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到清冷班长后被迫遁走了》 第1章 [gl百合] 《钓到清冷班长后被迫遁走了作者:文明岸边【完结+番外】 简介: 一个钓而不自知的傲娇呆呆大小姐x自我攻略清冷腹黑继承人 申清因为叛逆转去了别的学校,在那里,她碰见一个天之骄子,不败神话——学神傅怀枝。 傅怀枝总是冷冰冰的,公事公办,除了那张像天人一样的吸引人,其他地方根本没有,她经常会以检查背诵,检查作业为由审问申清,每次都是。 一次机缘巧合,两人成为同桌,在一次次的交错中,傅怀枝率先沦陷了,原因如下: 申清撒娇,傅怀枝:“又撒娇。” 申清正常说话,傅怀枝:“又撒娇。” 申清呼吸,傅怀枝:“又撒娇。” 申清:“?” 申清:“班长,今天的天气好冷。” 傅怀枝:“嗯。” “背后抱住。” 申清:“干嘛?” 傅怀枝:“多抱抱就不冷了。” 后期误会分开,纠缠(彼此都相爱但扭捏) 关于设定:前期高中,傅怀枝大概是172-173这样,后期178。 申清前期166,后期172。 傅怀枝性格清冷沉稳,有隐藏的疯批偏执属性,马甲不多,但每套都吓死人。 申清天然呆大小姐,前期有点傲娇属性,成绩不好,但很聪明。 前期甜甜哒。 后期就—— 傅怀枝(?﹏?):“老婆(拉长音)老婆!(阴暗爬行)(快速前进)” 申清::Σ( ° △ °|||)︴! 求收藏≡w≡谢谢看这本书的每一个读者 内容标签: 校园 傲娇 钓系 高岭之花 主角视角:傅怀枝 申清 一句话简介:假如撒娇是种天赋 立意:爱甘之如饴 第1章  又是一年开学季。  a中校门口外。  中年司机颤巍巍地 又是一年开学季。 a中校门口外。 中年司机颤巍巍地看着后视镜陪笑:“大小姐,你这回可真不能惹事了,要不然您父亲那…” “我知道!”申清不耐烦的下了车,车门也没有关,就愤愤离去。 a中,一座闻名于国际的现代化教育高中,有最雄厚的教育资金资源,大多都是社会上产阶级包括贵族才能就读的学校。 申清,17岁正是离经叛道的年纪,经常夜不归宿,和其他朋友出去玩,不服管教,欺负同学,申父不得不多次转学,直到来到a中,出发之前,父亲曾经严肃的和他谈过,如果再出什么事,就切断她的资金来源。 申清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不得不遵从父亲的命令,相对于母亲骗孩子的招数,父亲他是真的言出必行。 来到教室,牌匾上写着高二三班,因为申清姗姗来迟,所以课室里已经坐满了人。 一个满脸谄媚的中年男人从走了走来,连忙将申清请进了教室,男人是这个班的班主任,为人老实,喜欢钱财,所以时常巴结富贵学生,教学很好,对于普通学生,他也恩威并施,真正做到了一个当老师的责任。 “这是申清同学,新转来的学生,你们要多多关照。” 教室里一片哗然,他们都听说过申清的大名,这位大小姐可是出了名的不好惹。 还没等班主任说更多,申清就呵了一声,“欢迎就不用了吧,我的座位呢?” 班主任连忙陪着笑脸,给她安排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视野很好,方便她发呆。 申清的同桌是个活波开朗的人,她伸出手表示友好:“你好,我是吴湖,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同桌了!” 申清干笑两声,勉强伸出手回握一下:“哈哈,多关照多关照。”说完,申清就迅速抽离了手。 吴湖没说什么,悻悻收回了手。 申清坐在座位上,满脸不悦的环视了一圈班里的人,但凡有人目光和他不经意对上,都会迅速的闪躲,仿佛申清是什么财狼虎豹。 “一群无趣的傻子。”申清嘀咕了一声,就趴在座位上呼呼大睡起来,反正父亲对她的要求是不要犯事就好,只要满足这一个,其他的无所谓。 很快第一节课的铃声响起,语文老师走了进来,一番起立坐下后,语文老师就翻开了课本自顾自讲起了将进酒。 《将进酒》很重要啊,是默写的必考诗词之一,务必要给我背下来! 语文老师还在强调。 申清听得云里雾里,什么高堂明镜悲白发,什么人生得意须尽欢,她现在只想下课! “下午放假之前检查,听明白没有?!” “明白了!”学生们异口同声喊道。 叮铃铃—— 下课铃声响起,好不容易挨到下课,申清努力的爬起来去饮水机提前喝了几口水。 一天下来经历了数学课,英语课,历史课,化学课的申清几乎是头晕目眩。 等到放学铃声响起,申清立即冲出了教室,却在走廊拐角被一个面无表情的人拦住。 来人比申清高一个头,长的很好看,女生男相,相貌出尘,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清冷的味道。 “申清同学,你还不能走。”来人毫无波澜的说道。 “你是谁?拦我的路?” “我是你的班长兼学习委员,你可以喊我班长,或者,傅怀枝。” 傅怀枝,这名字有点耳熟。 等等,申清惊觉,父亲在她来之前曾经告诉过她,他会从一个叫傅怀枝的人知道申清学习的进度,不会就是面前这个人吧? “班长…你就是傅怀枝?” “对。” “你…”申清有点犹豫,怪不得父亲要从她这里获得自己的进度,又是班长又是学习委员,多方便监督。 “拦我有什么事吗?” “申清同学,将进酒背出来了吗?” 申清不可置信:“我?背将进酒?!” 傅怀枝上前一步,将申清逼回走廊:“怎么?背不出来吗?” “我…申清吞吞吐吐:“我只能勉强回忆起一点。”” “背。”傅怀枝毫无感情的下令。 申清眨了眨漂亮圆润的大眼睛:“我能不能再回去看一眼书?” 傅怀枝没有说不行,也没有拒绝她回去。 申清见状飞快的回到课室,靠着临时抱佛脚的心态默读了三遍。 傅怀枝站在她的身后,静静的看着申清。 “我试一试啊。” 申清合上书本:“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 完了,忘记了。 申清在心里直骂爹。 “还有呢?” 申清灵机一动:“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对。”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继续。” 申清惊讶于自己临时抱佛脚的办法,竟然如此高效,以前就算是被父亲临时抽查,她也背不出来一个字。 但此时他就仿佛被学霸附体,每一句诗都在自己脑海里跳出来。 等到背完最后一个字,申清感觉自己神清气爽。 “不错。” 傅怀枝说完这两个字拿出来名册,在上面打了一个勾。 “回家注意安全,明天记得准时到。” 说完这句话,傅怀枝就走向了办公室,她的背很薄,但看起来又很挺拔,像一棵清脆的苍竹,光是站在那里都让人觉得君子斐然。 申清如释重负,不管怎么说,第一次背出完整的是她还是很开心的,虽然她对学习一点兴趣都没有。 回到了别墅,申清瘫坐下来,无力的刷着手机,朋友圈里净是朋友出去玩的照片,申清把手机一甩,满脸烦躁的在沙发上翻来覆去,望着这空荡荡的别墅,最终还是认命地回了房间。 别墅是申父给申清买的,方便她上下学,当然,也方便能够随时监察她的行踪。 即使知道这一点,申清也无可奈何。 洗了个澡,申清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闹铃响起,管家就在门口催促了。 申清憋着一肚子起床气,猛的按了闹铃,拖着行动缓慢的身体下了床,机械的刷牙洗脸,又吃了几口佣人做的早餐,最终来到汽车面前被佣人请了上去。 他们微笑着摆手:“大小姐再见。” 申清做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僵硬的笑了笑。 佣人们一愣,识趣的关上了车门,看着汽车绝尘而去。 来到a中,申清大力的关上车门,无声地向父亲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司机不敢吭声,唯恐这位大小姐把他裁了。 申清几乎是每走一段路就叹一口气,她只是不想上学,有什么错。 等到了教室时,却发现班主任已经站在那里了。 “迟到了?” 申清看了眼手表,发现确实如此。 班主任见是申清,并没有多说什么,挥了挥手就让她进去。 第2章 申清自然的来到吴湖面前坐了下来,傅怀枝的视线在她身上一闪而过。 申清突然响起昨天傅怀枝那句如烟雾一般轻飘飘的话语。 “不要迟到。” …申清在心里说了句抱歉。 “好,现在我们开始上历史课。” 班主任打开了课本,滔滔不绝讲了起来。 “这个古代的经济啊,基本体现在男耕女织…” 申清强打起精神,但还是忍不住看向窗外。 自由…申清默念着这两个字,脑海中却又突然出现了父亲的身影。 她猛然摇摇头,张大了眼睛看着黑板上的ppt。 吴湖却在此时戳了戳她的腿,把一颗薄荷糖塞到了申清的手里,小声道:“提神的。” “干嘛?我不吃。” 申清拒绝了吴湖的好意。 吴湖讪讪的收回了糖,看着这位脾气古怪的大小姐,疑惑的扭回了头。 班主任的声音还在继续:“所以我们中国自古以来的田地分割都是…” 以前上课申清要么就出去玩,要么就倒头睡觉,还真没有像现在这样老实的看着讲台那么久,她第一次觉得,老师讲课的催眠力度能那么大。 眼见困意又上来,申清只好偷偷在课桌底下伸出了手:“那个,给我一颗薄荷糖。” 吴湖颇为意外的哦了一声,把糖递了过去。 “谢了。”申清扭捏的说了一声。 吴湖回了句没关系,他在心里想,原来大小姐会谢人。 一直到下课,申青都没有在犯困。 第二节课是数学小测,申清的数学基础薄弱的不能再薄弱了,傅怀枝接过数学老师手里的试卷,一行一行发过来,发到申清时,傅怀枝还多看了她一眼。 申清看不懂这一眼的意思,她只知道自己要倒大霉了。 按照自己的水平能拿20分,那就已经是菩萨保佑了,但这个数字显然不足以跟父亲交代,她一想到自己肯定会被骂的狗血淋头,她就害怕。 选择题全凭直觉选,填空题蒙几个常见的答案,至于大题…申清真的无能为力。 吴湖看出他的窘迫,把自己的试卷向她移进了一点,让她可以看到自己的答案。 申清衡量了一下接受别人的好意和被父亲责骂的后果后,还是心虚的偷瞄了好几眼。 第2章  考完之后,试卷就被收了上去。  数学老师改卷改的很快,当然…… 考完之后,试卷就被收了上去。 数学老师改卷改的很快,当然这其中是因为分给了一部分给傅怀枝,傅怀枝握着红笔的手纤细而修长,她面不改色的批阅着大部分惨不忍睹的卷面,当批到申清时,傅怀枝还似乎投来了目光。 申清赶紧心虚的假装看书,她听到红笔在试卷上游走的笔势,那是一个严谨的“x”。 试卷发了下来,申清考了40分,她对这个分数很满意,父亲知道她的底子,这已经算是进步了。 但卷子旁边还有一个毫不留情的批注。 “不要偷看别人。” 申清猛然朝傅怀枝的方向看去,她倒是神色淡淡,一如平常。 …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 不对,小女子也能屈能伸。 致命的数学课终于结束了,申清走出走廊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吴湖也走了出来, 申清还是不习惯这位同桌的存在,默默拉开了和她的距离。 可吴湖还是跟了上来,左右查看了一番,煞有介事的说:“申清,你们家是不是真的很有钱?” 申清犹豫了一会,点了点头,钱的话,她家真有。 吴湖哇了一声:“那们家马桶真的是镶金的吗?” 申清有些嫌弃:“你听谁说的,那么恶俗。” “你来之前都传遍了,说你不学无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只会欺负人,他们不敢和你说话。” 申清无语:“那你怎么敢和我说话?” 吴湖支支吾吾:“我觉得你不是这种人。” 申清做出一个呲牙咧嘴的动作:“你跟我说过几句话,你就觉得我不是这种人了?” 吴湖被她突然的动作吓到,憋了几分钟才憋出几个字:“因为…因为直觉。” 申清无奈的说道:“那你离我远一点,你的直觉不准。” 吴湖吃了瘪,但还是一脸不信的看着申清,又被申清吓了一跳才飞快的跳回教室。 申清在走廊上看着风景,脑海里却回荡着吴湖的话,其实她说得对,自己确实没什么作为,打人自己也打过…但是这是他们活该。 下午没有课,因为新学期刚开始,所以很多教材书都还没有到位,所以他们需要去教务处搬书,傅怀枝派了很多男生去搬书,女生则去抱校服。 申清也在女生对列的其中,但是申清不想动,所以干脆就让老爸派来整天监视她的保镖去了。 保镖一个顶三,威武健硕的身材路上吸引了不少女生的目光,她们微笑着跑过,在保镖身后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 “好帅。” “这身材…可以上去搭话吗?” “人家是申清的保镖,肯定不行。” “申大小姐命真好啊,肯定交往过很多男朋友吧?” 回来时,傅怀枝在班里听到她们的窃窃私语,扫了一眼申清,而后走了过去敲了敲桌子,示意她们闭嘴。 女生们噤了声。 申清懒得听她们废话,刚好傅怀枝终结了话题,她乐的其所。 校服发下来之后,申清和其他同学一样打开包装试穿了一下,发现竟然大了好几码。 “好烦。”申清长呼一口气,跑到傅怀枝的面前就这样直直的站着,气鼓鼓的,也不说明来意。 傅怀枝抬起眼眸,冷静问道:“申清同学,怎么了?” 申清把衣服塞到了傅怀枝怀里,连同穿上的那件衣服也一起脱了下来,申清穿过的衣服带着一股淡淡的甜香,随着脱下来的动作飘进了傅怀枝的嗅觉里。 傅怀枝微动,移开了对视的眼神,查看起手里的衣服:“尺码大了?” 申清这才点点头。 傅怀枝:“大概你是新来的转校生,所以学校里没有记录你的尺码,我会去核实。” “行。”申清这才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下。 傅怀枝抱着衣服,把它交到了一个男生手里。 男生不明所以:“怎么了?班长?” “去换尺码小一点的。” “好。” 等等—— 傅怀枝扫过申清白皙纤细的胳膊和手腕。 “要再小一点的。” “我明白了。” 男生接过衣服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不一会,男生就抱着另一套校服回来了。 傅怀枝接过衣服,递给了申清。 申清再一次穿上,非常合身,这所学校的校服设计还不错,是她喜欢的。 “还不错。”申清眼里流露出一抹亮晶晶的笑意。 傅怀枝垂下了眼眸,转身离开。 等到校服和教学课本都到齐了,班里才恢复了秩序,班主任短暂的开了个班会,无非说些是说些天天向上,好好学习,距离高考还有多少天的话,申清又又又叒叹了一口气,堵上了耳朵。 放学时间。 申清飞一般跑出了教室,来了早已等待良久的车前,高兴的坐了上去。 司机看申清高兴,他就高兴,不用担心有被炒鱿鱼的风险。 车子开的很平稳,大概过了一半的路程,却突然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申清差点一个不稳。 “柳叔!怎么了嘛?” 司机为难的回答:“大小姐,前面有人。” “绕过去啊。” “但似乎是你认识的人。” “我认识?”申清犹豫了一会,满怀疑惑的下车,对司机说:“柳叔,你先回去,我等会自己回家。” 司机啊了一声:“大小姐,这不好…” “闭嘴,就这样。” “好吧。”司机无奈,只好先一步把车开走了。 申清向前走了几步,发现是吴湖被一群人围在中间问话。 “申清和你是同桌?” 吴湖欲哭无泪:“我是啊,你们想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的,不要乱来啊。” “那就好办了。” 为首的女孩站出来:“你告诉她,我们还有一笔账要和她算呢!” “什么账?” 申清冷着脸走了过去,女孩顿时脸色发变,硬着头皮退后了几步:“申清?” “是我。”申清站定:“听你的语气是有什么不满吗?我可不记得我见过你。” 女孩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回道:“哟,申大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妹妹和他男朋友被你带人打了一顿,你忘记了?” 申清回想,疑惑:“你妹妹?是谁?” 女孩气急发笑:“秦愉。” 第3章 申清的记忆被打开,脸色也沉了下来:“对,我打的,又怎么样?” 女孩冷笑:“当然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了。” 说完,她突然伸手就扇了申清一巴掌。 吴湖张大嘴巴,不可置信。 申清没回过神,几秒后迅速冷着脸反应过来把吴湖推开了几米远:“走!不关你的事。” 接着申清立即毫不客气的还了回去,女孩也愣住,两人迅速扭打在一起,一时一间,场面极其混乱。 其他蠢蠢欲动的女孩还想群殴申清,吴湖心一横,像头牛一样撞了上去,推开了几人。 幸而一直暗中跟随的保镖及时出现,轻而易举的将这几人分开了。 女孩一行人见势不妙,二话不说就逃跑了。 吴湖扶起地上的申清,急忙问道:“申清!你没事吧?” 申清摆摆手,见吴湖还没有离开,不免有些错愕,错愕之余还是迅速的转过身就给她一个傲娇的背影。 “快点回家,今天的事和你没有关系。” … 吴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慢吞吞的走了。 确定吴湖走了,申清才弯下腰扶住保镖的胳膊,艰难的开口:“带我回去。” “好的,小姐。”保镖迅速叫司机返回,将申清接回了别墅。 在车上,申清转着冷酷保镖的手,努力露出一个看起来友善的笑容。 “别告诉我爸,行不?” … 保镖不回答。 申清:“算你狠。” 回到别墅,佣人们看到申清脸上的红印记,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哎哟我的大小姐!”管家急得团团转。 佣人用冰块帮申清降温,又用鸡蛋敷上,一阵折腾后,申清总算觉得脸还没那么火辣辣的疼。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佣人们也不敢问,只能小心翼翼的开口:“大小姐,饿不饿?” 申清摆摆手,捂着脸颊一脸生无可恋。 “你们都出去。” “是,大小姐。” 佣人走后,申清越想越气,辗转反侧,却还是难以入睡。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羊,五…气死我了!” 申清抓马的打开手机,搜索催眠视频,这才勉强睡着。 第二天,申清带了口罩去教室,这显然会和其他学生显得格格不入,非常奇怪。 这当然也吸引了傅怀枝的注意。 趁着下课申清去厕所,傅怀枝在门口拦住了她。 “傅…班长,你又拦我干什么?” “申清同学,口罩摘下来。” “不要。”申清果断拒绝。 “我再说一遍,口罩摘下来。”傅怀枝的语气不容置疑。 申清不满说道:“我戴口罩和你有关系吗?” 傅怀枝淡淡说道:“有。” 申清一愣。 傅怀枝继续说道:“你是不是,和其他人起冲突了。” 申清诧异,嘟囔了一句你怎么知道,就把口罩摘了下来。 白皙的脸上还有淡粉色的掌印残留。 傅怀枝:“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申清本来不想说,但鬼使神差的,她竟然真的将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第3章  “所以,你真的打了她的妹妹?”  “打了。”  “说原…… “所以,你真的打了她的妹妹?” “打了。” “说原因。” 申清目光飘向远方:“那是一个月之前了,我还没来这里之前。” “秦愉是我爸的资助生,和我在同一个班,平时见到最多就打个招呼,我也不在乎她怎么样,算得上毫无交集。” “她有一个男朋友,有一天,她男朋友莫名其妙的来到我面前说喜欢我,我觉得这简直离谱到家,就狠狠骂了她男朋友一顿,但她男朋友还执意的追上来说想要和我在一起。” “这种话这种人我见得多了,不都看在我爸的钱上才做这种事吗?我摁住想喊保镖的冲动,走了。” “结果第二天秦愉跑到我面前哭诉,说我抢走了她男朋友,她说我答应和他男朋友在一起了,现在他们闹分手…对,我名声是不好,但这种事我也不屑干。” “我一听就是她男朋友搞的鬼,本来只想打她男朋友的,结果秦愉天天说“大小姐有什么了不起”,“都不知道交过多少男朋友这种话”我真的忍不无忍,就叫人把他们揍了。” “如果不是看在秦愉还是我爸资助生的份上,我才不会那么简单就罢休…哼” 申清回想事情经过,越说越气。 傅怀枝沉默了一会:“我知道了。” 申清讲了那么多,不免有些丧气,父亲总是让她不要惹事,又不问为什么惹事。 傅怀枝突然伸出手拂过申清的脸,一触即离:“敷药了吗?” 申清点头。 “好,回去上课。” 傅怀枝说完就走了。 申清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傅怀枝的背影永远都那么清瘦,人也好看,没有太多的情绪,总是理智占领高地,真的…非常适合当班长呢。 算了…想她干嘛? 申清摇摇头,回到了班里。 又是一天的课程。 下课铃响,申清看见傅怀枝的身影在校长办公室一闪而过。 她没有怎么在意。 出了校门,坐上柳叔的车,申清回到了别墅。 大概八点左右,申清突然收到了一条来自秦愉的消息。 “申清,算你狠。” 申清不明所以,打开朋友圈却发现朋友圈到处都是秦愉和她男朋友捏造谣言的真相,发现真相的班里同学对秦愉冷嘲热讽,说她纯粹嫉妒申清,秦愉的男朋友更是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最近不敢出来露面了。 这种男人,得不到想要的就破防造谣,秦愉知道她男朋友做的破事后也颜面尽失,连自己最后一丝体面也维持不住了。 学校针对于这个,公开要求秦愉向申清道歉,否则将面临开除。 秦愉那边毫无动静,不知道是什么态度。 申清奇怪,她都还没有开始报复计划,谁那么厉害,一夜之间就解决了。 仔细想来,知道这件事的除了吴湖,就只有傅怀枝了。 吴湖…额,算了吧。 那就只能是傅怀枝了。 秦愉原来上的也是数一数二的高中,申清的父亲也是费了一番周折才把申清弄进去,那里的校长号称铁面无私,对谁都一视同仁,傅怀枝…能让那所高中一夜之间如此雷厉风行的解决了问题。 那… 申清打开了朋友圈,用小号问了一个问题。 “你们知道是谁澄清的谣言吗?” 很快就有几个人回答。 “不知道哦。” “我知道一点内幕,反正是位大人物。” “我也知道,那所高中是那位大人物父亲手下微不足道的资产之一。” 叽里呱啦,一顿讲述。 申清越看越觉的不对,于是打开浏览器搜索了一下傅怀枝这三个字,很快结果就出来了。 “傅怀枝,傅氏集团独女,第一顺位继承人,年龄不明,性格不明,继承了其父的商业头脑,十四岁就跻身金融界大佬行列,两年后退而求学,就读高中不明。” … … 申清沉默了。 “不会吧,这,这真是傅怀枝?” 傅氏集团的名字,在a城如雷贯耳,掌控a城绝大部分金融行业的命脉,财富权利不可估量。 如果傅怀枝真是傅氏集团的独女,第一顺位继承人的含金量不言而喻,那惩罚一个秦愉,不费吹灰之力。 申清咽了咽口水,那可就不是大小姐的存在了,那是女皇的存在。 傅怀枝,傅怀枝,申清把这个名字在嘴里念了几遍,心情大好。 不管怎么说,有人帮她报仇那是再好不过了! 第三天,申清走进学校,窃窃私语更多了。 “欸,你有没有看到昨天朋友圈发的?” “当然看到了,这事传遍了不是。” “没想到申大小姐还真不是这样的人。” “啧啧啧,人心隔肚皮啊,有人羡慕嫉妒恨,这有什么办法。” “不过她欺负同学,总是逃课总是真的吧?” “…不知道。” “嘘,小声一点,她来了。” 讨论声在申清到达教室里嘎然而止,申清下意识的看了眼傅怀枝,她神色平常,正在看书。 申清突然有些犹豫,真的会是傅怀枝做得吗? 思考之间,申清已经来到了座位坐下,傅怀枝看了眼手表,急上课还有五分钟。 这次申清没迟到。 五分钟后,上课铃响,风尘仆仆的地理老师拿着教案本匆匆赶来。 “好!——这个啊,同学们,我们开始上课,今天我们来学世界地形的分布在和特征,这节课先讲亚洲地形。” 第4章 “亚洲地形有很多:山地丘陵,高原,平原,峡谷,盆地等等,各种大江大河交错其间…” 申清努力尝试集中注意力,可目光还是不由自主的向傅怀枝飘过去。 那目光实在炙热,申清眼睛又圆又大,看谁都是水汪汪的含情眼。 傅怀枝若有所察的回头,刚好与申清四目相对。 申清莫名脸一红,连忙将视线转回到地理老师的身上。 傅怀枝回过头,握着笔的手调整了一下。 地理老师咳嗽了一声:“仔细听啊,一个月后要月考了。” 差不多下课时,地理老师大笔一挥留下了作业。 “这一页,这一页的地理练习册都要写啊,不许偷懒!今天收上来我要检查,别敷衍我,听到了吗同学们?” 班里响起几声稀稀拉拉的回应:“听到了。” 吴湖从桌子底下探出练习册,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字迹,红色的修改也有,申清不由感叹她学习真的很认真。 注意到申清在看自己,吴湖朝她露出一个笑容。 申清在那一刻忽然觉得有这样一个同桌也好,至少上课不会觉得那么索然无味。 下一堂课是难得的体育课,自从来到这里,申清还没有好好的在外面的操场上呼吸新鲜空气过,吴湖拉着她来到操场上,挑了个刚好的能照到太阳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来。 初升的太阳温暖和煦,让人无比惬意。 体育老师是个刚过不惑之年的中年人,他性格温吞,只让学生们跑了四百米就解散了。 体育老师说:“你们高中娃学习辛苦,体育课就放松放松,跑那么累没必要。” 看着男生成群的去打篮球,女生笑着讨论八卦,他就高兴。 傅怀枝不知道在和体育老师讲什么,远远的,申清也听不见,只不过没想到傅怀枝的视线突然朝她那边看了过来,一眼就定位到了申清所在的位置。 莫名的紧张忽然席卷了全身。 傅怀枝走了过来,在距离他们不到五六米的地方被一个神色焦急的女生拦住。 女生急急在傅怀里耳边耳语了几句。 傅怀枝说了句“可以,你先回去” 女生笑了笑,就跑出了操场。 傅怀枝再次朝她们的方向走了过来,申清刚呼了一口气又开始紧张起来。 申清站了起来,想拉着吴湖换一个地方。 “申清同学。” 傅怀枝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不远不近,刚好能拦住她。 申清脚步一顿,无可奈何的转过身。 “你先离开。”傅怀枝指了指吴湖。 “哦。”吴湖不明所以,但她想,班长应该是有要紧的事要和申清说。 吴湖离开了。 等到吴湖走远,傅怀枝才抬眸看向申清,她脸上的红印已经淡了很多。 “还疼吗?” “我的脸吗?” “嗯。” “…好多了。” “不要坐在草地上。” “什么?…” “露水很多,会打湿衣服。” “啊…好,好。” “嗯。”傅怀点头,准备离开。 “等等!傅怀…班长。” 但申清还是没忍住叫住了她。 “什么事?”傅怀枝的脚步一顿。 “秦愉的事,是你做的吗?” 傅怀没有回答。 但有时候不回答,就已经是回答了。 申清想自己已经得到了答案。 晚上放学,柳叔照例来接申清回家,但他家大小姐今天明显心不在焉。 上了车后,申清鬼使神差的向柳叔问了个问题。 “柳叔,如果要感谢人的话,应该要送什么礼物?” 司机眉头一皱:“大小姐,你…你不会是又欺负人,要送礼物赔礼道歉吧?” “不是!”申清摇头:“只是…只是单纯的感谢人。” 申清有一下没一下的摆弄着车上的毛绒玩具。 司机稍微放下心:“那是男生还是女生?” 第4章  “女生。”  司机说:“女生啊…那你可以送名贵化妆品,或者 “女生。” 司机说:“女生啊…那你可以送名贵化妆品,或者什么毛绒玩具,就像小姐你手里的这个。” “她不会喜欢这个的。”申清摇摇头。 傅怀枝这种人,送给她一般的礼物那实在是太肤浅了。 “算了,你先送我回家。” “好的小姐。”司机点头回应。 回到别墅,申清在别墅里逛了一圈又一圈,这别墅里的珍贵物品不少,她想从这其中挑一个送给傅怀枝。 名贵花瓶?不行。 项链金银?也不行。 逛来逛去,申清还是拿起了挂在房间里的一幅画,严格来说,这是一副非常像画的单面绣,上面绣了几根清脆挺拔的竹子。 申清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选这副,但是就是觉得和傅怀枝很相配。 申清叫来佣人,用心把这面单面绣拿了下来包装成精美的礼物,入睡的时候,申清还满意的看了看礼物,才堪堪睡着。 第二天,这份礼物就出现在班级里。 申清惴惴不安的在楼梯拐角处等待傅怀枝,这里是上课室的必经之路。 过了五分钟,傅怀枝的身影如期而至,申清却在真看见她出现时,又怂了起来,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傅怀枝走上了走廊。 申清连忙跟了上去,却被傅怀枝在拐角处抓了个现行。 “申清同学,在等我吗?” 傅怀枝的唇边竟然少见的弯起了一点点幅度。 “我…我…”申清有点犹豫,但想到手里的礼物,还是老实承认了。 “嗯。” “什么事?” “我想把这个给你。”申清扬了扬手中的礼物,声音细若蚊蝇:“我不想欠你的人情。” 傅怀枝看了一眼:“我不收礼物,我是班长,要对班里的人负责,包括你。” “真的不能收?”申清蹙眉。 傅怀枝又看了一眼:“拿回去吧。” 说完她就转身回到了教室。 “行吧。”申清嘟囔着,跟着她一起回到了教室,来到座位上,申清随手将礼物放在了桌子上,吴湖正在吃早餐,那是包子和牛奶,看见包装那么精美的礼物,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也顾不得嘴里还嚼着东西,就咕咕囔囔的道:“这是什么?好漂亮!” 申清回答:“竹绣。” 吴湖满脸写着喜欢:“这肯定很好看!” 申清递给吴湖:“给你吧,我留着也没用。” “申清,你真好!”吴湖张开手臂,申清咳了一声,推开了她的脸。 “好吧,不抱就不抱。” 吴湖接过竹绣,掰了一半包子给申清,这次申清没有拒绝,早上她过来学校的时候一直记挂着送礼物这件事,所以连早餐也没有吃,佣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申清已经在车上了。 申清结果包子啃了起来,一边啃一边愤愤看着傅怀枝的背影。 下课铃声响起,地理课代表急吼吼的要收地理练习册。 申清不紧不慢的掏出练习册,有了背书的前车之鉴,她聪明的在昨天下午就全部写完了。 傅怀枝在讲台上写下今天的英语抽背例文,转身时视线刚好扫过了桌上已经拆过的礼物。 傅怀枝的视线移向申清,眼眸暗淡下来。 申清考完讲台上要抽背的英语例文,就在课桌下把例文翻了出来,满脸惆怅的看着和思考着要怎么背,对傅怀枝的眼神毫无察觉。 “吴湖。” “嗯?” “这单词读什么?什么门?” “我看看。”吴湖凑前:“government,不过…这是什么意思来着。” “政府的意思。”傅怀枝毫无感情的声音传了过来,她掠过申清,来到吴湖面前带走了那副竹绣。 “上课时间,不要放在课桌上,会阻挡后面同学的视线。” 吴湖呆呆的哦了一声,申清愣愣的看着傅怀枝把这副竹绣放到了她的抽屉里。 …“真奇怪,这人。”申清心想。 英语老师迈着优雅的步伐来到讲台上。 “class begin ,open page 65。” 听了一节叽里呱啦的课,又迎来两节连堂高深莫测的数学课,申清一上午听的是心力交瘁,一下课就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中午柳叔送来了热气腾腾的饭菜,申清早就饿了,吃了许多才心满意足地擦了擦嘴。 柳叔笑眯眯问:“大小姐,还有饭后水果,需要吗?” “不用了。”申清摆摆手,看了眼柳叔又想到了什么,悄咪咪的问:“我父亲那儿,最近有没有说什么?关于我的话?” “没有,他只要我照顾好大小姐。”柳叔说的很平淡。 “真的?”申清怀疑,毕竟上一次和秦愉姐姐打架的事,冷酷保镖可没说答应申清不告诉父亲。 第5章 “真的。”柳叔回答。 “好吧。”申清停止了这个话题。 “那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下午放学的时候记得准时来接我。” “好的,大小姐。”柳叔收拾了东西,离开了课室。 这时吴湖从课室门口进来,和柳叔擦肩而过,满脸写着不高兴。 申清刚想问她这副模样是因为什么,吴湖的肚子就发出咕噜声。 吴湖叹了一口气:“饭堂阿姨总是手抖,菜又难吃,喝了一勺汤发现跟清汤寡水似的,好饿。” 申清挑眉:“有那么夸张吗?” 吴湖坐了下来,撕开课桌下的一包鸡腿,边咬边说:“什么夸张?这是留宿生的日常。” 申清来了兴致:“带我去饭堂,本大小姐倒要看看,什么食物那么难吃。” 吴湖一脸你确定的表情,申清却已经出了门。 “等我!”吴湖无奈,只能跟了上去。 因为是中午时间,来到饭堂的时候,依旧有很多学生在就餐。 申清扫视了一圈窗口,问道:“你说的难吃那个菜,在哪?” 吴湖指了一个方向。 两人来到打饭的窗口前,申清看了看打饭阿姨,她看起来和颜悦色,不像会手抖的样子。 “来一份酥炸鱼,再来一份酸甜排骨,再要一份茄子肉末,一份汤。” 申清犹豫着报出玻璃窗上的菜名,阿姨握住勺子,勺起手落,以肉眼不可见的抖速抖抖抖,看起来很多。实际到碗里的很少。 申清缓缓冒出一个问号,阿姨脸不红心不跳地把饭菜递给她。 吴湖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我都说了吧,我忍这个已经很久了。” 两个人随便端着饭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申清把打好的饭推到吴湖面前:“不是没有吃饱吗?吃吧。” 吴湖有些惊讶,她摆摆手手,将饭推了回去,可申清直接到窗口又打了一份饭,端在面前,大手一挥:“你一碗我一碗,现在好了吧!吃!!” 吴湖感叹:“真不愧是大小姐啊。” 两人同时抓起筷子吃了第一口,大概是因为荤菜,所以申清的第一感觉还可以,但越吃到后面就越来越不对劲,茄子里的肉末一股过期的味道,排骨不是排骨,而是最平常的瘦肉,还带着一点肥。 申清放下筷子,放下之后又拿起,又放下… 吴湖眨了眨眼睛:“你,感觉怎么样?” 申清欲言又止,怎么说,她感觉有机会应该告诉父亲把饭堂的负责人都给炒了。 “肚子…我先去上厕所。”申清扔下饭菜,往厕所方向走去。 