不是毫无线索。 认识的念能力者不多,反而成为社畜的优势,她很快想到了差点弄死西索的库洛洛。 库洛洛在比赛中表示被西索纠缠已久,他本来不想和西索战斗,实在忍无可忍,才决定弄死西索。 比赛结束之后呢? 比赛结束当天,重伤的西索不可能有余力追击轻伤的库洛洛,毕竟他们实力相当。除了疗伤,西索做的另一件事就是给社畜打电话——这不是闲得蛋疼吗?! 排除掉西索已经弄死库洛洛,那么,西索不急于追击库洛洛,说明他已经掌握了库洛洛的行踪。 “库洛洛……他也会上黑鲸号?” “答对啦——” “那你叫我来干什么?!”社畜惊恐地看向西索,“你不会想学库洛洛,拿我当肉盾吧?!我这身板真的挡不住你,真的!” “我不需要哦——”西索笑嘻嘻的,“只是黑鲸号航行时间有两个月,总得找点别的乐子——” “……”那就祝福你在黑鲸号上被库洛洛反杀吧。 “那么,正式入场之前,让我先介绍一下其他演员——” 比如那个黑色长发的男人「伊路米·揍敌客」,揍敌客家族的长子,职业杀手。 “抓你的是他的管家。我指定要女管家,应该会温柔一点——”西索说。 “那还真是谢谢您费心了!”不好意思没有感觉到任何温柔! “因为这个附加要求,我多付了1000万呢——” “如果你直接把钱打给我,我会主动来的,我甚至只需要1000万。”然后会装作路上堵车,正好迟来一步没赶上。 比如差点弄死西索的库洛洛·鲁西鲁,a级犯罪团伙幻影旅团的团长,西索曾经是他的4号团员。 “等等等……”社畜慌忙打断西索的话,“你说你要在黑鲸号把幻影旅团所有人全杀了?!” 多大的仇啊,明明是你在无理纠缠库洛洛,不至于吧,兄弟?! “库洛洛可以偷取念能力,有一部分是团员借给他的。如果念能力原主人死了,念能力就会消失。”西索咧开嘴,兴奋的笑容充满恶意,“那只能见一个杀一个啦——” 社畜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伊路米会成为我的「帮手」。”西索接着说,“我给他开出了他难以拒绝的丰厚报酬。如果他能亲手杀死我,就可以获得报酬。” “?”这不对吧?为什么要他杀你而不是帮忙杀旅团?这不是平白无故增加难度吗?您有毛病吧? 西索站起来,张开双臂,宣布:“这会是一场非常精彩的演出——” 三个西索等级的念能力者混战,再加上幻影旅团其他团员…… “不,这是地狱绘图!”社畜瞳孔地震。 社畜的身体突然一轻,原来在对话期间,西索用「伸缩自如的爱」粘住了她。 「伸缩自如的爱」收缩的速度极快。一眨眼,她已经被扯得站起来,将肩膀「主动」贴在西索的掌心。 西索的另一只手揽住社畜的腰,呼吸扫过她的脖颈。 “不是说过了吗?下地狱这种事,两个人一起比较好——” 第23章 社畜特训 “在登船之前还有一些时间,不如……来点特训?” 特训?什么特训?! 社畜尚在思考西索的意思,西索已经松开搂住社畜的手,几张扑克牌直冲社畜的脸飞了过来。 草! 能不能别攻击脸?! 社畜下意识往后退,忘了自己还站在箱子里,整个人和箱子一起翻倒在地。 唰唰的洗牌声只是短暂的歇息,不等社畜爬起来,下一波扑克牌攻击就到了。 或许是刚受过两波杀气洗礼,又或许是肌肉松弛剂的作用未消,社畜双腿发软,没有腾挪躲闪的余力。情急之中,她抓住手边唯一能用的道具——揍敌客特制的金属快递箱,让箱底朝上,把自己扣在里面。 西索的扑克牌是市面上能随便买到的纸质牌,由于西索使用「周」强化了扑克牌,纸质扑克牌打在金属快递箱上发出类似金属碰撞的声音。 扑克牌作为武器的优势在于「轻薄」,重量轻则速度快,截面薄则锋利。 劣势也很明显,纸质扑克牌终究不是工匠打磨的专业武器。即使用「周」进行强化,威力依然有限。西索不能用扑克牌把对手切成几段,往往采取割喉的方式杀死对手。 还好,金属快递箱比人体坚固多了。 社畜心中暗喜,左手突然传来痛感,她在箱子里的黑暗中摸索,发现是一张扑克牌划破了手掌。 “!”这张扑克牌是西索在测试穿透金属快递箱所需的强化程度。 唰唰的洗牌声又传了过来,那是攻击的信号,下一波扑克牌就不是金属快递箱能抵挡的了! 一阵叮叮咣咣声过后,单手贴着箱子内壁的社畜松了口气。 西索能用「周」强化扑克牌,社畜当然也能用「周」强化金属快递箱!扑克牌的攻击力本身就比不上金属快递箱的防御力。所以社畜用「周」的时候,可以比西索消耗更少的「气」。 念能力者之间的战斗,规划「气」的消耗量,是决定胜负的关键之一! 但是,仅限于实力相当的情况。 社畜拥有的「气」的总量远不及西索,再怎么精打细算,目前留给社畜的选项仍只有「能跑就跑,跑得越远越好」。 悄悄掀起箱子的一角,确认了周围环境,社畜在箱子内推着箱子,手脚并用往门口冲刺。 她的意图太过明显,一排扑克牌钉在必经之路上,变为不可忽视的路障。她想抬高箱子越过那些拦路的扑克牌,另一波扑克牌连续追击,像子弹打在箱子上,还有几张扑克牌穿透箱子,划破她的皮肤。 金属快递箱几乎被西索的扑克牌扎成了一只刺猬,社畜找不到更坚固的掩体,只能继续顶着箱子往其他方向逃跑。慌不择路的时候,数次撞到了墙壁。 社畜感觉自己在枪林弹雨之中逃跑,就算西索的扑克牌是按箱买的,总有扔完的时候吧?! 可惜她躲在箱子里,看不到西索用「伸缩自如的爱」回收扔出去的扑克牌,只要西索乐意,弹药量就是无限。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前,社畜开始体力不支,因为西索还跟她较量「气」的消耗。 扑克牌的攻击力越来越强,社畜就得消耗更多「气」使用「周」来增加快递箱的防御力。 卑鄙!无耻! 汗如雨下,社畜已经没力气逃跑,再过一会,强化箱子的「周」消失,数不清的扑克牌穿透了快递箱。 “失误就等于死亡的穿刺魔术——”西索弯腰揭开快要散架的快递箱,“哦?我可爱的助手还活着,真是可喜可贺——” 在染血的地板上,社畜尽可能地蜷缩着身体,用最后的「气」护住了头部、脖子和躯干,所以扑克牌只伤到了她的四肢。 西索拔掉插在社畜肩膀和手臂的扑克牌,她呜咽了一声,明白西索的攻击结束了,终于放松身体,彻底瘫软在地上。 “这种程度可不够让我尽兴——”西索捏着从社畜手臂上取出的一张扑克牌,舌尖舔过血迹,“按照以往的经验,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吧?” “……”社畜累得一根手指都动不了,有气无力地对着西索干瞪眼,“我都破破烂烂可以进医院了,您完全不忌口是吗?” 社畜只保护了要害,其他部位到处是扑克牌造成的划伤,有深有浅,较深的伤口还在渗血,较浅的伤口刚结上浅红色的血痂,样子非常凄惨。 凄惨? 第23章 西索的脑子里不存在这种富有同情心的词汇,与之相反,他毫无心理负担地o了。 *西索将社畜爆炒一顿* “盗贼小姐,你有没有想过……”西索脱掉沾血的上衣,当然,那些都是社畜伤口的血,“如果你变成尸体,就不必担心避孕的问题。” 说的很对,无法反驳,但是,社畜一点也不想死。 她转身想跑,西索抓住了她的脚踝,把她拉进怀里。 “西索!”社畜手里藏了一小片扑克牌的边角,用「周」强化过的纸片划破西索的太阳穴。 她本来想划的是西索的脖子,没想到西索突然动了,而且她是背对着西索,结果失了准头。 “要在我最兴奋的时候攻击……才对呀……”西索舔了舔她肩膀的伤口,压抑的喘息声将话语切割得断断续续,“你是真的想杀我,而不是……想挑逗我吗?” “这可……太糟糕了-不、不行……” 社畜第一次听到西索苦恼纠结的声音,那完全没有社畜想象中解气。反而让社畜浑身紧张起来,潜意识里发出危险的信号,催促她马上逃离。 西索环在她腰间的双臂勒得她呼吸困难。西索在她背后,她需要抬起头才能看到西索的表情,但她直觉地知道现在最好不要看。 “别动。”西索抬手捏住她的脸颊,把她按到胸膛上,明显兴奋的心跳声传了过来,“听到了吗?你再乱动的话,搞不好……我会在这里,把你干死哦……” “……”社畜决定不挑战那个可能性。 第24章 社畜登船 社畜差点被乱棍打死之后,得到了西索的一个甜枣。 翻译:社畜被爆炒到伤口裂开之后,得到了西索的悉心治疗。 社畜……社畜双目无神躺在床上,完全不想讲话。 西索凑上来,说可以给社畜随便咬一口解气。 社畜……社畜没有客气,狠狠啃了西索的脖子,咸的。 西索随手一抹,擦掉流出来的血,「轻薄的假象」同时将伤口隐藏。 “……”社畜继续双目无神躺在床上。 卡金国为黑鲸号出航举办了盛大的前夜祭,国王,国王的14名子女,担任探险队总负责人的比杨德,依次在舞台和大屏幕中亮相,主持人不断吹捧卡金国国王这场航行的伟大之处,表示会加载历史。 社畜裹着长风衣,用来遮住包扎过的伤口,和西索一起挤在看不到尽头的茫茫人海里。 航行失败,20万人一起沉海,同样能载入历史。社畜暗自腹诽。 在大屏幕特写中,卡金国国王乘坐他专属的私人小型飞艇,第一个登上黑鲸号。 黑鲸号分为5层,宛如人类社会阶级的缩影,处于顶端的第一层主要是卡金国王族和政要,往下第二层是贵宾,三层、四层和五层则是十几万普通民众。 现场气氛如此热烈,社畜很难不在内心吐槽,黑鲸号的第一层,居然是单独放在这艘巨大运送船上方的游轮,这不是明显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吗?! “这可是真正的丰功伟业!”主持人慷慨激昂的发言被音响放大数倍,在场20万人都能清楚听到,“让我们一起来享受这无上光荣的一刻,并为它欢呼祝福吧!” 喧闹拥挤的人群中,社畜很想趁机溜走,可惜西索紧搂着她,动作宛如热恋中的情侣。 为了黑鲸号上「非常精彩的演出」,即“天空竞技场层主vs顶级杀手揍敌客vsa级犯罪团伙幻影旅团”的大混战,西索当然也做了相应的准备。 标志性的脸妆——两边脸颊的星星与泪滴图案,都没有画。 小丑风格的战斗服与高跟鞋,换成了一身黑衣与平底鞋。 惹眼的红发不再梳上去露出额头,而是温顺地耷拉下来,用刘海遮住了上挑的眉眼。 西索彻底改头换面——其实就是换了套打扮——变得泯然众人,不,应该说是完全卸下了招摇的舞台风格,不会和以前一样随时随地引人注目了。 乔装改扮到这种地步,应该是西索的极限了。他确实对扑克牌,黑桃形状的拉链与背后红心形状的扑克牌风格图案是他最后的倔强——都这种地步了,您还惦记着您的个人标志style?! 总的来说,就是乔装改扮了,又没完全乔装改扮,顶多欺骗陌生人,若换成熟人,一眼便能认出。 “……”社畜决定不为西索的「演出计划」瞎操心。 无论她在西索的「演出计划」里究竟是个什么定位,她都得优先为自己的安危操心才对,哪管得着西索是死是活。反正,揍敌客和幻影旅团都与她素味平生无冤无仇,她只要撇清自己跟西索的关系,大概,也许,可能不会受到迁怒或者连累吧?! 怀着各异的心思,社畜被西索裹挟着登上了黑鲸号。 傻子、疯子和该死的有钱人在黑鲸号齐聚一堂。 绝大多数人很可能有去无回。 累了,世界毁灭吧。 西索的票是第三层的,处于黑鲸号的中间层,大概可以便于之后的行动? 每层之间的通道由实枪荷弹的卡金国军人设立关卡进行把守。但实际上分别管理三层、四层和五层是卡金国的三大黑手党,军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权贵待着的一层和二层。所以,三层与二层之间的通道,看守最为严格,拥有vvip船票的人才能通过。 三层、四层和五层之间的通道,只需要出示出入券就能通行。不过,出入券不是明面上能够买到的。除了看守通道的军人拥有出入券,管理三层、四层和五层黑手党也有出入券,必须想办法与他们达成交易,才能从他们手里得到出入券吧。 话又说回来,能够搭载20万人的巨大运送船确实大得夸张,内部根据设施用途分成多个区域,各种生活设施都有,道路繁杂,走在里面简直像个小型城镇。 不,这里比小型城镇的人口密度高得多,想要找出特定的某人,就如大海捞针,太适合玩捉迷藏了。 社畜瞥了眼满脸悠闲的西索,不由得为敌暗我明的幻影旅团捏了把汗。 黑鲸号上的物价和迪o尼一样,比外面翻了好几倍。考虑到海上物资运送的成本,多少能够理解,再说了,反正是西索出钱。他再不花钱,可能就永远没机会花钱了。 和及时行乐的西索不同,社畜一定要活着回去,9亿定期存款还在银行等着她啊! 大致调查完三层的情况后,西索就回到了住处。 社畜以为西索今天准备养精蓄锐,明天出发杀幻影旅团,没想到西索不打算主动出击,选择了「守株待兔」的策略。 换言之,西索每天吃喝玩乐,根本不干正事。 这和说好的完全不一样啊!你不是要大混战吗?!不是要非常精彩的演出吗?! 头破血流在哪里?!血流成河在哪里?! 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皇帝不急太监急,社畜比西索还着急。 黑鲸号上只卖晕船药和各种治病的药,没有避孕药,她天天被西索玩,不小心怀孕了怎么办?! 尽管西索看起来很悠哉,但他第一次限制了社畜的行动范围,在社畜的手臂粘上「伸缩自如的爱」,距离超过十米,他就来逮人。 西索越认真,越能说明幻影旅团足够对他造成威胁,还有……揍敌客。社畜不完全相信西索的话,总感觉西索给揍敌客的委托没那么简单,西索肯定隐瞒了重要内容。 “我可爱的盗贼小姐,这几天心不在焉地想些什么呢?”西索问。 “呃,我在担心幻影旅团什么时候出现。”社畜给自己的真实心情换了个说法,看似站在西索的角度,为西索担忧。 “担心那些事做什么——”西索低低地笑了起来,“你觉得他们会跟一个o奴隶计较?” o奴隶。 社畜两年没有听过这个称呼了,今天突然重新提起,比任何时候都显得刺耳。 如同被当头浇了一大桶冰水,社畜的身体猛地颤抖,她低下头,紧咬着嘴唇,花了好几秒钟,总算压抑住汹涌的愤怒,以及涌上眼眶的眼泪。 “难道,你认为还有其他适合你的位置?”西索依然挂着笑容,双手撑在她上方,“没有什么比o奴隶更适合你了,你只需要发出口申口今——那就是属于你的全部台词。” 笑脸的小丑面具掀开冰冷的一角。 社畜别过脸,眼泪不争气地流到枕头上。 她也不理解自己此刻的情绪为何失控至此。 最后,她异常平静地想到——我要杀了西索。 第25章 三岔路 黑鲸号出航第四天,上午十点。 “现有携带凶器的偷渡者潜逃,并藏身在居住区内!请各位乘客听从军方的指示,留在房间内,绝对不能出门,也不要开门!”黑鲸号第三层各处的广播突然发出通知,“根据区域划分安排了不同的用餐时间!届时国王军会护送各位前往!” 第24章 “重复!在没有得到军方允许的情况下,请不要擅自外出!” “请各位配合军方的搜查!有偷渡者潜逃,并藏身在居住区内!” 大批军人持枪开展地毯式搜查,除了检查船票,还会视情况进行盘问。 社畜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气势汹汹拿枪指着,并且是步-枪。 不出所料,黑鲸号是个是非之地,才第四天就发生了惊动军方的杀人案。虽说有可能是卡金国对黑鲸号的治安格外重视。但更大的可能性,恐怕是杀人案的性质相当恶劣,容易引起大规模恐慌。比如,连环杀人案。 军人们至少两人为一组,一人负责搜查盘问,一人负责举枪警戒。 检查完社畜和西索手里的船票后,军人问他们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这是社畜近期最讨厌的问题。 她紧抿着嘴唇,很想说她和西索毫无关系。但毫无关系的乘客不会订双人房,矛盾的回答会引起军方的额外注意,能给西索引来足够的麻烦吗?或者,这真的是她想要的结果吗?她这样回答,更像是失去理智,受到了感情的驱使。 “母子关系。”西索答道。 “……”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空白了一瞬。 先不论这对男女看起来年龄相仿,床铺的状态和室内残留的特殊气味也能说明一些事情,军人心中已有相应的答案。之所以发问,不过是例行盘问所需的流程。 负责搜查盘问的军人皱起眉头,由于时间问题,没和西索计较,公式化地叫社畜也给出问题的答案。 “……”不知从哪来的勇气,社畜无视掉黑洞洞的枪口,望向西索,语气满是讥讽,“那你倒是当着众人的面,叫我一声「妈」啊。” 西索可没什么形象包袱,立即口吻甜蜜地叫道:“妈咪——” “……”两名军人的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堆蚊子。 他们不约而同瞪了面前的「狗男女」一眼,离开的脚步特别着急,一刻也不想多待。 军方的效率比社畜预想中高得多。 第二天的下午八点,广播就宣布警报解除,“偷渡者已经被捕!警报正式解除!室外戒严也已经解除!各位乘客可以安心外出了!” 这么容易被抓住,偷渡者应该不是幻影旅团成员。 比起待在憋闷的房间,社畜宁愿选择跟着西索出来透气。 黑鲸号里修建了相当多的休闲娱乐设施,好让二十万乘客在长达两个月的航期内不至于太过无聊。当然,娱乐设施的丰富度也和乘客所在的层数有关。如果四层和五层都修建得和三层一样,黑鲸号就装不下20万人了。 走到影院的海报处,西索问社畜想看什么电影,社畜选了爱情电影。 社畜没心情看任何电影,只是爱情电影可以不带脑子看,边看边想别的事情比较方便。 电影讲的是一对相敬如宾的恩爱夫妻,藏着各自不可告人的秘密。有一天,灾难突然降临,两人的秘密陆续暴露,于是两人试图杀死对方。 社畜想着,虽然西索说应该在他最兴奋的时候下手。但事情肯定不会那么简单,否则西索早就死了,能活蹦乱跳到今天? 近战是西索最擅长的,绝对不能选择近战,即使在床上也一样。 连和他实力相当的库洛洛都避免近战,社畜不认为自己的实力比得上库洛洛。 西索的念能力「伸缩自如的爱」确实比较麻烦,类似橡胶的弹性让西索的速度和灵活度异于常人,类似口香糖的粘性又能随时牵制对手的行动。所以库洛洛先炸掉西索的一手一脚,妨碍西索使用「伸缩自如的爱」,再用人海战术堵死西索的后路,包围西索,发动最后的大爆炸。 在社畜看来,库洛洛的策略步步为营,十分稳妥。 结果呢?西索还是没死。 社畜放出系的中远程距离攻击,理论上可以克制西索这类近战型的念能力者。但社畜学「念」的时间和西索比起来,还是太短了,能否打中西索要害和能否打破西索防御都是大问题,留给社畜的可选项依旧只有——偷袭。 平时偷袭肯定是没戏的,如今黑鲸号上西索将与其他人混战,得趁那个时候偷袭吗? 电影后半段讲的是那对夫妻在共同抵御灾难的期间,逐渐接受了彼此的秘密,握手言和。 happy ending。 哼,毫不意外的商业片标准结局,社畜在内心翻了个白眼。 黑鲸号上出现了新的封锁区域,尽管没有进行和上次一样大规模的地毯式搜查,但杀人案确实又发生了。西索表示了一点兴趣,稍作调查后,发现那似乎是黑手党之间的暗杀行为,很快失去了兴趣。 黑鲸号出航第十天。 西索终究还是个喜欢独来独往的人,确认黑鲸号的治安没什么问题后,就不随时带着社畜了。当他想独自出门,就用「伸缩自如的爱」做了个套圈,把社畜拴在房间内。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社畜每天都诅咒他直接死外边,再也没回来。 偏偏西索每天都毫发无损地打开门,然后一顿亲亲抱抱加爆炒。 这条狗怎么还不死?! 今天,出门闲逛的西索甚至拿回来一张vvip船票,还是别人恳求他收下的。 “?!”社畜知道他有本事,没想到他这么有本事。 卡金国三大黑手党正式开战,加夏家族和修巫巫家族会连手消灭爱依依家族,幻影旅团也加入其中,与加夏家族达成了合作。 来自修巫巫家族的交涉人,希望西索用vvip票去一层,在黑手党混战结束前远离战场,之后,无论西索与幻影旅团要做什么,黑手党都不会干涉。顺便一提,那名交涉人是幻影旅团全员粉。 “你呢?”西索问社畜。 “我粉我自己!”社畜怒气冲冲回了一句。 vvip票不仅意味着可以去上层,想去下层也能畅通无阻,西索真的会乖乖待在远离战场的地方吗? “正好去上层逛逛——”西索朝社畜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就像对待一只宠物,“可惜票只有一张,不能带上你。” 虽然不能跟着西索,趁西索和别人战斗的时候偷袭。但获得完全自由行动的机会,那也是件求之不得的好事。 社畜先是一喜,然后想到了另一个现实问题。 “你给我等一下!”社畜叫住西索,“我是身无分文被你绑架过来的!黑鲸号到处都需要钱,你至少留点饭钱吧!” “呵呵呵——”西索只是把一张扑克牌塞到社畜的衣领,“那种小事应该由你自己解决,再会——” 西索走后不久,「伸缩自如的爱」解除了,手脚的束缚消失,社畜拿出衣领里的那张扑克牌,上面握着镰刀的小丑一脸嘲讽的笑容,和西索一个混样。 社畜立刻就想把这张扑克牌撕碎,稍微冷静下来想想,她决定把这张最富有嘲讽意味的joker扑克牌留着,到时候插到西索的尸体上。 命运的掌控权终于回到社畜手中。 接下来应该如何选择呢? 站在命运的,社畜表情凝重地握紧拳头。 第26章 结局a-《继承》(上) 事不宜迟。 得到自由后,社畜立刻走出房间。 既然丢失了西索的踪迹,那就去寻找西索的目标「幻影旅团」,结果是一样的。 首先,要注意低调行事。 维基百科上说幻影旅团是一群穷凶极恶的盗贼。如今西索与旅团为敌,旅团难免有可能迁怒于她,希望旅团不认识她这个小角色吧! 想要找到旅团,社畜手里有两条线索,一是她在天空竞技场比赛直播里,见过旅团团长库洛洛的长相,二是西索提供的消息,旅团正在与卡金国黑手党加夏家族合作,要消灭另一个名为「爱依依」的黑手党家族。 该怎么在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找到旅团,跟踪旅团,等待旅团对战西索呢? 一边思考,一边漫无目的在三层散步,社畜意外从人群中发现一个熟面孔。 黑色长发的男人——伊路米·揍敌客,揍敌客家族的长子,职业杀手。 不愧是职业杀手,社畜的视线很快被发觉,对方望了过来,那双猫一样的黑色大眼睛与社畜对视。无机质的眼神看着挺渗人,职业杀手的气质恐怖如斯。 差点忘了,西索说过,他给这位杀手开出了极为丰厚的报酬。如果这位杀手能亲手杀死他,就可以获得报酬——真实度存疑。 社畜想了想,鼓足勇气,走上前去与其攀谈。 “你好,伊路米先生。”说话间,社畜有点好奇地看了眼伊路米身边穿黑色和服的小孩,“冒昧问一下,你接了暗杀西索的委托吗?” 职业杀手工作时怎么会带一个才十多岁的小孩?难道就像导游说的,揍敌客全家都是杀手,所以那个小孩是伊路米的妹妹? “嗯。”伊路米给出了肯定的回复。 第25章 社畜做好了对方「无可奉告」的准备,没想到真能得到回答,如此看来,西索委托伊路米杀他的真实性又提升了。 委托职业杀手杀自己,这种委托匪夷所思,除了浪费钱,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一个敢发布委托,一个敢接委托,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难道——难道西索得了绝症?想死之前玩个够? 西索身为格斗家,在天空竞技场是明星一般的存在,他的比赛票总是最热门的。他很享受万众瞩目的感觉,要不然,就不会成天穿那套招摇的小丑风格服饰,就像随时准备上台表演。 是啊,比起在病床上像个普通人一样死去,不如轰轰烈烈死在战斗中,那才更适合天空竞技场的明星,坠落时也是最璀璨的。 呸!懒得管他怎么想呢!总之西索必须死! “实不相瞒,我也想杀西索,和你目标一致。”反正西索不介意有人杀他,社畜就不担心伊路米可能向西索告密,“如果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会很乐意去做。” “嗯。需要的话,我会给你指令。”伊路米同意与社畜合作,并介绍了他身旁的小孩,“这是我的弟弟,柯特。到时候也可能是他与你联络。” 弟弟?!原来是男孩子?!那他为什么穿女士和服?! 再看看伊路米同样雌雄莫辨的脸,无疑是亲兄弟了。大概性别模糊的形象更适合当杀手吧?社畜忍住了吐槽的冲动。 “好的!”达成合作关系后,社畜的胆子大了一些,“有件事可能要麻烦你。呃,我被你的管家绑……不,邀请过来的时候,根本没带钱,现在连吃饭的钱都拿不出来。你能不能暂时借我点钱?下船以后立刻还你!利息的事情也好商量。” “可以哦。”伊路米拿出一张银行卡,“既然是互帮互助,这点忙肯定要帮。时间短暂,利息就不用了。希望我们能合作顺利。” 没想到职业杀手还挺有人情味口牙! 社畜高高兴兴接过银行卡,又说了些感谢的话,与伊路米简单交流过情报后,挥手作别。 当社畜转过身,伊路米手指微动,社畜来不及感受到刺痛,一根极细的念针就扎进了她的后脑。 社畜不知道,伊路米是操作系念能力者,可以用针进行攻击,或者控制人类。 根据需求,控制效果有强有弱,有完全抹杀本人意志的完全控制,也有仅施加暗示的不完全控制。 社畜脑中的念针,属于后者。 战斗最激烈的时候不适合偷袭,社畜的实力不足以插手。 战斗接近尾声的时候不适合偷袭,西索和一般人不同,状况越是不利,他反而越兴奋,越能发挥实力。 要等到台上的演员们真正倾尽所有,到达强弩之末,才轮到社畜登场。 比起连一只鸡都没杀过的社畜,顶级的职业杀手对死亡的嗅觉何其灵敏,再加上丰富的经验,他绝对不会错过最适合偷袭的时机。 什么时候适合偷袭? 应该选择相信自己,还是选择相信伊路米? 社畜毫无疑问选择相信伊路米,她非常信任伊路米的实力。 当脑海里突然有个声音叫社畜攻击,社畜没有多想,遵循了那个声音的指引。 偷袭的机会有且只有一次,社畜清楚这一点。但她终于感到不对劲,身体实际作出的反应超出了她的控制,一瞬间榨干了全部能调用的「气」,化作她目前为止最强力的「念弹」,冲向西索。 即便是强弩之末,西索依旧做出了闪避的动作,真是可怕的实力。 眼看着「念弹」就要擦过他的胳膊变为无效攻击,「念弹」突然转向,击中了西索——「念弹」中加入了「操作系」的技巧,力量和速度才会下降,让西索有可能避开——这正是陷阱所在,此刻的西索已经没有余力再进行闪避了。 死到临头的西索,却放声大笑起来,“欢迎来到我们的世界——” 耗尽所有力量的社畜瘫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坠落的西索。 伊路米像一支箭,瞬间划过那个身影,「噗」的一声,什么东西被捏碎的声音,血花飞溅。 西索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总感觉,那句话是对着……我说的? 社畜的精神力也到了极限,她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你醒了?”是伊路米的声音。 社畜推开被子坐起来,从伊路米口中得知,她由于过度消耗「气」,昏迷了两天一夜。 过度消耗?社畜忍不住想起脑中那个叫她攻击的指令。 伊路米说过「需要的话,我会给你指令」,所以那个指令是伊路米搞的鬼!他是操作系念能力者!他什么时候下的手?谈合作的时候就下手了吗?! 高跟鞋踩在地板的响声,打断了社畜繁杂的思绪,她惊恐地睁大眼睛,浑身紧绷到了极致。 西索……西索他难道不会死吗?! 不,不太对劲。 稍微稳定了情绪,社畜紧盯着西索颈部醒目的黑色缝合线。按照社畜对西索的了解,西索不会轻易把伤痕展示出来,他一定会用「轻薄的假象」掩盖伤口,永远显得自己无懈可击。 他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这都是假的吧?!”社畜乱了阵脚,失声叫道,“你又在戏弄我!别玩这种恶作剧了,西索!” 伊路米从西索背后的阴影走出,他的脚步悄无声息,在社畜眼里,他像突然飘出来的一只黑色幽灵。 “按照我和西索的约定,他死后,我可以继承他的全部财产——包括你。”伊路米解释道。 “我什么时候变成西索的财产了?!而且是你把他杀了,他为什么还要把财产都给你?!还不如给我呢!他脑子有毛病吧?!”社畜疯狂地上下打量西索,满脸难以置信。 西索像一座沉默的雕像,纹丝不动站在原地。 “西索跟我说过,你是他的o奴隶。”伊路米平静地说。 “那只是他单方面这么认为而已!你凭什么继承?你有公证过的遗产继承文件吗?!” 社畜的心脏跳得很快,她面色痛苦地攥紧了胸前的衣服。 “没有文件,但是……”伊路米歪了歪头,“失去了主(西)人(索)的庇护,你觉得你有能力拒绝我吗?” “开什么玩笑?!” 不顾身体虚弱,社畜强撑着下了床,跌跌撞撞走到西索跟前,一只手扯着西索的上衣,稳定住自己的重心,然后给了西索一个重重的耳光。 触感很明显,是柔软的,有温度的脸颊。 “什么嘛。”社畜顿时轻松地笑起来,还用手狠锤了一下西索的胸膛,“西索,你这个混蛋果然又在骗人!死而复生第三次了,你还没玩腻吗?!” “不,他已经死了。”伊路米说,“因为我用念能力与他签订了契约,只要我能亲手杀死他。即使他变成尸体,也能使用生前的能力。” “你……你是和他合伙起来骗我的吧?!就像当初绑架我上黑鲸号的时候……”社畜勉强笑道。 “没办法。”伊路米叹了口气,“那就让你亲自确认好了。” 第27章 结局a-《继承》(中) “西索。” 伊路米叫出「西索」的名字,雕像般纹丝不动的西索就转头望着他,动作自然,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十分生动,和平时的西索几乎别无二致。 “「念」,很神奇吧?”伊路米抬起嘴角,做出一个对此非常满意的笑容,他重新看向社畜,“像活人一样有温度,又像尸体一样没有任何感觉——活着的尸体(living dead)。难免你会产生误解,没关系,我完全能理解你的心情。” “我杀死他的方式,是取出,并捏碎了他的心脏。”伊路米的视线移到西索的左胸口,“人类没有心脏就无法存活。你可以自行确认,现在的西索已经没有心跳了。” 他说的没错,不仅如此,西索连呼吸都没有,这显然不是一个活人能做到的。 “这……这也可以不是西索,只是一个长得像西索的人偶!”社畜争辩道。 伊路米叫「西索」展示了念能力,「伸缩自如的爱」与「轻薄的假象」。念能力就像人的指纹,可能有相似的,但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念能力。 “念能力也可能被复制!”社畜仍在争辩,她的眼底却逐渐湿润。 “该说你是「忠诚」好呢?还是「固执」?”伊路米看似宽容地放缓了语气,“嗯,突然更换主人,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也是人之常情。如果可以的话,西索说要对你温柔一点。可惜,你不太配合,那我只好换一种方案了。” 伊路米抱着胳膊,一只手托起下巴,思考了一会。 “对了!做你们最熟悉的事情。”伊路米表情愉快地双手一拍,“这样你就能充分理解现状了吧?” “你们平时是怎么玩的?”伊路米与西索对视。 第26章 现在的西索无法给出答案,于是,伊路米的目光落在社畜身上。 “西索喜欢说谎,他嘴上说要对你温柔,其实对你很粗暴吧?”伊路米下达命令,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社畜脸色煞白,僵在那里。 她不敢相信伊路米会说出这种话,更不敢相信「西索」会真的照做。 但西索真的朝社畜伸出手,用「伸缩自如的爱」将社畜的双手粘在背后。 正常情况下,西索做完就会停止。如今西索变成了尸体,如果伊路米不叫「西索」停止,「西索」就会一直做下去。正如程序里的死循环bug,由于缺失限制条件,就会无限循环,直至计算机死机。 幸好,伊路米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单个指令上,于是他叫「西索」停止了。 “西索对「侵犯」的理解和我不太一样呢。”伊路米换了更强硬的指令。 当西索动手,社畜连忙向伊路米求饶,“不!我相信你!我相信西索已经死了!让他停下吧!不要再这样玩弄他的尸体了!” “嗯?”伊路米语气疑惑,“「让你相信西索已经死了」和「研究调整对西索的指令」,这两件事有冲突吗?” “不……不……”社畜拼命挣扎,“你不可以这样!不要!” “停下!快停下!”社畜大声尖叫,努力用唯一能动的脚去踹西索,“你疯了!你们都疯了!不可以做这种事!” 社畜有限的反抗,无法阻止西索的动作。 社畜只尖叫了几分钟,发现无济于事后,闭上嘴巴,放弃了抵抗。 “会自行判断现状,做出应对。”伊路米一脸事不关己的淡漠表情,“不过,个人风格也很明显。有点困扰呢。想要修改西索的战斗风格,恐怕很难实现。啊,西索,可以结束了。” 西索放开了社畜。 “抱歉。”伊路米扫了眼社畜的伤势,“刚刚在想事情,忘了你这边。” 社畜红着眼睛整理衣服。当伊路米说「可以结束了」,西索就解除了「伸缩自如的爱」,让社畜的双手得到了自由。 “那么,作为中场休息,接下来是比较温和的指令。”伊路米无视掉社畜的抗拒,“西索,拥抱她。” 西索双手把社畜搂进怀里,让社畜的脸贴到他的胸膛上。 “西索,亲吻她。” 西索单手搂住社畜的腰,另一只手捧起社畜的脸颊,亲了一下社畜的鼻尖。 柔软的亲吻,让社畜幻觉般地感到西索似乎对她微笑了。 “西索,取悦她。” 这次西索亲了社畜的嘴唇,那是非常细致的亲吻,一点点撬开社畜的牙关,就像在解开一碰就碎的脆弱丝带。 社畜忍不住流下泪来。 她不知道该对「西索」讲话,还是恳求那个态度高高在上的伊路米停止实验。 研究者会在乎小白鼠们的意愿吗? 西索伸出舌头,舔去社畜的泪水,轻吻她的眼角。 社畜哭得更凶了。 西索再次环抱住社畜,一只手抚摸她的头发。 “西索,杀了她。”伊路米下达了最无情的指令。 西索松开拥抱,单手掐住社畜的脖子,掐得社畜昏死过去。 “……” “真叫人意外。” “……”躺在地板上的社畜睁开眼睛,听到伊路米继续说:“我下的指令明明是杀了你。果然,西索的个人风格完全保留了下来。我需要重新计划,该如何顺着他的风格,充分利用好他的能力。” “我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把你留给我。”伊路米此时的微笑,有着洞悉真相的愉悦,“他真的挺喜欢你呢。念能力是很深奥的,尤其是「死后念」。有你在,他说不定可以死而复生。” “love is able to create miracles。” “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好好相处吧!”伊路米笑着拍拍社畜的脑袋,“西索,做你最喜欢对她做的事情。” 西索拎起社畜,把社畜扔到床上。 “不!伊路米,等等……等等!”社畜被西索牢牢按在床上,无法挣脱。 “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明天见。”伊路米关门离开。 如今的西索就像一个无知无觉的机器,超出了社畜的承受力,痛得她不得不攻击西索。 第二天,伊路米打开门,看到的是缝合线断了一些,脑袋耷拉在肩膀上的西索。 即便如此,西索仍压在社畜身上,不知疲倦地执行伊路米的指令,画面极其诡异。 满脸泪痕的社畜已经崩溃了。 她比西索更像一具尸体,双目无神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任由西索摆弄。 “西索,可以结束了。”伊路米说。 西索扶正自己的脑袋,放开了社畜。 伊路米检查社畜的身体状况之后,帮社畜盖上了被子。 枯枯戮山,揍敌客宅。 经过一段时间休息,社畜除了精神状态不太好以外,身体状况没什么问题了。 作为伊路米特招的管家,社畜「自愿」接受了揍敌客的培训,主要是战斗力方面的。 至于其他内容,很简单,只需要记住一件事。 “现在我是你的新主人,一切以我的命令为最高优先级。”伊路米说。 揍敌客能成为世界第一的杀手,训练自然是极为严格。一旦不达标就要受罚,有多少潜力都会给你逼出来。 最常见的惩罚内容是抽鞭子,不能用「念」防御,每抽一下鞭子,社畜就疼得浑身发抖。 “太软弱了。”负责训练的管家也很冷酷,“你可是伊路米少爷特别指名的,不要让伊路米少爷失望。” “是。”社畜有气无力地垂下头。 社畜不是没想过,可以像对西索一样,找机会杀了伊路米。 然后,她品尝了那样做的后果。 “你选错了目标。”伊路米徒手压制住了她,“我和西索不一样。我不希望你违抗我的命令。” 社畜想起揍敌客几层楼高的大门,那扇门被游客称为有去无回的「黄泉之门」,在揍敌客这里的真正名称是「试练之门」。 试练之门总共有七道门,第一道门左右各为2吨,每多一道,重量翻一倍。 社畜使用「念」,可以推开第一道门,而伊路米开到了第六道门,左右各为64吨,也就是128吨。 “见识过我们家的状况,我以为你会放聪明一点。”伊路米说,“即使你成功杀了我,然后呢?你可以逃出枯枯戮山,可以阻止揍敌客的复仇吗?还有你的父母,到时候,他们也要死。” “我会把这次惩罚留到培训期满的那一天。” “要好好加油哦,晚安。” 第28章 结局a-《继承》(中下) 社畜曾经看过一部电影,主角在结尾处面临红药丸和蓝药丸的选择。 吃下红药丸,会回到残酷的现实世界。 吃下蓝药丸,会继续在美好的虚幻世界里生活。 “基于你的特殊身份,我有必要对你进行生育管理。”此刻,伊路米也拿出了两枚药丸,“如果你希望生育后代,就吃这枚短效的,以后,我会为你安排对象。如果你不希望,就吃这一枚。” 伊路米……会给她……安排对象? 在枯枯戮山待了几个月,社畜明白伊路米的意思,那不是普通的相亲,而是像宠物配种一样,不谈任何感情,只是为揍敌客生育下一个服务他们的佣人——世代为奴。 当然,表面上没那么难听,还是有管家愿意世代侍奉揍敌客。由于他们展现的忠心,会被揍敌客委任重要的岗位。作为揍敌客的心腹,待遇非常优厚。 红药丸和蓝药丸,哪一枚是社畜想要的,答案不需多想。 这辈子就算是她倒霉认栽,倒霉事就在她这里截止吧! 社畜深深吸一口气,选择了红药丸。 药丸的毒性让她躺了两天,疼痛完全消失后,她感到了奇异的轻松。 不用再担心被迫怀孕,这也算是……把生育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了。 她自我安慰道。 结束揍敌客严酷的训练后,社畜在各种意义上变得更坚强了。 她准时敲响了伊路米的房门,接受伊路米说要「留到培训期满那一天」的惩罚,具体来说,就是她「试图杀死主人」这件事的惩罚。 伊路米身边还站了一个人,是「西索」。 “……”社畜立刻移开目光。 “恭喜你通过训练。”伊路米为她鼓了几下掌,单调的掌声在宽阔的空间内异常突兀,“你已经是合格的管家了。” “是。”社畜恭敬地低下头。 她穿着黑色燕尾西装,和当初绑架她的正式管家一样,戴了绿宝石领结。 “现在,该履行你的另一项义务。”伊路米坐到床边,“去洗澡,顺便把衣服换了。” “是。” 社畜不会追问伊路米的理由,更不会追问惩罚内容,那不合管家对主人的礼仪,也没有必要。反正,她都无法拒绝,不是吗? 第27章 努力不去看西索,社畜低着头进了浴室。 平静且仔细地洗完澡,浴室置物架上有伊路米为她准备的衣服,一条薄得几乎透明的淡藕色连衣裙,长度刚好遮住臀部,仅此而已,没别的衣物。 伊路米叫她洗澡的时候,她大概明白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只是她不愿意多想,更不愿意思考,西索为什么也在这里。 套上蔽体效果堪忧的连衣裙,社畜缓缓走到伊路米跟前,双手往下拉着过短的裙摆,面如死灰。 “这可不是一个o奴隶该有的样子。”伊路米上下打量她,就像在看一件商品,“西索太娇惯你了,才会让你如此任性。” “是。”社畜越来越讨厌伊路米提西索的名字,她攥紧了裙摆,指节发白。 “他有教过你什么?”伊路米问。 社畜选择诚实回答,她再也不想体验揍敌客的刑讯室。 根本用不着多用一件刑具,她在那里把什么都交待了,包括她所有的银行账号和密码。 “……” “后面也要做准备。”伊路米看到她对此不寻常的反应,微笑着问她,“原来西索没有好好开发你吗?嗯,那我得多费些工夫了。不过,从头开始教也很不错,更符合我的心意。” 想起揍敌客的刑讯室,社畜仿佛看到了伊路米更黑暗深邃的兴趣,她的手抖了一下,手里的东西洒在地上。 “没关系。”伊路米安慰她,却更使她毛骨悚然,“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我可以教你。” “……” “西索。”伊路米说,“过来和我一起玩。” “……”社畜盯着伊路米背后的墙面,咬住牙关。 忍一忍就好了,总比揍敌客的刑讯室好。 她自我安慰。 西索和伊路米的节奏很少有一致的时候。 “……”神情恍惚的社畜被西索搬进浴室。 “必须给你这次惩罚的纪念品。”伊路米手上的金属制品,反射出尖锐的光,“西索,帮我控制住她。” 西索一只手搂住社畜,另一只手捂住了社畜的嘴。 被刺穿的痛楚,令社畜瞬间清醒,她在西索怀里扭动挣扎。 “呜……呜。”社畜泪如雨下,眼泪把西索的手背都打湿了。 “最后一个。”伊路米笑着问社畜,“你知道会穿刺在哪里吗?” 身后的西索用「伸缩自如的爱」粘住了她的四肢,让她动弹不得。 无比惊恐的社畜就像困在了粘鼠板上的老鼠,除了叫唤,没别的办法。 不,她连叫唤都做不到,西索捂住了她的嘴巴。 “……”等伊路米洗完澡,社畜还四肢瘫软地歪倒在西索怀里,不过社畜的神智已经恢复了大半。 “这次惩罚就到此为止了。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能取下那些「装饰品」。”伊路米对社畜说,“我一向赏罚分明。接下来,你会有一周的假期,没有人监管,随便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只要你足够听话,我会给你最大限度的自由。” “要努力当个好孩子哦。” 第29章 结局a-《继承》(下) 社畜久违地回了趟家,她的父母健在,且对她的现状一无所知。 不好意思,社畜不是那种会和父母无话不谈的类型。她的父母至今仍旧以为,她还在大企业里顶着「米斯特洛特-加龙省三世」这个略显滑稽的畜名当社畜。 父母老生常谈地问她什么时候能领个男朋友回家,她老样子装聋作哑地糊弄过去,最后以工作忙为由,走出家门。 然后,社畜去见了云谷和智喜,邀请他们吃饭。 最绝望的时候,社畜不是没想过云谷曾经答应可以帮助她,但是……她这边遇到的麻烦太大了,只会让云谷也陷入险境,她没有那么深的交情,更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去寻求云谷的帮助。 终究枉费了心机。 没想到还能活着离开黑鲸号,还能以相对体面的样子重见天日,已经值得庆幸了。 明明是同一家店,同一道菜,却再也不是记忆里的那个味道。 好咸啊。 柔软的纸巾贴到社畜的脸颊,是云谷递过来的。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他的双眼,看不出他的神情。在桌子的另一边,智喜满脸担心地看着社畜。 “姐姐,有什么难过的事情吗?” “没。”社畜用纸巾擦掉眼泪,“太久没和你们坐在一起吃饭,突然想起过去,有些感伤。” 社畜的气质变化肉眼可见,云谷询问是谁给了她教导。 “我新找了份工作。” “是揍敌客。在那里接受了培训。” “揍敌客的老师比你严厉多了,哈哈,所以我进步就比较快吧。” “……”最后,社畜去了西索当初假死的恶作剧中做的假墓碑。 现在西索真的死了,墓碑也就变成了真的,只是没有尸体。 社畜取出西索生前留给她的joker扑克牌,上面握着镰刀的小丑一脸嘲讽的笑容。 “你不会感到寂寞,因为你把我一起拉下了地狱。” “我曾以为,我的人生是一场悲剧。但现在我意识到,它原来是一场喜剧。” “因为我不再恨你了,你也不可能再死而复生。” 社畜扯着嘴角笑了笑。 转身离开前,她想起什么,在墓碑前蹲下,捏住扑克牌的一角。扑克牌经过「念」的强化,在石制墓碑上刻字变得轻而易举。 刻完字,她拍拍手掌上不存在的灰,把扑克牌斜插在墓碑前的泥土里。 卡着一周假期的最后时限,社畜推开试练之门的第三道门,踏入揍敌客在枯枯戮山的领地。 尽管业务特殊,揍敌客实际上也是一家大企业。在大企业工作有一个特点,公司规模越大,分工越细。 如今社畜的工作,和她多年前的工作性质差不多,都是当一颗小小的螺丝钉。 社畜偶尔需要出外勤,绝大多数时间则是待在枯枯戮山,负责对「西索」的维护工作。 比如,给西索修整缝合线,整理西索的仪表,就像摆弄一个超大号的芭比娃娃。 不,比照顾真正的芭比娃娃更轻松,社畜不需要给西索洗澡穿衣梳头发,只需要对西索下指令,西索就会自己完成这些基础工作。社畜要做的是检查结果,进行修正。 伊路米给了社畜一些权限,西索会听从社畜的一切指令,当然,不包括任何攻击性的指令,她的指令优先级也低于伊路米。 完全放弃反抗的社畜,还得到了伊路米承诺的——「最大限度的自由」。 “西索空闲下来的时候,你可以让他陪你玩。”伊路米说。 伊路米没有西索那么精力旺盛,社畜完全有多余的精力叫西索服务她。 “西索,抱抱我。”社畜勾住西索的脖子,亲了亲西索的嘴唇,“你变成橡胶玩具的样子最可悲了,我不会再和你计较。” “你知道我给你的墓碑留了什么墓志铭吗?”社畜捧着西索的脸,“西索,笑一个给我看看。” 西索眯起他细长的狐狸眼,嘴角翘起,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栩栩如生。 社畜「噗呲」一声笑了,眼泪都笑了出来。 “哈哈哈,西索,你现在笑得好丑哦。” 笑声渐停,社畜凑到西索耳边,“我给你留了最适合你的墓志铭——” he is joker。 第30章 结局b-《墓碑》(一)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社畜坐下来,仔细整理目前已知的所有情报。 西索的首要目标——杀死库洛洛,顺便杀幻影旅团全员。 西索的委托——伊路米·揍敌客必须亲手杀死他,才能得到丰厚的报酬——存疑,更像是用来搅混水的。 幻影旅团——与加夏家族达成了合作,要联合修巫巫家族一起消灭爱依依家族——黑手党知道旅团在寻找西索——旅团与黑手党合作,报酬是让黑手党帮忙找西索? 看来,旅团不能在黑鲸号上自由行动,才会需要黑手党的帮助。黑手党的交涉人给了西索vvip船票,那是能在黑鲸号自由通行的最高等级船票,他们确实拥有足够的筹码让旅团合作。 为了让旅团专心消灭爱依依家族,黑手党有意隐瞒西索的行踪,率先在三层找到西索,希望西索去一层——旅团不知道西索在哪,仍在下层活动,很可能是四层和五层。现在黑手党把西索恭送到了一层,旅团应该要来三层了。 黑手党分别与西索、旅团达成协议,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如果……破坏协议呢? 穷凶极恶的a级犯罪团伙,为了找到西索,甚至可以充当黑手党的打手,说明他们想杀西索的心情十分迫切。 黑手党可以利用旅团,难道她就不能利用旅团? 爱依依家族应该是很棘手的存在,两个黑手党家族联合起来都不够,还得加上幻影旅团当外援。爱依依家族肯定有一些念能力者,并且有可以无视实力差距的规则系能力,才会那么难对付。搞不好,幻影旅团成员也会损兵折将。 第28章 到了那个时候,幻影旅团能有余力杀死西索吗?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 西索上黑鲸号是因为知道幻影旅团会来,也就是说,幻影旅团上黑鲸号的最初目标并不是西索,维基百科上说幻影旅团是穷凶极恶的盗贼。所以,他们原先是冲着黑鲸号上层的宝物来的!由于西索会妨碍他们的行动,他们才想要杀西索——以西索的实力,足够对旅团造成威胁。 根据黑手党目前的所作所为,很明显,黑手党想让旅团先帮忙消灭爱依依家族,然后让旅团与西索交战,拼个两败俱伤。黑手党担负了黑鲸号的部分治安,他们应该更希望旅团全灭,因为西索的目标只有全灭旅团,而旅团还要在黑鲸号上抢夺宝物,制造混乱。 这个脆弱的利益联盟,就由我社畜来打破! 必须尽快通知旅团关于西索的事情,不能让旅团全死在黑手党那里! 怎么避开黑手党的耳目,给旅团传递消息呢?而且,社畜只认识团长库洛洛,不认识其他旅团成员。 苦思冥想了许久,社畜无意中压到西索留下来的joker扑克牌,突然有了灵感,高兴地从床边跳到地板上。 西索的招牌武器——扑克牌!西索曾经是旅团4号成员,旅团肯定能理解这个暗号! 咕—— 刚放松下来,肚子传出表示饥饿的声响,社畜红了脸,终于想起自己身无分文的事实。 都怪那该死的西索! 社畜骂骂咧咧把西索留下的joker扑克牌揣进兜里,对天发誓要把这张扑克牌插在西索的尸体上。 没钱吃饭怎么办?打工赚钱吗? 不,现在可不是打工的时候,这里不是陆地,是船上,工作不可能好找。 只能当盗贼了,西索的20亿能偷,食物当然也能偷——不偷普通人钱包,是社畜目前的道德底线。 万万没想到,念能力有朝一日会用来干这个。 社畜的指尖发射出一小团「气」,保险起见,她还给气团用了「隐」。即使是念能力者在场,也得特意使用「凝」观察,才能看到。 隐形的气团在社畜的操纵下,偷偷搬运过来一个汉堡。 偷的食物虽然不道德,但是管饱,还……挺香。 一不做,二不休,社畜开启「零元购」模式,又偷了帽子、口罩和手套。到了晚上,她全副武装,把帽子、口罩和手套都戴上,使用「绝」隐匿气息,避开巡逻的军人,潜入白天踩好点的游戏厅,偷走所有扑克牌。 接着是最关键的部分。 普通的扑克牌无法引起旅团注意,那么,插在墙壁里的扑克牌呢?普通人可没法把纸质扑克牌插进墙壁里。但西索无聊的时候正好喜欢做这种事。 手套可以防止留下指纹,社畜用「周」强化扑克牌,在三层主要区域的墙上都插了扑克牌。即使有人想要清理掩盖,扑克牌深陷在墙壁里的部分也很难处理。 不得不感谢西索曾经教她玩牌,她掷牌的手法和西索还挺像。 嘿嘿嘿。 如此一来,只要旅团来到三层,就会先关注西索的事情了! 黑手党和西索之间没多少信任值,就算西索说不是他干的,黑手党也未必相信! 等等,西索会猜到是我吗?社畜突然想。 不,以西索的性格,这点小事,应该不会把我供出来。他喜欢追求刺激,先让自己处于不利的情形,再绝地反杀。他太骄傲了,这正是他的弱点! 社畜放心躺在床上,美美地睡了一觉,睡到中午才起床。 嘿嘿嘿。 去看看昨晚制造的行为艺术怎么样了。 果然,乘客们都在讨论这件事,趁着大家聊得热火朝天,社畜的「零元购」更加顺利,不亦乐乎。 另一边,和军方有过多次交易的黑手党再度买通了军方人员,和旅团成员一起查看昨天的监控画面。 给西索vvip票的修巫巫家族已经偷偷确认过西索仍在一层,并和加夏家族暗通款曲,认为这些扑克牌和西索没关系,应该是爱依依家族的杰作,毕竟目前的爱依依家族就是由一群离经叛道的人组成的。 当旅团问起三层遍布的扑克牌,黑手党的态度十分积极。 幻影旅团上了黑鲸号,交流完情报,决定目标后,没有一起行动,采取了自由组队,分头行动的模式。其中,信长、飞坦和芬克斯组成一队,在搜寻西索的同时,与加夏家族达成了合作关系。 “他们又在搞什么鬼。”留着拉碴的胡子,武士模样的男人一脸无语——这位是信长。 和爱依依家族的人交手后,他是真心觉得那些人的脑子不太好使,总喜欢搞些莫名其妙的行为。 “令人不快,这让我想起了西索。”全身裹在黑色斗篷里的男人眼神阴冷——这位是飞坦。 “你也这么觉得?”梳着金发背头,没有眉毛的男人抬手去拔墙上的扑克牌,只撕下来露在墙外的一半扑克牌,“他们大多是新手。这可不是新手能做到的事情。” 这位是芬克斯。 “如果没有特殊用途,现在用这种方式示威,时机完全不对。”飞坦说。 “有古怪。”芬克斯表示赞同。 “我认为这只是转移我们注意力的方式。”信长习惯性将手压到腰间的刀柄上,结果只摸到了刀鞘,他昨天与爱依依家族的人交手,弄丢了武器,还没来得及补充,“我们快要找到他们的大本营了。如果因为这个小插曲浪费时间,或者分头行动,那就正合他们的意。果然,还是得叫上富兰克林过来帮把手。” “信长,我们的首要目标是找到西索。”飞坦提醒他。 “我知道!”信长烦躁地挠了下头,“所以我说把富兰克林也叫过来!” “稍微花点时间调查看看。”芬克斯说,“爱依依家族这边,我们已经做得够多了。修巫巫家族和加夏家族会做完剩下的工作。” 于是三人都来查看昨晚的监控。 根据扑克牌背面图案和游戏厅失窃事件,范围缩小为昨晚的游戏厅监控,确实不需要太长时间进行调查。 扑克牌盗贼的速度极快,显然不是普通人,监控里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影子。要不然就是在监控死角,根本看不到人影。 但幻影旅团不愧为a级犯罪团伙,眼力惊人,硬是从那一闪而过的黑影里看出名堂。 “是个女人?” 第31章 结局b-《墓碑》(二) 针对监控画面里的女性扑克牌盗贼,幻影旅团三名成员分别作出以下评价。 芬克斯:“难道那个是墨莲娜?” 飞坦:“如果爱依依家族老大需要亲自干这种事,之前信长还会被他们随便扔出来?” 信长:“那种事就不用再提了吧?!” 为他们领路的黑手党小弟以崇敬的目光看着他们。 两年前的友客鑫,幻影旅团灭了全世界黑手党的十位最高首领「十老头」,还把「十老头」举办的地下拍卖会拍品全部抢走,让黑手党来了个大洗牌。从此,幻影旅团在黑手党世界声名远扬,卡金国黑手党里有很多人因此成为幻影旅团的粉丝,连修巫巫家族的少当家亨利奇也不例外。 顺便一提,背着旅团与西索合作,赠送vvip票,并且表示自己是旅团全员粉的交涉人……就是亨利奇。 寻找爱依依家族大本营的时候,亨利奇身先士卒,主动充当随时可能牺牲的诱饵,豁出性命表示他的勇气与诚意。信长非常欣赏他,才对消灭爱依依家族的事情格外上心。 “总觉得还漏掉了什么关键部分。”飞坦的视线从屏幕移开,“我们检查过那些扑克牌,不像是某种念能力的发动条件。说是「示威」或者「转移注意力」,又有些牵强——明明有很多更简单有效的方法。” “你的意思是……”芬克斯顿了顿,“那些扑克牌是为了传递其他讯息?” “讯息?”信长回忆之前看到的画面,“如果按照这个思路,就可以解释扑克牌刻意排布的痕迹了。” 黑鲸号单层的范围约为长1500米,宽800米,面积可观,三人花费半小时左右,找到并记下了所有扑克牌的位置,画在白纸上,一目了然。 三人站在不同角度观察那些散乱的黑点,芬克斯的角度恰好是正确的,第一个从中看出了文字。 他激动地骂了句流星街脏话,一拍桌子,“hisoka——是西索的名字!名字后面的部分难道是数字?” 飞坦和信长迅速走到芬克斯左右两侧,信长咋舌道,“中大奖了!” “数字1?西索在一层?”飞坦说,“虽然可以确认留讯息的人熟悉西索,还知道我们在找西索,但这条讯息真的可信?” “应该不是爱依依家族干的。”芬克斯推断,“战斗正式打响了才来这招,不就等于向我们求饶吗?那些叫嚣着要毁灭世界的家伙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是黑手党以外的人。”信长摸着下巴,“不过,这条讯息也不一定是专门留给我们的。” 第29章 “抓到她不就知道了。”芬克斯跃跃欲试地活动手部关节。 “只知道那家伙是个女人,怎么找?”信长说,“讯息是昨晚留的,现在那家伙可能已经溜到其他层了。” “重新查监控。”飞坦冷笑一声,“别忘了,我们才是专业盗贼。” 世上任何一位盗贼,都有一件必须做的事情——踩点。 通过踩点,确认监控、安保和目标的状况,才能保证行动顺利。 当三名专业盗贼虎视眈眈盯着16倍数播放的监控视频,某业余盗贼正在开开心心吃「零元购」的冰淇淋。 “找到了。”飞坦出声的同时,芬克斯按下暂停键。 业余盗贼果然白天在游戏厅踩过点。 “戴了帽子和口罩,根本看不到她的脸。”信长遗憾地摇头,“再看看周边的监控?” 顺藤摸瓜,他们找到了业余盗贼打算偷口罩前的监控画面,然后发现业余盗贼的帽子居然也是偷的。 “所有道具一戒尼都不花,在这种意义上,她确实是专业盗贼。”芬克斯忍不住笑了,“她不会和窝金一样,根本不带钱吧?” 有了目标人物的照片,在空间有限的黑鲸号上,找人的难度降低了一些。 修巫巫家族的少当家亨利奇,正在凭借目前已搜集到的情报,发动所有人手排查爱依依家族的大本营地址。寻找业余盗贼的工作,只能交给加夏家族。 因为这件事与爱依依家族无关,旅团本来不打算借助黑手党的力量,这次是加夏家族主动要求帮忙。 卖人情是次要的,黑手党主要是不希望旅团的活动超出控制,他们以帮忙的形式介入其中,至少能第一时间掌握旅团的动向。 人海战术自然比三人组的效率更高,旅团没有拒绝。但他们特别叮嘱,不能惊动目标,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发现目标立即与他们联络。 突然冒出来「知道西索在一层」的女人,加夏家族的少当家欧鲁·肯伊的心情比旅团还急切。 如果旅团先找到那个女人,就会直接去对付西索,黑手党想要利用旅团的计划全部白费。 那个女人究竟什么来路?能否和平解决?否则,只能让那个女人永远消失。 这一切小动作不能被旅团发觉,破坏协作的风险很大,旅团会反过来成为加夏家族的敌人。 旅团是一块极为烫手的石头,咬不动,碰不得,欧鲁必须谨慎再谨慎,他对手下叮嘱几乎同样的话,不能惊动目标,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发现目标先与……他联络。 寻人竞赛不仅需要技巧,更考验运气。 旅团先搜索目前所在的第三层,如果社畜已经溜到其他层,先找到她的就会是欧鲁。 社畜没有离开第三层,于是,她回房间时,被旅团三人组以三角之势堵在门口。 旅团三人组中相貌最凶恶的运动服金发男芬克斯,站在社畜的正对面,抬起一只手,露出「和善」的笑容,“晚上好,业余盗贼小姐。” 旅团三人组中最矮的黑斗篷男飞坦,比社畜还要矮一个头,站在社畜的右后方,手中长剑的剑尖抵着社畜的后背。 旅团三人组中年龄最大的黑发男信长,站在社畜的左后方,没有拿武器,但也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被三个战斗力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敌人包围,该怎么办?急! “晚上好,先生。”社畜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请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这东西是你留的吧?”芬克斯从兜里拿出半张扑克牌,“你有什么目的?和西索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社畜试图装蒜,贴着她后背的剑尖危险地增加刺破她衣物的概率,那无声的警告令她立即改口,“不!对不起!我只是太害怕了!我……我认识西索!我想让幻影旅团知道西索的位置!因为我也想杀西索!我和西索有仇!” “什么仇?”芬克斯问。 社畜说她曾经偷了西索20亿戒尼。于是被西索纠缠至今,无奈一直找不到机会弄死西索。最近从西索嘴里得知旅团的事情,才想到要帮助旅团干掉西索。她不清楚旅团成员的长相,也没有联络方式。于是策划了最引人注目的传信方案。 供认完前因后果,社畜小心翼翼向他们寻求确认,“所以,你们是幻影旅团成员吗?” “没错。”芬克斯承认,然后他又问,“你怎么证明你说的都是真话?” 社畜微微一动,贴着她后背的剑尖就传来压迫感,她不敢再动,变为口头说明,“我裙子左边口袋里有西索的信物。” 站在社畜的左后方的信长,取出了社畜黑色半身裙口袋里的东西,那是一张joker扑克牌。 “西索的扑克牌?”信长自言自语。 “是的!”社畜马上应道。 其他两人看了却说不记得西索用的扑克牌样式。 “飞坦你也没注意?”芬克斯问。 “我讨厌西索。”飞坦的语气十分不耐烦,“怎么可能关注这种无聊事。” 看来,曾任幻影旅团4号团员的西索,在幻影旅团里的人缘不是很好。 “这位小姐把关键部分都省略了呢。”飞坦挑出社畜最不想详谈的部分,“西索为什么没有杀你,选择纠缠你?他看上你什么了?他具体怎么纠缠你,让你甚至想要杀他?我倒是没看出来你有什么杀意——老实回答问题,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我……我也不是很清楚他看上我什么,可能是看上了我有趣的灵魂?开玩笑的!如果我知道,我肯定会改掉,让他不要再来纠缠我!”社畜涨红了脸,“他对我做过很多过分的事情,我不想说出来。那些都是对于你们来说毫无营养的私事,真的!” “你有什么念能力?”飞坦问。 “……”念能力情报等同于念能力者的生命。但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社畜不得不老实交代,“我只是个普通的放出系。” “那正好。”飞坦话锋一转,“信长,就把她当成小号的富兰克林吧。” “确实,我们缺一个远程攻击。”芬克斯投出同意票。 “啊?”信长愣住。 “这可不是打游戏啊。”社畜小声嘀咕。 接下来,三人才询问社畜如何得知西索在一层。 “我听西索说的。黑手党给了他vvip票,希望他暂时避开你们,去一层待着。”社畜带上关切之意,“黑手党隐瞒西索的行踪,只想利用你们消灭爱依依家族!” “那都是西索的一面之词。”信长说,“他告诉你这么多事情,难道不是想用你来迷惑我们?” “呃……”社畜意识到自己太信任西索了,但她仍然想反驳,“我觉得西索没有说谎。” “你凭什么这么说?”飞坦突然笑了,“因为……你是西索的女人?” “哟。”芬克斯吹了个口哨,“难怪会在关系问题上遮遮掩掩。” “这个区域都是双人间。如果我没猜错,另一张床应该是西索的。”飞坦收起长剑,命令社畜开门。 社畜硬着头皮打开门,旅团三人组跟着社畜鱼贯而入,搜查西索相关的东西。 很遗憾,除了几件衣服,西索在这什么都没留下。 “现在可以去一层了吗?”社畜期待地问。 “我们还没获取通往上层的通道。”信长说。 “可是……”亲眼见识幻影旅团成员的压迫力之后,社畜对他们的实力多了不少信心,“你们没必要浪费时间精力和黑手党合作吧?有障碍就直接清除,你们不是穷凶极恶的盗贼吗?” “上一个被我杀掉的杂鱼也是这么说的。”信长面露无奈之色,“现在的人都只会看维基百科?” 社畜从信长那里拿回了西索的joker扑克牌,她说她发誓要把这张牌插在西索的尸体上。 “既然你们要继续和黑手党合作,等到你们能去上层的时候再来找我不行吗?!”社畜不想跟着他们离开,“我这么弱,肯定会拖你们的后腿!而且,你们不怕我是西索的内应,在你们背后捅刀?” 旅团三人组都笑了。 “等你有了必死的觉悟,再来讲这些话。”飞坦说。 第32章 结局b-《墓碑》(三) “西索不见了?!” 修巫巫家族和加夏家族的两位少当家,在得知消息的时候,面色凝重。 这是个坏消息,现如今,却不算是太坏的消息。 旅团没有和黑手党结束合作关系,说明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也无法提供西索的准确位置。 总的来说,现状不好不坏,一切回到了原点。 「丢失西索的行踪」不是黑手党意料之外的情况,西索本来就是他们难以预测的棘手对象,再加上,黑手党缺乏恰当的监视手段。面对怪物等级的对手,最好的应对方案就是尽量不去招惹。所以黑手党对西索的监视十分有限,谨慎控制在不让对方感到冒犯的范围。 第30章 黑鲸号一层是王族与权贵聚集的vvip区域,由国王军管辖,黑手党在一层拥有的权限不多,必须低调行事,也是关键原因。 至少,看守通道的军人没有见到西索离开一层,不出意外的话,西索应该还在一层。 不出意外的话。 “这没什么意外的。提供西索的位置,是他们希望我们消灭爱依依家族的交换条件,他们当然会那样做。”芬克斯对社畜说,“但西索恐怕也不会如他们所愿。” “最坏的情况可能是同时遭遇爱依依家族和西索。”信长说,“按照追踪器显示的信号,大本营应该在二层。” “到了。”飞坦停下脚步。 旅团三人组的闲聊氛围一扫而空,看向走廊对面往这边接近的,穿着条纹西装的长波浪卷发男人——修巫巫家族的少当家亨利奇。 所有人心照不宣,没有提及西索,而是讨论爱依依家族的大本营地址。 今天才被迫加入的社畜听得半懂不懂,识相地始终保持沉默。 加夏家族提供通往上层的通道,亨利奇则跟着旅团三人组和社畜,一起来到二层。 给贵宾居住的二层,装修豪华度比三层明显高出不少档次,仿佛来到了五星级酒店。另一个好处则是人员和建筑密度变小,搜查难度在理论上更低。 是的,仅限理论。 爱依依家族拥有空间系念能力,每一扇门都可能是陷阱或者出入口,小基地的位置也不止一个,循环的空间构成了一个巨大迷宫。 别说消灭敌人了,五人队伍差点困死在迷宫里。 期间的各种波折暂且不提。 “我只想问一个问题,你们管饭吗?”社畜饿得双腿打颤。 习惯了一日三餐的健康规律生活,东奔西走一整天还没吃没喝,她可受不了这个苦。 黑手党少当家亨利奇,a级犯罪团伙旅团三人组,那都是刀口舔血过来的人物,个个腰板挺直,没吃没喝却像没事人似的。