过了15分钟,申清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她整张脸都是苦巴巴的。 吴湖看她的模样,不免有点后悔带申清来这,她怎么可能会吃的惯这种东西。 “怎么了,我肚子还是有点痛。”申清愁眉苦脸。 “啊?”吴湖扔下饭菜:“那赶紧走吧,我带你去医务室。” “好。” 去校医室的路上,他们和傅怀枝不期而遇。 傅怀枝:“去校医室?” 吴湖点头。 傅怀枝:“你们谁受伤?” 吴湖指了指申清:“饭堂的菜申清吃不惯,肚子痛。” 申清没吭声。 傅怀枝顿了顿:“我陪你们一起去。” 吴湖点头。 三人又走出一段距离,结果申清因为太疼暴露直接晕过去了。 吴湖吓了一大跳:“班长!怎么办?她晕过去了!” 傅怀枝及时拉住了她往下倒的身体,在原地缓了一会儿,然后打横抱起了申清。 在傅怀枝的怀里,申清迷迷糊糊感觉到一阵清冷的焚香,她艰难的打开眼皮。 …原来是,傅怀枝啊。 “傅怀枝。” “我在。” “我肚子痛。” “我知道。” 傅怀枝没有再开口说话,一路把申清送进了校医室。 医生检查过后,微微蹙起了眉头:“吃坏肚子,又是吃坏肚子,今天已经有好几个这样的人了。” 傅怀枝垂眸看着申清,然后对吴湖做了个手势:“你先回去宿舍休息,我留在这里。” 吴湖看了眼时间,没有坚持留下来,她知道班长能照顾好申清。 吴湖走后,医生再度开口:“我们饭堂的食物可能有点问题,最好反馈一下。 傅怀枝点点头。 校医给申清打了点滴,又看了眼房间上的时钟:“大概半个小时之,后这位同学就会醒了。” 傅怀枝说了声谢谢。 第5章  医生:“不用客气。”  傅怀枝又看向病床上的申清,她的额头…… 医生:“不用客气。” 傅怀枝又看向病床上的申清,她的额头微微沁出了汗,眉头微拧,像梦见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傅怀枝拿了纸巾擦去申清额头上的汗,又等了半个小时,她才慢慢转醒。 “好难吃!”这是申清醒来说的第一句话,动了动眼睛她,才发现床边站着的人是傅怀枝。 “班长?” “嗯,你在打点滴,不要乱动。” 申清顺着她的话这才发现自己在打点滴:“我们在医务室吗?” “对。” “吴湖呢?我记得她也在。” 傅怀坐了下来,漫不经心的回答:“她先回宿舍休息了。” “哦。” “要喝水吗?” 申清点点头。 傅怀枝到了一杯温水,往她的嘴边递去,申清张嘴去喝,却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傅怀枝的手。 傅怀枝捏着杯子的手一紧,又迅速变得自然。 喝完水,申清说了声谢谢。 “不用谢。”傅怀枝客气又疏离的回答。 申清又问:“所以我是不是吃饭堂的菜才吃坏了肚子?” 傅怀枝点头:“这件事我会去和他们交涉,你的肠胃不好,是不是经常不吃早餐?” 申清有点心虚:“也吃,但是不是天天都吃。” 傅怀枝看了她一眼:“以后,要准时吃。” “我知道了。”申清闷闷回答。 两个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傅怀枝话并不多。 等到点滴打完,下午的上课铃声已经响起,傅怀枝站了起来:“下午的课你先不用上了,回家休息。” “嗯。” “好,那我先回课室了。”傅怀枝走出了校医室。 “傅怀枝!” 申清又一次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 “能不能…把你的微信给我?” 傅怀枝神情微动,没有回应。 “算了算了,不行也没关系,我才…我才不在…。” “可以。”傅怀枝轻轻回答。 啊? 申清以为自己听错了,傅怀枝却已经拿出了纸和笔,在上面写下了微信号。 申清接过纸,傅怀枝这才消失在了校医室里。 纸上面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串手机号。 柳叔接到消息迅速赶来了学校,在看到安然无恙的申清后才松了一口气。 “大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申清摇摇头:“柳叔,把我的手机给我。” “好。”柳叔翻出手机递给了申清。 申清打开微信,在上面敲出这一段号码,出现了一个极简头像,还有三个大字:傅怀枝。 申清勾起唇角,这确实是傅怀枝的风格。 “我是申清。”申清发送了好友申请,然后乘坐着汽车回到了别墅。 可能是知道了申清吃坏肚子,申父难得的打了一个电话过来。 “吃坏肚子了?” 申清不敢吱声,回了个嗯字。 老父亲那边沉默了很久,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回来了就好好休息,你妈妈晚上给你打电话,她关心你。” “哦,我知道了。” 短短几句话,申父就挂断了电话。 申清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手机传来一声叮咚,是好友申请被通过的提示音。 申清的头像是个可爱的橘猫,毛绒绒的占据整个头像空间,傅怀枝在看到这个头像时,眼里有了一点笑意。 申清忐忑的发了个称呼。 “班长。” “嗯。” “我…我好多了。” “嗯。” 两人的聊天可谓尴尬,申清的手敲了又删,删了又打,傅怀枝那边就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最后,申清憋出来一句“那我休息了。” 对方沉默了几秒,这回回了个好字。 结束话题,申清长呼一口气,跟傅怀枝交流,比跟老爸交流还困难。 正等申清准备放下手机,聊天框里又多出来一个好友申请。 “我是吴湖。” 吴湖?申清点了通过,吴湖的网名叫:芜湖!好耶!申清笑了笑,这同桌还挺有趣。 第6章 刚点通过,吴湖就发来了消息:“申清,你送给我的那副竹绣…” 申清回:“怎么了?下课了班长没还给你吗?” 吴湖:“没。” 申清:“没有?” 吴湖:“班长带走了,她可能忘记这是我的了。” 申清:…… 吴湖:“咋办呀?” 申清:“我明天跟她说说。” 吴湖:“好。”“你现在怎么样了?” 申清:“还行。” 吴湖:“嗷,那你休息吧。” 申清:“嗯。” 结束话题,申清把手机放在床头,关上灯光沉沉睡去,明天还得早起呢。 第二天是星期五。 老妈昨天晚上打了个电话过来,但申清睡着了没有听见,结果她就发了十几条信息。 申清无奈只能一一回。 申清走进教室,睡眼朦胧间发现很多人都坐在教室里吃早餐。 吴湖见她来了,给了她一盒纯牛奶,看申清一脸奇怪,又说道:“昨天饭堂连夜整改了,绝大部分的阿姨都撤走了,换了新的。” 申清听完有所感觉,这回应该是父亲做的事。 吴湖继续说:“所以这几天,学生们只能自己带吃的。” “嗯。”申清点点头,虽然她不在饭堂吃饭,但改善其他留宿生的餐标,这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今天是英语早读,英语老师抽了好几个学生背诵要检查的文章,幸好没抽到申清,要不然得罚抄好几遍。 早读过后,就是政治老师的课了,政治老师有事请假,将课堂时间全权交给了傅怀枝。 傅怀枝让她们复习讲的第二课,班里寂静无声,所有学生都在默默的翻书。 申清看了眼窗外飘落的树叶,初秋已经来到,风也透着凉意,翻了几页政治书,申清努力记下讲过的内容。 放在以前,这对申清来说简直是匪夷所思。 可自从来到这所学校,她竟然第一次在课室里没有感到束缚。 …好吧,当然主要还是有父亲这张大佛压着她不敢轻举妄动。 第二节课又是数学课,每到这个时候,申清都相当头疼,结果下午化学课还要来插一脚,看的申清是眼花缭乱。 一整个下午,申清脑海里都回荡着各种函数和化学公式的身影。 下午放学,吴湖拉了拉申清的衣袖,申清看着她努力扭向傅怀枝的眼睛,终于想起了还有事情没做。 申清朝傅怀枝走了过去。 “班长,那副竹绣在哪里啊?” 傅怀枝面不改色:“在我家里。” “啊?你为什么要拿回家,我已经转送给吴湖了。” “哦…是吗?”傅怀枝没有情绪的反问:“那我星期一带过来。” “…好吧。” 申清返回座位和吴湖说了这件事,吴湖点头向傅怀枝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她正在盯着申清和自己交谈的身影。 不知怎么的,吴湖突然感觉有点不自在。 班长的眼神很平常一样,又有点不一样,好像有点…阴暗? 什么啊…吴湖笑了笑,一定是她多心了。 申清倒丝毫没有察觉,她想好在明天终于是周末,终于迎来了喘息的机会,所以星期六一大早,申清就出去疯玩了两天,和朋友一起喝咖啡,逛公园,看电影,但这一切都在星期一返回课室里戛然而止。 回到课室的其他同学也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显然没调整过来,班主任过来看了眼早读,激励了两下就溜回了办公室。 早读结束后,傅怀枝来到了吴湖面前,把继续递给了吴湖,但礼物并不是原来的竹绣,而是一副画,申清从小看多了名贵东西,一眼就看出来这副画的身价只会在竹绣之上。 傅怀枝开口:“竹绣不见了。” 申清诧异:“不见了?” 傅怀枝嗯了一声,对吴湖说道:“这个给你作为赔偿,如果不喜欢,我会再选。” 吴湖反应过来后思考了一会,还是摆了摆手:“没关系的班长。” 傅怀枝见吴湖收了,这才转身回了座位。 竹绣丢了?申清半信半疑。 她怎么觉得那么奇怪。 礼物事件过去后,连着半个月,申清和傅怀枝都没有过交流,傅怀枝总是在忙其他的事,但无论多棘手的事,她永远都那么从容不迫,处理得当。 申清问吴湖:“傅怀枝她一直都是班长吗?” 吴湖点头:“班长从高一就和我们在一起了,她是在开学几天空降过来的,很神秘,话很少,刚开始见到长的惊为天人,后来同学们发现班长简直是个全能选手,学习又好,什么都会,选班长的时候几乎是全票当选。” 申清陷入沉思,空降过来的,神秘,排除同名同姓的可能,她觉得基本可以确定傅怀枝就是傅氏独女了。 那自己以后跟她说话还是小心点好了。 申清默默下了决定。 又过了一个多星期,每当申清看见傅怀枝,都会下意识的远离,傅怀枝见申清躲着她倒也没有什么反应。 直到第一次月考的到来。 其他科目申清都有进步,但是数学和英语这两科…申清表示无能为力,看着试卷上惨不忍睹的分数,申清从唇边溢出一声叹息。 申父那边,申清的成绩自然也第一时间传到了她那里,他知道女儿有进步,少见的没有苛责,申清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没想到… 第6章  第一次月考最高分是傅怀枝,全科全面发展,没一项弱点。  班…… 第一次月考最高分是傅怀枝,全科全面发展,没一项弱点。 班主任按成绩排座位,所以第一个位置的选择权落在了傅怀枝的手里,她选了第三排靠窗的位置,那就是她以前的位置,没有改变。 吴湖的成绩中上等,挑了一个中间的座位,但她和申清坐了一个月,分开的时候长吁短叹的,说是不想分开。 申清想安慰她,但她又觉得还是先安慰安慰自己吧,成绩那么差,肯定在后面,可还没等到她挑剩下的座位,班主任就把她安排到了傅怀枝的旁边。 ?申清疑惑。 班主任说她的底子很差,需要靠班长提上来,还说,这是申父的意思。 父亲的意思…申清汗流浃背,看来她没有选择的权利了。 傅怀枝在旁边静静的坐着,跟申清如坐针毡的模样截然相反,此刻,申清好想念吴湖,她回头看了吴湖一眼,发现吴湖的表情复杂。 如果申清能听见人的心声,吴湖的表情明显是说:“我曾经的同桌,祝你好运。” 申清偷偷看了一眼傅怀枝,又错开眼神。 如此反复多次,傅怀枝终于有了回应,她放下书,语气缓慢。 “你很怕我吗?” “没有!”申清条件反射般回答。 “是吗?”傅怀枝放低了低声:“你已经连续两个星期躲着我了。” “如果没有这次同桌,你还要躲多久?告诉我。” “我真的没有躲着你。”申清声音低了下来,显得很心虚。 … 面对申清的回答,傅怀枝没有再开口,而是轻轻垂下了眼眸。 —— 一天的课程开始,每个老师都对这次月考做了总结。 “你们要向班长看齐啊,不要给班级拉后腿,听到了吗?” “好。”同学们高低不一的回答,目光都投向了傅怀枝,但是要追上班长,哪有那么容易,她就是个不败神话。 第二名也是个女生,叫做程柔意,差了傅怀枝整整六十多分,本来应该坐在傅怀枝旁边,但是班主任却把申清调到了她身边。 这让程柔意有些不爽,她一直都在明里暗里和傅怀枝较劲,但傅怀枝根本不在意,让她的追逐和敌意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这次她本来打定注意要和傅怀枝坐一起,看看她到底是怎么学的,没想到却阴差阳错的被调走了。 申清这样的人,怎么能和傅怀枝坐在一起? 只有她程柔意,才配和傅怀枝一较高下。 —— 一天繁重的课程开始了,经过一个星期的习惯,申清已经可以勉强集中注意力听课,即便底子还是很差,但至少算个好的开始。 只是傅怀枝,申清不知道怎么和她再开口,两人之间一整天都围绕着淡淡的尴尬,这让申清是如坐针毡。 直到下午,快放学时天色暗了下来,有些闷热,心不在焉的申清不小心把笔掉在了傅怀枝那边。 傅怀枝没有注意到,她在握笔写着今天课程所教授的东西,但申清的手又不够长,这让她不得不鼓起勇气向傅怀枝求助。 “班长。” 傅怀枝的手一顿,笔尖骤然划出一道痕,这是申清从早上以来和她讲的第一句话。 “嗯,什么事?” “我的笔…掉到你那里去了,可以帮我拿吗?” 第7章 “笔?”傅怀枝低头往地板上看去,发现确实有一只黑笔,于是随手弯腰把它捡了起来递给了申清。 “谢谢你。”申清向傅怀枝露出一个甜笑,希望借此缓和这迷之氛围。 少女的笑容惹眼,晚风将她的发梢吹起,申清眼睛仿佛有星河,在傅怀枝的眼里自动聚焦,在这样一个阴沉的下午让人难以忽视。 傅怀枝转回了身体,有些慌张的错开了眼神。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悄然融化了。 放学的时候,申清还乖乖的跟傅怀枝说了声:“班长,再见。” 傅怀枝没有回应,只低头整理书籍,申清以为她没有听见,就放弃了再喊她的想法。 吴湖从后面的座位走上来,愁眉苦脸:“申清,我们两个去找班主任求他把我们两个重新调回一起吧!” “你都不知道和我同桌的那个男生,那嘴碎的,整天说下课了吃什么,一直说一直说,我烦死啦!!” 申清笑了笑:“这样啊?那…我们明天去试试?” “好!”吴湖喜笑颜开。 “座位已经定了,下一次月考才能调整。” 傅怀枝没什么温度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申清吓了一跳,她和吴湖都走出课室门口了傅怀枝怎么还能听见? 吴湖听罢啊了一声:“班长,真的不可以吗?” 傅怀枝沉默了一会,吴湖以为她在思考,结果她突然换了个话题。 “吴湖,你这次成绩退步了。” 突然问到成绩,吴湖紧张起来:“我我,这次没发挥好。” “继续努力。” “好的班长!” 傅怀枝点头,漫不经心的看了眼申清就离开了。 吴湖长舒一口气:“幸好没问更多。” 申清犹豫道:“所以我们还要去找班主任吗?” 吴湖摆摆手:“班长说不可以,那就是不可以,下次吧。” 申清叹了一口气:“好吧。” 晚上,申清又收到了一个朋友申请,名字叫程柔意。 程柔意?申清感觉这名字有点熟悉,思来想去终于想起这也是一个学霸。 申清点了通过,对方在通过以后发来了一个信息。 “要不要和我换座位?”程柔意直截了当的开口。 “啊?” “我坐傅怀枝旁边,这样你就没有那么大的压力了。” 申清犹豫的回道:“可是她说,座位在下一次月考时才能换。” 对面沉默了很久了很久,发来一个问号。 “傅怀枝真这么说?以前有人找她换,她全都同意了。” 这回轮到申清冒出一个问号。 如果可以换,那傅怀枝那么斩钉截铁的干嘛? 申清思索了一会又回道:“那我明天再跟她说说吧。” 对面没了信息,过了十几分钟才回了一个好字。 第二天,申清早早的来到座位上等待傅怀枝,她左顾右盼,先等来的却是程柔意。 程柔意看着申清的位置,目光里是势在必得。 “你是程柔意吗?”申清仰着头问道。 “对。” “哦。”申清看了钟:“那等下班长来了我就跟她说。” “不用了,我来跟她说。”程柔意目光坚定。 “那…也行。”正合申清的意,反正她也不敢和傅怀枝对视太久。 傅怀枝和往常一样踏进教室时,就看到了程柔意在申清的身边,她不动声色的慢下了脚步,脸也冷了几分。 程柔意见到傅怀枝,揣着手臂就迎了上去。 “傅怀枝。” “说。” “我要和你当同桌。” 傅怀枝看着程柔意,但聚焦点却不在她的身上。 “申清同意了吗?” “她昨晚就同意了!”程柔意毫不在乎的把手一挥。 傅怀枝听到这话向右移了一步,看了一眼申清,语气冷淡:“好。” “很好。” 程柔意见她答应,得意的敲了敲申清的桌子。 “申大小姐,把你的书搬走吧。” 申清有些错愕,她以为要商量好一会呢,申清站了起来,准备把书搬走。 “不准。” 傅怀枝的声音响起,她掠过程柔意按住了申清的桌子,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命令。 “我说不准。” “…傅怀枝?”申清呆呆的叫了一声大名。 程柔意气急:“什么意思?傅怀枝,她成绩那么差,你真要和她坐一起?” 傅怀枝神色淡淡:“我和谁坐一起,那是我的权利,你没有资格干涉。” “好…好!申大小姐,你真有本事!想坐谁身边就坐谁身边!”程柔意铁青着脸回到了课桌,不再开口。 傅怀枝则是面无表情的坐了下来。 申清隐隐的感觉自己又做错了事,她偷偷的看了眼傅怀枝,懊悔不该私自换座位,又惹的她不高兴。 “申清。”傅怀枝开口。 “我在!”申清心正紧绷着,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就答应了。 “如果程柔意再来找你,不用理,我说的。” “…好,好吧。” 傅怀枝似乎还想在说些什么,但看着申清,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说。 —— 地理老师今天的心情特别不爽,他是隔壁班的班主任,最近在班级里查出了两对男女生早恋的事情,这把他气的火冒三丈,亲自找早恋的人谈话,又请家长,但那学生就是不改,背地里还是偷摸在一起。 隔壁班的班长也和学生谈过几句话,但效果聊胜于无,再不解决,整个班都要被拖累。 上课前地理老师整了整扩音器,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平时和颜悦色的地理老师消失不见,任凭谁都看得出来他现在的心情有多差。 “75页,今天我们讲地形对气候的影响!快点把书拿出来!” 申清被地理老师充满怒气的超大嗓门给吓到,差点手抖又把笔摔到地上。 这场课上的是兵荒马乱。 下课后,地理老师留下作业又急匆匆赶回了隔壁班,教导主任正脸色严肃的在课室门口等他。 第7章  申清听到教导主任一阵劈头盖脸的责骂,直到上课才罢休。  申…… 申清听到教导主任一阵劈头盖脸的责骂,直到上课才罢休。 申清忽然心血来潮,如果是傅怀枝去处理这件事,她会怎么做呢? “申清,集中精神。” 傅怀枝看了过来,刚好发现申清在放空。 “…好。” “班长,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如果班上有人谈恋爱了,你会怎么做?” “于情于理,我都会交给老师和家长处理。”傅怀枝声音冷淡。 “这样啊。”申清觉得自己简直了多此一问,傅怀枝肯定铁面无私。 “班长,你谈过恋爱吗?” “没有。” “为什么?” “高中时期,应该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班长,那你以前暗恋过人吗?” “没有。” “班长…” “申清,闭嘴。” “…哦。” 其实申清不知道,傅怀枝被很多人暗恋,但傅怀枝就像木头,什么反应都没有,不知道傅怀枝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 申清真的很想知道,这样清冷孤寂的一座山,到底会为谁哗然。 走廊外突然一片混乱。 “班长!班长,我们班和隔壁班的人打起来了!你快去看看!” 一个男生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来,大喊道。 傅怀枝站了起来:“在哪里?” “走廊。” 傅怀枝走了出去,申清也跟着快步走了出去。 门口两个男生正打的不可开交。 傅怀枝和对面班长同时赶到,对面班长率先把人拉开,挡在了人群中间。 傅怀枝走的更近了一点。 见到傅怀枝,班里的男生才冷静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事?” “班长…我,是对方先出言不逊的!” 男生余怒未消,恶狠狠的盯着对面同样吹胡子瞪眼的人。 对面的班长也发起了火:“平白无故的,打什么架?嫌班里早恋的还不够乱是吗?!” 对面男生怂了下来,低下了头。 傅怀枝叹了一口气:“说说事情的经过。” “校运会的项目名单下来了,四百米接力跑那方面去年我们没跑过对班的,站在讲台上拿个奖还阴阳怪气的嘲讽我们,你当时不要和他们计较,我们就没说什么。” “结果四百米接力赛领头的那个,就是他!在走廊上认出我是去年的接力赛队员之一,竟然阴阳我们班这次也会输给他们,我一时气不过…” 傅怀枝嗯了一声:“我了解大概情况了,你先进去。” 第8章 “好吧。” 对面的班长也听到了男生的话,顿时恨铁不成钢的踢了一脚出言不逊的男生:“就是你,你先挑事的?!挑事!我让你挑事!给我回去!” … 赶走男生后,对面的班长叹了口气,朝傅怀枝走了过来。 “不好意思啊,我们班最近太乱了,你也知道在抓早恋,一锅粥。” “没关系。”傅怀枝淡淡道。 不过,说到校运会,也是该动员学生报名参加校运会了。 下午放学之前,傅怀枝站上了讲台打开了ppt。 “田径?:包括100米跑、200米跑、400米跑、800米跑、1500米跑、跳高、跳远、铅球等。 ?游泳?:包括50米自由泳、100米自由泳、200米自由泳等。 ?篮球?:包括男子篮球和女子篮球。 ?足球?:包括男子足球和女子足球。 ?排球?:包括男子排球和女子排球。 ?乒乓球?:单打和双打。 ?羽毛球?:单打和双打。” 我会发放一份表格给你们,以上这些项目,如果有人有意向参加,就把要参加的项目填到表格里,从第一排开始传,明天中午之前交给我,都听到了吗? “知道了班长。”同学们异口同声答到。 傅怀枝走了下来,班里开始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校运会,往年的校运会开三天,第一天早上是开幕式,这是固定的,接下来就开始进行各种项目,男生们关注的是他们终于能肆无忌惮打球,跑步,女生嘛… 她们想的是又能摸鱼三天了,真好。 但摸鱼的同时,女生们还会制作各种加油小纸条,负责班级后勤,端茶,买东西吃等等,班主任则坐镇主场,等待学生们给他赢下奖牌。 所以校运会是头等大事,即便是高三学生也会从厚厚的书里爬出来感受新鲜空气。 申清听到了男生在讨论。 “我一百米短跑啊,往年就是我。” “陈闻,你去跳高去!” “凭啥?我要去跳远!你去跳高!” “你们争去吧,反正篮球是我的主场。” 女生们则兴致盎然围城一群。 “四班那个,帅的一批,校运会的时候肯定更帅!” “六班有个叫黄郝,那才好看呢,到时候肯定有一大批人看,我爱看。” “行啦行啦,我们也看几个项目,要不然班长该说了…” “好吧。” 傅怀枝敲了三下桌子,示意他们安静,要不然该有老师过来了。 申清犹豫了一会,还是偷偷扯了扯傅怀枝的衣服。 傅怀枝看向申清:“嗯?” 申清:“班长,女孩的话一般报什么项目啊?” “羽毛球比较多。” “我也想去。” “可以。” 吴湖在后面耳朵尖的很,她仰前身体,小声的道:“班长,我也要去打羽毛球!” 傅怀枝回头看了她一眼,又看向申清。 “申清。” “嗯?” “你想要单打还是双打?” “都行。” “那你们两个组成一队。” “可以吗?!”申清惊喜。 “嗯。” 申清上手高兴的晃了晃傅怀枝:“谢谢。” 反应过来后又连忙松手,露出一个笑容。 傅怀枝眼眸微暗,她到底知不知道,她每次露出笑容,都像是在撒娇。 … 放学后,申清和吴湖去了一趟操场的体育用品储存室,距离校运会开始还有一个月,先和吴湖培养一下默契好了。 说打了就打,两人先从最基本的对打训练起,刚开始,申清几乎是打一个球就捡一个,吴湖也是,到后来练了半个小时能勉强接住对方的球后,第一天的训练才到此结束。 “我累了。” “我也累了。” 两人面面相觑,一致决定回家。 跟往常一样,申清坐着小车回到了别墅,这一天过的很充实,申清吃过饭洗过澡后就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早上六点半,申清又拖着沉重的身躯爬了起来,这是一天最艰难的时刻了,在床上缓了十分钟后,才刷牙洗脸吃早餐来到学校。 今天的课程对申清来说堪比恶魔的存在。 三节数学课!政治,语文,历史,两节英语。 好,好样的! 满脸憔悴的听完第一节数学课,申清昏昏欲睡,在头即将栽在桌上的时候,傅怀枝头也不抬的接住了她。 “中午留在课室,我要帮你补习数学。” “啊?”申清绝望的捂住脑袋。 傅怀枝看着她摇摇头,她的数学再不补就来不及了,至少在补习完后,上课不用那么吃力。 “好吧。” 中午,课室里就只剩傅怀枝和申清。 两人离的很近,申清的心不知道为什么跳的有点快。 傅怀枝翻开必修书,拿过笔指向了函数。 “现在你最薄弱的地方就是函数,常函数,幂函数,指数函数,对数函数这些我都会和你讲一遍。” “…等等,你前面的集合会了吗?” 申清心虚的咳嗽,她有点分不清交集,补集,并集的区别,什么真子集的… 傅怀枝沉默了一会:“集合我跟你粗略的讲一遍,重点是函数,你要听好。” 申清点头。 傅怀枝开始讲述。 “首先是常函数,常函数是最基本的函数,?常数函数的表达式为f(x)=c,其中c是一个常数?。它的值是不变的,假设x为3,那么c就等于3,明白吗?” 申清点点头,这个简单的她还是能听明白。 “好,然后是指数函数与对树函数…” 傅怀枝的语速缓慢,一点一点的把知识点抽丝剥茧送到申清脑子里,走廊外的风晃动着树叶,风扇轻轻转动发出嘎吱的声音。 很多年后,申清都记得这个画面。 中午午休两小时,集合复习了一遍,函数却才讲了三分之一,性质特征,图像,周期性,最大值最小值,奇偶性等等太多太复杂,傅怀枝就没有为难申清记那么多了。 “好,明天继续。” “…哦。” 申清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声,勉强打起精神上起下午的历史课。 历史老师是个儒雅的中年老师,不用看教材就可以侃侃而谈,唐宋元明清,近现代历史,外国历史那是张嘴就来,今天他给学生放了一部历史电影,说要我们写观后心得。 拉下了窗帘,课室里一片黑暗,每个人都沉浸在电影中,申清也同样看的入迷。 但一个扭头拿水喝的瞬间,申清发现傅怀枝正在看她,目光幽幽,视线相对的时间十分短暂,短暂到申清以为是错觉。 “班长,你刚才在看我吗?”申清问道。 “我没有看你。”傅怀枝声音平淡,不像说谎。 “那应该是我看错了吧。” 申清扭头继续看电影,直到下课都没有再发现什么。 第8章  下午放学,申清和吴湖又去练习了打羽毛球,操场上人很多,大多是为…… 下午放学,申清和吴湖又去练习了打羽毛球,操场上人很多,大多是为了校运会而做准备的人。 半个小时后,两人练习结束就打算回家,申清的手里却突然被塞了一封信,塞信的人跑的很快,连影子都没有看清。 申清懵圈的打开信,发现是一封情书。 吴湖在旁边大叫起来:“有人给你塞情书!” “小声点行不行?” “好好…” …… 申清看着信沉默了,她没想到换了个新学校还有人来纠缠,信的内容她没有去读,也不想去读,无非是些风花雪月的陈词滥调,一点新意都没有。 说不定,又是一个奔着她身份来的。 随手塞进书包里,申清就和吴湖拜拜就回了家。 第二天早上拿书出来,这封信掉在地上时,她才想起来还有这档事。 申清正准备去捡,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却率先拿了起来。 是傅怀枝。 “啊…班长,这是,这是情书。” “我知道。” “你知道?”申清看了眼上面大大的粉色爱心,也是,这谁看不出来? 傅怀枝:“你的?” 申清:“嗯。” 傅怀枝:“谁给你的?” 申清:“没看清人,跑的很快。” 傅怀枝不再询问,打开情书看了起来。 “申清,我是和你同一个班的某个男生,你不用问我是谁,你知道我喜欢你就好了,你第一天来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你长的好可爱,是我喜欢的类型,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约个时间见面好吗?如果你同意,你就在这里写上日期和时间,放到班里的图书角落,我会去拿的。” 傅怀枝收起了信,然后…面无表情的撕碎了。 第9章 撕完看了眼申清,离开去了办公室。 申清不知道她去办公室干什么,但傅怀枝很快就回来了。 一整个上午也相安无事。 中午又到了复习数学的时间,傅怀枝一如既往的给她讲着函数,虽然语速跟昨天一样,但申清很明显感觉到傅怀枝周身的气压很低。 她中午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班长,你怎么了?” 傅怀枝抬眸看向她,又错开。 “申清,你原来是打算怎么应对那封情书,为什么还带在身边?” 申清错愕:“我没打算要回信啊,我没有过喜欢的人。” “没有过喜欢的人?” “对啊。” 申清突然凑近傅怀枝,晃了晃她的手臂,笑得很开心:“有很多人说过喜欢我,但是我觉得,要喜欢就喜欢像班长你这样的,长的又好看,学习又好!” … 傅怀枝愣愣看着近在咫尺的申清,僵硬的抽回了手。 “又在撒娇了…为什么要对我撒娇?” “什么?”申清没听清。 傅怀枝站了起来,从申清的方向看过去,她的耳朵好红。 傅怀枝好奇怪。 十分钟后,傅怀枝回来了,她的脸色已经恢复一贯清冷的模样。 “继续讲题。” “…啊,好。” 第二天,傅怀枝把一个男生带出了走廊,那男生看了眼申清,明显焦躁不安。 申清偷偷趴在了窗户上,试图偷听对话。 “韦宋,申清的情书是你送的吗?” 男生面露难色,但在傅怀枝那双可以看透一切的目光下还是点头了:“班长,你怎么发现的?申清!申清她看了我的情书吗?” “监控。”傅怀枝简短回答,她去办公室把监控调向了图书角落,发现韦宋在等待申清给她回信。 “你喜欢申清?” “喜欢。” 傅怀枝:“学校里不允许早恋。” 韦宋点头:“我知道,我认罚…但是我想跟申清说说话,可以吗?” 傅怀枝淡淡回答:“不可以。” 在一旁偷听的申清觉得说说话问题不大,刚好自己也可以劝劝他,就跳了出来。 “可以啊,你想跟我说什么?” 傅怀枝:… 韦荣惊喜:“申清!” 申清干笑两声:“你叫韦荣?我不知道你对我是这样的想法,但是天涯何处无芳草呢…本大小姐很多人爱的。” 韦荣看着申清,目光坚定:“可是我喜欢你啊” 申清叹了一口气:“可是我不喜欢你啊,我喜欢班长这样的。” 几乎是一瞬间,傅怀枝的视线就扫了过来。 “班长谁不喜欢啊?学习好,长的好看,我超级喜…” “申清——”傅怀枝开口打断了她:“够了。” 为什么总是说喜欢她?总是跟她撒娇?总是说奇怪的话? 申清乖乖闭起了嘴。 韦荣看了眼傅怀枝,其实她说的对,自己确实配不上她。 只是,还是有点不甘心罢了。 傅怀枝再次看向韦荣:“这件事我会先替你压下来,以后,要专心学习,你上一次月考,成绩不太理想吧?” 申清有点惊讶,傅怀枝怎么谁的月考成绩都能记住?这个班长就该她当。 韦荣羞愧的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申清。” “嗯?” “你知道什么叫喜欢吗?” “喜欢不就是想天天看到对方?我就天天见到你。” “闭嘴。”傅怀枝脸上有了绯色,连问题都没有再问转身就离开了。 “不是吗?”申清疑惑:“她们是同桌,当然天天见面。” 结果第二天中午复习的时候,傅怀枝直接不出现了,她叫了一个成绩同样好的女学生来给申清补习数学,女同学说话轻声细语的,让申清听得想睡觉。 一连好几天都是这样。 在课堂上,傅怀枝也开始有意无意的拉开和申清的距离,偶尔和申清的视线对上,傅怀枝也难得的慌张起来。 好奇怪。 这几天下课,申清也一直和吴湖在练习打羽毛球,虽然不能说突飞猛进,但是小有进步还是有的。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下去,直到第二次月考前夕。 经过一段时间的数学补习和英语补习,申清的成绩总算有了起色,试卷一张一张发下来,她就一张一张的去写,最后的英语试卷交上去的时候,申清觉得这次总分应该能过四百。 事实也确实如此,经过两天的改卷时间,试卷也陆陆续续发了下来,数学满分一百五,得分七十五,语文一百零五,英语八十四,历史六十二,地理六十五,政治七十。 申清在看到试卷所有的分的时候都愣住了,这种成绩她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父亲把她安排在傅怀枝旁边不是没有道理的,所谓近朱者赤,近黑者白嘛。 “傅怀枝,我总分过四百了!过四百了!!” “嗯。”傅怀枝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随后想起什么,又掩饰了一下,换了一副严肃的模样。 班主任按照惯例这次月考做一次总结,表扬了名列前茅的学生,也夸赞了进步很大的学生,这其中就有申清。 申父在昨天晚上已经打过电话,第一次对申清的分数感到满意,虽然数学和英语都不及格,另外三科辅科也徘徊在及格线上,但申父还是做出了表扬。 “不错。” 短短两个字让申清也露出了笑容。 班主任在总结完第二次月考之后,就说了校运会的事,校运会具体日期就定在了第二次月考之后,所以明天,就是校运会的开幕式了。 班主任说完,课室里响起一阵欢呼声。 “班长。”班主任喊道。 “你这次也是,要组织好啊。” “我明白。”傅怀枝回道。 班主任美滋滋的走了,有傅怀枝这个得力干将,校运会三天他也能忙中偷闲了。 傅怀枝站上讲台:“跟上一届一样,明天所有人九点操场集合,不许迟到,我要看到你们每一个人,明白吗?” “知道了班长!” “好,现在定一个关于三班的口号。” 此话一出,一个男生跳了出来:“我看就沿用上一届的口号就好了,三班三班,锐不可当!多简单不是!” “我也觉得,现在都快下课了,懒得再想一个新的口号了,班长,你说是不是?” 傅怀枝沉默了一会,勉强点头。 旗帜他们早已做好,也就等着明天校运会大展风采。 万事俱备,只欠校运会。 第二天一大早,操场人头涌动。 远远的,申清就看到班级的旗帜在一堆人群中格外晃眼,傅怀枝在旗帜下,拿着签到表站的笔直。 申清走过去签了名字,其他同学也陆陆续续的赶来签了字,一场声势浩大的校运会正式拉开了序幕。 操场上人山人海排列成方阵,大喇叭不停循环播放着激昂的歌曲,首先是庄重的升旗,教导主任,主任,副校长,校领导依次发言,最后校长在总台上清了清嗓子,大声宣布:“第二十一届校运会现在正式开始。” 人群中爆发出欢呼声。 申清也感到高兴,从前她逃课错过了高一的运动会,觉的无关紧要,但现在亲身感受到这种氛围,她突然懂了什么叫青春激昂。 傅怀枝站在班级的前面,也微微的露出笑容。 班级各自散开,第一个项目展开,是跳高。 三班有一个男生报名了跳高,申清也被拉着去看了热闹,男生腿脚很好,起步也很好,直接跳出了一米九的高度。 申清都看呆了,没想到班里还有这种高手。 第9章  休息了一天,晚上吴湖又发来了消息。  “申清,程柔意跟班主…… 休息了一天,晚上吴湖又发来了消息。 “申清,程柔意跟班主任申清一起坐了,不过…按照排名她本来都是和班长一起坐,何必这样呢?” 听到这话,申清有点惭愧:“可能是怕上次一样我半路插了一脚吧。” 吴湖那边发了一个沉默。 申清没有什么所谓,她现在可以自己慢慢摸索了,傅怀枝和谁坐那是她的选择。 第二天,申清手缠着纱布来到了班里,一进去就看到傅怀枝盯着门口的方向,看见她出现之后似乎还松了一口气。 申清慢吞吞的来到她身边坐下,说了句:“班长,早上好。” 傅怀枝点头,目光扫过她的手臂:“还疼吗?” 申清老实回答:“还行。” “嗯,坐好吧。” 班主任这时从走廊外面进来,看见申清后轻点头,接着就开始了重新分配座位。 “全部同学站在走廊外面去,今天我们要重新分配座位了,你们要对自己的成绩进行反思,如果想分到心仪的座位,就要努力学习。” 第10章 学生们表情各异的站了起来,陆陆续续走到走廊外,班主任开始念起名单。 “傅怀枝,总分第一。” 傅怀枝看了一眼申清,走进教室依旧选了原来的座位。 “程柔意,总分第二。” 程柔软径直走到傅怀枝的旁边,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亲密的叫了一声怀枝。 申清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一起坐了一个多月,当然也有不舍,傅怀枝脸色淡淡,对程柔软的靠近不动声色拉开了距离。 班主任一个接一个念,直到念到申清的名字,此时班里已经坐了一大片人,申清有些犹豫,想要坐吴湖的旁边却发现她已经有同桌了。 无奈,申清又转移了视线,这时一个眼熟的男生向他招了招手,申清仔细一看才发现是道谢的那个人。 他的旁边没有人,申清想了想还是向他走了过去,男生露出一个笑容。 “一直没来得及跟你说我的名字,我叫陈玖,陈旧的陈,玖,王字旁加个久。” 申清:“好…好,那我就在你旁边坐下了?” “嗯,坐下吧。” 男生替申清拉开了椅子。 申清坐下后鬼使神差的往傅怀枝的方向看了一眼,傅怀枝没有转头,握着笔的手倒是微微泛着白。 剩余的人也陆陆续续落了座。 座位重新分配好,班主任满意的点了点头,就开始了今天早上的第一节课。 一直到中午下课,傅怀枝向申清走了过来,她的手里还拿着之前给申清补习的数学教材。 “申清。” “嗯?” “你的数学补习,由我继续辅导。” “好…” “不用了,班长,我数学也很好的,申清现在是我的同桌,我给她来辅导数学吧。” 陈玖不等申清说完,就自顾自应下了这件事。 傅怀枝侧目向陈玖看去,什么话也没说,陈玖突然有点起鸡皮疙瘩,班长的眼神跟平时的一样,但就是多了点让人不寒而栗的意味。 “申清,你觉得呢?” 面对傅怀枝的问题,申清犹豫了一会,她想着已经打扰傅怀枝太久了,再麻烦她就说不过去了,况且傅怀枝每天要处理的事情那么多,还是少给她添点麻烦吧。 想到这里,申清笑了笑:“不用麻烦了,班长,我可以自己琢磨了。” 傅怀枝盯着申清几秒,收回了视线,不冷不热的说了声好就离开了班里。 申清涌起一股意味不明的情绪,却又不知道是什么。 陈玖掏出必修书:“你有哪里不懂吗?我的数学虽然没有班长那么好,但要论数学,班里也没几个人可以比得上我。” 申清拿出书:“我想想啊。” 申清开始回忆,但她很快发现,在这一个月里,老师所提到的重点傅怀枝都给她讲了一遍。 无奈,申清只能摇摇头:“班长给我讲的很细致,我多刷刷题就好了。” 陈玖挑眉,的确,数学要想好,就得多刷题。 “好吧,如果有需要一定要跟我说。” “嗯。” 就这样,申清一中午刷了三道数学大题。 下午的是语文课,也只有这个时候,申清才能勉强放松,毕竟母语优势摆在那,过及格线很容易。 语文老师在讲长恨歌,说白居易写的那叫一个跌宕起伏,缠绵悱恻,申清听得是昏昏欲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下课了。 明天就是周末,所以申清在放学的时候很高兴,但让她没想到的是,一出校门口,除了柳叔的车,她还发现了两个熟悉的人。 看见申清,那两个人一股脑的涌了上来,那是申清在以前学校为数不多的“狐朋狗友。”一个叫汪棋,一个叫李佳星,她们和申清一样,家世都很好,所以能一起玩的来,从前经常一起筹谋用什么方法逃课,自从申清转到另一个学校,她们就一直想过来看看。 “终于见到你了!真是不容易啊申大小姐!”汪棋上来就拍了拍申清的肩膀。 “对啊对啊,我们专程过来看你!”李佳星亲昵的挽住申清的胳膊,还在她脖颈处蹭了蹭。 申清不知道怎么应对,她想说自己已经改过自新了,但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干笑说了两声:“好啊…好。” 汪棋蹙眉看出了一点不对:“怎么两个月没见,你拘束了那么多?” 李佳星却丝毫没有察觉,牵住申清的手:“说不定申清只是累了,这所学校肯定管的严!对吧?!申清?” “算了,我们好不容易聚聚,讲这些干嘛,走走走,去一起玩啊!” 还没等申清开口,李佳星就拽着她的胳膊猝不及防把她往前拉了一步。 “你们要做什么?” 傅怀枝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申清猛然回头,发现她就站在校门口的另一边看着三人,不知道站了多久,听到了什么。 李佳星拧眉:“申清,她是谁啊!冷冰冰的,不过…”李佳星笑了笑:“长的还挺温润如玉的,是你们班的男生吗?” 傅怀枝的目光在申清和李佳星相牵的手上一闪而过, “活爹,求你别说了!看不出来是男是女吗?”申清在心里暗暗吐槽,表面上还是撑起一个笑容。 “不是,这是我们班的班长,女生!”申清特意咬重来女生这两个字。 汪棋交叉手臂,语气里透露出不屑:“班长啊…成绩很好喽?” “岂止是好啊,冠绝全校的存在啊!” 申清心里默念着,头都大了,但面上还是得笑着说:“对的。” 傅怀枝盯着申清,说了句过来。 申清条件反射般的要过去,却被李佳星拦下,申清这才想起自己的手还被李佳星牵着,连忙挣脱开来。 李佳星看着自己的手被挣脱,面具不解:“申清,你怕她吗?她只是班长,何况现在都下课了,她管不着你的。” 申清看着对面傅怀枝越来越冷的神色,只能找了个借口。 “我还有点要紧的事要跟我班长说,你们先回去吧,改天,改天我一定去看你们!” 说完,申清就向傅怀枝奔了过去。 汪棋和李佳星面面相觑,在原地站了一会,见申清始终没有过来的意思,才脸色难看的迟疑退场。 “班长,我…” “以后少跟这些人来往,不然我就告诉你的父亲。” 申清呆愣了几秒,这才想起曾经老爸说会从傅怀枝那里知道她的事的事情,让老爸知道她和以前的那些朋友还有来往的话… 不妙,大事不妙。 “班长…”申清轻轻晃着傅怀枝的胳膊:“别说别说,是她们来找我的!不是我主动的!” 傅怀枝不为所动。 “真的不是我主动的!”申清继续解释:“平时也没联系了,真的!” “是吗?”傅怀枝幽幽说道:“她又蹭你,又牵你的手,平时真的没联系吗?” 啊? 申清有点意外,她没想到傅怀枝从头到尾都在看着,那岂不是说,傅怀枝一直在跟着她? “你跟着我?” 申清发出疑问。 傅怀枝从容的脸上有一丝慌乱:“你的手还没好,我跟着只是为了防止你跌倒。” “防止她跌倒?她是靠脚走路,又不是靠手走路。” 傅怀枝咳了一声:“你先不用管这个,你要跟我保证,平时不能再和他们来往。” “我保证我保证!”申清点头如捣蒜。 傅怀枝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一点:“去吧,去回家。” “嗯。” 申清这才荡漾开一个笑容,坐上了等待已久的柳叔车里。 周末,天气阴沉。 电视里正在播放着天气预告,上面写着阴转雨,而且还是雷雨,果不其然,天色越来越暗,在下午三点的时候,一声惊雷响起,随后就落下了大雨。 但申清却长舒了一口气。 她终于有了拒绝王棋和李佳星出去玩的理由,而且还是名正言顺的理由。 申清打算先斟酌一下措辞,再找她们两个坦白,现任同桌陈玖也给她发来了好友申请,申清通过后陈玖发来一个表情包就再也没有任何聊天了。 一个多小时,大雨还在下。 第10章  申清本来打算这两天就当一个大懒虫,好好过一个周末,可班主任突然…… 申清本来打算这两天就当一个大懒虫,好好过一个周末,可班主任突然在班群里发了一个消息,说是要开一个第二次月考的庆功宴。 年级处对三班这次的进步表示了赞赏,班主任一高兴,加上很久没有团建就打算放松一次,时间在今晚七点,地址是一家还算不错的酒店里。 因为是周末,班主任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说了句自愿参加,但他希望人多能热闹一点。 申清看了眼窗外倾盆的大雨,有些犹豫,过十分钟,班群里陆陆续续有了回应。 第11章 很多同学都说要去,超过了七成。 申清想了想,打出了一句:“我也去。” 申清放下手机,没到三秒钟消息的提示又响起,傅怀枝发了两个字:“我去。” 申清挑眉,她没想到傅怀枝也回去。 吴湖发来了短信:“申清,团建那个,你去对吧。” 申清:“嗯。” 吴湖:“我也去,我在想我要穿什么衣服,应该不用穿太隆重的吧,只是个普通的团建。” 申清:“平常的休闲服就好了。” 吴湖:“嗯,我也懒得打扮,我是去蹭吃蹭喝的嘿!” 申清回了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包。 申清放下手机,柳叔端进来一盘水果,刚想离开,就被申清叫住。 “柳叔。” “小姐,什么事?” “晚上帮我准备平常一点的休闲服,我要去参加一个庆功宴。” “是,小姐。”柳叔思考了一会,就应下了。 下午六点,大雨终于停了,乌云散去,露出了一道少见的彩虹。 申清下了楼,柳叔连忙将准备好的衣服递给申清。 “大小姐,你要的衣服。” “嗯。” 申清接过,看第一眼就瞪大了眼睛。 “柳叔,这怎么是件裙子?” 柳叔不解:“小姐,既然是庆功宴,这不就是应该穿礼服吗?” 申清摇头:“去换一件新的,朴素一点的!…哎呀,时间来不及了!” 申清深深叹了一口气,只能无奈的去换上这件衣服,然后兜了一件外套,看起来才没那么扎眼。 “走吧,送我去酒店。” “是,大小姐。” 车子缓缓开启,驶出别墅,40分钟后就到达班主任准备的那个酒店,此时有很多眼熟的同学兜已经到了,申清庆幸有些女孩也穿了裙子,没显得她太异类。 傅怀枝还是在学校的那副模样,一样简单的衣服,一样的像枯木一样的清冷孤寂,但就是让人移不开眼,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其实是错的,时尚度的完成主要得靠脸。 班主任兴奋的在酒店门口招着手,在确认人都到齐后,才让大家进去。 班主任开了一个足够容纳所有人的超大房间,房间里已经准备好了各种零食和游戏,就等人来到,申清和吴湖挨坐在一起,傅怀枝在对面,其他同学在房间里的各个角落,有时聚在一起,有时又散成几团,班主任先让他们吃零食,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聊什么就聊什么。 申清拿了一盒牛奶吞吞吞喝了起来,辣条,饮料,各种坚果水果都有,程柔意拿了一杯水果酒递给了傅怀枝,似乎是想缓和一下彼此的关系。 傅怀枝看了一眼,接过了。 不知道是不是申清的错觉,傅怀枝像是往她的方向看了好几眼。 大家都是长身体的年纪,过了四十多分钟,零食就不太顶得住了,于是班主任提议要玩游戏,就玩最经典的真心话大冒险。 大家各自围成几个圈,然后猜起了剪刀石头布,很快申清所在的队里就有个男孩输了。 “猜吧,真心话还是大冒险?”众人起哄。 男孩支支吾吾:“真心话吧。” 众人点头,接着就问出了一个犀利的问题:“有没有暗恋过谁?” 男孩啊了一声,老实回答:“初中时候有一个,无疾而终了。” 面对男孩的答案,众人咦了一声表示无趣就转移了对象,这一次,申清输了。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吧。” “…好吧。”其他同学看着申清想了又想,最后神秘兮兮的问道:“申大小姐,你到底有几个男朋友?” 申清微愣,苦笑了一下,她就知道果然是这个问题:“一个都没有。” “怎么可能啊!”其他人纷纷发出质疑。 “真的。”申清无奈的又重复了一遍。 不对管教的那个时候,申清确实成天出去浪,但也只是局限于和一些朋友去一些好玩的地方,从小就见惯那些阿谀奉承的男人,所以对于和男人谈恋爱,申清一点兴趣也没有。 “…哦,那好吧。”其他人看申清不像说谎,半信半疑的就结束了询问。 申清这边刚结束,另一边就传来几声惊呼。 那是傅怀枝的方向。 众人的目光纷纷聚焦在傅怀枝的身上,只见她有些醉意朦胧,扶着额头,不胜酒力。 可能是程柔意给她那杯水果酒的缘故。 “班长输了,选了真心话,我们问她有没有被表白过,你们知道班长说什么吗?她说“很多,但是全都被她拒绝了。” “我们问他很多,是有多多?班长说记不清了,十几个。” 十几个啊!! 那么轻描淡写的就说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有人发出大笑:“我就知道班长心里就只有三年高考五年模拟!” … “等一下,班长好像醉了。”有人发现了傅怀枝的模样有点不清醒。 程柔意啊了一声:“不是吧,那是一杯水果酒啊,我只给她喝了一杯!就喝了一杯!” 傅怀枝勉强站了起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好了,你们先玩吧,我去趟卫生间。” 程柔意啧了一声:“要不要我扶你去?” “不用。” 傅怀枝扔下两个字,就去了卫生间。 程柔意看着捞了个空的手,神情复杂。 众人安静了几秒,然后继续起游戏,申清看着傅怀枝走出走廊,心念一动也跟了上去。 傅怀枝走路很快,申清跑了两步才勉强跟上了她。 “班…傅怀枝,你还好吗?” “申清?” “嗯,我是申清。” “你…为什么要跟来?” “我看你醉了。”申清握住了傅怀枝的手掌,带她走进了近在咫尺的卫生间。 “醉了?”傅怀枝露出一个寡淡的笑,目光朦胧:“我醉了吗?” 申清嗯了一声,很明显,傅怀枝醉了。 “大概是醉了吧。”傅怀枝自言自语着,将头靠在了申清的肩膀上。 申清一愣,及时抱住了傅怀枝摇晃的身体。 两人挨的很近,傅怀枝忽然很轻的说了句。 “申清,你好香。” “香?”申清今天并没有喷香水,她想应该是自己上次穿过礼服后留下来的淡淡遗香。 申清:“是衣服的味道吗?” 傅怀枝摇头:“不是,是你的味道。” “我的味道?”申清突然觉得脸有点红。 傅怀枝轻轻嗯了一声,然后抬起头看着申清,她似乎想把申清看穿,足足一分钟过去了傅怀枝也还在看。 申清正想问她看什么,傅怀枝突然来了一句。 “你为什么…总是要对我撒娇?” 申清不动了,她的脑子被傅怀枝这一句话弄的停顿了一下,什么叫总是对着她撒娇? 申清艰难开口:“…什么时候的事?” 傅怀枝又把头低了下去靠在申清的肩上,闷闷的说道:“你每一次对我笑,晃着…我胳膊的时候。” 申清沉默了。 这不是朋友之间正常的交流吗?这不正常吗?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申清转移了话题:“傅怀枝,你喝过酒吗?” 傅怀枝摇头。 “一点都没有喝过?” 傅怀枝依旧摇头。 申清了然:“行,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申清小心翼翼捧起傅怀枝微醺的脸,想要让她站好,可傅怀枝却突然握住她的手。 “你刚才说,没有谈过男朋友,是真的吗?” 申清哑然,她说自己没谈过男朋友的时候,傅怀枝正在选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这都能分的注意力出来听她说了什么?! 傅怀枝今天真的很奇怪。 申清无奈:“是啊,怎么?” 傅怀枝闷笑了一声,没有回应。 “好了,我真的要去给你倒杯热水了。” 申清扭正傅怀枝的头,匆匆离去,等她端着水回来的时候,发现傅怀枝正在那里乖乖的等着她回来。 申清心里一热,连忙走了过去把热水递给她。 “喝吧。” “嗯。” 傅怀枝乖乖接过热水喝了下去。 “要上厕所吗?” 傅怀枝摇了摇头。 “那我扶你回去休息?” “嗯。” 得到回答,申清就扶着傅怀枝走了回去,房间里的其他人还在玩着真心话大冒险,不断有人认输,有人被迫打电话恶作剧,有人被问有没有做过亏心事…… 班主任又买了很多吃的,为了融入学生们的群体,他也玩起了游戏,一局又一局,笑声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傅怀枝静静的靠着申清,酒意渐消。 等到了差不多九点,这场聚会才落下帷幕,大家简单收拾了一下,才一个接一个离开了酒店,班主任也在确定完人都走后,打车回了家。 第12章 第11章  申清是最后走的,傅怀枝在酒醒了之后又恢复了一贯冷清的模样,对申…… 申清是最后走的,傅怀枝在酒醒了之后又恢复了一贯冷清的模样,对申清说了句谢谢后就离开了。 申清坐上柳叔的车时,还百思不得其解,傅怀枝今天实在奇怪,真的很奇怪啊! 回到家,手机上发来了一条消息。 那是傅怀枝的消息:“到家了吗?” 申清回:“到家了。” 那边沉默了一分钟:“我今天有说什么话吗?” 申清连忙装傻充愣:“什么话?班长你喝醉了,冲去厕所吐了一顿,就没了。” 傅怀枝:“…”“我知道了。” 话题结束。 …… “算了,睡觉吧。” 申清沉沉进入梦乡。 时间来到星期一,申清准时走进了课室。 还没到早读时间,他们就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谈论什么。 申清在陈玖旁边坐下来,问道:“他们在谈什么?” 陈玖一脸讳莫如深:“在谈最近学校发生的一起闹鬼事件呗。” “闹鬼事件?”申清疑惑:“那是什么?” “就是…”陈玖有点为难:“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说,就是我们学校不是有后山吗?晚上很安静,有同学去那里看书,结果说看见了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鬼!” “啊?”申清发出质疑:“你们该不会是道听途说吧?” “不知道。”陈玖耸了耸肩:“反正就这两天传起来的,越传越诡异。” 申清不信鬼神,扯了扯唇不再探究。 第一节课开始,语文老师走了进来,这节课讲的是清代诗人纳兰性德的“长相思”,在介绍了纳兰性德后,老师就开始东扯西扯。 “那么这个,说到清代的诗人那就有很多了,龚自珍,袁枚,郑板桥等等,但出名的小说家就不多,你们都知道的红楼梦作家曹雪芹,这是长篇的,短篇的,题材少见的就只有一个蒲松龄。” “那么蒲松龄,你们也知道他有一个非常出名的作品《聊斋志异》,大千世界,光怪陆离的人,鬼,仙故事都有,尤其是写鬼,家喻户晓的宁采臣和小倩…” “等等!老师,别说啦!” “干嘛?”语文老师蹙起眉头。 “别说鬼行吗?我们有点害怕。” 语文老师无语:“害怕?这光天化日之下,一堆人在这,你们害怕什么?” 有人压低了声音:“不是,老师,他说的是这两天传起来的闹鬼事件。” 语文老师先是疑惑,然后恍然大悟:“哦,你们说的是那个我有听说,但是要说世界上真的有鬼的话,那也不可能,你们别想的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听到没有?” “哦。” 学生们兴致缺缺的回答,琐碎无聊的课堂,当然要八卦一些东西才显得有趣。 申清本来是对这件事没什么兴趣的,但是一下课班主任就神秘兮兮的把傅怀枝叫了出去,班里有耳尖的人偷听到了他们在走廊上的谈话。 “怀枝啊。” “老师,你讲。” “那个那个什么闹鬼事件,你听说了没有?” “嗯。” “事情是这样的”班主任愁容满面:“后山其实是有监控的,监控拍到了一些很奇怪的画面,和我们三班有些关系,你能不能去处理一下?” 说的班主任掏出了手机给傅怀枝看了一段有些模糊的画面,看完后傅怀枝若有所思地朝班里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班主任得到傅怀枝的保证后才叹了一口气,慢慢离开。 墙角偷听的人被傅怀枝一个淡淡的眼神逼了回来,心虚的靠在座位上不再说话。 下午六点,课都上完之后,学生们陆陆续续都离开了教室,申清看着每天都这个时间准时走的傅怀枝陷入了思考。 那段监控里,到底有什么呢? 申清最终还是拿起书包走了,不过不是回家,她打了个电话让柳叔不要那么快来接她,自己则蹲在墙角。 晚上七点半,傅怀枝终于走出了教室,一到墙角就被申清拦住了。 “傅怀枝!” 傅怀枝的表情明显不悦:“申清,还不回家?” 申清答非所问:“我也要跟着你去后山。” “不行。” “为什么?” “不行就是不行。” “我不怕鬼,我是无神主义者。” “…” “让我去嘛。” “…” 傅怀枝还是作出了妥协:“真的不害怕?” “真的。”申清回答的斩钉截铁。 “可以,但是你要紧跟着我。” “好!” 申清拽紧书包:“那我们走吧!” 傅怀枝点头,两人一起走出了课室,走下了楼梯,又迈上了去后山的台阶,一路上灯光越来越少,也越来越安静。 后山占地面积1公顷,是相当大的一片区域,各种小路穿插其中,学校还在谢谢小路上放置了石桌石椅,方便学生空闲时间来散步,申清就这样一直跟着傅怀枝走,直到来到一片周围有树木已经相当密集的地方,她才停了下来。 申清压低声音:“这里就是闹鬼的地方?” “嗯。”傅怀枝又带着申清走了十几步,躲到了一颗相对粗壮的高树下。 “我们要躲在这里看是吗?” “对。” “班长,监控里到底有什么?”申清实在忍不住好奇心:“监控里拍到那个穿红色衣服的鬼了吗?” “不算,只拍到了背影。” “那就是真的拍到了?”申清哑然:“真的有鬼啊?” “嗯,连续三天的晚上九点,监控里都拍到了但是——” 傅怀枝继续说道:“鬼是不可能好端端的踩在地面上的,监控里的那是人,虽然穿着红色的衣服,行走的脚步也虚浮,但不可能是鬼。” 申清默默牵住了傅怀枝的衣服:“那就更可怕了,什么人会在晚上穿着红色衣服出现在后山里?” “她在烧纸钱。” “啊?烧纸?那个被拍到的人吗?”申清瞳孔地震:“那就更更可怕了,还烧纸钱…可是班长,为什么班主任要你要做这件事?”申清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这不是学校应该去处理吗?为什么跟班主任有关系?” 傅怀枝盯着前面那块“鬼”出没的地方,语气森然:“因为这只鬼很可能是我们班的人。” 没等申清反应过来,傅怀枝就接着说道:“监控里除了拍到她的背影,还拍到了一根黄蓝灰三中颜色编成的的绳子绑在她的手上,这是在去年3班进行一个活动时留下来的东西,当时还是高一,整个高一年级只有3班的人是这种绳子。” “所以,我必须来查。” 申清听完久久愣住,这也太恐怖小说了。 “我知道了。”申清沉重的说完这三个字,就不再多余的询问。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申清不停的抬手看手表,八点半,八点四十,八点五十。 还剩最后十分钟的时候,傅怀枝带着申清蹲了下来。 九点一到,一阵踩踏枯树叶的细碎脚步声就响了起来,申清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先是一双红色的鞋出现在视线之内,然后是红色的衣摆,视线渐渐往上,一个红色的背影在他们视线内出现。 那人行动迟缓,确实像傅怀枝讲的那样脚步虚浮,而且她还带了一个烧纸钱的锅和一小袋纸钱,就这样在原地蹲着烧了起来。 烧着烧着,申清听到了一阵若远若近的呜咽,这哭声在寂静的夜里听着实在是让人起鸡皮疙瘩。 大约过了十分钟,纸钱终于烧完了,那人收拾了一下东西,在原地呆愣的看了会布满星星的天空,又原地踏了几步,才终于有了要走的意思。 “在这待着。” 身边响起傅怀枝的声音,接着申清就看见她的身影飞快掠过树木,来到了那个人的身边拦住了她。 那个人非常明显的慌乱起来,想拔腿就跑。 但傅怀枝比她更快扯下了她厚厚的遮帽。 “林韵?” 帽子下是一张女孩神情厌厌的脸。 林韵?申清走了过去,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名字,半天才终于有了结果。 林韵,存在感不强,整天沉默寡言,不爱说话,成绩中下等,学习还算认真,朋友也不是很多。 林韵的表情惊恐,她连忙重新戴上帽子,背过身去。 “林韵,为什么?”傅怀枝又叫了一次她的名字。 申清从后面看,发现她的身体隐隐颤抖了起来,似乎十分害怕。 申清思考了几秒,拦在了林韵的身前,对傅怀枝摇了摇头。 傅怀枝定了几秒,最终背过了身。 申清深呼一口气,握住林韵的肩膀,然后轻轻抱了上去,林韵身体一僵,竟然开始泣不成声的落下泪来。 第13章 申清慢慢开口:“我叫申清,你知道我的吧?毕竟关于我的传闻那么多…重点不是这个,我知道你叫林韵,如果你…你愿意的话,有什么话跟我说行吗?” “当然,前提是如果你不想跟班长说的话。 申清的声音逐渐心虚的变小。 “我爷爷走了。” “什么?”申清不是没听清楚,而是不敢置信的又问了一遍。 林韵僵直着身体,一副麻木不仁的模样。 “这个学校,不是我想来上的的” 第12章  傅怀枝转回身:“继续说。”  林韵看着申清的脸,又看了一眼…… 傅怀枝转回身:“继续说。” 林韵看着申清的脸,又看了一眼傅怀枝的脸,嗤笑了一声。 “来上这所学校的学生都是非富即贵的,很多都是世世代代都是富人,比如说你——申清。” 申清微愣,不明所以。 林韵看着申清,继续淡淡说道:“但我的家和你们不同,我爸爸是个暴发户,农民出身的,中了彩票,很多很多钱,所以我才有机会来到这所学校上课。” “很多人对此求之不得吧?”林韵低下头又笑了一声。 “但对我来说也就那样,我本来在一所很平常的小镇高中就读,和我的爷爷相依为命着,我爷爷从我还是婴儿的时候就一直把我带在身边了,十七年,一直到我读高中。” “在中彩票之前,我爸是个混不吝的畜牲,整天不务正业,打我妈,还打我,因为偷盗还进去过几年,我妈早就对我爸失望透顶了,给我留了一笔钱就匆匆改嫁给别人,但我不怨她,我知道她没有选择。” “我爸中彩票以后欣喜若狂,财大气粗,也不管我愿不愿意,就把我安排到这里来读书,彰显他的身份地位,硬生生把我和我爷爷分开了,我爷爷年纪大了,身体本来就不好,破口大骂了几次我爸,就只能无奈的留在了老家,他不屑于和我爸去享所谓的清福,对我爸几次虚与委蛇的求和十分硬气的拒绝了。” “后来,爷爷过世了,我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所以整天郁郁寡欢,我爸说是突然的心肌梗塞,但有一天我回爷爷家去收拾遗物,邻居却告诉我爷爷是活生生被我爸气死的。” “领居看见我爷爷倒在地上,痛苦的抽搐着,但我爸那个畜牲,却一直冷眼旁观着,我知道,他早就想爷爷死了。” “好累。” 林韵露出一个微笑,笑着笑着就泪如雨下。 “在学校里的每时每刻,我的脑海里都一直浮现着我爷爷的面容,从前,他最喜欢我穿红色的衣服,他说女孩子这样穿很好看,有福。” “我好痛苦。” 林韵蹲下了身体。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我不想在下课之后回到那个冰冷的家,我只能在后山一边又一遍的徘徊着,我也不知道我在徘徊什么,似乎多走一点路痛苦就会随着步伐多消散一点。” … 林韵停下了述说,端起了那个烧纸钱的盆子。 “我很抱歉,我知道后山不能这样做,我只是怕,怕没人给我爷爷烧纸钱。” … 听完全过程的申清百感交集,林韵平时的存在感确实很低,所以没人注意到她的情绪已经低落到了这种地步。 傅怀枝看着林韵,忽然说了声对不起。 林韵有些诧异:“说对不起干什么?” 傅怀枝:“我是班长,没能及时观察到你的不对。” 林韵的表情有点复杂:“但你现在不是来查了吗?不过…为什么是你呢?不应该是校领导吗?” 申清指了指林韵手上的编绳。 林韵低头,半天才苦笑道:“原来是这个啊,监控拍到了?” 傅怀枝:“嗯。” 林韵抬头看了眼远处的监控,此时三个人的脸都在监控里暴露无遗。 林韵叹了一口气:“所以,接下来我会收到什么样的处罚?” 傅怀枝轻声道:“什么处罚都不会有。” 林韵不解:“但是学校里现在都已经被我闹的人心惶惶了不是吗?” 申清摇头:“那也是只是人心惶惶嘛!你又没有做错什么事!” 傅怀枝对申清的话给予肯定。 林韵自嘲呵了一声,声音极低:“是吗?” 傅怀枝看了眼手表,声音柔和:“事情原委我都已经知道了,接下来的事我会处理,你们都先回去。” 林韵几乎是下一秒就开口:“我不想回我爸那里。” 空气中沉默了几秒。 申清小心翼翼的开口:“要不,去我那里?我那里有很多房间的!” 听完林韵的故事,申清能理解林韵不想回家的心情,刚好自己有个大别墅,多十个八个都无所谓。 林韵微愣,似乎是没有想到申清会邀请自己去她家住。 傅怀枝则看向了申清。 “……” 申清觉得傅怀枝像是有话要说,但最终又憋了回去。 林韵有些扭捏:“那,谢谢你了。” 比起那个冷漠刻薄的家,陌生同学的家对林韵更有吸引力。 申清挥挥手:“哎呀,问题不大!” 傅怀枝咳了一声,脸色有些不自在:“既然商量好了,就快点回去。” 申清嗯了一声,拉起林韵的手。 “班长,那我们就下山啦!” 接着也不管傅怀枝有没有回答,就飞快的走了。 看着申清的背影,傅怀枝的眼神变得有些晦暗,她看了眼地上残留的还没有完全燃烧殆尽的纸钱,又看了一眼远处的监控,也下了山。 而申清这边,在路边等待了十分钟,柳叔就驾车来到了,见除了自家小姐还有一个陌生的同学,于是小心翼翼的问起。 “小姐,这是谁?” 申清飞快答道:“这是我同学,今天晚上…算了,这一个星期都跟我住,柳叔,你快点驾开车,我饿了!” 林韵有点惊讶:“一个星期?不是今晚吗?” 申清唔了一声,作思考状:“既然你回到那个家那么痛苦的话,还不如在我这住几天,反正也没什么关系。” 林韵微愣,低下头轻轻的说一声谢谢你。 “哎呀不用谢!本大小姐能理解你的痛苦。” 柳叔竖起耳朵:“小姐,发生了什么事啊?什么痛苦不痛苦的?” 申清嘘了一声,神情严肃:“柳叔,你啰嗦了。” …“好吧。”柳叔虽然还有很多疑问,但最终还是收敛了好奇心,插进钥匙发动了车辆。 车辆很快回到别墅,早已等待良久的仆人们纷纷迎上来给申清整理东西,接过书包。 林韵看着这一栋低调又不失奢华的别墅,有些怔,她能感觉到这别墅有生活气息,不像林韵的家,那么冰冷刺骨。 申清拉着她走进了别墅,让她随便坐。 仆人们开始利索的端来各种晚餐,各种肉类虾类,应季蔬菜,用昂贵药材煲成的汤应有尽有。 “不要客气,你吃啊,林韵。” 申清催促着林韵动筷。 林韵啊了一声,这才回过神来尝了几口,食材鲜美是一部分,尝过之后林韵发现这厨子的水平应该也是非常高的。 “汤,很好喝的。” 申清给林韵舀了一大勺汤,放到了她的面前。 “谢谢。” 申清盛情难却,即使林韵没什么胃口也吃了许多,吃到后面,两人都吃不下了。 仆人们又收拾了饭桌,端来了饭后水果。 申清吃一块,就给林韵夹一块,直到林韵实在吃不下了才罢休。 吃完饭,就该洗漱睡觉了。 别墅里的房间很多,但是申清还是给林韵挑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房间,别墅里每个房间都有自带的卫生间和淋浴间,等到林韵洗完澡后,申清带到了林韵的房间。 申清:“有什么需要尽管的跟柳叔说就可以了。” 林韵嗯了一声。 申清犹豫了一会,突然从身后掏出一个红色的福娃娃。 “你…喜欢红色的话,我送你一个礼物,给。” 林韵看着福娃娃,呆呆的不好接过。 结果申清直接塞到她手里。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你拿着吧。” 说完申清就咻的一声溜走了。 林韵看着手里的福娃娃,目光渐渐变得复杂,喃喃自语:“申大小姐,你真的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第二天是星期二,申清依旧六点起床起来吃早餐,只不过这次多了一个林韵。 林韵和她一起吃早餐,接着一起来到学校。 傅怀枝已经静静的坐在了座位上,抬眸看了申清一眼。 课室里,其他人正在津津有味谈论着闹鬼的话题。 “最新消息,女鬼抓到了!” “抓到了?不能吧,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们说是有人在后山里种了一点东西,防止鸟来啄,就弄了一个稻草人,然后披上了红色的衣服…” 第14章 “不是吧,谁那么离谱?真的假的?在后山种东西?” “谁知道呢?反正就是这样传的。” “真的没有女鬼?” “怎么?你很想女鬼存在吗?” “…那倒没有。” 申清和林韵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各自坐下。 申清觉得应该是傅怀枝和班主任已经协商好了。