如果社畜不趁现在提出吃饭的请求,她怀疑这群人会直接忽视「人类每天需要吃饭」这个问题。 亨利奇是卡金国的黑手党,黑鲸号是卡金国的,他四舍五入算是东道主,于是由他尽地主之谊,请客吃饭。 当着四名陌生男人的面,社畜没有任何形象包袱,大吃特吃,吃得很香,毕竟是断头饭,吃了这顿很可能没下顿。 而且,不花钱的饭,贵宾区的饭,本来就很香! 在亨利奇眼中,社畜和他们实在格格不入,显然是个没见过血的,需要拼命的时候肯定派不上用场。但他不方便提出质疑,因为社畜不仅是旅团带来的,还是「那个给旅团提供西索消息的人」,这两个身份都比较敏感,亨利奇必须克制自己的好奇心,泰然处之。 “她是西索的女人。”飞坦冷不防地说。 正在干饭的社畜差点被这句话呛死。 亨利奇有些惊讶,很难想象那个浑身散发不祥气息的男人,会选择这么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女人。但这就能解释旅团为什么把这个女人带在身边,便于监视……吗? “你居然不认识?”飞坦又补了一句。 亨利奇立刻明白飞坦说出女人的身份,是想要试探他——旅团知道黑手党和西索见过面了?从这个女人嘴里得知的? 这个女人的出现虽是意外,事情仍有转圜的余地。在旅团的角度,西索的女人和黑手党,都不是能随便信任的对象。所以旅团需要同时考虑双方的答案,再做出判断。 况且,黑手党再怎么不值得信任,也比敌人的女人更值得旅团合作吧?黑手党是真心希望,在消灭爱依依家族后,旅团和西索能够打起来,从而消除破坏平衡的麻烦,这对黑手党是有利的。 “不,我完全不知道她的存在。”亨利奇实话实说。 他找到西索的时候,西索是独自一人在三层闲逛。如果他知道西索还带了女伴,他肯定会处理,有必要等到今天?难道……旅团其实也不确定这个女人和西索的关系? “能给我武器吗?”喝完一大杯水,社畜缓过气来,打断了他们的话题,她最烦别人提她和西索的关系,“比如枪。或者一根棒球棍,高尔夫球杆也行。手里不拿点什么的话,困在迷宫感觉很无助。” “你是远程攻击,站后排不就得了。”芬克斯说。 “真的吗?!”社畜环视旅团三人组,“你们不会把我扔前面当肉盾?不,还是给我一把武器吧。我可以多给你们挡一次攻击。” 幻影旅团团长库洛洛会把裁判当肉盾,观众当武器,那场面令社畜记忆犹新,就怕旅团上行下效啊! “扔你做什么?不划算。”飞坦嗤笑道,“你太弱了。比起有闲工夫把你扔出去,还不如多砍敌人几刀。” “你不是想把那张牌插西索尸体上吗?”芬克斯也挪揄她,“如果你不小心死了,我可以帮你,想插哪都行。” “……”社畜认真想了想,“插脑门上吧,谢谢。” “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信长双手拢在宽大的衣袖里,挑起眉毛,“那可是最好的位置。” “我人都死了,还讲什么客气啊。”社畜索性破罐子破摔,“如果我能活着下船,扑克牌这事无所谓的,随便你们怎么搞。” “杀西索这件事呢?”飞坦追问。 “这……来都来了。”社畜双手握拳,举到胸前,摆出加油的姿势,“我会努力的!” 所有人都笑,没人把她的话当真。 笑个屁啊!你们这些傲慢的武斗派!社畜也跟着他们笑。 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等你们死于非命,活到最后的我才算是赢家吧? 决定今晚休息时的人员分配,旅团一致同意让社畜和亨利奇组队,换言之,就是把西索的女人交给亨利奇看管。 大概想看看两个互相猜忌的人会做出什么事? 明明在敌人大本营附近,己方却分为三个阵营,不稳定要素太多,旅团当然选择和自己的同伴抱团。 是的,既然在敌人大本营附近,白天还打草惊蛇了,社畜和亨利奇也可以是诱饵,他们是五人队伍里最弱的两个——由于亨利奇不寻常的谨慎态度,社畜意识到了这一点。 这不还是等于当肉盾吗?!难怪旅团要问她的遗愿!真是谢谢他们关心了! 随便了。 至少有亨利奇在负责警戒工作,社畜做不了,也懒得做,直接和衣而卧是她能做的最大努力——养足精神才能面对未知挑战嘛! “……” “……”凌晨,指午夜以后,天亮之前,普遍认为是人类最放松的时段。 旅团三人组冲到隔壁房间,那里已空无一人,社畜躺过的床铺残留着温度。 最矮的飞坦握着信号接收器,三个人能一起看到接收器的画面。 可惜同样的策略不能使用第二次。 无论他们往哪个方向走,发信器始终在无法探测的一千米以外。 “被看穿了。”信长握紧腰间的刀柄,皱起眉头。 第33章 结局b-《墓碑》(四) 搜寻无果的旅团三人组,回到亨利奇和社畜消失的房间,想要再看看有没有忽略的地方。 提防着爱依依家族可能在门口设置的空间转移陷阱,芬克斯打开门,室内的景象令三人驻足在门口。 “这个是……”信长重心下压,已经做好了拔刀的准备。 一小团只有念能力者才能看到的「气」,像一个弹力球,不断从地板上飞起又落下,循环反复。 他们观察了一会,由旅团内速度最快的飞坦打头阵,走入屋内。 什么都没有发生。 飞坦单手握剑,砍中那团一直上下浮动的「气」,也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那似乎只是普通的气团,没有附加任何念能力效果。 “我守在这里,你们去楼下看看。”飞坦说,“这是诱饵消失的地方,有可能是诱饵留下的讯息。” 芬克斯和信长离开后,飞坦紧盯着气团,同时警戒周围的一切动静。 等了一段时间,有什么人接近了。 “……”染着血污的袖口出现在门框边,是气喘吁吁的社畜,“飞坦?其他人呢?!” 随着社畜的出现,飞坦注意到气团停止了运动。 “没时间解释了,快走!”社畜冲进来,被飞坦的剑逼得后退一步,没能碰到飞坦,“快!快去救亨利奇!” “先解释。”飞坦不为所动,他只关心他的同伴,而亨利奇是黑手党。 眼前这个社畜是不是真的,也有待考虑。出现的时机太巧了,正好是他落单的时候。 社畜勾了下食指,气团飞回她手上,“这是我留下的标记!所以我才能回来!是亨利奇帮我拖住了敌人!” 就像进入森林里的孩子沿路洒下小石子,社畜悄悄留下了气团,操纵气团藏在角落,还使用了「隐」。 第31章 所有标记加起来,让她找到了某种规律。 她没有时间解释这么详细,幸好飞坦相信了她简短的三句话解释,晃了晃剑身,“带路。” 社畜满脸欣喜,转身跑出门口,往走廊的另一个方向跑去——正好是芬克斯和信长离开的反方向。 飞坦与社畜保持三步之遥,跟在她身后。 “阿飞!”走廊另一头传来芬克斯的大嗓门,“楼下没有异常!你那边怎么了?!” 飞坦停下脚步,等待芬克斯和信长过来。 “这边!”眼看飞坦还要磨磨蹭蹭,社畜急切地报了个房间号,扭过头继续往前跑。 被爱依依家族转移走,看到地上的尸体,听到那些人像讨论普通游戏,说再杀一人可以level up到几级,社畜本能地感到害怕。西索他们杀人好歹会挑选对象,那些人杀人则是为了玩乐,恶劣程度更上一层楼。 「被杀」和「被虐杀」的区别可是很大的! 就当社畜以为自己要完蛋了,没想到亨利奇替她挡住了攻击,“我来殿后更容易拖住他们,快逃!” 这与「同伴情谊」之类的感情因素无关,单纯是最优解。 社畜的实力在五人队伍中最弱,求生欲却是最强的。 亨利奇不完全清楚社畜的念能力,他也得在社畜身上赌一把,毕竟社畜不是新手念能力者,应该有压箱底的保命技术。 他赌赢了。 空间系念能力一般是放出系念能力者才能开发的能力,社畜没有往这个方向开发,她的念系更偏向操作系。所以她对气团所做的不止是操纵,还有感应气团的位置。如此,她可以无视距离,精准操纵气团。这样的气团往往没有太大杀伤力,意外在这次作为「标记」发挥了重要作用。 “不是二层!是通道!”和飞坦汇合的信长,边跑边说,“二层与三层之间的通道,是整个黑鲸号防护最严密的隔层,有足够藏人的空间!” “而且知道了也不能动手。”芬克斯握着拳头,“会把船上所有注意力都引过来!” “420号房间。”飞坦望向走廊尽头,“你们记得有这个房间号吗?” 刚才路过的标牌上,写的是: 【→401-419】 【←421-434】 由于几十年前的特殊事故,420房间被部分国家避讳,有些酒店就直接省略了这个房号,用相邻的数字代替。 “419?421?在中间?不对。”在走廊尽头,飞坦环顾四周,“她为什么要说420?” 芬克斯在查看墙壁,信长检查附近的房门,能调查的都调查了,不太可能有遗漏。 社畜作为标记的气团静静地停在飞坦踩着的地板上,入口毫无疑问就在这里。 “上面!”飞坦抬起头。 “你确定?”芬克斯看到的是普通的天花板。 “试试看就知道了。”飞坦举起剑,双脚发力,跳进了天花板。 飞坦消失了。 芬克斯和信长不再犹豫,紧追飞坦的身影,进入不可见的420房间。 首先进入他们视线的,是满手鲜血的社畜。 “都说了要给我一把武器的……”有限的空间内无法拉开距离,不得不进行近身战,她瞅准敌人的空隙,所有的「气」集中在手部。这是她目前为止对人类使用的最强攻击,结果把敌人的整个头都打碎了。 没有留手,她一点也不敢留手,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敌人的头骨碎裂后,眼球、牙齿和一些说不出具体名称的东西散落一地,社畜手上黏糊糊的感觉不止是血液,还有白色的脑浆。 “好恶心。好脏。”社畜在牛仔裤上不断擦手。 心跳的很快,仿佛跳到了嗓子眼,社畜一边擦手,一边急促地呼吸着。 刚进420就冒出敌人,社畜条件反射使出浑身解数应敌,没有多余的精力继续操纵标记用气团。所以旅团三人组到达的时候,没能看到气团上下跳动,给他们做出表示方向的指引。 虽然可以用变化系的技巧,让气团变成箭头的形状。但气团已经使用了操作系的技巧,而操作系和变化系处于念系的对角线,隔得太远。如果想要同时兼容,又得花费更多精力。于是不在社畜目前的考虑范围之内——贪多嚼不烂。 “亨利奇在哪?!”信长问社畜。 “不行,没救了。”社畜感应了气团的位置,发现顺序又乱了,“完了。不该回来的。这是陷阱。他们故意放我离开。现在人齐了,我们都要死了。” 社畜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人到底在哪?!”芬克斯抓住社畜的后衣领,把她拎了起来。 飞坦拿出信号接收器,上面显示发信器在左前方位置。 社畜颤抖的手,指向右边。 “跟着她走。”飞坦收起信号接收器,“发信器早就被发现了。” “坚持住。”芬克斯将社畜扛到肩膀上,“我们不会扔下你。” 社畜耷拉着脑袋,始终抬起一只手,像个指南针,指出亨利奇所在的方向。 不,那也可能不是亨利奇。 她不清楚,她只知道留下的气团在哪里,那个用了「隐」的气团藏在亨利奇的头发里,亨利奇的长波浪卷发十分茂盛,最适合藏东西。 目的地是爱依依家族的屠宰场,或者说,尸体处理部门。 浓重的血腥气,夹杂着排泄物的臭味,让社畜忍不住吐了,芬克斯在她吐出来之前,及时把她放到了地上。 亨利奇确实在这里,但也不完全在这里,他被肢解成了许多份,便于后续处理,毁尸灭迹。 “可恶!”充满杀意的信长一刀砍断了工作台。 他怒气冲冲走到边哭边吐的社畜跟前,本想立刻把她揪起来叫她继续指路。但想想她这么怕死还能第一个冲回来救人。于是等她吐完了,才沉着声音开口,“你帮我指路。我保证让你活着回去。” “……”社畜抬起头,脸上仍是惊疑不定的神色。 飞坦和芬克斯显然都不在意亨利奇的死,信长凭什么在乎一个这几天才认识的黑手党? 社畜不知道,亨利奇令信长想起了和他关系最好的已故同伴。 飞坦和芬克斯知道这件事,也明白信长说的话意味着什么,他们互相交换眼神,最终选择沉默,让信长继续说下去。 “事已至此,只有杀个你死我活。”信长收刀入鞘,朝社畜伸出手,“我会保护你。用我的性命向你保证。” 第34章 结局b-《墓碑》(五) 社畜不太敢相信「穷凶极恶的盗贼」的承诺,连小孩子都知道「不要轻信坏人的话」。但在此时此地,信长的承诺点醒了她。 她暂时对旅团是有用的,可以充当半个向导,旅团当然不希望她提前死掉。 想到这一点,社畜又涌出了力气,用衣袖擦掉眼泪和口水,握住信长的手站起来,“嗯。” “总结了目前为止的空间变化,我有个猜想。”社畜回忆听过的爱依依家族成员发言,“他们曾经提到「器官」这个词。如果把不同用处的房间当成器官,所有的空间加起来,是不是像一个生物?会动的生物。” “爱依依家族大本营是一个有生命的整体。”飞坦抬眼看着社畜,“这就是你想说的?” “对。”社畜点点头。 “砍掉脑(老)袋(大)才能停止一切,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信长微微睁大眼睛,“不,应该是「心脏」才对。出入口是血管,他们的杀人行为是在输送血液。通过杀人level up,最后将力量汇集到心脏——我的刀也无法砍开的墙壁。” “献祭,卡金国有名的传统文化。”芬克斯双手插兜,“再让他们发展下去,这只喜欢吃人的巨兽会把整个黑鲸号吞掉。” “他们毁灭世界真的挺努力。”飞坦漫不经心地评价。 现在所有人都在一艘船上,穷凶极恶的a级犯罪团伙也不得不选择除暴安良。 通往「心脏」的道路没有快捷方式可走。若不是有社畜的标记,其中不知道还要绕多少弯路。 到了最终打boss环节,社畜心惊胆颤躲在最远处角落里观战。除了用拳头的芬克斯,飞坦和信长都是用刀剑的,刀光剑影看得她眼花缭乱。 敌人死亡,「念」的结界解除,四人找到隐藏通道,通往的地方是三层的普通房间。 终于结束了。 社畜松了口气,转身向信长深鞠一躬,“谢谢你,信长先生。” 许下承诺后,信长确实处处照顾她,一直把她护在身后,以保护她为优先事项,她才可以专心感应气团,发现空间的变化。 “现在你相信我的话了吧?”信长笑道。 他知道社畜不信任他,当然,谁会轻易信任陌生人呢? 当所有人沉浸在胜利气氛的时候,异变陡生。 墙壁悄无声息裂开成一张大嘴,咬向离得最近的信长。 第32章 咔嚓。 飞坦和芬克斯晚了一步,两人只抓到信长的半个身体,另一半消失在墙壁后面。 喜欢吃人的巨兽苏醒了。 不止是爱依依家族杀的人会成为祭品,爱依依家族成员死亡后也是祭品。 花花绿绿的内脏,从断开的腹腔哗啦啦流到地上,像下了一场短暂的暴雨,捶打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 飞坦和芬克斯面色铁青。 社畜的尖叫卡在喉咙,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加夏家族请来医生给她看过,结论是惊吓过度,没有明显伤势。 “总之,我们已经消灭了爱依依家族。”芬克斯对加夏家族的少当家欧鲁·肯伊说。 “既然留了一点尾巴,那我们就只征用你们的向上通道好了。”飞坦拿剑指着社畜,“西索由我们自己寻找。再见。” “我真的没想逃跑啊!”社畜苦着脸争辩。 死后的部分不归旅团负责,黑鲸号的其他势力肯定会处理,毕竟所有人都在一艘船上。 信长的半个身体在芬克斯打破墙壁后成功回收,以完整的状态装入裹尸袋,放到仓库深处的不锈钢冷藏室,也就是停尸房。 接下来,黑鲸号上的尸体会多到没处放,停尸房的空位变得比vvip更紧俏吧? 喜欢吃人的巨兽在三层、四层和五层不定时游荡,黑鲸号上,在房间内失踪的人越来越多。卡金国上层不关心下层的处境,只是反复加固二层与三层之间的隔层。处在三层的猎人协会一边与卡金国上层交涉,一边维持下层的秩序,忙得焦头烂额,无暇他顾。 混乱对于守序阵营和平民无疑是灾难,对于混乱阵营则是绝佳时机,旅团与西索的战斗变得毫无顾忌,让摇摇欲坠的黑鲸号局势越发千疮百孔。 社畜始终处在旁观席,用「凝」观察西索周围,她在等一个机会。 天空竞技场里库洛洛和西索的战斗让她明白,西索最致命的时刻是失去逃生的「蜘蛛丝」。 西索再怎么强,他也是人类,也会力竭,也会双拳难敌四手。 【偶然间,犍陀多无心一抬头,向血池上空望去,在阒然无声的黑暗中。但见一缕银色的蛛丝,正从天而降。仿佛怕人看到似的,细细一线,微光闪烁,恰在自己头上笔直垂落下来。犍陀多一见,喜不自胜,拍手称快。倘抓住蜘蛛丝,攀援而上,准保能脱离苦海。不特此也,侥幸的话,兴许还能爬进极乐世界哩。如此,再不会驱之上刀山,也庶免沉沦血池之苦了。】 社畜操纵气团,击碎那块关键的天花板。 【此时,惟有极乐净土的蜘蛛丝,依然细细的,闪着一缕银光,半短不长的,飘垂在没有星月的半空中。】 飞至半空的西索开始坠落,他望向社畜的眼神包含一丝惊讶,更多的却是喜悦,他咧开嘴,放声大笑,“欢迎来到我们的世界——” 他伸展双臂,一脸陶醉,仿佛他依旧是天空竞技场最耀眼的明星。 他确实很成功,旅团再次因为他蒙受了不小的损失,这一点,从旅团团长库洛洛黑如锅底的脸色就能看出来。 旅团的猛烈攻击让他全身绽开血花,就像被戳破的气球,血液一瞬间爆炸式的铺满地板,流尽了所有的血。 西索死了。 社畜的脑袋嗡嗡作响,仍在回想西索的表情与话语。 当初,愤恨蒙蔽了她的双眼,导致她没有看清重要的东西。 西索是故意激怒社畜的,只为了增加更多游戏乐趣,不在乎别人会因此爱他或者恨他——社畜被西索耍了个彻彻底底。 戏谑的表情,染血的小丑,和joker扑克牌一模一样。 旅团铭记西索在天空竞技场死而复生的教训,立刻上前,割下了西索的脑袋。 “喂,西索的女人,你不是还有要做的事吗?”芬克斯提醒社畜,“扑克牌的事情。” “不用了吧。”社畜回过神,视线移向别处,“人死债消。” 以旅团团长库洛洛为首,对西索咬牙切齿的仇恨,让社畜明白自己对西索的杀意在旅团面前有多么幼稚可笑。 “你可是我们的场外mvp。”飞坦嘴角还挂着血,他随手扔掉断剑,“想要别的纪念品?” “我们只需要西索的脑袋。”大仇得报,库洛洛似乎也变得格外和善,且无比大方,“剩下的随便你挑。” “西索的女人,你想要他的心吗?”飞坦笑着抛过来一团血淋淋的肉块。 社畜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犹豫之间,西索的心脏落在地面,骨碌碌滚出一道血痕,最后停在社畜脚边。 害怕旅团再做出更血腥恐怖的事情,社畜迅速深呼吸几下,脱了外套,用外套包裹住西索的心脏,再小心翼翼地捧起来。 轻薄的外套很快开始渗血,让她满手沾上血腥。 飞坦的眼睛和西索一样是金色的,却像冰块般寒冷刺骨。 “啧。”他眯起金色的眼睛,嘲讽的笑容略微驱散了寒意,“旧情难忘的女人。” 旅团转身离开,淡出了社畜的视野。 第35章 结局b-《墓碑》(六) 黑鲸号下层动荡不安之际,上层正如火如荼地进行「14名王子只能活下来一人」的激烈继承战。不是所有王子都想继承王位,但他们无法打破卡金国历代的继承战规则,只能被迫参战,尽力保命。 所有王子在登船前,被要求以自己的血与卡金国王族代代传承的壶签订契约。所以,任何试图在继承战结束前逃离的王子,会受到念能力反噬而死。 那个契约唯一算得上有益的部分,就是赋予了符合各位王子真实性格的寄生型念兽。如果能学会恰当使用,或许能成为强大的助力。 在黑鲸号养蛊,献祭兄弟姐妹的生命,最后得到一个坐在尸体堆上的「王」。 卡金国王族如此扭曲残酷的「传家宝」,对于旅团来说…… “所谓的「稀世珍宝」,原来是个垃圾。”库洛洛遗憾地评价。 旅团众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一层,只有一小部分人知道他们来过。 继承战? 哦,那和盗贼有什么关系? 他们的目标是宝物,杀死西索是临时增加的活动。 尽管宝物的真相不尽人意,但至少拿到了西索的脑袋,消除了针对旅团的最大隐患,不是全无收获。 黑鲸号三层。 社畜找了个装棒棒糖的玻璃罐,把西索的心脏放在里面,然后在停尸房里往玻璃罐倒福尔马林。 经历过爱依依家族高清没打马赛克的屠宰场,社畜的心理承受能力强了不少,并且明白了一个很重要的道理——比起尸体,活人更可怕。 “信长先生。”社畜注视着近处的一个黑色裹尸袋,拧紧玻璃罐的盖子,“这是你的同伴们分给我的。你应该也不介意我给西索收尸吧?毕竟人都死了,事情还是不要做得太绝。谢谢你保护我,信长先生,再见。” 换掉沾血的衣服,把玻璃罐放进「零元购」的黑色背包,发现黑鲸号的救生艇早就被抢空,社畜终于意识到现状有多么糟糕。 没人注意她沾血的衣服,商店空无一人,流血事件无人制止,这些都不足以令她产生紧迫的危机感。 很奇怪,她为什么会对这些危险信号视若无睹?以至于错过了抢救生艇的机会。 为了防止背包在混乱中丢失,或者玻璃罐被挤破,社畜把背包移到身前,怔怔地看着混乱的人群,思考自己的异常之处。 觉醒念以后,她可以看到普通人不可见的东西,比如每个人体表的「气」。普通人的「气」会缓慢流失,而念能力者会用「缠」把「气」都留在体内。 有一个陌生的念能力者匆匆忙忙跑过人群,不知道在忙什么。 “欢迎来到我们的世界——” 西索临终前的那句话莫名在耳边响起。 “啊。”社畜张开嘴,吐出一个很轻的叹音。 原来,我已经不是普通人了,才会丧失普通人的危机感。 明明解决了疑惑,社畜的神色却更加迷茫。 不再是普通人又怎样呢? 我还是我呀。 到底哪里不一样了? 一时半会是想不明白的,此时此地显然也不适合思考,黑鲸号正濒临瓦解,社畜开始思考自己的出路。 建设并管理黑鲸号的卡金国,只考虑救援一层和二层的人,三层、四层和五层已经被放弃了。 黑手党也不会考虑民众,他们自救都来不及。 唯一在三层、四层和五层实施救援的民间组织「猎人协会」,由于人手严重不足,就像一杯水倒入约20万民众的熊熊烈火里——杯水车薪。 “……”最后,社畜想到了幻影旅团。 旅团一开始就没有刻意隐藏身份,堂而皇之与黑手党合作。当旅团偷走宝物,在黑鲸号这个有限的空间内,他们根本没地方躲避搜查啊?除非他们做好了杀死所有追兵的准备——这不太可能,麻烦,并且风险太大。 第33章 他们应该另外准备好了退路,比如,一艘回程的船? 虽然社畜不知道旅团身在何处,但她知道旅团离开前一定会去的地方。 呃,信长先生,又要麻烦你帮忙了。 社畜迅速跑回放置信长尸体的停尸房,没想到来晚一步,尸体已经不在了。 希望他们还没走远吧? 刚从冷藏室搬出的……信长先生,温度很低,空气中的水分遇冷凝结在裹尸袋上,水滴到地面,成为绝佳的路标。 信长先生又一次帮助了她。 幻影旅团其实没有那么穷凶极恶,他们没有真正伤害她,还很看重同伴,仔细为同伴收尸,这至少能说明他们不是冷血无情的一群人。 奔跑的社畜终于看到一名旅团成员的背影,很不巧,那是她比较畏惧的对象,于是她犹豫地停下脚步。 在旅团中,社畜最害怕的是库洛洛,排第二的,则是飞坦。 更不巧的是,对方似乎察觉到自己被人追赶,转过身来,金色眸子立刻锁定了社畜。 “有什么事?”飞坦平静的发问。 他的态度让社畜稍微松了口气,社畜的语气带上一丝讨好,“请问,你们有办法回大陆吗?” “嗯。” “我可以……跟着你们回去吗?”社畜鼓起勇气提出请求,紧接着,忙不迭地补充,“我不是想占你们的便宜!什么报酬都可以谈!” “这得征求我同伴们的意见。”飞坦说。 “当然。没问题。”社畜点头如捣蒜,忍不住朝着飞坦微笑,“谢谢你,飞坦。” “你怎么不叫我「先生」?”飞坦调侃道。 “啊。”社畜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是我太心急了!不好意思!飞坦先生。” 因为飞坦比自己矮一个头,所以忘记对飞坦使用敬语——这件事绝对不能说出来! 社畜的运气不错,若不是旅团在搬运完尸体后,还需要补充物资,多耽搁了一些时间,社畜大概会与他们失之交臂。 旅团的船就在前方不远处,社畜的心跳不自然地加快,她本能的感到了某种危险,脚步越来越慢。 “怎么了?”领路的飞坦回过头。 飞坦的视线总令社畜不太舒服,本以为是飞坦的眼神格外凶恶且阴郁的缘故,毕竟是a级犯罪团伙的成员嘛。 此刻,她才明白,她凭本能感到不适的真正原因——飞坦把她视作猎物。 她主动送上门来,踏入猎人的领地,只会是任人鱼肉。 不能再前进了! “很抱歉。我不能离开黑鲸号,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做。”社畜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自如,“就此别过吧。谢谢你的好意,飞坦先生。” 飞坦没有问是什么事情,他直接挑破了两人之间的窗户纸,“想逃?” “您在说笑吧?”社畜抬高嘴角,露出虚假的笑容。 “快逃。”飞坦完全不掩饰他眼中的恶意,“我给你三秒钟。” “三。” 连脸上的笑容都来不及收回,社畜猛地后退一步。 “二。” 社畜把「气」集中到双腿,拔腿就跑。 “一。” 社畜冲向密集的人群,想要混入其中摆脱追兵。 “太慢了。”飞坦不是从后面追过来的,他拦在了社畜的前方。 社畜惊慌之中用左脚点地,试图往右边转向,绕开飞坦。 飞坦的身影一晃,出现在社畜的身侧,凌厉的手刀劈中社畜的脖子,社畜顿时昏了过去。 “……”搬运完重物的芬克斯走出船舱,见到飞坦搬来了计划之外的「大件行李」,不由得愣神片刻。 “不是已经放她走了吗?” “谁叫她自己主动送上门的。” “那她怎么昏迷了?” “她晕船。” 第36章 结局b-《墓碑》(七) 社畜很懊恼,目前为止,她装睡居然没有一次是成功的。 上次装睡被伊路米·揍敌客用杀气恐吓,这次则是正准备逃走,却发现飞坦就守在门口,等着看她的笑话。 故意留出一丝空隙,让猎物逃跑,再捉回来——飞坦喜欢这样戏弄猎物。 一次次逃跑失败的猎物,信心不断遭到磨损,便很难再有逃跑的心思了吧? 被飞坦用手刀攻击过的脖子仍在隐隐作痛,社畜咬着下唇,试图使自己冷静,“我要做什么,你才能放我走?” “说不准呢。”飞坦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阳光、海风与天空,“如果你能让我尽兴的话。” 显然,这是一场地位不对等的谈判。但社畜确实拿不出能与飞坦较量的筹码,并且孤立无援。 船身在海浪中摇晃,身处绝境的社畜感到地板都是软塌塌的。 “过来。”飞坦在床边坐下,意图昭然若揭。 社畜艰难地挪步,可她再怎么磨蹭,路程还是太短了,不够她调整心态。 *飞坦的命令1* “我想看看西索的女人有什么本事,结果你就摆出这副模样?”飞坦仰视着社畜,反而像是居高临下,“真叫人倒胃口。” “对不起。”社畜弱弱地回答。 “过来躺下。”飞坦说,“这件事你应该会吧?” “……”社畜点点头,忍着强烈的不安,躺到床上。 然后,飞坦拿出了一把匕首。 社畜还记得飞坦徒手扯出西索心脏的血腥画面,她眼眶发红,浑身颤抖起来。 就像一只等待屠宰的羔羊,除了哭泣,社畜别无他法。 虽然是没开刃的部分在社畜皮肤上滑动,锋利的刀尖部分也不是开玩笑的。 飞坦仔细询问社畜和西索玩过些什么,碰到社畜不愿意回答的问题,飞坦就用匕首做出一些危险的事情。 于是,社畜供认不讳。 “我……我只是西索的o奴隶。”社畜哭得满脸是泪,“我不甘心,才想要杀他。” “o奴隶?”飞坦笑了出来,“没有一点取悦主人的本事,你这样也配称作「o奴隶」?” “西索确实把你宠坏了。” “你后悔杀了他吗?” 社畜勉强开口道:“他已经死了。” 死之前还笑得很开心。 令人讨厌。 早知道就不理会西索的事情,应该想办法下船,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你倒是看得很开。”飞坦用匕首挑起社畜的下巴,“逃跑的时候,都忘了带上你的旧情人。” 装着西索心脏的糖果罐就放在床头柜上,社畜不可能没看到。 “我想他应该不会介意。”社畜不敢不答飞坦的话。 “没错,他是个疯子。”匕首在飞坦手上翻转一圈,变为反握,刀尖抵住社畜的喉咙,“既然他已经死了,那我得说一句,他看女人的眼光还不错——你是我中意的类型呢。” 细小的血珠从刀尖溢出,社畜忍住吞咽口水的动作,呼吸也止住了。 “第一次用剑抵在你背后的时候,我就想过怎么o你。”飞坦扔掉匕首,“如果你今天不来,我以后应该也会来找你,对你做同样的事情——是不是感觉一点也不后悔了?” 这哪里是安慰,完全是炫耀与威胁。 *飞坦的命令2* 脱掉斗篷的飞坦,露出一直被挡住的下半张脸。 小巧的鼻子,秀气的下巴……社畜不合时宜地想到,他很适合扮女人,难怪他平时会遮住脸。 *飞坦的命令3* 社畜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反应很令飞坦满意,他决定今天热完身就结束。反正时间多的是,半个多月的航程,可以慢慢玩。 *飞坦的命令4* “西索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他至少会给我药……” “规则已经变了,小姐。”飞坦示意她安静,“嘘——不要吵,这里隔音不好。” *飞坦的命令5* 明明社畜遵守了飞坦要求安静的规则,却没能让飞坦满意。飞坦伸手揪住社畜的发尾,迫使社畜仰起头。 *飞坦的命令6* 看起来,今天到此为止了。 没想到飞坦比西索好应付得多。 是啊,西索才是不正常的! 以飞坦的战斗力,不会缺女人,也就不会特别执着于某个女人。 只要让他满足,他很快会感到无聊,然后换下一个。 社畜乖巧顺从地躺在飞坦怀里,看似安稳的温存环节,被一阵不期而至的敲门声惊扰。 “喂,阿飞,你玩完了也给我玩玩。”是芬克斯的声音,“你们吵得我睡不着觉。” “我告诫过你不要乱叫,其他人听得到。”稍后,飞坦朝门外说,“芬克斯你进来吧。” “……”社畜惊愕地望向飞坦。 她根本没有大声叫,飞坦是故意的。 “还是遮一下比较好。”连芬克斯都觉得飞坦太过分,脱下运动服外套扔给社畜。 第34章 “随便你。”飞坦没兴趣看芬克斯和社畜之间的剧情,用冷漠脸表示送客,“洗干净了再还我。” 芬克斯的房间就在隔壁,仅仅一墙之隔。 社畜心惊胆战看着芬克斯,之前和他们合作对付爱依依家族的时候,根本看不出他们对自己抱有这种心思。 “芬克斯……先生。”社畜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您完全不挑的吗?” *芬克斯的回合* 第37章 结局b-《墓碑》(八) “阿飞居然没怎么玩。”芬克斯啧啧道,“这不是个好信号,你有大麻烦了。” “什么?”社畜脸色发白,正要追问,结果被对方的动作打断,“啊!” “不好意思,我和阿飞不一样,不喜欢在干正事的时候聊天。” *芬克斯的回合1* 社畜咬住嘴唇,努力不发出声音,她不想再引来其他人,尤其是幻影旅团最恐怖的团长——库洛洛·鲁西鲁。 普通的恶徒可没办法统帅这群杀人不眨眼的通缉犯。 虽然不清楚这艘船上还有多少人可能过来分一杯羹,社畜不道德地庆幸,信长已经死了,少了一个威胁。 知人知面不知心。 在信长承诺保护她之前,芬克斯还把她扛在肩上逃跑,保证不会扔下她不管呢。 *芬克斯的回合2* “我已经答应了会把你还回去。”芬克斯说。 “你可以……迟点还?”社畜试探道。 “确实,我经常这样干。”芬克斯想起轻松愉快的往事,凶恶的面相也变得柔和了一些,看来他和飞坦的关系是真的很好,“但你不是录像带,也不是游戏机,我可没法把你弄丢。” 芬克斯坐起来,似乎在认真思考怎么把社畜「弄丢」。 “把你不小心扔进海里?” “那……也行。” “不行,你八成会死。”芬克斯沉下脸,“信长不久前救了你,转头你就死了,这像什么话。” “……”社畜沉默了一会,“除了不杀我,别的事情都无所谓吗?” “信长在的话,他应该会反对。”芬克斯说,“变成现在这样,那就没办法了。” “那……”社畜又问,“你说……我有大麻烦了……是什么意思?飞坦会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他具体会做什么。”芬克斯感到好笑一般,拍拍社畜的肩膀,“你是他喜欢的类型,尽量顺着他来,他不会随便把你玩死的。” “……”社畜没有感到多少安慰,心里凉凉的。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飞坦在吓唬你呢。”为了个人喜好,芬克斯果断出卖了同伴,“这艘船上只有三个男人——我、飞坦和团长。团长一般对这种事情没兴趣,你不用管他。其他人隔得远,又有海浪的声音,除了大声惨叫,没人能听到你。” “飞坦要求你的那套,至少我受不了。”芬克斯的聊天就此告一段落,“西索的女人,叫点好听的,让我舍不得把你还给飞坦。” *芬克斯的回合3* “……”芬克斯回过神,认真地说,“等会别想叫我停下。” *芬克斯的回合4* 正如西索对强化系念能力者的性格偏见——头脑简单。芬克斯的确喜欢动用蛮力。 为了降低他们的警戒心,表示顺从,不管飞坦对社畜做什么,社畜一直没有用「念」进行防御。 但现在是真可能被芬克斯弄死,社畜只能用「念」来保护自己不继续受伤。 刚才还意乱情迷的芬克斯立刻发现她的小动作,好奇的发问中带着一丝冷淡,“你不是想被我玩坏吗?” 幻影旅团之所以能成为a级犯罪团伙,经历过的腥风血雨,不是泡在温水长大的社畜能想象的。 “!”社畜掩饰不住她眼里的恐惧。 “哎!真受不了你!”芬克斯喘了口气,才继续说,“哈哈!别怕,没有男人会计较女人在床上说的话!谁计较谁傻x!” “我很久没这么尽兴了。”芬克斯咧开嘴,朝社畜露出一个堪称「友善」的笑容,“随便你怎么搞,咬我几口也没关系。西索的女人,你只要对我保证一点——别昏过去。” *芬克斯的回合5* 说实话,飞坦没有想到芬克斯会玩得这么起劲,结果他高估了芬克斯,低估了社畜。 飞坦感到烦躁,他想起芬克斯找他借的录像带和游戏机,总是容易弄丢,他居然还一次次借给芬克斯,因为他们互殴一顿就和好了,从小玩到大的交情,不至于为了一点小东西翻脸——这种该死的友谊是不是该结束了? 不分场合,不论何时,就算是旅团最重要的「蜘蛛头」,旅团团长被敌人绑走的时候,也不影响芬克斯展示他要命的「幽默感」。 芬克斯知道飞坦听得到,于是他把社畜带到墙边,教社畜说流星街脏话。 等社畜学完他说的话,问他是什么意思,他说:“是「飞坦阳痿男」!哈哈哈!” 更要命的是,一墙之隔的飞坦真的回了一句流星街话。 芬克斯笑得乐不可支,给社畜翻译道:“他说,「芬克斯我改天给你屁股上多开个洞」!哈哈哈!” “不玩了不玩了!”芬克斯摆摆手,“小心眼的家伙,把他惹毛了,真会冲进来坏我好事。” 第二天,故意拖着不还东西的芬克斯差点和飞坦打架。 考虑到船上不适合打架,换成了打牌,每天谁赢了就让谁玩。 没错,他们怎么可能真的为一点小东西决裂呢? 喜欢的东西,大家轮流玩,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有一句话,社畜一直忍着不说,她很害怕那句话变成真的。 即使她不说,那句话终于还是成真了。 芬克斯和飞坦决定一起玩。 第38章 结局b-《墓碑》(九) 飞坦从库洛洛那里拿来一卷绷带,缠在社畜的双眼上,芬克斯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他知道飞坦又要玩新花样了。 芬克斯的身高与西索相差不多,都是接近一米九的大个子。他的外套宽大,可以一直盖到社畜的大腿,就像一条连衣裙。 被飞坦绑架过来后,自知彼此实力差距的社畜对他们从无半点反抗,今天也顺从地跪坐在床上,被蒙住眼睛,双手反绑在背后,不会询问他们想做什么——反正问了也无法拒绝。 *猜谜游戏1* 有了对照组以后,连变态人渣疯子西索都能体现出优点,这也太好笑了。社畜忍不住自嘲地想。 “刚刚你想的是谁?”飞坦发问了。 辗转于芬克斯与飞坦身边的这些天,社畜知道,不能在这两人面前说谎。 “西索。”她诚实的回答。 *猜谜游戏2* “现在一起玩就没这个问题了。”飞坦说,“而且,你担心她,她还有心情想着西索——贪得无厌的女人。” “随便她怎么想,还不是被我们……”芬克斯说,“你不是喜欢这一点,才把西索的心脏放床头,你口味真的变态啊,阿飞。” “没错。”飞坦双手固定社畜的头,“但我现在希望她忘记这一点,变成真正的o奴隶才好呢。” 社畜置若罔闻。 “怎么?”飞坦恶劣的笑声,“你是不是在想,西索玩得比我们温柔?” “请不要……再提……西索的名字。没有……你们提醒,我……不会再想他。”因为芬克斯的干扰,社畜的声音颤抖,断断续续,“他……他是个……喜欢……强o的……人渣。” “嘿!”芬克斯并不在意社畜的评价,“这可是把我们俩都给骂进去了。” “我……我一点也不……后悔……杀了他。”社畜闭上嘴,缓了几秒钟,“是你……飞坦……你更在意。” “说得好!”想要她讲更多话的芬克斯,放慢速度。 “西索……杀了你们的同伴,即使……杀了他,也不够填补你们失去的……”社畜身下的床单被她攥出无数褶皱,在极有可能被玩坏的境地里,她终于说出忍耐已久的话,“你们只能把矛头……转向我。是你们输了……你们输给了西索……” “哈哈哈。”芬克斯笑得很畅快,毫无阴霾。 “哈哈哈。”飞坦的笑声阴沉,却也听不出怒意,“西索的女人,你还是在为西索讲话。如果我说,这一切其实跟西索没太大关系,那只是我想玩你的借口呢?” “你难道不知道……做坏事可以不需要理由。” “愚蠢天真的小姐,西索和我们是一样的,用20亿诱惑你上钩,但你依旧更愿意选择他,对吗?” “至少他真的给钱了。”社畜咬了咬嘴唇,“如果没有那笔钱,我的人生就是每天被生活oo。同样的,如果你们能放了我,我也会乐意陪你们,只要你们需要,我随叫随到。” 芬克斯说过,信长生前最后做的事情就是保护社畜,看在信长的份上,他不希望社畜太快死掉。 第35章 谈判的关键是飞坦这边。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们?”飞坦嗤笑一声,“我讨厌这种小聪明。不如再陪我们多玩玩,冲干净你自作聪明的脑子。” 飞坦堵住了社畜的嘴。 “这就不聊了?”芬克斯看热闹看得正起劲。 “闭上嘴继续干你的。”飞坦按着社畜的脑袋,“不会把你当哑巴。” “哑巴就不好玩了。”芬克斯不满地说。 “下一轮再让你听。”飞坦掐住社畜脖子的气管,社畜顿时感到窒息。 *猜谜游戏3* “阿飞,别把她弄死了。”芬克斯是认真的。 “用不着你提醒,我有分寸。” *猜谜游戏4* 社畜昏了过去。 芬克斯回想起飞坦与社畜的对话,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 “阿飞。”芬克斯严肃地盯着飞坦,“你这家伙,之所以针对她,还有最重要的理由没说吧?!” “呵。”飞坦瞒不过,也懒得隐瞒这件事,“因为她多管闲事。” 芬克斯想了想,恍然大悟,“你说她是场外mvp,原来你是在说她抢了你的人头!” 在网上与网友激烈对骂之后,会顺着网线来砍人——飞坦就是这么小心眼的家伙。 “你知道,我讨厌别人插手我的战斗。”飞坦用手背抚过社畜的脸颊,“我要再杀一次西索。” “阿飞。”芬克斯抱有不同意见,“活人争不过死人。” “是死人没法与活人争。”飞坦不以为然,“西索的女人会成为我的女人。” “不。”芬克斯不想让她变成飞坦的私有物,“是「蜘蛛」的女人。” 幻影旅团成员都有带成员编号的蜘蛛纹身,所以也被称作「蜘蛛」。 目前的这件玩具,飞坦暂时同意与同伴分享,“那就先这样。该叫醒她继续陪我们玩了。” *猜谜游戏5* 社畜不擅长猜谜游戏,连连猜错,她被打得忍不住啜泣起来。 “好疼……好疼……先生……”社畜怀疑有第四人加入猜谜游戏,才导致她猜不中,哀求的时候,就没有加上名字。 “盗贼小姐?没人能再叫你「盗贼小姐」了。”第一天对社畜的审问中,飞坦得知了太多的往事,包括她与西索印象最深刻的自由贸易游戏,“而且,我们不需要付哪怕一戒尼,都可以把你……” “你想要谁来?我?芬克斯?还是其他人?” “……”社畜一言不发。 “那就是无所谓呢。” 社畜终于发出了忍痛的呜咽。 *猜谜游戏6* 下船那天,社畜终于能穿上干净整洁的衣服。 这并不是结束,她继续混在「蜘蛛」之中,被迫来到了名为「流星街」的地方。 第39章 结局b-《墓碑》(十) 无条件接收全世界不要的垃圾,地图上没有标注,不被任何国家承认的遗弃之地——流星街。 若不是亲眼所见,社畜会以为这是都市传说。 流星街人不会被登记国民号码,也就是世界上不存在的人,足足有800万之多。 流星街外围是无数的垃圾山,穿着防护服的人们正在处理垃圾,所谓「靠山吃山」,回收垃圾就是他们重要的物资来源。 在垃圾堆成的群山中,人们开辟出了能够居住的生活区,甚至有茂盛的植被,多宗教混合的大教堂。教堂附近有一片墓地,十字架堆得密密麻麻,靠近路边的部分十字架下面放了花,有的比较新鲜,有的干枯了。 幻影旅团成员大部分来自于流星街,他们与流星街人对话,用的是当地的语言「流星街语」,社畜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她唯一掌握的流星街语,只有芬克斯教的一句脏话「飞坦阳痿男」。 趁着飞坦他们忙于安置带回来的同伴尸体,一直装温顺的社畜选择用这个机会逃跑。 路上看到的流星街人都是普通人,没有念能力者。在这里,除了幻影旅团,恐怕没什么人能拦住她。 逃了多远,怎么被抓回来,这些事情不值一提。简而言之,她低估了幻影旅团的实力。 这次回到流星街的旅团成员共有8名,团长库洛洛,2号团员飞坦,5号团员芬克斯,不知道几号的玛奇。玛奇是个表情冰冷的女人(也可能是因为心情糟糕),擅长使用念线(把「气」变为细长丝状),应该是变化系。 剩下的4个则是尸体,信长,富兰克林,小滴,剥落裂夫。 死了一半人,难怪4个活人的表情都不好看。 不,不止一半,听说在上黑鲸号之前,西索就杀了两名团员。 可想而知,旅团对西索的仇恨值有多高。 作为逃跑的惩罚,飞坦一根根地把社畜的手指往反方向掰断,然后依次复位,所以社畜的右手裹上了绷带。 “下次是十根手指。”决定带社畜来流星街的飞坦负责管理她,“再下次,我会让你成为流星街最有名的娼妓。800万人,男女各一半,那就是400万,足够你忙一辈子。” “……”社畜眼神灰暗地点头。 在旅团成员们的墓碑前,社畜如芒刺在背,尽可能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虽然这些人的死不是她造成的,但她顶着「西索的女人」这个称号,真是被西索害惨了,似乎旅团对她做什么都是罪有应得,根本无从申辩。 身为罪魁祸首的西索,他那颗颜色暗淡的脑袋被扔在地上,像个皮球一样滚动。 兔死狐悲,社畜面露不忍之色,悄悄移开视线。 “喂,侠客。”芬克斯掐住她的下巴,令她正视前方,然后对着其中一个坟堆说,“我们杀了西索,还o了他的女人。” “现在不是西索的女人了,是蜘蛛的女人。”飞坦纠正道。 说完,他们不约而同望向同一个方向,社畜也感觉到了什么,随着他们望过去。 是旅团团长库洛洛·鲁西鲁。 库洛洛在看着社畜,他纯黑色的眼睛里是清澈无杂质的疑惑与好奇,好像此刻才发现社畜的存在,或者说,第一次意识到世界上有社畜这个人存在——库洛洛的精神状态很不正常啊! 尽管是看不出其恶意的视线,社畜依然条件反射地往后退去,后脑勺撞到芬克斯的胸膛。 “她这么害怕团长?”芬克斯把手放到社畜的肩膀上,声音疑惑。 “她看过团长和西索在天空竞技场的战斗。”飞坦回答。 社畜撞到芬克斯后,库洛洛没有再看她,重新垂下眼,看着脚下的墓地。 西索的脑袋丢在这里,肯定会腐烂发臭污染环境,所以扔进了垃圾填埋区。天空竞技场最耀眼的明星陷入堆满垃圾的深坑里,变得和其他垃圾没什么区别。 流星街是被全世界遗弃的垃圾场,里面都是垃圾,流星街人就把流星街以外的人当垃圾。 稍微理解了旅团为什么选择报复社会的特殊身份背景。但这只是令社畜加深了对他们的恐惧。 同情?那种高高在上的感情,并不是身不由己的社畜能拿得出来的。 她甚至希望自己最好真的有无法治疗的传染病,至少把飞坦和芬克斯一起拖下地狱。 嘿嘿嘿,下地狱的人越多越好口牙! 大家一起下地狱口牙! 旅团在流星街的基地外表破败,很不起眼,内部的基础生活设施却意外的齐全,有水有电。 死掉的团员多了,空房间也就多了。不过,社畜身为人质,没有挑选房间的权利,飞坦把她安排进了地下室——因为是隔音最好的地方。 流星街作为全世界的垃圾场,当然不会是什么好的地理位置。远处是沙漠,近处是荒漠,不走进来,根本想不到还有人在此居住。当地的气候干燥,地下室一点也不潮湿,算是流星街难得的优点。 社畜想,自己恐怕也活不到担心风湿的年纪。 自己住的地方要自己打扫。得益于飞坦的洁癖,地下室并不脏乱,清理灰尘,整理刚拿到的物资就行了。 地下室之所以是隔音最好的地方,是因为有特殊用途。看到各种新旧不一的刑具,社畜在地下室坐立难安。 她还有一次逃跑的机会,下次逃跑只会掰断十根手指——这更像是飞坦留下的诱饵,泛着剧毒的光泽。 不行,要冷静,飞坦喜欢利用人的恐惧。 双腿打颤的社畜不断深呼吸,抑制自己想要逃跑或者自杀的冲动。 不需要飞坦看管,连门也不必锁上,噤若寒蝉的社畜根本不敢踏出笼子一步。 这里不是虚构的恐怖电影,幻影旅团是一群真真正正杀人如麻的a级通缉犯,西索的脑袋不是橡胶做的道具,流的血不是人造血浆,这一切都是真实的……都是真实的。 旅团刚回流星街,除了安置同伴们的尸体,似乎还有不少其他要做的事,整个基地空空荡荡。 社畜在地下室角落的床上缩成一团,抱着膝盖小声哭泣。 第36章 直到哭累了,也没有人回来,她略微放下心,胡乱地擦了擦脸,迷迷糊糊歪倒在床上睡去。 当她从噩梦中惊醒,才发现床边坐了一个黑色的人影。等她看清那个人是旅团团长库洛洛,她立刻吓得完全清醒了。 “晚上好。”库洛洛膝盖上放着一本翻开的书,五官柔和,面容宁静,再加上额头上的等臂十字架纹身,让他看起来宛如古典宗教油画里圣洁的神子。 但是,社畜清楚记得他杀西索的时候,视人类为单纯的道具,使用的战术比西索还疯狂。 在社畜睡醒前,他似乎一直在看书,那本书上的文字像一大团蚂蚁,不是社畜看得懂的语言,令社畜头晕。 “……”社畜张开嘴,由于恐惧,没能发出声音。 “我该称呼你什么?”库洛洛合上书,“西索的女人?” 这个称呼宛如针刺,社畜浑身抖了一下,她极力想摆脱这个称呼带来的诅咒,急切中找回了丢失的声音,连珠炮似的说:“我、我其实和西索不熟的!你可以问飞坦!我只是西索的o奴隶!” “是吗。”库洛洛的语气很平淡,声音轻得仿佛呼吸。 社畜屏住呼吸,心惊胆颤盯着库洛洛,唯恐漏掉他任何一丝不悦的情绪。 “那么,o奴隶小姐。”库洛洛颔首,口吻礼貌且疏远。 过于彬彬有礼的态度,使得「o奴隶」在他嘴里似乎都变成了平常的普通词汇。 “你今晚可以抚慰我吗?”他叹气般的说,声音里甚至包含了疲惫。 啊? 社畜彻底懵了。 平常的话,这种给足了拒绝余地的态度,肯定是可以拒绝的。 但……社畜根本不敢拒绝旅团的任何要求,怕被弄死。 其实,接受也可能被弄死。 不,直接拒绝被弄死的概率明显更大! “嗯。”社畜挤出一个表示顺从的单字。 她刚才已经考虑了好几种自杀的方式。 库洛洛把书放到一边,只是用纯黑色双眼注视着社畜。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十分渗人。 两人僵持了不知道多久,社畜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得不鼓起勇气,问:“您……希望我……做什么?” o奴隶该怎么进行抚慰工作?这好像是个不需要额外提问愚蠢的问题。但社畜太害怕,不敢接近库洛洛,更别提发生触碰。 “别害怕。”库洛洛的话语,就像画面旁白的客观称述句,“我不会杀你。” “……”社畜紧张地吞咽口水的声音,在此刻格外清晰。 心跳如擂鼓,社畜终于强打起精神,抬起双臂,拥抱住库洛洛,像拥抱一颗随时能让她痛不欲生的燃-烧-弹。 社畜的身体止不住颤抖。 或许是表示安抚,库洛洛动作温柔地环住社畜的后背与腰部。 身为a级犯罪团伙的团长,库洛洛身形偏瘦,个子只比社畜高一点,面相看着也是旅团最年轻的,很难想象他能统帅一群杀人不眨眼的犯罪分子。 幸运或者不幸运,在飞坦与芬克斯面前,社畜的确说中了旅团的痛处。旅团失去得太多,以至于无论怎么报复,都无法完全弥补心中的空洞。 其证据是…… 在社畜吓得哭出来之前,库洛洛先埋在她的肩膀里流泪了。 这……这也太恐怖了,兄弟! 感觉会被灭口。 库洛洛不杀,不代表其他人不杀——飞坦可以杀,芬克斯可以杀,玛奇可以杀,其他流星街人可以杀。 社畜一动也不敢动。 库洛洛流泪的时候很安静,没有任何动作,时间也不超过一分钟。社畜知道他哭,是因为社畜的肩膀湿了一块——这总不可能是库洛洛流口水流的吧?! 为了消灭库洛洛流泪的证据,不动摇库洛洛「流血不留泪」的犯罪团伙团长地位,当库洛洛结束拥抱,社畜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立即把自己肩膀湿了的上衣脱下来,然后是其他衣物,就像一个o奴隶该做的事情。 库洛洛看起来兴致不高,难道……库洛洛不喜欢玩有别人痕迹的玩具?!社畜忍不住心中一喜。 下一刻,库洛洛开始脱衣服。 行吧。 社畜认命了,识相地凑上去帮他脱。 “……”第二天下午,飞坦才出现在社畜面前。 当然,库洛洛离开很久了,一大早就不见人影。 “你让团长满意了没?”飞坦问。 “不知道。”社畜弱弱地回答。 幸好飞坦没有追问,更不会询问详细情况,或者说,飞坦不能窥探团长的私生活,真是万幸。 要不然,不能在旅团面前说谎的社畜该怎么回答? 说你们团长先是流眼泪,然后脱光了衣服抱着她,最后把脸埋在她怀里,像婴儿一样含着安慰奶嘴入睡——这种精神状态退行到婴儿时期的妈宝男团长你们能接受吗?! 和你们团长一比,你飞坦和芬克斯都变成了正常人。 “……”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东西,社畜越来越觉得自己会被旅团灭口了。 第40章 结局b-《墓碑》(十一) 住在幻影旅团基地(的地下室),社畜没想到自己过得意外的平静,能够吃饱穿暖,没被地下室的刑具折磨。 旅团基地经常没人,飞坦不限制她的行动范围,只警告说不准逃跑。 什么样的行为会被认作「逃跑」?离开旅团基地?离开流星街? 一开始,社畜只敢在旅团基地内活动。 除了有水有电,这里居然还有计算机和网络。芬克斯说计算机和网络都是侠客搞的。 社畜记得「侠客」,是因为芬克斯对着坟堆叫了这个名字,还说「我们杀了西索」之类的话,显然,侠客应该是被西索杀掉的团员之一。 顺便一提,为了方便获取情报,侠客考了一张猎人执照,就放在计算机下方的抽屉里。 社畜连考两次都没拿到的猎人执照,侠客拿到了,他应该很厉害,但他死了。 西索更厉害,杀了侠客,杀了那么多旅团成员,但他死了。 呵呵,每个人都会死,再厉害也没用。 “你要玩计算机的话,最好别去奇怪的网站。”芬克斯表情严肃,“计算机中毒了比较麻烦。也不知道侠客的杀毒程序现在还能不能行。” 奇怪的网站原来指的是oo网站吗?! “哦。” 既然这台电脑不是侠客一个人在用,里面应该不存在「被外人看到就得灭口」的机密文件吧?! 好消息,没有那种机密文件。 用着幻影旅团的计算机,幻影旅团的网络,浏览记录的安全毫无保障,社畜不敢查看任何敏感信息,只用来看新闻、动漫和电视剧。被熟悉的外界信息包围住的时候,社畜产生了自己不在流星街,而是在普通网吧的幻觉。 这样的幻觉就像肥皂泡,风大一点就破。 天黑了,社畜就乖乖待在地下室,当一个等待「蜘蛛」归巢的——「蜘蛛的女人」。 蜘蛛不是每晚都会来,社畜不必等到天亮,想睡就睡。 不过,社畜逐渐习惯蜘蛛的到来,有蜘蛛来就会醒。 蜘蛛总是单独来,从不会在同一晚撞上,这已经超出了默契的程度——社畜感觉他们做了协议。 芬克斯和飞坦会来做什么,没有特别可说的,唯一要说的是库洛洛。 库洛洛把她当成了树洞,每次来都要讲一些她听不懂的话。不是内容听不懂,是语言不通,库洛洛用的流星街语。 当然,社畜也完全不想听懂库洛洛在说什么,懂得越多死得越快。 库洛洛第二次来的时候,精神状态比第一次正常多了,社畜居然感到十分欣慰——库洛洛是个正常男人,尽管他同样是个犯罪分子。 在这个糟糕透顶的破地方,社畜对人类的要求已经降到最低,不打她的就是好人。 *库洛洛的回合* “嗯。”社畜的嘴巴永远是顺从的。 谨小慎微地当了大半个月的「蜘蛛的女人」,社畜分别单独询问了飞坦、芬克斯和库洛洛,问她能不能从旅团基地出去逛逛。 三个人都给出了肯定的答复,社畜不禁喜出望外。 即使不是为了逃跑,她也想出去透透气。 第一天,她出去了五分钟。 第二天,她出去了一小时。 第三天,她出去了一个下午。 第四天,她出去了一个白天。 暂时到此为止,她不敢在外过夜。 在外面比在旅团基地轻松多了,主要是精神方面,敌人的领地容易让人精神紧张。 除了熟悉流星街的地形,调查各种情报,社畜没忘记「念」的修行。虽然敌我实力差距较大,但努力总比不努力的感觉更好一点,说不定哪天就有机会。 杀西索的时候,她这只小蚂蚁不就在里面成功踩上一脚了吗? 第37章 扔在流星街的大量垃圾里,混有包含有害物质的垃圾,那些垃圾由穿了防护服的垃圾处理员进行处理。念能力者有「缠」护体,不必穿防护服。 穿过最外围的垃圾山,社畜站在流星街边缘,望着广阔的沙漠,想大声骂脏话发泄内心的积郁。反正大部分流星街人都不懂通用语。 刚张开嘴,裹着砂子的风迎面打在她脸上,她呸了半天,才把嘴里的砂子吐干净。 “这可真是个鬼地方。”连社畜都想要报复社会了。 社畜去过流星街最大的教堂。 她没有宗教信仰,只是想看看情况。 教堂很正常,神父很和善,每隔一段时间还会给流星街的小孩们分发小点心,和谐,友爱,非常符合社畜对教堂的刻板印象。 流星街是个穷地方,房屋普遍低矮,一般由各种回收材料搭建而成。人们穿着简朴,讲话交谈的样子,和流星街以外的人们区别不大。 所以,像幻影旅团那种报复社会的a级犯罪团伙,不能只从环境上找原因吧? 在富裕的国家,照样有连环杀人犯。 人类的犯罪问题,最早可以追溯到《圣经》,该隐谋杀了亲弟弟埃布尔。 社畜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没太大意义,但是能放轻松。 如果总想严肃的事情,她会疯掉的。 大概是压力太大,最近开始变得想吐。 她没有想到……不,她只是不愿意思考……不愿意接受…… 一直在死亡的阴影下担惊受怕,经常被折腾到半夜,身心俱疲,生理期紊乱是正常现象……对吧? “你是不是怀孕了?” 啪。 最大的肥皂泡破了。 第41章 结局b-《墓碑》(十二) 蜘蛛带社畜去见了一个年长的女人,检查身体后,她说大概怀孕四个月。 粗略估算,是在海上的期间,至少排除了库洛洛。 芬克斯、飞坦……又或者,西索?无论哪一个都很糟。 社畜只感到双腿发软,头昏目眩,是芬克斯把她抱回旅团基地。 她不讨厌孩子,几年前,她(和前男友)有过结婚生孩子的计划,但绝对不是在今天这种情况下。 太糟了。 一切都很糟。 社畜坐在床边,双手抱头,揉得头发乱糟糟的,又想要吐了。 “你们怎么搞的?!”旅团仅剩的女性团员玛奇,态度和其他人明显不一样,也只有她能大声质问蜘蛛,“你们疯了吗?!” 听玛奇接近崩溃的语气,看来,以前的蜘蛛不会干出如今的这档子破事。 “团长!”玛奇又单独提及库洛洛,希望听到他的回答。 身为团长,库洛洛做决定的时候,总是尽可能照顾每名团员的个人意愿。但在旅团存亡之类的原则问题上,库洛洛的「团长命令」是绝对的,必须遵从的。 “这属于团员的私事。”库洛洛回答。 玛奇和社畜非亲非故,她只是为同伴的改变感到痛心疾首,不会真的为了社畜抗争。 “你们准备怎么处理?”玛奇激动的情绪缓和了一些,可能是接受了现实,也可能是放弃了期待,又或者,两者皆有,她的声音重新变得冷淡。 “流星街的孩子,当然要交给养母。”飞坦说。 养母。 社畜知道流星街概念的「养母」和外界不一样。流星街没有通常概念上的「家庭」,人们不是依靠血缘聚集在一起,而是依靠相处的情谊成为同伴。 问:流星街的孩子是怎么来的? 答:绝大部分是被遗弃在这里的。 为什么把孩子遗弃在流星街? 因为,只有遗弃在流星街的孩子,才不会登记国民号码和身体数据等信息,可以完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不用担心被判遗弃罪,也不用担心尸体被发现。不少成年人的尸体也会被扔在流星街,比当场毁尸灭迹更方便。 流星街是垃圾场,更是全盘接纳人性暗面的黑洞。 来到流星街的成年人,一般是走投无路,才会选择这片死地作为栖身之所。 为了在贫瘠的土地上活下去,人们必须互相扶持。集中照料孩子们的「养母」,就是其中的一环。 流星街划分为许多区域,每个区域都有若干名女性担任「养母」,负责照料区域内的孩子们,年龄大一些的孩子也会帮忙照顾年龄小的孩子。 “为什么?”社畜垂着头,心乱如麻,“为什么交给养母?我自己就可以养。我有养孩子的钱。” 你们是不是打算在那之后杀了我?这句话,社畜没有说出来。 “你愿意养吗?养一个强x犯的孩子?”飞坦反问道。 确实,社畜不是那么宽容,那么高尚的人。 她因为受到西索侮辱,选择杀死西索。 面对受到侮辱的象征,她会怎么做? 她无法否认,她可能会憎恨那个孩子,杀死那个孩子。 她想要得到的,其实是……掌握那个孩子生死的权利。 至少,她不想把孩子扔在流星街,和西索一样变成垃圾。 “你不用担心。我们都是这么长大的。”芬克斯用事不关己的平淡语气说。 “……”社畜想哭却哭不出来,哑着声音问,“那之后呢?我怎么办?” “那种事情由你自己决定。”飞坦说。 真的可以由我决定吗?社畜想。 她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有后果的,而后果往往不由她决定。比如她可以决定逃跑,飞坦则决定她逃跑的惩罚,也就是「后果」。 这里的「自由选择」其实是个伪命题。 社畜不是没想过流产,但这个孩子的生命力太顽强,不稳定的前四个月都没半点流产的迹象,更何况是现在呢? 这么能活,不会是西索投胎吧? 又或者,死后念? 太可怕了。 如果这个孩子长得像西索,一定要把他掐死。 长得像飞坦或者芬克斯,也要弄死。 不能重复糟糕的命运。 该死……该死…… 怀孕变得明显之后,社畜也能感觉到胎动,就像多了一颗心脏,每次在她心情起伏的时候都会乱动。 蜘蛛做好了留下这个「流星街的孩子」的准备,让她从地下室搬到楼上的房间,也不再打扰她了。 既哀叹孩子的命运,又哀叹自己的命运,社畜几乎每天以泪洗面。 玛奇这些天都陪着她,虽然同情她,但也没有帮她逃离的打算。 “你要不要去试试给养母帮忙?”玛奇为她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流星街不拒绝任何东西,如果社畜选择留在流星街当「养母」,既可以照看自己的孩子,又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退一万步讲,有点事情可做,分散注意力,总比天天坐在房间里以泪洗面好一些。 “嗯。” 玛奇给社畜找了个懂通用语的养母,这样的养母不多,比懂通用语的养母更稀有的则是孕妇——谁会乐意在垃圾场里生孩子呢? 沦落到流星街的成年人大都有各自的难言之隐,养母没有过问社畜的情况,就大大方方接受了社畜来这里帮忙的事情。 懂事起就在垃圾堆里玩耍的孩子,不觉得这个世界有什么问题,所以眼睛明亮。 当孩子们好奇自己到底从哪里来的,养母会说,你们是流星的孩子。 流星的孩子,听起来很美,像是从天而降的璀璨星辰。 “这个也是流星的孩子吗?”一个小孩指着社畜的肚子问。 “是的。”社畜用流星街语回答。 社畜已经学会了一些日常的简单用语。 “我被流星砸到了。”社畜说。 “会疼吗?”小孩问。 “我直接被砸晕了。”社畜笑了笑,“路上要小心哦。” 这不是玩笑话。 由于流星街人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任何对流星街人的犯罪行为都不会有相应的法律进行制裁。以前每年有数以百计的流星街人被外界来的恶徒猎杀,最弱小的孩子是主要的牺牲品。直到流星街与黑手党建立合作关系,达成利益交换,才让情况有所好转。 有限的好转,流星街至今仍是全世界的垃圾场。 当流星街的孩子们开始思考流星的意义,孩子们就长大了。 “我们都是这么长大的。” 那是因为你们没得选。 社畜咬着一块毛巾躺在病床上,产前的阵痛一阵阵袭来,她的汗水把床单都打湿了。 流星街的医院很少有机会接待孕妇,临时凑了几个懂接生的医护人员,紧张地围在她身边,有人给她擦汗,有人教她调整呼吸,有人在准备各种医疗用具。 还有在稍远处旁观,想要学习经验的人。 以及……蜘蛛们。 蜘蛛们在想什么? 想他们的生母为什么要经受巨大的痛苦把他们生下来,又特意抛弃在流星街这个垃圾场? 第38章 想他们是否也是强x犯的孩子,所以不被期待,甚至被憎恨? 想他们为什么……一生下来就是垃圾? 想着……流星的意义。 婴儿嘹亮的啼哭声响彻病房,所有人暂时松了口气。 虚脱的社畜,泪眼朦胧,看向婴儿哭声的方向。 那之后,由我自己决定,对吗? 念弹,发射。 普通人看不到念弹,但念能力者可以。 念能力者通常状态看不到用了「隐」的念弹。但念弹发射的时候,有经验的念能力者能够发现空气不自然的流动,从而进行防御。 蜘蛛们没有再犯下信长那时的错误,毫无松懈,最近的芬克斯把婴儿抢到怀里,抱着婴儿躲过了念弹。周围的医疗用具被打得零零落落,医护人员也被芬克斯撞飞,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为了弥补念弹威力不足的缺陷,社畜用时间差来解决。在战斗期间,任何念能力者都有防御薄弱的部分,对准那部分的攻击会更有效。 转移观众的注意力,也是魔术师的关键手段呢。 社畜没来由地想。 剩下的念弹如雨点般密集,砸向她自己。 说好了,要一起下地狱口牙。 念弹扫过的病房一片狼藉,鲜血顺着病床垮塌的一角滴落,将深色地砖染成暗红色。 第42章 结局b-《墓碑》(十三) “你们女儿身体方面没有太大问题。”护士给眼前这对焦急的夫妇说明了患者的情况,才领着他们去患者待着的病房,“为了保持病房安静,请不要大声说话。” 四人间的病房,每张病床之间用蓝色隔帘分割出私人区域。 接到警察的联络,这对夫妇才知道,他们半年多没见的女儿在很远的国家出了事。一路舟车劳顿,他们终于赶到警察提及的那家医院。 听说是晨练的路人发现公园长椅上躺着浑身是血的女人,就报了警。 通过比对指纹数据库,警察查到女人的身份,并联系到了女人的父母,也就是这对夫妻。 本以为女人是受害者,但在医院检查后。除了发现她不久前经历了分娩,还做过基础处理,没有明显伤势。更奇怪的是,从那些来历不明的血液里提取的dna,国民数据库里根本找不到记录。 即将临盆的孕妇杀害了一个不存在的人——这种事情未免太匪夷所思。 女人醒来以后,用失忆回答一切问题。公园附近的监控也被破坏,没有任何线索,警察束手无策。 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这位女人的父母,希望他们能劝女人说出真相吧。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如果孩子长得像其中一个人渣,她很可能把这个孩子杀掉。 如果可以,她也不希望手上再多一条人命。 社畜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臂弯里睡着一个女婴,和她长得很像,不用亲子鉴定都能看出是她的孩子。 蓝色隔帘被拉开。 轮流接受过警察的谈话,也从护士那里得知了情况,她的父母仍然焦躁不安,在亲眼见到本人后,终于稍微放下心来。 他们看到婴儿,神色又变得无比复杂,虽然他们希望见证女儿结婚生孩子,但绝对不是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 “这……这孩子的父亲是谁?”社畜妈先忐忑地开口。 “不知道。”社畜说。 “这怎么能不知道?!”社畜妈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被社畜爸拍肩膀作为提醒,才压低了声音,“听警察说你早就不在原来的公司上班了。你这几年都干什么去了?现在还带了个孩子回来……” “无论发生什么,妈和你爸肯定向着你这边。”社畜妈的声音越来越小,变成了悄悄话,“警察说你可能杀人了,你身上的血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社畜说,“我都不记得了。” “……”事已至此,只要人没事,没被当成杀人犯关进牢房,就已经是万幸了。 孩子的来历倒是变成最不重要的部分。 警察调查了一个月,也没调查出什么结果。不存在死者,杀人案就无从谈起,此次案件不了了之。 解除嫌疑人身份的社畜,带着刚满月的婴儿和父母一起回了家。 现在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你这几年是不是被人包养了?!”社畜妈总算能问出这个问题。 突然不工作,去很多国家旅游,还有各种高消费行为,最后带了个孩子回来——这真的很像那种小说里的包养剧情。 “没。”社畜确信,自己的钱是偷来的,不是被包养来的,所以她理直气壮,“我只是运气好,有人提携,掌握了重要的商机。放心,没有违法。现在我不工作也能过得很好,包括养一个孩子,你们不用担心我。” 