果不其然早读的时候,班主任就过来宣布了后山闹鬼事件纯粹是子虚乌有,让班里的同学不要人云亦云,扑风作影,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班里兴致不高,没了茶余饭后的乐子,繁重的课堂压的他们身心俱疲。 闹鬼的事情就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 接下来的日子,林韵就在申清的家里住了四五天,那张厌厌的脸看起来也有血色了许多。 有一天天气不太好,放学后申清坐在二楼落地窗前,看着天色一点点变暗,变黑,然后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林韵在旁边看书,看申清看的这样入迷,也忍不住加入进来。 第13章  可看着看着,林韵却又变了脸色,匆匆起身离开进了房间,一直到晚饭…… 可看着看着,林韵却又变了脸色,匆匆起身离开进了房间,一直到晚饭都没有再出来。 久久没有等到人的申清带着疑惑敲响了她的房门,但意外的是房门却没有关紧,自己轻轻打开了。 房间里一片漆黑,林韵蜷缩在床上围成一团,没有关闭的窗户被风吹起,窗外仍旧在电闪雷鸣。 申清打开了灯,来到林韵面前俯身问道:“林韵,你怎么了?” 又一声惊雷落下,林韵条件反射的蜷缩的更紧。 申清看了眼窗外,意识到林韵可能是害怕雷,于是连忙拉上了窗户和窗帘,重新来到林韵身边轻轻的捂住了她的耳朵。 林韵微微的睁开了眼睛,入目的就是那张带着抚慰笑容的脸,那么温柔。 鬼使神差的,林韵抱住了申清,有些颤抖,后来就紧紧的抱住,想把恐惧都消弥在这个拥抱之间。 申清被她抱得有点喘不过来气。 “林韵,你…你松一下。” “啊…对不起。” 猛然清醒过来的林韵松开了申清,抱歉的说道:“我失态了。” 申清说了句没关系。 气氛一时凝固了。 林韵又主动开了口:“我害怕打雷,容易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实在是——” “我明白。”申清打断她的话,这个时候没有必要去回忆那些不好的事情。 “嗯。”林韵点头。 申清让柳叔端了饭进来:“不管怎么说,多少吃一点吧。” 林韵看着柳叔手上的饭菜,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双手接过:“谢谢。” “没事,你吃完就喊柳叔,然后好好睡一觉,我就在你隔壁呢!” “嗯。” 申清笑了笑,离开了房间。 林韵看着手里的饭菜,先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然后从口袋里掏出福娃娃,挂在了自己的书包上。 第二天一早,申清和林韵也一起来到了学校。 傅怀枝已经是第四天看着她们一起出双入对了…傅怀枝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酸酸的,涩涩的,像是——嫉妒。 这个念头被顷刻间就被掐灭了,可傅怀枝的目光还是紧紧的留连在申清身上,这炙热的眼神像是要把人烧出一个洞。 看着她和林韵说话,看见她坐在陈玖身边,为什么…会那么的令人不爽。 申清若有所察的回头。 傅怀枝低着头看书,一片宁静。 中午,申清在解一道数学大题,用了一个小时死活都解不出来,无奈,申清将目光转向了陈玖,陈玖接过题目,试了一下发现也解不出来。 最后,申清又将目光移向了傅怀枝,傅怀枝一定能解开,于是申清带着题目来到了傅怀枝的身边,轻轻的喊了一声班长。 …… 傅怀枝明明已经听到她的声音了,却还是过了几秒才慢吞吞转过头。 “什么事?” “我有一道数学大题解不开。” “…拿过来给我。” “好。” 申清将题递了过去,自己则在一边站着等他解开。 “坐下来。” “什么?” “坐下来,程柔意不在。” “好。” 申清在傅怀枝旁边坐了下来。 傅怀枝的唇边无声扬起了一丝笑意。 大概等了十几分钟,傅怀枝就把题解开了。 “凑近一点,我给你讲。” “好。” 申清听话靠近。 “这是一道函数大题,这里面什么函数都参了一点,所以难解…” 傅怀枝边讲边扫过申清的脸。 申清眼睛很大,皮肤白皙,唇润而粉,眼波流转,盈盈秋水,看谁都是含情眼。 傅怀枝的语速慢了下来。 申清听着傅怀枝的声音一点点变小,最后消失,她疑惑的望进对方的眼眸里。 两人视线相交,一种难言的情绪同时涌上对方的心里,像有羽毛拂过。 申清率先躲避了眼神,傅怀枝真的很好看,好看到让人不敢和她对视。 傅怀枝则还是直勾勾的看着申清,入迷。 “咳,班长。” “……” “继续。” 傅怀枝很快恢复了正常,重新讲起了题目,题目讲完,申清也茅塞顿开。 “还有不会的吗?” “暂时没有了,有的话我再来问你。” “嗯。” “那我走了。” “等等。”傅怀枝开口:“申清,林韵——” “林韵怎么了?” “她还要在你家里住多久?” “一两天吧?说不定。” 傅怀枝捏了捏笔:“那…你和她一起睡吗?” “不是啊,我家房间很多的,她睡我隔壁。” “嗯。” 傅怀枝没再说什么,申清却突然觉得周围的气压松了很多。 “给你。”傅怀枝从抽屉里拿出了几颗奶糖。 奶糖,这是上次申清觉得喝药很苦的时候傅怀枝给她买的,没想到还有。 申清高兴的接过,放进嘴里。 “好甜!” “嗯。”傅怀枝点头,耳垂在看不见的地方悄悄红了。 门口一阵脚步声响起,来人是林韵,她手里拿着一包咖啡糖,在看到申清吃着奶糖的时候,神色慢慢冷了下来。 “林韵?你吃饭回来了?”申清来到林韵身边,却发现她似乎不太高兴。 “怎么了!你爸那边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林韵看了申清一眼,答非所问:“咖啡糖,要吃吗?” 申清听罢一顿,看了眼手里的奶糖,还是摇了摇头:“班长已经给了我糖了,吃太多会蛀牙。” 林韵闻言看向傅怀枝,闻言扯唇笑了笑:“这样啊。” 傅怀枝亦抬眸看向林韵,视线接触一秒后收回眼神。 申清有种错觉,她们两个之间似乎有一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感。 下午天色又渐渐暗了下来,疾风骤起,申清顿感不妙,怕不是要跟昨天那样下一场雷鸣电闪的暴雨。 但通常是怕什么来什么,大雨以倾盆之势哗啦啦倒了下来,没有带伞选择贸然出去的学生被淋了个狗血淋头。 选择留在课室等待的学生也没有等来雨势转小,大雨反而在楼下形成了积水,让人难以跨越。 “这天气,怎么说变就变?” 申清小声吐槽,和不幸的大部分人一样,申清也没有带伞,走到校门口肯定会全身湿透。 又过了三十分钟,雨总算变小了,很多人趁此机会两两一队在雨中狂奔,申清本来也想走,可门前那混浊的积水实在让她望而却步。 申清今天来了姨妈,如果是平常趟趟浑水倒也无关紧要,但今天是特殊时期,所以不行。 林韵此时出现在她的身后,想要扶着她小心翼翼的往积水少一点的方向走,但傅怀枝拦住了她的去路。 “班长?…” 傅怀枝声音淡淡:“到生理期了?” “…嗯。” 傅怀枝不出声了。 下一秒,申清整个人就被打横抱起,如果申清没记错,这已经是傅怀枝第三次公主抱她。 傅怀枝身高172,身形瘦削,手臂和脚部力量却出奇的大,三次都能够轻而易举的把申清抱起。 傅怀枝抱起她淌过了那趟浑水,把她放到了干净的地方,林韵也跟了过来,目光复杂的看着傅怀枝。 傅怀枝分别扫了一眼两人,最后目光落回到申清身上。 “回家记得收拾一下,不要着凉。” 申清还有些愣,反应过来有些脸红,说了声好。 林韵也默默点头,看上去思绪万千。 柳叔的车刚好在这个时候来到了校门口,申清坐上后面车座后,习惯性的朝林韵招了招手。 第15章 可这次林韵却摇了摇头。 “申清,我想我该回自己家了,我虽然恨我爸,但也不能一直躲避,这些天,谢谢你了。” 申清有些错愕:“那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你打算回去怎么办?” 林韵依旧摇摇头:“还没想好,但总有一天我会跟我爸说清楚我爷爷的事,我要他亲口向我承认。” 申清看着脸色沉重的林韵,感慨万千。 “好吧,你一定要想好再说。” 林韵轻轻嗯了一声,转身离去。 申清在原地定了一会,才让柳叔发动了车辆。 回到别墅,傅怀枝难得的发来了消息。 “申清,洗澡了吗?” 申清打了两个字:“还没。” 那边沉默了一会:“多喝红糖姜水。” 申清:“好,我知道。” 申清发完消息后,手机显示对方还在编辑足足一分多钟,傅怀枝的消息才又发了过来。 “记得头发要吹干,被子要盖好。” …… 申清疑惑,傅怀枝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啰嗦了? 虽然疑惑,申清还是回了个好。 转天,申清也还是早早的就来到了课室,随着下一次月考的临近,班级里的气氛又变的紧张了起来,而且是前所未有的紧张。 因为第三次月考结束之后,学校每个班都要召开家长会了,申清已经在心里盘算了很多遍,如果是母亲来,那她还可以接受,如果是父亲来… 申清不敢继续想象,她只能祈祷这次月考成绩好一点,别再排那么后面,但除了紧张,申清又有一点隐隐的好奇,她偷偷的看了眼傅怀枝,不知道班长的父母会是怎么样的。 真的会是…传说中的傅氏集团吗?傅怀枝——真的会是傅氏集团传说中的独女,第一顺位继承人吗? 申清一直都好奇着。 第14章  不过在那之前,更重要的把这第三次月考考好,申清的目光再次投向了…… 不过在那之前,更重要的把这第三次月考考好,申清的目光再次投向了傅怀枝,这个班里能让申清全科全方位发展的就只有傅怀枝了。 于是申清开始一有时间就黏着傅怀枝,课间十分钟,午休时间,大课间,体育课,放学后短暂的逗留时间。 每次傅怀枝给申清讲完课,她都会进行一顿夸夸:“班长,你好厉害啊!” …又在撒娇了。 傅怀枝每次听到这个的时候都会看向申清,然后欲盖弥彰的说没有,接着别过脸不敢和申清对视。 去找傅怀枝的次数多了,申清也有点犹豫是不是太频繁,于是就停了下来,改问同桌陈玖,陈玖也倾囊相授,但不知道是不是申清习惯于傅怀枝的教学,还是另外的原因,她总觉得哪里不得劲。 但这种不得劲还没持续两天,她就在走廊尽头被傅怀枝按住了。 “这两天为什么不来找我?” “啊?”莫名害怕的申清想不到别的理由,只好实话实说:“我怕去的次数太频繁了,你会嫌我烦。” 傅怀枝听完什么话也没有说,就这样静静看着申清,经过漫长的一分钟,她才终于又开了口,声音暗哑:“不会。” “我不会嫌你烦。” 傅怀枝认真的重复了一遍。 她幽深的眸子居高临下的看着申清,目光却温柔:“申清,要来找我。” “别去…找别人。” 傅怀枝的最后一句话说的眷恋温柔,不知道是不是申清的错觉,还带着一股占有欲。 在那一瞬间,申清感觉自己的脸烧了起来。 她突然有点不敢和傅怀枝说话了。 距离第三次月考还有五天,申清听话的每天都去找傅怀枝做题,坐在她身边的程柔意似乎对此有些不满,但也没有在明面上表达出来。 只是有意识的将身体微微的看向傅怀枝,这种感觉让申清有点似曾相识,在最近每一次傅怀枝看向自己时的一模一样。 距离第三次月考还有四天,这一天很平常,班主任除了话里话外暗示要开家长会,让他们考好一点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事情发生了。 距离第三次月考还有三天,吴湖从后面跑过来塞给了申清两个面包,说是她吃不完,让申清吃掉,还说让她加油,申清乐的接受,用ok的手势回了个你也是,还把面包顺势塞给了陈玖一个。 距离第三次月考还有两天,林韵最近很频繁的来找她,中午还说要跟着她和傅怀枝一起学,申清没有什么意见,毕竟傅怀枝这个全能学霸可是行走的教科书,谁不想临时抱佛脚。 傅怀枝抬头淡淡的扫了一眼林韵,那目光有点复杂,申清看不透,林韵也对视回去。 申清又感受到那股剑拔弩张的气势了。 真的,很奇怪。 不过最终傅怀枝还是让林韵留了下来一起听,于是画面就变成下面: 傅怀枝:“所以综合以上,这道题就是这样解的。” 申清:“班长好厉害!” 傅怀枝勾起唇角。 林韵:“……” 距离第三次月考还剩最后一天,傅怀枝课间的时候忽然把申清带到了走廊外。 申清不明所以:“班长,怎么了?” 傅怀枝:“今天放学我有事,不能陪你补习。” 申清没太大意外,傅怀枝那么忙,肯定有事情做:“嗯,那我就自己看。” 傅怀枝沉默了一会:“考试的时候戒骄戒躁,我们不在同一个考场,我没有办法看着你。” 申清嗯了一声。 大概过了四五秒,傅怀枝又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申清。” “嗯?” “你…想不想和我坐在一起?” 申清微微睁大眼睛:“再做同桌吗?可是…可是我现在怎么可能赶得上你,要按排名来的。” 傅怀枝垂下眼眸:“那…如果可以自由选择,你愿意吗?” 傅怀枝说的很郑重其事,这让申清有些不知所措。 “我吗?如果不按排名…”申清微微嘟嘴,衡量起利弊,论舒服的话,她其实还是想和吴湖坐在一起,现在她们两个人的成绩也差不多了,每天打打闹闹的,不好吗? 可是论成绩和帮助的话,傅怀枝绝对是不而二的选择,可是傅怀枝的性格那么冷,最近倒不知道怎么变温柔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点,傅怀枝长的好看啊,每天光是看着都赏心悦目了。 … 申清犹豫了一会,决定本着谁在旁边就和谁好的想法做出选择,于是开始表演。 “当然是你啦,班长。” 申清拉起傅怀枝修长的手指放在自己心上:“我愿意和你一起坐。” 申清的胸口处一片柔软,傅怀枝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快速把手抽了回来。 “我知道了。” … 傅怀枝转身走了,步子还有点不稳。 申清歪歪头,唇边荡漾起一抹笑意,班长虽然最近总是心不在焉,但好像也意外的可爱。 下午放学,傅怀枝果然有事先出了课室门。 申清也在整理完书,给考场腾出位置后走出教室,来到了校门口。 但让她意外的是,傅怀枝竟然还在校门口,她目光平淡,旁边有一个申清差不多高的女孩,正亲昵的挽着傅怀枝的胳膊,满脸笑意。 那个女孩是傅怀枝的谁?为什么举止那么亲密? 申清的心里突然涌现出一点点的,难耐的酸涩,像有几只蚂蚁在她的心里啃咬。 这就是傅怀枝说的,要事吗? 申清不明白。 她想离开,手脚却不听使唤的上前。 那女孩相貌可爱,动作也娇俏,申清隐隐约约听到什么:“怀枝,你好久…没…” 傅怀枝脸上挂着浅浅笑意,申清微微看呆,原来那目光除了自己,在别人那里也有。 不对…申清自顾自的站的笑了起来:“那不是很正常吗?自己和傅怀枝只是朋友关系,这有什么。” “是的,没有关系。” 申清长呼一口气想要走,可脚步却怎么样都无法移动,怎么回事?这两条死腿! 申清苦笑起来。 可傅怀枝的目光却已经朝这里看了过来。 在看到申清之后,傅怀枝明显变了脸色。 她丢下那个可爱的女孩,三两步就来到了申清的旁边,目光定定。 不得已,申清只好嗫嚅着唇喊了一句:“班长?” 许久,对面才传来一声回应:“嗯,我…” 没等傅怀枝再说些什么,申清就蹦出一句:“我…我有事先回去了,班长你,你继续陪那个女孩吧!” 申清落荒而逃了。 傅怀枝似乎在背后说了些什么,但申清没有听见,火急火燎的上了柳叔的车后,就一路开回了别墅。 别墅的夜晚寂静,今晚是个多星星的夜晚,申清有一搭没一搭的在天台上看着月亮,脑子里却时不时的闪过下午在校门口撞见的画面。 第16章 那个女孩是谁?傅怀枝喜欢的人吗? 申清琢磨来琢磨去,发现自己没理由琢磨,于是又苦巴巴的回到了二楼,蒙上被子准备睡觉。 这一夜辗转反侧,申清烦躁的喝了很多口水,最后还是点开了催眠软件试图催眠自己。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傅怀枝。 她孤身一人站在漆黑的大厅里,落地窗外高楼大厦,星星点点,透进来的光把傅怀枝的影子拉的很长。 傅怀枝打开了手机点开了申清的聊天界面,伸出修长的手指打了几个字。 另一边,申清收到了消息,很简短,只有五个字。 “那是我表妹。” 申清从床上弹跳起来,傅怀枝主动发消息给她解释?为什么要给她解释? 那女孩是她表妹?申清心里的不悦突然被清空,不知怎么,她的心因为这句话雀跃了起来。 如果那女孩是傅怀枝的表妹,再亲昵的举动也正常。 申清把手放在键盘上,试图打出两个字。 可那手也像今天下午一样不受控制,迟迟没有按上去。 算了。 申清最终放弃了抵抗,没有回傅怀枝的消息,她转而点开了吴湖的聊天界面。 现在是晚上的十点十七分,吴湖肯定没睡,申清有点疑问想要问她。 申清:“吴湖,你还没有睡吧?” 那边很快发来了消息:“没有,怎么了?” 申清:“有点事想问你。” 吴湖:“问呗。” 申清:“如果你看到一个人抱着另外一个人,心里很不爽,很酸涩,这种是因为什么?” 那边回了两个问号 ?? “申清,你在学校里有喜欢的人了?” 申清:“什么意思?” 吴湖:“你真的不明白,这很典型的吃醋啊。” 申清:“吃醋?” 吴湖:“对啊,那么明显,是不是不想看到对方抱其他人?有占有欲?” 申清:…… 吴湖发来一个惊恐的表情包:“申清,不会吧,第三次月考近在眼前啊…说,那个人是谁?” 申清没有再回,她在思考吴湖说的话,如果这种是吃醋的表现,那不就代表自己喜欢班长吗? 我,喜欢班长? 我喜欢班长?? 申清反复在心里问了自己几遍,可没想到越问越慌张,最后只能中止。 第15章  她喜欢班长吗?  申清不知道,也不敢知道,因为第三次月考已…… 她喜欢班长吗? 申清不知道,也不敢知道,因为第三次月考已经近在眼前。 第二天早上,申清带着准考证和笔和草稿纸奔向了已经分好的考场。 这次考试还是和往常一样,考两天,然后第三天出成绩,申清驾轻就熟的接下发下来的考卷,在一阵有些刺鼻的没有干透的墨水的味道下开始了答题。 上午语文,下午数学。 第二天三科辅科考的申清有些疲惫,好在下午的英语听力还不算太难。 最后一个单词落笔,直觉告诉申清,这次她应该又进步了。 考试完,申清才够后知后觉的想起了傅怀枝,她在另一栋离这里有点远的课室里考试,对于她来说,考试应该非常简单,这次肯定又会是第一。 至于自己对傅怀枝到底是不是喜欢的问题,其实在考试的过程中申清确实满腹心事,不过被她硬生生压了下去,因为只要一想到傅怀枝,她就不能抑制自己。 这种感觉很可怕,是相当可怕。 所以再见到傅怀枝,已经是第三天的早上了。 她坐在班里,面色一如平常,看不出什么。 这天是出成绩的日子,整个班都在窃窃私语排名的问题,申清也有点紧张,等到班主任走了进来,班里才渐渐安静下来。 众人的目光都盯着班主任手里的成绩表默不作声,紧接着排名开始宣布。 第一名:“程柔意。” 第一名一出,班里立即整齐划一的啊了一声,紧接着就爆发出巨大的讨论声。 在他们的心里,第一名的位置从来都只有一个人,傅怀枝,班长从来没有下过第一名,一直立于不败之地。 这一次?为什么会这样? 申清也瞪大了眼睛,跟随者众人的目光向傅怀枝看去,傅怀枝没有一丝意外,似乎结果留在她的意料之内。 程柔意也第一时间转头看向傅怀枝,她蹙起眉头,又迅速的摇了摇头,扯唇:“这怎么可能,傅怀枝,你什么意思?” 傅怀枝亦转头淡淡的看向她:“没什么意思,这一次,你赢了。” 讲台上,班主任也目光复杂的看向傅怀枝,他的班长,可真是越来越难以猜透了。 在和其他主科,辅科老师联手改试卷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不对,傅怀枝似乎在控分,一些以前她轻而易举可以看到的细节却被遗漏了,而且还不止一处,英语单词错了两个,有涂改的痕迹,历史少答一个原因,要么就是语文错一道非常简单的选择题。 这不是傅怀枝的水平。 班主任敲了敲黑板,压下心里的疑问,示意众人安静。 第二名:“汪顺” 第三名:“杨凌云” 班主任一直宣布到第七位,才是傅怀枝。 …班里透着一股疑云,他们都在想班长这次的发挥为什么这么失常?就像被夺舍了。 申清听到傅怀枝的排名时有点不安,但她还是静静的听着排名,直到听到自己的名字。 “申清,第十七名。” 班里同学一共有46位,听到这个排名的时候,申清都怀疑自己听错了,这对她来说根本想都不敢想。 “陈玖。”申清叫了一下同桌的名字:“你听见了吗?我的排名!你听见了吗?!” 陈玖笑了笑,她能理解申清的激动:“你没听错,就是第十七名,这次进步挺大啊!” 申清没有回应,低下头笑了起来,总算…有了这个,她总算可以坦然应对即将到来的家长会了。 “柳河,第28名。” 班主任依旧在宣布着名次,直到五分钟过去,排名进行下一轮环节,选座位。 程柔意因为是第一名,所以第一个选,但既然是第一名,肯定就会有人坐在第一名的旁边,所以班主任提了一个排名末尾的上去,程柔软对此有点不爽,看向一脸无所谓的傅怀枝,仿佛也明白了什么。 傅怀枝控分,就是不想再和自己这个第二名坐在一起。那她想和谁坐呢?那个申清吗? 程柔意呵了一声,整理起书桌。 而由于名次靠前,申清这次终于能有更多的选择。 用目光扫视了一遍,申清却蓦然对上了傅怀枝的眼神,她的座位边空无一人,申清忽然想起之前自己之前对傅怀枝说过的话。 “当然愿意啦,有选择的话我要跟班长坐在一起。” …… 申清现在想把头低到桌子下面去。 傅怀枝的目光实在太炙热,申清没有办法,只好慢吞吞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 “班长,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 傅怀枝轻笑:“可是你已经坐下来了。” …… 申清的脸又红了。 傅怀枝直勾勾看着申清,然后从抽屉拿出来一件礼物,那是一个很精致的立体熊猫。 “给你的,算是…这次你考的好的奖励。” 申清撇了眼熊猫,那熊猫完全就是缩小版的真实体,毛发松软,灵动有神。 申清的手伸了过去,做贼一样拿了过来。 傅怀枝突然吧申清的椅子拉进了一点。 “我那天给你发的消息,你没有看见吗?” 申清看着近在咫尺的如润玉一般的脸,啊了一声迅速摇头,反应过来又迅速点头。 又是一声轻笑:“那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回我信息?” 申清声若蚊蝇:“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其实班长你也不用跟我解释的。” “不跟你解释?”傅怀枝语调慢而缓,接近诱哄:“那你那时候为什么落荒而逃?” “我没有!”申清低下头,耳垂红的像是要滴血。 傅怀枝无声勾起了唇,没有再开口。 月考过后的第一节课是数学课,为了提高数学成绩,这一个月申清都泡在数学题里,有时候连梦里都有无数的数学题站起来追着她说解开这道题就放过她。 所以现在,申清是真的扛不住了,她的头越来越重,意识也开始朦胧,昏昏欲睡的…靠在了傅怀枝的肩膀上。 傅怀枝并没有叫醒她,她知道,申清是真的累了,傅怀枝把面前的书摆的更高了一点,给申清打掩护,申清的睡颜恬静,傅怀枝伸出了手想要触摸她的脸颊。 事实上傅怀枝也确实这样干了,她的手在申清的脸上一划而过,皮肤细腻的触感传来,很软,指尖下滑,傅怀枝触碰到了申清的唇。 第17章 申清唇润而饱满,比她的脸要软很多。 傅怀枝垂下了细长的眼眸,窗外的风吹来,无声的吹动发丝,但傅怀枝觉得风没有动,是她的心动了。 —— 一觉醒来,申清伸了个大懒腰,觉得神清气爽。 “醒了?”耳边响起傅怀枝的声音。 申清猛然一颤,这才发现她刚才是从傅怀枝的肩膀上起来的。 “班长,我睡着了?” “嗯。” “那,那现在是第几节课了?” “第三节。” 申清惊讶:“我睡了两节课?!” 傅怀枝点点头。 申清叹了一口气:“班长,你怎么不叫醒我?” 傅怀枝看了她一眼:“没有必要,这两个数学课是补月考前的知识点,你可以睡。” 申清听完这才稍微的放松了一点,目光惺忪的看了眼讲台,此时语文老师正在上面。 “这次月考我们班发挥的还算可以,比隔壁班的平均分高一点,明天开家长会,都给我总结一下,我上台说的时候要配合我啊!” 班里学生纷纷点头:“知道了。” 家长会… 申清考完都忘记还有这回事了,之前班主任说家长会他会通知家长,不需要学生们自己回去讲,不知道班主任通知的是父亲还是母亲,申清有点害怕。 想着想着,申清把目光看向了傅怀枝。 “班长,明天家长会,需要准备什么吗?” 傅怀枝看着书,没有抬头:“你不需要,但班主任,各科老师,还有班长要上去发言。” “这样啊,那还行。”申清摸了摸胸口,不用自己发言,到时候随机应变就好了。 “那班长,你的父母也会来吗?”申清问出了心里一直以来的疑惑:“我都没见过。” 傅怀枝的手一顿,慢了几秒后才说道:“他们有事不会来。” “为什么,难道让你一个人开家长会吗?那还叫什么家长会?” 傅怀枝笑了笑,轻声道:“我是班长,班长要协助老师安排好家长会。” … 申清沉默。 班长要负责的事,确实确实太多了。 申清想了想,认真问道:“班长,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有。” “什么?!”申清眼睛亮了起来。 傅怀枝扭正申清的头,淡淡道:“认真上课。” 申清:… 她就知道。 就这样,在申清对于明天家长会疯狂的设想下,一天时间倏忽而过。 晚上电话铃声响起,看到是申父的来电时,申清无奈的苦笑,果然接通电话,申父就表示自己会来家长会,还有最近的成绩他也会看。 申清听他说了半天,回了个好就挂断了电话。 傅怀枝发来了消息。 “明天家长会,要早点休息。” 申清回了个好的表情包,她发现最近傅怀枝给她发消息的频率是真的高了不少,而且发的还是些琐碎的事情。 申清笑了笑,这种感觉有点奇妙。 第16章  家长会如约而至。  学校门口停满了各种车辆,家长也陆陆续续…… 家长会如约而至。 学校门口停满了各种车辆,家长也陆陆续续到齐,走廊被围的水泄不通,申清就在这其中艰难穿插,今天她被傅怀枝安排了为家长指路的任务。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一阵惴惴不安后,申清终于在不远处看到了申父那伟岸的身影,就算是隔着十米,那压迫感也令人难以忽视。 他来到申清面前,看了他一眼。 申清举着牌子恭敬的回道:“父亲。” “嗯,给家长指路?” “对。” “那我在课室等你。”申父顿了顿,上下打量了两眼申清:“瘦了。” 这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申清笑了笑,没有回答,目送申父上了走廊。 大概三十分钟后,剩余的家长也都到齐,申清才放下牌子跑到教室,着急的照到了申父的旁边。 申父看了她一眼,家长会正式开始。 首先是班主任发言。 “很高兴各位家长今天都能赴约来参加家长会,我是本班的班主任,这次家长会将与各位家长共同回顾上半学期学生的学习过程,以及对此的建议与反馈,最后将会对三次月考进行终结和确定下半学期的努力方向。” … 班主任断断续续的说了很多,大概五分钟后,班里响起了家长的鼓掌声。 接下来就轮到各科老师发言,在这个环节,每科老师都要对学生的成绩进行总结,包括最高最低分,进步大的,小的,偏科的,申清目光止不住的瞟向座位上的申父,唯恐他露出布满。 但幸运的是,因为申清一直在进步,所以各科老师对于申清的评价都还可以,至少申父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就是不错。 除了申父,其他家长最关心的也是成绩,有人焦躁不安,有人一脸从容,班里的气氛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谁也没有多说什么。 各科老师漫长的发言结束,就轮到了班长傅怀枝,不少家长都伸长了脖子,想要见一见这个天之骄子。 傅怀枝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她迈着步伐站上了讲台后,才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 “各位家长好,我是傅怀枝,本班的班长,从高一到现在,成为班长已经有一年半,我收获了很多经验,也一直在成长,未来,我也会承担起班长的责任,督促在座的各位同学,不必为了过去的成就或者挫折停留,我们的目标依旧在前方,我仍愿与诸君共勉之。谢谢。” 傅怀枝发言很简短,声音不高但却掷地有声。 班里静默了几秒后,终于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但不知道是谁说起一句:“班长傅怀枝的父母在哪里?” 傅怀枝本来即将走下讲台的动作顿了顿,淡淡的回道:“他们有重要的事,所以缺席了。” 底下的家长反应不同,但申清听着他们交头接耳说的最多的就是一句话。 “怎么又缺席啊,三次了,这么优秀的孩子,父母怎么舍得不来参加家长会啊?见了鬼了。” 班主任连忙稳定现场:“请家长安静一点啊。” 傅怀枝走了下来,站在了申清的旁边,两人本来就是同桌,傅怀枝的父母没来,理所当然和申清站在一起。 “听他们这样讲,傅怀枝的父母好像一次也没有来参加过家长会?傅怀枝会伤心吗?” 申清看着她的侧脸,不知道出于什么情愫,忽然心念一动,借着两人挨的近作为掩护,偷偷的伸手握住了她修长的食指。 傅怀枝明显一怔。 但过了几秒,她就化主动为被动,修长的手指慢慢的拉过申清的手一点一点的摩挲,触碰。 一种若有若无的暧昧在两人之间留连开来。 但就要十指相扣的瞬间,申父的眼神望了过来,申清浑身一抖,猛然松开。 傅怀枝的眼神暗下来,瞥了申父一眼。 接下来的流程,就是点名表扬和批评环节了,因为程柔意这次月考第一,她的母亲在座位上那是春光满面,抑制不住自己的欣喜,只有程柔意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然后是几个排名靠前的同学,再是表扬进步大的同学,班主任特意夸了申清,至此,申父的脸上才终于流露出一丝笑意。 一套又一套流程下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申清一直站着,腿已经很酸了,她将身体靠在一旁的傅怀枝上,动作很轻微。 傅怀枝不动声色的勾起唇,轻轻将肩膀往她那边靠,申清注意到之后有些意外,她以为傅怀枝没有注意到。 又是半个小时,班主任作最后总结,又是洋洋洒洒的一大段,家长会才终于结束。 申清本来以为到此就结束,没想到申父突然向傅怀枝询问起最近的情况。 傅怀枝看了眼申清,浅笑:“申清,各方面都不错,她——” 傅怀枝轻轻接着说道:“很好。” 申清的脸莫名红了起来。 申父听到这话,看了一眼申清才满意略过她走下了楼梯,申清看着申父的背影,再次松了一口气。 “申清。” “嗯?” 申清回头,却看见傅怀枝正在看她。 “你刚才,想做什么?” 申清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傅怀枝逼近了一步,慢悠悠道:“你刚才,想和我牵手吗?” ! 申清瞪大眼睛:“我没有!” …… 傅怀枝轻笑。 那笑声让申清心虚,其实她牵傅怀枝的手只是想安慰她父母没有来,谁知道傅怀枝却一直拉着她的手摩挲,论想不想的,也应该是傅怀枝想牵手吧! 傅怀枝看着满脸通红的申清,收敛了笑意。 第18章 “好了,帮我整理课室。” “哦。” 申清松了一口气,赶紧回到班里打扫起家长会过后留下来的垃圾,其他学生也都自觉打扫起座位,不到半个小时,课室就恢复如初。 申清坐在位置上,忍不住偏头看了看傅怀枝的位置,一尘不染,整洁干净,从来都如此,但申清的座位有她喜欢的饰品,零食,各种文具,总体就略显杂乱,但傅怀枝那样一个整洁的人,竟然没有说过她一句要收拾桌子的话。 … 正想着,傅怀枝忙完坐了下来,申清赶紧回神,正襟危坐起来,看她一副欲盖弥彰的模样,傅怀枝无声勾起唇角。 家长会开完,老师还没有来到课室,于是课室里获得了短暂的休息时间,傅怀枝看见申清在日历表上面来来回回的看,最终在一个日期下面画了个圈。 “是什么?” 傅怀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个日期,代表什么?” 申清收起日历,似乎在犹豫最后又慢吞吞说道:“是我的生日。” “嗯?”傅怀枝挑眉:“你的生日?” “对。”申清点头:“不过也没什么好过的,过生日就只有我一个人,我爸妈忙生意,没人陪我。” 傅怀枝接过日历:“十月十一号?这个星期?” 申清闷闷嗯了一声。 傅怀枝:“是在星期天啊——“我陪你过吧。” “班长?”申清微怔:“你要陪我过?” “怎么了?不行吗?” “可以可以,但是…” “没有但是。”傅怀枝合上日历:“就这样决定了,这个星期天,我会去你家楼下。” 申清想说再看看,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好。 就这样,两人之间有了一个约定。 申清突然隐隐约约的,期待起这个约定的时刻。 星期六的晚上,申清给傅怀枝发了她家别墅的地址,然后就开始数着时间等待明天的到来,数到一半,申清还是从床上跳了起来。 她来到衣帽间,看着自己的衣陷入了沉思。 明天生日,穿件好看的吧。 裤子? 算了,还是穿裙子吧。 申清来到一堆裙子中间,开始挑起来。 黑色泡泡袖裙?不行。 白色一字肩?太素了。 粉色的?又太显眼了。 最终,申清拿下了一件青色的连衣裙放在床头,这件她曾经穿过很多次,不知道选什么选这个总没错。 挑好衣服后,申清总算勉强睡着。 时间来到六点,申清却突然醒来,怎么也睡不着了,她和傅怀枝约定的时间是八点,再睡一个小时也绰绰有余。 但申清还是爬下了床,佣人们都惊讶于她们大小姐的反常,只能提前准备好早餐。 申清洗漱完,吃了几口早餐就又爬上了二楼,她拿起那件青色的连衣裙换上,又到镜子面前照了照。 镜子中的女孩面容姣好,皮肤白皙,唇也透着粉,连衣裙将身体的曲线勾勒的恰到好处。 申清点点头,来到床边坐下,坐了一会又站起来开始捣鼓自己的头发。 她给自己的头发弄了一个简单的发型,瀑布般的头发倾泻而下,只有一边用一个可爱的发夹夹了起来。 嗯。 简单弄完,申清又来到镜子面前审视了一下自己,还算满意。 时间来到七点半,申清来回踱步,内心的慌乱却怎么也无法平息,她干脆来到落地镜面前就这样看着楼下,期待着傅怀枝的出现。 连申清自己都没发现,她的心到底有些多么雀跃。 第17章    时间来到七点五十分,申清的手机忽然想起提示音,申清连忙拿起…… 时间来到七点五十分,申清的手机忽然想起提示音,申清连忙拿起来查看,发现果然是傅怀枝发来的,她说:“我已经到你家楼下了。” 申清错愕的放下手机来到落地镜前,一楼果然出现了一抹清瘦挺拔的身影。 心脏在霎那间疯狂的跳了起来,申清连忙穿上鞋子,背上包,来到一楼门前毫不犹豫的开了门。 站在对面的就是傅怀枝,她轻轻笑着,叫了一声申清的名字。 申清红着脸慢吞吞走了过去。 傅怀枝上下扫视了申清一眼,目光变得幽深。 “特意打扮的吗?” 申清的脸更红了,嗯了一声。 “很好看。” 申清欲盖弥彰的辩解:“我是,我是为了我的生日打扮的!” 傅怀枝笑而不语。 过了半分钟,她才重新开口:“上车。” 申清看向周围,发现停着一辆车,申清没见过那车的牌子,但看起来就价格不菲。 车上已经有一个司机在等候,等申清和傅怀枝都上车以后,才毕恭毕敬的缓慢驱车离开了别墅。 傅怀枝带申清来到了市中心。 两人下了车,司机向傅怀枝鞠了一躬,才又驱车离开。 两人就这样漫步在市中心的街头。 “班长,我们去哪?” “很快的,五分钟就到。” 傅怀枝带着她七拐八拐,走进了一个很幽静的院子,很奇怪,在最繁荣热闹的市中心,竟然有一个幽静的院子。 院子里各种花草树木都有,小鸟也叽叽喳喳的,一派生机盎然。 院子里还有一束花和一个奶油蛋糕,看上去应该是提前准备好的。 傅怀枝走上前,将花束递给申清,申清和她视线相对,心又跳了一下。 “不喜欢吗?”傅怀枝问。 “喜欢!”申清反应过来,连忙接过花束,那上面是娇艳欲滴的粉色玫瑰,还散发出阵阵清香。 可是…玫瑰不是送给爱人的吗? … 申清马上摁住了自己乱跳的想法,朝傅怀枝露出一个笑,指了指桌上的奶油蛋糕:“那,这是我的生日蛋糕?” “嗯。”傅怀枝笑意浅浅,她走到蛋糕面前,拿起了小刀。 “申清,过来。” “嗯。” 申清乖乖过去。 “伸出手。” 申清乖乖伸出手。 傅怀枝把小刀放到了她的手里,然后包住了她的手,往蛋糕上切了一刀。 申清听到傅怀枝轻轻说:“申清,生日快乐。” “谢谢你,怀枝。”申清也轻声回了一句。 傅怀枝有那么一瞬间愣了一下,这好像还是第一次申清叫她“怀枝”,轻轻的,像一只小猫。 傅怀枝敛下眉眼,握着申清的手紧了紧,一起将蛋糕切了下来装好后才松开手将蛋糕递给了申清。 “吃吧。” “嗯。” 申清接过,尝了一口。 “甜吗?” “甜!” 傅怀枝漾起一抹笑意,自己切了一块也尝了一口。 申清问她:“班长,是不是很好吃?” 傅怀枝吃着蛋糕,眼睛却直勾勾的看向她:“嗯,很好吃。” 申清低下头不敢直视傅怀枝的目光,那种表情就仿佛傅怀枝吃的不是蛋糕,是她。 吃完蛋糕,两人就在小院子里逛了起来。 院子不大,除了花草树木和一座亭子外,就还有一架秋千。 申清坐了上去,傅怀枝就自觉的在后面推,刚开始是小幅度的晃荡,后来就是大幅度的摆动,申清笑容明媚,在空中划过一道又一道线。 傅怀枝停手,秋千也就慢慢的停了下来。 申清意犹未尽的下来:“班长,你要坐上去试试吗?” 傅怀枝摇摇头:“不用了…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说着,傅怀枝从身上拿出来一条项链,项链上面镶嵌了一颗耀眼的钻石,这项链即使在白天也流光溢彩,珍贵程度可想而知。 申清一眼就看出来这东西价值不菲:“给我?” “嗯。” 傅怀枝没有给申清拒绝的机会,靠近一步就给她戴上了。 “不可以摘下来,这是我送给你的东西。” 傅怀枝言简意赅。 申清还是觉得不妥,想说什么傅怀枝却又抢先一步开了口:“这不贵,申清,别想那么多。” 不贵? 申清握紧手中的项链,和这相似的项链申清曾经在一家顶奢品展出中看过,价值两千万万人民币。 两千万人民币啊! 傅怀枝说不贵?!申清的爸爸,也就是申父,总资产加起来也不过五千万。 申清现在完全相信傅怀枝就是傅氏集团第一顺位继承人的说法了,对于傅氏每天赚的钱来说,两千万确实只是九牛一毛。 “啊…行,行。” 您,您说不贵就不贵。 傅怀枝看到申清接受,终于露出浅浅笑意,温声问道:“想去看电影吗?今天的时间还很多,或者,去游乐园玩?” 申清想了想:“我可以都去吗?” 第19章 傅怀枝勾唇:“当然。” 于是,申清就被傅怀枝先带去电影院看了电影。 最近上映的电影不是很多,精彩的电影更是寥寥无几,唯一能看的竟然只有一部尴尬的爱情电影和一部还算不错的恐怖电影。 两个人看着电影名单面面相觑,最终都选择了恐怖电影,幸好现在是白天,所以申清倒也不算太害怕,更何况,还有傅怀枝在旁边。 傅怀枝买了两杯可乐,两桶爆米花就和申清走进了影厅,人数也不多,只占了整个电影院的三分之一,两人找到自己的位置,挨着坐了下来,开始看前,傅怀枝开了口。 “害怕看恐怖电影吗?” 申清认真想了想,回了个还可以。 傅怀枝轻笑,似乎并不认可这个回答。 而事实也证明,申清的还可以都是骗人的。 画面中,一个已经浑身渗血,满脸扭曲的人突兀贴在荧幕上的时候,申清还是啊了一声,然后迅速低下头瑟瑟发抖起来。 下一秒,有一双微凉修长的手挡住了她的眼睛:“别害怕,已经没有了。” 申清下意识抓住那双手,然后从手指间微微睁开眼看去,屏幕上果然已经恢复正常。 …… 申清突然觉得,自己来看恐怖片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还能继续吗?”傅怀枝问。 申清刚要回答,下一秒,又一个贴脸的画面出来,申清一个激灵,拉着傅怀枝的手就走:“不,不看了!” 耳边有风掠过,两人飞快跑出了影厅,申清总算喘了一口气,也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一直拉着傅怀枝的手。 申清有些不自然的松开。 傅怀枝看着申清和自己分开的手,眼底闪过一丝不舍,但很快,傅怀枝就去前台倒了一杯热水给申清。 “休息一下,我们再去游乐园玩。” 申清接过热水,惊魂未定:“谢谢你,班长。” “申清。” “嗯?” “对我不要再说谢谢了,太客气。” “…好。”虽然有点不习惯,但申清还是改了口。 休息一会后,两人就上公交车去了最近的游乐园,因为是周末,游乐场人很多,大人小孩,老人都有,申清打算先在游乐园逛一圈,看看娱乐项目。 “摩天轮,过山车,旋转木马,海盗船,大摆锤,激流勇进…” 申清看着大大的娱乐项目介绍陷入了为难。 “班长,你说应该选哪…” 申清回头,却没看见傅怀枝。 “班长?班长?”申清喊了两声无果后,探出手机给傅怀枝打了个电话。 那边没有接,只回了两个字:“等着。” 申清放下手机,环顾四周,虽然不知道傅怀枝有什么事,但还是老实的等了起来。 大概五分钟过后,傅怀枝的身影出现在申清的视野里,她的手里还端着两只香草冰淇淋。 申清接过傅怀枝递过来的香草冰淇淋,惊讶道:“班长,原来你去买冰淇淋了?” “嗯,快吃,要不然融化了。” “嗯!” 申清笑起来:“班长,你最好了。” “又撒娇。” …… 申清不说话了,一口一口的咬着冰淇淋,把视线转回了娱乐项目上。 傅怀枝也跟着她的视线看向了上面:“看了那么久,选好玩什么了吗?” 申清摇摆不定:“其实,我想玩激流勇进。” “不行。” “为什么?” 傅怀枝咳了一声:“因为你穿了裙子…玩水,反正不可以。” 申清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裙子,无奈的低下头,继而想到什么,眼睛又亮了起来。 “那我们去玩过山车?这个刺激!” 过山车?傅怀枝微微皱眉,这是个相当可怕的项目。 可是… 看着申清那双期待的眼睛,傅怀枝又没有办法拒绝,于是申清如愿买了票,坐在了过山车的前排位置。 工作人员检查了很多遍,确认扶手扣上之后,才对这次的过山车下达了放行的命令,随着过山车启动,她们慢慢的向最高点的起始位置爬去。 申清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期待和兴奋,旁边的傅怀枝倒是淡定,申清问她:“班长,不害怕吗?” 傅怀枝笑的温柔:“过山车不是看恐怖电影,稳住身体就好了。” “说的也是。” 申清点点头,抓紧了扶手。 第18章  但过山车从最高点极速俯冲而下时,申清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项目的…… 但过山车从最高点极速俯冲而下时,申清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项目的恐怖程度。 呼呼的风被灌进整张脸,眼睛,耳朵,嘴巴,目之所及的范围因为吹过来的顶风变得一片模糊,身体也随着不断切换的上下起伏而左右摇摆,如果不是身上有扶手固定,整个人肯定会被弹出去。 申清本来扎起来的一边头发也被吹的散乱,挡住了视线。 “讨厌!我的头发——” 申清连忙去拨开,却又被过山车下坡的重力压了回去,就在申清眼前一片黑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帮她撩开了头发。 “恢复”光明后,申清立即转向了旁边,她知道是傅怀枝,果然,傅怀枝朝她笑了笑,在那样的情况下,她的脸竟然都没崩,还是那么的惊为天人。 过山车来回了好几次,申清下来的时候头发乱糟糟的,无奈笑着整理了一下,才恢复正常。 傅怀枝头发不长,恰好到处,所以她只是整理了一下衣服,问:“申清,好玩吗?” 申清点头:“好玩,就是脸快要被吹歪了。” 傅怀枝笑了笑,伸手揉了揉申清的头发。 “饿了吗?去买点东西?” 申清摸着肚子:“也还行,先休息一会吧。” 傅怀枝点头,带着她来到游乐园里的一家咖啡馆里。 店员见有顾客,拍拍身子站起来:“两位要喝什么?” 傅怀枝:“一杯拿铁…申清,你要喝什么?” 申清盯着点单台上的饮品,也不知道喝什么:“都可以,我想喝点甜的,能给我推荐一个吗?” 店员指向一款饮品:“这款还不错哦。” 申清没仔细看:“那就这个,这里喝,谢谢。” 店员:“好的,一共35,请扫这里。” “好。”申清正要付钱,傅怀枝却已经付了。 申清只好和她一起坐了下来,透过窗户看外面的人依旧很多。 店员端了个饮品过来,申清说了声谢谢抿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傅怀枝的拿铁很香,闻起来就很醇厚。 两人休息了一会,喝了一半,申清突然感觉头有点晕,但是她也没在意。 下一个项目,傅怀枝说要带她去坐摩天轮,这刚好和申清的想法不谋而合,于是她非常愉快的答应了,咖啡没喝完,申清干脆带着它一起去了摩天轮。 去窗口买了票,两人就正式登上了摩天轮。 摩天轮速度很慢,但这也方便于慢慢看窗外的风景。 申清坐在摩天轮里想要集中注意力,但她的头却越来越重,意识模模糊糊的,就好像是——醉了。 傅怀枝在对面静静看她,像是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几秒后,傅怀枝的视线移到了申清手里的咖啡,伸手把它拿了过来。 … “这咖啡里面包含有酒的成分。” 申清意识不清,低低应了声:“是吗?我没,没注意。” 傅怀枝看着申清胡乱的动作,推测这酒应该还是后劲很大烈酒,于是为了安全起见,傅怀枝坐到了申清的旁边。 “你醉了。” 申清不由自主靠在了傅怀枝的肩膀上,迷糊开口:“醉了?好像…是吧。” 傅怀枝轻笑了一声:“没喝过酒?” “嗯。” “怪不得。” 申清没有去分析傅怀枝这话到底是表扬她还是取笑她,她现在只觉得,傅怀枝的肩好踏实。 好想一直这样靠着。 申清闭着眼睛,忽然想起了自己曾经问吴湖,在看到傅怀枝和别的女孩亲近的时候,为什么会感到不高兴和酸涩。 吴湖说那是喜欢。 喜欢吗?申清不懂。 她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向有些模糊的傅怀枝,莫名伸出了手触碰了她那张清瘦的脸。 真是好看。 “傅怀枝。” “嗯?” 傅怀枝循声低头,申清却吻了上来。 在傅怀枝的唇瓣上吮了两下,申清就放开了她,开始在傅怀枝的怀里自说自话起来。 “班长,那时候我在想,你的心到底会为谁哗然,我到现在还是没有结果。” “但是…但是…”申清闭着眼笑了笑:“我知道我的心为谁哗然了,是…” 摩天轮上,万物静寂。 第20章 “是谁?”傅怀枝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你。” 申清说完最后一个字,就沉沉睡了过去。 —— 等到申清醒来,已经是在家里的床上了,外面天黑了,柳叔在旁边看着,见人醒了,忙上去问:“小姐,你感觉怎么样?头疼吗?想吐吗?” “停。” 申清撑着脑袋:“我怎么回家里来了?” 柳叔一愕,犹豫道:“要不小姐你再回忆回忆?” … 申清开始回想,她记得自己最后是在摩天轮上,好像喝了酒,靠在了傅怀枝的肩上,睡着了? “傅怀枝送我回来的吗?” “是的,小姐。” “她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一句话都没有说。” “那就奇怪了。” 申清疑惑的下床,对柳叔挥了挥手:“你先出去吧,我静一静。” “好的,小姐。” 等柳叔走后,申清就来到落地窗的沙发前坐下,谁知道一瞥就瞥到旁边的全身镜里自己的模样。 申清不敢置信的上前查看,镜子里的她,嘴是肿的! ? 怎么肿的? 申清努力回想,却丝毫没有头绪,那酒太烈,实在是断片了。 申清决定询问傅怀枝,于是她拿起手机敲了几下键盘发了条信息。 “班长,白天…有发生什么事情吗?我的嘴肿了。” 那边沉默了很长时间。 大概两个小时之后,才发来了回信。 “不记得了?” 申清:“记得?记得什么?” 那边再次沉默了几分钟才回。 “没有发生什么事,你的嘴唇只是磕到了。” 说完,那边又发来了一句话:“痛吗?” 申清摸摸自己的嘴唇,回:“麻麻的,不是很痛,怎么感觉不像磕的,像有人咬我。” 那边不回了,无论申清发什么,傅怀枝都没有再回消息了。 无奈,申清只能等到第二天去教室的时候才再见到了傅怀枝,见到自己,傅怀枝的眼神暗了下来,似乎…似乎有点幽怨。 申清打了个招呼:“班长,吃早餐了吗?” 傅怀枝淡淡点头。 申清哦了一声,坐了下来,不知怎么,她老觉得傅怀枝今天有点不一样。 申清偷偷瞥了一眼,又收回了眼神,如此反复三四次,她以为自己没有被发现,结果傅怀枝头也不抬的就说了一句。 “看书,要早读了。” “…哦。”傅怀枝还挺敏锐。 早读,傅怀枝上去宣布了一件事情,学校要开始筹备关于元旦的表演节目了,每个班都要出一个节目,唱歌跳舞,或者是朗诵都可以,报名截止时间三天后。 申清对这个事情没什么兴趣,她唱歌跳舞都不在行,更别说是诗词朗诵了,所以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但下午放学的时候,林韵却找了过来,对申清她想要参加元旦晚会,申清觉得很奇怪,她如果想参加大可以直接报名,何必要和自己说呢? 林韵犹豫了一会,把申清带到了走廊尽头一个僻静的角落,那副厌厌的申清看着申清,隐隐的有些期待。 林韵说:“除了元旦报名的事,我还想和你说另一件事。” 申清笑了笑:“有事就直接说好了,为什么那么神秘兮兮的?” 林韵欲言又止:“我…” “什么?你说吧。” 林韵幽幽的看着申清,下一秒,说出了一句能让申清原地爆炸的话。 “我喜欢你。” 时间仿佛静止了。 申清在听到这句话后的十秒,二十秒,三十秒都像是被人定在原地。 “你…”时间过去五分钟,申清终于艰难吐出一个字。 林韵的个子比申清高一点,她的目光俯视下来,在有些昏暗的走廊里显得莫名的势在必得。 “申清,我喜欢你,从你那天到后山抱住我的时候就喜欢,可能有点可笑?” 林韵笑了笑:“我总是孤身一人,以前我什么也不在乎,直到你把我带回家,安慰我抱着我说不要害怕雷声的时候,那时候我就在想,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是在乎我的。” “在我住在你家的那些天,短暂逃脱我爸那个该死的牢笼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幸福,我相信你一定是来拯救我的。” 林韵自顾自说着,眼里慢慢变得狂热。 “那天我对你说,我不能一直躲避,我要回家的时候其实是骗你的,我根本不想回家,我想看你在我的旁边,无论多久都可以,申清,我喜欢你。” 申清看着她,后退了两步:“不…林韵,我想你应该冷静一下。” “为什么?我不要冷静!你知道没有和你说话的这些天我有多难受吗,我要看着你和傅怀枝天天在一起!” 申清蹙眉:“这关她什么事?” 林韵一愣,继而苦笑了起来。 “你还真是迟钝啊,难道真的看不出来班长喜欢你吗?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喜欢。” 申清微怔。 林韵却已经勾起她脖子上的钻石项链:“这条项链你以前从来没有带过,今天突然出现了,是傅怀枝送给你的吧?生日礼物?” 第19章  申清变了脸色:“你怎么知道这是她送的?”  “不对,你怎么…… 申清变了脸色:“你怎么知道这是她送的?” “不对,你怎么知道这是生日礼物?” 林韵挑眉:“我关注你,自然就能查得到你的生日,很简单,昨天我本来是想陪你过生日的,但是傅怀枝已经抢先一步把你约走了,直到晚上她才送你回来。” “这些,我都知道。” …… 申清不说话,警惕的看着林韵,这个人,对她的了解根本还远远不够。 林韵的眼神变得哀伤。 “申清,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真的喜欢你…很喜欢。” 申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可是我不喜欢你,对我来说,我和你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如果不是因为闹鬼的那件事情,我根本不会注意到你。” 林韵听完突然怒吼起来:“不喜欢我?那你喜欢谁?!傅怀枝吗?!” 申清退后几步,面露为难。 她在考虑是直接跑,还是先安抚她两句再跑,但申清又怕安抚她林韵反而会更加变本加厉,所以她决定扭头就跑。 但糟糕的是,在她决定跑的那一瞬间,林韵就仿佛洞穿了他的想法,率先一步死死拉住了她的手,接着用力把她抱到了怀里蹭了蹭。 申清从来没觉得一个女孩的力气能那么大过,林韵轻而易举就能按住她,把她禁锢在怀里。 大事不妙。 申清动弹不得,林韵却一直在她脖颈间嗅来嗅去,然后发出轻轻的喟叹。 此时有一百零八种逃脱方法在申清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可最终都被一一pass,对林韵这种有点阴暗的,硬的不行,那就只能来软的了。 于是申清放松了身体,艰难的伸出手抱住林韵在她背上拍了拍。 “林韵,你…你先放开我行不行?我们还是可以商量的嘛,对不对?” “不行。”林韵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申清见状,只能更顺着她:“喜欢是要循循渐进的嘛,我也喜欢你…咳,能不能先放开我?” 话音刚落,不远处就响起一个更冷的声音。 “放开她。” “林韵,放开她。” 申清眼睛亮了起来:“班长!” 傅怀枝靠近,居高临下的冷冷睨了林韵一眼,捞过申清的腰就把她抱了过来。 林韵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傅怀枝,你凭什么?!” 傅怀枝脸色淡淡:“凭她喜欢的是我。” 申清瞪大眼睛。 林韵怨恨的身影被抛在身后,直至模糊,傅怀枝把申清带到了另外一个僻静的地方,周身的气压低的可怕。 还没等申清解释什么,傅怀枝突然开始朝她逼近,目光幽深。 “申清,你刚才说,你喜欢她?” 傅怀枝语调很慢,完全不像是在审问。 申清忙摆手:“我那是权宜之计啊,我又挣脱不开她,有什么办法?” 傅怀枝呵了一声,慢慢捏住申清的下巴,微微用力。 “昨天,你也对我说过这种话。” “嗯?”申清一个激灵:“什么时候?不会是——我醉酒的时候吧?” 傅怀枝轻笑:“那你还不算太笨。” 申清涨红了脸:“那我发消息问你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你跟我说没有。” 傅怀枝捏住申清下巴的手微微向上,摩挲起粉润的唇:“这不重要,除了我说的这个,还想起别的了吗?” “还有别的?” “当然。” …申清眨了眨眼睛,突然想起昨天自己在镜子里见到的嘴上可疑的红肿。 第21章 “你亲我了?!” 傅怀枝满意的嗯了一声:“不过,是你先亲的我。” 傅怀枝修长的手指在饱满粉润的唇上来回撵压,语调慢而缠绵:“你说,你喜欢我,你说我长的好看,你还亲我。 “然后,你就不负责任的睡着了。” “申清,你要对我负责。” 申清觉得自己的脸要被烫熟了,她下意识的捂住脸,想要落荒而逃。 傅怀枝快而准的拉住了她的手:“要跑去哪里?” 申清见逃不了,慢吞吞的蹲下来,一字一句道:“傅怀枝,你流氓。” 申清好整以暇看着她,笑道:“我流氓?” “我只亲了你一口,你就把我的嘴亲肿了,还骗我说是磕到的。” “不是一口。” “什么?”申清错愕。 “是两口,你亲了我两口。” “……” 申清默默的蹲着转向了墙壁,如果按照吻的顺序来说,她才是流氓。 看着跟鹌鹑一样自闭的申清,傅怀枝脸上扬起笑意,她俯身把申清从背后抱了起来,就着这个姿势抱了很久才放开她。 申清脸红的不像话,傅怀枝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像亲一个稀世珍宝,双手也被她从身后抓着,傅怀枝的小拇指勾着申清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 “什么时候?”申清闷闷道:“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不知道。” “不知道?”对于傅怀枝的回答,申清有些不高兴。 傅怀枝认真的想了一会:“有很多个瞬间,我没有办法跟你细说。” “哦。”申清道。 傅怀枝又亲了申清一口,反问:“那你呢?” 申清努力忽略傅怀枝又亲她的事,认真想了半天:“可能,你长的好看?” “还有吗?” “那,学习好吧。” “还有呢?” “做事很认真。” “还有呢?” “傅怀枝!”申清恼羞成怒。 “好,我不问了。”傅怀枝笑意淡淡。 申清脑瓜一转:“傅怀枝,我有句话想和你说。” “说。” 申清转过身趴在傅怀枝耳边,轻轻开口。 “班里不许早恋。” …说完,申清就笑着跑了,只留下傅怀枝在原地凌乱。 傅怀枝张了张唇,发现自己无言以对,因为这话是她亲口说的,被申请钻了空子,她也没办法。 回到课室,傅怀枝发现申清已经拿着书包溜了,果然在走廊栏杆向下一看,就看见她正三步做两步的走,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唯恐傅怀枝追上来。 傅怀枝倒也没有去追,现在追也追不上了,所以她回到了教室,整理起今天各科老师交给她的学习资料。 林韵冷飕飕的话在耳边响起,她环视了一圈教室:“申清呢?” 傅怀枝头也没抬:“回家了。” 林韵不语,她紧紧盯着面无表情的傅怀枝,似乎想要看透些什么,可最终又无力的错开眼神,抓起书包离开,径直来到了申清的别墅门口。 申清坐在二楼的沙发上正吃着桃子,忽然就瞥见了楼下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 申清惊慌的站了起来,迅速跑到楼下,制止了刚准备开门的佣人。 “别开门!别,别放她进来!” 仆人不解:“小姐,她不是你的同学吗?你以前不是带她到家里住过一段时间吗,为什么不能开门?” 申清啧了一声:“你有很多问题吗?” 佣人低下头:“对不起,小姐。” 申清惊魂未定,摆摆手示意她离开。 佣人听话去打扫房间,申清就死死看着门口的监控,她实在不知道该什么办,林韵竟然追到这里来。 手机消息提示音响起,是林韵的:“申清,我求你出来和我见一面行不行?” “我知道你就在一楼和我隔着门,你出来,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林韵眉头皱的打结,回:“你都追到这里来了,还说不会做什么?你走,我不会见你的。” 林韵沉默了十几秒,才又回了一条语气卑微到极点的短信:“申清,别那么提防我,我只是喜欢你。” 申清无奈:“你走吧,我真的不喜欢你,这种事没有办法勉强的!” 林韵几乎是秒回:“傅怀枝,你答应她了是不是?!” “这和你无关。” 林韵看着申清回复的短信,抬头幽怨的盯着别墅大门,停顿几分钟后最终还是离开了。 没关系,反正第二天也还是会在课室上见到的。阿清,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申清在监控室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才终于缓慢的松了一口气,她点开手机的另一个对话框,给傅怀枝发去了一条短信。 “林韵在我家门口。” 傅怀枝不到两秒就回了:“等我。” 申清忙制止她:“她已经走了,你不用专程过来,累。” 傅怀枝这次停顿了几分钟,似乎在思考:“没事,我现在过去。” 申清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傅怀枝说过来就一定会过来,大概在等待三十分钟后,傅怀枝的身影就出现在楼下,申清给她开了门,傅怀枝就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跟她面对面坐着。 傅怀枝上下看了两遍申清,问道:“她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申清摇头:“她想进来,我没有让她进来,然后她就走了。” 傅怀枝嗯了一声,随即站起走过去把申清抱了起来转了个圈。 申清脸又红了:“干什么?” 傅怀枝:“我确认一下。” “确认什么?” 傅怀枝答非所问:“今晚我住这里。” 申清惊讶:“不行。” 傅怀枝呵了一声:“为什么不行?之前你把林韵带到你家的时候怎么没说不行?” 申清嘀咕起来:“那又不一样…” 第20章    “有什么不一样?”  申清涨红了脸:“她和我又不是,又…… “有什么不一样?” 申清涨红了脸:“她和我又不是,又不是…” 傅怀枝明知故问:“是什么?” 申清恼羞成怒,给了傅怀枝一拳。 傅怀枝不怒反笑,握住申清的拳头,把她拉过来抱在了怀里。 申清头顶响起她微哑的声音。 “明天,我会去找林韵谈谈。” “那你要怎么和她谈?” 傅怀枝没有回答,低下头亲了一口申清,转移了话题。 “我送你的项链带了吗?” “嗯。” “房间在哪里?” “二楼。” “带我去。” “…好。” 申清从傅怀枝怀里出来,慢吞吞带着她走向了二楼,傅怀枝踏进房间的那一刻就闻到了一股淡香,和申清身上的味道一样。 傅怀枝转身:“平时有喷香水的习惯吗?” 申清摇头。 “所以是你的体香?” 申清微愣,这才反应过来傅怀枝说的是她身上的味道。 “嗯…是体香。” 傅怀枝勾起了唇。 申清看不懂她那意有所指的笑,人有体香很正常啊,比如傅怀枝,身上就有一股清苦的松竹味。 “傅怀枝,你要不要去冲个澡?”申清道。 “不用了,我不习惯在除了家的地方外洗澡。”傅怀枝摇头拒绝。 申清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睡衣:“那你换我的睡衣吧,睡着舒服一点。” 傅怀枝视线往下看,那睡衣上的各种卡通图案让她皱起了眉:“不用。” “不用?” “丑。” 申清:“……。” 好吧,按照傅怀枝的审美,这睡衣确实是太幼稚了,尊敬的班长大人衣服除了那两件就是那两件,极简风格的中式衬衫,连松垮肥大的校服都能被她高而瘦削的身材穿的笔挺合身。 “我不换衣服了,明天还要上课。” “那…也行。”申清最终作出了妥协。 两人简单洗漱后,申清看着床制定了范围:“你睡左边,我睡右边,不要越过来,我会抢你被子的。” 傅怀枝看了一眼略显紧张的申清,幽幽的嗯了一声。就这样,头顶上的吊灯被熄灭,一片黑暗中,申清听到傅怀枝在她身边轻轻躺下来的声音。 一片寂静。 申清穿着可爱的丝绸式吊带睡衣,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头部,她胡思乱想着,还是忍不住侧身向傅怀枝看去,傅怀枝闭着眼睛,侧颜优越,呼吸也平稳,睡相也斯文。 “怎么连侧脸都那么好看?”申清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发出感叹,她小心翼翼伸出手在半空中勾勒着傅怀枝的轮廓,心里隐隐雀跃起来,这样好看的人,竟然也会喜欢人,而这个人还是自己。 窗外隐隐约约透进来路灯微弱的光,申清就借着这光贪婪的看着傅怀枝,淡淡的清苦味和不刺鼻的甜香交织,这让申清的心跳微微变快。 第22章 她突然想,抱一抱傅怀枝。 可是手伸到一半,申清又停止了动作,因为傅怀枝动了一下。她连忙闭上眼睛,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房间里又恢复平静。 半晌,旁边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笑。 “明天数学小测,你得拿到九十分,这是及格线。” 本来还在装睡的申清猛然睁开了眼睛,坐起身:“九十分?!” 傅怀枝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幽深的眼睛,唇边挂着浅浅笑意:“我会亲自看着你考。” 申清这回是彻底睡不着了,半夜突然想起被数学支配的恐惧,申清嘟嘟囔囔:“考考考…啊-好烦!你干嘛要突然跟我说这个!” 傅怀枝也坐了起来:“不是睡不着吗?” 申清哼了一声:“现在更睡不着了!” 傅怀枝没说话,重新躺了下去:“如果你能到及格线,那我就给你一个奖励。” 申清没好气的说道:“什么奖励?”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打什么谜语,无聊。 申清气鼓鼓的躺下,背对着傅怀枝缩成一团。 傅怀枝似乎把脸转向了她那一边,半分钟后,申清突然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圈住。 傅怀枝声音沙哑:“我知道,你刚才想抱我。” 申清还在生气,耳朵却不争气的红了。 见申清没回应,傅怀枝闷笑了一声,轻吐出三个字:“挺软的。” 霎时间申清整个人都红了,她咬牙切齿轻声道:“傅怀枝,你流氓。” 傅怀枝把手伸进被子里把申清的手捞出来拨弄,语出惊人:“那你打我吧。” 申清想说的话一时间如鲠在喉。 傅怀枝反手紧紧和申清十指相扣,语气肯定:“申清,你舍不得。” 申清:“…” 她闭上眼睛,努力的让自己睡着,傅怀枝渐渐没了动作,申清的意识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一夜好眠。 第二天六点多,申清如期被闹钟铃声吵醒,还没等她把铃声按灭,就有人把她从床上捞了出来。 “该洗漱去上课了。” 傅怀枝?申清赖在床上,一只手趴在床沿上:“让我再睡十分钟行不行?” “…不行。” “五分钟?” “…” 傅怀枝没回答,那就是答应,申清又在床上赖了五分钟,正当她又想多赖几分钟的时候,傅怀枝直接把她抱到了地上。 “洗漱。” 申清幽怨的看着傅怀枝,被无视之后只好拖着自己沉重的双腿走下了一楼。 洗漱完后,佣人给两人准备了早餐,在六点三十五分把两人送上了车里。 七点前,课室里准时出现了两人的身影。 傅怀枝往林韵的座位上瞥了一眼,神情淡然。 林韵也看了她们一眼,随后低下目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申清没注意这期间的暗流涌动,她像蔫坏的苦瓜一样往座位上一坐,就开始翻开数学练习册看,琢磨数学小测该怎么达到及格线。 可数学老师不会给她更多的时间,早读一过,数学老师就带着卷子走来,让数学课代表分发下去,同桌之间隔开一些距离,正式开考。 动笔前,傅怀枝敲了敲申清的小脑瓜,面无表情的开口:“好好考,不要乱瞄人。” 申清唔了一声,捂着脑瓜,满面愁容。 秉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申清无奈开始动笔,可光是选择题,都耗去她一节课的时间。 接下来是填空题,大题,申清紧赶慢赶,才终于在连堂课下课之前完成了考卷,傅怀枝告诉过她,哪怕写一个解字,都不能空着,所以她不管对不对,都写了答案。 落笔的那一刻,申清如释重负,她抬头朝傅怀枝看去,却发现她早已落笔,看着自己,眼带笑意。 数学老师把试卷收了上去,对在座的学生露出一个自求多福的迷之笑容,就风风火火的离开了课室,申清被他看的头皮发麻,数学老师一般是当天考当天改,所以她的成绩最晚下午放学前就会出来。 傅怀枝拉进了距离:“考得如何?” 申清叹了一口气:“感觉…还行。” 傅怀枝笑而不语,修长的手指伸到课桌下偷偷勾着申清的小拇指撩拨。 申清突然说道:“班长,我觉得你变了。” 傅怀枝:“嗯?哪里变了?” 申清:“你不高冷了。” 傅怀枝:“…”“我以前高冷吗?” 申清点头:“你以前眼里就只有班级的事情和学习,比现在正经多了。” 傅怀枝哑然失笑:“我现在不正经?” 申清脸红了,她低着头闷闷回道:“你调戏我。” 傅怀枝:“这是调戏?” 申清支支吾吾:“好吧,其实也不算。”毕竟她们现在是恋爱关系。 但是,申清还是有点顾虑,班里乃至整个年级都是不允许早恋的,她们俩这样那岂不是… 傅怀枝似乎看出她的所想,收回了抽屉里牵着申清的那只手,压低了声音:“不用多想什么,在班里,我只是你的班长。” 申清嗯了一声,余光突然看到往这边看的林韵。 申清转回了视线,问:“昨天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林韵聊?” 傅怀枝想了会:“中午吧。” “中午?” “嗯。” 申清犹豫了一会:“我也去好了,万一有什么冲突我也好及时阻止。” “不行。” 申清疑惑:“又是因为什么不让我去?” 傅怀枝声音冷了几分:“不许就是不许。” …… “好吧,无所谓。”申清知道她拗不过傅怀枝,干脆闭口不言。 中午,傅怀枝看了眼时间站了起来,把一整天都在往这里看的林韵带到了走廊尽头。 留守的申清真的很想听听她们都谈了什么,但傅怀枝说她和林韵出去的这段时间,要把政治最新一课最新的内容背下来。 … 傅怀枝是懂怎么控住她的。 申清只能愤愤的拿起了政治书,强迫自己静下心背诵。 走廊外。 傅怀枝和林韵在对峙着。 傅怀枝舒展了眉眼,率先开了口:“林韵,你到底想做什么?” 林韵面无表情:“傅怀枝,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我只是想要申清。” “她不喜欢你。” 林韵哽住,半天才苦笑了一声:“我知道,那又怎么样?我喜欢她就够了。” 傅怀枝看着林韵的眼睛,一字一顿:“你喜欢她?你怎么确定你不是把她当成一根救命稻草?” 第21章  “救命稻草?傅怀枝,我没那么肤浅,我长那么大,能感受到的仅有温…… “救命稻草?傅怀枝, 我没那么肤浅,我长那么大,能感受到的仅有温暖, 除了爷爷,就只有她了……”林韵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复杂的看着傅怀枝, 又说道:“当然,你那时候替我隐瞒闹鬼的事件,我也很感激你。” “但是我对申清真的是喜欢!” 林韵突然开始来回的踱步:“她为什么会喜欢你?为什么…不是我?” 说着林韵又笑了起来, 笑容诡谲。她贴近傅怀枝的脸,轻轻在她耳边开口。 “班长, 你是班长啊,作为班长, 你怎么能谈恋爱呢?” “你怎么能?抢走申清?”林韵一遍又一遍重复, 眼泪在眼眶里盘旋,将落未落。 傅怀枝正视着她, 语气微冷:“林韵, 你应该找个地方冷静下来。” “冷静?”林韵呵了一声, 回身离开,她不愿意再和傅怀枝多说,她要去课室找申清。 课室里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申清还在等待, 她背书正背到一半,突然被推开的门吓了她一跳,她以为两个人那么快就谈完了, 可率先进来的却是林韵。 申清下意识的站起来。 见林韵似乎又想冲过来抱着她,申清连忙制止, 摆出拒绝的手势。 “林韵!你你你,想干什么?!” 幸好这时,傅怀枝也紧跟了进来,申清以最快的速度越过林韵,跑向傅怀枝并躲在了她的身后。 可这时候林韵的眼里就只有申清,她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想抓住人,但碍于傅怀枝一直在阻挡,她没有办法近身。 “让开!”林韵大喊。 申清面露为难,林韵怎么跟失去理智一样。 傅怀枝的脸色也冷到了极点,她让申清后退,自己夜上前毫不留情的单手押住林韵的双手,把她摁倒了座位上。 “我再说一遍,冷静。” 傅怀枝的声音同样也冷若冰霜,被控制住的林韵一时怔住了,连表情也变得错愕。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僵持了半分钟,林韵的身体才逐渐放松下来。 感受到林韵的变化之后,傅怀枝才慢慢的放开了她,林韵摇了摇头,看向她自己时目光带着不解和疑惑,而后失魂落魄的走出了教室。 第23章 申清和傅怀枝默默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都没有再做出任何举动,就好像刚才的事都是一场幻梦。 申清有点担心:“她…怎么突然安静了?没什么事吧?” 傅怀枝不语,漆黑的眼眸里思绪万千。 “她情绪有些不稳定,不像是自己能控制的。” 申清:“嗯?” 傅怀枝坐回了座位上,拿出一张纸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 “林韵,爷爷过世,父亲是暴发户,酗酒大人,母亲改嫁,在后山烧纸钱祭奠爷爷,不想回父亲家,长期缺少精神慰藉…” 申清看着傅怀枝写的内容,有些不解:“怀枝,为什么还要重新梳理一遍?” “我们那个时候只是替她隐瞒了闹鬼事件,你则是带她去家里住了几天,但真正的原因还没有被解决。” 傅怀枝抬眸看向申清,继续说道:“我怀疑,她的精神已经出问题了,她太急于抓住你,这不合常理。” 申清听着分析,也意识到了不对:“对呀,她从我家离开之后,还是得回到她爸爸那里去住,我也没有再过问了…” 申清噤了声。 傅怀枝站了起来:“这个周末,我得去林韵家里一趟,我要见见她的父亲,看看林韵平时生活的情况。” “嗯,我支持你。” 傅怀枝看了申清一眼:“你也想去?” 申清:“…”她都还没有说,这就被猜出来意图了。 “可以。”破天荒的,傅怀枝竟然答应了。 “真的?” “嗯,我去是因为我是班长,有责任照看班里的学生,本来这跟你没有关系,但是不让你去的话,你肯定会心绪不宁,干脆让你跟过来。” 申清笑得温柔,晃了晃傅怀枝的手臂:“你真好。” 傅怀枝轻扯唇角:“别撒娇。” 申清小脸一垮,放开了手臂。 “到时候不许乱跑,只能跟着我。” “班长。”申清一脸严肃。 “怎么?” “你啰嗦了。” 傅怀枝:“……” “少看那些那些网络烂梗。”傅怀枝抚额。 “书背出来了吗?” 此话一出,申清丝滑的在座位上坐下,掏出政治书默默念了起来。 傅怀枝失笑。 下午,林韵没有来上课,听傅怀枝说她直接向班主任请了两天的假,连着周末就是四天。 下午放学前,数学老师的卷子果然发了下来,不出所料,傅怀枝又是第一名,申清默默祈祷一定要过及格线,直到领到自己卷子的时候,也一直不敢看。 旁边的傅怀枝倒先笑了,申清没捂严实,手指间露出来一个数字:“91。” 听到笑声的申清终于鼓起勇气挪开了自己的手,打算认命,却在看到过及格线的那一瞬间,大喊起来:“我过了!我过了!踩线过!” 猛然察觉到周围人视线的申清又安静下来,小声扯着傅怀枝的衣服:“我过了呀,我过了!” “我知道。” 傅怀枝笑的温柔:“你过了及格线了,这些天补习没白费。” 申清得意起来:“那是,我聪明着呢…我的奖励呢?” “奖励…下课再说。” “又神神秘秘的…行吧。”申清没管太多,捧着自己的卷子自我欣赏,眼里满是笑意。 —— 两个小时后,放学时间如期而至。 等待课室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傅怀枝才把申清带到了一间用来储存各种资料的空教室,这里的钥匙只有这层课室的三个班长才有。 傅怀枝用钥匙开了门,带申清进去后又反锁了门。 “什么奖励需要来那么隐秘的地方?” 傅怀枝答非所问:“你不想知道奖励是什么吗?” 申清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有所察觉的退后了两步,这个教室没有监控,她好像知道是什么奖励了。 傅怀枝在下一秒欺身而上,吻住了申清的唇,深吻了几个来回,傅怀枝才放开被吻的意乱情迷的申清。 傅怀枝轻轻喘着粗气。 申清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只能把头埋进她的怀抱里,红着脸抗议。 “班长,你这是耍流氓。” “耍流氓?你是我女朋友。”傅怀枝声音沙哑。 申清:“那我还以为是什么礼物呢,结果你把我带到这里亲我。” 傅怀枝笑了一声:“所以你是想要礼物?” “唔…现在不用了。” 申清摸着自己的唇瓣,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上次在游乐园,你到底亲了我多久?” “几分钟。” “几分钟我的嘴不可能那么肿,说实话。” “…几十分钟。” 什么?!第一次亲就亲那么久! 申清叉着腰,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还是没有想到会这么长。 “我还是说错了,你不是流氓。” 傅怀枝:“嗯?” “你是变态。” 傅怀枝笑了,又低头在申清的唇上啄了一口。 “那就当我是变态好了。” 申清捂着嘴:“你不许亲了!” “为什么?”傅怀枝道。 “班里不许早恋,你你你,你是班长,要以身作则!” 又来了,申清总是用这个理由搪塞她。 傅怀枝拨开她的手,又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笑的一脸无辜:“那又怎么样?” 申清恼羞成怒,掐住傅怀枝清瘦的脸,趁她愣神之际,赶紧打开反锁的门跑了出去。 傅怀枝直起腰,看着申清离去的背影,勾起唇角。 申清又跑了。 等傅怀枝追上去,她已经坐上柳叔的车回到了别墅。 无奈,傅怀枝只好给她发去了信息,内容很简短,只有一个字:“乖。” 洗漱完收到信息的申清哼哼了两声,钻进了被窝,傅怀枝那边受到回信,是一个小狗生气的表情包。 噗。 第二天,申清给傅怀枝带了早餐,她的大忙人班长一天要干好多事,有时候早餐也来不及吃,这可不行。 申清从包里掏出从家里带来的牛奶,鸡蛋吐司,还有水果葡萄,一股脑塞到了傅怀枝面前。 “吃!” 傅怀枝看着面前的食物:“给我带的?” 申清点头:“够吃吗?不够我还有!” “还有?!”一个如狼似虎的身影扑了上来,是许久没和她说过话的吴湖:“给我吃,给我吃!” 很久没注意吴湖,申清这才发现她瘦了不少,大概也是因为最近的考试而憔悴。 申清看了看包里的东西,没想太多就全部塞给了吴湖:“你也没吃早餐?” 吴湖吃着东西,头也不抬:“最近太累,今天早上睡过头了,只顾的赶紧来教室,忘记吃早餐了。”说话间,吴湖就风卷残云的把两片面包吃完了,申清都不由的看呆了。 这孩子胃口她记得她们两同桌的时候还没那么大啊! 傅怀枝同样也看着自己面前的东西,又看了看吴湖,陷入了沉思,随后把一盒牛奶递给了吴湖。 “给一盒牛奶给你吧,不要噎住了。” 吴湖嚼着另一袋面包,腮帮子鼓鼓的,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班长,你平时管着管那,还得管人吃饭,真是令人感动啊!下一届班长我还选你!” 傅怀枝干咳了两声:“这个…以后再说吧,你你先喝点牛奶。” 第22章  申清连忙把牛奶打开给吴湖递了过去,吨吨吨喝了几口后,吴湖握住申…… 申清连忙把牛奶打开给吴湖递了过去, 吨吨吨喝了几口后,吴湖握住申清的手:“申清,我明天也给你带早饭!” 申清哭笑不得:“你给自己带多一点就好了。” 吴湖露出微笑, 比了个ok就带着剩下的牛奶走了。 傅怀枝看着仅剩的鸡蛋,默默的剥开吃掉了。 申清叹了一口气:“下次,下次我给你带多一点。” 傅怀枝轻笑着摇头, 说几句没事。 下午。 元旦晚会要从今天开始按名单筛选了。 将那些危险的舞蹈,或者是不合时宜的歌曲踢出去,选出更好的, 更优秀的节目,这是学校领导的要求。 但显然这会让元旦晚会变得单调, 尽管如此,还是有很多人都在放学后留下来看了第一次筛选节目, 唱歌的, 跳舞的,诗朗诵, 小品等等应有尽有。 三班只有一个节目, 表演的人是一个男生, 表演的节目是唱歌,男生个子很高,唱的是一首耳熟能详的情歌,歌声悦耳动听, 收获台下一片小迷妹,台下的老师们也齐刷刷的通过。 申清也拉着傅怀枝去凑了个热闹,傅怀枝对这个没有什么兴趣, 她只负责把三班的节目报上去,确保有一个节目通过, 但拗不过申清,还是跟着她继续看了下去。 第二个节目是其他班的舞蹈,表演的是一个双人合跳的民族舞,申清看着他们高难度的下腰动作,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24章 不出所料,如此精彩绝伦的舞蹈不仅引来台下围观群众的鼓掌,观察老师也连连说好。 第三个就不太行,同样是舞蹈,但动作有点危险,所以被筛掉了。 申清看的津津有味。 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傅怀枝突然来了一句:“好看吗?” “好看啊。”申清想也没想就回答。 “好看就多看看。”说完傅怀枝就走了。 申清隐隐约约感觉傅怀枝生气了。 她连忙追上去,才终于在舞台外围追上了傅怀枝。 “干嘛生气啊?” “没有。” “那里没有?你明明就有生气!” 申清看了看周围,趁四下无人,才小心的掰过傅怀枝转向另一边的头。 “你说嘛,为什么生气?” 傅怀枝定定的看着申清,认真道:“你看我都没有看他们那么认真过。” …… “这算什么生气的理由?表演人人都喜欢看嘛。”申清内心腹诽。 “那我也认真看你。” 申清眨巴着大眼睛,对上傅怀枝的眼眸,就这样看了将近一分钟。 傅怀枝却率先移开了眼神。 她伸手挡住申清的视线,声音微微沙哑:“好了,该回家了。” 申清笑了笑,问:“不生气了?” 傅怀枝不答,摩挲了一下申清的唇。 申清预感不太妙,傅怀枝好像又想亲她了。 “我,我回家了!” 申清挪开傅怀枝盖在她身上的手,一溜烟跑了。 傅怀枝勾起唇角。 又过了一天,周末如期而至。 傅怀枝从班主任那里查到了林韵家里的地址,那是栋位于郊区的别墅,山清水秀,绿化坐的很好。 早上九点,申清和傅怀枝照着地图导航来到了林韵的家门前,并敲响了房门。 房门过了几分钟才打开,来人是一个年轻的妇人,表情有些不悦,语气也相当的不耐烦。 “你们是谁?” 傅怀枝礼貌点头:“你好,这里是林韵的家吗?” 妇人蹙起了眉头:“林韵…是啊,你们是谁?” “我是林韵的班长,叫傅怀枝,我身旁的这位叫申清,是林韵的同学,林韵已经好几天没来上学,班主任让我过来慰问。” 傅怀枝脸不红心不跳的编造好一番滴水不漏的话,申清则紧盯着这妇人的反应,她看起来半信半疑,但申清实在是觉得奇怪。 按照林韵的说法,她的母亲已经改嫁了,那么这个年轻的妇人是谁?家里的佣人吗? 傅怀枝出示了学生证。 妇人这才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两位是林韵的同学是吧?请进请进。” “谢谢。” 傅怀枝看了申清一眼,随后一起迈进了别墅。 别墅里很大,可以称得上是金碧辉煌,不像是给人居住,反而像是一个展台。 妇人给两人倒了杯茶水:“林韵她身体不舒服,在楼上休息呢,要不要喊她下来跟你们见见面。” 傅怀枝摇了摇头。 “不必了,我冒昧一问,请问你是林韵的?” 妇人神情一敛,表情有些不自然,她干笑了一声:“我是林韵家的保姆,平常由我来打扫卫生,接待客人。” 傅怀枝嗯了一声,她不动声色的抿了一口茶,她知道这个妇人绝对不止表面那么简单。 申清抬头看向二楼,礼貌询问:“林韵既然在休息,不方便下来,那我们上去看她可以么?”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妇人连连答应。 随后,她就把傅怀枝和申清带到了二楼最角落里的那个房间,并打拿出钥匙开了门。 申清看着她的举动,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怀疑,一个保姆,为什么可以那么随意打开雇主的房间还不经过同意? 呵,指定有鬼。 随着门咔哒一声被打开,房间里的布景暴露无遗。 林韵蜷缩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厚厚的窗帘遮蔽了光线,让房间里看起来灰暗无比,光是看着都觉得压抑至极。 妇人想要进去叫醒林韵,被傅怀枝笑着挡住。 “不麻烦你,我们会叫醒她的。” 妇人表情一僵,飞快的看了眼床上的林韵,挤出一抹笑,点头离开了。 傅怀枝在妇人转身的那一瞬间收敛了笑意,拉着申清进了房门,然后反锁住。 两人对视了一眼,先拉开了窗帘。 随着光线透进来,房间里才终于亮了起来,但在床上蜷缩的林韵依旧没有动静。 傅怀枝上前拉开了被子,这才发现林韵双颊通红,面色痛苦,傅怀枝用手贴了贴她的额头。 “发烧了。” 申清闻言也上去试了试,果然是发烧。 “林韵,林韵,醒醒。” 申清试着摇晃醒林韵但无济于事。 “不知道烧了多久,要不送医院好了。” 面对申清的提议,傅怀枝摇了摇头,看向了房间门口。 申清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门口底下有一个徘徊的人影,这个人影的身形轮廓明显就是刚才的妇人,如果没猜错,她现在正半蹲着偷听房间里的动静。 申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保姆,在偷窥雇主和她同学的谈话。 傅怀枝面无表情的看了房间门口一眼,随后径直过去打开,打了个妇人一个措手不及。 妇人仰视着居高临下的傅怀枝,扯出一个生硬的笑容:“东西掉地上了。” 傅怀枝皮笑肉不笑:“哦?捡到了吗?” 妇人颤颤巍巍站起来,捂着口袋假装说道:“找到了找到了。” “那就好…傅怀枝停顿了两秒,话锋一转。 “家里有没有应急医药箱?林韵发烧了。” 妇人显然很意外:“林韵发烧了?” 傅怀枝话中有话:“看起来你似乎并不知情?” 既然有房间钥匙可以随时开门查看,那么保姆会连家里的雇主发烧了都不知道吗? 妇人面露尴尬,转移了话题:“家里有,我去拿给你们啊。” “谢谢。” 傅怀枝关上了门。 两分钟后,妇人拿来了医药箱。 傅怀枝接过依旧说了声谢谢。 妇人似乎想进去看看,傅怀枝却已经眼疾手快的关上了门。 申清翻了翻医药箱,里面的东西倒是全新的,一次都没有被使用过,感冒药,缓释胶囊,各跌打损伤的,还有体温计,纱布,酒精等等,申清拆了一颗布洛芬,并倒了杯水给林韵灌下去,一个小时后,她才终于有了反应。 林韵一醒来就看见申清,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可一偏头她竟然又看到了傅怀枝。 “班长,申…申清?”林韵断断续续的说话,傅怀枝轻轻嗯了一声:“是我们。” “你们,你们来做什么?” 申清回答:“来看看你,那天你走了,下午就没来上课,今天周末刚好有机会。” 林韵苦笑一声:“原来如此…那天,是我失态了。” “没有关系。”傅怀枝慢条斯理的在床边坐了下来:“比起这个,我更关心你现在的状态。” 申清附和:“对啊,你发烧了怎么不吃药?” 傅怀枝就着话题继续问:“还有,那个妇人是谁?” 林韵微怔,摸了摸额头:“我发烧了?” “对啊。”申清拿起体温计:“三十九度五。” “没发现,我昏昏沉沉的,就一直在睡。”林韵晃了晃脑袋:“至于那个妇人…” 林韵止住话语,突然不屑的嗤笑了一声。 “一个,居心叵测想嫁给我爸的人。” 申清不解:“嫁给你爸?可她在我们面前自称是保姆。” “呵,保姆?她在外人面前当然说她是保姆了,她就是要借着这个身份,一点点的渗透进我的家,变成这个家的主人。” 傅怀枝沉声:“那你爸呢?喜欢她吗?” 林韵笑出了声:“我爸?但凡是个女人贴上来他都喜欢,那个老不死的东西!” “看,她又在偷听了。” 第23章  林韵戏谑的盯着门口的底缝,申清回头,这才发现那妇人不知道什么时…… 林韵戏谑的盯着门口的底缝, 申清回头,这才发现那妇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半蹲在门口的影子。 傅怀枝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想要上前却被林韵轻轻拉住。 “班长, 别管她,她不会改的。” 傅怀枝凝眉:“那你爸呢?他去哪里了?” 林韵摊了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不知道, 我巴不得他不回来,大概不知道去哪里花天酒地了吧,我乐的清净。” 傅怀枝重新坐了下来:“那我就在这等他回来。” 林韵看向钟表:“他如果回来那大概率是晚上了, 这么长时间,你们可以等吗?” 申清一摆手:“这有什么, 等你爸回来,我和傅怀枝替你教训他!” 第25章 林韵看着申清, 眼睛里流露出温柔:“教训他?你们?” 申清看向傅怀枝:“班长说了!山人自有妙计!” 傅怀枝挑眉, 她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林韵不出声了,她看着申清和傅怀枝, 眼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中午, 妇人敲响了房门。 “我做好了饭菜, 给林韵送了上来,你们是客人,下去吃吧?” 申清开了门,果然看见妇人端着一份热气腾腾的饭菜, 见到是申清开门,妇人眼睛亮了起来,语气也莫名变得谄媚:“申清小姐, 我做好了饭菜,你尝一点吧?” 妇人的语气突然的转变让申清有点不习惯, 出于礼貌,她还是点点头,应了声好。 申清接过妇人手里的东西,说自己一会就下去吃,才又关上了房间门。 申清一边把饭放到床头柜上,一边对傅怀枝说:“怀枝,你听到没有,她刚才对我说的话,她突然叫我申清小姐?!” 傅怀枝淡淡点头。 申清还是不懂:“你说这是因为什么?” 床上的林韵轻哼了一声:“别看她表面老实,实际上她最工于心计了,她啊,大概率是去查了你们两个,知道申清家里比我爸有权有势多了,才突然变了一副态度,班长应该是没查,查到申清家里是千万富翁就高兴的忘乎所以了。” 申清咦了一声,这保姆不止坏,还势利眼。 等等!申清突然意识到,幸好保姆没查傅怀枝,查出来那还得了,班里只有申清知道傅怀枝的身份,刚开始还只是怀疑,后来才逐渐确定,要是被他们知道他们的班长是傅氏继承人,那整个学校还不得翻天啊? 想到这里,申清心虚的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以后还是少戴吧,被懂珠宝首饰的人看出来价值两千万再顺藤摸瓜…她还能和傅怀枝谈恋爱吗? 真的要少戴了!!申清内心又重复了一遍。 “申清。” 旁边响起傅怀枝的声音:“在想什么,那么出神?” 申清一秒回归平静:“没有。” 傅怀枝望进她亮晶晶的眼眸里,笑而不语,她拿起筷子把它放到林韵手里:“你先吃饭,我和申清先下去看看情况。” 林韵接过筷子,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最终,她只轻轻的吐出一句话:“小心那个女人。” 傅怀枝点头。 就这样,傅怀枝和申清一前一后走下了一楼,妇人站在楼下,殷切的眼神落到申清身上,又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太炙热,慌张的眨了眨眼睛,尽力的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 “两位往这里坐。” 申清扯了扯唇角,礼貌回道:“你也是,你也是。” 三人在餐桌上落座,妇人确实很会做饭,桌上的菜品都是色香味俱全,光是闻起来都令人垂延三尺。 但申清没有心情吃,她本来是和傅怀枝靠在一起,但妇人给她们盛饭后就一屁股的坐到了申清的旁边,一股浓烈的香水味从她的身上传来,申清忍不住皱了皱眉。 傅怀枝瞥了妇人一眼,不动声色把申清拉近了一点。 妇人不断殷勤为申清夹菜:“申清小姐,我的手艺也是很好的,你多吃一点,还有汤呢,我等会端出来。” “啊…谢谢奥。” 申清看着碗里堆积成山的食物面露为难,灵机一动夹了一块鱼肉放到了傅怀枝的碗里。 “班长,你太瘦了,多吃一点。” 傅怀枝看着碗里的鱼肉,挑了挑眉。 妇人这才似乎想起了傅怀枝的存在,掩饰般的也给傅怀枝夹了一块鱼肉。 “谢谢你们两位来看林韵啊,林韵这丫头有那么好的爸,还有那么好的同学,实在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身在福中不知福?”申清忍了又忍,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正想反驳,那妇人突然又来了一句话。 “不像我一个保姆,背井离乡,孤苦伶仃的来到这里,举目无亲的,想跟人说说知心话也没有。” 妇人说罢眼珠一转,瞥向申清:“申清小姐,真想和你交个朋友… 申清面露为难:“这个…我们俩交朋友?” 妇人委婉笑道:“其实我也还年轻,三十几岁,忘年交什么的谈不上,你叫我一声姐姐就行了。” 申清放下筷子,她真的快忍不住了,这女人想占她的便宜,说什么交朋友,其实也就是觊觎申清家里的财产,难不成她还想搭上自己这条线然后故技重施,勾上自己父亲? 申清想完的下一秒,妇人就原形毕露,只见她一脸羞涩:“有时间的话我可以去妹妹家里陪你,和你家里人熟络熟络,我也就没有那么孤单了。” 申清两眼一黑,妹妹都叫上了,她还没答应好吗?何况干嘛一脸羞涩,说什么和家里人熟络熟络,申清估计这女人不止想当她姐姐,还想当她妈! 申清饭没吃两口,就被恶心的吃不下了。 傅怀枝在这时候开了口:“还没问您贵姓?” 妇人撩了一下头发,含羞带怯:“我姓刘。” “哦,刘阿姨。” 傅怀枝特意咬重了阿姨这两个字眼。 妇人脸色难看起来,偏偏傅怀枝又说了一句。 “刘阿姨,食不言,寝不语。” 这一下妇人彻底不吱声了。 申清偷偷从桌子底下给申清竖了个大拇指,傅怀枝余光看见了,也只笑而不语。 等到吃完饭,妇人才悻悻的收拾了碗筷,但还是不忘给申清端去了饭后水果,嘴上依旧是一口一个妹妹:“这是应季水果,最新鲜最甜的,你…你们尝尝。” 申清接过,呛了她一句:“林韵在发烧,这水果给她吃吧。” 妇人明显愣了愣,随后看向二楼,目光里有一闪而过的不耐烦。 “那,那好吧。” 申清不想理她,端着水果就和傅怀枝上了二楼,房间里,林韵也已经吃完了午饭,精神看起来也好了不少。 申清把水果放到她面前,听她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夹起一块水果,不免感慨:“要我说,你还是太仁慈了,你就应该把那个刘阿姨赶出去,管她是谁!” 林韵苦笑了一下:“没那么容易的,我爸不会答应的,我惹怒我爸,他喝醉酒就会发酒疯,会打人的。” 傅怀枝脸色微冷:“他打过你吗?他打过你多少次?” 林韵回忆了一下:“很少了,他现在几乎是不打我,可能是觉得没意思了。” 傅怀枝抬起手臂看了眼闹钟:“你说你爸晚上回来,他大概晚上多少点会回来?” “…大概八点吧,如果他没喝酒的话。” “行。” 傅怀枝没再说其他话,只和申清一起开始了漫长的等待,但实际等待的时间却没有预想中的那么长,下午五点左右,林父就回来了。 跟申清想象中长的差不多,膀肥腰圆,眼睛里闪着一种老谋深算的光,但是又给人一种算不明白的感觉,林父看上去很清醒,并没有喝酒,一进门就和妇人打了个眼神交流,然后直奔申清而去。 申清也不是傻子,这两货应该提前串通过了。 林父伸出手掌,大笑着:“哎呀,申大小姐,早有耳闻,我可认识你的父亲,他可是我投资人啊!” 哦——原来是奔着她爸来的。 申清连笑都不想笑,她实在不是很想握林父的手,可林父的手就即将抓上了申清的手掌。 傅怀枝挡在了她的前面,笑的得体:“你是林韵的父亲对吧?” 林父的表情僵在脸上,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你是?” “我是林韵的班长,姓傅,叫傅怀枝。” 傅怀枝依旧是简单的自我介绍:“林韵请假很多天,所以我和申清同学一起来看看。” 林父愣愣的看着傅怀枝,因为家长会林父从来没放在心上,也没去过,所以他完全不认识傅怀枝。 “…哦,班长是吧。” 林父缓了几秒,犹豫着也向傅怀枝伸出了手。 傅怀枝浅浅回握,举动自然。 几人落座,林父和妇人的目光却始终在申清身上,这让申清十分无语。 傅怀枝咳了一声,吸引了林父的视线。 “伯父… 先暂且这样叫吧。傅怀枝抬眸看向林父:“这次来看望林韵,其实还有其他的问题想问你。” 林父表情有些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你问吧。” 傅怀枝面无表情点头:“林韵最近在学校精神有些颓靡,不知道是不是在家里遇到了什么问题?” 第24章  林父十分不屑的呵了一声:“林韵她性格不就是那样的嘛?自从他爷爷 林父十分不屑的呵了一声:“林韵她性格不就是那样的嘛?自从他爷爷过世了就这样, 神经兮兮的!” 傅怀枝明知故问:“哦?爷爷过世了?” 林父嗯了一声:“对啊!她爷爷脾气倔的很,不肯跟我来这里享福,谁知道没几天就没了, 等我接到消息的时候都已经来不及了。” 第26章 申清听到这话,紧急深呼吸了两口气,她怕自己忍不住拍桌而起, 这男人是怎么做到谎话随口就来的?邻居都看见了是他气死林韵的爷爷,还说什么接到消息。 傅怀枝脸色冷了下来,但仍旧面带微笑:“这样啊, 那我冒昧一问,林韵的母亲呢?” 林父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表情愤愤:“那个婆娘,嫌弃我没钱, 跑了呗!” 申清被气的不想说话了都, 明明是这个畜牲家暴! 傅怀枝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她敛起笑容, 语气森冷:“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伯父讲讲, 可以吗?” 林父没想到傅怀枝会提出这种要求, 迟疑了几秒,申清不懂傅怀枝想要做什么,但就是直觉是很重要的事,于是她也开口。 “班长大概是真的有重要的事, 伯父你去单独聊聊吧。” 申清一开口,林父立即松口:“这…说的也是。” 于是傅怀枝就带着林父去了室外,屋里就只剩下妇人和申清, 妇人灼热的目光让申清感觉实在不适,正想逃离回二楼, 妇人却又开了口。 “妹妹,不如明天我带着林韵那丫头去你家里散散心吧,这样对林韵精神好转也有帮助,也刚好认识认识你家里人,比如妹妹你的母亲啊…还有父亲嘛。” 申清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一个白眼,算盘都打到她身上来了,还打的那么响!她转过身深呼了一口气打算拒绝,可转念一想,申清突然想到一个有趣的玩法,她改变主意了。 申清笑了笑:“好啊,明天正好周日,我会派人来接你们。” 妇人听到申清同意,喜笑颜开:“好好好,妹妹,林韵有这样的同学真是她的福气!” 申清笑得开心:“九点啊。” 妇人连连点头:“我记住了,我记住了。” 过了半个小时,直到天色完全的暗了下来,傅怀枝才和林父从外面回来。 只不过回来时林父的脸色苍白到了极致,并且透着诡异的青,他回来的时候是毕恭毕敬站在傅怀枝身后的,弯着腰,驼着背,头上还有很多虚汗,完全没有了之前一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姿态。 林父的手也微微痉挛着,这种痉挛一般是长时间紧握着拳头,精神高度紧绷导致的。 傅怀枝周身的气压也低的离谱,在看到申清的那一瞬间周围的温度才仿佛回升了。 她面无表情的拉回申清:“那么,我和申清就先离开了。” 林父低着头,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回应:“好,好的。” 傅怀枝看向了二楼,意有所指:“林韵同学精神不好,我也不希望有任何人,任何事物,任何情绪影响和打扰她。” 林父擦了一把汗:“当然当然,这是当然。” “嗯。” 傅怀枝大步走出了大门,申清小跑追了上去,一直追到了马路边傅怀枝才停了下来。 “班长,事情解决了?” “嗯。” “你和他说了什么?他好像一下子怂了!” 傅怀枝摸了摸申清的头发:“秘密。” 申清撇嘴:“又打哑迷…等会,那事情解决就,早知道我就不让那个女人去我家了!” 傅怀枝:“嗯?” 申清哎呀一声:“那个女人不是总想找机会接近我家里的人吗?我干脆将计就计了。” “明天我爸妈都在,我也得回去,我爸妈对我温柔,对其他人来说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就是要那女人吃吃瘪,谁叫她欺负林韵?” 傅怀枝闻言笑了笑:“做的不错。” 申清哼哼了两声:“那是!” 晚上,傅怀枝把申清送回家里就离开了,说她还有一些事情要做,申清不舍也只是抱了抱,因为她也有事情要做。 申清来到家里的天台,就着微凉的秋风给爸妈打去了电话,接电话的妈妈。 “女儿?” “喂,妈妈,是我。” “怎么突然打电话了?不是说明天从别墅过来吗?” 申母的声音刚落下,电话那边就隐隐的传来申父的声音:“女儿打电话过来了?” 申母嗯了一声,又转回和申清对话。 申清没忍住先笑了一下,然后才严肃的咳了一声:“妈妈,我给你和爸爸找了一个麻烦。” “找麻烦?”申母不解,沉默几秒声音有些颤抖:“清清,你不会又逃课和欺负人吧?” 申清无语住了:“哎呀不是!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 申母松了一口气:“不是这个的话,那就不是什么大事。” 申母又问:“所以到底是什么事?” 申清:“明天会有一个女人来我们家,她喜欢爸爸。” 电话那边这次沉默了长达一分钟,然后突然传来一阵捶打声。 申母的声音在那边不远处响起:“申则,你外面有人了是不是?!” 申父略显畏畏缩缩的惊恐声也传来:“干什么!打我干什么!别…欸!” 申清默默在心里为老爸祈祷。 过了三分钟,电话那边才重新被人接起。 申清这才又有机会一五一十完整说了事情的经过,林韵的事,林父和那个保姆的事。 申母听完思索良久,像是震惊还有这样的事。 最后,申母对申清留下一句话。 “来吧,我和你爸处理。” 申清回了个ok。 电话被挂断。 第二天是周日,申清早早起床简单打扮了一下就从别墅出发,赶回家里去看热闹,去接林韵和那个保姆的人也早就出发了,九点钟,一辆车准时停在了庄园里。 林韵和那个保姆从车上下来。 申清先是过去打了个招呼,把一脸懵的林韵接过来,然后主场就交给了身后笑得“和颜悦色”的申母。 申母上前亲切的握着那女人的手,把她迎了进去:“清清都跟我说了,你是个特别好的人,照顾林韵照顾的很好,平时清清在学校也和林韵也是好朋友,过来玩玩是应该的,是应该的啊。” 老妈这演技…可真是惟妙惟肖啊。 申清默默在心里点了个赞。 女人笑得花枝乱颤:“是的是的,申清都认我当姐姐了可不是!” 申母不动声色的朝申清投去一个嫌弃的眼神。 申清蹙眉,急忙用口型解释:“不是啊妈,这女人一厢情愿!” 申母示意她带林韵去后花园,接下来的事是她和申父的事了。 申清点头,把林韵送到了后花园,但她自己却跑了回来隔墙观火。 那女人在进到客厅之后就开始四处乱看,四处乱摸,最后视线就定格在坐在沙发上的申父身上,眼冒亮光。 申母在女人身后无语的扯唇,极力忍住自己开骂的冲动,至于申父,昨天晚上就被申母告知事情经过的他镇定无比,正假装拿着书在翻看。 申母迎着女人在申父的对面坐下,女人炙热的目光仿佛要将申父烧一个洞,只是碍于申母在旁边,否则估计她都要扑上去了。 女人来之前就已经详细查过申父的资产,如果能钓上他,那么这一辈子都吃喝不愁,那个申大小姐再不情愿也要喊自己一声妈妈了。 