社畜不准备和父母生活在一起,因为还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安全了,她要带着孩子单独到外地居住。 为了让父母更加放心,她稍微展示了神奇的念能力,表明自己不会随便被人欺负。 “有钱有闲,我一个人照顾孩子没问题的。”社畜说,“如果感到累了,也可以雇钟点工帮忙。” 还答应时常打视频电话给父母看看孙女,总算得以脱身。 社畜确实没苛待自己,请了钟点工负责做饭和家务,她可以一心一意照顾孩子。 在流星街养母那里学到的东西太有限,她加入了母婴社群,每天学习育儿的经验,有时还会参加线下交流活动。当其他人谈到丈夫的话题,她就以「丈夫在孩子出生前遭遇车祸去世」为由,避而不谈。 她没有戴结婚戒指,看起来正有意寻找下一任丈夫,其他人就很热心地为她介绍对象。解释来解释去,最后不如自己买了枚结婚戒指戴上,用已婚的标志挡掉麻烦。 过了六个月,孩子的睡眠时间减少,活动时间增多,能够到处爬,社畜就有点手忙脚乱了。 如果没有钟点工做家务,仅仅是带孩子这件事,就比任何工作都累人。 又忙了一天,社畜轻轻摇着婴儿床,终于把孩子哄睡着。 伸完懒腰,她开始捡地上散落的各种玩具。 桌上突然多出来的一个糖果罐,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个糖果罐里没有糖果,只有一颗心脏。 终于来了。 她把最后一个玩具放进收纳箱,轻声说:“别吵醒孩子。我们换一个地方聊。” 走进主卧,把门悄悄关上。 “谢谢你,飞坦,送我回家了。”社畜面对着窗外。 夜晚的玻璃窗,能够映出室内的景象,在社畜的左后方,多了一个身影。 “是团长和芬克斯送你回家的。”飞坦说。 玛奇没空,她要留下来治疗在混乱中受伤的医护人员。 飞坦走上前,手掌抚摸着社畜的腰部,意思很明显。 知道大概会有这一天到来的社畜没有反抗。 飞坦脱掉斗篷,一长条疤痕横在他的腰间。 “可惜没把你送进地狱。”社畜学着飞坦的样子,嗤笑了一声。 为了弥补念弹威力不足的缺陷,时间差是一个办法,威力的差别是另一个办法,社畜经常双管齐下。 在纸牌魔术中,巧妙的操作和观众的注意力分散,有助于魔术师在表演中隐藏关键牌。 社畜没有用「念」保护自己,普通威力的念弹击中要害就足以自杀。所以她把威力最强的念弹用于其他目标。 如果有人救她,肯定会条件反射用「念」护住要害,也就是头部和胸口,这两个部分的防御力最强。 那么,防御薄弱,又足以制造严重伤势的地方,就是腹部。 当飞坦发现不对劲,已经来不及调整防御力,他几乎被腰斩,肠子都掉出来了。 “不救你就不会死,真是个歹毒的女人。”飞坦咬了咬社畜的耳垂,“差点忘了,西索就是被你弄死的。” “你误会了。”社畜伸手抚摸飞坦腰部的疤痕,“我也是考虑了很久,才下定决心。” “所以我从地狱里也要爬出来o你一顿。”飞坦说。 “你能不能……”社畜平静地问。 “我带了。”飞坦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挑眉道,“你家里怎么一盒也没有?下次多买点。我要用。” “……” “这是你自己说过的,如果我放了你,你也会乐意陪我——想要食言?” “西索每次都给钱了,你会给钱吗?” “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直接抢。” “这盒也是抢的?”社畜有些无语。 “那又怎样?”道德束缚对于飞坦完全无效,他得意地扬起嘴角,“你,也是我抢来的。” “你开心就好。” 社畜感觉自己还有很长的路需要奋斗。 “如果你喜欢喝奶,我家里有奶粉。” “嘁,小气的女人。” 第43章 结局b-《墓碑》(十四) 第39章 法不责众,指的是黑鲸号混战中死的人太多。即使应受到法律制裁,但很多人都那样干,也就不好制裁了。 社畜非常珍惜自己零犯罪记录的良民身份。 谁会不喜欢堂堂正正走在阳光下呢?她又不是下水道里的老鼠。 如今,她才相信西索考猎人执照的理由真的是「杀人免责」。 和幻影旅团那些来自流星街的团员不同,西索既不是流星街人,也不是通缉犯。他杀了那么多人,要么是在生死自负的场合。要么是无人能够追查得到,要么是动用了猎人执照的「杀人免责」,结果西索在法律层面居然也是个良民。 明明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杀人不眨眼,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难怪小丑的笑容如此戏谑。 所以,把良民西索的心脏摆在家里,惹警察上门了怎么办? 社畜也没有收藏人体器官的变态爱好,这个各种意义上都不吉利的对象,必须尽快处理。 整理出行要带的行李,其中的婴儿用品就占据了一整个行李箱。幸好社畜有自己的车,多带几个行李箱不算麻烦事。 身为流星街人的飞坦连身份证都没有,更不可能有驾照。社畜坚持自己开车,让他待在后座照顾婴儿。 飞坦小时候也帮养母照顾过婴儿,知道一些基础的育儿常识。比如怎么抱婴儿,怎么换尿布,怎么哄孩子之类的。 谁能想到a级通缉犯还能当月嫂呢? 只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 同时,抱着婴儿的飞坦就腾不出第三只手去搞「零元购」,一举两得。 唯一的缺点是,晚上哄睡完孩子,还得喂饱飞坦才能睡觉。 其实,这趟旅途不需要飞坦,是飞坦自己要跟着来的。 身为一只「上有老,下有小」的社畜,那可是无法拒绝公司任何无理要求的超级弱势群体,更何况是a级通缉犯的要求呢? 就算她成功杀了飞坦,旅团其他人呢?她不是西索那种狠人,没法和整个旅团对抗。 顺其自然,知足常乐,至少飞坦会戴套了,社畜选择了躺平。 距离上次见到西索假死恶作剧做的假墓碑,居然快三年了,白色墓碑明显变旧变脏,周围杂草丛生。 西索真的死了,这块墓碑于是变成了真的,再补上尸体,就是如假包换的西索之墓。 飞坦走到墓碑后方的空地,朝社畜伸手,社畜把准备好的铲子递给他。 “挖深点。”社畜叮嘱道。 毕竟埋的是良民西索的尸块,糖果罐上的指纹已经擦干净了,这种事见不得光。社畜万分庆幸西索把墓碑放在了无人的郊外。 不需要用「念」加强力量,飞坦本身的力气就很大,他单纯靠臂力挖土,挖得还挺快。 将女儿留在婴儿车里,社畜抱着糖果罐等飞坦挖完。 飞坦突然停下,他挖到了意料之外的东西,一个内容物不明的盒子。 “有古怪,你走远点。”他说。 社畜把糖果罐放在女儿身边,推着婴儿车走到远处,站在汽车后面。即使飞坦那里挖出了炸弹,应该也不会被波及。 希望不是核弹吧?! 用「念」增强视力,社畜远远地看见飞坦从土坑里捞出一个盒子,飞坦打开盒子,无事发生。 等到飞坦向她招手示意,她才推着婴儿车回到西索的墓碑前。 盒子里是一张土地赠予协议,没有任何附加条件,只需要在空白的受赠者一栏签名,就可以获得这块墓碑周围的300亩土地。这里是私人土地,难怪周围一直什么建筑都没有,除了一块孤零零的墓碑。 社畜看向协议书下面的扑克牌,拿着巨大镰刀的小丑印在上面,露出戏谑的笑容。扑克牌没什么特别的,翻到背面,有一行笔迹: 【坏孩子】 后面画了一颗爱心,黑色的。 “……”社畜低下头,用空着的手捂住嘴巴。 过了一会,她笑着说:“看吧,西索每次都会给钱。” “我承认。”飞坦把糖果罐扔进土坑,“他比我大方。” 填土,洒上草籽,压平,社畜和飞坦一起清理了杂草,擦干净墓碑。 这里风景不错,社畜在树荫下铺野餐布,坐下来休息。飞坦把园艺手套放回车里,拎出野餐篮,坐到社畜旁边,开了罐啤酒喝。 茂盛的草地像一块绿色绒毯,触感舒适,风也是温和湿润的,宁静宜人。 一时无话。 把女儿放回婴儿车,社畜重新在野餐布坐下,飞坦把头枕到她大腿上。 “有话直说。”飞坦看得出社畜一路上都在酝酿着什么。 “嗯。”社畜鼓起勇气,“我希望你不要让别人得知我们之间有关系。” “理由。” “你是个a级通缉犯,我和我女儿不能受你牵连。”社畜语气恳切,“之前我因为是「西索的女人」,落到你们手里,遭遇了什么,你是最清楚的。我不能再让悲剧重演。” “然后呢?”飞坦说,“回归普通人的生活——你在搞笑?” “……”被他准确切中心思的社畜,脸颊有些发烫。 “你希望你女儿过上什么样的人生?到了规定的年龄,就和一群同龄人待在名为「学校」的建筑物里,耗费十几年学那些千篇一律的破知识。成年了再换一个建筑物待着,继承你那什么「米斯特洛特-加龙省三世」,变成「米斯特洛特-加龙省四世」。最后找个差不多的男人结婚,生孩子。” “你觉得有意思吗?” “这样的循环,和一辈子待在流星街变成垃圾有什么区别?” 社畜被他的话刺痛了,双手握成拳头。但仔细想想,又发现无法反驳飞坦的话。 飞坦坐起身,注视社畜的双眼。 “我会当她的飞坦叔叔,教她怎么保护自己。”飞坦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些不满,“还有芬克斯叔叔。” “啊?”社畜愣住了。 “芬克斯说他也有责任。”飞坦举起右手,五指并拢,作手刀状,“但如果他还想上你,我允许你把他剁了。没错,我就是这么小心眼的男人。” “哦。”社畜短促地应了一声。 “你想要了就给我打电话,我会来满足你。”飞坦把社畜圈进怀里,凑到她耳边,“欢迎来到我们的世界。” 草地很柔软,社畜的身体更柔软。 飞坦充分证明了自己说过的话。 不过,垫在他们下面的野餐布得扔掉了。 “客随主便,让我们感谢西索叔叔的赞助。”飞坦举起剑,满脸促狭的笑容,在墓碑上划拉,“一个适合你的墓志铭。” he is a fool。 第44章 结局c-《花束》(一) 该死的西索! 社畜愤愤不平,对着西索用过的枕头一顿猛锤,发泄完怒气,才开始考虑接下来的事情。 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西索要追杀幻影旅团全员,而幻影旅团也不是吃素的,维基百科上说他们是a级犯罪团伙,穷凶极恶的盗贼。 杀死西索的最佳时机,就是他和旅团交战的期间! 想起旅团团长库洛洛和西索比赛中的残忍血腥画面,社畜确信自己最好离旅团远一点,她可不敢真的把a级犯罪团伙当成她的战友。她和西索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如果被旅团知道了,说不定会迁怒于她! 社畜想好了,如果旅团问她和西索的关系,她就说西索杀了她的男朋友,她是来为男朋友报仇的! 当然,最好的情况还是尽量不接触旅团,杀完西索,死无对证,再表明她的复仇理由,旅团就应该不会想到她和西索之间的其他关系了。 要完成这个计划,寻找旅团或者西索的行踪是个问题,在那之前,更关键的问题是…… 她手里只有一张普通船票,活动范围仅限黑鲸号三层,不能去别的层。当西索和旅团在其他层战斗,社畜根本没机会见到,换言之,目前的她,连入场资格都没有。 要在黑鲸号自由通行,需要有vvip票,已知有两个途径: 一是卡金国的高层。社畜不过是区区社畜,怎么可能有那种高级人脉,排除。 二是卡金国的三大黑手党。其中的修巫巫家族就给了西索一张vvip票,希望在旅团消灭爱依依家族之前,西索能待在一层。 黑手党? 社畜不过是区区社畜,零犯罪记录的良民,只在电视里见过黑手党,能记得的无非是——“you don't even think to call me「godfather」”之类的电影台词。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黑手党的工作内容一般包括杀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贸然与未知的危险团体进行交涉,社畜自认没那个胆量和实力。 那么,第三个途径呢? 黑鲸号不能自由通行,是因为有卡金国军方把守通道。目前,三层、四层和五层的卡金国黑手党们,再加上幻影旅团,悄悄开战了,如果战事扩大,引发民众恐慌,卡金国军方肯定不能坐视不管。当军方把注意力投入战场,秩序动摇,浑水摸鱼的时刻就到了! 第40章 加夏家族和修巫巫家族为了消灭爱依依家族,居然会和外部势力——幻影旅团——达成合作。说明爱依依家族是个非常棘手的敌人,那应该……是各种念能力者之间的混战。 掺和进去会很危险,不,掺和进西索和旅团的战争更危险吧?! 但是,不愿承担任何风险的话,就什么都做不到了! 甘心吗? 不甘心。 不想再当西索的o奴隶,不想再被西索当成泄-欲的工具,此刻正是,千载难逢的翻身机会! fuck you! 你一个人下地狱吧,西索! 社畜对空气比了个中指。 咕—— 肚子突然传出表示饥饿的声响,社畜红了脸,终于想起自己身无分文的事实。 都怪那该死的西索! 社畜骂骂咧咧把西索留下的joker扑克牌揣进兜里,对天发誓要把这张扑克牌插在西索的尸体上。 没钱吃饭怎么办?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不可能打工的。做生意又不会做,就是偷这种东西,才可以维持得了生活这样子。 社畜的指尖发射出一小团「气」,保险起见,她还给气团用了「隐」。即使是念能力者在场,也得特意使用「凝」观察,才能看到。 隐形的气团在社畜的操纵下,偷偷搬运她想要的食物。 偷的食物虽然不道德,但是管饱,还……挺香。 都已经做好了杀人的准备,偷点面包怎么了?她好歹没偷普通人的钱包。 一个人为钱犯罪,这个人有罪。一个人为面包犯罪,这个社会有罪。一个人为尊严犯罪,世人都有罪。 为了面包和尊严犯罪,那就是西索有罪! 都怪那该死的西索! 解决完食物问题,社畜对三层发生过案件的区域展开调查,那其中肯定有爱依依家族的痕迹。如果她能横插一脚,多搞出一些乱子,就可能将卡金国黑手党们加旅团的混战扩大化。 反正他们都不是好东西,就要看他们大打出手,血流成河! 每天沉迷于侦探破案小游戏的社畜,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栽在一个普通士兵手里。 那是普通士兵之间偶然的一场闲聊。 在黑鲸号各层值守的军人,和住在黑鲸号的乘客一样,都是按照等级划分的。越处于上层的军人,能借职务之便捞到的油水越多,下层的军人没什么可捞的,工作积极性就比较低。既然不是有前途的国王军,比起报效祖国之类的崇高理想,不如多想办法在现役期间赚钱,卑微打工人罢了。 执勤岗位交班后的休息时间,聊到钱的问题,其中一个普通士兵提到了黑手党。他们对黑手党没什么偏见,毕竟黑手党需要行方便的时候就会给钱,出手大方,是个不错的金钱来源。 “我听说他们在高价悬赏一个人。”普通士兵压低了声音,“只要能提供相关的有效情报,奖励1000万。” “1000万?!”其他几名士兵迅速精神抖擞。 “这可是内部消息。”他继续说,“就算要和那家伙分成,能拿个几百万到手,也不亏!” 黑手党要寻找一个名叫「西索」,身高1米九,散发不祥气息的男人。 1米九的身高,在普通民众中属于鹤立鸡群,并不多见。 为了赏金,众人纷纷搜肠刮肚,回想这些天见过的人。 当然,想到了可能的目标,也没人立刻说出来——是嫌分钱的还不够多吗? 幸运的是,有一个士兵想起黑鲸号第一次搜查时,见过的一对狗男女,那个男人就是身高1米九,有可能是西索。 不幸的是,士兵们晚了一步,那个提供内部消息的黑手党小弟说,「西索」已经被找到了。 士兵们不甘心空欢喜一场,继续追问详情。 “等等,你说西索当时和一个女人在一起?”黑手党小弟感觉不妙,“而且两人关系亲密?” 黑手党负责黑鲸号三层、四层和五层的秩序,代表混乱的旅团和西索都是黑手党想要稳住,最好能控制住的不安定因素,现在……又多了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 “如果这条消息有用,等我汇报给大哥,报酬不会少!”黑手党小弟向他们保证完,匆匆离开。 于是,社畜被几个陌生男人拦截了。 虽然他们不符合电影里统一着装的黑西服之类的打扮。但他们一致的玫瑰纹身,也能表明他们的身份——黑手党。 其中还有念能力者,社畜判断。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领头的黑手党开门见山,“请问你认识西索吗?” “啊?”社畜选择装蒜,“西索?没听说过。” “那我可以见见和你同房间的那个人吗?”他说,“麻烦你领路,他可能是我们要找的人。” 房间里当然空无一人。 意料之中的结果,社畜知道,黑手党也知道,他们有备而来,绕这么大一个弯,是为了堵死社畜的其他后路。 直接使用暴力达成目标的不过是小混混,黑手党终究是要讲些体面的,暴力只是可选手段之一。 “这位女士,我们无意与西索为敌,也不想对你动粗。”领头的黑手党说,“但如果你不愿意配合,我们只能请你来参观我们的基地,暂居一些时日。” 通过黑手党之前主动赠送vvip票一事,社畜相信黑手党完全不想招惹西索。 这次也是一样——用最狠的语气,说最怂的话。 社畜捧着热可可坐在黑手党基地最舒适的沙发上,手边还有各种点心,墙壁处放置了书架,大多是杂志、小说之类适合解闷的书籍。 除了不能离开基地,这大概就是贵宾待遇了。 狗日的西索,他的威望居然如此之高。 如果跟他们说,我是西索他妈,他们能不能也给我一张vvip票? 社畜想。 第45章 结局c-《花束》(二) 目前,社畜待在黑鲸号四层的修巫巫家族基地。 修巫巫家族,正好是给西索vvip票的那一个。其实找到社畜的是加夏家族,但加夏家族正在与旅团合作,旅团随时可能光临他们的基地,两个家族互通有无之后,选择把社畜安置在修巫巫家族的基地。 把社畜带来基地,用的是「参观」的名义。不让社畜离开基地,用的则是「保护」的名义。 “由于爱依依家族的袭击,我们这边已经失踪了近十名成员,还有超过300名劳工失踪。”负责保护社畜的黑手党小弟说,“他们正在利用巧妙的手法连续杀人,居民区是最不安全的地方。” “我可以去找西索。”事已至此,社畜不藏着掖着了,“你们不就是因为西索,才把我带到这里来的吗?我知道,你们邀请西索去了一层。如果不希望我和旅团接触,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我也去一层。” 这是社畜首次在黑手党面前承认她与西索的关系,之前她装成了畏惧黑手党。所以无法拒绝黑手党强行邀约的无辜良民。 要问了要问了要问了!他要问「那个问题」了! “请问你和西索是什么关系?”他果然问了。 “我是西索他妈。”社畜绷着一张脸,努力让自己显得十分严肃,不是在开玩笑。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如果这位女士真的是西索他妈,根据西索至少二十五岁以上的年龄来看,西索他妈应该四十岁以上。 “不好意思,您看起来有点过于年轻了。”黑手党小弟没有质疑,直接换成了更尊敬的称呼。 “呃,谢谢夸奖。”社畜干巴巴地应道。 “那我们更加有必要保护您的安全。”他说,“向上的通道,在「战争」开启时就封闭了。等「战争」结束后,我们会护送您,让您和您的儿子团聚。希望您可以理解。” 社畜的计划a宣告失败,算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强龙斗不过地头蛇,社畜不能硬来,何况她也不是强龙。于是她把精力放到计划b,熟悉环境上面——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 基地里有一扇重重加固的金属门,和其他门格格不入,看起来像是金库门。 里面放的是什么贵重财物?这艘船的目的地是无人踏足的黑暗大陆,把通常意义上的贵重财物带过去,根本没有意义。 如果说里面放的是他们在黑鲸号上活动必须的资金,设置一扇金库门的意义也不是很大。黑手党在他们所处的那一层是势力最大的组织,这里是他们的基地,随时有人值守,其余乘客基本上都是普通人,谁会不长眼,来这里抢钱? 而且,在封闭且孤立的船上,钱只在和平的时候有用。一旦发生动乱,最重要的东西会是救生艇和物资——先保命,才有机会花钱。 保命。最重要的东西。 金库门里面藏着危机时可以用来保命的东西! 救生艇?不,这个好像太普通了。别的区域也有救生艇。 第41章 从黑鲸号逃生的方法…… 更大更安全的船,黑鲸号一层的游轮! 这扇门背后,很可能是通往一层的通道! 可以绕过军方的重重关卡,直通上层,这确实值得使用金库等级的门来保护。 得来全不费功夫,作弊的快捷方式居然近在眼前。 如果这是真的,黑手党与卡金国上层的关系,比社畜的预想中更紧密。 试探一下?不,西索的威望在此处显现出了缺点,黑手党也对社畜比较警惕,不会轻易上当。 有什么不容易引起黑手党警惕的话题切入点呢?最好是黑手党感兴趣的话题。 黑手党会对什么话题感兴趣? 关于这一点,社畜的脑袋一片空白。 最后,她寄希望于书架,把上面的书全部简单浏览了一遍。很遗憾,没有找到诸如《聊天的艺术》之类的社交类工具书。这些书的类别也杂乱无章,无法从中总结黑手党的爱好。 睡一觉起来的第二天,绞尽脑汁的社畜,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做出尝试——时间不等人。 社畜在基地转悠,负责保(监)护(管)她的黑手党小弟照旧跟在她身后,当他们走到黑手党值班用的办公室,那里是最多黑手党小弟聚集的地方,社畜开口道:“请幻影旅团当外援真的可靠吗?我怎么觉得幻影旅团不如西索啊?西索可是说他一人就能单挑整个幻影旅团。要不是旅团团长用了卑鄙的手段,他在天空竞技场根本不可能输。” 黑手党小弟们的呼吸变了。 “旅团团长嘴上说一对一和西索单挑,实际上,让团员们躲在观众席暗中相助。旅团做这种事实在是太不地道了。玩不起就别玩。所谓的「盗贼」,不就是一群偷偷摸摸的小偷?难怪上不得台面。” 值班室变得异常安静,只剩社畜一个人说话的声音。 “幻影旅团穷凶极恶的名声,完全是被新闻媒体吹捧出来的。旅团的那些战绩,真的全是他们做的吗?不过是更上层的人把他们当成了一个好用的靶子,背锅的工具。旅团仗着自己运气好,还真把自己当成大人物了?” 所有人盯着社畜,值班室的气氛降到了冰点,社畜仍恍若未觉,继续讲话。 “西索说了,旅团这群人,就是一堆……” “垃——圾——” 砰! 有人一脚踹开了桌子,坐着的人全站了起来,个个面色凶恶。 刚才的气氛降到了冰点,此刻则是彻底奔向另一个极端,变为火热到随时都会爆炸的火-药-桶。 “你他妈的臭娘们有种给老子再港一次!”一个黑手党小弟的脏话里混着卡金国方言。 “好啊。”社畜微笑着,使用字正腔圆的通用语,让每个人都能听清她讲的内容,“旅团这群人,就是一堆垃圾。” 第46章 结局c-《花束》(三) 负责保(监)护(管)社畜的黑手党小弟迅速站到社畜与其他人之间,试图缓和双方剑拔弩张的气氛。 “冷静。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他说。 “嗯?”社畜扫视那些愤怒的面孔,满脸无辜地发出疑问,“我说错什么了吗?” 话音刚落,稍微散开的硝烟味再度聚拢。 现在完全可以确定,社畜猜对了,并且效果拔群。 之前西索拿到vvip票的时候,提到修巫巫家族的交涉人是幻影旅团全员粉,这件事很像玩笑话。为了验证真假,社畜才出此计策。 没想到是真的! 黑手党居然全员追星,还会崇拜a级犯罪团伙——社畜看的电视里从没演过这种剧情。 “不好意思。”社畜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只是转述西索的话。在他讲幻影旅团的事情之前,我都不知道幻影旅团的存在。没想到你们对幻影旅团很熟?能告诉我,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吗?” “不懂就别瞎说!”有个黑手党小弟往地面啐了一口,“要我说,西索就是个被旅团打趴了还不服气,喜欢找借口的软蛋!” “没错!”另一个黑手党小弟义愤填膺,“再跟旅团干上一架,定叫他有去无回!” “你跟西索很熟?你们什么关系?”一脚踩在桌面的黑手党小弟,袖子已经撸上去了,露出结实的胳膊,以一副随时准备打人的气势盯着社畜。 “我是西索他妈。”社畜放下双手,淡定地回答。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她补充道:“是继母。如果你们能找到第一次搜查三层的士兵,他们可以帮我证明,西索亲口承认了我和他的母子关系。” 负责保(监)护(管)社畜的黑手党小弟朝其他人点点头。 黑手党之所以能找到社畜,就是那名士兵提供了情报。在赏金的诱惑面前,那名士兵事无巨细地讲述了当初目击到的所有事情。 “我们问他们之间的关系。西索说「母子关系」。”士兵回忆道,“轮到那个女人回答问题,她对西索讲话的态度十分亲近,她说「那你倒是当着众人的面,叫我一声妈」。然后,西索很快叫了那女人一声「妈咪」。” 当时看起来像充满恋爱酸臭味的情侣在玩情趣。如今看来,倒是有了那么一点「真·母子关系」的可能性。 不,那样更糟糕了吧?!在士兵的描述中,西索和这个女人的关系非常暧昧。 小妈文学?! 这个词汇来源于一个年轻黑手党小弟的科普。「小妈文学」指的是一种小说形式,通常涉及年轻继母与继子之间的暧昧关系或感情纠葛。 年轻人特别喜欢新鲜事物。黑手党中崇拜幻影旅团的主要就是那些年轻人。但在年长的黑手党眼中,幻影旅团只是一个颇具威胁的不安定因素。 如果母子关系成立,西索为什么单独把年轻的继母带上黑鲸号?西索的父亲呢?是否知情? 这一切,未免容易引人遐想。 “我和西索有些财产纠纷。”社畜发现众人的眼神开始变得不对劲,连忙找补,“他爸死了以后,他对遗嘱里财产分配的意见很大。现在他想优先处理幻影旅团的事情,又想防止我趁机把财产转移走,就强行把我带到这来了。” 俗话说得好,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一旦加入财产纠纷,暧昧的元素就可以消除了! “既然你们支持幻影旅团,那我也可以说点真心话。”社畜一本正经,“我希望西索被幻影旅团杀死,剩下的财产就都属于我了。” “所以,你们的话对我很重要。”社畜双手交握在胸前,眼神真诚,“我无意挑衅,只是想搞清楚,被各位信任的幻影旅团——” “里面实力最强悍的人是谁?具体有多强?” 战力排名。 在情报有限,暂无定论的情况下,战力排名是最容易引战的话题。 无论多小的饭圈,都会有阵营区分,赠送西索vvip票的交涉人是旅团全员粉,不代表所有人都是旅团全员粉。 “旅团最强的当然是特攻队!”除了这一句获得公认,接下来就变成了骂战。 从他们的话语中可以得知,旅团中被称为「特攻队」的有三人:飞坦,芬克斯和信长。 飞坦以敏捷见长,芬克斯以力量见长,信长以刀法见长。 因为各自擅长的方向不同,没有统一的衡量标准,光凭外人的猜测,很难从表面数据分出高下。 “天下功夫,唯快不破。最强的肯定是飞坦!”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技巧都是多余。芬克斯才是最强的!” “有速度没力量,有力量没技巧,不能造成有效伤害就是白费功夫。最强的应该是信长!” “芬克斯赤手空拳再怎么强,能比得过拿武器的?你出去干活,是怕没武器的,还是有武器的?” “飞坦擅长速度,不就是因为力量存在短板?如果他没有趁手的武器,恐怕是特工队最弱。” “这么说的话,信长更加依赖武器。他速度和力量都不占优势,要是没了武器,技巧还能往哪里使?根本没法打。” “在高手眼里,任何东西都可以成为武器,你懂不懂「家具城战神」的含金量,啊?” “搞笑,家具城战神都给你搬出来了,jackie chan那是拍电影,别和现实混为一谈!” “你懂个屁的jackie chan,他可是真打,从来不用替身!” “拿jackie chan来碰瓷旅团,丢不丢人?旅团是真杀人,区区一个演员能和他们比?” 他们骂来骂去,中间可能偏离主题。但每次都能回到正题,令社畜叹为观止。 等到他们骂累了,社畜弱弱地举起右手,发表她的意见,“幻影旅团团长库洛洛呢?你们怎么不提他?身为团长,原来不是最强的吗?” “他玩计谋,用炸弹战斗,那有什么好聊的。” “女士,你懂不懂团队的老大需要负责指挥,不一定是最强的那一个。” “库洛洛应该不会弱,但肯定没特攻队强。” 第42章 “西索还是库洛洛的手下败将。如果换成信长和西索打,西索活不到明天。” “让飞坦上,当场就能让西索人头落地。” “飞坦吹够了没?不谈伤害只谈速度有个毛用!” “怎么能不提芬克斯?芬克斯的拳头无人能挡!” “你脑子里只有肌肉吧?拳头再硬,我站远处给他一枪,他不就完蛋了。” “说得真轻松,就像你一个滑铲能把老虎撂倒一样可笑。” 他们又吵了起来。 年轻人果然火气特别大,没直接打起来已经算不错了。 他们一直吵到小弟头目回到基地,那时,社畜早已回屋休息。但不难听到小弟头目训斥他们的声音。 原来,小弟头目是跟着少当家一路的,站旅团全员粉的阵营。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社畜决定,明天怂恿他们提供加夏家族的旅团粉丝成分。 让粉黑大战来得更猛烈吧! 第47章 结局c-《花束》(四) 昨天通过挑衅,得到了不少情报。相同策略不能连续使用,得换成和平路线,想办法拉近关系了。 值班室的黑手党小弟还是上次那群人,他们只用眼角余光看到是谁走过来,就重新移回视线,继续该干嘛干嘛。显然,社畜与他们目前的关系处于「爱答不理」的阶段。 “以前我只在电视里见过黑手党。昨天的事情,我实在想不明白。”社畜走到他们待着的两个沙发之间的桌子前,“幻影旅团究竟有什么值得你们特别推崇的?如果看实力,天空竞技场就有很多厉害的选手。如果看名气,最有名的应该是那些国际恐怖组织。” “幻影旅团应该有什么特别的魅力?” “我很好奇,你们能教教我吗?” 双手背在身后,社畜稍微弯下腰,眼含笑意左右顾盼。 翘着二郎腿的把腿放了下来,吸烟的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仰躺在沙发的坐直了,看杂志的放下了杂志。 “那我要跟你讲讲飞坦芬克斯信长。”不同的声音重迭在一起。 四个黑手党小弟面面相觑,因为对方抢了自己的话而感到不悦。 “没关系!旅团的一切我都很感兴趣!”社畜今天穿了一条及膝的黑色半身裙,她双手拢了下裙摆,坐到没有吸烟者那边的沙发扶手上,满脸求知若渴,“每个人的话,我都想听!按顺序轮流讲,可以吗?” 这些黑手党小弟是早就脱离了社会正轨的一群人,看社畜就像在看玻璃橱窗里的娃娃,四肢柔软,循规蹈矩,没有经历过血腥,跟他们的生活方式完全不一样。所以,社畜对正轨以外的事情感到如此好奇,也是十分正常的吧? 向一无所知的外行炫耀自己的专业性,这无疑是一件颇有成就感的事情。 按照黑手党讲究资历的规矩,他们决定让资历最老的人先讲。枯燥无味的值班工作一般交给最底层的黑手党小弟,他们四人的资历差不了多少,但差一天也能算是前辈。如果是同一天加入黑手党,就用年龄来决定谁是前辈。 “一切要从两年前,幻影旅团在友客鑫干的大事说起。”黑手党小弟从头开始科普,“我们黑手党每年九月,都会在友客鑫举办地下拍卖会。这是全世界黑手党共同参与的盛会,在此期间,任何破坏规矩的人,都会被视为全世界黑手党的敌人。” 看守社畜的黑手党小弟眼见今天气氛十分和谐,同样放松下来,一起充当听众。 “我第一次听说还有地下拍卖会呢。”社畜点头应和。 “那是我们黑手党的内部活动。”黑手党小弟面露自豪之色,“里面的拍卖品,都是市面上见不到,你根本没法想象的。” “真厉害。”社畜十分捧场,发出羡慕的声音。 他想继续讲地下拍卖会,另一个黑手党小弟阻止了他的卖弄行为,催促他回到正题。 “幻影旅团抢走了地下拍卖会的拍卖品,就意味着他们与全世界黑手党为敌。当时爆发了大规模火并,「十老头」高价悬赏旅团的人头,甚至出动最精锐的战斗部队。幻影旅团不仅把战斗部队全部歼灭,还杀光了「十老头」。黑手党世界因此翻天覆地,幻影旅团的悬赏当然也就取消了。” 说到此处,众人脸上都充满崇拜。 “你不知道「十老头」是什么吧?”黑手党小弟问。 社畜点点头。 “六大陆总共十个地区黑手党的首领加起来,统称为「十老头」。”黑手党小弟说,“幻影旅团做的事,相当于把v5的总统全杀了。不觉得这很酷吗?完美符合我对偶像的期待!” v5指的是综合国力最强的五个国家。 “不得了。”社畜称赞道,“向全世界的黑手党宣战,我想都不敢想。” 讲完背景设定,黑手党小弟们轮流讲述飞坦、芬克斯和信长的光辉形象。 他们没亲眼见过旅团战斗,基本上都是从那些「自称在友客鑫现场」的黑手党那里听来的。即便如此,他们仍然讲得绘声绘色,仿佛曾经身临其境。 比如「飞坦身影一闪,就有一排人头落地」,「芬克斯出拳的时候,拳头会发光」,「信长只要把手放到刀柄上,拔刀术瞬间把人切得四分五裂」之类之类的。 简而言之,包含了大量可信度不高的垃圾信息。 社畜发挥自己在公司培养出的温顺外壳,耐着性子,始终面带微笑,装出倾听的样子。时不时在他们讲到激动之处捧场,让气氛保持活跃。 等到他们讲得差不多了,社畜又对旅团特攻队的长相表示好奇。 友客鑫事件中,部分旅团团员的照片登上了「十老头」的悬赏令,在黑手党世界里,他们的长相算不上秘密。 “哼,女人果然都喜欢关注长相!” 虽说如此,他们还是很积极地描述自己偶像的形象。 因为黑手党小弟们的描述比较零散和抽象,社畜拿出便签本,按照他们说的,开始画……简笔画。毕竟社畜不是专业画像的,水平有限。 “黑色剑士,像《刀剑神域》男主角那种?”社畜问。 《刀剑神域》是一款热门网游,很多年轻人都知道,黑手党小弟们也不例外。 “确实,都是深色头发,擅长速度,而且很帅。”黑手党小弟想了想,“但飞坦更有男子气概!他的眼神超酷!” 所以说「眼神超酷」具体是什么眼神啊?! 改了好几次都不对,社畜强压下心中的火气,笑眯眯地让他先形容别的外貌特征,比如发型。 “中分短发。”“不,没这么短。”“长一点,再长一点。”“不,到下巴就有点太长了。”“头发下半部分要翘起来。”“头发再多点。”“还有刘海,刘海要遮住眉毛。”“不是,这种刘海太厚了。”“这种太薄了,再画长一点。” “……”单画头发就要改十几次,社畜非常庆幸自己不是真的美术工作者。 更庆幸飞坦喜欢穿挡住下半张脸的黑色斗篷,不用画鼻子、嘴巴和下巴。 画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画完飞坦的简笔画,黑手党小弟们对成品赞不绝口,甚至希望立刻花钱买下。 “过奖了,我只是美术课的成绩还不错。”社畜露出疲惫的笑容,“你们喜欢就送给你们好啦。” 接下来是芬克斯,一个穿运动服,眉骨高,没有眉毛,金发背头,眼神很酷的男人。 最后是信长,一个穿日式浴袍,腰间配一把武士刀,黑色头发比较长,梳高发髻,留着拉碴的胡子,眼神很酷的男人。 “……”社畜实在受够了「眼神很酷」的形容!说了和没说有区别吗?! 为了得知旅团特攻队的长相,社畜付出了太多。 好在画简笔画这件事,同时获取了黑手党小弟们的大量好感,他们看向社畜的目光,明显多出了喜爱与尊敬。 没想到这群黑手党追星追得这么真情实感,对简笔画都如获至宝。 社畜心生一计,“你们没有旅团同好会吗?” 同好会,指的是对相同事物或活动有共同兴趣的人组成的团体。 旅团和黑手党的关系比较微妙,随时可能再次发生利益冲突,虽然不禁止把旅团作为偶像。但也不合适大范围公开进行讨论,只能在私底下小范围的交流。 “你们的偶像敢向全世界黑手党宣战,结果你们连同好会都不敢建?”社畜惊讶地眨眨眼,“你们当黑手党的,原来是一群超级听话的乖宝宝?” “是什么磨掉了你们的棱角,变得像社畜一样温顺?” “这样的人生,真的有意思吗?” 除非对生活完全失去希望,谁会不想度过一个有意义的人生? 尤其是年轻人,对未来与人生的憧憬最为强烈。 “而且,同好会没必要大规模聚集。”社畜提出建议,“重要的是彼此之间的分享和交流,让大家更好地追求自己的兴趣爱好。” 第43章 “在黑手党的工作之外,很多人都有自己的特长,对吧?” “我会画一点画,可以画偶像的头像,和有相同兴趣的你们分享。” “同好会就是这么简单的存在。如果你们老大的心眼小得容不下这个,请当我没说过。” “要和我一起组建旅团同好会吗?” 黑手党小弟们纷纷陷入思考。 最后,他们跟着社畜一起伸出拳头,聚在一个点,一张张年轻的脸上充满希望与开心的笑容。 “旅团同好会——成立!” 第48章 结局c-《花束》(五) 年轻人的优点在于,好用又便宜。 年轻人的缺点在于,不安分与不稳定。 旅团同好会刚刚成立,就如野火燎原之势,迅速发展壮大。初始成员不遗余力地发掘并拉人入伙,还牺牲了交班后的睡觉时间去为旅团同好会发光发热。 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你这个年纪你这个阶段你睡得着觉? 社畜既感动又心酸,此情此景,和初入公司,一腔热血为公司奋力打工的社畜也太像了。 太像了,都是一样的……傻x。 在心中叹息片刻,社畜待在独属于她的休息室,把旅团同好会成员们搜集来的纸条从箱子里倒出来,里面都是新加入旅团同好会的黑手党小弟写的。 “第一次交流活动,采取传纸条的方式。”提议成立旅团同好会的社畜,理所应当成为了会长,“三个问题,选一个回答。” “想和偶像一起做的事。想对偶像说的话。想要偶像对自己说的话。” “匿名回答,把纸条投进这个只有入口的纸箱里,最后交给我统一整理。” 修巫巫家族的旅团粉丝,并不止表面上招揽到的那些,有不少人由于各种原因不便承认,或者仍在观望,不宜操之过急。先稳住目前招揽到的人,他们是最忠实,最勇敢的旅团粉丝,是旅团同好会的核心与基本盘。 比起社畜这个假的旅团粉丝,那些真旅团粉丝的发言,更容易引起旅团粉丝的共鸣,然后生产新的素材。投入新的素材,再引来下一波共鸣,继续新的生产,以此反复,构成良好的粉丝文化交流内循环。 三个问题的答案,有一些重复或者类似的,社畜将其序列排到最前面,作为热门,最后制作了一个传阅板。 传阅板是一种在小区中使用的情报流动方式,把简报夹在木板上,各住户之间相互传阅,通知街道的活动和注意事项。 黑鲸号面积有限,旅团同好会都是同一黑手党家族成员,传阅板上的信息也没有特别需要保密的,这就变成了目前最简便的交流方式。 【想和偶像一起做的事。】 【top1:想和旅团并肩作战!】 【top2:想要信长教我剑术!】 【top3:想和芬克斯切磋!】 【想对偶像说的话。】 【top1:可以给我签名吗?】 【top2:你真的很酷!】 【top3:我永远支持你们!】 【想要偶像对自己说的话。】 【top1:你是个不错的家伙!】 【top2:我的后背就交给你了。】 【top3:你想加入我们吗?】 留言被选上的人,对留言产生共鸣的人,遗憾自己没被选上的人,什么样的人都有。散落在黑鲸号各个岗位的旅团同好会成员,因为一张简简单单的传阅板,将情绪串联起来,睡前都在讨论相关的事情,心情亢奋。 “会长,下一份传阅板做什么?”看守社畜的黑手党小弟也是旅团同好会初始成员。 “当然要来个更大的。”社畜露出神秘的笑容。 根据已有的素材,创造新话题,那即是——能够同时满足这三个问题热门答案的总集——同人文! 【重生之我是幻影旅团14号团员】 【我在流星街的废墟中醒来,叫醒我的,居然是幻影旅团?!】 【“14号,你睡迷糊了?”信长朝我伸出手。】 【下意识抬起手,我看到了我手上的蜘蛛纹身,那是幻影旅团成员的标志。不对啊,我明明是黑手党。】 【难道……我重生了?!】 【“让我给他来一拳,看他能不能清醒。”芬克斯笑着举起拳头。】 【“不行,虽然是新人,但他是个不错的家伙。”飞坦制止了芬克斯。】 【“可以给我签名吗?”我忍不住说。】 同人文内容就这么多,下面则是一张插图,由于时间和条件有限,只用了黑色线条勾勒出画面。视角采用主角的第一人称视角,画面主体是旅团特攻队三人,用专注的眼神看着主角,正在作出同人文里的互动行为。 即使是烂如厕纸的轻小说,只要有精美插画,就能有不错的销量。 旅团同好会成立后,找到的曾为美术生的黑手党小弟,其画技对于普通人来说,属于是降维打击。 “神作啊!”“这是神作!”“神!” 此次传阅板好评如潮,为了一睹神作风采,又有些隐藏的旅团粉丝加入了旅团同好会。 “会长!下次办什么活动!” 部分忙里偷闲的旅团粉丝也过来了,值班室变得拥挤。 “可以聊聊大家为了追星,做过些什么?”社畜单独坐在沙发上,众人围在她身边,就像一堆信徒簇拥着传教士,“为了不让西索打扰旅团,少当家用vvip票把西索请到一层去休闲娱乐——这算不算公费追星?” 因为旅团同好会的存在,社畜从而得知了旅团的不少近况,知道修巫巫家族少当家正在和旅团一起行动,攻打爱依依家族的大本营。 “他还做到了大家最想做的事情——和旅团并肩作战。” “这真的很酷!完美符合我对真正旅团粉丝的想象,勇敢并带着趣味。” 社畜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微笑着环视众人。 “我也想试试了。大家可以支持我吗?” 传阅板只是小打小闹,和旅团并肩作战可不是开玩笑的。 除了少数热血上头导致脑筋不灵光的黑手党小弟,其他人都对社畜报以不信任的目光,毕竟社畜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即使在黑手党内,也顶多充当文职。有什么资格和他们的偶像并肩作战? “是不是想问……凭什么?”社畜预料到众人的质疑。 黑手党小弟们崇拜幻影旅团,关键原因是对暴力的崇拜——黑手党的本质也是暴力组织。 正好,社畜拥有足够威慑普通人的暴力,要不然,她不会采取如今的策略。 回想曾经那些令社畜愤怒的人,回想曾经的杀意,社畜缓缓释放出恶意的「念」。 社畜一直以来的温顺普通人表面,让修巫巫家族没有动用真正有实力的人来看管她。此时此刻,她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众人仿佛身处黑暗的密林,无数双野兽的眼睛包围了他们,死亡的吐息,冰冷锋利的爪子,抵在他们的额头,后背,大腿,稍微用力,就能把他们撕碎。 意志力差的人已经站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社畜停止使用「念」。 笼罩在众人头上的无形阴影立即消失,没人再敢质疑社畜的实力。 看守社畜的黑手党小弟最为惊讶。 在他看来,社畜不是美女,长相普通,或许有些区别于其他普通女人的气质,但也看不出十分吸引人的地方。之所以能成为西索的继母,除了以年轻作为优势,剩下的应该就是手段了。女人们总有各种蛊惑男人的手段,人不可貌相,这不稀奇。只是没想到,刚刚那种……那是能使出血腥手段的人才有的压迫力。 西索的父亲到底怎么死的,不会是被她谋杀的吧?西索却似乎不知情,或者没想立刻杀她。 接下来,她的目标就是杀西索。 可怕的女人,她是要吃西索绝户的黑寡妇! “当然,我也知道,和旅团并肩作战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社畜表情坚定,“我已经做好死亡的准备。等旅团和少当家消灭爱依依家族,我就要争取和旅团一起杀死西索。在此之前,我想把旅团同好会会长一职安排妥当。” “会长!”“大姐头!” 尽管称呼并不统一,众人的表情是统一的,所有人热泪盈眶。 社畜云淡风轻地抬起手,随着她掌心下压,众人逐渐安静下来。她正要继续讲话,一个从外面回来的黑手党小弟急匆匆地打开门。 “不好了!少当家出事了!” 与爱依依家族的战斗比想象中艰险,重伤的少当家亨利奇被旅团送回来了,目前正在医院。需要稍作休整,再考虑如何对付爱依依家族。 社畜的计划是,等旅团和少当家消灭爱依依家族,再和旅团一起杀西索,现在还不到她登场的时候,但…… 众人期待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分明希望她去医院一趟,找机会面见偶像。 第44章 啊,这,刚刚进行过武力展示,已经不能回到怂包的角色设定了! “这些天承蒙修巫巫家族的招待,我确实有必要去医院探望,表达感谢。”社畜强装镇定,“有机会的话,顺便为大家向偶像问好。” “好耶!”xn 欢呼声响彻值班室。 第49章 结局c-《花束》(六) 黑手党限制社畜的活动范围,是为了防止社畜让旅团与西索提前接触。既然社畜没这个想法,还成为了众望所归的旅团同好会会长,暂时离开基地就没什么大不了了。 退一万步讲,有一群黑手党小弟跟着,如此看管「人质」,已经做足了表面功夫。只要不出意外,挑不出什么错来。 一名黑手党小弟领路,其他黑手党小弟跟在社畜身后,社畜如今走在路上的架势,宛如修巫巫家族少当家。谁能想到,社畜根本不是修巫巫家族的一员。 修巫巫家族真正的少当家亨利奇,刚接受完手术,躺在黑鲸号三层的单人病房,尚未清醒。多亏及时送医,再加上念能力者的体质比普通人更好,才勉强捡回一条命。短期内是没法投入战斗了。 病房内外都没见到旅团,社畜暗自松了口气。 无奈黑手党小弟态度太积极,到处寻找,发现了在走廊与加夏家族谈话的旅团特攻队。 骑虎难下的社畜不得不赶去那条走廊,加夏家族的少当家欧鲁·肯伊曾经与亨利奇交流情报,只知道社畜可能是西索的继母。社畜突然出现在这里,实属意料之外,他立刻走过来,想要让社畜离开,阻止社畜与旅团接触。 “是旅团特攻队!”在黑手党小弟们面前,为了维持自己旅团同好会会长的人设,社畜无视了欧鲁的表情,兴奋地抬起右手,快步走向他们,“很荣幸见到你们!” 旅团粉丝画的插图,对旅团形象有一定程度的美化——这件事在社畜的意料之中。 不过,她没想到飞坦的身高是美化程度最高的部分。 插图里,飞坦比同伙矮半个头。 现实中,飞坦不止比同伙矮一个头,他甚至才到同伙的胸口。 如果非要给飞坦打个圆场,只能说,他显得特别矮,是因为芬克斯和信长都是185cm左右的高个子,对比效果才会如此强烈。 社畜低下头看着飞坦,她想,这飞坦160cm都不到啊!这家伙几岁?成年了吗? 好似听到了社畜充满冒犯的心理活动,飞坦抬起头,眼神和黑手党小弟说的一样,是那种非常酷的,嗯,杀人如麻的眼神。 很恐怖,兄弟,a级犯罪团伙真不是吃素的,压迫感好强。 但西索好像更强一些,不妙啊。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社畜努力露出人畜无害的讨好笑容,抬起左手拿着的传阅板,双手平举,是旅团特攻队三人都能看清传阅板内容的高度,“我是旅团同好会的会长,今天代表所有支持旅团的粉丝,想要你们的亲笔签名,可以吗?” 传阅板上是同人文《重生之我是幻影旅团14号团员》的插图,连外行也看得出来,这张图画得很用心。 加夏家族的少当家欧鲁也看到了,事情发展完全超出他的理解,他刚准备好的话堵在喉咙,暂改为观望态度。 亲笔签名?在念能力的世界里,这可能是念能力发动的条件之一。 “画的很不错。”信长摸着下巴,漫不经心地问,“是你画的?” “不是。”社畜转过头,人群中的一个黑手党小弟露出羞涩又激动的笑容,宛如怀春少女,明显得不需要用手去指出来,“是他画的。” 芬克斯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跟着社畜来的黑手党小弟都是旅团同好会成员,见到偶像的肯定,一个个满面春风。但碍于黑手党的立场,不能表达更多。这也是他们推举外部人士——社畜——作为旅团同好会会长的关键原因。 社畜明白这一点,为了维持旅团同好会,她必须冲在追星最前线,满足旅团同好会成员们的期待。只要黑手党仍在与旅团合作,她就需要旅团同好会为她提供在黑手党内的便利。所谓,互利互惠。 此外,还有一个额外的好处。当旅团看到她和黑手党小弟其乐融融,自然会以为她是黑手党的一员,不会想到她和西索之间有关系。 旅团果然没有表现出更多怀疑,信长爽快地拿起笔,询问签名要签在哪里。 “谢谢您,信长先生!”社畜的惊喜半真半假,“请签在您的头像下方吧?那里的空白处多一些。” 信长签完名,把传阅板递给芬克斯,最后是飞坦的签名。 社畜乐呵呵地双手去接传阅板,发现拽不动,传阅板仿佛被钉在了飞坦手里,她的笑脸变为疑惑,“?” “你是什么念系?”飞坦问。 “放出系。”社畜老实回答。 传阅板上的力道消失,社畜如蒙大赦,把传阅板护在胸口。 “谢谢你们!”社畜对旅团特攻队鞠了一躬,“我会当作宝物好好珍藏的!” 获得了最重要的道具,社畜立刻退场,在黑手党小弟们欢快的簇拥中离开。 这离谱的场面,把加夏家族的少当家欧鲁都看呆了。 “修巫巫家族的年轻人多,气氛比较活跃。”欧鲁推了下眼镜,“我们加夏家族不会这样。” 社畜和黑手党小弟们回到修巫巫家族的基地。 众人迫不及待地轮番传看旅团特攻队亲笔签名过的传阅板,爱不释手。 “这是旅团同好会·修巫巫家族分部会长的专属传承!镇会之宝!”社畜说,“咱们都已经是黑手党了。追星这种事,更要敢想敢做。我第一次见到旅团特攻队,就拿到了他们三人的亲笔签名——其他人做得到吗?做得到这地步吗?今后能做得到吗?” “不愧是会长!”“会长万岁!”“万岁!” 社畜在旅团同好会的声望值大幅上涨,所有人看向她的眼神都充满敬仰。 镇会之宝必须妥善保存。被社畜指定为下任旅团同好会·修巫巫家族分部会长的黑手党小弟,小心谨慎地将旅团特攻队亲笔签名过的插图装进相框。黑鲸号上没有装裱的条件,相框只是权宜之计。 “让加夏家族的旅团粉丝也知道这件事。这可是拉人入伙的好机会。”社畜指着相框,“你不想把旅团同好会做大做强吗?只在修巫巫家族的话,和小孩子过家家有什么区别?” “谨遵会长教导!” 另一边,旅团特攻队三人组结束了与加夏家族的谈话,开始聊消灭爱依依家族以外的事情。 “总觉得那个旅团同好会会长不太对劲。”信长说。 “我也是。”芬克斯说着,看向飞坦。 飞坦是旅团内公认的刑讯专家,最擅长观察微表情。 “她应该没撒谎,但隐瞒了关键信息。”飞坦说。 “比如?”信长追问。 “比如她对我们没有任何好感,防备心很重。”飞坦回忆道,“她非常紧张,不是粉丝面对偶像的那种紧张,是担心有什么真相被戳破的紧张。她很抗拒与我们接触,她离开的时候,看起来和其他人一样,急着回去庆祝获得了亲笔签名,其实,只有她在……” “逃跑。”芬克斯接上飞坦的句尾,呲着牙笑了起来。他本来就面相凶恶,这个笑容,就像要把人撕下一块肉似的。 慌慌张张,背对捕食者逃跑的猎物,最容易引起捕食者本能的追逐欲。 “加夏家族在她出现时的态度,也不太自然。”信长补充发言,“越来越好奇她是什么身份了。” “直接问她本人不就知道了。”飞坦和芬克斯交换了一个坏笑的眼神。 他们俩一起从小玩到大,结伴为非作歹的事情没少干。 “喂,现在做这个不合适吧。”信长表示反对,毕竟他们如今还在与黑手党合作。 “放心,当然会找个借口。”芬克斯嘿嘿一笑。 当旅团尚在休整期间,爱依依家族中,一个戴着狗脸面具的男人,终于找到了他们老大要找的人——西索。 西索喜欢独来独往,但有必要的话,他也不介意与人合作。 “我无所谓哦。”西索在嘴角挂起一丝微笑,“毕竟我并不讨厌混乱。” 第50章 结局c-《花束》(七) 旅团特攻队三人的亲笔签名,把加夏家族的旅团粉丝都给馋哭了。 社畜此举,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她惊人的行动速度和执行力,值得旅团同好会全体成员铭记一生。 当旅团对她发出组队邀请,她的声望值到达了巅峰。 啊? 我打爱依依家族?真的假的? 这不在我的计划之内啊! 修巫巫家族少当家亨利奇,跟着旅团特攻队打爱依依家族,差点死了,旅团特攻队倒是没什么明显伤势。 这说明什么?! 除了亨利奇的实力比旅团特攻队差,还有一种可能是被当成了垫背的炮灰。毕竟黑手党和旅团只是临时结盟,旅团没必要特意照顾亨利奇,能把亨利奇及时送回来抢救,已经算得上仁至义尽。 第45章 社畜不认为自己的实力能比亨利奇强到哪里去。如果她运气不好,死在爱依依家族手里,就没办法向西索复仇了! 消灭爱依依家族只差临门一脚,黑手党认为再扣留社畜没有太大意义。旅团本来不打算使用暴力手段强行前往一层,才会与黑手党合作。即使社畜现在告诉旅团西索在一层,旅团考虑到目前为止消耗的时间和精力的沉没成本,此刻撕毁合约,就非常不划算了。 所以,当旅团指名要社畜来充当援手,黑手党没有多加阻挠,过程轻松得让信长不禁认为自己当初可能想太多了。 “好歹是个放出系,叫过来也不亏。”飞坦说。 “确实,我们缺一个远程攻击。”芬克斯表示赞同。 强撑着气势来到旅团面前,得知他们选择她的理由后,忍不住吐槽,“这可不是打游戏啊!” “爱依依家族那群人把他们做的事当成打游戏。”芬克斯说,“他们通过杀人升级,觉醒念能力——这可能是爱依依家族老大的念能力。” “啊?”社畜想,这群人岂不是比西索更凶残? “身为旅团同好会会长,能和旅团并肩作战,难道不是你的荣幸?”飞坦在她忙于找借口之前,率先发起了质问,“旅团特攻队的亲笔签名,真是那么好拿的?粉丝支持偶像,不拿出点真货,只知道动动嘴皮子。这种行为应该如何评判?欺骗?还是……另有所图?” 西索检验她的粉丝纯度,要的是掏空钱包押他赢。 旅团检验她的粉丝纯度,要的是她的命啊! “对不起!”社畜双目含泪,努力让自己显得可怜兮兮,“我只是很怕死!不管怎么追星,都没有要求拿命追星的吧?!我实力很差,根本派不上用场,死了对你们也没任何好处。但如果我活着,对你们是有好处的!” 旅团特攻队三人组安静等待她的下文。 “我很会组织粉丝活动!”社畜昂首挺胸,“我可以经营旅团的粉丝圈,创造最有活力的粉丝圈生态!粉丝圈中的粉丝,对于偶像有着极高的忠诚度,他们愿意为其付出时间、金钱和精力。在你们有需要的时候,会成为你们最有力的后盾!” “不需要。”飞坦斩钉截铁。 “诶?” “不需要。”芬克斯笑着说。 “诶?!” “不需要。”信长抱起胳膊。 “诶?!” 接下来的事情不必赘述,社畜老老实实跟着旅团特攻队,通过一块毁坏的墙壁缺口,进入了爱依依家族的基地之一。这里残留了一些战斗痕迹,喷溅的血痕也比较新鲜,社畜猜测里面可能有亨利奇的血。 听说爱依依家族有空间系念能力,设了不少空间转移的陷阱。社畜提防着随时可能冒出来的敌人,一边观察周围,一边战战兢兢往特攻队靠拢。特攻队再恐怖,好歹是队友,如果没必要,应该不会害她性命。 “这么害怕的话,需要我把你的眼睛缝起来吗,小姐?” 社畜下方传来嘲笑的声音,是飞坦。 “我……我会努力克服的!”社畜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没注意视线下方,刚刚差点撞到飞坦身上。 上次的战斗,充分引起了爱依依家族的重视,先前已知的通路消失,摆在他们面前的,是正好符合人数的四条通道,每一条都黑暗无光,像通往地狱的道路。 “还挺贴心。”芬克斯吹了声口哨,“如果再多一条,就不好决定了呢。” “我选第一个。”飞坦看向最左边的通道。 “给新人机会。”芬克斯示意社畜,“你可以三选一。” “等……等等!”社畜举起手,“在恐怖片里分头行动是大忌!这明显是陷阱啊!说不定四条都是死路!” 肯定会死人,最大概率死的就是社畜她自己! “那你留在这里?”芬克斯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 “落单也很危险啊!”社畜硬着头皮说,“而且我怕黑,我能不能跟你组队?我不会乱叫,也不会拖你后腿,只需要让我跟在你身后就可以。求求你了,芬克斯先生!” “你确定不会碍手碍脚?”芬克斯组队的意愿不高。 “当然!有危险我就跑得远远的!”社畜又寄希望于其他人,“求求了!别抛下我一个人!你们叫上我,也不希望我一点作用都没发挥就死掉吧?啊,信长先生,可以让我跟着你吗?” 要亲笔签名的时候,信长是第一个答应的,说不定,这次他也会第一个答应! “你跟我走,别想耍花招。”被社畜有意忽略的飞坦开口了。 呃,是阴险的矮子。 事到如今,随便是个活人都行,社畜不敢再挑,马上点头如捣蒜,“太好啦!飞坦先生,您真是个超级大好人!只要我能活着回去,一定向所有粉丝传扬您的伟岸之处!” 这番吹捧没有起到任何效果,飞坦反倒剐了她一眼,显然是块油盐不进的厕所石头。 认命地踏入黑黢黢的通道,走了两步,社畜就失去了继续前进的勇气。 “飞坦先生,我想我还是原地等你们回来吧!”社畜说,“就算组了队,在这么黑的情况下,走着走着人就没了的剧情也很常见啊!” “少废话。”飞坦转过身,入口处有限的光亮照出他暗金色的瞳孔,“否则你走我前面。” “我想到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社畜堆起笑容,“我们手牵手一起走,或者我抱着你往前走,行不行?” “你希望我撬开你的头骨,检查你大脑的健康状况?” “又或者,你坐我肩膀上?”社畜低头看着自己发抖的腿,“说真的,飞坦先生,我很害怕,已经在努力克制逃跑的冲动了。” “那我建议你闭上嘴,走我前面,我会让你跑得很快。”飞坦拿出藏在斗篷里的剑,比划社畜的膝盖,“快点,哪条腿跑得慢,我就削哪条。” “……”被飞坦凛然的杀气一激,社畜确实跑得很快。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时间与距离都变得模糊。幸好路上没有出现敌人或者绊脚的障碍物,看到远处终于出现光亮,社畜喜极而泣,加快速度,却发现回到了原点。 不多时,芬克斯和信长也出现了。 他们同样没碰到敌人,看来,爱依依家族改变策略,选择了拖延时间的战术。 拖延时间的目的不难猜,所有人都发现自己异常的疲劳,在这里待得越久,越衰弱。 墙壁被强力的「念」保护,旅团三人尝试攻击,无法对墙壁造成丝毫损伤。当他们初次进入这个空间,发现门消失的时候,就试过一次了。 通道的墙壁脆弱一些,但存在自我修复功能,并且,修复所用的「气」,都来自于困在这里的四个人。 除非有人能瞬间爆发出强大的攻击力,一口气打穿通道的墙壁,说不定能脱困。 “但是通道有四条。”飞坦说,“如果游戏规则是要求同时破坏,那就难办了。” 芬克斯的大招只能集中于一点。飞坦的大招范围大,但不分敌我,在有限空间内肯定波及队友。信长和社畜的爆发力都不够打穿墙壁。 即使愿意冒着被飞坦波及的伤害进行尝试,如果飞坦猜错了呢?那时飞坦实力大减,其他人受了伤,状态也会变得很差,将会被敌人随意收割。 “爱依依家族的游戏,我记得他们提到过一个特殊词语——器官。”信长单手扶着通道旁的墙壁,“你们有没有觉得,墙壁愈合时蠕动的样子,很像肠子。” “所以,这里是「胃」?”芬克斯环顾四周,“它不是吃掉,而是在消化我们,最后我们会变成一坨屎。” “变成一坨屎之前,也可以让它胃穿孔。”飞坦冷笑一声,“强腐蚀性的胃液流出去,其他器官就会坏掉。” “这层胃壁可是最坚固的。”信长敲了敲墙壁,“似乎只有肠穿孔的选项了。时间不多,快点决定吧。” “答案太明显,很可疑。”飞坦说。 “呃……”社畜颤巍巍地举起右手,“按照生物学,我们从消化器官出发,通过肠子,应该就是「出口」了。但我们重新回到了消化器官,这个循环假如有真实含义的话,我知道有一种生物符合这种特征。你们听说过「腔肠动物」吗?” 没有接受过义务教育的旅团特攻队,整齐划一地给出了否定的答复。 “腔肠动物的出入口只有一个,它用嘴吃下食物,让食物在消化器官里消化,然后把残渣和代谢废物从嘴里吐出来。”社畜努力回忆了自己初中学的生物课。 “它从嘴里把屎吐出来?”芬克斯捂住嘴,露出感到恶心的表情。 “这不重要。”虽然社畜也是因为这个,才记住了腔肠动物,“如果是腔肠动物,这些通道就不是肠子,而是它的触手,用来捕捉猎物的,通常也不止四条。” “直接说结论,它的嘴在哪里?”飞坦打断了社畜的发言。 第46章 “触手围绕着的正中间。”社畜快速答道。 “方便进食。”飞坦补上她没说完的部分,给芬克斯递了个眼神。 芬克斯扬起自信的笑容,开始旋转手臂,每旋转一圈,气势越强,当他的「气」越来越多地凝聚在手臂上,他的拳头真的如黑手党小弟传言中一般,发出了肉眼可见的光。 “那我就用全力了,反正失败了还有阿飞的大招。”他干劲满满地说。 “闭上你的乌鸦嘴。” 飞坦话音刚落,芬克斯发光的拳头,狠狠砸向目标,整个空间瞬间扭曲,皱在一起,仿佛能听到某种生物的哀嚎。 但是还差一点。 飞坦把「气」集中到他的剑上,整个人化作一支迅猛的箭,直刺中心。 两个人合力之下,终于撕开一个口子,信长瞅准时机,拎着社畜第一个冲出去,接着是飞坦和芬克斯。 他们落地后,转过身,背后是他们最开始作为入口的墙壁缺口。 “看来老路应该全变成了死路。”信长叹道,“我都说过了。虽然手下是一群小混混,但有了好参谋,也是很棘手的。” 劫后余生的社畜瘫坐在地上,早就没了站着的力气。 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旅团三人组讨论爱依依家族的事情,有点昏昏欲睡,没想到话题突然来到了她身上。 “你知道西索在哪吗?”阴险的矮子飞坦,冷不防地转过头问她。 “啊?”西索这个关键词,令社畜的眼神下意识地瞬间躲闪。 “你知道。”飞坦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紧咬住她不放。 芬克斯和信长也盯住了她,目光仿佛一把把冰冷锋利的尖刀,可以毫不留情地立刻捅破她的脸颊,撬开她的牙关。 第51章 结局c-《花束》(八) “我我我……我说!”社畜汗毛倒竖。 在三名武力值爆表的a级犯罪分子面前,社畜忙不迭地交代了自己所知的情报,“西索接受了我们黑手党给的vvip票,早就去一层了!更具体的位置,我也不清楚!” 黑手党以西索的位置作为交易筹码,让旅团出手消灭爱依依家族,在交易达成前,黑手党会帮忙隐藏西索的行踪,是可预见的结果。 旅团三人组没有质疑社畜发言的真实性,原来,下一个才是致命问题。 “你不是黑手党。”飞坦危险地眯起眼睛,显然他已经有了答案,正期待着让对方接受撒谎的惩罚,“我说的对吗?” 为了不让飞坦得逞,社畜比飞坦审讯过的任何人都更诚实,“是的,我还没加入黑手党。” 社畜混在黑手党中间,是想让其他人误会她是黑手党。但到了需要挑明的时候,选择诚实是个明智的做法。因为这个谎言太脆弱了,一戳就破,没必要花太多力气维护。 “还没加入?”飞坦的注意力果然被引到她的补充说明上,“你什么时候决定加入黑手党?为什么加入?” “上了黑鲸号,我才知道黑手党里的旅团粉丝很多。我想要组建旅团同好会,能加入黑手党的话,做事也更加方便。” “你怎么知道的?为什么想要组建旅团同好会?” “我在黑手党面前说了一些对旅团的误解,他们超级生气,我就知道了。我组建旅团同好会,是因为觉得这样做很有趣。之前我不了解黑手党,没想到黑手党也会追星。” “你上黑鲸号的目的是什么?” “来都来了,没考虑目的。”具体来说,是被西索强行绑架来的,她能有什么目的?如果有得选,她根本不想来! 连续一问一答下来,社畜似乎只是个普通乘客,在黑鲸号上闲得无聊,意外发现黑手党也会追星。于是组建了旅团同好会,因此从黑手党那里得知了不少关于旅团,以及旅团的敌人西索的事情。 社畜没有说谎,其中的逻辑也是通顺的。 芬克斯和信长差不多相信了她的人设,就剩下疑心最重的飞坦。他像一条鬣狗,连猎物的骨头都要嚼碎了吞下去。 根据社畜看电视剧的经验,这种角色如果不尽早除掉,肯定会造成诸多麻烦,甚至揭露主角的真实身份。 “我见过很多说谎的人。其中,用真话来撒谎的人并不少见。”由于社畜坐在地上,此时是飞坦首次有机会从上方逼近她,“关键是找到他们……最想隐藏的东西。” “自作聪明的小姐,你以为我看不出来?”飞坦低哑的嗓音,与他的呼吸同时接近,有些发尾甚至触到了社畜的额头,“你一直把话题往黑手党的方向引。你最在意的,不是黑手党,也不是旅团。让我想想,我们最开始的话题是什么?” 他的话语在此停顿,社畜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沫。在寂静的场所内,吞咽的声音格外的响。 不过,社畜此刻顾不上形象包袱,她知道自己即将迎来审问中最难的题目。 “西索。”飞坦重复了他最开始用来试探社畜的关键词,这次又加上了更深层次的挖掘,“你说你没考虑上船目的,因为你不是主动选择,有其他的不可抗力让你来到黑鲸号。一切起因,与西索有关。” “你不想在我们面前提起西索,因为西索是我们的敌人,提起西索,我们可能对你不利。” “你用组建旅团同好会的方式,在黑手党内收集我们的情报,却又不想立刻与我们接触,所以你的目标不是爱依依家族。而是在那之后的,与我们相同的目标。” “西索的人头,黑鲸号上的宝物,你想要的是哪一样?” 难得见到一个新颖的问题,社畜还以为飞坦会和黑手党一样,问她和西索是什么关系。结果,飞坦既不关心她和西索的关系,也不介意将旅团上船的两大目标直接摆出来。 “……”社畜事先准备的答案全部落空,她深呼吸几个来回,平复心情,“你说的没错,我想要杀了西索。我本打算在你们消灭爱依依家族后,再尝试与你们接触,希望能在杀西索的事情上出一份力。” “哦。”飞坦反应平淡地结束了审问。 芬克斯和信长同样没有追问的意思。 白费了备考工夫的社畜,气不打一处来,她突然明白他们的态度为何如此了。 因为她的实力比他们弱太多,他们没有真的把她放在眼里。 社畜的胸中涌起一股冲动,一股把垃圾桶里的答卷重新翻出来,铺在他们面前的冲动,她呼地站了起来,“为什么西索要带我来黑鲸号?你们不在乎我和西索的关系吗?” “只要你不与我们为敌,那都无所谓。”芬克斯说。 “你不会也是看了维基百科,就擅自认为我们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狂?”信长露出无奈之色,“再更正一遍,我只对看不顺眼的家伙绝不手软。” “我说我是西索他妈,你们也无所谓吗?!”社畜忍不住说。 “噗。”芬克斯笑喷了,“这位女士,请问您贵庚?” “是继母!”社畜补充道。 “继母不能算西索他妈,西索又不是你生的。”飞坦忍俊不禁的声音,比他威胁的声音更叫人恼火,“难怪西索把你带过来,你则是想杀他。我现在相信你们的关系确实水火不容。” “西索那家伙也不会承认你是他妈吧?”信长仿佛想象了什么搞笑的画面,他的表情也变得滑稽起来,“除非让我亲眼见到他叫你妈。” “我有目击证人!第一次搜查的士兵见过!”社畜气愤地握紧拳头,“等我见到西索,我一定让他当着你们的面,叫我一声妈!” “哈哈哈!”这回连飞坦都笑出了声,“凭什么?你也太……哈哈……有自信了。” “凭我给他喂过奶!”社畜急了。 “别再说了,我真的……会被笑死!”芬克斯笑得捂住了肚子。 三个被黑手党认为眼神很酷的男人,此刻的眼神一点都不酷了,个个笑得七倒八歪。 社畜怒视这群毫无形象的旅团特攻队。要不是碍于实力差距,社畜很想冲上去给他们每人一巴掌。 真是的!她可是认真的啊!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哈哈哈!”芬克斯边笑边说。 “你也可以给我喂奶,你敢让我叫你妈吗?”飞坦弯着眼睛,再补一刀。 “那以后我们也是母子了!”社畜指着飞坦的鼻子,掷地有声地进行了抢答。 飞坦瞬间愣住,信长眼泪都笑出来了。 “那我草她不就成为了飞坦的爸爸?”芬克斯刚刚缓过劲来,接上了吐槽,“我要草我要草!” “谁再来草芬克斯,人物关系就更有意思了。”信长也接话了。 “谁敢草我?!我就去草他爸爸!”芬克斯举起拳头。 “芬克斯你原来好这口?”飞坦斜着眼睛挪揄他。 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你们幻影旅团原来是搞笑团体?! 啊,这,还不如穷凶极恶的杀人狂人设呢。 第47章 第52章 结局c-《花束》(九) 受困于爱依依家族的陷阱期间,社畜虽没有受伤,「念」的损耗却也不可忽视,不适合继续参加战斗。 旅团特攻队并不是不近人情的家伙。如果没有社畜的初中生物知识,肯定要耗费更多精力才可能破除陷阱。他们不仅让社畜提前下班,还答应下次战斗会叫上她。毕竟谁都不知道西索什么时候出现。 提前下班的快乐,谁懂?! 打工人都懂! 同样是和旅团并肩作战过的人,修巫巫家族少当家亨利奇差点死了,社畜则是毫发无伤,其中的差距不言自明,修巫巫家族和加夏家族都为之震动。 坐在修巫巫家族的值班室,十分膨胀的社畜直接把腿搁到了桌上,黑手党小弟殷勤地在旁端茶倒水,众人翘首以盼,等着聆听社畜与旅团并肩战斗的第一手信息。 此刻,最核心的旅团同好会成员才有资格待在这里。除了人多会导致空气难闻的原因以外,用粉丝等级制来激发成员的动力是关键原因。 在社畜开讲前,有一名加夏家族的黑手党小弟头目也来了,引发一阵骚动。 旅团同好会副会长向众人解释,这位来自加夏家族的年轻人茨东克,被会长认定为旅团同好会·加夏家族分部会长。 “他十分注重仪式感。为了准备能拿给偶像签名的签名板,付出了极大努力。”副会长介绍道。 黑鲸号配备了航行途中不可缺少的必需品,非必需品则被认作奢侈品。像签名板这种一般没人会要的物品,黑鲸号上根本买不到,比奢侈品还奢侈,需要联系一层的「万事屋」,在固定日期下单,等待下一轮的物资空运。既然是一层的设施,那当然得是非富即贵,才能动用这条渠道。 茨东克为了签名板,豁出去下跪恳求了老大。尽管他没对任何人说他付出了什么。但所有人都知道,想在黑鲸号上拿到货单里没有的签名板,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以前的加夏家族少当家欧鲁,应该会对这么离谱的请求感到犹豫,甚至要训斥一顿,认为丢了黑手党的脸。不过,自从看到一个外人用旅团同好会迅速俘获一众黑手党小弟,他改变了想法。 年轻人是国家的未来,也是组织的未来,他一味守旧,未必能让黑手党变得更好。不如顺应时势,尊重年轻人的喜好,只要做好管理和限制,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十来岁的孩子,没可能因为追星耽误正经事。 如果真有那种脑子坏掉,为了追星不顾一切的小年轻,趁早踢出加夏家族也是好事。 而且,那个女人很识相,知道遵守黑手党家族之间的边界感,她用的名头是「旅团同好会·修巫巫家族分部会长」,不牵扯到加夏家族。她无意加入黑手党,首要目的是杀死西索。如今已经选好了分部会长的继任者,显然不会在这个位置待太久。 让茨东克成为加夏家族的旅团同好会代表。可以收买人心,也可以在同好会交流活动中留意那个女人的言行,以防万一。 加夏家族公费追星第一人是茨东克。 修巫巫家族公费追星第一人是少当家亨利奇,当他在病床上得知旅团同好会的事情,更不会有什么意见。哦,不,应该说是,他也相信只要做好管理和限制,就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见到茨东克,社畜把桌上的脚放了下来,抬起右手,示意他在对面的沙发落座。 “大家都是旅团同好会分部会长,就不必客气了。”社畜说。 “旅团同好会有总部吗?”茨东克是带着欧鲁的任务来提这个问题的。 欧鲁想要知道,旅团同好会是否有更上一级的权力结构。 “没有哦。”社畜摊开空着的双手,“旅团同好会是大家自愿组成,为实现共同意愿,在保证不影响正常工作秩序的前提下,开展兴趣交流活动的非营利性社会组织。各个社团是完全独立的。” 作为加夏家族的代表,茨东克不想表现得太温和,也不想表现得太冷酷,结果变成了一个生硬的干笑。他笨拙地说完几句客套话,忍耐着声音里的无比期待,请社畜分享与旅团并肩作战的宝贵经历。 在社畜的角度,就是要开始吹牛了。 旅团不在这,黑手党也不太可能有机会向旅团确认这段不重要的故事,只要她不吹得太假,一切解释权归她所有。 “话说我遇见旅团特攻队当日,是在我们少当家所在的医院。”社畜身体放松,后背靠到沙发上,“我带着我们旅团同好会制作的同人图,请旅团特攻队为我们签名。他们对我们的诚意表示了肯定,于是给我们签了名。” 社畜环视周围,当时在现场的黑手党小弟们纷纷露出激动的表情,七嘴八舌,说起自己印象最深刻的地方。 “他们真的好酷!”“压迫感好强!”“但是很有亲和力!”“如果能和他们握手就更好了!” 社畜清了清嗓子,让他们安静下来,继续说:“承蒙旅团特攻队看得起。之后,他们邀请我一起去消灭爱依依家族。身为旅团同好会会长,我当然荣幸之至,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不愧是会长!”“会长牛x!”“我们会长就是最棒的!” “这是我应该做的。”社畜谦虚道,“还是得感谢旅团特攻队知人善用,相信我能够帮上他们的忙。他们对我们旅团同好会的评价很好,说了不少鼓励的话,让我对未来充满信心。” 指「需要我把你的眼睛缝起来吗」、「你确定不会碍手碍脚」、「哪条腿跑得慢,我就削哪条」之类的鼓励。 “爱依依家族非常狡猾,给我们设置了各种障碍,还企图将我们分而治之。”社畜表情严肃,“我当然第一眼就看出了爱依依家族的阴谋。但是,旅团特攻队不这么想,他们真的无所畏惧——太酷了!” “那当然!”“不愧是偶像!”“接下来呢?” “接下来嘛。”社畜轻轻一笑,“我们兵分三路。猜猜我和谁组队?为什么?” 就像看小说正看到精彩之处,却翻到了最后一页的读者,所有人争相踊跃发表评论。 旅团同好会不应该是社畜一个人的表演,也得带动所有人的活动积极性。 等到吊足了胃口,社畜揭晓答案,“是飞坦。” 飞坦粉丝和旅团全员粉都发出了超级羡慕的吸气声,信长粉丝和芬克斯粉丝则是扼腕叹息,遗憾不能借助社畜得知更多偶像的事情。 “大家知道,我是旅团全员粉,要让我只能选一个组队,那是个非常艰难的选择。”社畜叹了口气,“当我还在犹豫的时候,飞坦主动邀请我组队,我再推辞就不礼貌了。” 指「你跟我走,别想耍花招」的组队邀请。 “趁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很想和飞坦聊你们感兴趣的话题。但考虑到还在做正事,我和他聊的都是如何应对爱依依家族,提出我的建议。” 指「我们手牵手一起走,或者我抱着你往前走」、「你坐我肩膀上」之类的建议。 “飞坦先生很欣赏我的建议,让我在前面开路,他帮我殿后,他是个非常可靠的人。” 指「那我建议你闭上嘴,走我前面,我会让你跑得很快」的要求。 一番添油加醋,层层铺垫,社畜终于讲到她表现最突出的部分,“在下不才,在学校里的成绩还可以,想到了陷阱的机制很像「腔肠动物」。” 各位黑手党们都是早就把知识还给学校的社会人,对社畜的博学(指初中生物知识)赞叹不已。 “找到了陷阱的薄弱点,也要有足够的力量打破它。”社畜对着人群笑了笑,“这里是芬克斯大展身手的部分。” 芬克斯粉丝立刻欢呼雀跃。 “他的拳头真的会发光哦。”社畜双手捧脸,装出憧憬的神色,“一拳把空间都打扭曲了。然后是飞坦。” 此刻轮到飞坦粉丝欢呼雀跃。 “这个陷阱的强度超出预期,飞坦握着他的剑,补上了攻击,才打破陷阱,势如破竹。” 信长粉丝急不可耐地问信长做了什么。 “陷阱出现缺口只有一瞬间。”社畜拍着胸口,语气有些后怕,“幸亏信长带着我出了陷阱,否则我就没法回来跟你们讲这段故事了。” 再讲些有的没的,纯属虚构的,不完全虚构的,让众人吃到七八分饱,社畜结束了自己的分享。 最后,是带茨东克观赏旅团同好会·修巫巫家族的镇会之宝——旅团特攻队的亲笔签名同人图。 茨东克羡慕得简直要哭,他头一次希望自己不是加夏家族的成员,而是修巫巫家族的成员! “等到你的签名板到货,你也会得到属于你的宝物。”社畜微笑着向他伸出右手,“真诚祝福你如愿以偿。” “……”茨东克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手掌在衣摆努力蹭了好几下,才小心翼翼捧住社畜的手,“谢谢!” 第48章 第53章 结局c-《花束》(十) 当社畜在修巫巫家族基地吹牛的时候,旅团特攻队在工作。 当社畜在修巫巫家族基地睡觉的时候,旅团特攻队在工作。 当社畜第二天睡到自然醒的时候,旅团特攻队终于没在工作了。 但是,消灭爱依依家族的工作依旧尚未完成,旅团特攻队被爱依依家族的空间陷阱耽误了许多时间,最后的工作成果是找到了爱依依家族在黑鲸号上设置的遥-控-炸-弹。 爱依依家族为了「毁灭世界」的口号,确实不遗余力,这些遥-控-炸-弹就是他们狗急跳墙时的选择……之一。 尽管知道这同样是拖延时间的方式,却无法置之不理,并且需要优先排除。除了唯恐天下不乱的爱依依家族,没人希望黑鲸号沉没。 正所谓,投鼠忌器。 卡金国军人照旧只关注一层和二层,把三层、四层和五层的搜索炸弹工作交给了黑手党。 “之前已经测试过了,都是结构简单的土-制-炸-弹,剪除信号接收器就能阻止炸弹被遥控引爆。”一名黑手党小弟向社畜解释,“最麻烦的部分是把隐藏的炸弹找出来。” 由于一层和二层进入戒严状态,旅团也不便往上层去,暂时休息了。 社畜跟着黑手党去看了爱依依家族的遥-控-炸-弹,造型意外的小巧,像一盒pocky,很容易藏在难以发现的犄角旮旯里。 “这么小的炸弹,威力能有多大?”社畜有些好奇。 “不小了,一个就能把我炸成碎片!”黑手党小弟谨慎地护着放有炸弹的手推车。 即使剪除了信号接收器,如果遭到剧烈碰撞,炸弹依然会爆炸,必须轻拿轻放。他只想着快点挨到集中处理的时间,让士兵把这些炸弹转移到海里。 为了自己和黑鲸号的安危,黑手党把精力都投入到炸弹搜寻工作上,旅团同好会的活动因此暂停。 闲得无聊的社畜去看了电影。 之前陪西索看爱情电影,她心情不好,什么电影情节都看不进去,这回终于能毫无负担地观赏电影了。 她挑了一部动作犯罪电影,电影讲的是一个杀手为了名扬天下,成功把通缉榜排名前三的通缉犯全部杀死的故事。 排名第三和排名第二的通缉犯没什么好说的,就是犯罪电影里常见的黑恶势力,飙车追逐,血腥肉搏,枪林弹雨,这些司空见惯的电影桥段令社畜感觉一般,直至杀手杀到了排名第一的通缉犯。 没想到,排名第一的通缉犯改头换面,用慈眉善目的形象,穿上洁白的圣袍,成立了一个新兴宗教,用「迎来新生」的理念对信徒进行洗脑,让信徒甘愿捐赠全部财产,忠实信众颇多,称他为「尊者」。 即使他被杀手一枪爆头,信众仍唱着圣歌,坚信自己会在这里迎来新生。 显然,这个宗教的洗脑效果不会因为尊者死亡而消失。 杀手给信徒离开的机会,愿意放弃信仰选择离开的寥寥无几,剩下的都被杀手当场射杀。 在断断续续的枪声中,圣歌却一直没有停下。 当杀手打死最后一个人,尸体堆满地板,礼堂才终于变得安静。 宗教……太可怕了吧。社畜看呆了,忘了吃爆米花。 排名第一的通缉犯果然不同凡响,对社会的危害度比前面的黑恶势力欺男霸女,杀人如麻还可怕。 虽然杀人是违法的,但杀手为民除害,杀得好! 哎呀,好久没看到这么令人舒爽的电影了! 看到杀手坐船离开,社畜放下心来,才发现自己右手边的爆米花桶快要见底了,“?!”社畜曾经看过一个网络热门视频,可爱的小孩子趁旁边的大人专注于聊天,不断偷拿爆米花。 哪个熊孩子敢偷吃我爆米花?!要是长得不可爱,就把他的头打爆! 正要看向右边的观众,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自爆了小偷身份。 社畜顺着那只手,狠狠地瞪过去,“……”哦,是a级通缉犯飞坦啊,那没事了。 “好巧啊,没想到你也来看电影了,飞坦先生。”社畜化怒为喜,洋溢着虚伪的笑容。 “我看你和那位尊者大人,确有几分相似呢。”飞坦把刚偷来的爆米花扔进嘴里。 “尊者大人?我?”社畜瞥了眼空掉的爆米花桶,“您真爱开玩笑。” “旅团同好会。”飞坦言简意赅。 “啊?我们那个是非营利组织!” “尊者大人也是这么说的。” 确实,电影里的尊者没有要求信徒捐赠财物,他表面上当场焚化信徒的财物,让信徒借此告别过去,实际上焚化炉里有机关,财物都被转移,最终全部进了尊者的口袋。 “所以您为什么要拿我的爆米花呢?”社畜生硬地换了话题。 “我没带钱。”飞坦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像他当着社畜的面拿爆米花,一样的理直气壮。 哎呀,是完全不会「囊中羞涩」的人呢!不愧是a级通缉犯! 没钱怎么能坐在这看电影? 这个愚蠢的问题,就不必再问了。 连普通人都有各种方法逃票,以飞坦的身手更是不在话下。 “那我能赏光请你们一起共进晚餐吗?”社畜决定就坡下驴。 “还有谁?”飞坦问。 “当然是芬克斯先生和信长先生口牙!”这点周到,社畜还是想得到的。 “没必要,他们没有吃晚饭的习惯。” “哦。” 世界这么大,不同人用餐习惯不一样也是正常的。 此时,刚从外面回来的信长正在问芬克斯,飞坦去哪了。 “他出去逛了。”芬克斯捧着一本杂志,头也不抬地说,“不用管他。帮我带份外卖,谢啦!” “你自己去!”信长没好气地坐到沙发上。 “喂喂!”芬克斯都懒得吐槽信长对爱依依家族的执着了。 但有一说一,被爱依依家族耍了几次也令芬克斯恼火。 信长和芬克斯为了无聊的带饭问题进行争论的时候,飞坦拆开了炮弹外的糖衣,直截了当,问社畜请客吃饭有什么目的。 “那个……嘿嘿……”社畜面露羞涩地搓搓手,“之后想要签名照!”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希望能对旅团有效。 “偶像怎么能只有一张通缉照片呢?!”社畜说,“需要更多适合传教的照片!” “你说了「传教」对吧?” “那是形容!形容!粉圈里很常见的形容!”社畜拍着胸脯保证,“不会让你感到麻烦的!物以稀为贵,我只需要一张照片就够了!” “请一顿饭可不够呢。” “没问题!黑鲸号上的食宿都可以承包!”社畜语气慷慨,“来吧!带上信长先生和芬克斯先生,修巫巫家族欢迎你们!” “你加入修巫巫家族了?” “没。” 由于社畜是被西索突然绑架的,没来得及带任何财物,最开始她靠偷窃,然后靠修巫巫家族。如今她的开销也来自于修巫巫家族。更具体的说,她出门前得到的钱,是修巫巫家族的旅团同好会成员众筹的活动经费——不能让旅团同好会会长因为没钱,在外没面子嘛! 旅团同好会会长的面子,就是旅团同好会的面子! 黑手党可以不要命,但不能没有面子! “如果大家知道这笔钱是为了偶像使用的,高兴都来不及呢!”社畜兴高采烈,“让我们一起放开手脚,吃喝玩乐吧!” “不得不承认,现实比电影精彩多了。”飞坦说。 “啊?” “走,我饿了。” 用旅团同好会赞助的拍立得,留了张飞坦的半身照,社畜花钱花得更有底气了。 请客吃饭超出预算没关系,社畜在附近抓了个黑手党小弟过来。 在老百姓面前,黑手党小弟充满专业气势。 “他们的账记到修巫巫家族。” “好、好的!” 来都来了,不拿到芬克斯和信长的半身照怎么行?怎么给修巫巫家族一个完美的交待? 尤其是信长的签名照,据旅团同好会可靠消息,修巫巫家族少当家亨利奇目前最在意的偶像是信长! 黑手党小弟们的油水不够,但只要得到亨利奇的更多支持,就不用担心资金紧张问题了! 社畜再次翻开菜单,准备打包一些食物和饮料过去。就算没有吃晚饭的习惯,改成吃烤串也行吧?谁不喜欢香香的烧烤呢? “飞坦先生有忌口的吗?”社畜问。 “不要太辣。” “信长先生和芬克斯先生有忌口的吗?”社畜又问。 “不知道。”飞坦一脸的漠不关心。 “呃,那就每样都来一些吧。”反正是修巫巫家族出钱。 因为点的多,店员帮忙把烤串和酒箱子搬了过来。爱依依家族杀了不少乘客,空出一些房间,目前旅团三人组就住在死者之一的房间——反正他们也不介意是刚死过人的地方。 第49章 还在为外卖问题推三阻四的芬克斯与信长,此刻心花怒放,拍照的事情自然一口答应下来。 他们叫社畜留下来一起用餐,盛情难却,才吃过饭的社畜就只能坐着光喝酒了。 a级犯罪团伙喝酒时的聊天内容和普通人差不太多,谈天说地,没有值得留意的情报,这应该是因为有外人在场,他们有所顾忌。喝得多了,放开顾忌,也只是变得更喜欢讲笑话。 社畜不仅是自己喝酒,还随时关注着给他们添酒,希望把关系搞好点,之后跟着他们战斗的时候,说不定能得到一点照顾,至少别随便把她当成炮灰之类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人情世故不可避免,请客吃饭是另一种形式的战场! 酒过三巡,可以来点游戏了。 这件事还是社畜提议的。之前的聊天环节,那三人完全是多年好友的氛围,她这个才认识几天的人,总感觉插不上话,必须用别的方式融入集体才行! 划拳喝酒,是一种在饮酒时玩的社交游戏。 两人同时出一只手,并且同时猜两人所出数字之和,猜对就算赢,输的人喝酒。如果两人都猜错或猜对,则继续,直到有一方猜对为止。 它不仅考验参与者的反应速度和记忆能力,也增加了聚会时的互动和乐趣。 输了一圈的社畜满脸崩溃:“怎么回事?!你们都是高手?!” “我们经常玩这个。”信长说。 “没玩是不想欺负你。”芬克斯给她倒酒,“但这是你自己提议的。” “还敢不敢玩?”飞坦抱起双臂。 “玩。换一个玩。”社畜抽出一根烤串用的竹签,擦干净了,留下一半,然后掰成四段,“靠运气。猜猜我手里有几段?没猜中的喝酒。猜中了,下一轮可以让别人来猜。” 依靠运气,社畜总算找回了一些场子。 不,其实不全靠运气,她使用了西索教过的魔术手法,知道怎么在藏竹签的时候不露声色——这不是出老千,只是让别人更难猜中。 为了三张签名照,身为旅团同好会会长的社畜付出了太多。 至今为止,没人能让她喝酒应酬半夜。 这群人怎么如此能喝?! 仔细想想,她成为念能力者后,也比以前更能喝了。肝脏代谢能力越强,分解酒精的能力越强,越不容易喝醉——念能力者的世界,恐怖如斯! 难怪西索经常能把她爆炒一整晚,不,那不是重点。 社畜心有余悸,一边往修巫巫家族的基地走,一边用手掌扇着呼出的酒气。 太大意了。 她想着和旅团搞好关系,但没想过搞得太好,飞坦突破正常社交距离的时候,她闻到靠近的酒气,吓了一跳,立刻酒醒,装作喝多了想吐,匆匆离席。 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在一群血气方刚的男人住所里喝酒喝到大半夜,真发生那种酒后乱性的狗血剧情了怎么办?! 虽然修巫巫家族基地也都是年轻男人,但基本是普通人,还很尊敬她。即使想对她出手,她可以打十个,没在怕的。 旅团这边的三个,她一个都打不过啊! 如果真发生那种剧情,她怎么应付得了三个……太可怕了! “……”社畜不禁加快脚步。 另一边,刚才还醉得不省人事的芬克斯和信长像没事人似的,发出精神饱满的笑声。 飞坦试图亲近的小动作,社畜离席的演技,都在装醉的两人眼里看得清清楚楚。 “你被那女人耍了哈哈哈。”信长在笑。 “你们懂什么!要让猎物跑跑才好玩。”飞坦还在嘴硬。 “阿飞单身太久,枪都拿不稳了。”芬克斯难得讲了个高级冷笑话。 他使用了双关语。 效果拔群,飞坦赏了他一个空酒瓶子。 第54章 if番外01《社畜的大意》 上一章没有及时离席的社畜,留了一整晚的狗血故事。 —— 社畜承认自己的确忘乎所以了,才会变得迟钝,没有意识到危机来临。 “今天是深入交流的好机会不是吗,旅团同好会会长?”不知不觉中突破了正常社交距离的飞坦,拉下了遮住下半张脸的斗篷面罩,贴着她的耳朵说话。 她惊得差点蹦起来,飞坦一只手按着她的肩膀,令她胆寒的危险气息和力量仿佛巨石,压得她动弹不得。 因为在旅团特攻队这边很难插上话,她想过用别的方式融入集体,但绝对不是现在这种方式! “……”社畜快速瞥了眼对面的芬克斯和信长,那两人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芬克斯还发出了鼾声。 也就是说,只有飞坦对她动了心思。 是啊,她又不是美女,怎么可能人人都对她动心思呢? “飞坦先生,是你喝醉了。”社畜小声说着,试图推开飞坦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我给你倒杯水吧?” “别装蒜。”飞坦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耳垂,“你是想在这里结束,还是换个房间和我单独玩?” 单独玩意味着什么,不言自明,在这里结束的话,他会顾及到旁边的同伴,搞点擦边球就放人吗? “在这里。”社畜选择了看起来没那么危险的一个选项。 她没有看到,对面的芬克斯和信长的嘴角都带上了笑意,更没有想到,那代表着什么。 “不愿意和我单独玩?”飞坦眼角余光留意到那两个偷笑的家伙,嗤笑一声,“这可是你自己选的。” “飞坦先生,今天已经很晚了,我该回修巫巫家族了。”社畜主动勾住飞坦的脖子,亲吻他的嘴角,“下次我和你单独玩。想玩什么都可以,好吗?” 总之先画饼!能逃就逃! “玩什么都可以?”飞坦抬起嘴角。 “嗯。”社畜有些羞涩地点头,“对不起,飞坦先生,今天实在太突然了。” 当飞坦松开手,社畜立刻露出感激的喜色,她正要站起来,却被飞坦抓住了手腕。 “但是,我有必要等到下次吗?”飞坦往里一拽,失去平衡的社畜撞到他的胸口,“我不喜欢延迟满足。” 似乎是社畜跌倒的声音惊动了对面的芬克斯和信长,他们睁开眼睛,好奇地看着压在飞坦身上的社畜。 “啊!你们醒了呀!”社畜就像见到了救星,“飞坦先生喝醉了,麻烦你们帮下忙,把他搬到床上,可以吗?” “我没醉。”飞坦把手搭到社畜的腰上,“他们也没醉。” 社畜重新看向芬克斯和信长,他们没有耷拉着眼皮,表情很清醒。 “你们都没醉?!” “一个个都喜欢装醉呢。”飞坦的另一只手掌抚摸着社畜的背脊,比起安抚,更像是展示占有,“好玩吗?” “不,飞坦先生,你肯定是醉了。”社畜转过头,对着芬克斯和信长的方向,“请不要这样,你的同伴……” 芬克斯已经走了过来,看起来准备帮把手。 当他的手不偏不倚放到社畜身上,社畜发出了惊叫,“芬克斯先生?!” “你根本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飞坦冷笑道,“哼,难怪你不选择和我单独玩。” “她没单独选你,那就是你输了。”信长也走了过来,“好东西该一起分享。” “飞坦!”她躲避着芬克斯和信长的手,后知后觉地向飞坦求救,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们换房间!我和你单独玩!” “太迟了。”芬克斯说,“因为你拒绝阿飞,他现在很不开心哦。” 社畜当然知道这件事,所以她不敢看飞坦此刻的脸。 “你是个贪心的女人。”飞坦发出嘲讽,“签名照想要全部,这种事也想要全部呢。” “不、我不是……”社畜没有地方可以躲闪,极力发出顺从的声音,“我是……为了旅团同好会……的发展……” “真令人感动。”信长说,“会长,你这次想要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 “不……我不要了!”社畜恳求,“放我走吧……我不要了!” “我建议你决定奖品。”芬克斯给予她忠告,“难道你觉得我们现在还可以停下,会长?” “硬币。”飞坦说。 幻影旅团有一种只在他们内部流通的硬币,上面有旅团纹身同款的蜘蛛图案,当成员之间意见相左,一般会用抛硬币的方式决定。 这种硬币没什么稀奇的,任何私人订制的店都可以制作,想送人也没问题。 “能够了解我们更多事情,这不就是会长想要的?”飞坦把一枚硬币放进社畜嘴里,“今天会长可以一次性拿到三枚正品,真是幸运。” “没有人比你更幸运了,会长。”芬克斯说。 *旅团特攻队的招待* “……” “……”这一觉睡得仿佛喝酒断片,疲劳度不见减少,社畜有气无力。 “会长,我给你带了早点!”芬克斯的大嗓门接近了。 第50章 “你怎么不给我带。”信长散着头发,刚刚起床。 “你怎么不给我带。”飞坦在床上抬起头。 “操!”芬克斯抓起地上不知是谁的一只鞋子,扔到飞坦头上,“你还边吃边干呢!” “明明是我先来的。”飞坦躲开鞋子,抱怨道,“根本没你们什么事。” “要较真的话,岂不是应该感谢西索馈赠。”信长用拇指对着社畜的方向,“她是被西索强行带过来的吧?” “当然,我们会好好感谢他。”飞坦说,“彻底送西索下地狱,也完成了会长的心愿。” “下次就可以玩到爽了。”芬克斯亲吻社畜的肩膀,“你会永远支持我们的吧?随时做好准备等我们来哦,会长。” 信长虽然没有说什么,他的手却抚摸着社畜的小腿肉。 “……”社畜觉得自己很有必要重新思考,是否更换下地狱的目标。 第55章 if番外02《社畜单点飞坦》 上一章没有及时离席的社畜,选择单点飞坦的分支路线。 —— 社畜承认自己的确忘乎所以了,才会变得迟钝,没有意识到危机来临。 “今天是深入交流的好机会不是吗,旅团同好会会长?”不知不觉中突破了正常社交距离的飞坦,拉下了遮住下半张脸的斗篷面罩,贴着她的耳朵说话。 她惊得差点蹦起来,飞坦一只手按着她的肩膀,令她胆寒的危险气息和力量仿佛巨石,压得她动弹不得。 “……”社畜快速瞥了眼对面的芬克斯和信长,那两人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芬克斯还发出了鼾声。 “飞坦先生,是你喝醉了。”社畜小声说着,试图推开飞坦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我给你倒杯水吧?” “别装蒜。”飞坦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耳垂,“你是想在这里结束,还是换个房间和我单独玩?” 单独玩意味什么,不言自明,在这里结束的话,他会顾及到旁边的同伴,搞点擦边球就放人吗? 不知道。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飞坦、芬克斯和信长都是凶残的a级通缉犯,她敢相信这三个人的道德底线吗? 不,成为a级通缉犯的那一刻,「道德」这个词就与他们彻底无缘了。 尽管社畜没有经历过真正的黑暗,但她也从社会新闻里见过不少恶性犯罪事件。考虑到最坏的情况,芬克斯和信长其实有可能加入飞坦,一起伤害她。 社畜不敢赌,她乖顺地抱住飞坦的胳膊,悄声道:“飞坦先生,我想和你单独玩。我在黑鲸号的乘客房间正好空着,没有任何人打扰,去我那里吧。” 鬼知道飞坦说「换个房间」是指哪个房间!如果只是换到隔壁,芬克斯和信长的存在依旧很危险!必须转移战场,越远越好! 飞坦没有立刻答应,视线移向对面的芬克斯和信长,低笑了一声。 “……”社畜唯恐他突然反悔,无比紧张地,用最拙劣的调情方式,紧紧贴着飞坦的胳膊,就差直接钻进飞坦的怀里撒娇了。 飞坦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把胳膊从她手里抽出来,似乎又对她不感兴趣了。 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社畜心中暗喜,想着逃跑的可能性越来越高,脸上仍保持着被拒绝时的错愕表情,“对不……” 道歉的话还没说完,飞坦站起身,“带路。” 总之,先远离另外两名a级通缉犯! 社畜脸上展现出由衷的欢喜,她担心吵醒另外两名a级通缉犯,踮起脚,小跑着奔向门口。飞坦双手插兜,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咔哒。 门关上了。 “难道我装醉的演技不行?”芬克斯的鼾声停了,他睁开眼睛,声音懊恼,“她居然迫不及待地溜了。” “没办法,是飞坦赌赢了。”信长拿起手边喝到一半的酒,一饮而尽。 “可恶,难得有个这么好的女人,便宜阿飞那小子了。”芬克斯不满地磨牙,“吃独食,他肯定超爽。” 缺了活跃气氛的社畜,两人碰杯的声音显得格外冷清。 “唉!受不了!”芬克斯无法控制地想象飞坦此刻正在如何享用猎物,焦躁地跺脚,最后猛地站了起来。 信长懒散地抬起眼,等着看芬克斯冲出去给飞坦捣乱。 “我去厕所一趟。”芬克斯说。 “这种事不必特地告诉我。”信长一脸无语。 “我的意思是,谢绝打扰。”芬克斯感到燥热,把运动服外套扔到沙发扶手上,“即使是你急着上厕所也不行。” “知道了!”信长充满嫌弃地冲芬克斯摆手,就像驱赶一团臭不可闻的气体。 结果室内的空气并没有变得更清新。 从厕所出来的芬克斯,困惑地闻了闻自己的手,确信自己把手都洗干净了,他看向随意仰躺在沙发上的信长,后者的坐姿和之前没有太大区别,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信长。”芬克斯五指弯曲,虚握着拳头,作出某个特殊的手势,“你刚刚做「这个」了?” “……”信长半闭着眼睛,懒得回答芬克斯的无聊问题。 “想的谁?”芬克斯露出八卦的表情,直言不讳地先自爆了个杂志封面女明星的名字。 “……”信长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看起来需要组织一下语言。 贤者时间让芬克斯的头脑格外灵活,他立刻意识到信长的犹豫意味着什么。 “你用我们可爱的会长当配菜!”芬克斯拍着大腿笑了起来,“还以为你只是个凑数的,没想到你真的想o她,信长你这个闷骚男哈哈哈。” 说得好像他没有对可爱的会长动了念头似的。 “关你o事。”信长的额角暴起青筋。 吃独食的滋味,芬克斯和信长都想了解。 黑鲸号三层,社畜最开始住的双人间。 时隔多日,此处终于再度迎来住客。 门打开的时候,一层薄薄的浮灰飘了起来,社畜不禁打了个喷嚏。 *飞坦与社畜聊天* 社畜坐在旁边的浴缸里,双手抱膝,局促地缩着身体,视线不安地到处乱飘。 显然,社畜是个没吃过苦头的,眼前这点小事,就让她紧张地蜷起脚趾。她也没干过粗活,修剪整齐的指甲,都透着漂亮的肉粉色。 “……”社畜胆怯地望向飞坦暗金色的眼睛。 “对于我来说,忍耐是件辛苦的事情。”飞坦轻叹一口气,“你得让我帮你洗。” 社畜不太明白飞坦话语里的因果关系,她没有不明智地选择质疑,点点头。 *洗澡环节1* “手。”飞坦发言简短。 社畜抬起右手,放到飞坦的掌心,飞坦细致地给她的整条右手臂擦上泡沫,每一根手指的指缝也不例外。 飞坦做得很认真,容易忽略的脚部,同样被飞坦细心照顾,擦到脚心的时候还会比较用力,不让她觉得痒。 不得不承认,社畜本人都不会有飞坦洗得这么周到,这么干净。 为什么一个杀人如麻的a级通缉犯能把清洁工作做到这种程度? 这应该是犯罪分子清理案发现场的专业技术,不愧是a级通缉犯,社畜默默地想。 “要洗得更干净一点吗?”飞坦带着笑意,关掉花洒。 “叫吧。” “叫我「阿飞」,我会让你快乐。” *洗澡环节2* “会长,我更喜欢你抛弃虚伪,变成动物的样子。”飞坦把软倒的社畜拉进怀里,牙齿啃咬她的耳廓,“和我一起堕落吧。” 第56章 结局c-《花束》(十一) 万幸,社畜及时离席,飞坦他们也没有追出来。 毫无波折,社畜安全回到修巫巫家族基地。趁着酒兴,她拿出旅团特攻队的签名照,跟留守基地的黑手党小弟们炫耀了一番,好让他们自行传播她此次的光辉事迹。 之后,把三张签名照压在枕头下面,美美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社畜去医院探望修巫巫家族少当家亨利奇,用信长的签名照进行贿赂。 “谢谢你。”亨利奇正因为自己受重伤,躺在床上什么也做不了,无法继续亲自与旅团合作而消沉。 社畜一边说着「这怎么好意思」,一边打开背包,收下了亨利奇赞助的500万戒尼。 “真的非常感谢你,会长。”亨利奇态度诚恳。 “不客气,很高兴能帮到你。”社畜微笑道,“承蒙修巫巫家族的照顾,如果你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告诉我。” 现金是其次,主要是她接下来和旅团一起活动产生的任何费用,都可以用修巫巫家族大胆报销。 公费吃喝玩乐就是最爽的! 剩下的芬克斯和飞坦的签名照不急着出手,先留在手里待价而沽。 当社畜在咖啡店悠闲地享用早点,加夏家族小弟头目茨东克找了过来,在社畜对面坐下,讲述他身为旅团同好会·加夏家族分部会长的烦恼。 第51章 他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像社畜一样大张旗鼓发展旅团同好会下线。 小弟头目这个位置有些尴尬,不上不下的,必须时刻维持面子和威信,才能最有效地管理手下。 “我知道下定决心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社畜用吸管搅动玻璃杯里的牛奶,“如果你现在还会犹豫,那表示时机未到。没关系,我完全尊重你的个人选择。” “会长!”两个黑手党小弟快步走过来。 社畜举起右手向他们打招呼。 “听说我们因为轮班错过了好东西!”他们走到桌前,其中一个压低声音说,“会长得到的「那个」,可不可以拿出来给我们开开眼?” “诶——”社畜咬了口吸管,“那个可是我的私人珍藏,不能轻易示人。” “开个价吧,会长!”“我什么都会做的!” “那个的意义比较特殊。”社畜笑着摇摇头,“不应该拿来交易,更不应该拿来炫耀,抱歉啦。” 他们有些遗憾,但表示了理解,没有继续请求,因为结果并不意外,社畜用同样的理由婉拒了其他旅团同好会成员。 直到他们与社畜告别,茨东克不发一言,十分克制自己对其他家族事务的好奇心。 “他们说的是旅团特攻队的签名照。”社畜主动向茨东克解释,“这里是公共场所,他们和你一样,也不方便把这类事情摆到明面上谈论。” “签名照?!”茨东克惊讶得瞪圆了眼睛。 怎么还能有人连续两次找旅团特攻队要到亲笔签名?并且更进一步,要到了本人的照片! “昨天我和旅团特攻队一起喝酒,聊得投机,就拿到了。”社畜腼腆地笑了笑,“哎呀,我完全没想到,简直有种和他们变成朋友的错觉——开玩笑的。这份礼物非常珍贵,我希望能交给最可靠的人。” “那……那个……”茨东克忐忑又期待地问,“会长选人的标准是什么?” “拥有觉悟,能给予旅团同好会最有力的支持。”社畜说,“顺便问一下,如果让你挑选,你最想要谁的签名照?” 别人顶多知道茨东克是旅团粉丝,没人知道他最青睐的旅团成员是谁。 即将说出心底最深处秘密的茨东克,紧张得就像未成年的初次告白,“信长先生。” 呃! 他怎么正好和亨利奇推同一个旅团成员?! 在小范围人气调查里,信长明明是排名垫底的那一个啊! “太不巧了。”社畜为他惋惜,“我已经把信长先生的签名照送给了我们修巫巫家族的人。” 茨东克的心情,在转瞬间一起一落,他明白社畜有意成人之美,只可惜他运气不好,失之交臂。 “喂,会长!”这次来的是芬克斯的大嗓门。 顺着声音看过去,芬克斯后面还跟着飞坦和信长,旅团特攻队三人都来齐了。 “!”茨东克忍着激动,没有站起来,识相地充当被忽视的背景板。 “这么悠闲?”飞坦看到桌上的两份饮品,“你是不是忘了今天还得干正事?” “啊!不好意思,我不想打扰你们,没想到你们会这么早。”说完,社畜对茨东克抱歉地笑了一下,马上站起身,“下次再聊,我先失陪了。” “会长,谢谢你。”无论如何,茨东克依然很感激社畜创造出来的局面,让他发现那么多志同道合的人,他低下头,“感谢你为我开悟。我已经有觉悟,要成为一个全新的我。” 社畜没空回他的话,端起牛奶,快速地连喝几口,把剩下的小半杯牛奶喝完,不浪费黑鲸号上有限的食物。 不能让旅团久等,她喝得太急,有少许牛奶溢出嘴角,她条件反射用手背去擦,又舔了舔。 “用这个。”信长拿起桌上的纸巾盒递给她。 “谢谢。” 社畜接过纸巾盒,抽出一张纸巾,一边擦手,一边跟着他们离开。 茨东克目送四人的背影,对社畜的崇敬之情无以言表。 刚刚那个,怎么能不算是朋友?!那种被旅团认同,可以并肩作战的感觉简直要溢出来了! 谦逊、才华、智慧、见识、品德与人格魅力,都是一个备受尊敬的领袖最重要的组成部分——我也要努力成为会长那样优秀的头领! “……”之前旅团特攻队把目标定为爱依依家族的首领墨莲娜,不想在其他小角色身上花费多余的工夫。 然而,爱依依家族超乎预期的棘手,让现实变得和rpg游戏一样,不能绕过小怪直接进入boss战。 旅团特攻队决定狩猎任何一位爱依依家族成员,从中打开通往boss战的路线。 由于墨莲娜的念能力,爱依依家族成员可以通过杀人觉醒念能力,还可以升级。所以他们一直在黑鲸号各处制造杀人案。 连环杀人案的犯人被杀人如麻的a级通缉犯狩猎,这番黑吃黑的景象,可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感谢墨莲娜!” “是她让我完成我长久以来的梦想!使我如愿以偿!” “现在的我,感觉非常的好!” 爱依依家族成员的嘴,十分的硬,仿佛感觉不到创口的疼痛,脸上显出狂热的兴奋。 呃,毕竟是以「毁灭世界」为口号的家族,招揽的成员果然都是些脑回路清奇的「精英」呢。 旅团公认的刑讯专家飞坦,对此次审问感到索然无味,他甩掉剑上的血,将剑收回斗篷内。 “怎么?不问了?”芬克斯第一次见飞坦结束得这么快。 “我认为应该换个人。”飞坦转过头,看向唯一对刑讯场面避之不及,试图躲在角落的社畜,“一个比我更好的人选。” “啊?”社畜左右张望,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我?” “这种不是你最擅长的吗?”飞坦走到一边,给社畜让出审讯的位置,“来吧,尊者大人。” “我不是!我没有!”社畜连连摇头。 “尊者大人?”芬克斯一脸懵逼。 “那是什么?”信长也莫名其妙。 “开始吧。”飞坦不由分说,把社畜赶鸭子上架。 “……”社畜无奈地清了清嗓子,走到被捆在椅子上的爱依依家族成员面前,决定死马当活马医,“待会我说一句,你跟着我说一句。” “我危害人间。” “我辜负苍生。” “我愿抛开一切。” “消除名利权力。” “舍弃金钱物质。” “归于真我。” 除了看过同一部电影,吃过同一桶爆米花的社畜和飞坦,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这是电影台词,更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气氛一度凝固,爱依依家族成员不仅没有跟着念,还梗着脖子,叫道:“你们有病吧?!” “洗礼仪式失败了。”社畜厚着脸皮,无奈地耸耸肩。 “哦。”飞坦伸出手,把人质的头扭下来扔到地上,“这颗脑袋实在冥顽不灵,我们去找下一个。” 第57章 结局c-《花束》(十二) 跟着旅团特攻队狩猎爱依依家族成员期间,社畜逐渐获悉之前的事情。 比如亨利奇如何受到重伤。 当时,亨利奇和旅团特攻队一起进攻爱依依家族大本营。爱依依家族成员大多没什么战斗力,麻烦在于不少人开发了念能力——瞬间移动能力,无敌型的驱逐能力,伤害转移的能力,等等等。 不同能力互相组合的效果,让大本营像一只团成球的刺猬,让人无处下嘴。 尽管他们成功击破爱依依家族大本营,杀掉数名爱依依家族成员,却没能阻止爱依依家族首领墨莲娜逃走,不知所踪。亨利奇则在这场混战中身负重伤。 旅团、修巫巫家族和加夏家族,都把爱依依家族大本营翻来覆去搜查了一遍,没发现有价值的情报。黑手党还留了一些人手待在这里,如果爱依依家族的人再次出现,就能得知消息。 但这个大本营似乎只是爱依依家族的据点之一,已经被爱依依家族果断舍弃了。 “这里是爱依依家族用过的通道。”信长推开黑鲸号三层其中一个房间的房门。 社畜抬起头,看到房间编号是301。 “从正门进入,就会触发强制移动陷阱,把人传送到大本营附近,并且是可以连续发动的。如果用其他方式进入这个房间,比如从隔壁房间打破墙壁进来,都不会触发陷阱。”信长解释道,“爱依依家族用这种方式捕获猎物,同时作为自己人快速往返大本营的快捷方式。这个房间连接的据点被我们摧毁,通道应该也取消了。” “应该?”社畜明白他们为什么停在门口观察,而不是直接走进去。 经历恶战之后,他们变得更谨慎了,会警惕爱依依家族卷土重来。 “最后到这里瞧一眼。”芬克斯说,“上层的戒严状态差不多要解除了,是时候去上层看看……” 第52章 他没有说具体要看什么。 肯定不止有爱依依家族,西索,还有…… 社畜想起他们在维基百科上的介绍是「盗贼」。 西索得知旅团要来黑鲸号,才会追过来。所以旅团的最初目标,其实是黑鲸号上的……宝物。 这很不妙。 当宝物失窃,和臭名昭著的旅团待在一起的社畜必然会被列入怀疑对象。 社畜只想借助旅团杀死西索,不想卷入旅团的麻烦里。 爱依依家族、西索、宝物,三件事混在一起,想要独善其身……恐怕不太可能。 如果这就是和旅团合作的代价,唉,勉强可以接受吧。 不接受又能怎么样呢?如今社畜已经和他们绑在同一条在线了。 信长单手压着腰间的刀柄,做好战斗准备,跨过301房间的门框。 “!”x3 信长的消失,说明爱依依家族重新启动了这里的强制移动陷阱! 芬克斯紧随其后,进入301。 飞坦推着社畜的后背,断绝了社畜转身就跑的选择,社畜不得不进入301。 宛如搭乘电梯时的轻微失重感,眨眼间,周围的景象天翻地覆。 这里是一个空旷的房间,地面和墙壁的血迹都已干涸,颜色接近陈旧的褐色。周围三面墙都有紧闭的门,剩下的一面墙有两个水龙头,下面堆放了清洁用品。 301号房间的强制移动陷阱对应的这个目的地,旅团特攻队不可谓不熟悉。 “不要大意,随时注意警戒。”这句话是芬克斯对社畜说的。 和身经百战的旅团特攻队比起来,刚刚传送到这里的社畜,反应明显迟钝了一些,没有做好立刻应敌的准备。 如果猎物没有足够的战斗意识,猎人只需拿好武器,在强制移动陷阱的终点守株待兔,就可以让措手不及的猎物即刻毙命——之前的绝大部分猎物就是这么被爱依依家族成员秒杀,用来快速升级。 “这太突然了!”社畜是被飞坦冷不防推了一把才进来的,她看着拔出武器的信长和飞坦,“呃,早知道我也应该带把刀过来。” 信长和芬克斯走在前面,然后是社畜,飞坦殿后。 一切就像当初的重演,有「念」护住的墙壁,排除其他的门,在最后一道门中奖。 最后一道门内是爱依依家族成员们曾经用过的住所,配备了基础生活设施,分隔出多个区域,可同时容纳数十人,非常符合「大本营」一词的描述。 此刻,众人的视线里,门内只有几具黑手党的尸体——其他黑手党留在这里的人手死了。 “上次是拒绝迎客,这次是在主动邀请我们呢。”信长认为这次门口没有陷阱。 “嗯,气味还算新鲜。”芬克斯对门内散发的血腥味作出判断。 “那我们就不能辜负这番好意了。”飞坦说。 “等一下!”社畜知道自己的表现格格不入,但她得为自己的性命着想,“这个陷阱,如果进去就永远出不来了怎么办?!不能把鸡蛋全放在一个篮子里!我不进去,可以给你们报信,请外援!” “会长,不要小看我们。”芬克斯反而被激起了胜负欲。 “我没有。”社畜解释道,“我只是想要更稳妥。” “胆小鬼。”飞坦发出讥讽的声音。 “不好意思,我生性胆小懦弱又怕事。”惹到社畜,那你算是踢到棉花啦! “但是你知道怎么回去吗?”信长问。 “你们来过这里是吧?拜托你们告诉我。” “也是用这扇门。”信长扬起下巴,指着面前打开的门,“刚刚传送到这里的时候,这扇门就是离我们最近的。” “进入这扇门,然后打开这扇门出去,就可以回到301?”社畜问。 “没错。”信长肯定道。 “……”也就是没得选!必须进门! 心怀侥幸,社畜在旅团特攻队进门后,才跨过门框,希望能用最短时间完成「进门-出门-传送回301」的过程。 砰! 当社畜进门的瞬间,门自动关上的声音,彻底击碎了社畜的侥幸。 虽然知道大概会有这种标准发展,但没想到真的来不及冲出去。 万事休矣! 社畜望门而兴叹之时,旅团特攻队毫无动摇地直视前方,他们已经凭借经年累月的战斗直觉,嗅到了敌人的气息。 “西索?!”x3 听到这个意外的名字,社畜也不再关注紧闭的大门,惊讶地回过头,看向出现在众人眼前的一抹红发。 “surprise!”西索的刘海已经重新梳了上去,脸颊补上星星泪滴的小丑妆容,不再伪装,堂而皇之以狩猎者的姿态登场,“在打boss战之前,要先战胜乱入的魔术师(magician)才可以哦。” 可惜黑鲸号买不到西索中意的小丑风格服饰,他穿着一身较为普通的黑衣。 “难得见你这么谦虚,小丑(joker)。”飞坦嗤笑道,“杀你比boss战有趣多了。” “脖子洗干净了吗?”芬克斯活动着手部关节,“准备好受死了吗?” “还得谢你一声,正好省去我们找你的工夫。”信长战意凛然。 “不错的气势——”西索单手叉腰,态度悠闲地扫视这群杀气腾腾的挑战者,“顺便一提,我重新设置了这里的规则——只剩下一个活人,才能离开。” “无所谓。”芬克斯面露不屑。 “反正你肯定第一个死。”飞坦斩钉截铁。 “西索,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信长也放下狠话。 “呵呵呵——”西索的嘴角咧得更加夸张,诡异的笑容和joker扑克牌上握着死神镰刀的小丑一模一样,他已经抑制不住亢奋的杀意,不详的气息如有实质,围绕他左右。 正如他所颁布的规则,他打定主意,要杀死这里所有人,无一例外。 死到临头,不对,事已至此,社畜也不想顾及气氛了。 “等一下!”社畜高举右手,“我有话要说!” 本来还担心其他人会继续忽视她,没想到所有人把注意力集中到她身上,她不由得有些感动。 “谢谢。”社畜吸了下鼻子,手指着西索,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西索!给你妈一个面子,就是给你自己面子!来!你该叫「妈」了!” “……”旅团特攻队三脸懵逼。 “嗯?”西索诡异的笑容凝固片刻,稍后,狭长的狐狸眼眯成一条线,换上甜蜜的笑容,“妈咪——” “怎么样?”社畜无比兴奋地望向旅团特攻队,“我那时真的没在开玩笑!” “……”x3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飞坦打破了沉默,“我那时也没在开玩笑。” “?!”芬克斯与信长与社畜同时瞳孔地震。 不会是「你也可以给我喂奶,你敢让我叫你妈吗」那句吧?! 社畜不自觉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被害妄想症。但听到飞坦的话之后,她眼中的旅团特攻队就变了味。 猎食者的眼睛。 白森森的牙齿。 残暴的肌肉。 一切都在警告她,旅团特攻队潜藏的危险性超乎她想象。 而她与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有点太近了。 她仿佛从梦中惊醒,终于发现缠在自己身上的蜘蛛丝,那不是救赎的蜘蛛丝,是绑缚的蜘蛛丝。 比起所谓的「同伴」,她更可能是——「猎物」。 西索死了,然后换成旅团,这不白忙活一趟吗? 旅团也必须死在这里,他们都死了,才能获得自由! 不过,在西索死之前,旅团依然是她最重要的助力,要等西索和旅团两败俱伤,再背刺他们! “无论如何,先杀了西索再说!”社畜眼中的畏惧逐渐褪去,她怒视西索,“我现在已经是修巫巫家族和加夏家族公认的旅团同好会会长了!西索,不要小看了我和旅团之间的羁绊口牙!乖乖去死吧!” 以社畜发射的念弹为导火索,战斗就此爆发。 西索假意加入旅团,背叛旅团,杀死多名旅团成员,种种新仇旧恨,让旅团特攻队放弃了惯用的单打独斗风格,选择群起而攻之。 飞坦用速度牵制西索,芬克斯和信长分别寻找适合攻击的空隙。 西索的念能力「伸缩自如的爱」,具有橡胶的弹性和口香糖的黏性,利用这两种特性,他可以粘住对手,限制对手的动作,又或者,用在他自己身上,借助弹性,在半空中也可以借力,获得极其灵活的机动性。 速度、力量、技巧,西索的综合战斗素质在旅团特攻队之上。 但念能力者的战斗不能单看数值决定,社畜不清楚旅团特攻队有什么压箱底的能力,说不定那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旅团特攻队与西索的混战,是一流念能力者之间的战斗,交手极快,处处透着杀机。社畜不适合插手其中,她尽量与这些人拉开距离,也没有再发射念弹,以免不小心痛击友军。 第53章 还不到痛击友军的时候。 按照社畜的想法,最好的情况是西索先杀两个旅团成员,然后西索和旅团成员战斗到至少死一个,留给社畜补刀的风险就能降到最低。 同时与三名实力不俗的念能力者战斗,西索没有表面上那么轻松,逐渐负伤。 尽管旅团特攻队多多少少也被西索打伤。但他们越发凶狠,纷纷露出獠牙,不把西索撕成碎片,誓不罢休。 社畜开始考虑,要不要干扰旅团,帮西索平衡一下战力,把「一打三」换成「一打二」。 先让谁死? 出手干扰旅团肯定是有风险的,可能会被察觉真实用意,可能会引来仇恨,甚至不惜腾出手来先杀了她。 根据社畜这段时间的观察,芬克斯和飞坦的关系是最好的,两人总能肆无忌惮地互开玩笑,信长则没有那么无所顾忌——可能也与信长的性格有关。 而且,使用刀剑的人,一个就够了吧? 帮助西索先杀死信长? 不合时宜的,社畜忍不住想,在信长死的那一刻,信长的亲笔签名照就升级为了绝版孤品。 对不起,信长先生,虽然我不算好人。但你们是穷凶极恶的a级通缉犯,我真的很害怕你们活着啊! 屏气凝神,社畜全神贯注观察战局,寻找适合背刺的时机。 战况越来越激烈,她突然觉得不对劲。 旅团特攻队不怕死,不在乎西索颁布的规则,只想先把西索弄死再说,但是她非常在乎,她想活下去! 不对劲的感觉来源于在战斗中损坏的墙壁。 进门之前,信长确认了墙壁有「念」在保护,再加上301房间重新启动了强制移动陷阱,看起来爱依依家族再度把这里变为「念空间」,设置了新的规则——只剩下一个活人,才能离开。 规则意味着限制人们无法离开空间。但是墙壁损坏了,这证明空间规则是可以打破的! 不,想更深一点的话,「念空间」可能并不存在,是西索使用的障眼法。 关门的手法可以用「伸缩自如的爱」远程控制,把手贴在墙壁上,也可以用「念」保护墙壁——旅团特攻队来到这里的时候,没有隐藏气息,以西索的实力,一开始就能发现有人来了。 变化系,反复无常,喜欢骗人——在天空竞技场,西索对变化系如此评价。 他肯定参考了他自己,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西索的嘴! 太好了! 社畜面前出现了第三条可选项!她可以选择临阵脱逃! 爱依依家族在到处作乱,旅团一时也把他们没办法。旅团和西索都与她无关,黑鲸号会越来越乱,说不定真的会沉没,大家全部死光光。在那之前,她要偷走黑鲸号的救生艇,逃得越远越好! 选择逃跑,没选择背刺,任何人都会感谢她的!反正她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想让这群坏蛋全灭。 社畜收敛自己的气息,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不动声色地靠近门口。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社畜的手搭到了门把上,轻轻扭转。 咔嚓。 门开了。 从这里走出去,就能触发强制移动陷阱,回到301号房间! 社畜不禁一阵狂喜,刚刚抬起右脚,可怕的杀气突然锁定了她,就像毒蛇的尖牙即将刺入她的脖子。 坏消息:有人发现她要逃跑,并且想要阻止。 好消息:是西索。 她猜对了!她即将打破西索营造的骗局,否则西索没必要亲自阻止她。 生路就在眼前,西索再怎么放杀气也没用。社畜的求生欲瞬间战胜恐惧,她的右脚踩到门外的地板上。 下一个瞬间,她回到了熟悉的301号房间。 一刻也不敢多留,社畜冲向房门。明明已经传送到另一个空间,西索的气息却如跗骨之蛆,紧追不放。 具体来说,是他本人紧追不放,他也触发强制移动陷阱,追到了301号房间! 社畜在那瞬间确定了,西索的骗局其实是针对她的。 旅团特攻队根本不在乎西索宣布的规则,也不可能在杀死西索前离开,只有社畜才可能逃跑——西索不希望任何人离开他准备的舞台。 当社畜跨出301号房间,想要逃进走廊,腿部传来了令人绝望的拉力——背对西索逃跑的她,被西索「伸缩自如的爱」粘住了。 “别想逃哦——”西索食指一动,「伸缩自如的爱」迅速收缩。 当社畜从301号房间门外,穿过门框的瞬间,就会触发强制移动陷阱,让她再度传送回爱依依家族据点,也就是旅团特攻队所在处。 值得庆幸的是,她及时跨出门框,否则,强制移动陷阱无法触发,她会直接落到西索手里。 感谢旅团特攻队拖延了西索追出来的速度。 所以…… 在被传送回去的那一瞬间,社畜朝西索竖起中指。 你若不仁,我便不义! 这是你自找的!我宁愿被旅团玩死,也要先弄死你! 去死吧,西索! 轰! 剧烈的爆炸席卷了301号房间。 第58章 结局c-《花束》(十三) 触发301号房间的强制移动陷阱,被传送回爱依依家族据点的社畜,在空间转换的瞬间,满意地见到了301房间爆炸的火光。 为了确保西索没有足够的时间避开炸弹,她卡着传送发动的瞬间,才操纵念弹,激发了地上的炸弹。 设置这个炸弹陷阱,是她打算从爱依依家族据点逃跑时想到的。 当她从爱依依家族据点传送回301号房间,就把装有炸弹的背包扔到身后的地板上。如果有人追出来,想要阻止她逃跑,视线肯定集中在她身上,而不是注意到背后地板上多出的背包。 无论是谁,先发动炸弹,弄死再说!反正a级通缉犯旅团和西索,都是值得枪毙的杀人犯! 这个炸弹是怎么来的呢? 还记得几天前,旅团特攻队找到了爱依依家族在黑鲸号上设置的遥-控-炸-弹,然后黑手党和军方一起进行了搜索炸弹工作吗? 与黑手党小弟谈话的时候,社畜就觉得这个炸弹很有用处,造型小巧,威力不错,可以弥补她念弹强度的缺陷,作为隐藏的杀手锏,把西索炸上西天——就像库洛洛在天空竞技场做的那样。 她偷了五枚已经被处理过的遥-控-炸-弹。 剪除了信号接收器的遥-控-炸-弹,不会被遥控引爆。如果遭到剧烈碰撞,炸弹依然会爆炸,必须轻拿轻放。 偷到炸弹后,社畜发出气团,用气团包裹住炸弹,起到保护和缓冲作用,防止意外引爆——这就是念能力者的便利之处了。 她是放出系,「气」在身体以外仍可以保持威力,发到远离身体的地方,持续时间也很长。 没有人想得到,她就这样随身携带背包里的五枚炸弹,直到今天。 尽管事情发展不如她所料,炸弹还是成功用到了西索身上,殊途同归。 不亏! 爽死了! 301号房间被完全炸毁,证据是,社畜传送回来后,旅团特攻队再打开爱依依家族据点的门,发现无法触发强制移动陷阱回到301号房间。 “受到团长在天空竞技场与西索战斗的启发,我这些天一直随身携带炸弹,就为了在碰到西索的时候,把他炸上西天!”社畜简要地向旅团特攻队解释了她对西索做的事情,“西索的生命力比蟑螂还旺盛。快点!我们现在就去301确认他死了没!必须把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让他死得透透的,再也没有复活的可能性!” 不知道是不是负伤的缘故,旅团特攻队居然对她的催促没有太大反应。 “你是我见过最可怕的女人。”芬克斯咂舌道。 “西索确实死得不冤。”飞坦评价。 “我对你刮目相看了。”信长说。 幸亏你们还不知道我之前有打算背刺你们。 除了强制移动陷阱,爱依依家族据点当然也有正常的出入口,只是较为隐蔽,藏在其中一个区域的衣柜里。 社畜急不可耐地第一个钻进衣柜,在幽深的通道里一路狂奔。 但是,她的目标并不是西索,她只是装作和旅团同仇敌忾,其实她想找借口快速离开这里,离开旅团,偷走黑鲸号的救生艇,逃得越远越好! 社畜的心跳得很快,不是因为奔跑,是因为短时间内发生了太多事情,连续作出重要决定。若其中稍有差池,她肯定会死得很惨! 在得到真正的安全之前,她不可以停下来,无论是脚步,还是飞速运转的大脑。 是错觉吗?为什么会有轰隆隆的雷声? 社畜想要侧耳倾听,脚下突然开始摇晃,地面断裂的时候,她听清了,那原来是爆炸的声音。 爱依依家族的炸弹不是已经清理完毕了吗?! 不,清理完毕的是普通人也可以发现的土-制-炸-弹,有的念能力同样能产生爆炸。 第54章 为什么是现在?! 难道,她引爆炸弹的动静,被当成了开战的信号?! 任何造物都有其弱点,巨大的黑鲸号因为在爆炸中失去重要的支柱部分而解体,五层结构不复存在,不同层的人们混到一起掉进海里,连一层的单独游轮也不例外。 社畜抢到水中的漂浮物,一块木板,利用它的浮力让自己不会沉下去。 幸好她为了考猎人执照,参加户外俱乐部学习野外生存技术,结果猎人执照没考到,备考的知识却在今天派上了用场。 二十万人落进海里,密密麻麻如同蚂蚁,也和蚂蚁一样脆弱。 至少十九万都是普通人,还有很多人不会游泳。 社畜握了握拳头。 即使这一切不是她干的,她似乎也脱不了干系。 她可以心安理得送那些威胁到她的杀人犯下地狱,却没有足够的勇气担负上万人生命的重量。 把最近的一个落水者拉上来,让她抓住漂浮的木板,借助木板的浮力漂在海面上。 不论具体是什么东西,只要有漂浮物,就能让人在水面休息,等待救援。 方法很简单,但人实在是太多了,漂浮物不够用,幸存的人们开始争抢漂浮物。更别提最宝贵的救生艇,无数双手攀上救生艇,像一大群想要借助蜘蛛丝从地狱逃离的鬼魂,几乎要把救生艇当场撕碎。 任何试图维持秩序的力量,在二十万人的汪洋大海里都显得微不足道。 社畜迷茫地环顾四周,用「念」强化的视力,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 除了一心挣扎求生的普通人,还能看到少数念能力者。生存能力更强的念能力者们,都有余裕做求生以外的事情。有的在救人,有的在找人,有的在找物资,干什么的都有。 社畜看到了旅团特攻队,对方也看到了她,不过,对方应该有别的事情要做,没有接近她的打算。 稳妥起见,还是游远一些吧。 大海很少有平静的时候,海浪把人们和黑鲸号残骸冲得到处都是,游远一些,可以找到更多漂浮物,顺便救一救被冲远的普通人。 社畜不断地下潜,拉人,上浮,让人抓住漂浮物等待救援。 刚开始还好,人们还没怎么溺水,意识比较清醒,再往后,就需要采取急救措施了。正好,户外俱乐部学习的野外生存技术也包括这一内容。 能够拥有拯救普通人的力量,让社畜感觉良好。之前身边都是旅团那样的怪物级别念能力者,让她的压力很大,喘不上气,憋得慌。 她决定今天把这项工作做到让自己感到疲惫为止。 别管什么人数,救一个算一个。 又一次下潜,社畜却犹豫了。 她发现她还没有想好,救人时是否要考虑对方的身份。 在海水中凝视那个熟悉的身影,直到身体里的氧气不足,她终于游了过去,把那个溺水者捞上海面。 “西索。”社畜抹开他盖在脸上的湿发。 从右边的额头往下,西索的小半边脸变得焦黑,右眼大概率失明了,右手臂只剩下靠近肩膀的一小节,腰腹和大腿都缺了一部分,像一个被扔在垃圾堆里很久的破布娃娃。 近距离遭遇能够把整个房间炸毁的爆炸,居然没有变成碎块,还能保持人形,西索的反应速度和防御力已经很不错了。按照他的伤势来看,他及时作出防御姿势,以一整条右手臂作为代价,护住了脑袋和位于身体左边的心脏。 社畜放出一个气团,托住西索的身体,让西索上半身平躺在海面上。 西索的嘴唇发白,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身体和海水一样冷,应该算是死了。能否把他救活,社畜并不确定。 试试吧,就像救上一个溺水者一样。 溺水者呼吸心跳骤停主要是由缺氧导致,必须先补充氧气。 拉下西索衣领的拉链到胸口处,让他的呼吸道顺畅,然后一手捏住西索的鼻子,一手掰开西索的嘴,深吸一口气,迅速口对口吹气,改善缺氧问题。接着用手掌在胸骨中段按压,进行心肺复苏。交替实施,与人工呼吸互相协调操作。 一般来说,心脏停止5分钟,脑细胞就会发生不可逆的损伤。心脏停跳时间越久,各个脏器衰竭的风险越大,超过半个小时恢复不过来,就算应用再高级的心肺复苏,恢复的意义也不太大了,可以终止施救。 用半小时救西索,时间是不是太长了? 社畜有些冷酷地想,不如拿去救更多普通人。 心肺复苏平均大约每一秒钟按压两次,每个心肺复苏循环要进行两次人工呼吸,每一次人工呼吸大概在五秒钟。那么,按压120次后,就差不多做了5分钟时间。 “118、119、120。”社畜停止心肺复苏。 西索的生命体征没有变化。 “……”社畜不太好描述此刻的心情。 虽然不觉得难过,但也不觉得高兴。 她摸出贴身口袋里joker扑克牌,那是西索在黑鲸号与她分别时给她的,她本打算插在西索的尸体上。今时今日,意外的如愿以偿。 “永别了,西索。”顺着西索的上衣拉链,社畜把joker扑克牌塞进西索胸口的衣服里,只留下扑克牌的一角露在外面。 回收托住西索身体的气团,社畜目送西索再度被海水淹没。 “!”有什么东西勾住了社畜的衣角,红色水草浮出海面。 “hi——”西索苍白的脸已经有了血色,证明他不是尸体,而是恢复了生命体征。 右眼能够睁开,但失去了光彩,瞳孔扩大,变为近似黑色的暗金色。 “你是蟑螂投胎吧?头没了都能再活一个星期。”社畜面无表情,把附近的漂浮物推到西索跟前,“拿着。我有事先走了。” “但是我很好奇——”西索却凑得更近,用剩下的左手臂环住社畜的腰,把社畜当成了他的漂浮物,“是你推我下地狱,又为什么要救我上来?” “我只是不想看到有人死,任何人都一样。救人的时候正好碰到你罢了。”择日不如撞日,社畜决定就此把话说清楚,“本来我想扔下你不管。就这一次。我救了你的命,不欠你什么了。以后有任何麻烦事都别来找我。” “咦?你欠我什么?” “说实话,我一直很感谢你给我的10亿。”社畜把注意力从西索失明的右眼上移开,“你有钱了不起,不知道财务自由对于「社畜」意味着什么。我可以为此忍受代价。总之,我不再亏欠你,也不会再忍受你了,西索。” “是20亿。”西索纠正。 “手续费不算!” “还有呢?”西索俏皮地眨眼,“还有别的事情想要我做吧?” 好吧,社畜确实还有别的私心。 “你要死就先把旅团杀完了再死。”社畜使用命令的语气,“这都是你招惹过来的麻烦。你要负责任解决掉,别指望我给你擦屁股。” “那就约好了——”西索低下头,再抬起来,眼睛笑眯眯的,嘴里叼了一张扑克牌。 社畜接过来,翻到正面,是一张joker。 不对,不是她刚才塞到西索胸口的那张。 想要玩好纸牌魔术,指尖必须锻炼出灵敏的触觉,也就是所谓的「手感」。 “人都快死了还变魔术,真当自己是马戏团小丑?”社畜对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社畜「啪」地把扑克牌按到西索脸上,握着死神镰刀的小丑被蹭落,露出「轻薄的假象」掩盖的真正图案——红桃a——和鲜血一样艳丽的颜色。 小丑面具之下,藏着魔术师的爱意。 “坏孩子——”西索勾起嘴角。 社畜抬手给了他声音清脆的一巴掌,“你再叫?” 这一巴掌打得很用力,社畜的手有点发麻。 西索先是惊讶,然后是委屈,鼓成了一张可怜兮兮的包子脸。 玩弄人心的前提是了解人心,最优秀的魔术师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最忠实的观众究竟想看什么? 西索用额头蹭了蹭社畜,左手臂紧紧搂住社畜的腰,仰起头,眉眼弯弯,满脸孺慕之情。 “妈咪——” 第59章 结局c-《花束》(十四) “叫得太肉麻了!”社畜皱起脸,用手掌推开西索的额头,想要与他拉开距离。 “妈咪——”西索的头被推开了,但他的左手臂还搂着社畜的腰,“趁这个机会,我也有事情向妈咪坦白——” “什么事?!”社畜有种不好的预感。 在社畜眼里,西索是个精力旺盛的多动症,每天不是自找麻烦,就是在制造麻烦的路上。至今没有把自己作死,只能说运气太好。 “其实我早就绝育了。” “啊??” 完全意料之外的话题,简直莫名其妙。 社畜花了一分多钟,才理解西索说的话。 “啊?”社畜的情绪仍处在受到冲击的状态,“你……你说的真话吗?啊?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个?!” 第55章 “既然没有留下后代的打算,当然要避免一切意外发生——”西索微笑着说,“这是我们变得亲密,才可以解锁的秘密——魔术师助手才能知道的舞台下的秘密——” “啊?”社畜此刻的表情变得非常精彩。 简而言之,就像发现自己吃到屎的表情。 社畜想起每次被西索爆炒时的担惊受怕,想起每次急急忙忙吃的避孕药,热血瞬间上涌至大脑,脸涨得通红,火冒三丈。 燃烧着怒火的身体比头脑反应更快,社畜一记直拳打中西索的鼻梁,打得西索流下鼻血。 社畜的胸口急速起伏,喘着粗气,刚刚差点丧失理智,用附加了「念」的拳头攻击西索,否则,以目前西索破破烂烂的身体状况,八成会被她打死。 虽然西索的坦白没有带来麻烦,反而消除了社畜长久以来的担忧。但这个重磅消息实在是太炸裂,社畜很难控制自己的愤怒。 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就要再次把西索弄死了。 西索偏偏在最没有反抗之力的时候,主动挑起不愉快的往事,是没料到她会如此生气,甚至会因此对他产生杀意吗?! “顺便一提……”西索舔了舔流到嘴里的血,仿佛没有感觉到社畜的杀意,还提起了社畜最不愿想起的狼狈过往,“自由贸易游戏那次我给你的是维生素。” 如果在别的场合,社畜肯定认为西索想要激怒她。 “那真是谢谢你了。”社畜伸手把西索的脸颊往两边拉扯,“因为你的诚意,我现在非常感动,感动到想要弄死你。” 西索变了形的脸有些滑稽,但社畜的怒气只消除了一小部分,盯着西索欠揍的脸,她的拳头又硬了。 “说什么「舞台下的秘密」!”社畜一记右钩拳打到西索脸上,发表她迟来的吐槽,“不就是你「裤-裆-下的秘密」吗?!这么下流的双关语,你怎么说得出口!啊?!” “舞台就是你的裤-裆?!” “太不要脸了!” “你妈为你感到羞耻!” 边打边骂,社畜把西索暴揍一顿。西索一直没松开搂着她的手,也没有避开她的拳头。 “魔术师在的地方,就是聚光灯的中心——”西索肿着脸颊,笑吟吟地说。 “……”社畜的身体,在怒火的边缘颤抖着。 消气一些之后,她稍微能够理解西索以前为什么隐瞒,因为这算是比较私密的事情,不可能随便告诉别人,当然,别人听了也不一定会相信。西索居然为了不搞出人命,主动绝育,又好像没那么人渣了。 不,他是个人渣,做这一切都是为他自己着想,他还可以顺便观赏社畜每次担惊受怕的样子! “还有没有?”社畜揪着西索的领口,恶狠狠地磨着牙,“还有没有,都说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哦?”西索想了想,“每次看到你担惊受怕的样子我都非常兴奋。” “我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渣!”社畜握着拳头,这次没有打下去。 西索的脸都肿了,没地方下手,更不能攻击躯干,他的内脏已经在爆炸中受损。不好意思,做心肺复苏的时候还不小心压断了肋骨。 现在的西索不是破布娃娃,是个玻璃娃娃,很容易被打碎。 “还有没有?!” “我有艾滋病。” “……” “开玩笑的——” “这种时候你敢再开玩笑我真的把你弄死。”社畜发出威胁。 西索肩膀颤抖,笑得乐不可支,完全不像一个快死的人。 “如果你哪天想要小孩了,我也可以真的给你哦——”西索停止发笑,“反正随时都能复原——” “不行,你太变态了。”社畜又补充道,“而且我和你关系没那么亲密!你顶多算个炮友!” “诶?我们现在不是母子关系吗?” “和你母子关系有什么好处?” “我会敬爱妈咪,听妈咪的话,被妈咪打也不还手——” “什么妈宝男?!”社畜骂了他一句,狐疑地瞟他一眼,“真的吗?” “当然——”西索点头,“我可是今日限定的超级诚实魔术师——” “哼,鬼才信你的话!你这个冒牌魔术师!”社畜把头扭到一边去。 “那你想要和谁的孩子?一个善良的人,云谷那样的?” “还得再想想。我没那么急。” “但是成长环境也很重要呢。” “……”社畜重新盯着西索,“我唯独不想和你讨论这种话题!” “妈咪的手打得疼不疼?打得累不累?需不需要我帮忙揉一揉?吹一吹?舔一舔?” “你别这样,我害怕!”社畜按住西索的脑袋,让他离自己远一点。 “但是……”西索忽然松开搂着社畜的手,整个人往水下一沉,躲开了社畜的手掌,紧接着又冒出水面,再次抱着社畜的腰,下巴枕在社畜的锁骨,湿热的呼吸挨着社畜的下巴,“我已经变成没有妈咪就会死掉的坏孩子了——” 客观来说,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确实难以在海上独自生存。若不是他用剩下的「念」保护了伤口,长时间泡在海水里,光是伤口感染问题,就能让他死好几次。 继续让他像牛皮糖一样粘在身上也不是个事,社畜做出了重要决定。 社畜放出一个超大的气团,让西索刚好可以躺在上面。操纵气团承受西索的体重,让气团跟着社畜往前游,这便掏空了社畜今日的库存,没余力再干别的事了。 童话故事里有载人飞翔的神奇魔毯,可惜现实没有那么容易实现,载了人的气团不仅飞不起来,速度也和散步差不多。 放出系擅长使用纯粹的「气」,如果想要载具,擅长把「气」改造为实物的具现化能力者才是最适合的。 “哇哦——”西索很不安分地在气团上动来动去,宛如参加春游的小学生,“好像棉花糖-让我舔一舔——” 泡在海里,跟着气团往前游的社畜揪住他的耳朵,“再乱动我就把你扔了!” 西索委屈地低哼了一声,乖乖平躺下来,眼睛望着天空。 大自然的景色,从来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即使发生了波及二十万人的巨大灾难,依旧天朗气清,仿佛一个普普通通,适合野餐的温馨午后。 在海上漂流求生,三个基本要素是食物、水和庇护。 得益于念能力者的特殊性,「缠」的保护可以让人维持体温,也不担心紫外线暴晒造成的伤害。社畜只需要操心食物和水的问题。 没错,社畜决定自行漂流回岸上。 黑鲸号那边二十万落难者,救援资源极度紧缺,肯定是没法指望的。而且,黑鲸号那边的人员成分太复杂了,唯恐天下不乱的爱依依家族,a级犯罪团伙幻影旅团,还有一些不知道是谁的,奇形怪状的念兽在乱窜。 比天灾更可怕的是人祸。再加上她选择保护西索,和旅团站到了对立面,远离黑鲸号才是最优解。 即使没有西索,她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因为旅团对她来说已经不安全了,充满未知隐患。 所以在海里救人期间,她又找到一个背包,收集了少许物资。 “话说……”仰躺着的西索,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妈咪什么时候成了旅团粉丝?” “嗯?!”社畜定睛一看,西索拿的是飞坦和芬克斯的签名照,那原先是放在社畜贴身口袋里的,“还给我!无耻小偷!” “呜呜。”西索假哭了两声,“我是跟着妈咪学的。” “不过是大人之间的应酬罢了!”社畜夺回签名照,放进背包夹层,“卡金国黑手党有很多旅团的支持者,这可是比黄金还管用的硬通货。” “没有我的支持者?” “没,西索,你混得好失败。” 就算有西索的支持者,在那么多旅团粉丝的环境下,恐怕也不便发声。 “只有妈咪支持我,我也很开心。” “不不不,你妈也不支持你,你想得美。” “那我想要妈咪给我唱摇篮曲,我要哭着入睡。” “那我建议你不走流程,直接开哭。” “妈咪——” 西索甜腻腻的称呼,被社畜的手强行捂住。 “你再这样恶心心,我就和你断绝母子关系!” “……”被捂住嘴的西索无法说话,竖起一根食指。 社畜愣了一会,才想到用「凝」去看,结果看到西索在指尖改变「气」的形状,做出的一个爱心。 “……”社畜伸手握住他的手指,对他微微一笑,“要不我给你补个流程,直接把你打晕吧?” 第60章 结局c-《花束》(十五) 放出系发出的「气」,远离身体也可以保持威力。但是,如果没有特别设置制约条件,就会和气球一样,随着时间推移,逐渐漏气,自然地发生损耗。 社畜给托住西索身体的气团补充新的「气」,又确认了西索额头的温度,稍微放下心来。 第56章 昨晚,可能是伤口感染,西索发烧了。 除了给西索喂水,用湿布放到他额头上,社畜无计可施,只能看他的命够不够硬。 事实证明,西索的生命力和蟑螂一样,第二天,烧就退了。 “妈咪——”西索睁开眼睛的时候,社畜刚刚收回手,“早上好,我想要一个早安吻——” 很好,很有精神,简直太有精神了。 “给我乖乖待着。”社畜无视掉西索的发言,“我去搞点鱼来吃。” 社畜转过身,深吸一口气,然后下潜。 念弹在她的操纵下,宛如追踪鱼雷,一打一个准,很快收获颇丰。 鱼的体-液可以作为淡水来源,尤其是鱼眼,有一半都是水分。只要鱼足够多,能基本解决淡水问题。 担心引来嗜血的生物,社畜又游远了一些,才将鱼腹扯开,把里面的内脏都扔掉,清洗血迹。附近的鱼和海鸟因此纷纷饱餐一顿。 确认没有危险后,社畜游回西索待的地方。西索不仅坐了起来,失去的右手臂也复原了。 气团最多承载一个人的重量——或许可以承载两个人,但西索一人就接近两百斤——社畜只能继续待在海里,一手扶着气团边缘,一手伸直了,好奇地去捏西索的右手臂。 那条右手臂软得仿佛没有骨头,不,确实没有骨头,这是西索用「念」暂时修补出来的肢体。他是变化系,可以改变「气」的性质,而他的「气」同时拥有口香糖和橡胶两种性质。 这条手臂就像橡胶制成的,柔软又富有弹性。由于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复原,更像是装饰用的假肢。除了用来支撑身体,没法做其他动作。 西索用「轻薄的假象」把伤势全部掩盖,失明的右眼是个例外。可能是没办法用念能力掩盖,也可能是没有必要。人类的瞳孔不是一成不变,会随着光线变化而放大缩小,他不一定能让两只眼睛的瞳孔状态时刻保持一致。与其做出不自然的,容易被戳穿的「假象」,不如顺其自然,还能节省「气」的消耗量。 “妈咪,想吃生鱼片吗?”他右手支撑着身体,左手指间夹着一张扑克。 “你会……不是,你这张扑克,干净吗?”有没有用来杀过人。 “是妈咪给我的那张扑克——” 用「念」强化的扑克牌和刀片一样锋利,意外成为绝佳的厨具。 社畜捏起一片薄得可以透光的鱼肉,心情五味杂陈。西索的刀工无可挑剔,这与他经常用扑克牌精准割人喉咙的纯熟技艺应该是分不开的。 “……”不重要了,填饱肚子先。 社畜上半身趴在气团边缘,西索切一片,她吃一片,毫不客气地将一条鱼都下了肚。 虽没有任何调味料,但新鲜无污染的鱼肉,本身的鲜甜味道就很好。至于寄生虫的隐患,在饿死面前算是小事。 “我吃饱了。”社畜仰起头,“感谢款待,你可以吃了。” “可我只有一只手能用。”西索无辜地眨眨眼睛。 确实,他现在是残疾人了,缺一条手臂,瞎一只眼,够资格领残疾证。 社畜试着抬高手臂,发现西索还是太高了。西索会意地躬下身,像一条趴下来讨食的大型犬,朝她张开嘴巴,露出鲜红的舌头。 对于西索,社畜没工夫整什么生鱼片,那太费时费力了。她徒手撕下鱼肉,拔掉鱼刺,就往西索嘴里送。 西索的块头大,食量相应的不会小,不过,这也是西索身体状况变好的证据。身体健康的人,才会有良好的胃口。 “谢谢妈咪——”西索饱餐一顿后,满意地舔舔嘴唇。 “……”社畜收回手,在海水里搓了搓手,洗掉鱼腥味。 这感觉喂的不是狗,是一头狮子,西索居然把剩下的鱼一扫而光。 社畜认为自己从此要修改对西索的认知,他不是发情的公狗,他是头掉了都能再活一星期的蟑螂。 两人都吃饱了,西索的身体状态也还不错,那就该干活了。 “你知道「乌米亚克」吗?” “哦——”西索的语调愉快地上扬,“一切听妈咪的——” 如今西索变得这么听话,社畜感到不习惯,几次都想检查他是不是被炸坏了脑子。仔细想想,他应该是残疾了,不得不依靠社畜,才会选择老实。 一旦西索的状态完全恢复,他骨子里的恶劣本性就会卷土重来。 有点后悔救他,但救都救了,也不可能马上把他弄死吧? 算了,那是未来的事情,现在没空烦恼。 摆在社畜面前的首要目标是做船,就算她是念能力者有「缠」护体,也不能一直泡海水里。海里的生物千奇百怪,说不定就有哪一只好奇心强的,趁她不注意,凑上来啃她一口。 她昨晚还守了西索一整夜,必须在过度疲劳之前,准备好庇护所,得到休息。 人类最初制造船只,就是从鱼身上得到启发。用木材做成鱼形的船体,仿照鱼的胸鳍制成船桨。 在缺乏木料的情况下,人们曾经用鲸鱼骨架做船的框架,再蒙上一层可防水的动物皮,就制成了一艘小巧轻便的船,称之为「乌米亚克」。 虽然附近没有鲸鱼,但挑选其他体型合适的水生生物,用念弹捕猎没什么难的,关键是后续处理的取出骨架和剥皮。 过程血腥是一个问题,血腥味引来其他生物是更大的问题。 社畜和西索忙到了夜幕降临,除了保住骨架和皮,社畜顺便喝了不少动物血,补充了淡水。 血不好喝,但在生存面前,别的都是虚的,社畜觉得有必要尽量保证自己处在最佳状态。 为了保证浮力,社畜还在骨架系上充满气的鱼鳔。 这艘「乌米亚克」非常简陋且狭窄,两人都要弯曲双腿才能同时坐下。至少,有了容身之地,只希望不会有太大的风浪把船毁掉。 西索主动提出守夜,社畜没有推辞,嘴里残留着血腥味,精疲力尽蜷缩身体睡着了。 晚上轮流守夜,白天划船、获取食物和淡水。 背包里唯一的一瓶淡水喝完了,在有机会接雨水之前,塑料瓶就用来装自制的淡水。或者说,从鱼肉中拧出的,鱼的体-液。 结果味道比直接吃鱼差了不少,鱼腥味有点明显,白忙活半天,“呃。” “给我尝尝?”西索松开船桨,接过来,抿了一口,“味道不是很好嘛?” “喜欢你就全喝完。”社畜嫌弃地抬手挡住口鼻,“正好不浪费我的劳动成果。” “魔术师对这瓶水用过魔法,现在变得很美味了哦——”西索笑眯眯地递回瓶子。 谎称味道变了,其实没变,西索应该不会使用这么拙劣的骗局。 把瓶口凑到嘴边,社畜打量着西索的表情,突然想到,西索是变化系念能力者,他对水杯里的水使用「念」,会让水的味道发生改变——变化系的水见式特征。 据说味道的变化因人而异,西索是什么味道的? 比起询问爱说谎的西索,不如直接尝味道获得答案。 盘坐着的西索像是猜中她想到了什么,单手托腮,弯起细长的狐狸眼,充满期待地望着她,身后仿佛有一条大大的火红色狐狸尾巴兴奋地摇来晃去。 感觉西索的味道肯定不怎么样。 众所周知,狐狸骚味重,绝育的西索可能好点……不是。 换成平时的西索,肯定要强行灌给她喝了。 但是没有关系!如果难喝,现在的社畜可以强行灌给西索喝! 社畜小心谨慎倾斜瓶口,伸出舌头轻轻一舔,“?!”酸酸甜甜的,草莓味?! 这个的炸裂程度,仅次于「西索早已绝育」的消息。 “人家的味道是不是很不错?”西索闭起眼睛,骄傲地扬起下巴。 喂——喂!你这样完全角色崩坏了! “「伸缩自如的爱」的灵感,也是来源于我最喜欢的口香糖哦——”西索补充道。 “这……这就是网上说的,幸运的人一生被童年治愈……吗?!” 社畜在奇妙的角度理解了,西索难怪会是妈宝男……不是。 “那我确实很幸运。”西索笑嘻嘻地点头,“因为我遇见了妈咪——” 社畜遇见西索是幸运还是不幸?只能说两者皆有。 于是社畜转移了话题,“如果有强化系就好了,可以让一瓶水永远也喝不完。” 对水杯里的水使用「念」,会让水量增加——强化系的水见式特征。 放出系的水见式特征则是…… 社畜手中瓶子里的水,逐渐变成了粉红色,让这瓶水变得更像草莓味饮料。 “漂亮的颜色。”西索非常捧场地称赞。 “草莓味太幼稚了。”社畜重新把瓶子递给西索,“像我这样成熟的大人,更喜欢黑巧克力的味道,下次要记住哦。” 就像这层亮丽的粉红色,如果使用更多「念」,让颜色继续变深,最终会变得深红如血,一点也不浪漫了。 第57章 社畜隐隐感到,杀死西索,是西索给出的最终难题。此次事件结束之后,他们就会分道扬镳,不再见面。 正如西索自己在天空竞技场比赛中说过的——变化系,反复无常,喜欢骗人。 那样也好。 社畜可以放心享受平静的生活,找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尝试正常的恋爱关系。 和西索一起缩在简陋且狭窄的「乌米亚克」,仰头看着星空,听西索嘴里不知真假的星座故事。那些都是早晨的雾气,暂时蒙蔽双眼,太阳出来就散了。 海上漂流的第十天,社畜看到了远处的船影。 是敌是友?要不要过去看看? “一切听妈咪的——”西索照旧把决定权交给了她。 第61章 结局c-《花束》(十六) 让西索用「伸缩自如的爱」把他们的自制小船「乌米亚克」偷偷粘在轮船的船身。以防万一,他们可以随时坐船离开。 “你自己藏好,我去看看情况。” 社畜对西索交待了一句,将「气」聚集到双腿,高高跃起,在俯视角将轮船一览无遗。下落的时候,放出的气团给予缓冲,最后她轻巧地在轮船甲板着陆,没有制造明显声响。 “会长?!”甲板上的黑手党小弟立刻认出了她。 社畜毫不意外,她悄悄接近这艘轮船的时候,就看到了甲板上的熟人——卡金国黑手党。 国际、国内法律都规定:船长在收到遇险船舶、飞机、救生艇筏的遇难求救信号,或发现有人遭遇生命危险时,在不严重危及本船和船上人员的安全的情况下,有义务尽力救助遇难人员,否则将承担法律责任。 黑手党是否遵守这条法律呢?不知道。 身为旅团同好会会长,卡金国黑手党可能会给她个面子,让她搭顺风船。社畜真正担忧的是,这艘船上有没有别的危险分子,比如旅团。之前旅团和黑手党合作消灭爱依依家族,说不定会继续和黑手党合作,搭黑手党的船回大陆。 “好久不见。”社畜一边整理衣摆,一边说,“请问少当家在吗?我有事找他。” 她想尽量显得从容不迫,但干净整洁的仪表是不可能了,捕猎期间,衣服不知道被动物血染透了多少次。乐观点想想,这也能当作她不好惹的证明。 当初重伤卧床的修巫巫家族少当家亨利奇,不幸又遭海难,尽管大难不死,身体恢复状况却不太好,目前还需要拄着一根手杖走路。 “……”西索那种蟑螂体质果然是万中无一啊。 与亨利奇的寒暄中,社畜了解到黑鲸号解体后的救援情况。卡金国军方专注救援一层和二层当然不必说,三层、四层和五层的救援工作主要由猎人协会承担。毕竟猎人协会是国际知名组织,能够在短时间内调动的人力物力远超黑手党,而黑手党尚且自顾不暇。 黑手党调度的救援船到达黑鲸号沉船地点时,已经有上百名黑手党小弟失踪或者死亡——其中也有爱依依家族的「功劳」。 爱依依家族仍在活跃,这场黑手党之间的火并不知何时才能结束。 至于旅团的下落,亨利奇表示他不清楚。 不用社畜开口,亨利奇主动邀请她搭顺风船。因为她浑身是血的衣着,已经说明了她想要搭船。虽然她看起来不搭这艘船也能活着回到大陆。但方式肯定不体面,谁会拒绝更好的生存条件呢? 信长签名照确实没白送给亨利奇,若不是旅团威胁到社畜的安全,成为旅团同好会会长是个性价比非常高的选择。 “你们和旅团的协议取消了吗?”社畜突然问。 “协议成立的条件……”亨利奇捕捉到她的言外之意,“西索没死?” “很不巧,我在路上捡到了他。”社畜颔首,“请给我一个单间,我会担负看管他的职责。其他的事情,你可以自行决定,我无意干涉。” 亨利奇跟着社畜走出船舱。社畜不知道西索目前藏在哪里,好在轮船的范围有限,念能力者的耳力普遍很强,她只需要稍微大一点声音讲话,“出来吧,西索。” 话音刚落,蓬勃的杀气铺天盖地笼罩了整艘轮船。 正午的热烈阳光被瞬间夺取了温度,悠闲盘旋的海鸟惊叫着逃离。有的人两腿发抖噤若寒蝉,有的人尚有勇气寻找杀气来源,还有的人冲出船舱,试图应敌。 太阳是聚光灯,天空是幕布。 引人注目的登场方式,是西索最喜欢的类型。 背对着太阳的西索蹲坐在桅杆上,居高临下。那双在暗影里亮得出奇的金色眼睛,翻滚着嗜血的欲望,像一只饥肠辘辘的巨大鹰隼在挑选猎物。 亨利奇冒出冷汗,握着手杖的指节攥得发白。他的两位副手林奇和扎克洛也是念能力者。出于忠诚,他们立刻赶到亨利奇身边。出于理智,他们凝重的表情包含着一丝绝望。 当初在黑鲸号寻找西索的时候,林奇和扎克洛就已经体会过被西索瞬间击晕的压倒性实力差距。 在黑鲸号与西索协商的时候,亨利奇同样近距离见识了西索的压迫力,自知完全不是对手。 以上,仅仅是西索平常的状态。 此时此刻,完全暴露凶性的西索,在他们眼里等于死神的化身。他们毫不怀疑,只要西索乐意,几分钟内杀光全船人根本不是问题。 亨利奇感觉吸进肺里的空气都是冷的,他一边留意西索的动静,一边转动眼珠,看向旁边的社畜。 “……”社畜也在仰头注视西索。 呃,这一切都是西索的即兴演出,她完全没收到任何事前通知。 西索突然来了个这么猛的登场,毫无保留的杀意同样令她毛骨悚然,她调动全身的定力与之对抗,才稳住了身体,没有露怯。 话又说回来…… 这狗日的西索! 只要状态稍微好点,就本性毕露! 如果她和其他人一样,被西索的「surprise」吓到,她在亨利奇这边的可信度就会打个对折,白忙活了。 动作或者声音都可能泄露社畜此时不稳定的心绪,于是她紧盯着西索,动了动嘴唇。 “下来。”她用唇语说。 相信无所不能的魔术师应该懂得唇语。 就算不懂唇语,西索也应该能读懂她的表情。 顷刻间,高高在上的死神不见踪影,笼罩在所有人头上的死亡气息烟消云散。 一直注意社畜的亨利奇,第一时间看到西索如鬼魅般,骤然出现在社畜的侧后方。 西索垂下头,红色碎发柔软地耷拉着,和他用鼻尖触碰社畜后颈的动作同样温顺。 “妈咪——”西索的声音很轻,但在众人寂静无声的环境下,格外清晰。 说完,他的嘴唇也贴了上去,轻吻社畜的后颈。 这个吻还是潮湿的,分开后,吻过的地方泛着轻微的水光。 “……”社畜差点条件反射抬手抹干净那块湿润。 军火展示,可以。 奸情展示,不行。 你让我接下来怎么解释?!怎么挽回岌岌可危的声誉?! 不等社畜做出反应,西索的下一个吻接踵而至。 这次的吻落在她的耳垂,她甚至感觉到了西索舌尖的触感。 紧接着,西索俯身,托起她的右手,把吻落在指背。 结束亲吻后,西索略微抬头,嘴角带着笑意,注视她的眼睛。 幸好这三个吻都很短暂,社畜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弥补。 尽管亨利奇等人的眼珠子快要瞪出眼眶,社畜依然硬着头皮,装作云淡风轻。 “这是我们莫罗家族内部表示信赖与尊敬的最高礼节。”社畜在胡说八道。 “承蒙见教。”亨利奇挤出一句。 尽管社畜在胡说八道,西索的压倒性实力却是货真价实,其他人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亨利奇。”事已至此,社畜骑虎难下,不得不继续表演,营造她的新人设,“如果你以朋友身份来对待我,你这种诚实人的敌人,也就是我的敌人。” 在西索的衬托下,社畜看起来极为威严,柔和无害的五官反而让她更加深不可测。 选择当朋友,还是当敌人?对方已经给出台阶,不趁机顺着台阶下的就是主动找死的白痴。 大海和陆地不一样,单独的船是一座孤岛。没有其他人,没有其他设备可以见证这里发生的一切。无论在这里做什么,当船沉没至海底,罪恶就无从追究。 西索那种程度的杀意,无疑是踏着无数尸体孕育出来的,他能够杀死全船人,也不介意杀死全船人,从而将这艘船据为己有——他是个视人命如无物的怪物。 朋友或是敌人? 这个选择题就和「生或死」一样简单明了。 亨利奇把手杖交给林奇,躬下身,双手捧起社畜的右手,亲吻社畜的指背,表示尊敬,“godmother。” 见状,林奇和扎克洛紧随亨利奇,纷纷低下头。 第58章 就像多米诺骨牌,当第一枚骨牌被推倒,其余的骨牌就会产生连锁反应。以亨利奇为圆心,他的表态一圈圈扩散至全船,直至所有黑手党无人抬头,变得整齐划一。 「兴趣社团活动组织者」与「黑手党教母」,身份地位差距显而易见。 前者来搭顺风船,得消耗亨利奇一个人情。 后者来搭顺风车,是亨利奇的荣幸。 或者说,亨利奇还得感谢社畜高抬贵手,饶了全船人的命。 社畜没有充当黑手党教母的经验,不过,她知道上位者必须有威严,坚定,以及沉稳的气势。 接下来具体怎么搞?叫他一声「小亨利奇」吗? 不不不,亨利奇好歹是少当家,大庭广众之下,不能把他逼得太紧——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很好。”社畜简短又温和地应道。 亨利奇这才松开手,直起身来,视线仍是低垂着,保持在社畜的眼睛下方。 社畜微笑着,抬起左手,轻拍一下亨利奇的肩膀,表示了来自莫罗家族教母的友谊。 “我们需要一点时间准备房间,请稍等片刻。”亨利奇终于敢直视她的双眼,语气郑重,“这位是林奇。任何需求都可以让她负责传达。” 他的两位副手林奇和扎克洛,其中林奇是女性,由她来招待同为女性的教母更方便。 社畜装作观赏海上的风景,熬过漫长又短暂的等待时间,总算等到房间准备好的那一刻。她大喜过望,但还得维持波澜不惊的样子,不紧不慢地前行。 那是位于船中央的套房,在遇到风浪时,船中央的摇晃程度最小,去船上的各个场所也比较方便。窗外有独立阳台,刚好放下一张小桌和两把椅子。 社畜记得她最初要的是「单间」。 「单间」变「套房」,亨利奇是个会做人的,难怪年纪轻轻就能成为少当家。 打发走林奇,关好门,社畜终于得以放松,形象全无地扑到床上,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 好久没睡床了! “妈咪,我表现得好吗?”西索问。 由于西索碾压全船人的强势出场,社畜被动升级为教母,可谓是社畜的事业巅峰。 但如果社畜没接住西索即兴发挥的戏份,她就不会是威风八面的godmother(教母),而是无足轻重的stepmother(继母)。 狐假虎威x 人仗狗势√ “好极了,狗日的西索,你妈我都差点被你吓成傻x!”社畜心有余悸,抓起手边的枕头,往西索脸上扔。 “妈咪不是说过了嘛——”枕头正中西索的嬉皮笑脸,在落地之前被西索接住,“给妈咪面子,就是给我自己面子。” 床垫下陷,社畜警觉地抬头,“你想干嘛?” “想要妈咪给我夸奖的亲亲——”西索点了点嘴唇。 “不要。”社畜嫌弃地抓起另一个枕头,按在西索脸上,“快去洗澡!气味难闻死了!” “好——”西索走了几步,回过头,“妈咪要一起洗吗?” “不要!” 第62章 结局c-《花束》(十七) “尊者大人,时间差不多咯——” 有点熟悉的低哑声音,钻入社畜的耳朵。 “该醒了。” 社畜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借着窗帘缝隙透出的月光,看到室内多出了三个高高低低的身影。 三个都是她认识的人,飞坦、芬克斯和信长。 白天热热闹闹的教室,到了晚上没人的时候,容易让人感到阴森恐怖。 这三个人也是,完全卸下伪装之后,a级通缉犯们展现出了令人胆寒的,邪恶的兴奋。 “骗人的小游戏好玩吗?”飞坦最先接近她。 “已经确认过,这次是真的死透了。”芬克斯提起一样红色的东西。 “我建议你放弃多余的挣扎。”信长上前一步,补上了包围圈最后的缺口。 三人将床上的社畜团团围住,没有一丝可供她逃离的机会。 无计可施的社畜,绝望地看向芬克斯提着的东西,“西索。” 那是西索,却也不是西索,因为那只是一个头颅,脖子以下都是空的。 就算西索真的是蟑螂,被割下头的蟑螂顶多活一个星期,最终还是会死。 “喏,给你。”芬克斯笑容开朗,像在篮球场给队友传球般,把西索的脑袋抛给社畜。 社畜在惊恐之下,来不及思考,挥手挡开了那个滴着血的脑袋,西索的脑袋骨碌碌地滚到地板上。 因为这个举动,社畜的手背染上了西索的血。她低下头,发现被子同样染上了西索的血,星星点点的,溅射状的血迹。 “把我们耍着玩的代价,你准备好了吗?”飞坦抓住她正在颤抖的手腕。 “贪心的女人果然都很狡猾,差点被你骗过去了。”芬克斯掀开社畜的被子。 “你和西索站一边,那就是我们的敌人。”信长摩挲着腰间的刀柄,眼神冰冷。 “不……不要……”社畜怕死,更怕受折磨,“你们杀了我吧!” *旅团特攻队的报复* “团长。” 听到信长称呼来人,耷拉着脑袋的社畜浑身一颤。 三个人不是尽头,人数增加了,现在是四人。 “这就是西索的女人?”旅团团长库洛洛大衣袖口的白毛蹭到社畜鼓起的腹部。 当库洛洛出现,社畜的恐惧到了极限。 “……”社畜惊醒了。 t恤和遮住大腿的短裤都好好地穿在身上,一堵男人的胸膛挡在她面前,难怪她会呼吸困难。 “!”她用力推开对方,自己同时往后退去。 部分被子滑落到地板,社畜喘着气,怒视被子里多出来的生物,“西索?!” “听到妈咪叫我的名字,我就过来了。”西索好整以暇地单手撑脸,侧卧在床上,“做噩梦了?” 西索见社畜盯着他,他掀起被子,“我穿了哦——” 他没说谎,真的穿了衣服。 万万没想到,社畜居然低估了西索的底线。 “……”社畜一时语塞,“我做噩梦还不是因为你!” “咦?”西索满脸疑惑,“什么噩梦?” 社畜想了想,决定说出一部分,“旅团发现我站在你这边,于是先杀你,再杀我。” “说谎——”西索立刻做出判断,“只是被杀的话,还不够恐怖,他们对你做了别的事情吧?” “你想多了。”社畜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室内仍是昏暗的,黑夜尚未结束。 社畜光着脚站在地板上,低头看着自己单独的影子。 幸好,没有多出来的三个,或者四个影子。 “妈咪——” “……”社畜抬起头。 “如果旅团能杀了我,那我就在死之前杀了妈咪,好不好呀?” “才不要和你一起下地狱。”社畜垂着的手握成拳头,“你就不能留下死后念,反弹旅团的一切攻击来保护我?我完全不介意额头多一个闪电形状的疤痕。” “这样也不错。”西索朝她张开怀抱,“为了施展爱的力量,我需要妈咪的抱抱——” 噩梦虽然可怕,但也提醒了社畜,不应该在别人的地盘上和西索分开待着。 分头行动是恐怖片里的大忌! 社畜把掉到地板的被子拉回床上,等她钻进被子,西索的气息和手臂就围住了她,把她圈入怀中。 这次她更清楚地看到西索胸膛的每一块肌理。 鬼使神差,社畜竟然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呵呵呵——”西索的胸腔随着笑声传来震动,“妈咪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社畜使用了西索的洗脸奶* “那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我内心对妈咪一百分的敬爱。”西索松开手,“我特意穿了裤子呢。” 确实,据社畜所知,西索平时都是裸睡的。 经过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社畜选择用一个枕头隔在她和西索中间,两人各占一半床。 又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社畜在西索的怀抱里睡觉。 没错,不是西索在她的怀抱里睡觉,那样太容易擦枪走火。 正所谓,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第63章 结局c-《花束》(十八)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黑鲸号的沉没是因为人祸,类似的事情不能再上演一遍了! 在社畜做噩梦的当晚,修巫巫家族少当家亨利奇同样辗转反侧,思考已知情报。 据他所知,西索的继母(指社畜)与西索有财产纠纷,为此,她想要借助旅团杀死西索。实际上,她确实与旅团达成了合作。 不,那不是普通的合作,她短时间内获得了旅团非同一般的信赖,不仅拿到旅团的亲笔签名,还和旅团推杯换盏共进晚餐——亨利奇无法想象她是如何做到的。 第59章 她的城府很深,用温和的表面作为伪装,把锋芒都隐藏了起来,让人难以揣摩她真正的内心所想。 黑鲸号解体之后,旅团那边认为西索应该死了。 亨利奇想起西索的右眼,那只眼睛的瞳孔不自然的放大,目光涣散,呈现出失明的状态。能让旅团认为西索死亡,说明西索当时应该受到了重创,不太可能存活。 但是,社畜出手救了西索。 她一开始说谎了吗?还是中途改变了主意? 亨利奇可以理解这些选择。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关键是她究竟想要什么? 明知道旅团和西索有仇,她却试图在两者之间左右逢源,既要又要还要,是个野心极大的女人。 换言之,她是块烫手的山芋,如果出了差错,血说不定会溅到亨利奇身上。 黑手党小弟们不会考虑那么多风险,在他们眼里,能在旅团和西索之间左右逢源,更证明了她的手腕高明,于是越发崇拜。 以「家族」为体系的黑手党里,要想有前途,个人的努力固然重要,但跟对老大更重要。仅凭西索这个压倒性的超规格存在,就可以想象莫罗家族应该比修巫巫家族更有前途。 不过,成为黑手党的一员,意味着直到死亡或者背叛为止,都不可以退出家族,而背叛的代价往往意味着血腥报复。崇拜归崇拜,亨利奇不担心有黑手党小弟因此背叛修巫巫家族。 亨利奇只是对社畜继续开展旅团同好会活动一事,百思不得其解。 事到如今,他已经无法相信社畜嘴上说的「为了打发一周多的航行时间」,总觉得社畜有其他目的。 某种意义上,他确实没想错,社畜做这个不止是为了打发时间,而是…… 不想和西索独处! 晚上睡一张床是为了安全,反倒没什么问题。白天的气氛则是越来越怪了,黏黏糊糊的,总感觉随时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剧情——西索可不会介意时间地点。 选择救西索的时候,社畜就决定不再和麻烦制造机西索产生任何瓜葛了! 现阶段搭顺风船,配合西索演戏是不得已而为之! 等回到岸上,她就彻底跟西索划清界限! “这次的活动能这么顺利,多亏有你在,今后也要多靠你咯。” “哪里哪里,是会长的功劳最大,今后也还请您多多提点。” 以亲和的态度接见现任「旅团同好会·修巫巫家族分部会长」之后,所谓「godmother」的可悲厚障壁就此打破,黑手党小弟们继续称呼社畜为「会长」,开展了一系列积极向上且健康的同好活动。 其实就是把社畜当年在公司经历的各种团建活动换了个皮。由于各位黑手党都没上过这种正经班,被社畜充分运用了信息差优势。 顺便一提,西索也没上过正经班——这种事不说也知道,他的每个毛孔都散发出没上过班的有钱人气味! 当西索好奇她以前是什么职业,她面色深沉地说:“我只是比你们都多上了几年班罢了。” “看起来很有趣?” “当这些活动都挤占了休息时间,也不能选择互动对象,就不有趣了!” 话又说回来,随着自己在活动中所处的地位发生改变,心境也完全变了。 现在她参加活动是「与民同乐」,而不是「被迫应酬」,谁都得看她的面子,想不玩就可以不玩。尤其是聚餐的时候,想吃就吃,想喝就喝,不存在有人强行劝酒,做领导的感觉就是这么爽。 难怪领导喜欢参加这些集体活动,存在感和优越感拉满。 社畜是真的膨胀了,带着醉意回房,躺到床上,都忘了这里还有个西索。 接近两百斤的重量让社畜和床铺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 “唔,别闹。”社畜推开那颗十斤重的脑袋,“我要睡了。” 她脸上残留着白天的神采飞扬,直视西索时的眼神也不由自主变得热情,但那只是太阳落山后的余热而已。 “可是妈咪这些天有意冷落我,让我感觉好寂寞。” “不要无理取闹。”社畜翻身背对着他,紧闭双眼,“就算没有我,你也有办法打发时间。” “闹别扭的……是妈咪才对吧?” 声音的方向突然改变,西索按着社畜的肩膀,跨坐到她上方。 她的视线被西索失明的右眼烫了一下,移往别处。 居然为了一个害人不浅的变态感到愧疚,她也觉得她的道德感未免太高。 “现在和过去是不同的,既然有了妈咪,我就会到死都缠着妈咪——” “……”社畜被他形同诅咒的话语激得身体一颤,重新看向他的脸。 在那之前,西索的视线就滚烫得如有实质。 社畜感到恐惧,却意外的没有感到后悔,而绝大部分恐惧也来源于此。 她不会真的喜欢上西索了吧? 喜欢上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太侮辱人了! 西索就笼罩在她上方,高大的身形自带压迫力,不加掩饰的危险气息充满侵略意味。 只要恢复状态,就会本性毕露,对她张开獠牙——正如社畜以前的担忧。 西索鲜红的舌尖舔过嘴唇,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一副「准备就餐」的姿态。 如果把标准再放低一点,或许还得夸奖西索的忍耐力,毕竟他一向精力旺盛。昨天,前天,再往前一点,他其实都可以肆意品尝怀中的猎物,没人有能力阻止他。 就像死刑犯终于迎来执行死刑的那一刻,不必再受等死的煎熬,社畜也不打算挣扎。 而且,这样更好了,可以让她确信西索本性难移,不再产生多余的愧疚。 西索的阴影压了下来,面容在社畜的视野里逐渐放大,异色的眼睛十分妖异。 湿热的呼吸从她脸上扫过,最后印在了她的额头上。 “我会敬爱妈咪,听妈咪的话,被妈咪打也不还手——” “所以不要抛弃我哦,妈咪——” 西索柔软的红发蹭着社畜的脸颊,双臂像藤蔓一样缠了上来,把她整个人都圈入怀中。仿佛在太阳下枕着舒适的枕头入睡,西索眯起眼睛,散发出懒洋洋的气息。 “抛弃了会怎么样?”社畜扯着嘴角。 “你猜——” 第64章 结局c-《花束》(十九) 虽然西索是半个残废,但他拥有情报优势,旅团应该还不知道他活着,可以打旅团一个措手不及。 即便如此,社畜认为目前的西索与旅团顶多五五开。 西索以体术见长,失去了一条手臂,又失去了右眼的视角,正面对战同级别的对手处于明显劣势。 按照西索喜欢高调出场,给敌人战斗准备时间的风格,胜率还得继续下调,社畜估计他的胜率最多20%。 不,10%,旅团不打算给西索单打独斗的机会。 这场无事发生的航行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当社畜在港口与西索分别,她忍不住用看死人的眼光目送西索离开。 上一分钟,西索以手掌分隔了社畜即将碰到他嘴唇的亲吻,说要留到再见面的时刻。 必须澄清一下,这个吻本来也是西索要求的,理由是祝福他good luck。 恐怕是看出社畜对他获胜没什么信心,把good luck当成farewell,才会选择亲吻嘴唇,于是他改变了主意。 喜欢高调出场的西索一生要强……不是,这不重要了,西索的命是他自己的,他想找死,那也没办法。 再过两个月,又可以报名明年的猎人考试。 闲着也是闲着,反正猎人考试没有任何限制,想考多少次都可以,社畜就不信了,难道她永远考不上?! 吸取去年考试的教训,社畜将理论知识恶补一番,比如时事政治,知识储备,逻辑推理等等。 换言之,她报了公务员考试培训班。 去年猎人考试笔试题的本质,四舍五入就是公务员考试题目。要是一直考不到猎人执照,社畜或许可以顺便去考公务员,体验当公务员的感觉。 悲报! 由于猎人协会将人力物力都投入到黑暗大陆探索工作,2002年的猎人考试停办一年。 “……”社畜盯着计算机屏幕上报名页面的通知,久久无言以对。 这不是能否考上的问题,这是连报名考试的机会都没有啊! 我怎么这么倒霉?! 还以为猎人协会为了黑暗大陆探索工作,会来一波扩招呢!结果2001年的猎人考试就招人完毕了吗?! “……”要不还是去考公务员吧。 辛苦学习的成果不能浪费。 当西索手脚完整地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她觉得她之所以倒霉,肯定是好运全被西索偷走了。 都怪西索! “见到我不开心吗?”西索穿了一身休闲服,手捧白玫瑰花束,浑身都带着笑意。 第60章 在路人眼里,就是一名腿长腰细的红发帅哥发起追求,值得任何女方拿出去炫耀的养眼画面。 “我只是太惊讶了。”随便在居家服上披了件外套的社畜,愣神之后,干笑着把手里的垃圾扔进垃圾桶。 超过三个月杳无音讯,她默认西索已经被旅团或者伊路米弄死了。 目前她租了公寓,专心备战公务员考试,不浪费她辛苦学到的知识。 玄关鞋柜里的室内拖鞋不止一双,那是社畜在公务员考试培训班结交的同学用过的。 西索没有问,社畜便不解释,她就像招待普通客人,从鞋柜里取出拖鞋放到西索脚边,然后客气地问他想喝什么。 白玫瑰的馨香扑面而来,社畜此时才看清花瓣上沾染的血迹。 “这是噩梦的灰烬呢。”西索将手中的花束推入她的怀中,“妈咪不会再做同样的噩梦了。” “幻影旅团已经……”社畜感到莫名的心惊。 虽然她没有动手,但她仿佛和西索共享了同一份血腥的死亡大餐,通过踩着旅团的尸体活得更快乐。 西索应该吃得相当满足,情绪亢奋到溢出,以至于需要额外找人分享。 社畜吃得有些犹豫,有些生疏,不过她知道这是生存必要的,她也吃得干净,直至填饱肚子,迎来无人惊扰的美梦。 “眼睛还没好?”社畜注意到西索的右手臂能够正常活动,应该用某种方式修复了。 “这可是妈咪留给我的珍贵纪念品——”西索搂住她,染血的白玫瑰花束挤在两人之间,柔嫩的花瓣被挤出汁液,给两人染上同一种花香,“我做的好吗,妈咪?” 社畜把花束扔开,当花束坠地,她勾着西索的脖子,踮起脚吻上了西索的嘴唇。 西索火热又灵活的舌头很快钻进来。 盛情难却。 社畜在窒息中感到脱力,身体往后退去,西索紧追上前,拥抱着的两人就像在跳极尽缠绵与挑逗的贴面舞,借着舞步,从玄关来到了客厅,最后来到卧室。 “……”社畜从头到脚都呈现出顺从的状态,头发在脑后铺开,身体也完全舒展。 就像躺在餐盘里的一块肉排,等待食客拿起刀叉,大快朵颐。 西索俯下身,双手撑在社畜两侧,额前碎发稍微遮挡了异色的双眸,突如其来的戏谑笑容重新挑起了黑暗的气氛。西索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他游走在灰色地带,以杀人为乐。 他杀的都是有反抗之力的猎物,比专挑柔弱猎物的普通杀人狂好一点……吧? 但是,从他杀意全开的状态来看,他杀人的数量绝对远超普通杀人狂,而且是最危险的愉悦杀人狂。 这种人物在小说里还行,放在现实中,社畜肯定有多远躲多远。能够发展到今天的地步,是因为社畜低估了他危险的程度。直到他把沾染鲜血的花束作为示爱的礼物。 “……”社畜视若无睹地继续。 *社畜在上* 这是社畜首次从头至尾地在西索这里耕耘,随着运动量增加,她逐渐冒汗,额头的汗水滴到西索的胸膛。 “……”社畜真的感到累了,身心俱疲,唯一想法就是洗澡睡觉算了。 说实话,身心俱疲的社畜很想立即一走了之。但西索并不是一走了之就能解决的小问题。 “我累了,你自己动。” “我可以做到爽为止吗?” “你哪次不是做到爽为止?” 西索轻笑了一声,抓着社畜的手腕,把她拉进怀里。 *西索的回合* 近似于审视的目光令社畜感到些许不快,将视线移到天花板上。 出乎意料,西索没有进行持久战。 社畜古怪地瞟他一眼,疑心他是不是战斗后重伤未愈,今天是勉强为之。 无论如何,结果好就行。 她不想再多关心西索了。 “辛苦你了。”这句是社畜的实话。 她很感谢西索消灭了幻影旅团这个隐患。 在西索的额头留下一个吻,两人分别洗了澡,并没有一起睡觉,西索穿上衣服离开了,浪费了社畜准备的「没时间招待他」的种种谎言。 变化系,反复无常,喜欢骗人——在天空竞技场,西索对变化系如此评价。 所以母子游戏到此结束,刚刚那个是分手炮? 社畜握紧了拳头,又松开。 在床上仰躺了一会,社畜难耐地起身,打开窗户,好让室内残留的西索气味全部散去。 她确实没有再做同样的噩梦。 第二天清晨,她捡起玄关地板上枯萎破败的白玫瑰花束,扔进楼下的垃圾桶。 第65章 结局c-《花束》(二十) 社畜考上了公务员。 “……”居然真的考上了?! 抱歉,说要体验公务员生活其实是嘴上过瘾。公务员不是普通职业,按照法律规定,在最低服务年限内,不能辞职。 目前社畜只是通过了笔试,可以选择不参加面试,不会影响诚信档案。 以前的社畜考上公务员,会是另一条不错的职业选择,钱少但稳定,旱涝保收。 今时不同往日,社畜可是手握9亿定期存款的小富婆,财富值超过百分之九十的普通人。除非吃饱了撑着,没必要去尝试一份不能随时抽身的工作。不,她甚至可以不考虑任何工作,吃喝玩乐过一辈子。 吃喝玩乐过一辈子? 在多少个痛苦学习和工作的日日夜夜里,这是社畜梦寐以求的事情。 由于没想过实现的可能性,之后的计划也很笼统,无非是网上看到的「环游世界」之类的生活。 过去几年,社畜环游世界最有名的一些地方,发现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热衷,说明旅游算不上她的爱好。 没有了钱的烦恼,脱离了通过出卖人生赚钱的劳碌生活,她的时间出现大片大片的空白,只剩下如何愉快度过人生的高级烦恼。换言之,她得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爱好才行。 她还意识到另一件重要的事情——喜欢说谎的西索不会和嘴上说的一样缠人。 之前最长的记录是两年没有见过西索,期间,西索就像「已去世」般安静。 本以为是西索的生活太丰富,很容易就把她遗忘了。如今再仔细想想,发现这可能是她的误解。 尽管西索喜欢引人注目和华丽表演,看起来个性张扬。但在社畜所知范围内,西索一向独来独往,没有频繁联系的对象,对社交活动不怎么感兴趣。 西索每次主动联系她,都是先有明确的目的。 现在,还有一点不同了。 自从她完成「杀死西索」的题目之后,西索改变了对她的态度,不再把她当成玩具。知道她想独处,就立刻离开,想必以后也不会再有「强制征召」。 换言之,西索不会随便打扰她,她可以选择想要的生活。 比如,花大把时间去做没有任何经济效益的事情,这是她能想到的,在不违背公序良俗的范围内,最奢侈的选择。 更奢侈的就超出她有限的存款了!她得细水长流! 曾经没钱没时间没精力去尝试的各种艺术项目,摄影、音乐、绘画、手工之类的,想玩就玩。其中有些太贵的,看看就好,不强求太多。 社畜虽是一夜暴富,但她为之付出的代价与努力,让她十分珍惜这笔钱,一点也不想乱花,只想知足常乐。 至于猎人考试,她和云谷通过话,对方理解她的一切选择,或者说,当初是她自己把猎人执照当成目标,完全不是云谷的要求,她其实不需要用猎人执照来证明什么。 不再有紧迫感的社畜,过上了社交媒体上容易受到普通人羡慕的,充满松弛感的幸福生活。 按照大众公认的幸福模版,她最好还能找到志同道合的伴侣,生一个或者多个孩子,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 她确实去尝试了。 做义工期间,她交了一个男朋友。 义工是在不计物质报酬的情况下,基于道义、信念、良知、同情心和责任,为改进社会而提供服务,贡献个人的时间及精力和个人技术特长的人和人群。 能够长期做这种没有任何经济效益的事情,肯定是不愁生计,又充满爱心的人吧? 义工不仅仅是义务劳动,更是一件有意义的劳动。因为做义工不仅让你发现所做的事情对别人有利,而且对自己也很有价值。我们所做的义工工作应该是寻找生命价值的工作——宣传页上如此介绍。 实际情况会复杂一些,有人做义工是为了写入简历。有人是为了获得证书,有人是为了相关优惠政策,还有为了孩子申请到特定学校,需要做义工来加分,等等等,不一而足。 现男友家境殷实,没上过班受生活毒打,社畜一开始对他有些偏见,反感没吃过苦的温室花朵,所以是他主动过来搭话的。 他看出社畜是因为迷茫而选择来做义工的类型。 第61章 这种迷茫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没钱的,想要暂时逃离焦虑与痛苦,一类是有钱的,想要寻找人生价值。 他热情地想要帮助社畜将「助人为乐」作为人生价值。 “为什么不选择成为一个高尚的人呢?” 他总是带着无理由的乐观情绪,相信「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 社畜想从他身上挑出刺来,竟然发现他好像是真心这么想的。尤其是他拿出以前做义工拍的合照,以及收到的感谢信时,他的满足十分真切。 为什么要怀疑一个人向善的乐趣呢? 连以杀人为乐的人都真实存在,社畜的眼界还是不够开阔。 在他的推荐下,社畜资助了一名贫困生,那时社畜忍不住说:“我觉得你应该去当神父。” “宗教会差别对待异教徒。”他说,“而且,神父不能结婚。” “那就是传教士?你把我当成你的信徒了吧?” “不,我们是平等的。” 社畜有意逗弄他,“那你想过和我结婚吗?” “没想过。”他诚实地回答,“我接近你,只是想帮助你。” “好人做到底。”社畜翘起二郎腿,“要不你和我交往吧?以结婚为目的。” 他思考后同意了。 “你这是为公益事业勇敢献身的意思吗?” “不是。”他认真地说,“我认为你可以和我走同一条路。” 看在他长得还不错的份上,社畜和他交往了。 交往以后的生活和之前没有太大区别,只是固定了人员组合,一直和他共同工作,面对同样的受助人表达的感激。 休息的时候才会进行情侣间的活动,看电影,玩游戏,看书,之类的。 项目很健康,内容也很健康,都是全年龄向的内容。 社畜感觉自己的正能量多到溢出,以至于需要趁独处的时候,用手机偷偷看点不正能量的东西。 然后,借着余兴,把身边这支温室花朵给睡了。 社畜认为自己不是特别善良,也不是特别坏,应该算是普普通通。但和他比起来,怎么自己看起来哪里都很邪恶。 “说吧。”社畜牢牢按住他的双手,阻止他自己解决问题,“你想要什么?” “想……想要继续……”他浑身都在颤抖。 *社畜的小游戏* 他对欲望还挺诚实,令社畜对他的观感又好了一些。 入睡之前,聊到即将迎来的新年,社畜想起什么,摸到枕边的手机,连续按下按键。 “怎么了?”他问。 “我刚报名了猎人考试。” 第66章 结局c-《花束》(二十一) 考取猎人执照后,社畜跟那个名字都懒得记的无聊男友分手了。 正所谓,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不是。 关键原因是社畜发现自己并不想活得那么善良。好不容易能够摆脱日复一日的社畜生活,得到了自由,她更想优先满足自己的欲望。 猎人执照使用了当今最高端的防伪技术,无法复制赝品,遗失后不能补办。所以是全世界只有几百张的稀有物品,被一些人视为有收藏价值的东西,愿意用上亿的价格收购。 据说,五分之一的试验合格者会在1年之内遗失执照——保管好自己的猎人执照是合格猎人的基础。 避免猎人执照被窥视引来麻烦,社畜还没有告诉任何人她考取了猎人执照。 父母那边也不能说,他们很有可能忍不住向亲戚朋友炫耀。反正社畜隐瞒的事情不止一件两件了,他们连社畜辞职都不知道,仍以为社畜在原来的公司上班。 「圈内人」应该可以作为分享对象。 首先排除小杰奇犽那两个早就拿到猎人执照的天才小孩,跟他们提这件事,太没成就感了,甚至感到自卑。 想来想去,还是按照最开始的计划,勿忘初心,只和云谷智喜师徒二人见了面,请客吃饭,庆祝一番。 “谢师宴!”人逢喜事精神爽,社畜脸上带笑,连连举杯,“我能有今天的成就,都得感谢云谷师傅的栽培!” 时间过得真快。 1999年初次见面,不知不觉,现在2003年了。 尽管在社畜人生里算不上很长的岁月,期间经历的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却远远超过了前面的漫长时光,让社畜的人生翻天覆地。 其中有好的事情,也有坏的事情。 如果问社畜后不后悔,她会肯定地回答说不后悔。 谁会和自由过不去呢? 哪怕她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和「辛苦工作一辈子,为钱操心一辈子」的生活比起来,结果是值得的! 这场谢师宴也是吃得一点都不亏本,不仅成功拜师,还进一步了解到更多猎人协会内部的事情。 猎人考试结束后的说明会,讲解了猎人执照的用处,比如「可进90%一般禁止入境的国家和75%的禁区」,「可免费使用95%的公共设施」,「享有同一流企业一样的融资额度」,等等等。 但是没提到猎人执照还可以用来登录特殊网站——猎人专用网站。 多亏云谷给了网址,社畜之后找了个网吧,用猎人执照刷卡,成功登录上猎人专用网站。 这个网站只能用猎人执照登录,因此严格筛选了信息来源,是网上最可靠的情报网站。不过,里面绝大多数情报的详细信息需要付费购买。 “……”嗯,钱无论在哪里都非常重要呢。 在猎人专用网站瞎逛了一圈,社畜意外发现自己有一条未读私信。这里的用户id都默认为登录用的执照号码,从执照号码又可以看出来对方是第几期的猎人。 287期?1999年的那一届。 社畜之所以进行猜测,是因为对方只发了一串包含英文字母和数字的字符。 “我记得是……小杰考上的那一届。” 但小杰肯定不会搞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等等,莫名其妙? “……”呃,西索也是那一届考上的。 社畜盯着那条莫名其妙的私信,又好气又好笑。 有话好好说!别拐弯抹角——她本来想这么回复,字打到一半就删掉了。 没必要,他肯定不会乖乖回话。 公务员考试和猎人考试都通过了的社畜,面对区区西索的考题,当然不在话下。 那一串字符是集装箱的代码。 找到了集装箱,然后是下一条线索。 经过一系列解谜小游戏,社畜到达了终点,一个她并不陌生的地方——西索的坟墓。 “……”四年过去,西索假死恶作剧做的墓碑明显变旧变脏,周围杂草丛生。 “西索!”在西索坟前,社畜双手叉腰,声音响亮,“别躲了,给我滚出来!” 风吹动草叶的声音,鸟和虫子的叫声,除此以外,什么声音也没有。 等了半天,依旧无事发生——诈西索出来失败了。 更大的可能是西索根本就不在这里。 “想装死?坑你妈呢?!”社畜愤怒地一脚踹在西索墓碑上,把墓碑踢歪了,“给我爆金币!” 很可惜,西索墓碑不是马里奥游戏里的特殊方块,不会踢出金币或者道具。 如果一系列解谜小游戏的终点,就是这种让人大失所望的破玩意,任何玩家都会破口大骂吧? 此时此刻,社畜甚至想把西索的坟给刨了用来泄愤。 咦?等等。 难道…… 社畜开车离开,再回到这里的时候,手中多了一把铁锹。 铁锹经过「念」的强化,挖土就和挖布丁般轻松。 社畜挖出一个小盒子,根据盒子和泥土的状态判断,两者都是近年来没人动过的。 不会还有什么恶作剧吧?! 对西索的人品不报任何期待,社畜把盒子放到地上,随时做好应对准备,小心翼翼打开盒子。 “??”盒子里是一张土地赠予协议,没有任何附加条件,只需要在空白的受赠者一栏签名,就可以获得这块墓碑周围的300亩土地。这里是私人土地,难怪周围一直什么建筑都没有,除了一块孤零零的墓碑。 协议书下面有一张扑克牌,拿着巨大镰刀的小丑印在上面,露出戏谑的笑容。扑克牌没什么特别的,翻到背面,有一行陈旧的笔迹: 【坏孩子】 后面画了一颗爱心,黑色的。 “啊?”社畜愣了一会,哑然失笑。 原来,这些是四年前西索制作假墓碑就准备好的彩蛋,因为一直没被发现,他就忍不住主动给出线索了。 有病吧?! 这谁能发现啊?! 谁会无缘无故把别人的坟给挖了?! 话又说回来,我在西索眼里居然是这种人?! 社畜重新握起铁锹。 火从心上起,怒向胆边生。 收起土地赠予协议,把土填回去以后。社畜从车里拿来撬棍,用「念」强化后,没有管歪掉的墓碑,直接在墓碑的名字「西索·莫罗」下方恶狠狠地刻字: 第62章 he is a dog “狗日的西索,这款墓志铭最适合你了!”社畜拍掉手上的灰与泥土,扬长而去。 第67章 结局c-《花束》(二十二) “??” 社畜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草地上,头顶是高悬于夜空的月亮。 草地的触感明显得过分,或者说,那是没有任何布料的阻隔,直接接触皮肤的感觉。 “?!”社畜坐起身,下意识地抱起双臂,挡在胸前。 几乎同时,她眼角余光瞥见身旁歪斜的墓碑。 墓碑上刻了两行字: 西索·莫罗 he is a dog “!”社畜惊得浑身抖了一下,四处张望,幸好周围没人,令她稍微放松。 怎么回事? 社畜心惊胆战,重新观察身旁歪斜的墓碑。 难道……我遭报应了? 西索死了?那条私信是别人冒充的? 西索没死?这是西索的恶作剧? 等等,还有一种可能…… 社畜用力掐了自己的大腿,痛觉清楚地告诉她现在不是做噩梦。 是啊,在梦里,触觉和嗅觉也不会如此清晰。 不确定现状到底是不是西索干的,社畜迅速调动体内的「气」,更厚重的「气」取代了体表较薄的一层「缠」,进入战斗状态——「坚」。 “不错的反应——”从后方紧贴在耳边,熟悉的上扬语调。 以及呼吸的热度。 “!”社畜完全没发现对方的突然接近,实力差距太大了! 和身经百战的西索打近身战,她必输无疑。 社畜伸出双臂,往前一扑。 众所周知,翻滚的时候有无敌帧……不是。 总之,遇见强敌要先拉开距离。 “西索,你……”社畜回过头,看清西索的样子后,下半句话全堵在了喉咙里,“?!” “……” “……”非静止画面。 “……”社畜被他的厚颜无耻给震惊得说不出话。 终于,西索打破了僵局,他把右手抬至脸颊边,右眼仍是瞳孔涣散的失明状态,笑眯眯的,“汪!” “西索你疯了?!” 西索以行动作为回答,他一个猛扑,把社畜压倒在身下,舌头舔着社畜的脸颊。 “你干嘛?!”社畜没有足够的力量推开西索,改为揪住他的耳朵和头发,把他往远离自己的方向拉扯,“发什么疯?!别装狗!你刚刚不是会讲话吗?!” “汪——”西索鲜红的舌头滑过嘴角,眯起眼睛,好像在回味刚刚尝到的味道,稍后,他说,“我这是在响应妈咪对我的殷切期待口牙——” “狗西索!”社畜不与西索争辩,因为那是白费工夫,“你把衣服藏哪了?!” “我会敬爱妈咪,听妈咪的话,被妈咪打也不还手——”西索在她耳边发出轻佻的笑声,“妈咪希望我当狗,我就来当狗啦-汪!” *社畜与狗西索的游戏时间1* 社畜在各种意义上感到头昏目眩。 尽管四肢都没法挣脱西索的压制,但她差点忘了,她还有念能力啊! 施加了「隐」的气团飘浮到西索背后的死角处,然后,发射! 即使是沉浸在欲望中的西索,积年累月的战斗直觉已经变成了肌肉记忆,令他条件反射地带着社畜往旁边一滚,避开了念弹攻击。 “妈咪,爽得集中不了注意力的话,是打不中我的哦——” “草……草你妈的狗西索!”社畜完全失了准头。 乱飞的念弹打在周围的草地上,溅起无数草叶,青草的汁液味越来越浓,西索的身体也无法避免地出现越来越多的擦伤,有断发落到绿色的草地,红得很显眼。 但对于西索来说,只要没被打死,就会更兴奋。 *社畜与狗西索的游戏时间2* 西索被社畜推开,背靠到墓碑上。 他扫视念弹留下的弹坑,然后饶有兴致地注视社畜,舔了舔嘴唇。 挂着眼泪的社畜恼羞成怒,冲上来左右开弓,连给了他两巴掌,又给了他胸口一拳。 西索不躲不避,还嬉皮笑脸,“如果妈咪需要,我也可以……” “你和我能一样吗?!”社畜的拳头又硬了,“你是个变态!我不是!” “我是为了满足妈咪的心愿……”西索鼓起一个包子脸,手指着墓碑上「he is a dog」的字迹,“才尽心尽力地扮演这个。” “……”社畜脸色铁青。 这不重要。 “这都是你的借口!”社畜握着拳头。 “不愧是妈咪——”西索在墓碑上一抹,把「dog」改成「motherfucker」。 如今,西索的墓碑变成了: 西索·莫罗 he is a motherfucker “……”社畜确信这世上没人能比西索更厚颜无耻。 她再也控制不住拳头,冲上去把西索揍了一顿,连带着又抓又咬,竟然意外发现西索失明的右眼是「轻薄的假象」伪装的——西索的眼睛早就治好了,故意装作失明,博取社畜的同情心。 “我只是想要妈咪的宠爱——”西索发出虚假的呜咽声。 “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社畜揪着他的耳朵训斥,“不准发情!” 接下来当然没有让西索得逞,社畜逼着西索交出了藏起来的衣服。原来衣服被西索用「伸缩自如的爱」粘在了附近的树上。 回到酒店,禁不住西索的软磨硬泡,社畜也是很久没这么放松了,半推半就地放松了一整晚。 “……”至于西索的墓地,根据土地赠予协议,那块地现在是社畜的了。 社畜不可能容忍什么「dog」,什么「motherfucker」之类伤风败俗的东西继续存在于她的土地上,她重新立了个墓碑,代表她对西索最后的,为数不多的信任: 西索·莫罗 he is a magician 第68章 后日谈a-《继承》(一) 【结局a-《继承》的后续剧情】 【前情提要:和伊路米一起击杀西索后,社畜作为西索遗产的一部分,被伊路米继承】 —— 社畜,一般用来比喻舍弃自尊、为公司做牛做马,经常会身兼多职,被上司当狗一样来使唤和压榨的底层上班族。 “我们从头再来过。干完最后一票,就离开这里。以前我们出生入死都不怕,难道这一次我们会怕?” “你不要逼我了,我不会再干的!以前的事,已经过去了。” “没有过去!我还没死!” “我已经失去了我弟弟,我不想再失去你这个朋友!” “算了!我不要你可怜我。你没有欠我什么。我从来不会逼朋友做不想做的事情,我有自己的原则!我不想一辈子让人踩在脚下!你以为我很喜欢跟人乞讨吗?” “……” “三年,我衰了三年,就是想等一个机会。我要争一口气,不是要证明我了不起,我是要告诉所有人,我失去的东西,我一定要拿回来!” 背景响起了激昂的音乐《mark's theme》,屏幕中的角色转过身,慨然赴死。 这是部老电影,因为很经典,社畜百看不厌。 察觉到有人打开门,这往往是有工作要做的信号,社畜立刻关掉视频,取下耳机,把平板计算机放回置物架,一边整理身上的女仆制服,一边往门口走去。 作为一名在揍敌客工作三年的正式管家,她单独居住的套间规格和装修等级明显远超出了她的职位。出现这个异常现象的原因,与她在揍敌客的地位有关。 很遗憾,是负面意义的地位。 她现在是揍敌客的共享玩具。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最开始,她只负责对「西索」的维护工作,顺便满足伊路米个人的陪玩需求。伊路米不是精力旺盛的人,每周顶多要求她陪玩一次。 那时候的工作相当清闲,社畜还能自我安慰,钱不多但事少,包吃包住,请假也不难,这可是份好工作。 直到……伊路米决定对她实施进一步的改造。 就像昂贵的服装、首饰、家具都采取私人订制,社畜在伊路米眼里,也不过是一件用来满足他私人癖好的物件。 伊路米是操作系念能力者,武器是念针,他可以用念针操纵人类,还可以用念针易容,便于完成需要伪装潜入的暗杀工作。 如果他愿意多花费一些精力,能让易容变成永久效果。 时隔多年,伊路米重新将其他人作为易容试验品,上次他做这种事,还是开发念能力的期间。之后,易容能力一直都用在他自己脸上,作为工作需要。 伪装潜入对应的易容技术,要达成的目标无非是「不引人注目」或者「悄悄地替换某人」,伊路米从未尝试把易容技术用在改善颜值方面。社畜长得太普通了,他希望社畜能够更符合他的私人口味。 虽说是要改成他喜欢的长相,但他心中并没有十分清晰的标准,活到现在,他从未对任何异性产生过特别的好感。 第63章 作为世界第一杀手世家揍敌客的长子,他可太忙了。小时候忙着学习和训练,长大了忙着教育弟弟,还要外出工作,为家族分忧。他没想过恋爱,甚至对恋爱完全不感兴趣,凡事优先考虑利益,冷酷十足。 伊路米做事风格一向严谨认真,他仔细研究了医美项目中对「美」的标准,再加上他的偏好,以及社畜本身的特色,经过数次调整,成功让社畜面目全非……不是,焕然一新。 好的医美是发挥长处,消除缺点,而不是生搬硬套明星脸——伊路米医美广告语。 不止是外表,伊路米当然没忘了平时对社畜的各种教育,把社畜从内到外都教育成了更合他胃口的状态。 所以,如今彻底改头换面的社畜,也改称为「揍畜」吧。 俗话说得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意思是能生活在一起的人,脾气,作风往往都差不多,志趣也多相投,否则难以相聚。 揍敌客家族对外冷酷无情,对内则是亲如一家。 用「亲如一家」这个词可能很奇怪。但揍敌客的情况比较特殊,既是全员职业杀手,又是能占据整个枯枯戮山的富豪家族,这两种情况单拿出来都不像是能够家庭和睦的类型,更何况两者迭加。 可能是负负得正吧?揍敌客家族成员的关系即使有好有坏,仍能看出他们确实拥有亲人之间的温情与信赖。 当然,那些正面的感情仅限于家人,围在他们身边的其他人,比如揍畜,就只是个玩具罢了。 揍畜记得潘多拉魔盒开启的那天,伊路米的母亲基裘,看似随意地说了句「这孩子还挺可爱」,语气就像在夸一只小猫小狗。 作为宠物主的伊路米,愉快地与母亲分享了教养宠物的心得体会,两人相谈甚欢,然后非常自然地决定把宠物分享给母亲玩。 基裘大概真的把揍畜当成宠物,她竟然叫上了丈夫席巴。 再往后,「揍畜是主人家的共享玩具」几乎变成了公开的秘密。 她被安排在单独的套间居住,穿着便于招待主人的裙装,门在非必要情况不能上锁,主人们可以随时推门进来。如果主人不想亲自过来,房间里的固定电话就会响铃。 由于这个「特殊身份」,其他在揍敌客工作的人都不敢和她走得太近,怕惹麻烦,又或者是别的原因,关于这个,她不愿多想。 幸好主人们不是天天都有需求,她没事的时候,就用手机刷短视频或者网站,「西索」的维护工作仍是她的主业。 随着伊路米使用「西索」越来越得心应手,减少了「西索」在任务中受到的损伤,揍畜对「西索」的维护工作越来越轻松。 「共享玩具」听起来惨无人道,但揍畜已经被伊路米教育得完全失去了羞耻心,揍敌客家族也没打算把她玩坏,玩得太晚了还会给加班费——荒唐,荒诞,荒谬。 一切就像小丑的致命玩笑。 不,不是小丑西索,是来自阿卡姆疯人院的小丑,一个举止癫狂的漫画角色,喜欢把人逼疯,来证明疯狂是每个人都有的本性。 最开始工作压力极大的期间,揍畜会将「西索」作为发泄对象,进行言语或者行为上的羞辱。 慢慢的,揍畜连发泄压力都觉得累了,只把「西索」当成靠枕或者抱枕。 三年过去,揍畜再次变回了眼里没光的上班族,接受了自己死灰般的命运,得过且过。 更讽刺的是,这份颓丧更加贴合了伊路米亲手给她捏的脸。伊路米对世上绝大部分人都不感兴趣,但识人的技术还是不错的。 当她走到客厅,有两个人进入了她的视野。 一个是她无比熟悉的伊路米,另一个是她只见过照片的人。 亚路嘉·揍敌客,伊路米的弟弟之一。 伊路米总共有四个弟弟,糜稽,奇犽,亚路嘉和柯特。 根据伊路米的说法,三年前,奇犽自作主张带着亚路嘉离开枯枯戮山,现在是玩够了,或者是玩累了,于是久违的回到家中。 “你的任务是教授亚路嘉生理课程,像柯特那次就可以。”伊路米说。 “是。”揍畜拎着裙摆单脚后撤,屈膝并颔首。 一个符合她服饰的标准屈膝礼。 没有再多做交代,经过三年的打磨,伊路米对她的工作满意且放心,转身离开。 伊路米保持了随手锁门的好习惯,不出意外的话,课程应该不会被打扰。 等亚路嘉打量完自己,揍畜手心向上,抬起一只手,指尖朝着屋内,“亚路嘉少爷,请跟我往这边来。” 第69章 后日谈a-《继承》(二) 亚路嘉是揍敌客五兄弟中唯二选择留长发的,另一个留长发的是伊路米。 与伊路米不同的是,亚路嘉喜欢身着女性服装,这一点又与喜欢穿女士和服的柯特不谋而合。 柯特应该算是异装癖,亚路嘉则是更进一步,尽管生理性别为「男」,对自己的性别认同却为「女」,也就是跨性别者。 不愧是杀手世家揍敌客,在封闭的领地内,理所当然运转着异于外界的自由观念——在各种意义上。 直到三年前,奇犽带亚路嘉离开枯枯戮山环游世界,从未接触过外界的亚路嘉因此体会到跨性别者的不便之处。 很简单,很基础,又不可避免的问题——没有第三卫生间的时候,该选择去男卫生间还是女卫生间。 亚路嘉知道自己在普遍认知中是男性,整个揍敌客也只有他的哥哥奇犽会称呼他为「妹妹」。如果他一辈子生活在揍敌客家族的羽翼之下,大概不会遇到「该选择去哪个卫生间」之类的烦恼。 在外面游历的时候,奇犽再怎么努力保护他,想做到无懈可击仍是不可能的。 由于资质问题,揍敌客从小就放弃了对亚路嘉的训练,亚路嘉的身体能力只比普通人强一些,自保能力十分有限。 为了减少奇犽保护他的负担,他希望奇犽帮助自己提升实力。奇犽不忍心让他太辛苦,提升实力的要求又像是对奇犽能力的不信任,再加上他的资质问题,三年过去,还是没能达到他给自己定的目标。 在全世界兜兜转转三年,结果又回到了原点。 不过,这一切并不等于白费,在奇犽的努力争取下,亚路嘉拥有了选择的自由,他可以选择留在枯枯戮山,也可以选择随时离开。 唯一的限制是不能单独离开,包括奇犽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放心他的安危。 揍敌客作为杀手世家,树大招风,而亚路嘉没有足够自保的能力。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最为敏感,身体的发育,自我意识的觉醒,身心都在发生剧烈变化。 亚路嘉不再毫无负担地向奇犽撒娇,尽管他们仍旧是最亲密的「兄妹」。但亚路嘉敏感地意识到,他们不再是孩子,不能百无禁忌,他们已经长大了。 回到枯枯戮山,回家,暂时断开奇犽几乎寸步不离的保护,亚路嘉才有余裕重新整理思绪。 他有太多的事情需要静下心单独思考。例如,他不太喜欢自己有喉结,到底要不要改变生理性别。 奇犽当然会支持他的选择,揍敌客其他人则是不在意,比起性别,揍敌客家族首先看重的是实力。 所以这个问题只能由亚路嘉自己思考,自己决定。 应该是发现了他在查阅相关资料,大哥伊路米主动向他推荐了生理课程,可以充分了解男女性别差异。 此时,亚路嘉好奇地打量眼前身着女仆制服的老师,他从未在任何揍敌客员工身上见过这款制服,足以说明这位老师的特殊性。 跟着她往室内走,亚路嘉看到一个红发的高大男人坐在沙发上,她解释说那只是个人偶。 来到卧室,亚路嘉在床边坐下,她站在亚路嘉面前,脸色平静,就像商场里塑料制成的人体模特。 亚路嘉一开始有点羞涩,因为她的平静,亚路嘉很快安定下来。 *课程部分1* 亚路嘉没有正式接受过这方面教育,之后奇犽又把他保护的太好,以至于他的脸上仍保留了孩童般的天真神态,而他外表长得像性格甜美的女孩子,还自认为是女孩也是关键原因。 但他的身体终究不是女性,他很好奇身为女性的体验,一边用手指触碰,一边询问感受。 伊路米在教育她的时候,做过类似的事情,现在的她已经不会有情绪上的波动,只剩下生理上的感受。 她毫无保留且细致地回答亚路嘉的问题。 亚路嘉舔了舔手指,“有点咸。” 说完,亚路嘉俯身,就像一只好奇的小动物,凑过来嗅闻。 “身体健康的女性不会有明显气味。”她说。 *课程部分2* 亚路嘉战斗资质不好,头脑倒比较聪明,根据她的反应,不断调整方法,达成了第一阶段的课程目标。 “是什么感觉?”亚路嘉问。 第64章 “好像一瞬间什么烦恼都消失了。”她说。 *课程部分3* “对不起。”亚路嘉涨红脸,下意识地道歉。 “完全没有经验的话,出现这种情况并不奇怪。”她搂住亚路嘉的肩膀,仿佛在哄一个孩子,轻拍亚路嘉的背,“多尝试就好了,但是做多了对身体不好。今天可以再做一次,如果明天没有疲劳的感觉,也可以再过来。” 今天新奇又过度刺激的体验令亚路嘉有些头晕。 她抱住亚路嘉,让亚路嘉埋在她柔软的胸口。 亚路嘉的目光有些羡慕,又有些依恋。 从小被揍敌客忽视的亚路嘉,没有感受过父爱或者母爱,唯一能依赖的是奇犽的爱。亚路嘉很珍惜这份爱,认为自己应该知足。 但此时此刻,产生了远超一切的亲密接触之后,亚路嘉发现自己变得贪心了。 亚路嘉渴望更多的联结。 想要和孩童时期一样,亲吻,拥抱,想要……和哥哥永远在一起。 不是累赘,不是束缚,不是负担。 而是像童话书里的大多数结尾一样,王子和公主从此过上幸福生活。 希望成为女孩子,这不仅是因为亚路嘉从小就喜欢美丽柔软的事物,他也从童话书里隐隐意识到,只有一男一女才会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想要和哥哥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亚路嘉少爷,今天不可以再做了。” “好。” 亚路嘉应该是整个揍敌客最好相处的,说不做就不做了,其他人不可能像他这么乖。 “可以亲亲吗?”亚路嘉的蓝眼睛湿润又纯真。 亚路嘉的兄弟们都有着上挑的眼角,或多或少给人锋利的感觉,只有他眼型圆润,散发出人畜无害的气息,撒娇的情态因此格外自然。 两人嘴唇相碰,在她的引导下,亚路嘉伸出舌头,舔她的上颚和牙齿。 亲了很多次,亚路嘉才恋恋不舍地分开嘴唇。 亚路嘉以为自己可以独立,不再成为哥哥的负担,结果还是贪恋以前和哥哥的亲吻拥抱。 当然,以前只是亲吻脸颊而已。 亚路嘉脸颊变得红红的,口齿不清地说:“我好想念哥哥。” 她拥抱着亚路嘉,沉默不语。 两人又亲了好一会儿,亚路嘉最后在她怀里入睡。 第70章 后日谈a-《继承》(三) 亚路嘉第二天来的时候,揍畜换成了一套便服,毛衣、短裙,长及大腿的羊毛袜,整个人都显得更加柔软舒适。 揍畜和「西索」一起安静地窝在沙发里,就像两个娃娃。 亚路嘉不太喜欢这个被称为「西索」的等身娃娃,“他长得有点凶喔。” “那我把他收起来。”揍畜说。 “不用不用!”亚路嘉连连摆手,“就这样放着吧。” 亚路嘉放下双肩包,从里面抱出一个身高45cm左右,和他长得很像的娃娃,连穿着的裙子也相同。因为是以树脂为材料制成的球体关节人偶,每个关节都可以自由活动。 “祂是拿尼加。”亚路嘉语气轻快地向揍畜介绍,“虽然也是人偶状态,但祂有自己的意识,是我最好的朋友!” 大约5岁的时候,揍敌客发现亚路嘉体内存在一只怪物,称之为「拿尼加」,意为「不明物」。 拿尼加可以实现任何人的愿望,但那个人必须先满足拿尼加的三个「强求」。如果不能满足,那个人和那个人最爱的对象,甚至有关的人都会立即死亡。死人的数量根据上一个愿望的难度来决定。 亚路嘉无法控制拿尼加何时出现,拿尼加提出「强求」的时刻也是随机的。 这个力量很诱人,风险却太大了,一不小心就可能死全家。 揍敌客选择了隔离处理,将亚路嘉软禁在层层封锁的地下金库,隔着监控器对话,尽量避免亚路嘉与人直接接触,拿尼加也就没有可以提出「强求」的对象了。 值得庆幸的是,拿尼加必须知道对方的名字,才能提出「强求」。揍敌客特意挑选了亚路嘉不认识的人来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并且是聋哑人,防止再出现管家一时鬼迷心窍许愿当亿万富翁之类的意外。 直到三年前,奇犽拥有了与家人叫板的实力,才把与世隔绝多年的亚路嘉带出枯枯戮山,一起全世界旅行。 拿尼加只能实现别人的愿望,亚路嘉和拿尼加算是一体的,所以亚路嘉无法向拿尼加许愿。 如果没有奇犽在身边,无法使用拿尼加力量的亚路嘉就是个普通小孩。 不想当哥哥的累赘,亚路嘉往两个方面进行努力,一是体能训练,二是念能力。 世界上的神奇力量几乎都可以用念能力解释,在哥哥的帮助和指导下,亚路嘉逐渐找到解决方法,可以主动让拿尼加寄宿在人偶体内。如此,亚路嘉和拿尼加的意识可以同时出现,而不是等到拿尼加沉睡,亚路嘉才能出现。 至今为止,只有奇犽不把拿尼加当成怪物,同样作为「妹妹」看待,也不想利用拿尼加的能力,拿尼加非常喜欢奇犽,祂答应奇犽,不再听其他人的愿望。奇犽保证会一直满足拿尼加想要的夸奖与不求回报的爱。 可能覆灭揍敌客家族的怪物得到控制,揍敌客其他人对亚路嘉也不再带有敌意与防备,重新把亚路嘉当成「家人」对待。 多年的隔阂当然没那么容易消除,不过,亚路嘉已经很高兴了。他不奢求奇犽只关注自己,更不希望因为自己,使奇犽和所有家人决裂。 虽然暂时没有足够自保的能力,亚路嘉乐观的想,他还可以继续变得更优秀,更独立,不让哥哥整日为他操心。 为了向哥哥证明自己,他必须独自完成更多事情才行。 “你好,初次见面,拿尼加。”揍畜向亚路嘉放在腿上的黑长发娃娃伸出手。 在她碰到娃娃的手掌之前,娃娃主动抬起手,触碰她的手指,灵活地眨眨眼睛,嘴唇没有动,却能发出声音,“你好。” 娃娃的声音和亚路嘉差不多,在普通人视角,可能以为是亚路嘉用机关摆弄人偶,同时用腹语给人偶配音。 正如亚路嘉昨天就发现沙发上的「西索」不是普通人偶,揍畜也发觉亚路嘉的娃娃有念能力的痕迹。 亚路嘉不知道「西索」不是她制作的人偶?想和她进行人偶师之间的交流? “姐姐,如果可以实现一个愿望,你会许什么愿?”亚路嘉的蓝眼睛又大又圆,清澈见底,没有一丝虚伪。 “……”他真是揍敌客中最突出的异类。揍畜想。 在亚路嘉来之前,揍畜让「西索」把手臂横在沙发靠背上,充当她的靠枕。「西索」高大强壮,一条手臂就有她的腿那么粗,足够当枕头。 现在,揍畜枕着那条手臂望向天花板,过了一会,重新看向亚路嘉,平静地说:“我想要世界毁灭。” 这句话被谁听到都没关系,没人在意共享玩具的口出狂言。 说不定还会被当成想要主人宠爱的撒娇呢。 “虽然不能实现这个愿望……”亚路嘉深吸一口气,努力下压眉毛,让自己的表情变得严肃,或者说,可靠,“我可以帮助你不再痛苦!” “……”揍畜对他礼貌地抬起嘴角,做出一个微笑,“我刚刚是在开玩笑,亚路嘉少爷。” 充分体验过揍敌客的黑暗面之后,揍畜对揍敌客的任何人都没了想法,比起虚无缥缈的希望,她不如每天祈祷自己能够维持现状,而不是变得更糟。 共享玩具应该是份「青春饭」,再忍耐几年,揍敌客就会对她失去兴趣,她可以回到维护「西索」的单纯工作中。 忍一忍就好了。 就像以前当社畜的时候,每天想着忍到退休,那种忍耐还更漫长,要持续几十年呢。 社畜,不,揍畜是最能忍气吞声的动物。 揍畜开启了营业模式,停留在嘴角的笑容晕染开来,让整张脸都带上笑意,“我好感动,亚路嘉少爷是个温柔的人呢。” “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亚路嘉看了一眼揍畜枕着的「西索」,「你一直和人偶待在一起,很孤独吧?」 “没有哦。经常有人来找我玩。” “骗人。” “?” “那你告诉我,你有几个朋友?” 这个问题的攻击性未免太强了。 “对不起,我是社恐。”揍畜又恢复了平静。 “我可以成为你的第一个朋友!”亚路嘉脸颊微红地伸出手,像是羞涩,更像是激动,“你就不会再孤独了!” 不需要通过哥哥,他也可以另外交到朋友! 他直觉面前的人和他有着类似的孤独,应该可以交上朋友。 仆人不能和主人交朋友,会乱了身份。 但是共享玩具可以,因为无人在意,无人当真。 这更像又一场角色扮演。 第65章 揍畜对此并不陌生。 揍敌客家族的次子糜稽痴迷二次元作品。如果见到有适合揍畜扮演的角色,会让揍畜打扮成那个角色的样子,然后拍照片或者视频,这种活动称之为「cosplay」。 作为一名资深的死肥宅,糜稽对真实人类没有太大兴趣,拍完照片或者视频后,就结束了。 “大哥把你教育得真不错。”糜稽说,“爸爸会单独找你吗?” 揍畜沉默不语,糜稽也没那么大胆子继续探听父亲席巴的秘密,就此作罢。 但揍敌客不愧是一家人,席巴确实如糜稽所想,偶尔会单独来找她。 那么,现在是和亚路嘉的朋友游戏。 “是的,我非常孤独,感觉快要疯了。”揍畜俯身,脸颊蹭了蹭亚路嘉的手心,“请你拥抱我,亲吻我,抚慰我,亚路嘉。” 第71章 后日谈a-《继承》(四) “既然我们已经是朋友了,那就可以做好多朋友会做的事!” 亚路嘉握住揍畜的手,情绪高涨地跟她讲这三年和奇犽在旅途中的所见所闻。 所谓「朋友」,就是分享快乐时快乐加倍,分享悲伤时悲伤减半。 亚路嘉最喜欢讲哥哥(仅限奇犽)的事情了。 “嗯嗯,是很棒的哥哥呢。”揍畜笑眯眯地回应。 “每当有人说世上没有人是完美的,我就要……”亚路嘉高举双手,作出欢呼的姿势,“介绍哥哥!” 在亚路嘉的描述里,奇犽温柔体贴又强大,但那和揍畜有什么关系呢? 揍敌客只关心特定的人,对其他人的生死根本无所谓。 不出揍畜所料,亚路嘉讲了自己的故事以后,就会希望听揍畜这边的故事。 揍畜没什么需要隐瞒的,但也没什么值得讲的,她简洁概括了自己的命运转折点,“西索是我的前主人,他被伊路米少爷杀死,做成人偶,然后伊路米少爷就成为了我的新主人。” 亚路嘉瞪大双眼,花了一分钟左右消化这段信息。 “主人什么的,完全不是你想要的吧?”亚路嘉认真注视揍畜的双眼,“你想要自由对吗?我可以帮你!” “……”揍畜对他的话语无动于衷,“我需要伊路米少爷。没有伊路米少爷,我会活不下去的。” “不会的!”亚路嘉握紧双手,“让我试试和他交涉。” “不。”揍畜的身体一颤,她露出受到了惊吓的表情,“千万不要,拜托你。伊路米少爷是我的主人,这件事不可以改变。” “为什么?因为会受到惩罚?”亚路嘉紧接着说,“是我单方面想要你过来我这边。你可以一直保持沉默,不论能否成功,我都会想办法保护你。” 这番充满了理想化的乐观言论,让揍畜变得消沉。 她也懒得再争辩,懒得再想象之后的事情。事到如今,唯一能作为慰藉的,只剩下…… “朋友就是要互帮互助,不是吗?”揍畜抱住亚路嘉,“我现在好难受,我们来做舒服的事情吧。” “我不是为了这种事情才帮助你。”亚路嘉脸颊微红。 “嗯,你不帮助我也可以做这种事情。” 在伊路米对家人的慷慨分享态度下,任何揍敌客都可以来玩,不论何时何地。 是的,揍敌客领地外也可以。 那一次,揍畜记忆犹新。 她休新年假期,在自己家待的最后一晚,席巴出现在她面前。 “?!”她以为她在做噩梦,指甲掐进肉里的疼痛令她越发清醒。 她知道席巴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 这是明目张胆地入侵了她的私人空间和时间,告诉她,即使离开了揍敌客的领地,她依然随时可以是揍敌客的共享玩具。 她可以拒绝吗?她有权利拒绝吗? 时代变了,大人。 现在是上司用通讯软件发来消息,就得立刻打开计算机工作的时代。 “您……您有什么事吗,席巴老爷?”揍畜明知故问地做着最后的挣扎。 席巴银色的长卷发在月光下微微泛着光,更亮的是他那双兽类一般的竖立瞳孔。揍敌客身为职业杀手,夜视能力非常优秀,看得清揍畜抗拒的小动作。 伊路米对揍畜的教育仅限于让她不会攻击主人,没有让她彻底变成只知道听话的傀儡,那样就不是有乐趣的玩具了。 这样的玩具会脆弱一些,要注意玩弄的程度,否则容易玩坏。 席巴知道该怎么适当地玩弄她,甚至比玩具的真正主人伊路米更懂得这一套,毕竟伊路米从小就是他教育出来的。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敲门进来吗?”席巴在窗前抱起双臂。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揍畜连忙否认,“我只是被吓到了。” “那你应该很欢迎我的到来?” “嗯。”揍畜不敢不欢迎,她紧接着问,“夫人没有来吗?” 席巴笑了笑,并不答话。 揍畜明白自己不该在此追问,她迎了上去。 *揍畜的招待1* 她没工夫理会其他,她只担心被另一间卧室里的父母发现。 之前她相貌大变,还可以解释说是她爱美,受到消费主义蛊惑,攒钱做了整容手术。 这次该怎么解释? 那她以后也不用再回家了,父母肯定不能接受这么糟糕的女儿。 即使没有被父母发现,之后被基裘发现了怎么办? 基裘不会把席巴怎么样,只会把怒火倾泻到揍畜身上。 *揍畜的招待2* 等她忙完,时间过了凌晨四点。 潦草地睡到六点半,揍畜妈喊她起床,不要耽误今天回程的飞艇。 好累。 揍畜无精打采走进浴室,厌倦上班的感觉吞没了她,花洒流出的温水不断冲洗着她的身体,她开始计算今年还有几天假可以请。 当她在浴室从请假想到自杀,有人按响门铃。 揍畜妈在做早饭,于是揍畜爸去开门。 对方极具压迫感的高大身形把揍畜爸吓了一跳,他不自觉地用上尊称,“呃,这位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 身着运动服的席巴指了下路边的黑色轿车,解释说自己和揍畜在同一家公司工作,昨天在工作群里看到想要拼车回程的,就顺路过来了。 揍畜爸叫揍畜妈向浴室里的揍畜确认过名字,也不好意思让席巴在门口久等,便招呼席巴进门坐坐。 “打扰了。”以席巴接近两米的身高,揍畜家的门框实在太小,他必须低着头进门。 单人椅同样不是他能够坐下的尺寸,因为他不仅高,还相当魁梧,所以只能坐在沙发上。 看席巴的年龄与气势,显然不是普通的公司前辈,肯定是领导。揍畜的父母非常殷勤地招待他,嘴里尽是感谢的话语。 “真是不好意思,给您添了麻烦,我们家女儿劳您费心了!”揍畜爸担心自己成为沙发的最后一根稻草,搬了个单人椅坐在沙发旁边。 “不客气,举手之劳。”席巴身为揍敌客家主,和各方势力打交道是家常便饭,应付普通人完全不在话下。 “您已经结婚了吧?”揍畜爸看到席巴无名指戴着素戒。 “我结婚挺早的,生了五个儿子。”席巴说。 “那可就辛苦了。”揍畜爸震惊片刻,“我养一个女儿都不容易。五个孩子,还是儿子,不知道得操多少心啊。” 在揍畜爸滔滔不绝的已婚男经典话题中,耳力极好的席巴听得清揍畜妈在浴室内催促揍畜的话语。 “约了人,洗澡还磨磨蹭蹭!快点,差不多得了!居然让领导久等,你是不想要这份工作了吗?!现在年轻人动不动就压力大辞职,你别跟着学!这点苦都吃不了,能有什么出息?” “妈。” “明年能带男朋友回来吧?趁年轻多挑点好的,要不你老了以后怎么办?谁能照顾你?我们都老了,还能陪你多少年?” “……” “你吭声啊?哑巴了?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唉,养孩子就是还儿女债,要是你能省点心,我也不想这么唠叨你,惹你烦。我都是为了你好!” 浴室里传出塑料瓶子砸在地上的声音,大概是洗发水或者沐浴乳的瓶子。 这个声音连揍畜爸也听到了,他脸上滑过一丝尴尬,明白揍畜此举是在对揍畜妈发脾气,“不好意思,让您看笑话了。她还年轻,不太成熟,她在公司的工作怎么样?平时有给您添麻烦吗?” 揍畜瞒得很好,她的父母对她的真实情况一无所知。 席巴注视着面前一脸平凡的中年男人,想到,这位父亲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女儿的工作是什么,而坐在他旁边,与他年龄相仿,被他们热情招待的客人,做过些什么。他们女儿在浴室里待得久,是为了什么。 多么荒诞的幽默剧。 “没事,她把份内的工作完成得不错,也很会处理和周围人的关系。”席巴不介意为揍畜圆谎。 第66章 有客人在,揍畜妈不便追究揍畜发脾气的事情,她的语气立刻软了下来,叮嘱道:“待会上车了你知道要坐哪吧?别真让领导给你当司机,你要主动开车,懂吧?就算别人不让你开,至少你态度有了,伸手不打笑脸人!开车小心点,千万注意安全!到位置了给我们发消息报个平安。” 浴室门打开了,梳洗整齐的揍畜眼睛微微发红,像是差点哭但是忍住了。 揍畜爸从椅子上弹起来,拿起揍畜的包,递到揍畜手里。揍畜妈急急忙忙往包里又塞了一袋饼干,作为揍畜没来得及吃上的早饭。 当席巴拉开车门,揍畜听从了妈妈的教导,轻声说她来开车。 “听妈妈话的孩子,多么惹人怜爱。”基裘双手捧脸。 远在枯枯戮山的基裘,通过电子眼清楚地看到这一切。平时她用电子眼查看枯枯戮山的所有监控画面。如果有人携带特定装置,她还可以看到装置拍摄到的画面,不仅限于枯枯戮山。 没错,席巴出现在揍畜面前开始,基裘就在观看了。 只有揍畜被蒙在鼓里,以为席巴追求的是偷吃的乐趣,忘记了自己「共享玩具」的身份。 世代以杀手为业的家族,怎么可能用寻常人的逻辑来判断,她远远低估了揍敌客的恶劣程度。 另一方面原因是,揍畜不愿细想这些事情。 回到枯枯戮山,揍畜就让「西索」使用「轻薄的假象」把痕迹全部遮盖。她经常做这件事来维持体面,不会引人起疑。 即使她极力想装作无事发生,不久后,席巴再次单独找上了她。 第72章 后日谈a-《继承》(五) 午休期间,揍畜可以待在房间里睡觉,或者去主宅外的树海里散步。当席巴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身后,她从各种意义上受到了惊吓。 她只想老老实实生活,完全不想在席巴和基裘之间瞎掺和。 *席巴的提议* “我会保守秘密。”揍畜哀求他,“请您不要让夫人知道这件事。” “我给你个机会。”席巴松开对她的禁锢,“三分钟内藏好。如果没被我抓住,今天就算了。” 今天就算了?明天怎么办?这场赛制从头至尾都不公平。 但揍畜不能拒绝。 与世界顶尖职业杀手在其从小熟悉的后花园里捉迷藏,揍畜输得毫无悬念。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这个过程中必须竭尽全力。 一捉一放,再抓住,就像猫戏老鼠。 揍敌客全家人都有着玩弄猎物的恶劣习性。 树荫下传出揍畜小声的惊叫,席巴刚刚抓住了她。 *席巴的游戏* 最近,席巴得寸进尺,把揍畜带进了他的卧室。 一切都很顺利,如果没有突然的门锁响声…… 席巴的反应比揍畜更快,转瞬间就把揍畜塞进床底下,揍畜只来得及使用「绝」隐藏自己的气息。 这样真的有用吗? 近在迟尺的揍畜,真的不会基裘被发现吗? 只能寄希望于席巴让基裘不会分心吗? “亲爱的,我喜欢你给我准备的惊喜。”基裘说。 席巴低沉地笑了一声。 *揍畜的躲藏* 好难受。 一直没被发现,揍畜的胆子越来越大。 “亲爱的,不把那孩子叫过来一起玩吗?”基裘冷不防地说。 “这时候她应该在陪亚路嘉。”席巴说。 “亚路嘉是个特别的孩子,但他终究还是揍敌客呢。” 揍畜也是这么想的,在揍敌客待了三年。如果还对揍敌客抱有幻想,那只可能是她太愚蠢了。 目前的生活尚可以忍受,而她无法承受抗争失败的风险。 揍畜闭上眼,再度沉沦。 黑影闪过,落到地上,看清那是基裘的扇子后,揍畜鬼使神差地伸手拿走了扇子。 基裘有一个超大的衣帽间,服饰数量众多,不会在意区区一把扇子。而且,她不可能想到有人能在席巴眼皮子底下偷东西,只会认为是不小心遗失。之后席巴把扇子还回去,事情就此了结。 嗯,就这么做。 *揍畜玩扇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熬到基裘离开,当基裘提起扇子,席巴果然帮忙进行敷衍。 “那是我特别喜欢的扇子。”基裘雪白的脚踝在床底揍畜的眼前晃来晃去,没有立刻放弃寻找,“掉到哪里了?” 基裘停下脚步,接着是布料摩擦的声音,裙摆压到地板上,似乎准备搜查床底。 “……”揍畜浑身僵硬,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别在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席巴出言制止,“待会佣人来打扫的时候就能顺便找出来。” “说的也是,我还要去换一套衣服。”身为家主夫人,揍敌客家族的内务都由基裘管理,上午是最忙的时间段,“亲爱的,我玩得很开心哦。” 基裘「啵」地亲了一口席巴,缀满荷叶边的华丽裙摆像花一样地旋转,转身离开了卧室。 听从席巴的许可,揍畜爬出床底,把扇子交了出来。 昂贵布料制成的扇面湿透了,不能直接还给基裘。 “对不起。”揍畜的声音里没有半分羞耻,“我没有忍住。” 比起其他羞耻的事情,今天的「没忍住」完全不算什么。 “做这种事之前,想好怎么善后了吧?” “是的,这次您肯定也可以完美解决。” 类似危机不止一次发生,全部被席巴完美解决,揍畜今天才有胆量偷基裘的扇子。 倒不是席巴的随机应变有多巧妙,只是他身为家主,拥有「说一不二」的绝对权威。 “最后一个问题。”席巴微笑着单手托起她的脸颊,“自助餐吃饱了吗?” “没有。”她迷恋地用脸颊去蹭席巴的掌心。 席巴满意她的表现,把基裘的扇子撕成两半,扔到地上。 没错,解决办法就是这么简单。损坏的扇子没法再用,可以直接当垃圾处理干净,基裘也不会追究席巴弄坏了她的扇子。 所谓「特别喜欢的扇子」不过是暂时的,按照基裘换扇子的频率,这把扇子她转头就可以忘掉。 但如果是佣人干的,肯定要受到责罚,少不了皮肉之苦。幸好席巴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一人做事一人当,真值得佣人们感激呢。 “呵呵呵。”基裘电子眼的红色光点跳动几下,然后她在衣帽间里乐得笑出了声。 亲爱的说谎真是张口就来,太坏了,不愧是她喜欢的类型。 这次玩得那么尽兴,必须给点回礼呢。 用电子眼查看完领地内的监控,她拨通了某人的电话,“伊路,你现在没事吧?去帮你爸爸喂饱那只贪嘴的小宠物。” 第73章 后日谈a-《继承》(六) 因为基裘的联络,伊路米敲响了席巴的门,“爸爸?妈妈叫我来帮忙喂宠物。” “门没锁。”席巴应道。 外表和行为都是十足硬汉风格的席巴,同样喜欢柔软舒适的事物。他在背后堆了不少靠枕,用来完全承担他的重量。 在席巴魁梧身形的对比下,被他搂在怀里的揍畜柔弱娇小如同布偶,双手抱着插了吸管的水瓶,小口喝水。 躲在床底一整晚的揍畜急需补充水分。 “看来真是饿极了。”伊路米说。 “饿了一整晚。”席巴回答。 伊路米拿走揍畜捧着的水瓶,舔了下吸管,秀美的细眉微微皱起,显然意识到了什么。那张遗传自基裘的面容,此刻看起来更相似了,他难得发出抱怨,“爸爸,这是我的玩具。” 作为实用主义者,伊路米很少为了纯粹的兴趣爱好耗费时间精力。 单是调整揍畜的长相,他就查阅了各种资料,拟定不同方案,反复推敲,才把揍畜的长相调整成他最满意的状态,而且非常自然,就好像揍畜天生如此。最后的效果十分显著,全家人都喜欢揍畜现在的样子。 然后是教育的部分,综合运用了伊路米至今为止的全部刑讯技巧。 还有就是给玩具准备的房间,道具,服饰,全部是伊路米亲自挑选,把控细节。 得到基裘的认可,把玩具暂借给基裘玩之后,玩具的服饰也交给了基裘决定,反正他们的品味差不多——伊路米终于意识到自己浪费了远超预计的时间和精力。 教育好的玩具很乖巧,伊路米不担心玩具会对自己家人造成不良影响,唯一值得担心的是他的弟弟柯特。作为揍敌客最小的孩子,根据其天资,早就确定为家族内的辅助角色。于是柯特得到纵容,一直未能收敛折磨猎物的恶劣习性。 让玩具给柯特第一次上课的时候,伊路米特意在旁陪同,还叮嘱柯特要轻拿轻放。 没想到柯特下次就把玩具划伤了,伊路米不得不把柯特带进揍敌客平时惩戒用的牢房,用鞭子对柯特进行了严肃的再教育,让柯特重温揍敌客儿童专属的童年温暖。 第67章 更没料到席巴也可能把他的玩具弄坏。若不是基裘提醒他来喂宠物,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如此疏忽大意的一天。 伊路米又叹了口气,细致地抚摸揍畜。动作很轻,像在舔遇热即化的棉花糖。 通过规定饮食和洗浴用品,玩具散发的气味也可以定制成想要的类型。现阶段是淡淡的植物香气,蜂蜜般的甜香。 *父子局1* 这都是伊路米精心教育的成果,他如今对揍畜没有不满意的地方。 万一有,及时纠正就可以了。 他可是很宽容的。 “爸爸……” “??”伊路米抬起头,面露疑惑。 席巴与他对视,嘴角浮现意味深长的笑容。 “爸爸。”揍畜依偎在席巴怀里,神志不清地撒娇,“爸爸,我好难受。” “??”伊路米的眼睛睁得更大。 他的玩具什么时候被添加了额外的词汇? 原来席巴比他更喜欢玩玩具? 这和预计的不一样啊! “爸爸,你知道妈妈为什么要提醒我来喂宠物吗?”伊路米有点无奈地说。 “伊路,你还是太年轻。”席巴把大拇指放进揍畜嘴里,指腹摩擦揍畜的舌面,“她只是想要我玩得更开心罢了。” “……”伊路米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嘴狗粮,那张经常在弟弟们面前喋喋不休的嘴巴,此刻难得的语塞了。 “来都来了,你先喂吧。” *父子局2* 伊路米从未和揍畜玩过角色扮演。 在伊路米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他的玩具竟然「临时加入了揍敌客」。伊路米一直很看重家人身份,这意味着各方面都需要特殊对待。既然家主都不介意玩这种,他也就无所顾忌了。 想当年,不可控又极端危险的拿尼加出现的时候,亚路嘉究竟能不能视作「家人」,就是席巴一个人说了算的。因为席巴宣称亚路嘉不被视作「家人」,伊路米才会考虑直接抹杀亚路嘉,消除隐患。 那都是三年前的事情了。现在亚路嘉体内的拿尼加得到控制,不再危险,亚路嘉再度成为「家人」,伊路米也会把亚路嘉当成弟弟对待。 显然,血缘不能代表亲情,家人身份也不过是权力的一部分。 谁有能力给出身份定义,谁就能主宰对方。 伊路米捏住揍畜的下巴,令她把注意力移过来,“叫我哥哥。” “哥哥。” “现在是哥哥来喂你。” *父子局3* 后来,她完全丧失理智,「爸爸」「哥哥」一通乱叫,分不清谁是谁了。 来都来了,伊路米事后久违地帮精神恍惚的玩具洗了澡,还带回卧室抱着睡觉。 什么叫「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伊路米今天算是彻底领悟了。 毫无睡意,伊路米捧起她的脸,亲吻她的鼻子,眉毛,眼睛,脸颊,嘴唇,下巴,再到脖子,每一处都是符合心意的样子。 伊路米用额头贴着她的额头,身体也贴在一起,仍是觉得不满足。 想了想,伊路米抚摸着她的嘴唇。 “来,好孩子,叫我「伊路」。” 第74章 后日谈a-《继承》(七) 揍畜昏昏沉沉睡到中午,才从伊路米的床上醒来。 最后的记忆断在席巴和伊路米一起的时候,之后的画面就像隔了毛玻璃,模模糊糊。 身体感觉很清爽,被洗过澡了。 揍畜回味着异常的饱足感。 三年之前的揍畜绝对想不到,自己能够撑过伊路米的地狱式教育,能够习惯在揍敌客的生活。 更可怕的是,她的身体已经对这种生活产生了依赖。 伊路米说她的本质就是如此,现在的生活才最适合她,只有揍敌客才能满足她。 “……”已经想不起以前的正常生活是什么样子了。 她在被子下面缓慢地活动手指,直到有人走到床前。 “伊路米少爷。”揍畜用被子遮住身体,从床上坐起。 伊路米把手里的餐盘放到床头柜上。 主人给宠物端来食物,揍畜对这种事同样习以为常,不会有受宠若惊的惶恐。因为伊路米给她喂食的时候,会把她当成猫猫狗狗或者小鸟,唯独不会把她当人。 “我们独处的时候,叫我「伊路」。”伊路米轻抚她的头顶,语气也很轻柔。 “伊路。”揍畜不去细想伊路米在发什么疯,更有利于精神健康。 “乖孩子。”伊路米吻一下她的嘴唇,从餐盘拿起一根用硅胶奶嘴代替针头的注射器。 注射器里的液体究竟包含了哪些流食或药物,只有伊路米知道。总而言之,伊路米统一称之为「营养品」。 揍畜张开嘴,伸出舌头。伊路米把硅胶针头压在靠近她舌根的位置,推动针管。 温热的液体流入她的喉咙,伊路米很清楚她吞咽的节奏,不会让她呛到。 这次的营养品味道不好,伊路米贴心地为她准备了外形像星星的小巧糖果。色彩缤纷如同宝石的糖果,在伊路米洁白的掌心摊开。 揍畜平静地凑上去,用舌头卷起其中一颗糖果,放在嘴里稍微融化,再咬碎,吞下。 伊路米一直抬着手也不觉得累,等到揍畜慢吞吞地吃完所有糖果,把他的掌心舔一遍,他才满意地收回手,用餐巾把手擦干。 “你今天休息。”伊路米说。 揍畜需不需要休息都是伊路米决定的,她不可能有异议。 “……”揍畜点点头,缩回被子里。 伊路米抚摸几下她的头顶,她果然感到困倦,很快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她迟钝地想到,「营养品」里应该混入了药物。因为她睡得很好,从中午睡到第二天早上,明显感觉身体和精神状态都恢复得不错。 伊路米面对面的抱着她睡觉,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扶着她的后脑,把她整个人都嵌入了怀里。 两人很久没有用这么亲密的姿势睡觉了,她以为伊路米对她的兴趣逐渐消退,正如她最初希望的那样。 但在此刻,她竟然产生怀念与依赖感,忍不住抬头,伸出舌头舔伊路米的下巴。 这正是伊路米的教育成果,伊路米才会疏忽大意,认为已经完成了全部教育,只要不让她受到揍敌客以外的教育,就不会再改变了。 没想到教育的副作用是,遇上更强烈的刺激就忘了一切。 伊路米亲眼见识了她如何向席巴献殷勤。 但这也没办法,毕竟她那时神志不清,只会跟随本能,和动物没什么区别,以至于把席巴当成主人,变成了席巴的形状。 “……”伊路米陷入沉思。 直到脖子感到湿润,伊路米终于回过神,知道她正在寻求主人的宠爱。 已经给她喂了解毒剂,席巴放进水瓶里的药物应该全部代谢完毕了。所以现在是伊路米的教育成果在发挥作用。 伊路米眉头舒展,抬起她的下巴。 是啊,伊路米仔仔细细教过的,刻在她身体里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忘了呢? *互动环节1* “对不起……啊……伊路……”她没有听从伊路米的指令,“停不下来……啊……爸爸。” “……”伊路米不认为是教育出了问题。 仔细想想,果然还是因为宠物太缺乏他的陪伴了。 他出门工作的时候会带走「西索」。于是选择让家人来陪伴宠物,结果宠物和家人玩的时间太长,就忘了主人,这是很正常的现象。 “不要喊爸爸。”伊路米富有耐心地纠正她,“来,看着我,重新叫一遍。” *互动环节2* “伊路。”她眼里闪着泪花,“爸爸也说我不用忍耐的。” “……”是啊,她并不是伊路米一个人的宠物。 伊路米突然想起来,不仅是各种习惯,是基裘先把本该是「玩具」的揍畜当成了「宠物」,然后一切发生了改变。 原先给玩具准备的房间,道具,服饰,全部变成基裘选择的版本。 给玩具的指定食谱后来也交给了基裘。 于是,基裘顺理成章地将揍畜变成了夫妻二人的宠物,潜移默化进行了调整。弟弟们虽然参加了游戏,但弟弟们没有能力改变什么,可以忽略掉。 最开始草率地交给基裘,加上后来的疏忽,伊路米今天才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主人身份已经被架空了。 谈不上后悔,是伊路米自己没有抓紧这份权力。 临时起意改造揍畜的时候,伊路米从没想过自己会有真正上心的那一天,所以后悔是没有意义的。 怎么夺回这份权力? 要夺回这份权力吗? 伊路米抱住了怀中温暖柔软的躯体。 “……”喂饱宠物后,伊路米又回想了很多事情。 经过反复权衡,他决定维持现状。 难得有一只全家人都喜欢的宠物,他应该忍耐才对。 第68章 毕竟只是宠物。 伊路米抚摸揍畜熟睡的脸,俯身亲吻她的嘴唇。 没办法,只是宠物。 伊路米加深了这个吻,直到她睫毛颤抖快要醒来,才与她分开。 没办法,以后就多陪陪她吧。 第75章 后日谈a-《继承》(八) 揍畜脑子清醒的时候,希望能独自待着刷短视频,而不是坐在伊路米的怀里刷短视频。 伊路米身材偏瘦,和身材壮实的「西索」比起来,明显后者当靠枕更舒适,并且不会关心她刷的短视频内容。 感觉就像半生不熟的亲戚在家里做客,喜欢追着问一些揍畜不想回答的问题,然后发表自己的观念。 当揍畜观看宠物视频。 伊路米:你喜欢这个吗?(指宠物身上的装饰) 当揍畜看美女跳舞视频。 伊路米:难怪你会喜欢妈妈,但是你不觉得我和妈妈长得很像? 当揍畜看吵架视频。 伊路米:我们家太和睦了,不会出现这种呢。 “……”不好意思,揍畜并不关心伊路米的想法,就像伊路米也不是真的关心她的想法,只是一厢情愿。 席巴的一个电话把伊路米叫走。 揍畜浑身轻松,仰倒在自己床上,柔软的床和主人们的是同一规格,其他物质方面也是。 锦衣玉食的金丝雀——揍畜从没想过自己能遭遇这种小说剧情。 感想? 无所谓了。 翻个身,把脸埋进蓬松的枕头里,她忍不住想,躲在席巴的床底太拙劣了,基裘真的发现不了她吗?什么时候发现的?或许从一开始就知道,或许从一开始就全部是游戏。 那些不堪的日日夜夜,她不愿意仔细想。所以总是一段时间之后才意识到问题。 反正意识到问题也没太大用处,她仍旧会被揍敌客们任意玩弄。 三年过去,或者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时间太久,她想她大概已经认命了。 “……”敲门声吵醒了揍畜。 没锁门的情况下,选择敲门的会是管家,哦,还有……亚路嘉? 作为共享玩具,揍畜也会看人下菜,所以她选择继续趴在枕头上睡觉。 等了一会,亚路嘉推门进来,揍畜这才装作刚醒的样子。 “吵醒你了?”亚路嘉问。 “没关系,本来就不是睡觉的时间。”揍畜打了个哈欠,换成侧躺的姿势,懒散地望着亚路嘉,“要陪我睡觉吗?” 亚路嘉摇摇头,面对着揍畜,在床边坐下。 他说他和席巴谈过了。 今时不同往日。 重新被揍敌客认作「家人」的亚路嘉,不仅可以自由出入领地各处,还能查看揍敌客员工的人事档案。 在成为「共享玩具」之前,揍畜本来是揍敌客编制内的「正式管家」。不过,人事档案只写了揍畜明面上的工作,没有提到「共享玩具」。 值得庆幸的是,伊路米没有把揍畜登记为他个人的直属管家,这意味着解雇揍畜不需要通过伊路米同意,得到揍敌客家主席巴的同意就可以。 比起席巴,亚路嘉以为三年对他步步紧逼的伊路米更不通情理。 “能够站在这里,你应该清楚,她不是一般的管家。”席巴没有直接拒绝亚路嘉,而是设定了条件,“因为大家都很喜欢她。如果想让她离开揍敌客,你至少得说服你的兄弟们。然后,我才能考虑你的提议。” “这件事与她无关。”亚路嘉强调,“无论结果是什么,都不要伤害她和她的家人。” “可以。”席巴应允了。 乍一听,揍畜觉得亚路嘉此举是在与虎谋皮,席巴的条件相当于婉拒。 但是…… 揍畜又想,这不就是她最初的想法吗?只要揍敌客玩腻了,她就不必再当共享玩具。 不知道亚路嘉的努力会让这个进程加速,还是推迟? 至于直接解决问题?揍畜没那种奢望。 “谢谢你喔,亚路嘉。”揍畜轻飘飘地道了声谢,继续懒洋洋地趴在枕头上。 亚路嘉比较天真,但是不傻,他会看人脸色,明白对方不认为他能够成功。 事实胜于雄辩,他应该做出更多成果,再来与揍畜分享。 不过,他考虑到揍畜比他当年的状况差很多,既没有可以交心的对象(指拿尼加),也没有可期待的拯救者(指奇犽),已经完全封闭了内心。只解决物理层面的束缚,不是真正的自由。 席巴提的条件不止是表面上的那些。既然要求了人人自愿,其中恐怕包括了揍畜的个人意愿。 按照现在的状态,揍畜更有可能选择继续留下。 亚路嘉温柔地抚摸揍畜的头,然后把她搂住,安抚的意味很浓,没有丝毫暧昧,“我有过类似的经历。我知道,你已经等了很久。再等等我,稍微对我产生一点期待吧——我会做到的。” “……”揍畜选择遵循最熟悉的路径。 她扭过头,舔了一下亚路嘉的脸颊。 “谢谢你。”亚路嘉内心的一丝紧张被她驱散,开心地反过来亲她的脸颊,“我可是很贪心的哦。下次我会想让你发自内心地夸夸我!” “现在也可以。”她邀请亚路嘉。 “我不想打扰你休息。”亚路嘉摇摇头。 当她把亚路嘉按倒,亚路嘉对她的力量感到惊讶。 “我最开始只是一名普通管家,接受过战斗训练。”她松开装饰蕾丝的衣领,“那时候的生活单调又枯燥,同样没有尽头,或许现在的生活,才更快乐呢?” 亚路嘉希望听到她发表更多的感受,好奇地睁大了天蓝色的眼睛与她对视,没有制止她。 *揍畜x亚路嘉1* “作为惩罚,伊路米少爷曾经用针……嗯……穿刺这里……” “很疼吧?” “记不清了。” 亚路嘉明白她想要快乐,就像喝了苦的药,会想吃糖。 *揍畜x亚路嘉2* 她不禁想起躲在席巴和基裘的床下时,基裘说亚路嘉「终究还是揍敌客」。 有意或者无意,每个揍敌客都会用各自的方式折磨她。 “亚路嘉。”她带上了哭腔。 “他也用针穿过这里吗?”亚路嘉问。 “嗯。” *揍畜x亚路嘉3* 两人整理完衣服,亚路嘉认为两人变得更亲密了,主动要求给她梳头发。 其他揍敌客也给她梳过头发,就像对待宠物。 坐在沙发,给她梳头发的时候,亚路嘉讲起更私密的话题。 因为某件事,亚路嘉隐约明白了哥哥有时在洗手间做的神秘事情是什么。亲密无间的哥哥都会有意避着他,说明这件事非常私密,甚至不能让弟弟知道。 给哥哥造成的不便应该不止于此吧? 哥哥还有多少没说出口的事情呢? 亚路嘉想了很久,决定与哥哥完全分开一段时间,暂时待在家里,也就不会让哥哥操心。 揍畜回想其他揍敌客的德行,觉得奇犽并不是对此感到羞耻,可能是出于过度保护,不想破坏「妹妹」的天真无邪。 那么,她和亚路嘉厮混在一起,让亚路嘉的身心都变得「不纯洁」,奇犽会找她的麻烦,还是她主人的麻烦? 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人推开门。 是柯特。 “亚路嘉,你玩得很开心嘛。”柯特对这个大自己一岁的哥哥毫无尊敬,甚至带着敌意,“我已经听说了那件事。那我就直说了——别想抢走我们的宠物。” 第76章 后日谈a-《继承》(九) 柯特比亚路嘉小一岁,是揍敌客家族的老幺,女式和服加娃娃头的打扮很像日式人偶。 尽管和亚路嘉同样身着女装,但他只是异装癖而已。 不得不说,揍敌客对自家人的各种癖好拥有非比寻常的包容度,这也是揍畜会沦为共享玩具的重要原因。 “柯特。”亚路嘉的声音和他的外表一样缺乏攻击性,“你喜欢她吗?” 这副软弱的模样在揍敌客理应居于最底层,却从小深受奇犽的偏爱。身为奇犽唯二的弟弟,柯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凭什么入不了奇犽的眼。如果奇犽偏爱更优秀的兄弟也就罢了,为什么偏偏是最不起眼的亚路嘉? 在新生儿资质测验中,奇犽是揍敌客历史上最优秀的存在,从出生起就倍受全家人宠爱。年龄最小的柯特自然将其作为追逐与崇拜的对象。 但这种崇拜并不是全盘认可奇犽的言行,而是在父母和大哥伊路米的耳濡目染下,勾勒出的完美形象。 其中,亚路嘉是柯特最难以理解,也最难以接受的一部分。 “你什么意思?”柯特反问亚路嘉。 “如果你不喜欢她,那就没必要让她继续留在揍敌客。”亚路嘉说。 “如果我喜欢她呢?”柯特紧接着问。 第69章 “在既定的事实面前进行假设,这种事毫无意义。” “你怎么知道我究竟喜不喜欢她?” 亚路嘉澄澈的蓝眼睛注视柯特数秒,此时从容的神态倒是挺有哥哥的风范。 “从你进门开始就很明显。”亚路嘉说,“你在乎的不是她的去留,而是认为我抢了你的东西。柯特,你总是对我不高兴,是因为我独占了哥哥吗?” 亚路嘉和柯特往上数,有三个哥哥,大哥伊路米,二哥糜稽,三哥奇犽。不必特意点明,两人都知道这里说的「哥哥」指奇犽。 柯特不奇怪亚路嘉能够发现自己的嫉妒心,毕竟没有掩饰得特别好,令他意外的是亚路嘉的伶牙俐齿,与天真的外表格外不相称。三年前的亚路嘉,明明只是个任人摆弄的布娃娃。 “想给我下定义,那也是需要资格的。”柯特嘴角挑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我是否喜欢与我是否愿意放手是两码事。我不想欺负人,但这件事因你而起。想说服我就拿出实力来,别耍嘴皮子上的小聪明。” 亚路嘉的资质是揍敌客五子中最差的,小时候因为拿尼加事件,揍敌客彻底放弃了对亚路嘉的培养。直到三年前,亚路嘉的战斗力仍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即使三年内学会了念能力,以亚路嘉的资质,也不可能凭借念能力一步登天。 柯特想象不出自己会输的可能性,除非亚路嘉是个笨蛋,否则应该知难而退。 “好。”亚路嘉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 “普通的战斗,不使用念能力。”亚路嘉补充道。 “哈?” 连唯一可以作为快捷方式的念能力都不使用,这到底是超级笨蛋呢?还是超级看不起人? 柯特忍不住对自我产生怀疑,反复上下打量亚路嘉,试图从中找出不寻常的痕迹。 当亚路嘉问要不要去训练场的时候,柯特反应过剩地进行否定,“没必要!” 万一在正式场合输给亚路嘉……不,我不会输的! 宽大的和服袖口下,柯特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 于是,亚路嘉和柯特的比试在揍畜宽敞的客厅里进行。 柯特丝毫不敢轻敌,严阵以待。揍畜唯恐遭到波及,整个人缩在沙发上「西索」的怀里,用「西索」的两条壮实胳膊包围住自己。 揍畜的担忧实属多余,柯特弄伤她就被伊路米教训了一顿,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亚路嘉更无意伤害她。 不,万一……呢? 揍畜不想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 双方试探几个回合后,当亚路嘉平平无奇地被柯特打倒在地,柯特感到被愚弄的愤怒。 实力差距如此明显,亚路嘉却站起来,要求继续。 “……”揍畜拉起「西索」的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亚路嘉是「家人」,柯特不可能下死手,再考虑到奇犽对亚路嘉的重视,柯特也没有下重手。 直到柯特发现自己被当成陪练,他的攻击首次没避开亚路嘉的脸。 “亚路嘉,比起战斗,你还是更擅长激怒我。”柯特双手下垂,选择停战,“好了,现在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快去找哥哥哭诉你的遭遇,只要你向哥哥撒娇,哥哥就会答应你的要求。” “……”亚路嘉一边的脸颊肿了起来,他用手背擦掉鼻血,实际上,他被打的时候一点也没喊疼,“不,想要得到哥哥关注的人是柯特哦。” 柯特确实对亚路嘉不爽,但也没到轻易失去理智的地步,是他自己选择用伤害亚路嘉的过激方式促使奇犽回家。 “是又怎样。”柯特瞪了他一眼,“亚路嘉,你真是个自私的家伙。抢走哥哥还不算完,连家养的宠物也要抢走。” “她是人,不是宠物。”亚路嘉说。 “谁说人类就不能当宠物了?你怕不是活在梦里。”柯特扬起下巴。 “这样的话,我就当个自私的坏孩子好了。” “……”柯特沉下脸,亚路嘉的反应总是脱离他的预期,而他有太多的顾虑,做什么都束手束脚。 “一直以来,大家只是把她当普通玩具,连「独占」的想法都没有。如果我想要独占她,爸爸妈妈会同意的。” “你凭什么……”柯特皱着眉,说到一半就沉默了。 用玩具的独占权进行交易,换取亚路嘉更久地留在家里,这对于揍敌客是件百利无一害的事情。既可以把亚路嘉当成奇犽的风筝线,又可以保证拿尼加的力量不被外人染指。 如今的亚路嘉,不再是被动实现他人愿望的工具,他已懂得充分利用自身的优势。 比亚路嘉更高的战斗力决定不了什么,从一开始,柯特就处于劣势。资质不够突出,没有特别的能力,出生顺序也是最晚,想要跨过时间,超过前面的哥哥们,他还差得远。 柯特烦躁地撇过脸,视线对上通过「西索」指缝观察他们的揍畜。 “那就不好玩了。”柯特反感那种以亚路嘉为中心的揍敌客。 反正他只是来试探的,后面还有二哥和大哥呢。 “我决定……”柯特把视线移回亚路嘉脸上,“投你一票。” “太好啦!”亚路嘉露出惊喜的表情,由衷地表达谢意,“谢谢你,柯特。” 柯特愣了一下,很快恢复成生人勿近的扑克脸。 “不要高兴的太早。”柯特试图给亚路嘉浇冷水,“你还没说服哥哥们。” “嗯,总会有办法的。”亚路嘉跃跃欲试,丝毫不受影响。 自动过滤负面信息的乐天派,就和那个叫「小杰」的家伙一样,果然很烦人。 “你该去忙你的事了,亚路嘉。”柯特用视线锁定了沙发上极力缩小存在感的揍畜,“现在轮到我来和宠物玩。” “?!”亚路嘉被擦肩而过的柯特撞到肩膀。 “都说「宠物随主人」,她也是很贪心的。”柯特走到沙发跟前,转头看向亚路嘉,“有件事你不知道吧,亚路嘉?你和她玩完以后,她还会继续用「西索」来玩呢。” 虽然只被柯特撞见过一次,但确实是真的。 “嗯。”揍畜主动回答了亚路嘉投来的疑问目光。 “所以,是她离不开我们才对。”柯特说。 “这只是暂时的。”亚路嘉眨了下眼睛,“不要欺负她。” “怎么?你还想留下来参观?”柯特抬高了声调,他绝对不想告诉亚路嘉。如果他弄伤宠物,就会被大哥惩罚。 “为什么不可以?” 亚路嘉那副总是天真得近乎愚蠢的表情,叫柯特气笑了。 “你有点常识好不好?!”柯特猛地转身,宽大的和服振袖随着他的动作飘起又落下,“为什么要和你一起?我跟你关系很好吗?” “柯特……”亚路嘉更加困惑了,“你是我的弟弟,这还不够吗?” 如果否定这件事,不止是违背了整个家族的决定,也会让共享宠物的事情变得自相矛盾。 而且,柯特不得不承认,亚路嘉此时的言论,与大哥伊路米如出一辙,更加证明了他们的确是一家人。 作为家中最小的孩子,柯特努力当了15年的乖宝宝,习惯了沉默寡言,现在他真希望自己能多一张能言善辩的嘴,而不是陷入张口结舌的困境。 “让我看看吧,柯特。”亚路嘉双手合掌,满眼期待,“我会好好学习的。” “你……”柯特抿起嘴唇,最终选择顺着台阶下,“好吧!不过你得听我的!” “好。”亚路嘉点点头。 第77章 后日谈a-《继承》(十) “你还没见过吗?真正的玩具房。” 柯特脸上终于找回骄傲的表情,推开了卧室的暗门。 亚路嘉打量伪装成壁挂部分的门框,第一次来的时候,他就很喜欢这幅色彩绚丽的毛织壁挂。 原来,最黑暗的部分就隐藏在最漂亮的部分之下。 就像亚路嘉小时候的拿尼加事件后,被软禁用的地下金库。厚重的金属墙面画满绘本风格的天空、云朵与向日葵,周围堆满软绵绵的布偶,柜子里都是儿童玩具。除了有24小时开启的监控摄像头,和小孩子的温馨房间似乎没什么区别——揍敌客很擅长装饰牢笼。 直到三年前,亚路嘉才离开那个24小时监控的房间。 如今回想起来,亚路嘉不喜欢那个房间,但也称不上讨厌。 有拿尼加作陪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从五岁起就待在那个房间,年龄太小,还没有足够强烈的自我意识。他只想着自己给家里所有人添了麻烦,所以要乖乖听话。 站在家人的角度,一个心智不全的5岁小孩拥有毁灭整个家族的力量,那是很可怕的事情,选择隔离也是无奈之举。 不过…… 亚路嘉看了眼面色平静的揍畜。 如果有选择的余裕,当然是待在笼子外面更好。 玩具房里的灯光比卧室暗一些,神秘又暧昧。 第70章 墙壁阻隔了视线,需要走过拐角,才能见到玩具房真正的景象。 玩具房中间一片空旷,手铐从天花板垂下,银色锁链反射出冰冷的色泽。 如果不是暖色调的装修风格,这里像是揍敌客用于惩戒或者刑讯课程的牢房。 亚路嘉没见过这种特殊的皮质手铐,他抚摸手铐内侧的软绒,确认这副手铐一般不会留下勒痕。看起来,揍畜保存完好,是揍敌客注意爱护共享玩具的缘故。 “你可以试试。”可能是考虑到亚路嘉第一次来,柯特表现出谦让的态度。 靠墙摆放的玩具按照类型摆放,整整齐齐,亚路嘉绕着墙壁,一排排看过去,像初次进入百货商场般感到新奇。 大部分玩具都不是一眼就能看出用途的外型,有不少还做得很可爱,像女孩子喜欢摆在卧室的装饰物。 其实柯特也经验尚浅,他不想露怯,趁着亚路嘉看花了眼,主动向亚路嘉推荐适合新手的玩具。 亚路嘉从架子拿下一个最大的。 “……”柯特哑然地看着他摆弄玩具,心想你这家伙怎么一来就选最夸张的。 “这个好大啊。”亚路嘉表情惊讶,似乎只是认为这个玩具太显眼。 “嗯。”柯特干巴巴地应了一声。 “她喜欢这个吗?”亚路嘉问。 “都行吧。”柯特敷衍道。 “你喜欢这个吗?”亚路嘉举起手中的玩具问揍畜。 “……”揍畜想了想,选择了稳妥,“今天就不用了。” 柯特也不由自主松了口气。 亚路嘉使用了柯特推荐的玩具。 *玩耍1* “你看她很享受这个,对吧?”柯特淡淡地说,“我们没有苛待她。” “这只是暂时的。”亚路嘉温柔地搂住揍畜的腰,“因为她没有获取快乐的其他方式。” 柯特学乖了,不与亚路嘉争辩。 揍敌客不是用嘴皮子讲道理的地方,关键是权力掌握在谁的手里,以及,能否提供足够打动人的利益。 *玩耍2* “柯特要玩吗?”亚路嘉问。 “不要,会把我的和服弄脏。”柯特立即否认。 他已经说过了,他和亚路嘉的关系没那么好。 *玩耍3* 柯特拿起另一个玩具,下面缀着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会不会痛?”亚路嘉用手挡了一下。 “不会。”柯特懒得解释,干脆把玩具放进亚路嘉手里。 *玩耍4* 亚路嘉又看向揍畜,后者喘了口气。 “来吧。”她说。 *玩耍5* “做什么?”用湿纸巾擦手的柯特意识到现在还没完。 “她全身都湿透了,我帮她洗澡。” “她休息好了会自己洗。” “……”亚路嘉突然安静下来。 “怎么了?”柯特发觉亚路嘉有些不高兴,他也不禁来了气,“我说的是实话!” “这不就是苛待吗?”亚路嘉微微叹了口气。 “这、这不算!”柯特不得不搬出其他人,“她本来就是大哥带回家的,大哥会帮她洗!” “但是今天没有。”亚路嘉说。 “是偶尔!”柯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为谁争辩了,“好了!是我这次想偷懒!行了吧?!” “不用这么激动,我没有怪你。”亚路嘉摇摇头。 “我不是因为你,是因为大哥!”柯特气冲冲地捉住她的手腕,“我会帮她洗的,给我。” “把你的和服弄脏就不好了。”亚路嘉往后退了一步。 *浴室1* 当亚路嘉在浴室调好水温,脱掉和服的柯特围着浴巾进来了,锁骨以下到大腿都遮得严严实实。 “给我。”柯特伸出手,没有耐心再对亚路嘉客气。 他下定决心,要向亚路嘉展示他帮共享宠物洗澡的技术。 即使对亚路嘉不爽,刻在骨子里的追求效率令柯特仍然保留了合作精神,选择把部分工作交给亚路嘉,两人一起给共享宠物洗澡,然后分别洗自己。 柯特本来是这么打算的。 他失算了。 *浴室2* 当他努力转移注意力,试图自我控制,一只手碰到了他的大腿。 “住手!”柯特不禁叫出声来。 声音在浴室里回荡,放大了其中的惊慌,柯特瞬间尴尬得耳根发烫。 亚路嘉和揍畜一齐盯着他,揍畜小声说刚刚是想帮他解决问题。 “不用了!”柯特又羞又恼,偏偏状态不受控制变得更糟。 “真的不用吗?”亚路嘉紧接着问。 柯特简直想立刻把眼前这两个「格外关心他身体」的家伙都杀了。 别再看我了! 柯特咬咬牙,不等亚路嘉回话,就把揍畜按进亚路嘉的怀里。 揍畜的后脑勺撞到亚路嘉的脸,亚路嘉的惊叫令柯特解气了不少。 在柯特的攻击下,揍畜背后的亚路嘉手忙脚乱地寻找重心,试图扶稳揍畜。 全是私人恩怨,没有一丝感情——柯特自己是这么想的。 实际上,他越来越兴奋,发丝散乱。 又要重新洗了。 柯特懊恼地想。 事已至此…… “我还要再玩一次。”柯特说。 “诶?”亚路嘉那副总是天真得近乎愚蠢的表情,总算给柯特带来了一点乐趣。 然而,那只宠物比柯特一直认为的还要贪得无厌,难怪大哥会让全家人照顾。 哼,除了揍敌客,谁能喂饱得了她啊! 让亚路嘉把她带走也是好事,肯定会有人因此吃苦头! 想到这里,柯特越发期待亚路嘉的成功。 另一边。 寄宿在人偶里的拿尼加,问起亚路嘉脸上的伤痕。 “是我不小心。”亚路嘉笑着说,“一点小伤,明天就会好啦。” “疼?”拿尼加摸摸亚路嘉的脸颊。 “不疼。” 深夜。 拿尼加睁开眼睛,钻出被子,床头柜上的手机照亮了人偶的脸。 第78章 后日谈a-《继承》(十一) “哟,变态妹控……哇啊!” “不懂的永别了,没品的家伙!” 奇犽给了对方头上一记爆栗,手机揣回兜里。 “家里有点事,我先走了。”奇犽对周围的同伴说。 “也好,看你总是心不在焉。”另一个人说。 心不在焉……吗? 奇犽想起,还有人调侃他说:“原来是妹妹发来消息了?看你表情,还以为是你女朋友。” 身为妹妹的亚路嘉也说:“哥哥你管得太多了!” 世上最悲哀的莫过于,你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变成和大哥伊路米一样的控制狂,那种事绝对不行! 说真的,他只是担心亚路嘉的安危,从没想过让亚路嘉完全听从他的命令行事。他私下再三嘱咐拿尼加,如果亚路嘉受伤或者状态不对劲,就用手机联系他——这也只是因为他不希望亚路嘉一个人在枯枯戮山硬撑。 直到三年前,因为小杰重伤,他才重新直面亚路嘉被囚禁多年的处境,反抗整个揍敌客。 之后,他对亚路嘉的补偿心理变为了过度保护。 带着从未踏出枯枯戮山的亚路嘉一起满世界旅行期间,比起外部的敌人,奇犽最担心的是不择手段,阴魂不散的伊路米。 结果,伊路米没有他想象得那么险恶,也没有他想象得那么强大,根本没有现身,大概是得到老爸的命令了吧? 当爹当妈又当哥,奇犽身为曾经的职业杀手,深知敌人可能抓住的每一个空隙,对亚路嘉的保护可谓是无微不至,连去厕所都会陪同。 亚路嘉却从一开始依恋,变得越来越想要独立,甚至主动提出回家,与他分开一段时间。 奇犽差点以为自己被亚路嘉讨厌了。 好吧,亚路嘉说是不想成为他的负担。 虽然揍敌客重新承认亚路嘉是「家人」,不会威胁亚路嘉的人身安全。但难免不会有别的心思,比如通过亚路嘉利用拿尼加的力量——这种事情三年前就做过了。 今时不同往日,奇犽不再是任他们拿捏的小孩。如果他们再想做同样的事情,也会有所顾虑,换成温和的方式。 而且亚路嘉不讨厌回家,亚路嘉一直希望家人和睦。 他们应该求之不得,重新好好对待亚路嘉吧? 谁敢伤害亚路嘉,他必将重拳出击! 收到拿尼加的消息,奇犽便立即动身。 这份异常迫切的心情令奇犽自己都感到心悸,他当年最讨厌的就是伊路米那套「我都是为了你好」的做派,只要冠上「关心与爱」的名义,就能肆无忌惮插手他的人生。 奇犽谨慎地克制自己,他不希望亚路嘉独自回到枯枯戮山。即使要回去,也得让他先给揍敌客所有人一个警告的态度,警告他们别想动不好的心思,否则把整个枯枯戮山都给掀了。但他尊重了亚路嘉的选择,那么,他和伊路米就是不一样的。 第71章 是吧?不能让「关心」变成「控制」。 他不是小孩,亚路嘉也不再是小孩了,亚路嘉完全可以自己做决定。 不过,得知妹妹受伤的时候,哥哥就要登场维护妹妹,这也是应该的吧! 奇犽甚至有点感谢那个做坏事的家伙,他担心亚路嘉的处境,睡觉都不踏实,一直忍着不去探查,今天终于有理由大展身手。 此时,亚路嘉与二哥糜稽谈拢交易,用300万戒尼买断了糜稽拥有的「共享玩具使用权」。 说服柯特和糜稽的顺利程度超乎想象,亚路嘉没有掉以轻心,他清楚这场四处游说的重头戏就在大哥伊路米身上。想到要直面曾经畏惧的伊路米,一对一谈论交易,他也花了不少时间给自己加油打气。 等他做好心理建设,却收获了伊路米目前不在家的消息。 五天后。 亚路嘉在走廊碰见了伊路米,是伊路米主动找过来的。 “我知道你和爸爸打的赌。”伊路米开门见山,“你说服柯特的速度确实令我惊讶。那么,准备好接受我提出的交易条件了吗?” “嗯。”亚路嘉知道伊路米最想要什么。 三年前,伊路米就毫不掩饰地表达了自己对拿尼加力量的垂涎。 “你代替她由我管理,用「自由」换「自由」,这样的交易很公平,不是吗?” “不,这不公平。”亚路嘉直视伊路米没有光亮的纯黑色瞳孔,“我们是「家人」,她只是个管家,份量完全不一样。” “没错。”伊路米挑起眉,明明被反驳了,表情居然有些愉悦,“家人是另外的价格。” 亚路嘉屏息凝神,等待伊路米的下文。 “哥哥很欣慰你的成长哦。”伊路米作势要摸亚路嘉的头顶。 亚路嘉往后退,避开了伊路米的手。 “我们不是家人吗?真让哥哥伤心。”伊路米收回手,略带抱怨的口气像是对叛逆弟弟的无可奈何。 “说出你真正的条件吧。”亚路嘉顿了一下,“大哥。” 这个称谓果然令伊路米更加愉快,虽然大概率不能让伊路米因此手下留情。但至少能让伊路米的谈判态度变得更好。 “都是一家人,就不绕弯子了。”伊路米嘴角的笑意加深,“很简单,我想知道你成长到了什么地步,比如,你念能力的详情。” 亚路嘉开口之前,伊路米背后响起了一道语气散漫的男声。 “大哥,你还是老样子啊。”奇犽双手插兜,银白色碎发下的蓝眼睛如宝石般明亮,且锐利。 短暂的惊喜过后,亚路嘉嗔怪道:“哥哥!” 说好了一切交给他自己决定的! “抱歉,交易暂时中止可以吗?”奇犽举起右手,同时向伊路米和亚路嘉征求意见。 青春期的少年长得飞快,三年过去,步入青年的奇犽已经长得比大哥伊路米还要高了。尽管与伊路米同为身形修长的类型,奇犽明显比伊路米更强壮,也更有压迫感,隐约能看到揍敌客现任家主席巴的影子。 在揍敌客,奇犽是公认的,最像席巴的儿子。而他的成长结果终于还是如席巴所料,至少表面如此。 俗话说,长兄如父,伊路米脸上浮现出长辈特有的欣慰表情。奇犽出生后,他就接受了自己无法成为下任家主的命运,选择和父母共同培养奇犽,期待奇犽成才。 伊路米打量奇犽的时间似乎很短,又似乎很长。 奇犽不再惧怕伊路米,却还是因为他仔细观察的视线感到条件反射般的紧张与不适。 “当然可以。”伊路米说。 “好吧。”亚路嘉稍后表态。 在亚路嘉的房间里,奇犽和拿尼加坦白了他们私下做的约定:如果亚路嘉受伤或者状态不对劲,拿尼加就用手机联系奇犽。 “可以原谅我这个喜欢瞎操心的哥哥吗?”奇犽双手合十,好声好气地低头认错,压迫感全无。 此情此景,某些嘴快的同伴肯定又要说「不愧是变态妹控」。 亚路嘉双手抱臂,从鼻子里轻哼一声,“原谅你们了!” 然后,奇犽进入了正题。 “我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奇犽说,“伊路米一直在家,他避开你,是想等我回来与他对峙。交易从一开始就是算计好的。” “我知道。”亚路嘉说。 由于多年被囚禁的经历,亚路嘉很容易对失去自由的事物产生共情。 “除此之外,我也有些别的疑问。”奇犽朝亚路嘉伸出手,“这次加上我,一起去见见那名诱饵吧。” 亚路嘉带着奇犽,敲响了揍畜的房门。 揍畜和平时一样懒散,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玩手机,见到亚路嘉身后的奇犽,她表情平淡的脸上才多出一丝惊讶。 翻出记忆的相簿,揍畜上次见到奇犽是五年前的天空竞技场,那时奇犽才12岁,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毒舌小鬼。 这个小鬼如今长大成人,变为揍畜都得仰视的高大青年,揍畜不得不感慨时间过得真快。 “久仰,我妹妹这段时间承蒙你照顾了。”奇犽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亚路嘉和揍畜都能从中感到奇犽压抑着冷冰冰的不愉快,就像后知后觉的家长来拜访私自向未成年人出售烟酒的无良商贩。 揍畜已经不在乎这种事了,她不过是听命于伊路米,而且亚路嘉的亲生父母席巴和基裘也不介意。 既然邀请奇犽坐下来谈的手势被无视,揍畜就继续瘫在沙发上,仰视站着的奇犽。真正的揍敌客管家不能在主人们面前如此没大没小,但她是共享玩具,所以无所谓。 亚路嘉在揍畜身边坐下,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试图充当气氛的缓冲剂。 “站在你的立场,我可以理解你装可怜博取同情,但我无法容忍下作的手段。”奇犽接着报出几项药物的名字,“有印象吗?我们家取用任何药物都是有记录的。” 作为揍敌客杀手训练的重要部分,揍敌客成员从小就要接受抗毒训练,熟悉并适应各类可能影响行动和判断的药物,以毒药为主。对于一名合格的揍敌客来说,通常的毒药,通常的剂量,都无法起效。 由于拿尼加事件,从小被揍敌客放弃培养的亚路嘉是个例外,他对任何药物都没有特别的抗性,与普通人无异。 针对这项弱点,用药物迷惑亚路嘉的心智,而这不是训练,是有意编织的陷阱,所以令奇犽愤怒。 “是什么?”亚路嘉没听过那些药物的名字。 “它们的别名叫做「迷-情-水」,划分为精神类药物的违禁品。”奇犽把手机屏幕翻过来,展示给两人,“这是我拍下来的取用记录。” 表格清楚地记录了药物名称,剂量,时间和人员。 原来有这种事啊。揍畜缓慢地想。 根据结果,这些药都用在了她身上,算成是她自己拿的也没差。 无论吃穿用度,身体还是精神,她里里外外全是揍敌客财产的一部分。 亚路嘉可能是因为喝了她房间里的水,又或者仅仅是尝了她的唾液,就在无意中摄入药物,受到了影响。 “哦。”揍畜懒得多说一个字。 “谁指使你的?”奇犽知道这不可能是她的自作主张。 没有凶手会愚蠢到完全不消除最明显的犯罪记录。 奇犽的这次讯问,一是为了让亚路嘉更清楚事情的全貌,二是为了获得人证,从而揪出幕后凶手。 “那你杀了我吧。”揍畜面色平静。 亚路嘉不会让她立刻被杀,而她也对此刻的死亡无所畏惧,可谓是无敌了。 “老样子,有够傻的。”奇犽的尾音微微扬起,带上一点吊儿郎当,“真没想到,我们的再会竟然是这种形式。” “诶?!”亚路嘉瞬间坐直了,难以置信的视线在两人脸上来回移动。 揍畜的表情不变,嘴唇却抿成了一条直线。 显然,她完全不想与奇犽相认。 第79章 后日谈a-《继承》(十二) 回到枯枯戮山,翻看揍敌客员工人事档案的时候,奇犽一开始没有认出揍畜。 奇犽与揍畜交集比较短暂,记得是在五年前的天空竞技场,她是个——贪财好色的笨女人。 那时,奇犽和小杰一起听了她睡完西索,偷走西索的巨额资金。于是被西索缠上,变成了西索的o奴隶——这样富有教育意义的故事。 不知道西索怎么想的,随便给她开了「念」,她运气好,活了下来。她是个普通人,西索也没正经教她如何运用「念」的技巧,所以她逮着机会就想偷师学艺。 奇犽和小杰会「念」,又是小孩,被她当成了最容易得手的拜师对象。 尽管她弱的要命,天分不算好,但她充分发挥了身为弱者的优势,擅长博取人的同情心,让奇犽和小杰的念能力老师云谷松了口,愿意指点一二。那段时间,奇犽以她承包零食为报酬,也教了她揍敌客入门级的隐匿技巧。 第72章 奇犽本以为,可怜的普通人在西索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变态手里活不过三集。 鬼知道西索死了,她都没死,还被伊路米带回枯枯戮山,成为一名揍敌客的正式管家。 生存能力同样是一种才能,不由得令奇犽刮目相看。 五年前就被奇犽当成死人的揍畜,相貌也变了,幸亏奇犽的记忆力好,才能通过人事档案上的名字回想起往事。 一边回忆揍畜过去的长相,一边重新审视人事档案上揍畜的照片,奇犽惊奇地发现,她的改头换面并不简单。所有改变都基于她本身的特色,仅仅在五官和面部轮廓的细节上进行调整,量变引发质变,全面抹除了平庸与瑕疵,整个人都变得精致,浑然天成。 就像把随处可见的普通玻璃打磨抛光成流光溢彩的宝石,这可是十分考验技术的细活,要做到如此完美到苛刻的程度,肯定得花费不少工夫精雕细琢。 揍敌客会干这种事的人,奇犽首先想到……伊路米那家伙。 伊路米的念针可以易容,效果分为「暂时」和「永久」,她就是后者的试验品。完全按照伊路米喜好制作出来的人偶,伊路米应该特别满意。在伊路米的默许、纵容,甚至推波助澜下,让其他揍敌客也分享了他的得意之作。 不过,和揍敌客祖传的杀人业务比起来,这项犯罪事实倒显得微不足道了。 揍敌客家族成员皆为职业杀手,血债累累,是通缉犯榜单上不变的常青树。由于揍敌客的情报管理工作极佳,知道他们长相的人不多。所以有人用1亿戒尼悬赏揍敌客家族成员的照片。 12岁成功离家出走前,奇犽早已记不清自己杀过多少人。除了在任务中杀人,他还会在心情差的时候杀人。连柔弱的亚路嘉也曾经因为揍敌客测试拿尼加的能力,无意识中使上百人丧命。 在杀手训练与任务里,奇犽见识过无数黑暗,圈养不过是司空见惯的普通景象。 如此看来,她有管家编制,有工资,有探亲假,就像一个普通的揍敌客员工,只是她的工作内容比较特殊——她会是这么想的吗? 伊路米比奇犽大12岁,奇犽从小的训练有很多是伊路米负责的,朝夕相处这么多年,奇犽非常清楚伊路米的手段。 即使是奇犽最调皮,最叛逆,肆无忌惮打伤二哥糜稽和妈妈基裘的时期,奇犽也不敢反抗伊路米。 换成普通人,更不可能受得住。 根据伊路米对她的放任程度,她肯定被驯服到了伊路米感到满意的地步。 三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奇犽不能用过去的眼光看待她。 她如今很可能变成了伊路米的忠实走狗。 奇犽和她的交情太浅,说实话,奇犽并不想花力气去解救一个大概率反咬自己一口的人。而且,她是不是真的想要被解救,这件事尚未清楚呢。 因为关乎亚路嘉,奇犽不得不更深入地进行思考。 “五年前,在天空竞技场和她做过短暂的交易。”奇犽告诉亚路嘉,“她付费让我教她基础的气息隐匿技术。” “然后呢?”亚路嘉期待地问。 “没了,再见面就是今天。”奇犽耸耸肩,然后看向她,“你在揍敌客过得好吗?” “……”她视线一直低垂着,睫毛在眼底投下阴影,“一切都好,谢谢关心。” “我也这么觉得。”奇犽轻笑一声,“拿着比同等级管家高一倍的薪水,还领了不少加班费,每年假期一天不落地休完。这份工作对于你来说,其实挺不错吧?” “哥哥。”亚路嘉眉头微皱。 “亚路嘉,她和你不一样,可以自由活动,做的事情也只是工作。”奇犽平静地说,“三年时间,足够她对快感上瘾,她已经离不开她的主人。把她放走,她还是会选择回来。你确定她真的想要离开吗?她是怎么跟你说的?” “她说过她很孤独,感觉快疯了。”亚路嘉回忆道。 “这不代表她想要离开。”奇犽尖锐地指出,“她说那些是为了装可怜,博取同情,方便达成目的。她很擅长反过来利用自己表面上的处境,五年前是为了学习「念」。现在呢?是为了完成主人的任务吧。” 揍畜抬起眼,仍旧一言不发。 对于温柔的亚路嘉,「示弱」是一把绝佳的武器。 “那是因为没有别的选择!”亚路嘉伸长手臂,把她圈进怀里,作出保护的姿态,“努力活下去,努力让自己的处境变好一点,有什么错?” “亚路嘉。”奇犽放软了态度,“她用药物影响了你的心智,才会让你产生错觉。我觉得我们现在不适合讨论她的事情,我们都需要冷静一段时间,并且和她分开,再重新做出判断。” 看清她的真面目,亚路嘉就不会如此执着了。 “哥哥还是在把我当小孩子。”亚路嘉语气坚决,“嘴巴可以骗人,但相处的时间不会骗人。哥哥,你不相信我吗?” “……”奇犽哑口无言。 这都是奇犽纵容的,他活该成天为妹妹操心。 不能粗暴地限制妹妹的人际交往,否则就和控制狂伊路米一样了。 她是伊路米打出的明牌,能够引起亚路嘉共情的部分是真的,奇犽无法阻止亚路嘉想要解救她。 要战胜这张牌,让她离开揍敌客只是一小部分,甚至不是最重要的部分。如果不切断她和伊路米之间的线,她待在亚路嘉身边就是极大的隐患。 她和伊路米之间的线至少有两条。一条是她在个人资料里填的家人,这是伊路米牢牢掌握她的重要筹码。另一条是伊路米三年时间给她的精神和身体制造的依赖。 不……等等……伊路米的目的是把她安插在亚路嘉身边,既然如此,何不将计就计。没必要把精力浪费在不重要的部分。 “我们换一个条件,如何?”奇犽微笑道,“老爸要你说服所有人,理由是大家舍不得她离开。如果她继续留下,就不必征求大家的同意了——让她成为你的直属管家吧,亚路嘉。” “只要不违反家规,她优先听从你的命令,不必再听大哥他们的话。” “这也是对她最好的庇护,没有你的允许,揍敌客任何人都不能再对她出手。” 指定一名普通管家成为自己的直属管家也很简单,当事人双方同意就行。 关于她脱离揍敌客之后的诸多问题,对人类险恶所知有限的亚路嘉确实考虑得不够周到。 “嗯,这是个好办法!”亚路嘉笑逐颜开,贴着她的耳朵,轻声问她愿不愿意。 这种亲密行为在女孩子之间不稀奇。奇犽刚这样想着。 下一刻,她转过头吻上了亚路嘉的嘴唇,亚路嘉没有一丝惊讶,自然地闭上眼睛,作出回应。 “!”奇犽如遭雷劈,僵在原地。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不,或许早就发生了,只是他下意识地避开了那种可能性。 亚路嘉被囚禁多年,最近三年才出门接触外界,心智成熟比较晚,在奇犽眼里,亚路嘉仍旧是三年前天真无邪的妹妹。 药物的作用则是快速让亚路嘉放下防备,最短时间内拉近距离。 没想到是不一般的距离。 亚路嘉和她不会已经…… 伊路米那个混蛋! “你……你们……”奇犽感到太阳穴一阵阵发紧,捂住了额头,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亚路嘉……” “哥哥。”亚路嘉嘴唇湿润,微微发红的脸颊挨着她的脸颊,“不要把我当小孩子,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不行!不可以!不要啊!亚路嘉! 身高185cm以上,已经超过大哥伊路米的奇犽,在内心发出了与外表严重不符的惨叫。 第80章 后日谈a-《继承》(十三) 如果世上存在撤回键,奇犽把撤回键拍烂,也要收回他建议亚路嘉让那女人成为直属管家的话。 奇犽一直认为自己不擅长应付女人。尤其是比他年长的女人,总有很多搞不懂的地方。 再加上妹妹的问题,奇犽对敌时灵活无比的脑筋,瞬间打了结。 清官难断家务事。 那女人八成是伊路米的走狗,奇犽不想亚路嘉和那女人牵扯太深。但木已成舟,他要阻止亚路嘉和那女人搅合在一起,就是在干涉妹妹的私生活——会不会显得控制欲太强了? 不能直接阻止,那就想办法尽早让亚路嘉对那女人死心? 她在利用你!你们不合适在一起!我不能尊重并祝福你们! 奇犽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成为狗血电视剧里绞尽脑汁棒打鸳鸯的封建大家长。 不,这根本不是鸳鸯,这只是伊路米打出的明牌! 白长了大高个,恋爱经验为零的奇犽,在妹妹的恋情问题上格外窘迫,以至于汗流浃背。 总而言之,奇犽在各种意义上都无法忍受亚路嘉和那女人卿卿我我,只想把她们分开——立刻!马上! 第73章 当奇犽把智力完全消耗在最不擅长的恋爱关系之时,那女人语气柔和的声音响起。 “为什么奇犽少爷不成为家主,是因为不想吗?” 奇犽眉头压下来。 这女人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在新生儿资质测验中,奇犽是揍敌客历史上最优秀的,从小被全家人寄予厚望,把他作为下任揍敌客家主培养,希望他按部就班继承家业。 他讨厌这种出生起就被安排好一切的人生。所以他12岁时离家出走,不管做什么都好,唯独不想做家人要求他做的事情。由于他的决心和努力,席巴以父亲的身份与他促膝长谈一番,不仅鼓励他交朋友,还承认他应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支持他在外闯荡。 五年过去,奇犽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了一切想做的事情,去了所有想去的地方,解救了亚路嘉,结交了许多同伴,仿佛无所不能。而他确实天赋卓绝,世上绝大部分事情对他来说,都称不上难事。 类似今天一般的窘迫,他很久没有体会到了。 这只是暂时的,搞清楚目的就等于揪出毛线团的线头,接下来可以抽丝剥茧,把这女人的面具扒个干净。 “当然是因为不想。”奇犽有意引导她说下去,微微眯起眼睛,嘴角上扬,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不含任何攻击性,“那你说说,我为什么要成为家主?” “如果您是家主,就不必听其他人意见,可以直接放我离开揍敌客。”她说。 “哈?”奇犽这次笑得真心实意,“叫我为了你去当家主?你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当家主有什么不好?我们需要遵守的游戏规则,都是家主说了算。”她缓慢地摇头,眼神漫无目的地游走,“现在提这个为时过早了。嗯,您说的对,成为亚路嘉的直属管家,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失望。威胁。激将法? “怎么为时过早了?”尽管对方钩直饵咸,但奇犽不信这个邪,他相信自己咬住鱼钩也可以全身而退,甚至能把钓鱼者一并拽进水里。 “您还年轻,席巴老爷把家主之位交给您,至少是五年之后的事情。” 念能力者的实力一般在中年到达巅峰期,不出意外的话,席巴继续当一二十年的家主那是绰绰有余。更何况念能力者的体质异于常人,一二十年只是保守估计。如果席巴做好最坏的打算,这些时间足够他再培养新的继承人。 奇犽无疑是揍敌客历史上资质最好的,虽然很可惜。但一个不情不愿的家主,怎么会带领揍敌客家族走向繁荣昌盛呢? 除了战斗力之外,还有各种家族事务需要家主做出决定。即使是目前的奇犽,也需要更多时间学习其中的弯弯绕绕,席巴才能放心把家主之位交给他。 家主的权利固然很大,与此同时,拉扯一大家子人与处理麻烦事就是其义务与责任。 奇犽深知这一点。 那女人看似全部从她的角度发言,实则有意忽略了家主的义务与责任。 “五年?不需要。”奇犽弯起眼睛,俯身盯着她,刻意压低了声线,捎带上些许嘲弄的意味,“我今天就向老爸发起挑战。” 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试试现在的自己到底有多强,顺便向所有人展示自己的实力。 在「强者为尊」的揍敌客,实力决定地位。 席巴一直是奇犽眼中最高大的背影,奇犽尊敬他,但也不止一次想要超越他。在揍敌客之外,能与奇犽当对手的人已经不多了,奇犽不由得更加好奇自己与父亲之间的真正距离。 不是居高临下的,父亲对儿子的教导式战斗,而是双方大招尽出,谁也没有留手,酣畅淋漓的平等对战。 为此,奇犽需要加上一个赌注,正好那女人的话给了他启发。 不开玩笑,奇犽转身就出门去找席巴发起挑战,留下亚路嘉和揍畜在沙发上面面相觑。 “老爸,和我打个赌吧?”奇犽朝席巴竖起大拇指,然后指向自己,“赌上你的家主之位,如果我赢了,就立刻让我当家主。如果我输了,下次我再来挑战。” 一直拒绝当家主继承人,甚至连揍敌客祖传的职业杀手行当都不想干的小子,居然主动要求当家主。 席巴怎么可能看不出奇犽这小子打的什么主意。 万一赢了,主动权就落在奇犽手里,家主的事情变成奇犽说了算,可供操作的余地有很多,肯定不会如席巴所愿。输了,也没损失。怎样都不亏。 这算盘响得连枯枯戮山看守大门的猎犬三毛都听得见。 下任揍敌客家主要是用这种方式跟人谈交易,席巴还真得考虑换个继承人了。 “没有一点对我有利的地方,我为什么要接受你的挑战?”像听到了十分荒诞的笑话,席巴轻描淡写地扯动了一下嘴角。 “诶——”奇犽歪着头,拉长了语调,露出夸张的惊讶表情,“大家不是从小就热切期盼我成为下任家主吗?” 和三年前谈判时丝毫不敢大意的少年比起来。如今的奇犽浑身上下写满了轻松与自信,一开场就直接试探冒犯的边界,攻击性十足,完全把自己放在了强者的位置上。 最看好的儿子在各种意义上都变得更强了。席巴自然感到欣慰。 不过,这小子也是因为清楚家人对自己的纵容程度,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于席巴而言,接受奇犽的挑战并不是全无好处,他不会想拒绝进一步打磨奇犽的好机会。 “真的想挑战我?”席巴抬起手,掌心向上,然后五指弯曲,握成拳头,“那就先向我证明你的资格。” 数小时后。 宛如boss战之前必备的拦路精英怪,奇犽的大哥伊路米出现在揍敌客的训练场。周围是观战者们,连长年窝在房里不出门的超级死肥宅二哥糜稽都赶过来凑热闹。 伊路米勾起唇角,黑色长发沿着肩头滑落,身为大哥的压迫感一如往常。 “准备好输给我的代价了吗,小奇?” 第81章 后日谈a-《继承》(十四) 比起训练场上两位蓄势待发的选手,观战席上的揍畜才是最显眼的那一个。 揍畜是所有人里唯一坐着的。她换了套十分影响行动的华丽服饰,与装饰金色花纹的象牙白扶手椅风格一致,还有系在头发上的红丝绸缎带,让她更像一份精心包装的奖品。 真叫人恶心。奇犽撇嘴。 没错,她就是这场战斗的奖品,胜者可以决定她成为谁的直属管家。 “直属管家,这么简单的事情我当然也能想到。”伊路米说,“小奇,亚路嘉,看在家人的份上,哥哥可是特意给你们让步了。不要让哥哥失望哦。” 费时费力调教出来的宠物,不选择自己一个人独享,而是将宠物无私分享给家人们,哎呀,真是位可歌可泣的好大哥。 咔嚓。 由亚路嘉举着自拍杆,兴致盎然的基裘与揍畜合了个影。 这情景看得奇犽眼角直抽抽。 “哥哥加油!”亚路嘉举起空着的胳膊,向奇犽挥手。 “小奇,妈妈爱你!”基裘双手捧脸,激动地拔高了音调。 “……”揍畜将双手迭放在大腿上,保持了安静。 连一向跟奇犽不对付的二哥糜稽都投过来期待的目光。由于大哥伊路米的强势作风,每个弟弟从出生到现在都居于伊路米的阴影之下,弟弟们苦伊路米久矣!虽然奇犽那小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天道好轮回,大哥也该尝尝屈居人下的滋味了! 揍敌客家最小的儿子柯特更不必说,他从小就在全家人的熏陶下,将最优秀的奇犽作为追逐的目标。 爸爸席巴和爷爷桀诺也格外关注奇犽这边。 一面倒的声援氛围没有对伊路米的心态造成任何负面影响。奇犽出生起就是全家人注意力的中心,伊路米习以为常。假如伊路米不是奇犽此刻的对手,伊路米大概率也会站在支持奇犽的那一边。 战斗开始前,伊路米只是看了眼自己的宠物。 如果说那个眼神意味着宠爱,奇犽想捂住胸口干呕一声给他大哥看看。 伊路米你准备几小时就用来干这个?!(指装扮宠物) “你也觉得她很可爱吧?”伊路米的嘴角向上弯起。 “别把我跟你相提并论。”奇犽满脸不屑。 此时,第三人走入训练场。紫色高跟鞋,白色小丑服,张扬的红发,引人注目的妖娆步伐,比起朴实的训练场,这套装束应该更适合开了聚光灯的舞台——他在另一种意义上是现场最花里胡哨的角色。 “西索。”奇犽漫不经心的表情变得认真,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咧开来,露出尖锐的虎牙与兴奋,“连二打一都用上了。大哥,你一个人是不是不行?” “「西索」也是我念能力的一部分。”伊路米自然地无视了奇犽的垃圾话,老老实实解释理由。 伊路米的抗压能力太强,让奇犽毫无成就感。 第74章 不再废话,奇犽主动发起进攻,避开单手叉腰摆造型的「西索」,将伊路米作为首要目标。 “西索,开启强敌模式。”伊路米避开奇犽的攻击期间,对「西索」下达指令。 从「西索」出现的那一刻起,奇犽一直在留意「西索」的动向,结果伊路米的指令只是让「西索」把视线移过来,并没有下一步动作,“我看没什么变化啊?” “西索太贪玩了,如果不强调是强敌,会浪费不少时间。”伊路米答道。 不仅保留了西索本身的战斗风格,还有个性?奇犽想。 很快,奇犽从「西索」的攻击里确认到这些。 多变又准确,干净利落,各种假动作,「念」的攻防力转换流畅,不断找机会把「伸缩自如的爱」粘到敌人身上——仿佛西索本人在此战斗。 但这只是西索尸体制成的人偶,除了战斗本能以外的思维能力究竟剩下多少?真正的西索观察对手后,会用言语分析和迷惑对手,完成他的魔术表演,这是西索战术的重要组成部分。而这位「西索」自始至终沉默得不象话。 用不了魔术的魔术师(magician),不过是小丑(joker)罢了。 话虽如此,「伸缩自如的爱」依旧是个难对付的念能力,稍不注意就可能被粘上,然后影响行动。 「西索」负责正面战斗,牵制敌人,伊路米伺机而动——这套战术已打磨成熟,两人的配合十分默契,宛如真正的亲兄弟,不太可能略过「西索」直接攻击伊路米。 或者说,奇犽还没有强大到可以无视「西索」的地步,毕竟西索生前也是一流高手。即使是劣化版,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奇犽的周身突然缠绕了一层电光,紧接着,整个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消失?不,是速度太快了,超出了人眼捕捉事物的能力。 奇犽是变化系念能力者,可以将「气」变成电,其中的一种应用方式,是用身体承受电力,强制超越行动能力界限。 三年前,伊路米见识过奇犽使用这个能力,他当然准备了应对方法。 那就是西索的念能力「伸缩自如的爱」,兼具橡胶的伸缩性和口香糖的黏性,不仅能在近战中牵制敌人,还能用来布置陷阱。由于奇犽是变化系念能力者,在六大念系中与放出系间隔较远,「气」一旦离体,招式威力就会打不少折扣。所以奇犽的攻击方式以近战为主,这正好被西索的念能力克制。 「西索」的身体没有对电击的抗性,伊路米用念针进行弥补,强制操作,让「西索」可以无视奇犽的电击造成的身体麻痹,无间断地继续行动。 同时,伊路米也没有放松对奇犽的攻击,不,更像是在拖延时间。因为奇犽的念能力还有一个弱点,消耗「气」的速度很快,不适合持久战。 念能力者之间的战斗不是单纯的数值比拼,战术和团队合作都可以是改变结果的关键要素。 奇犽不得不承认自己低估了伊路米,不拿出真本事的话,胜利的天平恐怕会倒向伊路米那边。 他原本打算把和大哥的战斗当成热身,然后直接和老爸打一场。 在这个用实力立足的世界,能成为一流强者的不可能是懒人。奇犽飞速进步的同时,其他人也没有原地踏步。 哎呀,我还是太骄傲了。奇犽自我反省了半秒钟。 不再藏着掖着或者试图走快捷方式,奇犽决定先解决「西索」,为此暴露新招式也是没办法的事。 数个回合过后,奇犽捉到破绽,凌厉的手刀切断了「西索」的脖颈。人偶不会喷血,横截面处可以看到黑色的缝合线。 伊路米无法用「念」修复「西索」身上达到「断肢」程度的损伤。好在人偶不需要考虑骨头、肌肉、神经之类的细节,因为人偶实际上是依靠「念」在运作,只需缝合线把肢体重新缝在一起就能继续使用——这部分属于揍畜对「西索」的日常维护工作。 正所谓,西索破破烂烂,揍畜缝缝补补,一年又一年。 最后,让「西索」用「轻薄的假象」掩盖缝合线,外观仍是完好无损。 「西索」的头与身体分离后,「西索」的身体立刻停止动作,倒在了地上。 奇犽终于能与伊路米单独对战,而伊路米已通过奇犽与「西索」的战斗获得了奇犽最新的战斗数据,更清楚奇犽的攻击偏好。奇犽的速度再怎么快,也无法超越人类的种族上限,伊路米即使速度逊于奇犽,只要能正确做出防御判断,奇犽同样无法对伊路米造成太大伤害,不能快速结束战斗。 显然,伊路米仍在耐心等待一击必杀的机会。这符合操作系念能力的特性,也符合职业杀手的特点。 战况陷入胶着,谁先显露破绽,谁先支撑不住,败局就会如山倒般袭来。 卖个假破绽。 不愧是亲兄弟,伊路米和奇犽几乎同时做出了选择,并且同时识破了对方。 奇犽在其中唯一的失误,来自于「西索」的偷袭。 “?!”奇犽用一条胳膊的代价挡下了伊路米的攻击。 地上「西索」的脑袋冲奇犽栩栩如生地眨眨眼,下个瞬间就被「西索」的身体用「伸缩自如的爱」收回到手中,接着粘回脖颈。 「西索」不会因为掉头而停止行动,之前的「西索」是在装死——这场魔术表演比当初在天空竞技场断掉双臂的那一场更邪恶诡异,完全脱离了人类的范畴,恶魔的戏法。 “……”一番恶战下来,奇犽最后还是战胜了伊路米和「西索」的双人组合,损失了一条胳膊,以及预计用来对付席巴的招式。 为了让「西索」无法战斗,奇犽花了不少力气把「西索」打得惨不忍睹,以至于伊路米无法再修复「西索」,只能作为普通尸体,留给负责打扫训练场的工作人员进行废弃处理。 比起「伊路米首次被弟弟击败」这件里程碑的事件,揍敌客全家人对奇犽的印象最深刻,没有多余的精力放在伊路米身上。毫不夸张的说,17岁奇犽的表现,远远超过了在场任何人17岁时的实力,无人能及。 从小在全家人「天才」的赞扬声中长大,奇犽自动忽略了周围称赞的话语与眼神。 奇犽径直走到伊路米跟前,后者蹲在地上,刚确认完「西索」已无法再修复。 “小奇。”将沾染鲜血的黑色长发撩到耳后,伊路米站起身,像是从奇犽投下的阴影中钻了出来,“恭喜你赢了。” 伊路米脸上带着伤痕与血迹,站着也比奇犽矮一些,这位从小一直挡在奇犽眼前的巨大阴影,此刻竟然显得无比普通,只是一位平凡的……大哥。 毫无怨愤,伊路米从奇犽出生起就期待奇犽超越他,毕竟奇犽的天赋奇才是早已确定的事实。 没有太多解气的感觉,奇犽的心情变得微妙。 于是他决定转移注意力,看向这场比赛的奖品——被精心包装的揍畜。 “那么,她就是我的直属管家了。”奇犽当众宣布。 “诶?”亚路嘉愣住。 “诶?”揍畜愣住。 其他人的表情,各有各的精彩。 第82章 后日谈a-《继承》(十五) 为了守护妹妹亚路嘉的身心健康,奇犽顶着大哥伊路米意味深长的视线,不惜牺牲了自己在揍敌客的个人声誉,当众宣布揍畜成为他的直属管家,把不安定因素纳入自己的管控。 由于奇犽负伤,挑战席巴的事情自然延后了。 处理完伤势,奇犽向亚路嘉解释为什么没让揍畜成为亚路嘉的直属管家。 “我不想代替你做决定。”奇犽挠了挠头,“事已至此,就让大家认为是我想要好了,后续有什么麻烦也会冲我来。而且,直属管家只是手段之一,关键是目的。” 经过一番商议,亚路嘉认同了奇犽的观点。 虽然暂时没法让揍畜脱离揍敌客,但可以让她不继续待在揍敌客这个扭曲的环境,更有益于她恢复身心健康。 “无限期停薪留职。”奇犽对揍畜说,“你可以回家了。这期间,如果你想去别的地方工作,提前知会我一声就行。” “哦。”揍畜表情木然。 在鸟笼里待久了,有人突然打开鸟笼,难免会不知所措。 “我送你回家!”亚路嘉亲热地贴上来,握住她的手。 “……”揍畜双眼放空,沉默了一会,“谢谢你,亚路嘉。我可以自己回家。我想,我会在家休息很长一段时间。” “那……”亚路嘉感到她浑身松懈,像被抽空了,“那我一个月后来见你,好吗?” “其他人也不会来打扰你。”奇犽补充道。 “嗯。”她低声应答。 “我们约好了!”亚路嘉给了她一个又大又热情的拥抱,勾住她的小指。 “好。”她点头。 衣柜里全是主人给她配备的衣物,她挑了一套日常服饰换上。要带的行李很简单,换洗衣物,必要的随身物品,一个背包就能装下。 第75章 监控室。 伊路米注视着屏幕里她走出枯枯戮山的背影,眉头皱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弟弟的成长速度符合期待。弟弟也喜欢他教育出来的宠物。两件快乐的事情重合在一起,又带来了更多的喜悦,然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久前,伊路米被弟弟警告说不准打扰她和她的家人,接着就急急忙忙把她送走,岂不是连最后一面都没得见。 比起三年前流着泪说「再也不把你当大哥」的奇犽,如今的奇犽做事更冷酷了。 这种成长在伊路米眼里固然可喜,但身为首当其冲的受害者,伊路米又有些不是滋味。 坐在监控屏幕前的糜稽,沐浴着身后伊路米倾泻而下的低气压,汗流浃背。 奇犽那小子靠实力翻身做了新的大哥没错。但只有奇犽的排位变了,他糜稽依旧是伊路米手下的小弟啊! “无限期停薪留职,那小子一向擅长钻空子。”糜稽试图与伊路米同仇敌忾,“他也警告我离那只宠物远点。我理都不想理他。大哥,你是了解我的,我的真爱至今只有二次元纸片人老婆。” “糜稽。”伊路米单手搭在糜稽肩上,仿佛有千吨重,“那就全部删掉。” “删掉什么?”糜稽有点懵。 在伊路米的死亡凝视下,糜稽含泪删除了他计算机里所有揍畜cosplay的照片和视频,并且是格式化,连网络云盘也没放过。尽管伊路米对计算机技术了解有限,但伊路米了解糜稽,一步步把糜稽偷藏的备份都给逼出来,不算难事。 没了,全没了,糜稽精心拍摄剪辑加后期的珍藏作品。 伤害不会消失,但可以转移是吧?! 糜稽用「这是毁坏私人财产」为由进行了弱小无助又可怜的抗争,被伊路米一句「没我允许,这些东西一开始就不会存在」堵了回去。 好嘛,大哥,居然敢同情你是我活该。糜稽腹诽。 此时,揍畜在火车靠窗的位置坐下。 她单手撑脸,用窗外的风景填满视野。 现在算是自由了吗? 汽笛一声长鸣,火车开动了,窗外的风景开始倒退。 现在算是自由了吧? 风从窗户灌进来,吹开她的刘海。 最开始,她无比期盼获得自由的那一天,当这一天真的到来,她却没有想象中那么欢欣鼓舞,只是感到恍惚,还有隐隐的不安。 今天是阴天,一点也不好。 现在算是自由了吗? 揍敌客主宅,伊路米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躺在揍畜房间的床上,朝天花板伸出手,像是想抓住什么。 火车车厢内,揍畜不理会任何人,直到火车停在终点站,列车员走过来催促,她如大梦初醒,拽起背包下了火车。 飞艇是最快的交通工具,火车其次,然后是汽车。 揍畜选了汽车,她不急着回家,或者说,她想延长这段路程。 她用各种方式拖延。 绕远路。 停下来留宿一晚再走。 终于,距离她的家只差一个城市的距离,她再次下车,漫无目的地散步。 走到桥上,她低头看潺潺流淌的河水。 今天的天气晴朗。 过了一会,她踩上栏杆。 重物落水声惊动了附近的鸟,水面漂浮的树叶被水波推开。 “……” “……”她从河岸醒来,咳出肺里的水,面对着眼前背对阳光的高大身影,她缓慢地问:“这样算是自由了吗?” “为什么?”是奇犽的声音。 “啊……”她想了一会,“奇犽少爷,您说的对。我好想回去。这几天一直都想回去。比起回家,我更想回去。” “我这样是回不了家的。现在停薪留职,我死了还会有抚恤金,揍敌客真好。” “您是来带我回去的吗?” 奇犽等她说完,叹了口气,“带你回去?我脑子可没进水。之前我也跟你说过了,别叫我少爷。” “……”她没有说话,抓住奇犽同样湿透的上衣,眼里是哀求的神色。 奇犽也分不清她到底是想死,还是想回揍敌客,但无论哪种都很糟。 “一切都是因为亚路嘉担心你,我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妹妹的好意。”奇犽停顿片刻,“回揍敌客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不要重蹈覆辙,你可以往前看,我会帮你。” “能不能换亚路嘉来。”她小声问。 “免谈。”奇犽斩钉截铁,之所以主动包揽如今的麻烦事,就是不想让她继续对亚路嘉产生不良影响,“除此以外,你需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我。” 她松开手,沉默地继续躺在河岸上。 显然,她不信任奇犽,正如奇犽不信任她。 两人一直僵持到夜色渐深,曾经身为职业杀手的奇犽耐心很好,但不代表他可以无限期等下去。 “麻烦的女人。”他没有掩饰自己的抱怨,这至少能显得他比较真诚。 衣服的水分差不多被体温蒸干了,布料变得皱巴巴的,就像奇犽此刻的心情。 好在她没有攻击性,和木偶一样任凭奇犽架着她去最近的旅店落脚。 热腾腾的食物和干净的衣服,让奇犽的心情好了一些。 她依旧没什么精神,好在没有试图绝食,主动吃饭,洗澡,换衣服,让奇犽的心情更好了一些。 “如果你没有在员工数据里撒谎,你最想见的应该是你的家人。”奇犽坐在她沙发扶手边的另一个沙发椅上,放缓了语气劝导她,“现在你只是没来得及适应突然的变化,想要重复过去的模式来缓解内心的不安。” “但比起揍敌客,你最熟悉的是你的家,你在那生活了二十几年,在揍敌客不过是短短三年。等你回到家,你就会发现这一点。” “不要再逃避了。要不然,我来推你一把。” 她垂下头,双手攥紧衣角。 “不要。”她的肩膀微微颤抖,“我不想回家。我也不回揍敌客。让我待在这吧。” “为什么?”奇犽问。 “我不是以前的我了。”她看向奇犽,眼底泛泪,“你这几天跟踪我,发现我一直在想什么吗?” “呃。”奇犽这几天只看到她在不断看风景,谁也没有理会,“我怎么可能知道。” “我想被o。” “啊?”奇犽听得出她没说谎,瞬间愣住了。 “没有任何外界因素干扰,我也满脑子都是这种事,强行忍耐只会让身体越来越敏感。”她用双手按在奇犽的大腿上,撑起了身体,凑近的面容在奇犽眼中放大,“奇犽,我已经不能回家了……我已经不能回家了……” 她像坏掉的音箱一样不断重复,又像破掉的水杯一样从眼眶里不断漏水。 奇犽好不容易组织起安慰她的话语,她往后一倒,重新坐回沙发,脑袋低垂。即使用双手捂住脸,压抑的呜咽和眼泪仍然止不住地从指缝漏出来。 哭……也算是件好事,能够发泄情绪,总比之前麻木的状态好。 短暂的不知所措过后,奇犽决定趁热打铁,让她趁此机会敞开心扉,才方便引导她远离揍敌客。 于是,奇犽坐到她身边,犹豫了两三秒,硬着头皮抬起双臂,环住她的肩膀,给了她一个出于人道主义的拥抱,以及出于人道主义的关怀,“这不是你的错,都是伊路米那家伙制造的问题。” “我小时候的杀手训练是他负责的,我清楚他的手段,能够理解你。” “不用担心,我和亚路嘉一定会帮你回家。” 这个拥抱来得非常及时和有效,她终于哭出了声。 当她反过来拥抱奇犽,奇犽的身体不由得僵硬了。奇犽不擅长充当「知心姐姐」,这种角色通常由亚路嘉扮演,而奇犽选择拥抱她,也是效仿了亚路嘉对她的做法。 “奇犽……你……你们会帮我……”她在奇犽的胸膛上抬起头,“你们会帮我……对吗?” “啊——是……是的。”奇犽结结巴巴地回答。 两人挨得太近了,奇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呼吸贴着自己的嘴唇,舌尖似乎也尝到了她眼泪的咸味。 咦? 这不是错觉,是真的尝到了。 魂不守舍的奇犽反应迟钝,被她当成默许,这次直接把嘴唇覆了上来。 第83章 后日谈a-《继承》(十六) 奇犽从没和人接过吻,不论女人或者男人。 当揍畜的嘴唇覆上来,奇犽只觉得头皮一下子炸开了,脑袋里嗡嗡作响。 奇犽的条件反射机制仅对危险特别敏感,迟疑了数秒,奇犽才想起来把她推开。 “你不想帮我了吗?”她小心翼翼地盯着奇犽的眼睛。 奇犽双手按着她的肩膀,只是让她与自己间隔一条小臂的距离,没有十分用力推她。尽管奇犽被她的亲吻搞得有点慌,但不至于方寸大乱,失去对力道的掌握。 第76章 “不是。”奇犽脸上发烫,“非得用这种方式?” 话刚说出口,奇犽意识到自己是明知故问。 她三年以来一直过着这种生活,也被伊路米训练成习惯。奇犽的问话,无疑于指责一个穷得买不起面包的人为什么要偷面包。 “我没有别的办法了。”她果然这么说。 “抱歉。”奇犽是真的心怀歉意。 她捕捉到奇犽的模棱两可,越发得寸进尺,奇犽克制了立刻阻止她的条件反射,以及……紧张。 纵使万般不情愿,奇犽不得不承认,自己和家人口味一致,不反感她的亲密触碰。 奇犽不是禁欲主义者,至今没有恋爱经验,单纯是宁缺毋滥。 除了没朋友,奇犽的童年十分富足。世界第一杀手世家揍敌客的财力不必多说。在精神方面,奇犽从小就是全家人关注的中心,父亲的期待,母亲的溺爱,尽管他们的控制欲强。但他们表达「爱」的方式也就这样了,无法全盘否定。 揍敌客的杀手训练非常辛苦,是对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每次完成训练目标后,奇犽可以随心所欲地玩,揍敌客也鼓励他尽可能地放松自己,想杀人泄愤都无所谓。 否则,一个小孩子该如何长期承受成年人都难以撑下来的残酷训练?肯定会心理变态。 奇犽用各种方式补偿自己,买最新的玩具和游戏,按箱购入零食,再长大些,还开始买衣服鞋子配饰和包,从来都是及时满足,花钱如流水,手里根本留不住钱。在贪婪之岛,还差点陷入赌博游戏不可自拔。 总而言之,奇犽可以面不改色忍受剧痛,对快乐的抵抗力却不高。由于特殊的成长环境,奇犽的心智远比同龄人早熟。所以能用理性来提醒自己放纵的界限——后果不可以超出他的承受范围。 不,或许可以超出一点点,奇犽很难抗拒在危险边界游走的刺激感。 目前的状况完全不到触及边界的地步,最初的抗拒大概是出于逆反心理,不喜欢被家人干涉。 只要跨过心里那道坎,新奇的快感就紧紧攥住了奇犽的神经,令他欲罢不能。 没错,现在做的事情是为了解决问题。 但下坠的过程太快了,丧失身体掌控力和彼此经验的差距令奇犽感到一阵颤栗。 *奇犽偷吃外卖1* “比你想的更棒……是吗?” 奇犽心中警铃大作,战斗直觉占据主位,条件反射以攻代守,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按倒在沙发上。 “哈。”她不在乎主动权的归属,没有反抗,无比期待地注视奇犽。 *奇犽偷吃外卖2* “丑话说在前面,是你先挑衅的。”奇犽眼神晦暗,刻意压低了声音,“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奇犽不喜欢输。尤其是几乎做什么事都成功的当下,更加无法容忍轻易的失败。 他开始认真考虑要怎么对付这个女人。 *奇犽偷吃外卖3* 奇犽的理智飞到九霄云外。 *奇犽偷吃外卖4* “还想要吗?”奇犽有些嘲弄的意味。 “……”她抬手推开奇犽的脑袋,没成功。 奇犽本来想多教训她几句,叫她适可而止,结果自己这边先出了问题,不得不把话咽回肚子,选择先解决问题再说。 *奇犽偷吃外卖5* 三天后。 奇犽收到了亚路嘉的联络,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确实,他耽搁的时间有点太长了。 奇犽握着手机,莫名想起自己小时候把最喜欢的巧克力一箱箱堆满房间的夸张场景。 “出了点意料外的小状况。”奇犽冷静地回答。 “哥哥。”亚路嘉突然问,“你在??吗?” 奇犽惊得瞳孔一缩,迅速捂住手机话筒。 此刻,他正在做亚路嘉提到的事情,似乎很难有底气做出否认的回答。 第84章 后日谈a-《继承》(十七) “我正准备带她去看医生。”在无数撒谎技巧中,奇犽选择了避重就轻,“我也没料到她会轻生。看来伊路米给她造成的影响太深刻,让她无法适应环境的变化。” 有条不紊做出回答的同时,奇犽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亚路嘉为什么问出那个问题。 亚路嘉的语气并不确定,应该只是猜测。凡是猜测,肯定有相关依据。问话的指向明确,说明亚路嘉得到了可靠情报。 情报是怎么来的?首先排除「被跟踪」,奇犽不认为自己会迟钝到至今都没发现有人跟踪。 那就是其他途径了,比如入住记录,奇犽和揍畜都没有刻意隐藏行踪。奇犽想,亚路嘉大概只知道他和揍畜在旅店待了三天没离开。这件事本来可以有多种解释,之所以选了亚路嘉问的那一种,原因在于提供情报的人。 伊路米,绝对是伊路米在诱导。一切的开端,让亚路嘉染上恶习的,就是伊路米。 虽然奇犽也被影响,稍微走了一点弯路。但他正本清源的想法没有变,打算带揍畜去看医生是实话。 此时,揍畜退出去一点,被奇犽立刻拽回来。 等奇犽打完电话,揍畜问起医生的事情,奇犽说明天就去,把她压了下去。 两人第二天中午出发,因为早上又耽搁了。 当揍畜开始怀疑奇犽是不是真的想把她早点治好,她终于见到了奇犽口中的雷欧力医生。 三人在雷欧力医生诊所附近的咖啡店会面。黑色短发的雷欧力身着西装,很符合医生律师这类精英职业的标准打扮。他身材高挑,站起来比奇犽还高,揍畜目测他有190cm以上。 “你好。”雷欧力微笑着朝揍畜伸出手,温和的棕色眼睛很有亲和力,“希望我能够帮到你。” 揍畜与他握手,然后两人面对面坐下,揍畜坐在奇犽的右手边。 在奇犽之前的介绍中,揍畜得知奇犽与雷欧力最初结识于猎人考试。雷欧力是为了解决昂贵的大学学费才来考猎人执照,拿到猎人执照后,他成功完成医科大学学业,当上了医生,主修外科。 在雷欧力这边,他得知揍畜是亚路嘉的朋友,目前遇到了一些心理问题。奇犽希望雷欧力能帮忙推荐可靠的心理医生。 寒暄完毕,各人点的饮品和甜点也上齐了,于是谈话进入正轨。 “我听奇犽说你需要看心理医生。”预定位置的雷欧力选了咖啡厅僻静的角落,方便谈论私密话题,“请问你大概遇到了什么问题呢?” “……”揍畜瞥了奇犽一眼,自知不能讳疾忌医,她的视线略微低垂片刻,重新看向雷欧力的眼睛,轻声说,“我大概患上了x瘾。” 从奇犽那里得知她有轻生倾向后,雷欧力设想过无数可能的心理问题,没想到会是这种。比起常见的心理疾病,这种确实难以启齿,难怪要单独面谈。 “知道了。”雷欧力迅速收拾掉僵住的表情,镇定且严肃地点头,“我会优先寻找有这方面治疗经验的医生。” 然而,更加超出雷欧力预计的还有一件事。 “我要回家一趟,不方便带上她。”奇犽说,“可以暂时帮我照顾她一段时间吗?只要看住她,不让她做出不理智的行为就够了。” 无论如何,远离揍敌客对她来说绝对不是件坏事。 “我不会乱跑的。”她辩解了一句。 “呃。”雷欧力注意到她是念能力者,“奇犽,你知道战斗不是我的专长。” “不是。”奇犽语气轻松地摆摆手,“我不是要你看管犯人,让她这段时间跟着你就好,以免她一个人的时候胡思乱想。” 时间不长,也不需要付出太多精力照顾,于是雷欧力答应了朋友的请求。 临走前,奇犽表情神秘地凑近雷欧力,低声说:“她长得挺漂亮吧?” “什么意思?”雷欧力满脸莫名其妙。 “如果她对你有需求,麻烦你帮忙满足她。” “啊?”恍然大悟的雷欧力竖起眉毛,怒气冲冲,“你小子把我当成什么了?!” 全自动真人欢乐棒?! “怎么?”奇犽斜着眼睛看他,“猎人考试里为了摸女犯人而输掉一局的人不是你吗?” “我没你想的那么随便!”话虽如此,被揭露黑历史之后,雷欧力的气势弱了不少。 “只是以防万一,总不能让她随便去找奇怪的人吧?”奇犽调笑的表情换成了诚恳,“我相信你。拜托了,雷欧力。” “好吧。”雷欧力把满肚子疑问吞回去,用力拍了下奇犽的肩膀作为替代,“别让我等太久。” 奇犽离开了。 为了避嫌,雷欧力对揍畜表现得更加客气。 好在揍畜也不是难相处的人,甚至过于安静。尽管雷欧力无意探究她的私事,但也意识到她的心理问题还包含了抑郁,才会导致轻生行为。 看心理医生也是雷欧力亲自开车送她过去,在门外等她接受完治疗出来。 第77章 和自由职业的奇犽不一样,雷欧力有正经工作,而且是忙碌的医生。 “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她第一次上雷欧力的车,有些拘谨。 “没事,这笔账都算在奇犽那小子头上!”雷欧力展现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 为了节省诊所开支,雷欧力雇佣的人不多,许多杂活都得自己干。于是揍畜主动在诊所帮忙,反正她没别的事可做。正好,雷欧力就向其他人介绍说她是新来的兼职。 雷欧力的住处更寒酸,睡觉的地方只放得下一张床,像个普通单身汉的居所。「医生」这个精英职业在雷欧力身上并不赚钱,也不光鲜亮丽,因为他把大部分收入补贴给了贫穷的病人。 “床单被套和枕头我都换过了。”他一进门就用手提箱抢占了沙发,叫揍畜去睡床。 “你想和我一起睡也可以。”她不是聋子,听到了奇犽临走前和雷欧力的对话。 “都说了我不是那种人!”雷欧力在外的沉稳一扫而空,揉着头发,感到头疼,“我知道刚开始的戒断反应会比较难熬。心理医生给你开了些什么药,给我看看?” 不出所料,是用于治疗抑郁症和强迫症的药物。 雷欧力只是想借此转移话题。 第二天,雷欧力买了个超大玩偶让她抱着睡觉,当作她的安慰奶嘴。 手机传来震动。 伊路米打开手机,是糜稽发来了今天的工作汇报——街边监控拍到的揍畜影像。 和揍畜走在一起的雷欧力不必另外调查,伊路米早在猎人考试里就见过他了。 当奇犽从糜稽那里揪出伊路米最新的观察爱好,找伊路米要个说法的时候,伊路米很是无辜:“小奇,我没有打扰她,只是看一眼都不行吗?” “那样也很变态!”奇犽坚信伊路米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肯定在随时等待趁虚而入的机会。 即使不亲自动手,也可以借旁人之手顺水推舟,比如伊路米这次对亚路嘉的诱导。 “说实话,我比你还关心她的安危。”伊路米用大拇指遮住手机屏幕上的雷欧力,“毕竟我们家的管家谈恋爱一律死刑。” 低估你了大哥,原来你监视她是为了找机会弄死她?肥水不流外人田? “她是我的直属管家,不是你的,怎么判定是我的事情。”奇犽冷下脸,颇具威胁性地横了伊路米一眼。 “哈哈,开个玩笑。”伊路米的幽默感老样子叫人难以恭维,“我还挺喜欢她的,怎么忍心随便杀掉。小奇,养宠物就要好好负责,长期寄养在别人家里就真变成别人家的了。” “别这样大哥,真叫我恶心。”奇犽这次有机会对伊路米演了干呕的表情。 “说得对,伊路米。”基裘在一旁颔首,“养宠物就要好好负责,你每次工作那么久就把宠物丢给妈妈照顾,妈妈也是很辛苦的。” “是吗?可是她明明很乖,很好照料。”伊路米说。 “宠物也需要陪伴。”基裘开始分享经验,“吃饭和洗澡都需要人陪,她很怕寂寞。” 没错,但那是伊路米人为教育出来的依赖性。 “够了!”奇犽忍无可忍地打断了伊路米和基裘的对话,“总之你们别想再打她的主意!” 尽管在明显的经验差距下,奇犽和席巴的战斗结果毫无悬念。但奇犽走之前又对伊路米放了狠话。 “等我当上家主,就叫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无休接任务!” 无论奇犽是否真的想当家主,至少他已经承认了手握权力的重要性。 未来的路还很长呢。 亚路嘉冲在奇犽前面,给揍畜一个大大的拥抱。 奇犽盯着雷欧力发虚的脸,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 “你欠我一个大人情!”雷欧力言不由衷地对奇犽举起拳头。 “知道了——”奇犽弯起眼睛,有意拖长了语调。 戒除成瘾行为无法一蹴而就。 没办法,在那之前,也只有先负责到底了。 “三人一起旅行肯定更有趣!”亚路嘉挽着揍畜的胳膊。 “是是是。”奇犽无奈地挠头。 谁叫他最宠妹妹了呢? “变态妹控。”雷欧力趁机发起反击。 “你再骂?!”炸毛的奇犽。 亚路嘉伸长双臂,举起手机,把在场四人框入镜头。 按下拍摄键的瞬间,揍畜抬手,抵着下巴比了个「v」字。 第85章 后日谈b-《墓碑》(一) 【结局b-《墓碑》的后续剧情】 【前情提要:由于西索的袭击,旅团受到前所未有的惨重损失,社畜作为西索的女人,遭到旅团报复带回流星街,怀孕产女。社畜拼死一搏,置之死地而后生,旅团承认了她的意志,将她和她的女儿送回了家。飞坦和芬克斯许诺,今后会以「叔叔」的身份帮忙守护社畜的女儿】 —— 生活是这样的,西索只要简单地死掉就行了,而活下来的社畜要考虑的事情就很多了。 比如,疏通下水道。 俗话说得好——以小见大。 尽管不希望真的碰上不得不求助的危机,但也要早做准备。想着飞坦的许诺,社畜拨打了他的电话。 “喂?”社畜停顿片刻,考虑到这件事实在太小。于是讨了个巧,用昵称来称呼对方,“阿飞。” “好久不见。”电话里传出绝非是飞坦的男声。 一两秒后,社畜想起来那个声音是谁的,“芬克斯?” “飞坦呢?”社畜紧接着问,心里不由自主地七上八下。 为什么飞坦的手机在芬克斯手里? “他不在了。”芬克斯平静地说。 “什么?”社畜微微皱起眉头,声音变得紧张,“他怎么了?” “你遇到麻烦了?”芬克斯直入正题。 确实有麻烦,但绝对不是芬克斯想的那种麻烦,不是飞坦或者幻影旅团的仇家或者赏金猎人找过来这种等级的麻烦,只是区区下水道的麻烦罢了。 说不好,接下来就会有寻仇的麻烦,要马上收拾行李搬家吗? “不用跟我客气,有麻烦我也可以帮忙。”芬克斯表示关切的话语,打断了社畜的思绪,“别的不说,你知道的,以我和阿飞的关系,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电话里传出芬克斯拍了下胸脯的声音。 芬克斯和飞坦,这两位杀人不眨眼的a级通缉犯无论作恶或是享乐,都可以结伴而行。他们那份从小玩到大,宛如亲兄弟的交情,社畜充分见识过了。 以受害者的身份。 在流星街,社畜是真的打算一死了之,没想到不仅没死成,孽缘也没斩断。 面对无法斩断的孽缘,社畜能怎么办? 只能选择化敌为友。 社畜轻轻叹气,稍后,接受了芬克斯的「好意」。 连一刻都没有为飞坦的死亡哀悼,社畜立刻打包行李,抱着女儿离开了居住不到一年的房子。 既然跟a级通缉犯有了孽缘,社畜不敢奢求安稳平静的生活,房子是租的,随时做好跑路的准备。 接受芬克斯的保护,或者,借此机会远离这群a级通缉犯,哪种更安全? 社畜无法确定,她有些迷茫地看着怀里熟睡的女儿。她不再是光棍一条,可以一死了之,这个比她更脆弱的存在让她倾向于寻求帮手。 共同抵御风险,家庭就是这么产生的,不是吗? 社畜被这个突然的想法震了一下。 机场内,她推着行李箱,改变了原先的路线。 飞坦已经死了,不要抱侥幸心理,世界如此广阔,还是躲起来,隐姓埋名,更低调地生活吧。 到了约定的目的地才改变主意未免太晚,不足五十米的距离内,芬克斯敏锐地发现她,然后追了上来。 “这边!”芬克斯向她热情打招呼,似乎没发现她的逃跑意图。 社畜含糊地应了一声,当芬克斯朝她伸出手,在女儿和行李之间,她选择把行李交给芬克斯。 上次见面还是社畜女儿出生的时候,刚出生的婴儿皱巴巴的,小得能捧在手心里,现在像充了气的气球,长大了好几圈,沉甸甸地躺在臂弯里,芬克斯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婴儿圆鼓鼓的脸颊。 社畜女儿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见到近在咫尺的,陌生又凶恶的面孔,放声大哭起来。 “我不是故意的。”芬克斯的解释被婴儿哭声盖了过去。 大概是社畜的不安感染了女儿,这次安抚花了比平时更长的时间。 三人上了芬克斯的车,格外低沉的氛围让芬克斯都失去了讲冷笑话的兴趣,“你还好吗?” “我……”社畜抱紧怀里哭累的女儿,“我很害怕。飞坦死了,下一个会不会是我们?” “不是说了吗?我会保护你们。”芬克斯单手扶着方向盘,顾虑到社畜的女儿,降低音量,“难道你以为我比飞坦弱?” 第78章 “这我不是很清楚。”社畜实话实说。 “那就走着瞧。”芬克斯发动车子。 芬克斯给社畜选的新住处在一个靠近森林的小镇,悠闲宁静,远离城市的喧嚣。 房子各种意义上很干净,不是通过犯罪手段获得,而是规规矩矩花钱租房,毕竟不是短暂歇脚,芬克斯当然要尽可能避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说我们是夫妻会比较方便。”芬克斯说。 芬克斯的长相和社畜的风格相差太大,很难说是亲戚。而且社畜带着一个婴儿,比单身女人更容易引人注目。如果硬说是亲戚,会被当成一对私奔的男女,变成小镇茶余饭后的谈资吧? “就这么办。”社畜也希望麻烦越少越好。 她的女儿一边四处张望新鲜的景色,一边紧紧抓着她的衣服,变得更加粘人了,离开她就会哭。 “呜啊啊啊!” 哦,还有芬克斯凑近的时候,也会哭,简直是个芬克斯报警器。 芬克斯嘟囔着「长得凶不是我的错」,悻悻地在婴儿瘪嘴的瞬间止步,视情况往后退步。 现在他见到社畜的女儿就像见到洪水猛兽,只能小心翼翼地试探,每天努力刷存在感。 “momo,看这边。”芬克斯手中摇晃玩具,叫着婴儿的乳名,为了减少凶恶感,连声音都夹起来了。 “……”momo被玩具声音短暂吸引后,很快失去兴趣,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社畜身上。 和飞坦比起来,芬克斯与momo拉近关系的过程格外艰难,好不容易能凑近,想要抱一抱,她就哭。根据社畜的说法,飞坦不到一个星期就能抱着momo哄睡了。 芬克斯不认为飞坦那家伙的面相能比他和善到哪里去,难道差别在于身材,他太高大了,压迫感太强? 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momo模仿社畜擦脸的动作,突然福至心灵。 模仿。 小孩子喜欢模仿周围的大人,尤其是模仿最亲近的妈妈。 芬克斯目光深沉,注视正在和momo做互动游戏的社畜,意识到真正的问题是社畜不与他亲近,而momo本能地察觉到了这一点,才会一直抗拒芬克斯的靠近。 至于社畜为什么不与他亲近,芬克斯再清楚不过了。但那些过分的事情,飞坦也没少做,凭什么出现差别对待? 因为……飞坦几乎被她杀死了一次吗? 那时一片狼藉的手术室,躺在血泊里断成两截的飞坦,令芬克斯记忆犹新。 这明显不是值得效仿的道路。 慢慢来吧。 芬克斯外表粗犷,但在有需要的时候,他也能颇具耐心。 观察力敏锐的孩子更聪明,想到这一点,芬克斯还挺高兴——谁不喜欢聪明的孩子呢? 眼见芬克斯只是热衷于带孩子玩,也没有仇人找上门,心神不宁的社畜渐渐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透过枝叶的阳光在空气中编织出无数金线,清脆明亮的鸟叫声充满生机。 芬克斯走在前面,让momo骑在他的肩膀上,脚步轻快。 每天到森林散步已是「一家三口」的日常。 如果这也算一家三口,社畜自嘲地想,她岂不是个连死了两任丈夫的黑寡妇。 不,这绝对不是她的错,都是这些危险分子容易作死。 西索好歹留了点遗产,飞坦倒是死的干净,只剩下一个「好兄弟」能够帮忙。 如果芬克斯也死了,她是不是能彻底和这些危险分子了断…… 陡然放大的鸟叫声打断了社畜的思路,循着声音望去,是芬克斯从树上捉下来一只鸟给momo玩。 过了一会,担心小鸟死掉的社畜叫芬克斯把鸟放生,付出的代价是亲一下芬克斯的脸颊。 其实芬克斯提出要求时是开玩笑的口吻,社畜犹豫片刻,却踮起脚照做,令芬克斯感到惊讶。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社畜想通了,无论是杀芬克斯还是需要芬克斯的帮助,她都有必要获取芬克斯的信任。 大坝决堤只需要一个小小的缺口。 momo不再对着芬克斯哭闹,当她睡熟了,芬克斯便自然而然地与社畜开启大人的时间。 芬克斯意外的体贴让社畜心中的天平变得不稳定。 社畜每天陷入沉思的时间越来越长,这另一方面是因为芬克斯成功分担了照顾孩子的工作,那两人正其乐融融地玩着捉手指的游戏。 “……”未来究竟该怎么办才好啊。 社畜悄悄地叹气,刚抬起眼,就对上了芬克斯的视线。 有人开口说话之前,手机来电铃声率先响起,社畜拿起手机,屏幕显示的是陌生来电。 如果她没有做那件事,接通电话的时候,她应该会镇定许多吧? “喂。” 对方的声音像锤子一样砸得她眩晕了一下。 察觉到不对劲的芬克斯立刻来到她身边,向她握着的手机伸出手。 手机被抽离的瞬间,她回过神来,对着电话另一边,以及眼前的芬克斯发出疑问:“飞坦?” 如果她没有在得知飞坦死讯的第二天,就把飞坦从通讯簿里删了,她的语气应该能更确定一些,至少能从来电显示上看到飞坦的名字。 “怎么回事?”她再次发问。 第86章 后日谈b-《墓碑》(二) 阴差阳错。 一切开始仅仅是芬克斯临时起意的玩笑。 飞坦把手机放在桌上充电,出门一趟的工夫,留在室内的芬克斯顺手接起飞坦响铃的手机,听到社畜有些紧张的声音,觉得有趣,便出言误导她,让她以为飞坦死了。通话结束后,删掉通话记录,飞坦就不会知道这通电话的存在。 芬克斯做好了随时被拆穿的准备,谁都未曾想到,这个玩笑居然过了一个多月才被拆穿。如果飞坦没有主动联系社畜,玩笑还将继续。 “所以我不是有意的!”芬克斯理直气壮。 之后他被飞坦追着打了整整三天。 如此看来,他还是自知理亏的。 这场闹剧过后,飞坦隔三差五就会打电话过来,并且是视频电话,让社畜看见他不仅活着,还活得好好的。 孽缘又加深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飞坦不会分享他在外的犯罪生活,查岗式的视频电话往往也很短暂,因为他不是多话的人。其中,他最常说的话是「芬克斯在不在你那里」,同时观察社畜的微表情。 这种类型的话当然不能问芬克斯,否则芬克斯肯定会对偷吃更感兴趣。 实际上,芬克斯已经足够感兴趣了。 社畜越发感觉自己像个双面间谍,搞不好芬克斯和她最后至少要死一个在飞坦手上。 不过,她逐渐没空操心飞坦和芬克斯的事情。孩子越长大越难带,她很担心孩子在a级犯罪分子经常出现的险恶环境里长歪。 即使他们没有在孩子面前实施犯罪行为,某些东西也会潜移默化。 当社畜听到幼儿园老师说momo殴打同学,她头一次对飞坦等人的教育方式发表强烈的反对意见,不希望momo变得越来越暴力。 遭到社畜严肃批评的momo一回家就躲到飞坦和芬克斯身后。 “不就是踹了一脚。”芬克斯说,“小孩子之间打闹很正常。” “被踹到地上只能证明对方太弱了。”飞坦补充道。 以教育momo为由,芬克斯和飞坦目前握手言和,同住一个屋檐下,每天教momo锻炼身体(其实是玩些运动量大的游戏),甚至使用小刀之类的武器。 幸好社畜有先见之明,送momo去幼儿园的时候都会没收武器,否则这次momo殴打同学的场面可能要见血。 “无论如何,暴力不应该是解决问题的第一手段。”社畜强调。 “我没有爸爸。”momo表明自己殴打同学的原因,“大家都有爸爸。” 从一开始,社畜就未隐瞒momo没爸爸的事实。她跟momo说,爸爸是雇佣兵,在工作中意外死亡,芬克斯和飞坦等人是爸爸的同事——以此解释了芬克斯和飞坦等人为什么总出现在家里,还有他们为什么会教momo锻炼。 这是社畜能想到泛用度最高的解释。 关于「momo没有爸爸」的问题,社畜根据网上的答案,跟momo做过多次思想工作,告诉momo,每个人都有缺少的东西,世上很多孩子也没有爸爸,照样能健康成长,要想想自己有什么是其他小朋友没有的,等等等。 然而,当幼儿园同学说出「momo没有爸爸」的那一刻,社畜预先做了无数次的思想工作立刻化为乌有,在嘲笑声的包围中,momo气愤地动用了武力。 嘲笑的声音消失了,变成哭声,尖叫,以及呼喊老师的声音。 “我就要爸爸。”momo抓着芬克斯的衣角,眼里闪着泪,“我要很多很多爸爸!” “噗。”芬克斯没忍住,笑喷了。 momo越发委屈,松开手,躺在地上撒泼打滚,“我要超级多爸爸!呜呜呜!” 第79章 “momo,虽然你不能拥有超级多爸爸,但是……”飞坦故意卖了个关子,等momo停下来听人讲话,“那些有爸爸的家伙,明天就不一定还有爸爸了。” 一动手就是家破人亡,不过是a级犯罪分子的犯罪日常。 “我就要爸爸。”momo满脸失望,再次提高了嗓门,“我就要爸爸!我要超级多爸爸!” 幸好飞坦的解决方案被拒绝,社畜不禁松了口气。 鸡飞狗跳一直闹到momo肚子咕咕叫,虽然momo没拒绝吃饭,还得吃很香。但到了第二天早上,momo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去幼儿园。 “所以,最后怎么解决的?”库洛洛在电话里问芬克斯。 社畜相信,这是库洛洛绝对不会想到的方法。 不如说,那是全世界只有芬克斯能想出的离谱方案。除非无计可施,才会被采用的方案: 【超级多爸爸】 每天都换个(花钱雇来的)新爸爸接momo放学,让momo成为有超级多爸爸的孩子。 “……”大人们觉得离谱,但在一群3岁小孩的世界里,多就是棒,大就是厉害,五颜六色就是好看。 为了消除后续的质疑,还拍了张堪比全校大合照的超级多爸爸全家福,社畜坐在中间笑得有些无奈。 小孩的事情在小孩子的世界里解决,大人的事情在大人的世界里解决,当事情离谱到所有大人都认为「一眼假」的地步,部分孩子的父母反而能够共情社畜身为单亲妈妈的辛苦与努力。 尽管仍有部分孩子的父母叫自己家孩子与这个离谱家庭保持距离。但不是每个孩子都对父母言听计从,而且…… “得到所有人的喜欢是不可能的,就像你也不可能喜欢所有人。”社畜对momo说。 超级多爸爸方案成功实施后,momo答应社畜不对同学拳打脚踢,有事等放学了再告诉社畜。告诉芬克斯或者飞坦之类的人就免了,社畜担心a级犯罪分子把别人整出毛病。 “怎么就不能告诉我了?!”芬克斯发表不满,“阿飞你说句话啊!” “……”飞坦双手抱臂,不发一言。 “momo,把你和同学吵架的内容再大声说一遍。”社畜面无表情。 “哼!”momo双手叉腰,“她说她爸爸敢吃屎!我说我叔叔也敢!明天我们就要比一比!” “芬克斯你要参赛吗?”社畜说。 飞坦不再憋笑,板着的脸完全变成了滑稽的笑容,望向芬克斯的目光充满挑衅,“芬克斯你要参赛吗?” “开什么玩笑!”芬克斯怪叫一声,迅速拿出手机,“我呼叫团长来参赛!「库洛洛叔叔」一定有办法!咦?怎么打不通?” “换我我也不想再接你电话了。”飞坦指着卫生间的方向,“要不你从现在开始练习?” “滚!” 第87章 后日谈b-《墓碑》(三) 感谢网络时代带来的便利,以社畜至少三年搬一次家的频率,也不会让momo与朋友减少联络。 与此同时,痴迷手机游戏又变成了另外一个问题。 曾经「一定有办法的库洛洛叔叔」由于抽卡手气太差被扫入了历史垃圾堆。而抽卡手气最好的玛奇成为了momo目前最崇拜的对象。 算了,momo能成为比较正常的孩子,总比走上犯罪道路好。 “一百抽没抽到就停手。”社畜严格规定了momo的游戏氪金上限,“到下个版本才能充钱。找叔叔们也没用,我都打过招呼了!找爷爷奶奶也不行!” “没关系,momo,叔叔带你去抢钱!”芬克斯撸起袖子,露出肌肉结实的手臂。 “把人都杀了,就没人知道你抢钱。”飞坦冷笑着拿出一柄细剑。 啪! 社畜一巴掌呼到芬克斯脸上,把芬克斯打醒了。 “原来是梦啊。”社畜心有余悸,望向夜色深沉的窗外。 “吵死了,芬克斯闭嘴。”飞坦翻了个身。 “喂!”芬克斯用眼刀狠狠剐了飞坦的背影,大半夜的,也懒得再做计较。 阳台上,社畜对芬克斯提起刚做的噩梦。 “为了游戏充钱去抢劫,那是小混混才干的事。”芬克斯随手把散在额前的金发抹上去,“我怎么可能支持momo成为那么没品的家伙。” “我不是那个意思。”社畜叹了口气。 “放心,momo和我们不一样,她有得选。”芬克斯拍拍社畜的肩膀,“这是你给她争取的,绝对不会白费。” “……”社畜仰起头,后脑勺撞到芬克斯的胸口。 “话又说回来。”芬克斯压低声音,“阿飞在这太碍事,我们溜出去开房吧。” “你说谁碍事了。”飞坦冷硬的声音抵着芬克斯的后背。 “继续装睡不好吗?”芬克斯嘿嘿一笑。 “要打出去打。”社畜迅速介入事态。 两道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社畜关好窗户,来到momo的卧室。 鲜血淋漓的手术室已经在脑海中模糊不清,如今只剩下这张安静的睡脸。床头相框里的四人合照,中间是笑容满面的momo。 社畜轻吻了一下momo的额头。 “做个好梦。” 对momo。 也是对自己。 做个好梦。 第88章 后日谈c-《花束》(一) 【结局c-《花束》的后续剧情】 【前情提要:黑鲸号多方混战中,西索险些命丧社畜之手,得到社畜救治后,大孝子西索在社畜的棍棒教育下浪子回头,坦白从宽,奉社畜为「妈咪」】 —— 拉维加斯赌城是世界知名的度假圣地,拥有「世界娱乐之都」和「结婚之都」的美称。 贵宾室里,赌局落幕,胜负已定。 赌场经理穆迪面带微笑,走到对方面前,躬身行礼,低声细语的内容却不是送客,而是意料之外的威胁。 “太太,您也不想那件事被公开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社畜坐着不动,语气也很镇定。 钱都输光了,赌场难道还想逼迫她贷款继续下注?这里不是正规赌场吗?而且,杀鸡取卵对谁都没好处吧? “您或许知道,赌博出老千属于诈骗行为。我有足够的证据将您告上法庭。” 赌场会安装监控系统,包括闭路电视摄像头的网络,监控赌桌、赌场大厅、入口和其他公共区域,其目的是为了记录和监视赌场活动,确保赌场的安全和保护客人的利益。 上万个8k摄像头就是赌场监控部的眼睛。除了卫生间,这些摄像头全部都是无死角安装。如果发现任何不对劲的情况,可以放大放慢逐帧查看,清晰度高到可以看清人脸上的每一个毛孔。 当然,花大价钱搞这套监控系统,本质是维护赌场利益,防止客人在赌场一直赢钱。 换言之,只要没损害赌场利益,应该没理由跟输光了钱的贵宾过不去。 即使想到这个不合理之处,社畜却不是完全没有一点心虚,因为她真的出老千了。如此看来,她想瞒过从业多年的老手仍然为时尚早。 经过一番勤学苦练,社畜的手速和制造视觉死角的技术足够瞒过高速摄像机,除非……出现了失误。长时间精神高度集中,出现失误是正常的。考虑更多问题之前,社畜最好奇她在什么时候出现了何种失误。 挂壁式电视机的屏幕里开始播放两人的赌局画面。 穆迪拿着遥控器,“进行【倒带(replay)】。” “?!”注意到穆迪周身气势的变化,社畜瞪大眼睛。 居然用念能力?!这才是真正的作弊啊! 在赌局中,社畜可以借助身体遮挡制造监控和对手的视觉死角。然而,电视里画面的拍摄角度可以任意变换,完全不受限制,是真正的零死角,将社畜在原先视觉死角下的换牌动作一览无遗——这就是穆迪的念能力吗? 如果把这个技能用于抓犯人,那些永远拍不到犯人正脸的监控画面也能派上用场了啊! 不知道他的念能力有哪些限制?如果他能在赌局途中使用这个能力,岂不是能随便偷看对手的牌? “先有结论,再找证据。我的工作只需要在客人离场前完成就没有问题。”穆迪看出社畜的疑虑,类似的疑虑他已经非常熟悉,“太太,对于赌场来说,客人的输赢并不重要,因为赌场的利润主要来源于抽水。” 抽水,指庄家会在每场赌局中抽取5%至10%的赌注作为佣金,只要客人愿意赌,赌场就有利润,玩的越多利润越高。 即使客人赢钱,赌场也不会亏本,概率是赌场立于不败之地的关键。 理论上,庄家赢的概率高于客人,在赌场无限大的资金池面前,客人就算偶尔赢了一两次,只要继续赌,注定是以输收场。 除了概率还有赔率,一切都经过精密的数学计算,不论结果如何,庄家永远不会亏本。 所以俗话说得好——不怕你赢钱,就怕你不玩。 通过赌博实现一夜暴富,不过是赌场编织给赌徒的幻梦,有毒的诱饵罢了。 第80章 那么,手握9亿定期存款,一辈子不用工作的社畜为什么要来趟这趟浑水呢? 咳,勤学苦练的纸牌技术不能白白烂在手里,总得拿出来在外面耍耍,用于实战,搞清楚自己究竟几斤几两嘛!在这过程中损失的金钱量不会影响正常生活,就当是交学费了。 她心甘情愿交钱,赌场开开心心收钱,双方各取所需,难道不是皆大欢喜吗? 除非……其中夹杂了私人恩怨。 “我的确是初来乍到,但请你不要把我当成什么都不懂的白痴。”社畜全身放松,后背靠到椅背上,“把钱输光的人是我,有哪个诈骗犯会给受害者送钱?不管怎么看,我才是冤大头吧?” “太太,既然您是新手,有些规则不清楚也是正常的。”穆迪走到他那堆筹码跟前,用手在筹码中间画一条线,“当我手上只有两张牌的时候,我可以放弃一半筹码,直接选择投降(surrender)。这样,我们是平局。您刚才押注的筹码会退还给您,现在,您还能说您没有在赌局中通过出老千获利吗?” “说重点。”社畜翻了个白眼,“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西索。”穆迪双臂打开,两只手撑在桌沿,将成堆的筹码笼罩在阴影下,“您肯定认识他,并且非常熟悉。请不要急着否认。这些年我见过无数客人,能让我记忆深刻的不多,而您的手法和他十年前的风格几乎一模一样。” “啊?”社畜抱起双臂,“原来我这是十年前老版本啊!可恶的西索!” “这不是重点。”穆迪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十年前和西索之间未完成的赌局令我耿耿于怀至今。希望您能帮我完成这个夙愿,这一局筹码您可以尽管拿走,视频也会删掉。” 十年前,轻飘飘地抛下一句「无聊」,西索兴致索然,中途把扑克牌扔在桌上就离开了。 穆迪从未忘记那天西索对他轻蔑,把他当成了连打败的价值都没有的垃圾。 “哦,就这?”社畜有段时间没和西索联系了,“我可以给他打个电话,但……我不确定他是不是还活着,说不定他已经死外边了。” 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在穆迪的刻板印象中,能跟西索扯上关系的不会是什么正常人,更别提通情达理善解人意。 他满怀感谢与激动,快步走到社畜跟前,眼看着社畜点开通讯簿里名为「狗儿砸」的联系人。 “??”嘟——嘟—— 在电话接通的信号音中,社畜抬眼看向面露疑惑的穆迪。 “忘了告诉你,现在西索跟我姓了。” “喂——西索·利切。” “你给我惹的麻烦,快点自己过来解决。” 第89章 后日谈c-《花束》(二) 没有问西索什么时候能来,社畜就挂掉了电话。 “我尽力了。”社畜摊手道,“他不是会乖乖听话的家伙。反正你都等了十年,我也不着急。听说你们赌场配套的酒店很不错,我可以在那等西索过来。你有事随时来找我,这总行了吧?” “招待您是我的荣幸,祝您玩得开心。”穆迪伸出手,掌心向上。 社畜拢了拢身前的皮草披肩,左手搭在穆迪手中,站起身来,戴在无名指的红宝石戒指熠熠生辉。 “歌瓦讷。”社畜首次报出自己的名字,作为对方提供免费招待的感谢。 这确实是社畜的真名,只是作者最初的打算是三章完结,所以直到今天才把名字想出来。 顺便一提,红宝石戒指是租的,皮草是人造的,要爱护动物嘛。 穆迪叫来两名保镖,护送社畜去酒店。 酒店正门的音乐喷泉是该酒店非常引人注目的一个节目,还会喷出火焰与喷泉一起表演,每隔15分钟一场,晚上配合灯光,又是另一番赏心悦目的景象。 音乐喷泉由200个水景喷头和1000个独立灯泡组成。巨大的湖泊式喷泉随着音乐的旋律、节奏而变化、扭曲、喷射,数不尽的水花在灯光的照射下翩翩起舞,各种色彩在其中流动,如烟火一般灿烂。 游客的拍照声在周围不断响起。 看喷泉演奏完一整首歌曲,社畜这才进入酒店。穆迪已经用电话打过招呼,来到前台,社畜直接领到了特级豪华客房的房卡。 用房卡遮住上翘的嘴角,社畜的心情好的不得了。 白嫖一时爽,一直白嫖一直爽啊! 至于守在门外的保镖们是为了防止她逃跑之类的,比起被迫和卡金国黑手党打交道的那段日子,只能说是驾轻就熟的芝麻小事。 这里是「娱乐之都」,她原本的打算就是在这玩一段时间,没有半点想走的意思,现在还有人愿意买单,何乐而不为? 关上门,房间内的灯光自动依次亮起。 踢掉高跟鞋,赤脚踩着地毯,扔下披肩,社畜快步走向舒适的睡床,以一个「大」字迎面扑倒在床。 “呼——”她拉过来最近的枕头,垫到脑袋下,“好软!” 躺了一会,又翻了几个身,在困意完全涌上来之前,她慢吞吞地下床。先把首饰放进房间配备的迷你保险箱,然后去浴室洗澡。 作为娱乐度假酒店,娱乐场,商场,餐厅当然必不可少。 第二天,社畜换上轻便的衣服鞋子,拿着手机,参考社交网络上的推荐,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除了身后跟俩保镖,她的活动内容和普通游客没有太大区别。 身后跟俩保镖也没什么不好嘛!酷,而且免费,而且免费。 第四天,一通电话打破了社畜悠闲的下午茶时间。 “妈咪,我到机场了——” “我把详细地址发给你。” “妈咪不来接我我就回去了。” “你等着!” 好吧,这四天的玩乐不真是免费的,需要的代价是把西索送到穆迪面前。 十分钟的车程眨眼间过去,保镖拉开车门。 下车后,社畜在两位保镖的簇拥下四处张望。 “妈咪——”有人瞬间出现,将社畜拥入怀中。 别说身旁的两名保镖来不及反应,连社畜都对西索的出现十分意外。 这家伙从哪里钻出来的?下水道吗?! 社畜抬起头,定睛一看,眨了眨眼,又定睛一看,“你谁?” “人家很伤心。”他拉下墨镜,眉毛挑起,金色眼睛露了出来,“需要妈咪亲亲才能好。” 一米九的大男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撒娇,这画面太美,离现场最近的两位保镖完全不想欣赏,虽然想把视线移开,但工作职责所在,只能选择忍耐。 社畜推开西索,好好地把西索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今天的西索打扮得像一只花枝招展的孔雀。散下来的红发柔顺地垂在耳边,外套装饰了大量的扑克牌花色纹饰,内搭紫色衬衫,不光墨镜是从紫到粉的渐变色,还配了耳饰,胸针,袖扣等等。 “圣诞树就是你!”社畜抬手掩住鼻尖,意识到西索还洒了香水,“你这也太浮夸了!” 西索微微昂起头,状似不满地轻哼一声,实则不以为意。他擅于享受观众的目光洗礼,在哪都要成为舞台中心——这个自恋狂! “魔术师(magician)的登场服饰当然要根据舞台仔细挑选。”西索单手托着渐变色墨镜,低头从镜片边缘打量社畜,“倒是妈咪的打扮令我出乎意料。” “不好意思,皮草和首饰忘在酒店了。” “哦,那按照妈咪的习惯租……” 西索的后半句话被社畜捂嘴,没能说出来,但不妨碍他笑得肩膀颤抖。 很好,很有精神,不愧是「祸害遗千年」。 两人和保镖们坐进车里,西索这才问起具体要做什么。 “杀人、放火、还是抢劫?”西索笑眯眯地问。 这些事西索多多少少确实干过,但是…… “我从没让你干这些事吧!”社畜双手抱臂,“今天只是叫你来赌博!” “噗。”西索笑出了声,暧昧地凑到耳边,“妈咪-珍惜生命,远离赌博。” “西索你最没资格说这个!”社畜试图推开他的脸,未能得逞,“多少赌场把你拉进了黑名单!这次的问题也是因为你!简而言之,有人要和你一较高下。” “那和「麻烦」又有什么关系呢?”西索的发尾蹭在社畜的耳廓,“不是得了「好处」,就是……遭到了「威胁」?” 车内的两名保镖可以从侧面印证这一点。 “那也是你的问题!”社畜猛地揪住西索的耳朵,“教我十年前的版本,害我出千被抓住!” “好吧。”西索鼓起脸颊,“可是我也很多年没进赌场了。” “不是吧你?!”社畜动作僵住,“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那种地方十年前就玩腻了。”西索把墨镜推到头顶,展示给社畜一个大大的无辜脸,“还不如和妈咪一起喝下午茶有趣呢——” 第81章 “……” “……”仔细想想,西索每天扑克牌不离手,虽然经常用来杀人。但至少玩牌的技术从未生疏,只会越发熟练,四舍五入也算是没有忘本! 而且,西索有个超级作弊的念能力「轻薄的假象」,能在任何物体的表面伪装各种质感,比如,改变扑克牌的花色。 西索这么自恋的家伙,肯定也不喜欢输得落花流水。 总而言之…… “妈咪相信你可以的!就决定是你了,上吧,西索!”社畜拍拍西索的肩膀,“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之前社畜和赌场经理穆迪赌的最后一场,因为穆迪选择投降(surrender),变成平局,那一场的筹码退还到社畜手中。今天,社畜将这些暂时寄放在赌场的筹码交给西索作为赌资。 十分钟后,荷官用推子刮走了西索跟前的最后一枚筹码。 “哦呀,不小心输光了——”西索无奈地摊手,转头看向观战的社畜。 “谁叫你乱下注的!”社畜恨铁不成钢地拍打座椅扶手,“没用的家伙!高估你了!” “太久没玩,手生了嘛——”西索满不在乎地叉腰。 “你就是……”x2 社畜和穆迪的声音撞到一起,两人同时噤声,面面相觑。 “咳。”社畜打了个圆场,“如你所见,先生。不好意思,我家西索浪子回头金不换,戒赌多年。如今就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罢了。” “太太,可是他明显没有认真。”穆迪拍掌三下。 贵宾室的门从外面被打开,真枪实弹的黑西服保镖一股脑涌进来,将整个房间团团围住,黑漆漆的枪口分别对准西索和社畜。 “押上各自的全部财产,谁先输光,谁就去死。”穆迪扬起异常兴奋的笑容,“现在你们可以跟我较真了吗?” “这不太好吧!”下意识举起双手的社畜说,“输光全部财产就已经够惨了,没必要去死。” “妈咪——”西索眼神坚定, “会赢的。” “上一个这么说的人气漫画角色已经变成两截了。”社畜叹了口气,“行吧,客随主便,西索你和他再玩一局。” “……” “……”又输了。 “看起来我今天手气不佳。”西索的懊恼浮于表面。 “你这个败家子!”社畜的痛骂真情实感。 观察眼前两人的互动,穆迪有些说不清的疑惑。直到他发现西索用来兑换筹码的银行卡是副卡,并且额度刚刚到达上限。 “怎么就剩这点了,又乱花钱了是不是?!”社畜指着西索的鼻子,“没沾赌就这么能花钱,真变成赌徒咱们立刻断绝母子关系!” “妈咪——”西索离开赌桌,用鼻尖抵住社畜的手指,“如果让我继续赌,这家赌场我都可以赢到手。” “说什么大话呢!”社畜一下下戳着西索的鼻子,“万一你输了不还得我买单!” “妈咪不也开倒了几家店。” “我炒虚拟货币赚得更多!” 不劳而获的钱亏了最不心疼,所以被社畜拿来当赌场的学费。 第三局,还是西索输。 “感觉就差一点点了。”西索语气真诚。 “你最好真的只差一点点。”社畜心疼地又兑换了一批筹码。 第四局,西索输。 “西索,你可以跟我开玩笑,但不要拿钱开玩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西索靠在赌桌,单手撑脸,“妈咪的总资产应该有上千亿,难道都被妈咪赌光了?” “我不可能,你倒是有可能。”回想西索的连续落败,社畜突然意识到某种可能性,“你想全部拿来赌?!” “bingo——” 社畜顿时黑了脸,「呼」地站起来,然后被黑西服保镖的子弹上膛声压回了座位。 不让穆迪心服口服,赌局就不会结束。 不继续和穆迪的赌局当然也可以,代价会是一场血雨腥风。这家赌场的安保水平拦不住西索,只会变成西索在赌场乱杀。 西索一般无意与杂鱼计较,但枪都怼脑门上了,就别怪他不客气。 为了和平…… 呃,用社畜上千亿的全部资产来换取别人家赌场的和平,这是不是太贵了?! 主动挑事的可是对方啊!难道不应该自己负担后果吗? 成年人要学会自己承担责任! “西索,你这混蛋!”社畜咬着牙,“早知道,我就不收养你了!” 第90章 后日谈c-《花束》(三) 法律是统治阶级意志的体现。 由于社会结构、历史传统、文化理念、价值取向等方面的不同,使得各个国家的法律文化之间存有差异。 举个例子,有的国家允许8岁儿童结婚。 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居然能合法。那么,未婚社畜收养一个年龄比她还大的成年男人为养子,放在全世界范围内,同样算不上稀奇事。 社畜之所以耗费时间精力办理收养西索的合法手续,不是因为受到西索威胁或者无聊到了极点,而是因为…… “什么?!你说你干了什么?!” 社畜妈陡然变大的声音让社畜默默降低了视频通话音量。 若不是西索坚持「既然是家人,就不能藏着掖着」之类的狗屁话,社畜本想瞒着父母去办收养西索的手续。 社畜怎么可能不清楚,西索的真实意图是想看她家人对此事有什么反应。 但西索比她更清楚,上千亿资产对她的诱惑力。 选择收养西索,社畜和西索就变为直系亲属关系,而直系亲属之间最方便转移巨额财产——钩直饵咸。 社畜辗转反侧几夜,即使知道其中的风险,心一横,还是把钩咬了。 “可恶!”社畜含泪签字,含泪成为西索的养母,含泪获得西索名下的上千亿资产。 谁叫西索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收养孩子不是收养宠物!你以为养个孩子很容易吗?!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跟我们商量一下?!”社畜妈的表情在视频通话的画面里愤怒得有些扭曲,“好啊!都学会先斩后奏了,歌瓦讷·利切!” 当爸妈开始连名带姓地称呼你,往往证明事情非常严重。 社畜特意趁着爸爸不在的时候联系,就怕有高血压的爸爸过于激动犯了病。先跟妈妈谈妥了,再让妈妈转告爸爸比较好。 “妈。”被一顿数落的社畜瞪了坐在对面沙发上的西索一眼,瞅准妈妈歇口气的间隙,无奈地抬高嗓门,暂时盖过对方的声音,“妈!你先听我说完好不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和我的猎人工作有关!” 拥有「猎人执照」的「猎人」是社会地位很高的特殊职业,可享受各种特权。每年想要获得猎人执照的人络绎不绝。但猎人考试通过率极低,全世界拥有猎人执照的不足千人。 当社畜摆出她的「猎人」身份,社畜妈的气势顿时少了一大半。 “哦。”社畜妈看似冷静,“你继续。” 在社畜编造的故事中,她因为工作关系认识了“遭遇巨大变故,产生精神障碍,丧失民事行为能力,急需监护人”的西索。由于西索名下有巨额财产,为了争夺监护人的位置,事态一度混乱不堪。最后变成让西索自己选,结果西索选了她当监护人。 “所以你收养了一个被人惦记财产的精神病?!”社畜妈的脸色更差了,“再缺钱也不能接这种活!咱们家不图这个钱!” “话也不能这么说……”社畜一边说,一边提防西索捣乱,做好了随时挂掉电话的准备,“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普通人没法解决的事情,我身为猎人,平时享受特权,这种时候理应首当其冲。我也是确认了自己能够处理,没有勉强自己。” 涉及到「猎人」这一知识盲区,社畜妈沉默了好一会儿。 “多少钱?”社畜妈把话题扯回普通人的范畴。 听到妈妈开始谈钱,社畜明白事情成功了一半。 实际金额对于普通人太过震撼,社畜明智地减了一个零,“上百亿。” 屏幕那边传来社畜妈倒吸凉气的声音。 一百亿戒尼,足够普通家庭衣食无忧十辈子,恐怕还不止。 社畜妈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状态反反复复,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行吧。”社畜妈放弃了挣扎,“你爸恐怕受不了这种刺激。跟他讲的时候,我会减一个零。” “好,改天我把西索带来给你们看看。” “什么?!”社畜妈拉长了脸,“不用了!让他好好住院接受治疗吧!” “已经治疗过了,他现在精神挺稳定的。”社畜说,“西索是个孤儿,渴望家庭温暖,想见爷爷奶奶。” “什么爷爷奶奶?!我没你这个女儿!”社畜妈捏着眉头,“没结婚就多一孩子!还是个有精神病的!别说你爸,我也要被你搞出高血压!” 第82章 “妈,人家可怜,有钱没处花,我这是做好事。” “他犯病的时候有没有暴力倾向?如果打了人砸了东西,要负责的是监护人!” “我知道!” 确实,这就是收养西索的最大风险所在。 富贵险中求,西索为非作歹这么多年都没翻车,应该没事——谁叫西索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母女俩讨论了很久责任问题,闲得西索在此期间不知道堆了几座扑克牌塔。当视频通话结束,社畜疲惫地给手机充电,然后在床上躺尸。 西索兴致勃勃地凑上来,社畜一巴掌按住他的脸,“别介,我现在是你妈。” 然而没一点屁用。 “妈咪,我饿了——” “……”纵观200多种宠物狗,有一些狗特别出众,体力和力量都非常强大,并且喜欢冲刺,每天都需要散步、跑步,长时间的运动都不会疲惫,永远精力旺盛,一年至少300天在户外疯跑,没几个主人能够抗得住。如果不能为它们提供足够的运动量,那它们就要拆家了。 到底是「人遛狗」还是「狗遛人」,这是个问题。 好处是,养狗真能减肥。 “……”如果可以选,社畜想,自己还是更适合养猫。 到了见家长那天,社畜已心如止水。 社畜爸妈正襟危坐,问西索什么时候来,社畜指着身旁人模狗样的西索,“他就是西索。” “……” “……”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之前在视频通话里聊了很多问题,唯独没有提及西索的年龄——因为是收养,社畜爸妈都下意识认为对方是个未成年。 鬼知道是个一米九的……怎么看都已经成年很久的……成熟壮汉。 社畜爸捂着胸口,社畜妈勉强挤出一句,“没开玩笑?” “没。”社畜冷静回答。 “……”社畜爸开始翻找降压药,社畜妈开始擦汗。 “西索你先回我房间待着。”社畜扯着西索的袖口,连拖带拽,让他进了卧室。 社畜爸妈坐回原位,与之前不同的是,两人面色凝重,仿佛家里刚刚进了一头饿狼。 不好意思,低估了,西索的破坏力应该相当于一群饿狼。 “呃,你们也看到了,西索只是看起来不好惹,其实他没什么攻击性。”社畜说,“你们可以把他当成「地主家的傻儿子」。” “他……他生活能够自理吗?”社畜爸握着刚刚用来喝降压药的水杯。 “可以。”社畜稍加斟酌,“他的思维只是退回到了8岁左右。” “8岁?看他的样子,这也得28了!”社畜妈嘴角向下,“年龄越大,病越不好治啊!而且他这么大块头,万一他要打人,你真拦得住吗?!” “妈,我是猎人。”社畜强调。 “行行行,你不是普通人是猎人是啥都行!”社畜妈不耐烦地摆手,“随便你!” “西索这身肌肉是因为他得病之前喜欢健身。”社畜试图找补,“他其实很阳光开朗,乐于助人!” “有钱却变成了傻子,西索也是个可怜人。”社畜爸叹息,“就是今天准备的饭菜可能不够。看他这大块头,一顿得吃多少碗饭!” “饿一顿没事的,饿不死人。”社畜说。 “人家给这么多钱,不能没良心!”社畜妈站起来,“我再去买点菜。” “点外卖!”社畜拦住她,“别麻烦,点外卖就行了!” “外卖都是料理包,还不卫生!你要吃就吃,反正我不吃!” 社畜妈出门了,留下社畜爸和社畜面面相觑。 “有件事。”社畜爸尽可能压低声音,“能不能给我看看银行卡?你爸这辈子还没亲眼见过八位数以上的银行余额。” 社畜给爸爸看了她9亿戒尼的定期存款。 “哎呀!这!这!”社畜爸看了又看,忍不住感慨,“仔细想想,西索长得也不错,活脱脱一个钻石王老五。若不是个傻子,怎么轮得到咱们家捡漏。” “爸,那是因为我是猎人。”社畜强调。 “行行行,你不是普通人是猎人是啥都行!”社畜爸将手机还给社畜,“以后还是小心点,要是出了问题,咱们也帮不上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该送医院就送医院,别舍不得钱!” 西索在社畜爸妈家吃饭期间无事发生。 不知道他们对西索的病情认知究竟严重到了什么地步,见到西索能够和正常人一样吃饭就非常欣慰,然后嘴角抽搐地拒绝了西索叫他们「爷爷奶奶」的行为——钱再多也无法接受自己突然多了个快三十岁的大孙子。 饭后,社畜没来得及帮忙洗碗,就连同西索被父母委婉地赶出了家门。 “……”社畜的事前预测还是太乐观了。 目前看来,但凡西索在刚才那顿饭期间多整点幺蛾子,社畜八成会被父母当场断绝关系。 悻悻地将视线从紧闭的家门移开,社畜看向西索,“你今天安静得出奇,不会还有什么大的在后面等我?!” “其实我很怕生的——”西索用手指压着下嘴唇,一脸无辜。 “玩够了吧?!我都跟你说过了我爸妈是普通人!”社畜双手握住西索的手腕,“该走了!” 她拽着西索走了好几步,从上方传来西索故意拖腔拖调的愉快声音,“我还有一点要求——” “还有什么要求?!”社畜艰难地转过头。 “想吃饭后甜点——”西索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早说啊!”社畜腾出一只手擦额头,“吓死我了!” 社畜父母虽然关了门,人还站在窗户那里看着啊! “你想吃什么都行!只要是法律允许的都行!”社畜迅速绕到西索身后,用全身力气推着西索往前走,“快快快!走走走!” 因为西索的不配合,社畜索性扛起200斤西索,飞速离开现场。 “不、不愧是猎人。你说是吧,孩子她妈?!”见到自己女儿轻松扛起一米九的壮汉,社畜爸惊得下巴都合不拢了。 “西索如果不是个傻子,能不能当咱们家女婿?”社畜妈喃喃。 “不能吧!那长相就不是能守本分的。”社畜爸拉好窗帘,“结婚还是找个老实靠谱的比较好!” “说的也是。” 第91章 后日谈c-《花束》(四) 目前为止,社畜是第一次感到从西索那里继承的数千亿资产烫手。 西索无民事行为能力的证明是真的,收养手续是真的。一旦西索闯祸被抓住,身为监护人的社畜要被问责也是真的。 钱呀,你是杀人不见血的刀! 俗话又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用合乎道德和法律的方法去取得钱财,爱财又有什么错?! 钱是无辜的,我是无辜的,西索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原本,社畜过得安宁且幸福,直到西索赠与她巨额财富,又教她玩扑克,让她跃跃欲试。 这件事改变了社畜的一生。 “我含辛茹苦把你拉扯成人,你居然这样对我!”社畜猛地抓住离她最近的一根枪管,力量和速度都让黑西服保镖措手不及,手里的枪被社畜抢走,“去死吧,西索!” 紧接着,社畜对西索一通扫射,直至清空弹匣。 地毯、椅子和赌桌都留下了硝烟味的弹坑,西索避开所有子弹,从容地扶着椅背坐回有弹坑的椅子。社畜把枪往后抛,砸到其中一个黑西服保镖的胸口,对方下意识地抬手,正好接住了枪。发烫的枪口又令他松手,枪掉到地毯上。 “先生,你看看。”社畜对穆迪说,“枪根本打不中这家伙。我建议你叫他们把枪收起来,现在的气氛我实在不喜欢。” “丑话说在前头,我对你的性命没有任何兴趣。” “我能拿出上千亿的资产当筹码,你有足够的资产跟注吗?” 社畜想通了,这上千亿资产是从西索那里不劳而获的,全扔进水里也不值得心疼。 (西索的)钱没了(西索)可以再赚。 关她屁事! “当然。”穆迪做了个手势,让黑西服保镖们把枪放下,“我早就做好了舍弃一切的准备。总额可能差一点,但我可以用我的手脚和器官补上。” “你有点太极端了。”社畜忍不住说。 通过各自的律师验证双方的资产真实性后,作为豪赌标志物的纯金筹码被端了上来,一枚筹码代表10亿戒尼。 金灿灿的筹码堆在赌桌,就像一小座金山。 社畜已经放弃了挣扎。 不孝子孙多败家,金山银山也会空。 待会就等着看西索表演魔术「坐吃山空」。 该死的西索! “太太,如果您不想全程旁观,那就稍微修改规则如何?”穆迪主动提议。 “愿闻其详。”社畜点头。 奥马哈扑克游戏(omaha poker)是一种共牌游戏。庄家总共发出五张公共牌,玩家手中最多有四张底牌,要将手中的两张底牌和五张共牌中的三张牌,组合成最好的一手牌。然后比较大小,大的赢。如果大小一样,那么平分底池。 第83章 规则修改后,本应该由庄家发给玩家们的第三张底牌,变为社畜查看第三张底牌后,自己决定把底牌分别交给哪位玩家。本应该由庄家发给玩家们的第四张底牌,变为临时发牌员查看第四张底牌后,决定把底牌分别交给哪位玩家。 其中,社畜选择交给西索的牌必须公开,临时发牌员交给穆迪的牌必须公开。 赌场是穆迪经营多年的地方,公平起见,临时发牌员由社畜挑选。于是,社畜选了在场的一名黑西服保镖。 游戏开始。 西索和穆迪都投注一枚筹码加入游戏,庄家将这两枚筹码划入底池,然后发牌。 庄家发完第二张底牌,此时玩家可以选择弃牌(fold)、跟注(call)或者加注(raise)。 “raise。”西索似乎认为自己手上的牌非常好,选择加倍投注,也就是押上两枚筹码。 “raise。”穆迪紧随其后。 坐在庄家对面的社畜扫视二人,那两张脸都充满自信,看不出破绽——情绪管理是玩牌的基础。 庄家发出三张公共牌,方块a,梅花k,黑桃6。 此时玩家可以不投注,选择观察(check),也可以投注(bet),或者和上一轮一样,选择弃牌(fold)、跟注(call)或者加注(raise)。 “bet。”西索押上一枚筹码。 “raise。”穆迪押上两枚筹码。 庄家把第三张底牌发给社畜,是红桃a和黑桃2。 社畜不知道西索和穆迪手里的两张底牌是什么,只能根据公共牌来判断拿哪张牌给西索更有利。但她拿给西索的牌必须公开,这就不一定对西索有利。 话又说回来,赌局才刚开始,西索未必想赢这一局,她何必费太多心? 不过,穆迪拿到第三张底牌后,和她公开的牌进行对照,就知道她是否选择与公共牌组合效果更好的牌,这又能说明很多问题。 选择和公共牌组合效果更好的牌看起来更合情合理。但在牌面需要公开的情况下,那就不一定了。 社畜决定先走稳妥的路子,公开了手中的红桃a,然后将盖着的黑桃2交给穆迪。 “是我最喜欢的牌呢。”西索指间夹着红桃a,对着中央的爱心轻轻一吻,“谢谢妈咪——” 尽说谎话,你最喜欢的明明是joker!社畜腹诽。 穆迪没有漏掉社畜对西索翻的白眼,因为社畜可能以任何方式将穆迪的第三张底牌透露给西索。 扑克牌游戏不仅要会算概率,更是人心的较量。 庄家发出第四张公共牌,方块q。 现在再投注,就得翻倍了,也就是两枚筹码起步。 “bet。”西索押上两枚筹码。 “raise。”穆迪押上四枚筹码。 庄家把第四张底牌发给临时发牌员,临时发牌员公开了黑桃4。 在社畜的角度,她知道西索有一张红桃a,穆迪有黑桃2和黑桃4,公共牌是方块a,梅花k,黑桃6,方块q——难道穆迪准备组成同花顺? 社畜中断思考,转过头,西索正笑眯眯地盯着她看。 想要从社畜和临时发牌员脸上找出更多线索是正常的。但西索的观察明显不是为了游戏胜利,而是寻求更多乐趣的唯恐天下不乱! “西索,如果你想当一路躺输的冒牌魔术师,那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社畜皱了皱眉头,“你敢不敢承诺,输一次给我打一次屁股!” “诶?”西索惊讶地挑眉,“在这?” “回去了打。”社畜有些后悔自己的提议,西索明显比她想的更不在乎尊严,她连忙补充,“是脱了裤子打!” 西索单手撑着下巴,大概是想象了那种情景,语气愉快地上扬,“岂不是更好了口牙——” 这也能被你当成奖励?! 庄家发出第五张公共牌,梅花a。 又是a? 老天有眼? 三张a就是「三条」,西索难道会躺赢?! 好耶!这样就好!社畜对于打西索屁股这件事完全不感兴趣!拒绝奖励西索! 底牌和公共牌都已经发完,到了摊牌(the showdown)的时刻。每个玩家从自己的底牌中选出两张,从公共牌中选出三张,共五张形成最好的组合,然后比较牌型大小。 公共牌是方块a,梅花k,黑桃6,方块q,梅花a。 穆迪选的两张底牌是黑桃q和红桃6,可以与公共牌中的方块q,黑桃6,以及任意一张剩下的牌完成「两对」的牌型。 黑桃q和红桃6都不是社畜或者临时发牌员选择的牌。看起来,在每个玩家手中有四张底牌的情况下,社畜和临时发牌员能给己方带来的帮助相当有限。 「两对」的牌型算不上特别好,并且小于西索能够凑齐三张a的「三条」牌型。但赌局才刚刚开始,押注的筹码较少,输或者赢都只能算是热身活动,所以穆迪摊牌时表情也十分轻松。 稍后,西索同样一脸轻松地打出两张底牌,方块5和梅花k,也没选择社畜发给他的牌。 这两张牌和公共牌能够组成的最大牌型是——对子。 “西索,我给你的红桃a呢?!”社畜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被你吃了?!” 只要西索拿出红桃a,与公共牌的方块a和梅花a组成「三条」,牌型就比穆迪的「两对」更大。 “仔细想想,我最喜欢的牌还是joker——”西索弯着嘴角,手上的牌面眨眼间变成拿着镰刀的小丑图案。 “这里根本没有joker!你故意找茬是不是?!” 奥马哈扑克游戏里总共52张牌,两张joker牌事先会被排除。 更叫社畜恼火的是,西索这是故意展示他可以用「轻薄的假象」更改牌面。正如西索在天空竞技场喜欢主动向对手介绍自己念能力的坏习惯。 正常念能力者主动介绍自己的念能力。可能是因为念能力有此制约,可能是因为对方肯定会死,可能是因为要用不完整的情报迷惑对手——总之就是要创造各种有利条件。 西索恰恰相反,他是为了让自己落入下风,享受逆风翻盘的刺激,才主动介绍自己的念能力。 想要戳穿「轻薄的假象」并不难,难的是需要意识到这一点,摊牌时仔细检查牌面,就能发现破绽。 但是…… 就算没有「轻薄的假象」,防范扑克牌被做手脚是赌场的基本操作。无论对手是不是西索,赌场都会格外关注扑克牌的状态。 此时,社畜已经冲到西索面前,双手揪着西索的衣领,把西索从椅子上拽起来,“好玩吗?以后马戏团没你我不看!还要不要去金拱门前站站岗!” “今天是疯狂星期四——”西索双手举到胸前,竖起大拇指,“忘了肯德基,v我50,让我做你的堡堡——” 社畜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里冒出怒火,因为暂时腾不出手,竟然张嘴咬住了西索的脖子。 西索眯起眼睛,好像很享受的样子。直到血腥味溢出来,其他人才发觉事情的严重性。 经过众人一番劝架,社畜总算放西索一马,然后用一杯冰柠檬水漱了口。 西索扯开被血糊住的衣领,拿湿毛巾处理血迹。 为了防止西索继续故意出烂牌,穆迪再次修改规则,摊牌时要把四张底牌全部公开,强制选择牌型最大的组合进行比较。 啃了西索之后,社畜仍不解气,接下来连眼神都懒得多给西索一个,选底牌的时候也非常随便,毫无章法可言。西索的想法更是叫人难以捉摸,有时候认真,有时候不当回事。 一开始意气风发的穆迪,被这两人的各种闹剧整得没了脾气。 穆迪的心完全冰冷,仿佛最枯燥的日常工作,只是如同机器般进行概率计算,朝着永恒不变的胜利目标前进。 天道酬勤。 尽管西索不是一直在输,但穆迪赢得更多。终于,西索面前的纯金筹码用光了。 没有多少获胜的喜悦,穆迪站起身,宣布游戏结束的声音夹杂着疲惫。 “等等。”社畜打断他的宣言。 社畜抬手,指间夹着一枚纯金筹码。 “我这里还有筹码。”她把筹码横过来,掷向西索,“最后一枚。西索,你满意了吧?!” “妈咪真好——”就像孩童得到了一直想要的玩具,西索满脸惊喜地接住筹码,脸颊贴上去蹭了蹭,感受筹码残留的体温,“谢谢妈咪——” 穆迪的面容凝固了,时间仿佛静止,唯有惊愕溢出眼眶。 他只顾着关注扑克牌,没有留心筹码的数量。 从一开始就被耍了! 第92章 后日谈c-《花束》(五) “藏筹码——这不算作弊吧?”社畜眼中带笑。 “没错。”穆迪承认。 关键在于,她什么时候藏的筹码?恐怕是她和西索产生肢体冲突的期间,那时她离筹码最近。 转移众人注意力是老千常用手段之一。 之前社畜和西索的互动太富有真情实感。尤其是社畜啃西索的那一口,血淋淋的伤口实在触目惊心,再加上,社畜对西索的冷落持续到结尾,穆迪就没有把那场冲突当成假的。 第84章 不,无论那场冲突是真是假,也不妨碍她借此藏起一枚筹码,留下后路——她同样是一名不可小觑的赌徒。 尽管被结结实实摆了一道,穆迪重新兴奋起来。 期待已久,真正的好戏终于要开场了! “一枚筹码只够作为入场券。”穆迪扫视社畜和西索,“你们要怎么投注、跟注或者加注呢?” “妈咪——”西索双手捧脸,对社畜眨眼睛,作期待状。 “你妈死了!”社畜瞬间翻脸,再次跟西索划清界限。 穆迪不再相信这两人之间的冲突戏码,指挥庄家开始发牌。 庄家发完第二张底牌,此时玩家可以选择弃牌(fold)、跟注(call)或者加注(raise)。 “call。”穆迪押了一枚筹码。 “call。”西索指着社畜,“用我的妈咪当抵押。” “逆子!你以为你是空条承太郎?!你有无敌的白金之星吗?!”社畜怒视西索,“你应该拿你自己的手脚、器官和生命当抵押!” “好吧。”西索撇撇嘴,“用我的左腿当抵押。” “不要以为这种事只是说说而已。”事已至此,穆迪也拿出了他准备的杀手锏,“要立下「誓约」才行。” 赌场可以为客人提供借款服务,还有专业的「讨债人」,用念能力让签了协议的参与者立下「誓约」,愿赌服输,无法赖账。 西索毫不犹豫签了协议,「誓约」起效,西索用作抵押的左腿立刻失去知觉,仿佛不再属于他。 “大腿也没有知觉了呢——”西索检查了自己的左腿,舌头舔过嘴唇,对此展现出极大的兴趣,“如果早这么玩,我也不会觉得无聊了。” 下一次跟注,西索用右腿抵押。 不出穆迪所料,西索输了。 现在连穆迪也搞清楚了西索的喜好,西索总是把乐趣摆在第一位。比起胜利,西索更好奇输掉的抵押物会变成什么样。 结果西索的双腿没有消失,仍然连接在西索的躯体上。 “效果只是暂时的吗?”西索稍感遗憾地拍了拍毫无知觉的大腿,“嗯-毕竟生物材料保持活性才拥有价值。” 这句话之后,西索就开始了没有节制的零件大甩卖。 社畜和临时发牌员挑选底牌的规则被取消,因为西索把双手抵押了出去,不得不让社畜帮他动手翻看牌面。 在此之前,西索已经抵押了听力和嗅觉。丧失听力,可以读唇语,丧失嗅觉,更是无关紧要。 接下来抵押的东西就得要人命了。 穆迪盯着赌桌对面依偎在社畜怀里的西索。为了不让其他人看到底牌,以及秘密交流,社畜用手心的念文字与西索对话。 念文字只有念能力者用「凝」的时候可以看到,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当西索抵押视力,社畜改成用手指在西索胸口写字,让他单纯用触觉知晓现状。 然后抵押的是内脏,人体其实很顽强。即使大部分内脏失去功能,短时间内还可以维持生命基本机能。 穆迪的脑中始终紧紧绷着一根弦,他确信西索在等待某个必胜时机,此时的挥霍无度是为了享受濒临死亡的快感。 出千的最高境界就是不出千。 尽管单次输赢是随机事件,但只要重复的次数足够多,结果一定符合理论计算出的概率。 “知道我为什么觉得无聊吗?”西索扬起下巴,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因为你下的赌注对我毫无吸引力,换句话说就是烂果实。” “这是最后一局了,你真的敢和我堵上全部吗?” “我剩下的全部,声音,心脏,肺,我的命,all in——” 「誓约」起效,西索在社畜怀里停止了呼吸和心跳。 四张底牌已经发完,公共牌发了四张,玩家可以选择弃牌(fold)、跟注(call)或者加注(raise)。 但是,如果有玩家选择「all in」,之后的玩家只能选择弃牌(fold)或者跟注(all in)。 另一点值得注意的是,选择「all in」的玩家获得胜利后,收益由其all in的筹码决定。比如,玩家all in了2枚筹码,胜利后筹码翻倍,获得4枚筹码。扣除押注的2枚筹码,实际收益为2枚筹码。 等价交换,穆迪再熟悉不过了。 西索签协议立下「誓约」的时候,他当然也签了协议。 如果他不选择弃牌(fold),选择跟注(all in),按照西索的方式,他也得……赌上自己的性命! “快点决定,先生。”社畜抬起右手,掌心向上,“时间就是生命。” 西索赢了以后会获得底池内等价的筹码。 对,不是这些纯金筹码,而是穆迪的声音,心脏,肺,以及他的命。 额头冒出冷汗,穆迪确信这就是西索等待已久的必胜一局,他没必要白白牺牲。对,他输得起,他还有千亿资产,他还有性命,他还有未来。 他不能把自己的声音,心脏,肺,以及他的命放入底池,至少……不是此刻! “fold。”穆迪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声音如此陌生。 西索的呼吸和心跳回来了,庄家将底池内的两枚纯金筹码移到西索跟前。 一枚纯金筹码代表10亿戒尼,西索的命价值20亿,还挺值钱,不愧是天空竞技场楼主的含金量。 社畜将西索的四张底牌展示给穆迪。 看到是一副烂牌的时候,穆迪扯着嘴角,想笑又笑不出来。 他真的想不到吗?他只是不敢在这一局赌上全部。 在心态上,他从一开始就输了,败局已定。 “……”布满城市的人造灯光让月亮和星星都变得黯淡无光,人潮汹涌,热闹得不分昼夜。 “所以,不要看他说了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西索揽住社畜的肩膀,缩短的距离,轻声耳语变得更加清晰,“叫我来解决麻烦,其实是……妈咪想要见我的借口——” 社畜最后阻止了西索,不管是穆迪的财产或者性命,社畜都没有要。 “才没有。”社畜别过脸。 柔软,湿润,还有点痒的感觉拂过社畜的脸颊。 “是说谎的味道。”舔完社畜的脸,西索笑着把自己的脸埋到社畜的脖子处,装模作样咬了一口。 社畜急急忙忙用手去捂脖子,西索已经拉开距离,两条胳膊圈住社畜,脑袋枕着社畜的肩膀,整个人的重量都歪在社畜身上,火焰般艳丽的红发占据社畜的半边视野。 “差点忘了。”社畜捏住西索的脸颊,“输一次打一次屁股!不光要脱了裤子打,还要重重地打,狠狠地打!” “不要嘛——”西索鼓起包子脸。 “别想耍赖!” 第93章 后日谈c-《花束》(六) “所以说,比起正儿八经搞经营,我还是更适合搞投机。”社畜坐在床上,双手抱膝。 “哦?”西索走过来,手上的三明治换了角度,没咬过的那一边递到社畜嘴边。 “你有……”社畜下意识咬了一口,边嚼边说话,话语和内容一起变得含糊,“传染病……不是,遗传病吗?” 西索的动作停顿片刻,显然他已经明白社畜要说什么,却不答话,看着社畜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 “如、如果你没问题的话……”社畜想要表现得镇定自若,脸颊仍是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烫,“我希望你……帮助我……变个魔术……” 变个魔术? 什么鬼。 社畜最初的腹稿根本没有这种内容! 都怪西索!让她嘴瓢了! 西索若无其事吃着三明治,以眼神示意社畜继续说下去。 “当然!在你之前,我也考察过其他的……”社畜吞吞吐吐地说,“听说可能有货不对板。这种事情要绝对慎重,钱是最不重要的,重要的是风险控制……在积累倒闭经验的同时,我对全体人类的总体信任度是逐渐下降的……我想我差不多做好了准备,但是不可能百分之百的准备,不可预测因素太多了……果然还是年轻的时候,更容易头脑发热做出这种决定……” 直到西索慢悠悠吃完三明治,社畜也没说出重点。 “喂!”社畜抓住西索的手腕,“你怎么不吭声?哑巴了?!” “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魔术。”西索的脸忽然凑近,细长上挑的眼尾透着幸灾乐祸,“让妈咪如此大费周章,拐弯抹角——” 这家伙完全在明知故问! “大变活人。”社畜急中生智。 “噢,是个经典魔术——”西索狭长的眼睛弯了起来,“需要我怎么帮助妈咪呢?” “请人上台的时候,我会选你当志愿者。”一旦开始胡说八道,社畜就条件反射变得镇定,至少在表面上是如此,“你要配合我,帮我变出第三个人。” “具体……”西索不再掩饰笑意,额头近得抵住社畜的额头,“要怎么做呢?需要什么样的道具、手法和场景?教教我呀,妈咪——” 第85章 …… “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社畜妈这次的情绪很稳定。 “妈你没什么想说的吗?”视频通话里的社畜一脸谨慎。 “都说了你自己做主。”社畜妈眼神放空,“妈累了,最近想去旅游,你好自为之。” 不等社畜回应,社畜妈挂断了视频通话。 “……”果然,上次收养西索的事情还没翻篇呢! 没办法,社畜又给自己爸打视频电话。 得知社畜借助人类基因库怀了孩子,社畜爸的表情一度漂移,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这个……呃……以你的条件确实养得起……教育问题……你也应该想过了吧?” “嗯。”社畜应道。 “那个……那个傻子怎么处理了?” “在医院。” “好,好。”社畜爸终于放松了一点,“我帮忙劝劝你妈。没事!就当孩子爹死了,都是一回事!” 不知道是否有急事,社畜爸匆匆挂断视频电话。 手机黑屏后,映出了西索放大的脸。 “也算是意料之中。”社畜白了出现在她身后的西索一眼,后者把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 “话又说话来,妈咪不担心……”西索直起身,单手叉腰,“孩子会和我一样吗?” “你未免太有自信了。”社畜举了个熟人圈内最具代表性的例子,“想想奇犽,他们家五个兄弟姐妹,除了奇犽长得像爸,其余四个的长相都随妈!” “而且!”社畜紧接着说,“你只是个志愿者。” “乐于助人的志愿者从不多嘴。” “好吧——”西索略带遗憾地耸耸肩,弯下腰亲了一下社畜的脸颊,“下次见,妈咪——” 说是这么说,但除了西索本人,谁也不知道「下次」指的是什么时候。 如果社畜在意这种事,那就没必要选择单身生育。 命运翻天覆地之后,社畜回望过去,重新思考自己最初的人生追求,发现自己仍想要一个孩子。至于「丈夫」,没有特别合适的就算了,不是很有必要。反正她有足够的时间精力和钱财单独抚养孩子。 尽管社畜爸妈嘴上不能接受来历不明的孙辈,过了几个月,还是主动联系社畜,关心身体健康之类的事情。 社畜借坡下驴,顺势回了家。 以社畜目前的经济实力,别说养自己加一个孩子,算上爸妈也绰绰有余。社畜爸还是不舍得辞职,想要工作到退休,可以多领养老金。 “你爸就是没见识!还不想多干家务!”社畜妈爽快地辞了职,“你不结婚也好,免得多受一个人的气!” 除了要忌口和定期产检,社畜接下来的生活跟平时没有太大区别。 社畜妈充分见识了金钱的力量,刚从医院回来就跟社畜爸念叨「有钱真好」、「人性化服务」之类的话。 未来总是难以预测,社畜的生产期比预产期提前了一个多星期。 当社畜爸慌慌张张赶到医院,社畜已经躺在病床上休息了。 社畜妈没好气地劈头盖脸训斥了社畜爸一顿,社畜爸讪讪地看望完社畜和襁褓里熟睡的婴儿,试图用其他事情转移话题。 “哎呀,电视剧真没骗人,这vip病房整得和酒店似的。”社畜爸连声称赞,“花也新鲜,今天刚换的吧,上面还带露水呢!” “我也是头一次见病房里放白玫瑰。”社畜妈终于有闲暇把注意力放到花瓶上,“颜色是不是太素了?” “妈——”社畜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 “你好好休息!”社畜妈推着社畜爸去了隔壁房间。 社畜注视花瓶里的白玫瑰,渐渐出神。 第94章 后日谈c-《花束》(七) 9-5-2-7-4-4-# 修长的手指连续点按数字键盘,密码锁表示解锁的短暂音乐声响起。手指下移,继而是整只手搭在门把手上,转动门把手,门开了。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庭院里,光影斑驳。青石铺就的小路蜿蜒前行,终点是一座两层独栋小屋,柔和的奶油色墙壁,巧克力色的屋顶,像童话里用蛋糕做的房子。 接近房子之前,草地上玩耍的小女孩和狗拦住了来人的脚步。 “你谁呀?”小女孩骑着粉色恐龙布偶,右手握着防暴叉形状的蓝色毛绒玩具,摆出卫兵的架势。 她太小了,头顶才到对方的膝盖,她旁边狐狸脸的白色大型犬可能比她更有威慑力。 那是一只萨摩耶,毛茸茸的耳朵警惕地直立,黑色眼睛紧盯来人。 “你好呀。”来人学着小女孩的语气答了一句,弯下腰,脸突然凑近了。 宛如山塌地陷,日光顷刻消失,小女孩呆住了,握紧手里的叉子。 察觉到小主人的不安情绪,萨摩耶冲来人龇牙咧嘴,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momo,你果然和你妈妈长得很像。”来人微笑道。 高高大大的陌生人不仅知道门锁密码,还叫对了名字,momo惊讶又困惑。 即使对方在微笑,但来自巨人的俯视与逼近太具有压迫力,momo极尽凶狠地瞪圆了眼睛,「呀」地一声,把手里的叉子往对方腿上戳,就抛下武器和坐骑往小屋跑。 “呜……妈妈!”momo带着哭腔的声音。 来人站在原地,捡起地上的粉色恐龙布偶和防暴叉形状的蓝色毛绒玩具,目送她冲进小屋找妈妈。 当momo再度出现,她躲在社畜身后,紧紧揪着社畜的衣角,只露出半个头,偷瞄不速之客。 社畜听到momo说「有红毛怪兽」的时候,她就猜到是西索了。 西索的臂弯里躺着momo抛下的布偶和叉子,笑得眯起眼睛,用空出来的手向社畜打招呼,“hi——” 待在他旁边的萨摩耶此刻安静得出奇,嘴巴和四肢都纹丝不动,仿佛变成了玩偶。作为念能力者,社畜看得到萨摩耶是被念能力束缚了身体。 “momo……”社畜语气平静,“他是你哥哥。” 误会解除,萨摩耶也得到了自由,立刻围着主人撒娇。 momo噘起嘴巴,不情不愿从鞋柜里搬出给客人用的室内拖鞋。西索把布偶和叉子还给她,她气鼓鼓地接过来,小跑着放回自己房间,出来的时候,重新把叉子捧在手里,看起来还会随时给西索一叉子。 铺着格纹桌布的桌面上多出一束白玫瑰,社畜正在倒水果茶。 “妈妈!”momo寸步不离,揪着社畜的衣角,她不喜欢这个故意吓她的客人。 更无法理解她的「哥哥」为什么和其他人不一样,小孩的「哥哥」应该也是小孩,不会那么高,那么大。 “他只是路过,不会待太久。”社畜蹲下来摸摸momo的头,“刚才他逗你玩呢。如果他再吓你,我就打他屁股教训他!” “真的?”momo不可置信。 “真的。”社畜端着水果茶往客厅走,momo像一条小尾巴缀在她身后。 放下水果茶,社畜单手抓着西索的衣领把他从沙发拽起来,另一只手握成拳头,“再欺负momo就打你屁股!” “知道啦——”西索举双手投降。 亲眼见到西索顺服的样子,momo松了口气,狐假虎威举起叉子,朝西索晃了晃。 三人坐下来喝茶,momo只喝了一口,就把注意力移到饼干上。momo喜欢吃零食,社畜总是不让她多吃,说会影响吃饭。 叮咚—— 听到门铃声,社畜暂时离开,momo惊喜地放下叉子,去拿饼干。 “叉子可以借我玩吗?”西索态度格外温和,称得上人畜无害,与刚出现的样子天壤之别。 “这不是叉子!”momo转过头,高高扬起下巴,“这是讨伐棒!” “讨伐棒?”西索满脸疑惑。 “出现可怕的家伙,就用这个!”momo卖力挥动手中的毛绒讨伐棒,“噌——地打跑!” “咿-呀——” “哈!” 胡乱挥舞了好一会儿,momo气喘吁吁,面颊发红,“怎、怎么样?!” “很厉害!”西索笑眯眯地点头,鼓掌,语气夸张,“太厉害了!” 门打开了。 这次社畜真情实意抓着西索的衣领把他从沙发拽起来,“你不是说你只是路过吗?!” momo顺着西索的视线往门口看去,终于意识到为什么社畜拿快递的时间比平时长了不少——院子里多了好几个大箱子! “妈咪,收留我吧——”西索笑容满面,“我超乖的——” “不行!”momo搂住萨摩耶,大声反对,“我和西索都不同意!” “诶?”西索愣住,望向萨摩耶。 “汪!”萨摩耶叫了一声。 第95章 后日谈c-《花束》(八) 屋子里多了个坏家伙,momo当晚在自己的小床上翻来覆去,一直睡不着觉。 “妈妈。”抱着粉红恐龙布偶,momo敲响社畜的卧室门。 隔了一道门也能听出她声音里浓浓的委屈。 第86章 自从上幼儿园,妈妈就试图让她逐渐学会独立,「分房睡」便是其中之一。在那之前,她以为自己可以永远和妈妈在一起。 想到这里,momo的鼻子又开始发酸。 “momo?”社畜打开门,蹲下来平视她,“有什么事?” “妈妈。”momo吸了下鼻子,“我睡不着。我想和妈妈一起睡觉。” “小孩子这么晚还不睡觉,会长不高的哦。”西索(人类)的声音从社畜身后传来。 “?!”momo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红毛怪兽!”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凭什么红毛怪兽这么晚了还能和妈妈待在一起? 红毛怪兽出现之前,momo从没有像今天一样接连感到委屈。水汽瞬间盈满眼眶,她扑进社畜怀里,哭着质问遭受的区别对待。 “我们在聊接下来的安排。”社畜向momo解释,“他想住在这里就要遵守我们家的规则。家务怎么分配,不要乱动冰箱里有标记的食物,深夜和凌晨不要用浴室,等等等。” 以及……最重要的,有(狗)西索和(人类)西索都在的情况下,社畜要怎么称呼(人类)西索。 “唔嗯。”momo从社畜怀里抬起头,脸颊挂着泪珠,气已经消了大半,仍是不依不饶地追问,“可是……妈妈很开心……为什么?” 家里不是没来过其他客人,妈妈今天招待客人的态度却有些不一样。 momo说不出具体哪里不一样,只能分辨出妈妈的神态比平时更开心。 “哦?”西索摸着下巴轻笑出声。 “哼!”momo用力瞪向西索,如果视线拥有力量,这只红毛怪兽应该立刻被她打飞。 “好了好了。”社畜把momo抱起来,“是我考虑不周,momo和妈妈一起睡觉,好不好?” 说着,社畜将西索连拉带拽,推出卧室门外。 转怒为喜的momo没有想太多,高高兴兴钻进社畜的被子里,她带来的粉红恐龙布偶被社畜放到床头柜上。 “momo,你刚才做的对!”社畜面对momo,侧躺在床上,“妈妈要夸夸你!” “唔?”momo一脸懵。 “世界上有一些喜欢骗小孩的坏人。”社畜摸摸momo的头,“如果有人让你感到害怕或者不舒服,那就别靠近,还要马上告诉妈妈。” “喔。”momo仔细想了一会,得出重大结论,“红毛怪兽是坏人!”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 社畜相信西索不会伤害momo,但社畜无法昧着良心对momo说西索是个好人,在客观意义上,杀人不眨眼的西索确实是个危险人物。 momo只会区分「好人」和「坏人」,怎么跟momo解释西索不是个完全的坏人? 如果没解释好,让momo陷入误区,岂不是更容易受到其他坏人的伤害? “那个,momo。”社畜决定牺牲西索,反正她也不希望西索带坏女儿,“你哥哥,不,红毛怪兽不能算是坏人。因为他不是人,他是红毛怪兽。妈妈教他遵守我们家的规则,momo也可以看好他。如果他好好遵守了,他是好怪兽,否则就是坏怪兽!” “嗯!”momo这回听懂了,立即眉开眼笑。 “如果他是坏怪兽……”社畜握起拳头,“你就用讨伐棒把他叉出去!” “好!”momo声音响亮,心底的阴霾彻底消散。 没有了负担,困意很快涌上来,momo抱着社畜的胳膊睡着了。 第二天,momo看(人类)西索的眼神变得完全不同,充满气势。 依依不舍跟社畜在幼儿园门口分开的时候,momo把讨伐棒交给社畜,让社畜用来讨伐红毛怪兽。 时间过得比第一天上幼儿园还要漫长。 momo暗暗期待自己回家时,红毛怪兽已经因为违反家里的规则,被妈妈叉出去了。 现实是,红毛怪兽正在院子里和(狗)西索玩飞盘。 吃过晚饭,三人一狗在客厅看电视。momo对最喜欢的动画片失去了兴趣,注意力总是飘到社畜和(人类)西索那边。 momo敏锐地发觉,不仅是(狗)西索的态度有变化,社畜与(人类)西索之间的眼神交流也隐藏着什么。 为了住下来,红毛怪兽肯定想办法各种讨好妈妈了!momo想。 可恶! “momo?”社畜见momo心不在焉,于是提议让(人类)西索给momo表演魔术。 据说红毛怪兽在马戏团工作。 红毛怪兽不知从哪拿出一副扑克牌,让momo随便从里面抽一张,无论她抽哪张,红毛怪兽都能说出那张牌的花色。 又玩了几个魔术,momo捉着红毛怪兽的大手,翻来覆去地看,怎么也看不出其中的蹊跷。 “我可以教你哦——”红毛怪兽笑眯眯地说。 “……”momo总认为他不怀好意,犹豫片刻,大声拒绝了他,“不要!” 转头就重新扑回社畜怀里,只留给(人类)西索一个警惕的眼神。 在momo的软磨硬泡下,社畜叹了口气,再次把momo放进自己的卧室。 卧室里没有西索,momo兴高采烈缠着社畜多念一会睡前故事。社畜没有继续纵容,拉起被子,哄momo闭上眼睛睡觉。 “妈妈。”momo数次入睡失败,忍不住睁开眼睛,“我睡不着。” 孩子晚上睡不着怎么办? 灯光不合适?白天的运动量不够?睡前喝杯热牛奶?社畜努力回忆网上看过的解决方案。 最后是momo自己找到了可能的原因——床单被罩换了。 一周不到就更换床单被罩,这是momo记忆中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小孩子虽然单纯,但是不傻。 社畜用「不小心把果汁洒到床上」的借口搪塞了过去。 momo当时接受了这个说法,到了上幼儿园的时间,却说什么都不愿意去,抱着社畜不肯松手。 这孩子可能模模糊糊觉得不对劲吧? 社畜想她和momo同样年纪的时候大概没这么聪明,不禁喜忧参半。 “选我原来不是因为我的脸?”西索曾经惊讶地问。 “哼,没想到吧!”社畜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口,右边嘴角得意地上扬,“我当然是希望孩子和你一样狡猾,不要重复我被黑中介坑一半钱的悲剧!” 就因为这句话,被西索笑了好久。 可恶的西索! 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比起上幼儿园,当然是momo的身心健康更重要,社畜大手一挥,向幼儿园请了假。 三人一狗的全家出游。 go!go!go! 第96章 后日谈c-《花束》(九) 当momo逐渐理解红毛怪兽是个什么样的家伙之后,她就…… “妈妈,你不觉得他一把年纪了还叫「妈咪」很恶心吗?!” 咳,她就是个大孩子了。 尽管momo不想歧视这个被妈妈收养的家伙。但momo叫过他一段时间「哥哥」后,又回到了不愿意叫「哥哥」的阶段。 因为这个家伙既不像「哥哥」,也不像「继子」,更像…… “隔壁的大叔?”视频通话另一边的声音答道。 “他比我大好多岁!”momo趴在床上,手捧pad,对着屏幕与闺蜜悄悄话,“好像和妈妈差不多大,我觉得他都可以当我爸爸了!” “没事,反正他不常来你家嘛。眼不见心不烦。” 这个道理确实没错。 红毛怪兽总是在外面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因为是成年人,妈妈对他放任不管。据momo所知,妈妈给萨摩耶取名「西索」,就是以为红毛怪兽已经死外边了。 “当然,momo和他不一样。”社畜搂着momo说,“只有momo是妈妈的宝贝口牙!” “那我和红毛怪兽同时掉水里,妈妈先救谁?”momo仰起头问。 “肯定是momo。”社畜不假思索地答。 “我知道,因为他会游泳!”momo抢先做出解释。 游手好闲的红毛怪兽每次出现,活动内容就会变成全家人一起出门玩。 世上恐怕没有比红毛怪兽更擅长玩乐,始终无忧无虑的家伙。momo每次陷入苦恼的时候,就忍不住对他产生嫉妒又鄙夷的矛盾态度。 这或许是妈妈对他纵容的原因之一吧? 据说红毛怪兽曾经在马戏团担任小丑(joker)的工作,他时常保持愉快的情绪就像永远微笑的小丑面具,让momo感觉他深不可测。 妈妈纵容他的另一个原因比较明显,他很会讨妈妈的欢心。 他一回来,桌上就会多出一束白玫瑰,因为那是妈妈喜欢的花——这只是基础项。 他还会说各种好听的话,没皮没脸地用黏糊糊的语气叫「妈咪」,主动干家务,对momo的态度也很亲切,没什么错可挑。 但momo就是对他不爽。 才不要跟他分一半妈咪呢! “妈妈,我要去考猎人!”momo掷地有声地宣布。 “咳……咳咳咳……”社畜猛地被呛到,咳了好一会才哑着嗓子询问原因。 第87章 “妈妈有猎人执照,连红毛怪兽也有,就我没有……”momo委屈巴巴地对手指。 “不用着急呀momo,我们都是二十岁以后才去考的。” 猎人协会改革过的猎人考试合格率依旧很低,虽然不再有超高的死亡率,但也不完全保证考生的安全。 更何况,momo才十岁。 社畜非常严肃又夸张地给momo讲述猎人考试的重重危险,以及她对momo安危的担心。 事后,社畜在猎人网站查了报名猎人考试的条件,看到有「至少年满12周岁,未成年人需要监护人认证」的内容,终于松了口气。 社畜很快将这件事抛至脑后,直到…… momo失踪了。 那是一个普通的周末,momo说去朋友家玩,结果到了约定回家的时间,momo都没有回来,手机也打不通。 社畜打电话过去,对方说momo根本没有来她家里。 “……”社畜立刻报了警,跟警察说明momo失踪前情况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冲进momo的房间,打开衣柜。果然,少了几件衣服。 momo撒谎了,她带出门的背包不是用来放娃娃,是用来放行李的! 她为什么离家出走? 我哪里做错了? 从早上到下午,这么长时间,足够momo抵达下一个城市。 手脚发冷,社畜缓缓坐到地板上。 电话里警察反复问询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说完自己的意外发现,社畜浑身无力地听从警察的,给所有可能和momo有联系的人打了电话。脑子自动过滤掉表示关心的无效信息,社畜向每一个人叮嘱同样的话,“有任何关于momo的消息就马上联系我……” “这是momo的照片。”社畜把照片交给警察,用袖子擦了擦发红的眼角,“啊,不对,momo是昵称,全名是mors。” 机械地忙完警察建议做的事情,社畜本人的思维逐渐回归,扑到计算机前,在网上发布了高额悬赏。 守在手机和计算机前等消息,社畜又想起一个可能忽略的部分。 难道momo去见网友了? “……”时间在社畜的焦急中一点点溜走。 万万没想到,从momo朋友口中得知momo说要去参加猎人考试。 “不可能!她根本不符合报名条件!”社畜连连摇头,“她怎么参加猎人考试?” “我不知道!总……总之……”因为被momo拜托要保密,好不容易愿意说出真相的小女孩此刻依然支支吾吾,“momo说她有办法。” 众人百般追问之下,小女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看来是真的不清楚。 果然,孩子太聪明也不完全是件好事。失踪以后想要找回来,比普通孩子困难多了。 接下来的各种鸡飞狗跳不必赘述。 简而言之,缺乏社会经验的momo上当受骗,到达的并不是猎人考试会场,而是另一场生存游戏。好巧不巧,红毛怪兽也在那,最后红毛怪兽把momo打了一顿屁股,拎回了家。 “妈妈!”从没被打过的momo在社畜怀里哭成泪人。 “momo,既然你认为自己长大了,就要学会负责任。”在momo失踪的这段时间里,社畜狠狠进行了自我反思,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大家为了找你,都快急疯了!” “是我错了,对不起。”momo哽咽着说,“我会向大家道歉。” 给所有人报完平安,社畜总算松懈下来,momo小心翼翼又说起屁股疼的事。 一分钟后,骂骂咧咧之声穿透卧室门,让客厅里的(狗)西索和(人类)西索瞬间坐直了。 “狗日的西索!下手怎么这么重!” (狗)西索朝主人们摇尾巴的同时,(人类)西索不会坐以待毙。 “狗日的西索站住别跑!”社畜举起鸡毛掸子。 “那就来抓我呀,妈咪——”(人类)西索跳窗逃跑。 “西索监督momo!momo在家好好写检讨,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要真情实感!600字!”社畜交待了一声,单手撑住窗框,跟着从窗户跳了出去。 第97章 后记 发现每次写文超过十万字,就想来篇。 写文是要憋着一口气,泄了气就没了继续写的力气,而憋的时间长了就想不吐不快。 之前也说过,这篇文本来只打算写3章,搞点朴实无华的打戏(意味深)就结束。我和西索一样,一开始并没打算认真跟社畜谈感情,毕竟大家都不熟,西索又是个众所周知的playboy(←我的个人偏见)。 结果怎么着?变96章了,这可是32倍啊我的天! 这种事已经不重要了。 身为大爱仙尊,写一个爱一个,挥别前夫哥伊路米,旧情人席巴之后,肯定未曾想到自己会啃几口妖艳货色西索。 不重要,不过是些许风霜罢了。 如今猎人三美二缺一。关于库洛洛,由于原著漫画更新的旅团回忆篇,库洛洛角色形象更丰满,我也裂开了。照这样子下去,库洛洛在黑鲸号的剧情应该还有更多突破性,甚至颠覆性展现。 水太深,我把握不住。 我和库洛洛的相性比较差,希望在有生之年能有机会写一写他吧。 坐等10月7日猎人漫画复刊,大吃特吃原汁原味的正餐。 大家有缘再见。 小贴士:找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