想到这里,女人不禁洋洋得意起来,浑然不觉申父和申母对视时一闪而过的“邪恶”微笑。 纷争开始了。 申母率先打开了话匣子。 “你是林韵的妈妈是吧?对林韵真好啊!” 女人脸上的笑顿时僵住,她瞥了眼申父:“不是,我是…是他们家的保姆,单身呢。” 申清扯唇,这女人目的果然是她爸,还特意强调单身两个字。 “哦~是保姆啊。”申母加重了保姆两个字。 女人脸色变得难看,这是第一杀。 申母停顿了几秒,看着女人的脸,羡慕道:“保养的真好,应该只有五十岁吧?” 女人笑不出来了,她明明才三十多。 申父抿了一口茶,不经意的补上一刀:“老婆,你看你眼神不好了吧?人家明明看起来只有四十多。” 女人有些恼怒:“我才三十多岁,哪有那么老?!” 这是第二杀。 申清看的津津有味,爸妈不愧是商业职场老油条了,阴阳人果然一套又一套。 不过,再看下去也没什么了,申清来到了后花园,只见林韵还是一脸懵。 林韵是真的很懵。 昨天班长和申清来看过她之后,他爸就一声不敢吭了,对自己说话那是轻声细语起来,像被人捏住了七寸,还念叨了一晚上说要烧香给爷爷赔罪,然后今天自己又和那个讨厌的女人被一辆车莫名其妙的接到了这个庄园。 然后申清莫名其妙把她带到了后花园。 花园里百花盛开,清晨的露珠混杂着青草的香气让人心旷神怡。 “申清?” “嗯。”申清迎了上去。 林韵顿了一会,缓缓问出了自己的疑问:“我爸怎么变那怂样了?” 申清摊摊手:“不知道,怀枝把他叫出去,回来时就被吓成这样了,班长和我离开的时候她还对你爸说“不希望再有任何事,任何东西,任何情绪影响到你。”” 第27章 第25章  林韵微微挑眉,停顿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换上了一个严肃的表情:“申…… 林韵微微挑眉, 停顿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换上了一个严肃的表情:“申清,你是真的喜欢班长吗?回答我。” 申清一愣, 没想到林韵会突然这样问。 “感情的事,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我就想一直呆在班长身边。” 林韵笑了笑:“我知道了。” 半晌, 她又继续说道:“帮我谢谢班长,她真的是一个非常尽职尽责的班长,还有…” “我会替你们保密的。” 申清不解:“啊?” 林韵忍俊不禁:“毕竟班里不允许早恋不是吗?” 申清微红了脸:“啊…谢谢你。” 两人又聊了一段时间, 申清还问了林韵今后的打算。 林韵想了想,认真道:“其实我也能察觉我心理上有些问题, 所以我打算找一个心理老师看看,后续嘛, 先调整自己的情绪然后再说吧。” “挺好的。”申清点头。 两人从后花园回到客厅, 那妇人已经被申清的爸妈连手怼的脸色铁青,一言不发了。 再怎么迟钝, 也明白了让她过来就是一个特意羞辱她的局, 见到林韵过来, 像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她的手臂,语气带上了哀求:“林韵,我们回家吧。” 林韵面无表情看着她,甩开了她的手臂, 现在她也没有后顾之忧了,正好宣布一件事。 “刘阿姨,你的工资我会结清给你, 现在开始,你不用来我们家了。” 妇人瞪大眼睛, 仿佛听到什么不敢相信的话:“不用来?你…林韵,我是你爸的——” “我爸的什么?”林韵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情妇吗?你的想法谁看不出来?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妇人难堪的看了看周围,她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在别人家和林韵吵起来,勉强压下内心的恨意,妇人笑了笑,语气骄傲:“我回去和你爸说,你决定不了。” 林韵呵了一声:“随便。” 妇人被她无所谓的态度呛了一下,只好狼狈的跑出申清家,喊了一辆车把自己接走了。 随着妇人的离去,这场闹剧才终于落下了帷幕。 申母对妇人嗤之以鼻,招了招手让林韵过去。 林韵犹豫了一会,还是依言过去了。 申母摸了摸林韵的脑袋:“林韵啊,以后有什么困难就再来找阿姨,对付那个女人,阿姨门清着呢。” 林韵摇摇头,轻叹了一口气,申清看到她的眼睛微红,许久,她才轻声说了句谢谢。 半个小时后,在申清家里待了许久的林韵才再次回到家,一回到家,她就看见妇人被她爸扇了一巴掌,在看见她进来时,眼神一顿,畏缩了两下,把打改成就骂。 林韵不想去听那些不堪入耳的辱骂声,妇人是为了她爸的财产,她爸是为了图一时的快活,当妇人出了差错,她爸就会马上毫不留情的翻脸。 林韵很清楚,她爸就是这种人,从某种角度上讲,他们确实很般配。 林韵掠过两人,径直上了二楼,把所有的纷扰都隔绝在门外,现在,是她的世界了。 申清在解决完林韵的事情后,申母和申父对她絮叨了很久,弄的申清不堪其扰,随口找了一个说辞就赶回了别墅。 天气渐渐冷了下来,申清让柳叔翻找了很多旧衣服放在衣柜里,再过一个月大雪纷飞的时候,就能派的上用场了。 傅怀枝从昨天回去之后就没再没发信息过来了,左右闲着没事,申清开始鼓捣起柳叔翻出来的旧衣服,说是旧衣服,其实大部分也就穿过一两次,等到申清自己整理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衣服真的很多,多到有时候她记不得自己有这件衣服。 围巾五六天,帽子也很多,贴身衣服更是数不过来,意外的是申清从这其中还发现了自己以前心血来潮织毛衣的工具。 申清静静的凝望着这工具,然后捧起它,从心底冒出一个想法。 她想为傅怀枝织一件毛衣,趁着冬天还没有完全到来。 想法既定,申清说干就干,她翻箱倒柜的想找出织毛衣的毛线,然后悲伤的发现没有。无奈,申清只好驱车跑到市中心去买回来,然后坐在天台上,一坐就是一下午,一针一线,慢慢的织了很久。 她知道傅怀枝喜欢简单的,所以给傅怀枝选了黑色,黑色耐看又不容易脏,简直百搭。 昼夜交替,最后的晨光落下时,申清织完了三分之一的毛衣,她心满意足的看着完成的那部分,郑重的把它放到了衣柜里。 又是新的一周了。 林韵来上学了,她看上去精神不错,也不再死气沉沉的板着脸,傅怀枝也早早来到了课室,今天英语课代表生病请假,所以早读需要她这个学习委员来带。 “翻开报纸第五面,这是英语老师规定背诵的,今晚之前我会统计背出来的名单,背不出来的明天面对我背。” 傅怀枝扫了一眼台下,起了个头:“three passions, simple but overwhelming strong, have governed my life。 台下稀稀拉拉响起合读声,大概是因为周一早读,所以他们都不太能打起精神,傅怀枝干脆坐在讲台上,一边盯着一边背。 早读课结束后,傅怀枝才回到了座位上,申清背完迷迷糊糊的背完正准备趁着课间休息倒头就睡,头摇摇晃晃的,差点就磕到了桌面上的书架。 傅怀枝抢先一步托住她的头,温柔的放到书桌上,低头却发现自己抽屉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塞了一盒牛奶。 傅怀枝看了眼申清,她闭着眼睛不知道呢喃着什么,手还紧紧撰着英语周报——好可爱,傅怀枝想亲她,但现在不能。 周围人也都趁着还没上课倒在了桌子上,这宝贵的十分钟甚至还能坐个梦,再有一个半月,高二上学期就结束了,这意味着他们离高三越来越近,也意味着未来的时间会更加争分夺秒,此刻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很难得。 上课铃响起,申清也应声醒了过来,她手忙脚乱的打开语文书,强撑起精神,傅怀枝不动声色的拉过申清的手,递给了她一颗酸糖。 申清没仔细看,只知道是糖,放嘴里就吃了,结果那糖酸的她口水疯狂分泌,人一下子也清醒了不少。 傅怀枝轻轻笑了。 申清反应过来这是她让自己打起精神的方式,嗔了她一眼,艰难的握住水杯喝了一大口水。 就这样,有了傅怀枝的提神方法,第一节课下来,申清听的还算清楚。 课间十分钟,申清想和傅怀枝说说话。 但英语老师叫走了她。 第二节下课,申清又想和傅怀枝说说话,结果她又被班主任叫走了。 第三节下课,申清蓄势待发,结果有人来问傅怀枝问题。 中午,傅怀枝又被叫走去参与批改试卷。 申清失去所有力气和手段。 傅怀枝是真的很忙,似乎班里的百分之七十的事情都要靠她解决,班里的人也都习惯性依赖这个班长,有时候申清都想问问她累不累。 幸好下午是难得的自习,这让申清终于逮着机会,到千算万算没想到傅怀枝会把她和另外几个同学派去出黑板报,还说时间紧急,放学之前要完成。 无奈,申清只好对照着一大堆模版,和其他几个同学写写画画,涂涂改改,弄了n个小时之后,才满身画漆的从课室后面回到桌子上。 傅怀枝正在一本正经的看着书,申清气鼓鼓的在她身边坐下,打算收拾东西回家,手却被傅怀枝摁住。 “生气了?” “没有。” 傅怀枝拿过她的书包,自然的背在肩上。 “我送你回家。” “…” 申清不回答,也没把书包拿回来,只把自己的东西往书包上塞,就这样,傅怀枝和申清一左一右的走出了校门。 一路上车流量很大,傅怀枝一直在用手把申清往身后藏,直到过了马路,来到一条没什么人的小路上,傅怀枝才牵起了申清的手,慢慢的十指相扣。 “别生气了,好不好?” 十指相扣的那瞬间,申清的气就消了一大半,她闷闷握紧傅怀枝骨节分明的手:“今天一整天,我都没有和你说上话。” 傅怀枝无奈的笑了一声:“现在不是说上了吗?” 申清嘟嘟囔囔:“我觉得你太辛苦了,这样不好。” 傅怀枝停了下来,温声回“我没事。” 申清抬眸望进傅怀枝漆黑的眼眸,慢吞吞靠在她身上抱住她:“我想了个办法。” 傅怀枝:“嗯?” “你把学习委员的身粉给别人,再和班主任说多设一个副班长的班干职位,这样你就轻松多了。” 傅怀枝不置可否:“这样啊…” 申清在怀里蹭了两下:“不行吗?” “不是不行。”傅怀枝垂眸:“班干部是一学期大选一次,如果要增加班干部,那也要等到下个学期了。” 第28章 申清啊了一声,有些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第26章  傅怀枝捏了捏申清的脸:“不用太担心我,我已经习惯了。”  …… 傅怀枝捏了捏申清的脸:“不用太担心我, 我已经习惯了。” 申清低低的嗯了一声,从傅怀枝怀抱里退出来,两人牵着手慢慢沿着小路走, 直到太阳西下。 和傅怀枝道别后,申清回到家又翻起了那件没有织完的毛衣织了起来,从八点织到十点, 申清才洗漱睡觉,一连好几天都是这样,申清才终于在天气变得更冷之前织好了这件毛衣。 申清打算在元旦汇演上送给傅怀枝, 她先是把毛衣放在书包里,就这样藏了好几天才终于盼到元旦汇演的到来。 学生们疲惫的神情一扫而光, 他们整齐有序的落座在汇演厅里,脸上都是对热闹的期盼。 傅怀枝在忙着指挥三班的人落座, 登记缺勤的和生病请假的人, 一切就绪后才坐在了申清的旁边。 元旦晚会都是已经筛选过的,大部分学生已经看过彩排, 但这也不影响他们激动的心情, 讨论声, 鼓掌声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 申清不知道为什么隐隐有些紧张,自己送一件毛衣,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鼓起勇气,申清从书包里掏出了那件黑色毛衣放在了傅怀枝的手上。 感受到手里毛茸茸的东西,傅怀枝先是诧异的往下看, 然后发现是一件毛衣以后才缓慢转头看向申清。 “送给你。” “嗯?买的?” “不是,是我织的。” 傅怀枝挑眉, 拿起手里的毛衣方方正正的展开:“你会织毛衣吗?” 申清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样:“当然!织毛衣多简单。” 傅怀枝收起毛衣,笑着嗯了一声。 申清看她反应不大,以为她不喜欢。 “你不喜欢吗?”申清压低声音。 “我织了很久,一直在想你的尺寸。” 傅怀枝看她一眼,那眼中情绪复杂,像是有千言万语,又像是在忍耐些什么。 元旦汇演进行了一半,慢条斯理坐着的傅怀枝忽然拉着申清走了,她们又来到那个放着各种资料的空教室。 傅怀枝当着申清的面脱下了外套,然后干净利落的换上申清给她织的毛衣,毛衣刚好合身,衬的她清瘦的身材更加挺拔。 “好看吗?”傅怀枝声音微哑,逐步靠近申清。 申清被她的步伐逼到一个空课桌上,还没等申清回答,傅怀枝的吻就落了下来,略显急躁又缠绵悱恻的一个吻。 申清顺从着接受,虽然她不太明白傅怀枝怎么突然吻她,但是她喜欢和傅怀枝接吻。 呢喃从唇边溢出,傅怀枝的吻久久不结束,申清有点喘不上气了,幸好最后几秒傅怀枝终于停了下来,两人分开发出一声轻微的啵声,申清脸变得通红。 傅怀枝动了动喉咙,两人额头相抵:“你怎么知道我衣服的尺寸?” 申清声音细若蚊蝇:“抱的时候当然可以感觉出来啊。” 傅怀枝低低的笑了:“那你记忆力还不错。” “哼哼,一般吧。”申清有点小骄傲,但过了几秒,她突然想到什么,摸了摸唇,表情转为担心:“我的嘴是不是肿了?” 傅怀枝拉开距离,仔细查看:“有一点,不明显。” 申清捂着嘴,愤愤道:“下次不能在学校里亲了,要不然我都要无地自容了,怎么跟人解释?不会要说被蚊子咬了吧?” 傅怀枝挑眉:“也不是不可以。” 申清嗔她一眼,看了看时间:“我们得回去了,元旦汇演应该就差最后几个节目了。” “嗯。” 两人锁好门,整理了一下衣服,才若无其事的返回了汇演厅,台上的节目仍旧在继续,周围人也依然在讨论,只不过傅怀枝路过的时候突然有一个眼尖的同学喊了一声。 “班长,你怎么突然换一身黑色毛衣了?” 傅怀枝看他一眼,言简意赅:“原来外套脏了。” 那同学哦了一声,不再吱声。 只有申清揣着一肚子的心虚,慢慢的在座位上重新坐了下来。 元旦汇演的最后节目永远是大合唱,有些按耐不住的学生已经悄悄的溜走,三班的有些人也是,傅怀枝也并没有阻止。 申清也能理解他们,因为元旦汇演过后,就是三天假期了,除了高三学生还得悲催的呆在课室,其他年级的学生都可以自由的享受假期,申清也已经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她已经想好这三天已经怎么过了。 但下午放学之前,申清才发现自己想的太早了,现在她目之所及的地方没有其他东西,全都是白花花的试卷,收都收不过来的答题卡,各科老师一个又一个布置下作业,一个个都说自己留的不多,根本不管学生们的死活。 就连傅怀枝也是微微蹙起了眉。 班里一片哀嚎,用了半个小时才完全将试卷发完,班主任又进来讲了一堆注意安全之类的话,才彻底放学生们离开。 傅怀枝在人都走完之后还得一个个确认是否到家,所以等她和申清走出学校门口,天已经黑下来了。 傅怀枝让申清好好休息,说自己明天会去找她,就像之前申清过生日一样。 申清微微握住傅怀枝的手臂,她想让她今晚就跟她回去,但是没有办法。 傅怀枝眼神微黯:“别撒娇。” “嗯?”申清疑惑:“我没有撒娇啊。” 轻轻握手臂,又不是晃胳膊,她有没有做嘟嘴的表情,申清算是发现了,她的一举一动在傅怀枝眼里都很容易被曲解成撒娇。 傅怀枝不说话,回握住申清的手,把她带到等待已久的柳叔面前,礼貌点头:“请确保申清安全到家,我需要登记。” 柳叔说了声好,他记得傅怀枝,知道她是申清的班长,所以刚才对于她们牵手走出来的事也不以为然,不就是两个女孩做朋友嘛,很正常。 申清回头看了眼傅怀枝,知道拗不过她,才依依不舍的上了车,随着车辆行驶,傅怀枝的身影在后视镜逐渐远去,申清的脖子变酸了,才不舍的转回来。 不明所以的柳叔笑了笑:“小姐,你班长对你很好吗?看起来友谊很深啊?” 柳叔这么一说,申清顿时像个鹌鹑一样缩了起来,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太明显,就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是啊,挺…挺好的,我进步完全是因为班长呢。” 柳叔点头:“那挺好。” 申清不说话了,掏出手机假装转移视线,就这样一直到回到别墅。 别墅里,佣人们依旧做好了饭菜等着申清,不过相较于往日,这饭菜丰盛了不少。 柳叔及时解惑:“小姐,先生和夫人说明天是元旦,要和你过来一起吃个饭,所以佣人们就提前备好了食材,连带着今晚的晚饭也丰盛了不少。” 申清听完猛然从饭桌上站起来:“我爸妈又要来?!确定以及肯定?” 柳叔重重的嗯了一声。 申清陷入了沉默。 她突然没有了吃饭的胃口,火速上二楼的卧室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给傅怀枝发了个消息。 “你明天不能来了!我爸妈临时说要来,不能被他们发现。” 对面没有回应。 申清又发了一条信息:“怀枝,你看见没有啊!十万火急!” 对面依旧没有回应。 这时,不明所以的柳叔端着一碗汤上来,小心翼翼问:“小姐,你怎么不吃晚饭啊?不合胃口吗?” 申清叹了一口气:“没有。” 见柳叔纹丝不动,申清只好上去接过那碗汤咕咚咕咚喝下:“我有点事,饭过会我会吃的。” 柳叔点点头,这才走下一楼。 而申清看着迟迟没有回应的聊天界面,心急如焚,直接一个视频电话就打了过去。 那边顿了几秒,很快被接起。 傅怀枝那张脸在屏幕上也丝毫不逊色,申清的心都漏跳了一拍,只不过她的背景有点暗,只能看得清她的脸。 “怀枝,你看见我的信息没有?” “嗯?…我在做模拟题。” 申清:“…” 不愧是班长,就是自律。 “那好,你就听我讲吧,我爸妈明天要来,你明天千万不要来呀!” 傅怀枝停下了笔:“你爸妈要来?陪你过元旦?” 申清点头如捣蒜。 傅怀枝沉默了一会,像是在思考。 “好,那我后天去找你。” 得到傅怀枝的回答,申清这才松了一口气,展露出笑颜:“嗯,我等你。” 傅怀枝亦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视频挂断,申清又重新回到餐桌上,佣人们正准备把一些微凉的菜回锅热热,见自家小姐又下来了,就又停下了收拾的动作。 申清胃口大开,她其实早就饿了,吃到微微有些撑才作罢。佣人们收拾了餐桌,也各自散去处理其他的事情,申清洗漱完回到房间,往软软的床上一躺,心满意足的拿着手机开刷。 第29章 她要好好享受这假期,爸妈明天应该不会那么快就过来,她明天一定要睡到自然醒。 果不其然第二天,她这一觉就睡到了十点钟。 申清伸了个懒腰,柳叔说爸妈预计来的时间刚好是中午十二点,所以申清洗漱完下楼啃了个面包就没再吃其他东西,刚好一起吃午饭。 第27章  外面的天色似乎暗了很多,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佣人们关闭了门…… 外面的天色似乎暗了很多, 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佣人们关闭了门窗,顷刻间, 大雨就落了下来。 可即便如此,申父申母还是准时的来到了家里,申母亲自给申清煮了一碗元宵, 一脸慈爱的看她喝下才作罢,申父虽然依旧板着他那张脸,也在此时微微的露出了笑意。 外面电闪雷鸣, 屋内灯光温馨。 下午,申父申母和申清说一些话, 接着就各自离开,申清知道, 即使是节假日, 他们也陪不了自己多久。 大雨渐渐转为了小雨。 一把黑色的伞出现在申清楼下。 伞下隐隐约约露出来傅怀枝那张如竹清雅的脸,申清在二楼张大了眼睛, 急忙跑下一楼扑倒她的怀里。 “你怎么来了?不是跟你说不要来吗?” 傅怀枝浅笑着接住她:“我想你爸妈应该离开了, 如果没有, 刚好我也见见他们。” 申清眼带笑意:“那还真被你猜对了,他们已经离开了。” 傅怀枝揉揉申清的头发,接着伞的遮挡吻了吻申清的唇,声音微哑:“那我今晚留下来, 嗯?” 申清低下眼眸,微微红了脸:“随…随你。” 两人一起走进了别墅,申清忽然想到什么:“怀枝, 你有没有吃饭?” 傅怀枝摇头。 申清拍拍胸脯:“那我给你下厨吧!” 旁边等待吩咐的佣人齐齐的啊了一声,小姐只有一次下厨经验, 差点没把厨房炸掉。 傅怀枝看出佣人的为难:“你真的会做饭吗?” 申清闻言有些心虚:“呃…反正你就等着吧!” 傅怀枝笑而不语,佣人们也不敢阻拦,申清就这样跑进了厨房。 经过大概十分钟的时间,申清就端出来一碗热气腾腾的东西,傅怀枝看了一眼,发现原来是汤圆。 “我想了一分钟,与其炸厨房,还不如简单给你下碗汤圆好了,来,吃一口!” 说出这句话后。佣人们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申清拿起汤匙舀了一个汤圆递到了傅怀枝的嘴边,眼带期盼。 傅怀枝吃了一个,表情有些不自然,但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申清看出端倪,也给自己尝了一口,结果没完全熟。 “…”申清放下汤匙,叹了一口气:“对不起,我火候没掌控好,明明不熟,你怎么硬嚼下去,是不是很难吃?” “没有,还可以。”傅怀枝给出了一个评价,接着她端起汤圆交给一旁的佣人,就带着申清上了楼,来到落地镜前坐下。 申清靠在傅怀枝肩膀上,看着窗外连绵的雨,有些可惜。 “如果外面不是下雨天就好了,元旦要是去外面逛逛也挺好的。” 傅怀枝垂眸:“你想去看什么?” 申清笑了笑:“元旦也可以像元宵那样看花灯,猜谜语啊,我前一年才玩过,人又多,热闹!” 傅怀枝嗯了一声,接着抬起手表看了一眼。 申清抬头:“你干嘛看时间?” 傅怀枝:“我在等雨停。” “等雨停?” “大概三十分钟后,雨就会停了。” 申清发出疑问:“你怎么知道?” 傅怀枝轻笑,说了声傻子:“当然是看了天气预报。” 申清哦了一声,有时候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脑子确实转不过弯。 “那等雨停了之后呢?” “就带你出去。” “去哪里?” “去看你想看的东西。” 申清后知后觉:“那我要不要准备一下,洗个澡换身衣服什么的?” 傅怀枝说几句随意。 申清想了想,还是起身走到衣柜前,找了一会衣服进了浴室。 浴室里很快传来淅淅沥沥的洗澡声,傅怀枝抬眼向浴室门口望了一眼,眼神晦暗不明。 大概十分钟,申清就从浴室里走出来,此时她已经换好了一身温柔保暖的长裙,飞快的来到傅怀枝面前转了两圈。 “好看吗?” 傅怀枝勾起唇角:“你穿什么都好看。” 申清满意一笑,光着脚丫挨着傅怀枝坐下。 时间过得很快,过了三十分钟,雨果然停了下来,天空放晴,还隐隐出现了月亮的华光。 申清有些意外,她还是担心天气预报老是不准该怎么办,现在终于可以放心了,她立马跑去鞋柜处穿好了鞋子,带上自己的包包,站在门口期待着。 傅怀枝也在此时站起了身,她走到申清面前,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慢慢的伸出了手。 “走吧。” “嗯。” 两人下了楼,柳叔开车送她们去市中心最繁华的一个古镇景点,这就是傅怀枝说要她去的地方。 下了车,申清就被眼睛的一幕震惊了,景区人山人海的,将周围的道路围的水泄不通,高大的古建筑在黑夜里流光溢彩,目之所及的地方都是底蕴深厚的青砖绿瓦。 她记得这里,这里是远近闻名的打卡点。 柳叔在外面等候,申清则和傅怀枝穿过人群向大门口有去,申清以为他们要艰难的穿梭在人群中,可景区门口的售票处在她们两时,却诚惶诚恐的叫来了景区的管理人员。 管理人员也是迅速赶到,面对着傅怀枝深深鞠了一躬:“傅小姐。” 傅怀枝微微点头。 申清微微张大眼睛:“这是…?” 管理人员小心翼翼的问傅怀枝:“旁边这位是?” 傅怀枝看着他不语。 管理人员没有得到回应,几秒后又鞠就一个躬:“我明白了,两位请跟我来。” 就这样,不明所以的申清被傅怀枝和管理人员带到了一条热闹的长街,这里同样人来人往,街道上挂满了灯笼,灯笼下挂满了谜题,另一边靠着一个很大的湖,湖水波光粼粼,光可鉴人,湖中心有一个亭子,静静伫立。 管理人员先是把两人带到了阁楼,腾空了一个区域给两人上了茶水点心,然后站在一旁毕恭毕敬的等待吩咐。 傅怀枝让他下去,管理人员犹豫了一会才略显紧张的离开,傅怀枝转过脸,见申清还是一脸不解,只好解释。 “这个古镇是我的。” “你的?!”申清错愕。 “…很小部分产业之一。”傅怀枝淡淡补充道:“你说你想来看烟花,猜谜语,这里,是个不错的选择。” 申清仍旧在震惊,震惊之余,她又忍不住问:“那这个古镇价值多少钱?” 傅怀枝想了想,很快报出了一个数字。 “五六个亿,并不算多。” …… 申清不说话了。 傅怀枝笑了笑:“怎么?被吓到了?” 申清没回答,老实说,她想过傅怀枝的资产多,但没想过多到这种地步,很小部分的产业之一?那傅家得富成什么样,她都不敢想。 见申清不语,傅怀枝拿起一块奶酪馅的酥饼递到了她的嘴边。 “尝一下?” “嗯?”申清回过神,看着尽在眼前的酥饼条件反射的咬了一口。 奶酪醇香浓厚,酥饼香脆,作为一个古镇的点心,是真的很不错。 “好吃吗?”傅怀枝问。 “好吃!” 傅怀枝笑了笑,倒了一杯清茶给申清缓了缓。 喝了几口,申清却停了下来,望着下面数不尽的游玩项目,认真的提了一个问题。 “那…我们下去买东西还要付钱么?” 傅怀枝点头。 申清歪头:“你不是这里的主人吗?” 傅怀枝也看向下面,语气缓慢的回答:“他们每个月需要交场地的租赁费,日常的收入也是由顾客的数量来决定的,对他们而言,我存在与否,并不重要,他们也并不需要知道我的身份。” “就当我是一个普通人,和心爱的人,一起来到这里游玩…申清,走吧,该下去了。” 傅怀枝向申清伸出了手,眼眸有温柔笑意。 “…嗯。”申清坚定的把手搭了上去,两人穿过走廊,走下一楼,融入到人潮中。 此起彼伏的吆喝声立即钻入耳朵里。 “猜灯谜!猜灯谜!” “汤圆啊!各种口味都有!” “要不要要一盏河灯?” “这边请这边请,可以拍照可以拍照,没有问题!” 申清和傅怀枝牵着手,在人潮中一步一步慢慢走着,傅怀枝给申清买了一串山楂糖葫芦,一串草莓糖葫芦,个大,吃起来又酸甜。 第30章 傅怀枝拒绝了申清的投喂,理由是她不吃甜。 申清无奈,只好把吃剩下的重新装回袋子里。 傅怀枝又给申清买了一个好看的灯笼,样式精巧,方便提在手上,接着又给申清买了一把造价昂贵的油纸伞和一个狐狸面具,理由无它,只是单纯因为申清说好看。 这条街还没有过三分之一,傅怀枝就给申清买了许多东西了,但不用申清拎着,傅怀枝就主动接了过来。 “猜谜语!猜谜语!”一阵不远不近的吆喝声再次吸引了申清的注意,她拉着傅怀枝来到发出声音的源头,果然发现是一家猜谜语得奖品的小摊,三十元一次。 小摊老板是一个朴实的中年女人,她笑眯眯的拿出一个谜语,说道:“这是一字谜底,也就是我说一句话,你们要根据这句话猜出一个字,你们要连续答对三道题才能拿到奖品,两位准备好了吗?” 第28章  申清和傅怀枝对视一眼,笑着点了点头。  “那么我开始了。” 申清和傅怀枝对视一眼, 笑着点了点头。 “那么我开始了。”妇人打开谜语大声念了起来:“一口吃掉牛尾巴,打一个字。” “告!”申清很快答出:“牛的尾巴被口吃了一截,不就是告嘛?” “一个就猜出来了?小姑娘很聪明嘛!继续。”妇人又打开另一个谜语念了起来:“守门员。” “闪。”申清又一次答出。 妇人有些意外:“这么快?看来小姑娘还不是一般的聪明!” 申清挑眉:“那是, 我去年猜谜语的时候,猜了好多才猜出来的!” 妇人笑笑:“那好吧,最后一个谜题:格外大方。” 申清想了想, 她还真没听说过这个谜语。 旁边傅怀枝的声音淡淡传来:“是回吧,一个格子加一个框。” 妇人点点头,傅怀枝说的丝毫不差:“那么既然你们答上来了, 就可以挑一个礼物,手镯, 银簪子,或者自己家做的灯笼?不过…” 妇人看了看傅怀枝手里提的灯笼:“好像你们已经买了?” 傅怀枝看了看手里的灯笼, 走上前挑了一枚银色的簪子, 接着耐心的挽起申清的长发,用簪子梳了一个半丸子头。 申清亮晶晶的看着傅怀枝为她带上银簪, 白皙的脸上微微透着粉, 眼里盛满笑意。 “好看。”傅怀枝说完就付了款, 妇人笑嘻嘻的说了声谢谢才目送两人离去。 不远处有两个打扮成古人模样的大学生在卖花,申清觉得好奇,就牵着傅怀枝上去看了两眼,灵活的大学生立马抓住了商机, 殷切的问着要不要来一束。 申清看着面前数不尽的花种,玫瑰,满天星, 郁金香,薰衣草, 彩色月季等等来了兴趣,晃了晃傅怀枝的手臂,表示自己想要。 傅怀枝握紧了申清的手:“你想要什么花?” 申清想了想,还真有点纠结。 傅怀枝却报出了申清家的地址:“把这里所有花都挑一束出来,送到这个地址。” 说着,傅怀枝就扫码给大学生付了远超于花束价格总和的钱:“这里包括你们的路费,可以送到吗?” 两个清澈的大学生目瞪口呆,摆摊第一天遇到一个大贵人,笑都忘了怎么笑:“当然可以当然可以,今晚保证送到!” 傅怀枝点头,淡淡带走了被她行为惊讶到的申清,接着来到了湖边停靠的码头上。 “走吧,我带你去湖中央的亭。” “去那里干什么?” “看烟花。” “烟花?真的?” “嗯。” 傅怀枝拉着申清上了船,船夫支起船杆,哼着一首古老歌曲慢慢悠悠的往胡中央划去。 此时乌云完全散去,月亮也已经高高升起,满天星辰代表着明天一定是个大晴天,两人坐在船头,申清问起了中间那座亭子的事。 “怀枝,那座亭子叫什么啊?” “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 “嗯。”傅怀枝点头:“它在湖中间,如果非要说,就叫它湖心亭吧。” 申清笑了,想起了语文必修里的《湖心亭看雪》,道:“可惜这里是南方,不会下雪,我也喝不了酒。” 傅怀枝牵过申清的手:“以后,我带你去北方看雪。” “看雪?那么远的事啊”申清想了想,轻轻嗯了一声:“那好吧,我记住了,你要记得带我去啊!” 傅怀枝勾唇,话锋一转:“当然,所以…” “《湖心亭看雪》会背了吗?” 申清霎那间如鲠在喉:“啊?这个时候你也要来考我?!” 傅怀枝不接茬:“所以你会背了吗?” 申清撇撇唇,面对傅怀枝无形的压力,还是软了下来:“那好吧,我…我试试看好了。” “崇祯五年十二月,余住西湖。大雪三日,湖 中人鸟声俱绝… 等到申清背完,小船也已经划到了湖心亭。 “不错。” 傅怀枝对申清流畅的背诵感到很满意,随后先下船抬起了手。 申清哼哼了两声才握住傅怀枝的手走下了船。 两人都下船之后,傅怀枝和船夫约定好大概一个小时之后再回来接她们,船夫答应后才和申清踏上了湖心亭。 湖心亭里有暖手的火炉,还有卷帘遮挡湖面吹过来的风,所以申清并没有感觉冷。 傅怀枝则是扎起了两面帘子,让空气流通,然后牵起申清的手放在离火炉不远不近的地方暖手,火光照映着傅怀枝的侧脸,申清看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火炉的温度,她感觉自己的脸好热。 烤完火,傅怀枝又看了眼手表,随后把申清带到了湖心亭外面,倒数起时间。 “三,二,一。” 随着倒计时结束,湖面陡然升起一簇烟花,接着是两束,三束,直到整个湖面上空都绽放出漂亮的光彩。 申清默默的看着,烟花倒影在她的眼睛里出现,傅怀枝握着她的手,如果时间能够凝结在这一刻,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美好的事物通常都是昙花一现,几分钟后,五彩斑斓的烟花就全部沉入到了水里,申清垂下抬起的头,突然踮起脚亲了亲傅怀枝的唇角。 傅怀枝微微一愣,申清却已经投进了她的怀抱,用力嗅闻着那淡淡的清苦味。 傅怀枝抬起她的下巴,深吻了两个来回,才幽幽问她怎么突然主动。 申清红着脸埋在她的怀里,闷闷道:“不知道,就是,就是想赖着你。” 傅怀枝失笑,揉了揉晕晕乎乎的申清:“那就赖吧,不过我以前还没有发现,你会那么黏人呢?嗯?” 申清哼了一声:“那我也分人好吗?对你我就黏人。” “那就只粘我,不要黏别人。”傅怀枝突然严肃道。 申清叉起了手,起了坏心:“那我要是移情别恋怎么办?” 傅怀枝不说话了。 申清放下了手,她看见傅怀枝的表情变得有点奇怪和僵硬,那一瞬间,在她旁边的傅怀枝仿佛不是傅怀枝,而是另一个人,周围的气压忽然变得有点低。 她听见傅怀枝说:“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 傅怀枝说的没错,她的确不知道,她的第一反应,可能会把申清关起来,也可能会卑微的求申清别离开她,或者把申清移情别恋的那个人怎么样,又或者是更疯的事,她都不知道。 申清感觉空气凝固了几秒,她笑了笑,去挽傅怀枝的手臂:“我开玩笑的,我只喜欢你。” 听到这话,傅怀枝的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 她们在湖心亭又待了一会,大概二十多分钟,船夫依言折返,把她们送回了岸边。 刚上岸,管理人员就远远的迎上来问傅怀枝刚才的烟花放得怎么样,那个表情似乎隐隐的期待着傅怀枝的表扬。 傅怀枝并没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 也不知道管理人员从这当中获取了什么消息,竟然扬起了笑意,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申清看着管理人员走远的背景,一个分神,余光竟然瞟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班主任?! 申清猛然揉了揉眼睛,确定是班主任没错之后,慌忙的松开了和傅怀枝牵着的手。 傅怀枝一顿,微微不悦的她同样用余光瞟到班主任之后,也默默的收回了手。 班主任露着大牙笑,背上还背着一个小男孩,如果申清没有记错,这男孩应该是班主任的儿子。 两个人在原地沉默了一会,默契的转身想走,可眼尖的班主任却更胜一筹,及时喊住了她们。 “诶诶诶,班长!申清!你们两个?” 班主任背着儿子一句跑来,高兴道:“真是你们两个?趁着假期也到这里来玩?” 申清勉强笑了笑:“是啊,老师,我们来,来玩。”傅怀枝也嗯了一声,只不过声音有些小,显得底气不足。 班主任背上的儿子还很小,咿咿呀呀的,大概两三岁,见到申清和傅怀枝,开心的在背上摇头晃脑,虽然也不知道他摇什么,但是还挺可爱的。 第31章 班主任把他又举高了一点:“今天元旦,吃了好吃的吗?” 两人老实回答:“吃了。” 班主任又问:“刚才有烟花呢,看见了没有?” 这一问,申清差点憋不住,何止看了,这烟花就是为她放的。 “啊…也看了,很漂亮——老师,你的儿子好可爱!”申清赶紧岔开话题。 班主任面带骄傲:“像我。” “班长?”班主任目光落到傅怀枝身上。 “啊?”傅怀枝难得闪躲某个人的视线:“老师,什么事?” “哎呀,没事!”班主任大手一挥:“就是感慨你们同桌关系太好了!” …… 两人齐齐沉默了。 “那么…”班主任突然压低声音:“你们试卷有没有动笔啊?比如,我的那科有没有写嘞?” 申清两眼一黑,拉着傅怀枝匆忙编了个借口说要上厕所就跑了。 周围的风在耳边掠过,申清忍不住边笑边跑,最后她们还是回到了原来喝茶吃点心的阁楼。 申清气喘吁吁的坐下,庆幸自己当机立断把班主任甩了,想不到这都能碰到他,也是没谁了。 第29章  傅怀枝也微微喘着气,笑而不语。  两人休息了一会,管理人员 傅怀枝也微微喘着气, 笑而不语。 两人休息了一会,管理人员就带她们去了另一个地方逛了十几分钟后,才打道回府。 回到别墅, 申清疲惫的往床上一躺,傅怀枝则是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周围还放着各种买回来的东西。 柳叔在下面丁零当啷的不知道做什么, 申清爬起来从落地镜向一楼看去,才发现是那两个清澈的大学生顺着导航大包小包的把打包好的花束送过来了。 柳叔和佣人来回两三次,才把这些花搬进来, 接着柳叔来到二楼询问:“大小姐,这些花是你买的吗?怎么买那么多?” 申清看了眼傅怀枝, 背下了这口锅:“柳叔,挑一些留香比较久的裁剪好放在我的房间里, 其余的拿去花园里种下。” 柳叔得到指令默默点头, 返回了一楼指挥着佣人挑选花束,不久, 一大束沁人心脾的花就放在了申清的书桌上。 “小姐, 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了柳叔。”申清摇摇头:“我回来的太晚了, 你和佣人们都去休息吧,辛苦了。” 柳叔说了声好,贴心的给申清拉上了窗帘,瞥见椅子上的傅怀枝, 终究还是又开了口。 “天气冷了,既然傅班长和小姐一起回来暂住,要不要多加床被子?” 柳叔这一提醒, 申清才注意到自己带傅怀枝回来的举动太自然了,申清张了张唇, 欲盖弥彰的解释:“不用不用,班长她睡一晚就回去了,今天元旦嘛,一起出去玩太晚了。” 其实柳叔根本没那个意思,他就是单纯问问要不要多盖一层被子。 还是傅怀枝也说不用,柳叔才不再多言。 处理完花的问题,两人洗漱了一下,就准备睡觉,外面的星星多了起来,申清关了灯,那些星星的光辉还能伴着月亮一起洒进来。 傅怀枝依旧从背后环抱住申清,感受彼此气息交融。 申清沉沉睡去,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上,阳光从外面温柔的照进来,申清慢慢转醒,伸手一模,旁边却已经没有了傅怀枝的身影,申清爬起来,这才发现已经是早上十点多了。 是啊,差不多到中午了,按照傅怀枝的习惯,她就该起来了。 “柳叔——”申清喊了一声。 柳叔在一楼大声应道:“小姐,我在,怎么了?” “班长走了吗?” 柳叔回道:“她早上八点多走了,对了小姐,傅班长她说让你记得写作业,她说她要检查!” “……” 申清摸了一下头发,抓马的从床上滚下来,一想到书包里那一叠又一叠的试卷,她就想暴走,偏偏这时手机里还响起了傅怀枝发来的消息:“不许偷懒,其他的可以不做,但是数学和英语我一定会检查。” 申清看了一眼陷入沉思。 她在思考要不要回学校以后当做傅怀枝不是她女朋友。 …算了。 申清下楼洗漱,塞了两口面包之后就老实的来到书桌上,尽管她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在看到数学试卷和英语试卷的那一刻还是绷不住。 尝试解了一道数学大题,申清无语住了。 因为翻出来答案,她发现正确答案跟自己的完全是牛头不对马尾,根本沾不到边。 申清决定笑一下蒜了。 无奈,她又只能转战英语,幸好英语还不算难,完形填空和abcd四篇例文正确率达到了百分之七十,作文也靠着平时积累的那些东西硬干上去了。 申清觉得自己又行了。 就这样一整个小时,申清就在试卷堆里和手机查答案两边来回泡,效率虽然不算慢,但也不算快,做到一半心血来潮发消息一问才知道傅怀枝已经解决全部试卷的百分之八十了。 … 强者果然恐怖如斯,申清默默加快了速度。 晚上,柳叔敲响了房门。 “小姐。” “什么事啊?” “该吃晚饭了。” “哦,待会就来!” “好的。”柳叔返回了一楼。 申清此时正沉浸在一道数学大题快要解开的部分,黑色的笔尖不断在草稿纸上游走,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终于一举击破。 申清长长舒了一口气,这种感觉真是爽啊,有种征服全世界的感觉,她感觉此时光明的未来正在向她招手! 来到一楼,吃饭申清都比往常多吃了几口,柳叔的表情很是欣慰。 好多年没见过小姐那么发奋图强了。 申清察觉到柳叔灼热的视线,发现他竟然在偷偷抹眼泪。 …不至于吧。 柳叔做他们家的管家已经几十年了,从申父申母还是小孩的时候就已经当起了,从一个沉稳的中年人变成了弯腰驼背的老年人,虽然已经年老,但柳叔还是将家里的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申清得老实承认,这个家真的不能没有柳叔。 “柳叔,你偷偷哭干什么?” 这么一问,申清仿佛打开了柳叔的某个开关,他开始絮絮叨叨的讲起了从前的事。 “小姐穿尿包的时候,我就一直看着了,虽然小姐小时候很调皮,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虽然小姐小时候脾气不好,还喜欢咬人,把家里拆的稀巴烂。” “虽然小姐上小学习惯调戏同学,捉弄老师。” “虽然小姐初中是校园一霸,还经常和先生顶嘴…” 申清越听越不对劲:“等会柳叔,我怎么感觉你记忆里只有我的不好啊,那么多虽然,但是呢?转折在哪啊?” 柳叔一噎,顿了一两秒:“小姐,那我不是还没说完吗?” 申清作了个打的手势:“好了,我还能不知道你吗?你又要说那么多老事,你干脆写本回忆录算了,我找人出版。” 柳叔严肃道:“这怎么能行呢,小姐。” 申清塞了一个小笼包给他:“那你还一天到晚絮絮叨叨的,闭嘴。” 柳叔不说话了。 吃完晚饭,申清又回到了房间里和试卷大战三百回合,三个小时后,时间已经来到了十点。 申清放下笔,觉得自己精疲力尽。 她掏出手机,想要跟傅怀枝寻求一下安慰,但想到傅怀枝的速度,现在她的试卷大概已经全部完成,说不定还会打视频过来监督她。 不行,这可不行啊。 申清转移了目标,想到了前同桌陈玖和前前同桌吴湖,她各自给两人发去了消息,问他们有没有动笔写试卷。 陈玖率先回复,他说他只写了英语,比较简单,这点倒是和申清自己不谋而合。 吴湖过了半个小时才发来信息,她说她没有动笔,说不到假期最后一天她是绝对不会动笔的。 好吧,申清很佩服她的精神。 发完消息,申清也放松了下来,想着自己的进度怎么着也领先班级一大步,为什么非得跟卷王班长比呢? 这么一想,申清醍醐灌顶。 上床睡觉! 扔下笔,申清扑到了床上,软绵绵的被窝让人无法自拔,再加上真的很累了,申清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 睡着期间,傅怀枝果然打来了一个视频,但奈何申清睡的正香没接到只能作罢。 假期第二关,申清整理了一下在古镇上买到的东西,抽空敷衍了一下傅怀枝检查作业的信息,就这样在家里赖了一天,放假不休息,等于!没!放! 最后一天,申清终于重新拿起笔,与此同时,班里的其他人也都赶着最后一天假期把试卷完成,还是那句老话,抄答案也要抄上去。 重新上课的第一天,望着黑压压都是黑眼圈的同学,申清会心一笑,从书包里掏出了试卷放到了傅怀枝的面前,趴在桌子上扭头看她,声音一开口溢出来的疲惫,把申清自己都吓了一跳。 第32章 “班长,我写完了。” 傅怀枝看了她一眼,却没有检查:“我知道。” 申清坐直,凑到傅怀枝面前,幽灵一样的重复:“班长,我说我写完了~” 傅怀枝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我说我知道。” “那你怎么不检查!” “我相信你。” 申清深呼一口气:“我不管,你看一下!” “看不看?看不看?!”申清凑的更近,一副倔驴模样,她辛辛苦苦做完的,傅怀枝必须看! 傅怀枝无奈,只能拿过申清的试卷查看起来,还不能看的太快,以防申清说自己敷衍式检查。 “嗯,不错。” 得到傅怀枝的肯定,申清的心里终于舒坦了。 她把试卷收起,咬起了带来的早餐,还不忘塞一盒牛奶在傅怀枝的抽屉里。 其他学生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各科老师相继到来要求看发下去试卷的完成程度时,全班人多数人都像个鹌鹑一样不敢吱声。 各科老师都是人精,尤其是数学老师,教书很多年了,一看这个情况,就知道学生放的什么屁。 于是当即让课代表记下完全没有动笔或者写了,但写了不到一半的人的名字,晚上挨个点名。 申清庆幸自己逃过一劫,但同时她又反应过来,傅怀枝不会是提前知道了数学老师会这样做,才让她其他的可以先放放,把数学的先写了? 申清问她,傅怀枝不承认。 第30章  元旦过后,剩下的假期就只有寒假了。天气也越来越冷,申清的手 元旦过后, 剩下的假期就只有寒假了。 天气也越来越冷,申清的手有时候都冻的没有知觉,连笔都握不住了, 每当这个时候,申清就去拉傅怀枝的手,她的手是温温的, 贴上去就感觉好很多,但就是苦了傅怀枝,每次都条件反射的一颤。 但即便如此, 傅怀枝也没有说任何话,直到给申清买了暖手袋和调理体寒的补品, 申清才感觉自己又活了。 但过了两天,班长大人似乎微微的有些不悦, 因为申清有了暖手袋, 所以已经很少去主动牵她的手了。 于是某一天,申清发现自己的暖手袋不见了。 “傅怀枝, 你有没有看见我的暖手袋?” “没有。”矜贵的班长大人面无表情回了个没有。 “真的没有看见?”申清狐疑的凑到傅怀枝面前:“看着我的眼睛。” 傅怀枝头也不抬, 就摁着申清坐到了座位上。 无奈, 申清只好放弃。 第二节课,申清冷的上下直打牙颤,特别是手,感觉怎么捂暖都无济于事。 于是她目光自然而然扫到了旁边的恒定火炉傅怀枝, 装作若无其事的把手插到了傅怀枝的衣服里,悄悄握住她的手。 傅怀枝唇边漾起了一抹难以察觉的笑容。 就这样握了一天后,申清的暖手袋忽然又在座位上出现了, 就仿佛之前消失的都是错觉。 “怎么又出现了?”申清嘀咕。 “不知道。”傅怀枝面露无辜。 申清那时候先是怀疑,然后是确定以及肯定傅怀枝就是罪魁祸首, 因为只要申清很久不去牵她的手,暖水袋必然消失。 终于有一天,申清忍不住质问傅怀枝:“是不是你整天偷我暖水袋?” 傅怀枝先是否认,然后又在申清坚持不懈的目光注视下,松了口:“…是我。” “果然是你,干嘛整天拿我暖水袋?” “你有了暖水袋,就不牵我了。”傅怀枝如实回答。 “啊?”申清震惊,她倒是设想过这个理由,可没想到傅怀枝竟然就这样承认了。 “……想我牵你直接说嘛。”申清抱着热水袋,耳尖微红。 傅怀枝看了她一眼,站起来带她走出了课室。 因为是课间,走廊里透气的人也很多,所以傅怀枝又带她去了那个空教室。 申清警铃大作,每次来这个空教室,傅怀枝都要亲她,所以这次申清说什么也不肯进。 “…不亲你。”傅怀枝压低了声音。 “那你干什么?” “进来。”傅怀枝不答,只把申清拉进了教室,接着反锁了门。 回头一看,申清已经躲到了一个桌子后边。 “…” 傅怀枝走过去,直接掐着她的腰抱起放在桌子上,然后上下打量了两眼,把申清毛茸茸的帽子戴正,围巾拉下来一点让她能够透气,衣服拉上拉链,做好这一切,傅怀枝才又把她抱了下来。 申清被她一连串动作弄的晕头转向,合着带她来这里就是整理她的穿着? “好了。”傅怀枝道。 申清在原地转了两圈,满意的点头后就准备开门回课室,傅怀枝却拦住了她,目光幽幽。 “第四次月考要开始了,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不就是好好考吗?” “我说的不是这个。”傅怀枝垂下了眼眸。 “那你说的是什么?” “分座位的事。” 分座位?申清头脑风暴开始了。 月考完要按成绩分座位,这是一贯的规定,自己现在和傅怀枝同座位,是因为傅怀枝上次放水放了个太平洋,才堪堪接近申清的排名。 那么这一次… 且不说有多少人成绩进步或者退步,第二名程柔意可是一直都想和傅怀枝一起坐。 申清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我…我努力考试接近你的成绩?” “你没有办法接近我的成绩。”傅怀枝一锤定音。 申清无力垂下脑袋:“给我点希望行不行?” 傅怀枝伸出手揉了揉申清的头发:“我打算让你和吴湖一起坐,你现在的成绩离她很接近。” “吴湖?” “嗯。”傅怀枝顿了一会,继续说道:“我筛选了一遍,最适合的只有她。” 什么叫筛选了一遍?申清不解。 傅怀枝认真解释:“你目前的成绩在中上层之间游走,而且比较不稳定,在这个范围之内,成绩接近你的有很多,吴湖,陈玖,苏娜娜,王杰,但熟悉你的只有吴湖,你跟她同过桌。” 申清想了一会:“那不是还有陈玖吗?他不也跟我同过桌?” 傅怀枝看了眼申清,淡淡道:“不行。” “为什么?” 傅怀枝重复了一遍:“不行就是不行。” 申清撇撇嘴,有时候她真是猜不透傅怀枝的想法。 “那我们现在回教室吧,大课间快结束了。” “等一下。”申清准备回去,傅怀枝又一次叫住了她。 “又怎么了嘛?” 傅怀枝把申清拉近,吻上了她的唇。 … 还说不是为了亲她,傅怀枝就是个腹黑老色狼。 傅怀枝这次亲的时间长了一点,申清呜呜了两声,结果傅怀枝还咬她一口。 “还不会换气?”傅怀枝声音微哑。 “闭嘴!”申清恼羞成怒,给了傅怀枝两拳,接着就落荒而逃,只留下傅怀枝在空教室独自待着。 回到课室,申清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之后才拿起镜子给自己照了照,唇上果然有轻微被咬过的痕迹。 傅怀枝随后也慢条斯理的回来坐下了,申清压低声音:“不行,我要跟你约法三章。” “嗯?说。” “以后一个星期只能亲我两次,不能咬我。” “不行。”傅怀枝淡淡回答。 “不答应?那我一次都不给你亲了。”申清赌气的扭向一边。 傅怀枝蹙起了眉,过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她才再度开了口,那语气听起来极其勉强。 “可以。” 申清得到许诺喜笑颜开,终于不用天天担心会被人发现她接吻之后脸上可疑的红晕了,也不用绞尽脑汁想解释痕迹的来源。 “那你这个星期就剩下一次机会了!刚才也算!”申清得意洋洋。 “…申清。” 傅怀枝投来了你敢的目光,申清顿时软了下来:“好吧好吧,刚才那一次不算。” —— 第四次月考如期而至,令申清意外的是,这次她和傅怀枝竟然同考场。 开考之前,傅怀枝还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次的试卷难度并不算太高,就连最棘手的数学也对申清手下留情了,更别说傅怀枝,两个小时的数学考试过程,她只用了一小时二十分钟就放下了笔。 历时两天,所有考试结束。 班级里已经在讨论答案和成绩,几乎全部学生都在对照着书本,确定自己的分数。 一天半后,成绩新鲜出炉。 从班主任走进课室的轻快脚步来看,这次的总体成绩应该还不错,果不其然,这次考试的平均分比前三次整体拔高了百分之五。 不过这次的考试难度怎么会集体下降呢?申清猜想应该是快放寒假了,想让学生们过个好年,不管怎么样,成绩好看起来总是比较开心的。 第33章 申清这次的排名是十六名,还退步了一名,不过一点微小的进步那也是进步嘛!申清欣然的接受了这个结果。傅怀枝这次因为没放水,又重回第一,程柔意也是意料之中的第二,这个班里,第一和第二从不需要猜想。 另外,和傅怀枝预计的结果差不多,吴湖的排名是十四,确实和申清不相上下,所以在重新排座位时,申清自然而然的坐到了她的旁边。 而傅怀枝旁边坐了一个后起之秀,一个带着很深度数眼镜的男生,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学霸的气质,眼里只有对知识的渴望,不过比起这个,申清更好奇的是程柔意竟然没选择傅怀枝。 她不是一向都执着和傅怀枝坐一起吗?申清偷偷看了她一眼,程柔意倒是面无表情,或许在她心里,第一或者第二对她来说都无所谓了吧。 其他学生有的选择新的同桌,有的在自己排名范围内尽力维持原来的位置,毕竟同桌相处久了,也是有感情的。 不管怎么说,这场换座位还是尘埃落定了。 吴湖在申清坐下来的那一刻露出一个憨笑,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申清问她笑什么,她说班长提前找她说过了申清会和她一起坐的事情,申清有些意外,没想到傅怀枝这也要提前和吴湖说。 “进步挺快啊你。”吴湖啧啧称奇:“果然班长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申清干笑了两声,吴湖都不知道她过的什么地狱生活,背诵,刷题,解题,天天睁眼就是学才能勉强跟上傅怀枝的脚步。 “什么快不快的,我都要累死了。”申清瘫在座位上,嘀咕道:“幸好快放寒假了。” 吴湖笑了笑:“那你放寒假想去哪里?” 申清秒回:“出去?我要睡觉!我要从白天睡到晚上,再从晚上睡到白天!休想让我下床去任何地方!” 吴湖捂住胸口:“知音呐,我也是!” 第31章  申清和吴湖拍了个掌。  傅怀枝的视线往这边投了过来,申清说…… 申清和吴湖拍了个掌。 傅怀枝的视线往这边投了过来, 申清说笑间正好对上她的眼睛。 虽然还是看不出什么波澜的一片漆黑,但申清知道傅怀枝不高兴了,申清立马闭上了嘴, 暗自腹诽这个吃醋小气鬼。 和吴湖同桌的感觉还是和以前一样,说说笑笑,分享零食, 没有什么不同,就这样过了两个星期,只是傅怀枝的视线会时不时的往这边投过来, 频繁到连身边神经大条的吴湖都察觉出了不对。 “申清,班长怎么老是看你啊?” 申清连忙岔开话题:“不知道, 可能是同桌久了,刚分开不习惯吧…” 吴湖仍然有些怀疑, 但还是没有多言。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 申清和傅怀枝才心照不宣的一前一后出了校门,走在了她们常走的小路上。 “跟我分开, 你看起来似乎很高兴。” 走到一半, 傅怀枝突然来了一句听起来酸酸的话。 申清叹了一口气, 她就知道,从出课室门起,傅怀枝的情绪就一直不高,肯定是因为自己。 “我哪有, 那吴湖就跟我那么熟了,聊天不是很正常嘛?” 傅怀枝不说话了。 过了几分钟,她在半路上停了下来, 居高临下的盯着申清,眼神微暗。 申清内心发怵:“你, 你这样看我干嘛呀?” 傅怀枝动了动嗓子,俯身靠的更近:“我在想,要不要重新把你调回来。” “…” 申清脑子转的飞快:“这不好吧?座位按排名,这是规定。” 傅怀枝轻笑了一声:“我有这个权利。” “什么意思?”申清不解。 “按座位表排不是班主任的规定,是我的。” “我能规定,就能废除,我可以直接把你调过来我的身边,不需要征求任何人的意见。让你和其他人一起坐,只是为了不那么惹人注意,你和我的关系。” “但现在,我有点不愿意了。” 傅怀枝面带微笑,显得十分无辜。 “别别别。”申清认怂,低下头满脸不情愿:“我收敛一点就好了,免得你又吃醋。” “我没吃醋。”傅怀枝道。 申清笑了,她没想到傅怀枝的嘴还挺硬,都这样了,还不承认。 申清拉住傅怀枝的衣袖,踮起脚亲了好几口她的唇,又在傅怀枝怀里来回打滚撒娇:“好嘛,你说没吃醋就没吃醋,别生气了好不好?” 傅怀枝呵了一声,语气却诚实的回温了不少:“笨蛋,来这一招没用。” 申清又啵了一口。 傅怀枝:… 察觉到傅怀枝彻底没了脾气后,申清才心满意足的从她怀里钻出来,拉起她的手十指相扣。 “好了,再走一段路就得分开了。” 傅怀枝不语,回握紧申清的手,两人慢慢走在小路上,彼此都希望这条小路再长,时间再慢一点,这样就能陪伴对方多一点。 傅怀枝之前很不喜欢那些沉浸在恋爱中的人,觉得他们无非是被感情冲昏了头脑,等到激情过后就只是剩下一堆死潭,但等到自己真的喜欢和爱上一个人,才发现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流传千古的痴男怨女,梅花三弄。 爱就是爱。 再多的理智在爱面前都会崩盘,越是冷酷,越是身居高位的人,就越容易被吸引,就像是一张无法理解,不可理喻的,层层叠叠编织的柔软的网,让人深陷其中,甘之如饴。 但路再长也会有尽头的。 申清不得不松开傅怀枝的手,转身上了柳叔的车,看着傅怀枝在身后慢慢挥手,渐渐远去的身影,申清心里也难免酸涩。 要是能住在一起就好了。 等等,住在一起? 申清的脸立马红了,她都不敢相信这是从自己的脑袋里产生的想法,这是一个高二学生该有的想法吗?要是被傅怀枝知道… 申清甩了甩脑袋,换上一本正经的表情,就这样心虚的回到了别墅。 回到家简单吃过晚饭,申清打开了手机,班群里没有什么新的内容,无非是各种学习,考试资料,于是申清点开了许久不看的朋友圈。 申清手机微信里的好友并不多,并且大部分都是以前没有转学的时候交的朋友,毫无乐趣可言,但他们有很多人都在朋友圈里晒出了自己的寒假出行图片,申清在底下一评论,才知道有些学校已经放寒假了,而申清目前就读的这所还有上课。 申清瞥了瞥嘴,在床上翻腾了一阵,怎么都心理不平衡,最后干脆点开了傅怀枝的消息界面,想打探寒假放假日期。 “怀枝~” “嗯?说。” “你知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寒假呀?” “知道。” 申清看到信息眼前一亮,键盘敲的飞快:“那快点告诉我,快快快。” “不行,如果告诉你,第二天全班都知道了。”对面冷漠拒绝。 申清无语凝噎。 对面又回来了信息:“其实,我并不希望寒假那么快到。” 申清更疑惑了,直接摁了语音通话过去,对面很快接起。 “怀枝。” “嗯。” “你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 对面沉默了一会:“有件事我得提前跟你说,寒假我得离开。” 申清的心弦霎那间紧绷了起来:“离开?你,你要去哪?” “出国。我要在国外呆一个月的时间,解决我的一些私人问题。” 傅怀枝要出国?那她们岂不是整个寒假都见不到吗?怪不得她会说不希望寒假会那么快到。 “你的私人问题,非去不可吗?”申清语气有些颤抖。 傅怀枝轻轻嗯了一声,两人之间沉默了三四秒,傅怀枝才又再响起了声音:“要去,是一件重要的事,我会尽量快点…快点回来见你。” … 申清垂下了眼眸,她说不出什么挽留的话,何况傅怀枝说重要那肯定是重要的事,再说了,一个月…也不算长,自己等等就是了。 “嗯,我知道了。” 对面的傅怀枝闷闷的笑了一声,说了句乖。 语音通话挂断。 申清又躺回了床上,手机上的朋友圈里依旧有很多没有点开的旅游图片,但申清已经没有心情去看了。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申清这一夜辗转反侧到十二点才睡着。 第二天早上一去到课室,申清就把傅怀枝拉到了空教室,让她开门。 傅怀枝有些意外,但还是顺从申清的话开了门,门一开,申清就把她拽了进去就迅速反锁。 “…清清,你怎么了?” 申清不说话,死死的抱着她。 傅怀枝猜到大概是因为她说寒假要去理由的事,所以申清才这样做。 “清清,我就去一个月,不会很久的。” “别动。” 申清轻声开口:“让我抱久一点,接下来整整一个月都抱不了了。” 第34章 傅怀枝失笑,慢慢回抱住她,两人紧紧相拥:“以前没发现你那么黏人。” 申清红着脸让傅怀枝闭嘴,在她怀里蹭了蹭,才钻出来:“那你就去好了,我会等你回来的,反正就一个月嘛。” 傅怀枝嗯了一声。 两人又抱了很久,直到早读铃声响起。 回到课室,班里也有很多同学开始讨论寒假的放假时间,有几个心急的男生甚至围成一排站在傅怀枝的旁边,想要问出寒假放假的具体时间,但都被傅怀枝的一个眼神逼了回去。 直到时间来到三天后,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星期五,傅怀枝穿过人群和课桌,站到了讲台上,在黑板上写下一串日期。 “这是寒假放假的具体时间,你们要记住,在正式寒假之前还会有一场简单的期末考,考完之后就可以自行离开,回家了,返回的日期暂时还没有决定,所以布置下去的作业你们最好有计划的完成,不要超过放假时间。” “都听到了吗?” 台下的学生已经炸成一锅粥,傅怀枝又敲了一遍桌子,才勉强安静下来。 “都听到了班长。” 傅怀枝点头,没再说什么径直回到了座位上。 申清看着那一串日期,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还有五天,也就是下个星期三她和傅怀枝就要分开了。 一旁的吴湖注意到申清情绪不高,感到有点奇怪,放寒假那么高兴的事,怎么申清看起来愁眉苦脸的? “你不舒服吗?” 听到吴湖的话,申清这才转头看她。 “没有,就是有点累,有点想睡觉。”申清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吴湖看了眼课程表:“待会是语文课,老师昨天说背诵检查,不一定会抽到你,你要是累了,就睡一会,我替你打掩护。” “没事,我还撑得住。”申清笑了笑。 吴湖不再说话,塞给了她一颗薄荷糖,看着这颗薄荷糖,申清想起第一次和吴湖见面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拿给了自己一颗薄荷糖提神。 如果这个班里申清有朋友,那吴湖绝对算第一个。 “谢谢。”申清接过这颗薄荷糖,心里暖了不少。 下午放学,傅怀枝依旧等着申清一起出教室门,申清牵上傅怀枝的手,虽然她情绪依旧不太好,但比起刚得知时已经好了很多了。 第32章  两人一路相顾无言。  此后的每一天,申清和傅怀枝都是如此,…… 两人一路相顾无言。 此后的每一天, 申清和傅怀枝都是如此,就算申清在内心祈求时间再慢一点再慢一点,寒假还是如期而至。 班里在参加完最后一次期末考, 绝大部分人就开始收拾起了东西,申清也不例外,不过她要带的东西比较少, 主要还是书占了一大部分,剩下的就是暖手袋,一些工具, 校卡之类的东西,只用了二十多分钟就整理好了, 柳叔带着保镖上来利落的把这些东西搬回车上,就先开车回去了。 教室里的人也已经走了一大半, 申清干脆坐在了傅怀枝的旁边, 看着她整理东西。 傅怀枝的东西也不算太多,更多的是班里各种细碎的资料和成绩统计, 班主任和各科老师交给她的东西。傅怀枝整理的很细致, 申清就这样一直坐在旁边撑着脑袋看她。 又过了十分钟, 傅怀枝才终于整理完成,这时候班里也就只剩下了她们两个。 “怎么一直看我?”傅怀枝开了口。 “因为你好看啊。”申清答。 傅怀枝轻勾起唇角,过了一会,她抱起资料送到了教师办公室, 才又折返回来关掉课室里的灯光和所有门窗,最后牵起申清的手。 “走吧,该回家了。” “嗯。” 申清轻轻把手握了上去, 她们在走廊上停了一会,望向远方的风景。 迎面吹来的风带着冷意, 已到寒冬。 “我明天走。” “…这么着急?好吧,我去送送你。”申清蹙紧了眉。 傅怀枝摇了摇头:“不用,天气太冷了,别出来,就在家里呆着,哪里也不要去,我会给你发消息。” “不行,我一定要去送送你。”申清眼带倔强,又重复了一遍:“我一定要去。” “…”傅怀枝垂眸静静凝视着申清,最终还是作出了妥协:“那好吧。” “几点的机票?” “早上十点。” 申请低下头思考着时间,附近的机场在六十公里外,怎么也要提前两到三个小时,那么自己六点就该起床了。 “好,那我在机场等你。”申清语气坚定。 傅怀枝没再说话,只是伸出细长的手抚摸着申清的脸,眼神温柔。 回到别墅,申清吃过饭就开始查看起去机场的路线,提前告诉柳叔自己明天要去机场后才放心睡下。 早上六点,申清准时被闹钟吵醒,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赖床,而是早早就起来刷牙洗脸,坐上了去机场的车。 一路疾驰,早上八点,申清终于赶到机场,傅怀枝给她发了个定位,申清按照定位在机场内寻找,远远的就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傅怀枝跟往日有些不同,一身长袖风衣,带着黑色口罩也遮不住的眉目如画,短发微乱,更显得整个人清瘦挺拔。 她的周围还有两个随行的人,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但从身份穿着上来看,应该也是身价不菲者,他们身处一个贵宾休息室。 看申清跑过来,傅怀枝眼里溢出温柔,伸开手抱住了扑上来的人。 身后随行的两人面露诧异,但也不敢多言。 离登记还有一个多小时,傅怀枝看了眼手表,对身后两人说道:“你们先去办理登机手续,我随后就来。” 随行的两人齐齐弯腰,说了声是。 傅怀枝说完,就拉着申清走向了休息室的卫生间,关上了隔间门。 预想中的吻落了下来,申清顺从的接受,舌尖被勾出来拉长,纠缠,申清的身体慢慢变得燥热。 傅怀枝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看起来比申清更意乱情迷,平时再怎么样也就仅仅止步于接吻,可是现在那双手已经在摸申清的衣服了。 啵的一声,申清强行拉开了距离。 傅怀枝想追上来吻,却被申清挡住。 “不许…不许亲了。” 申请语不成调,说出来的话软的不行。 傅怀枝目光幽暗,死死的盯着近在咫尺的申清,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欲望,松开了申清,一把把她抱进了怀里。 申清脸红红的不敢见人:“你怎么亲那么凶啊?” 傅怀枝闷笑了一声,哑声道:“先亲回本。” 申清哼哼了几下,随后抬起头,一脸认真: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记得要常常和我打电话,一定要记得。” “嗯。” 傅怀枝把申清毛茸茸的脑子往下扣了一点:“你也是,回去注意安全。” “嗯。”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陪伴傅怀枝安检,候机,登机了,直到登机后,申清才放下了挥手的手臂,在候机厅里远远的看着飞机舱,黯然神伤。 二十分钟后,傅怀枝的飞机起飞,在蓝天上划出一道长痕,然后遁入云层中,消失不见。 直到十分钟后柳叔来提醒申清该回去了,申清才恍然回神的跟着他坐上车。 在车上,柳叔透过后视镜看了申清很多眼,他其实有些想不明白自家小姐和这位班长的关系为什么会那么亲密。 亲密到超出了普通朋友的范围。 他想不明白。 回到别墅,申清回到了房间缩回了被窝里,落地窗上落了些霜,显得有些朦胧。申清就看着这朦胧的一片,幻想自己在上面作画,脑海里自动放映出日常和傅怀枝相处的画面,就能够自动投射到落地窗上,她看见傅怀枝在对着她笑。 就这样模模糊糊,申清睡了过去。 等到她再醒来,已经是晚上了,申清震惊于自己这一觉的时间之长,连忙掏出手机查看消息。 傅怀枝果然给她发来了消息,但是只发了两行:“我已经到了。” “你要乖乖的,我会尽快回来。” 申清盯着屏幕的亮光,半晌露出笑容,回了个可爱的表情包。 很快,那边回了信息,是一张高层酒店往外看的图片,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一条蜿蜒的河流,无数霓虹高楼拔地而起,虽然是白天,但因为下雨天气看上去灰沉沉的,所以城市的灯光都提前开了,灯红酒绿,从照片里看都晃的人眼睛疼。 而傅怀枝就站在落地窗面前,目光淡淡。 申清没有询问傅怀枝去国外具体是为了什么,除了她说过这是件很重要的事情之外,申清就只能自己揣测。 傅怀枝是傅氏集团顺位继承人的身份大概率没跑了,否则也不会一出手就送自己两千万的项链,傅氏家族其中的门道深的可怕,申清搜了一下资料,傅怀枝是嫡系唯一的血脉,至今没有向大众露面,来这样一所还算可以的高中应该算是大隐隐于市,方便藏身份,第二才是为了学业,毕竟傅怀枝年纪尚小。 第35章 但傅家旁系血脉就多到数都数不清了,在各大领域崭露头角的也不在少数,这样一个千丝万缕,庞大又复杂的家族,怪不得能培养出来傅怀枝这样全方位360度无死角的继承人。 但就是有一点,傅家千算万算也想不到傅怀枝会是个容易上勾的痴情种,开辟出了第361度,最开始傅怀枝说申清老是跟她撒娇,但申清自己根本不觉得这是撒娇,傅怀枝那时候总是奇奇怪怪,申清站在细细想来,才恍然发觉这位矜贵的班长大人其实是在自我攻略。 想到这里,申清忽然有点害怕,万一啊,万一有一天她不喜欢傅怀枝了,或者怎么怎么样分手,傅怀枝会怎么办?傅家的手段那肯定不是软豆腐啊… 不对,傅家同不同意她们俩在一起还另说呢。 …不过想要傅家同意?申清自己都忍不住想笑,这比登天都难吧? 申清蒙住被子,试图止住自己的胡思乱想。 可傅怀枝又在此时给她发来了一张图片,图片里,是申清在课桌上睡着的样子。 头发有些乱,黑眼圈还有点重,看起来十分憔悴。 申清瞪大眼睛,迅速回信:“这这这…你什么时候拍的?” 那边也很快回了信:“某一天你刚做完一道数学题,头昏脑胀的时候。” 申清涨红了脸,这么丑的时刻,傅怀枝也偷拍! “删掉。”申清严肃的发了个语音。 “不删。”对面也回了个语音,声音中还带着淡淡的忍俊不禁。 “删掉呀!” “不删。” “你删不删?!” “不删又如何?” 如此来回好多次,就在申清即将生气的时候,傅怀枝却发来了一条短信。 内容很简短,只有三个字。 “我想你。” 申清打字的手一下就顿住了。 明白过来傅怀枝是在对着照片借物思人的时候,申清的怒火消失的无影无踪。 放在键盘上的手指有些犹豫,敲敲打打最后连成一句话。 “我们分开都还没有一天的时间呢,就想我了?” 傅怀枝:“我知道,我就是想你。” 申清脸上浮出羞涩:“你想我不用看照片,直接给我打视频。” 信息刚发出去,傅怀枝就打来了视频。 申清连忙点接通,视频一开,傅怀枝那张优越的脸就出现在了屏幕上,背景有点暗,看上去傅怀枝并没有开灯,但落地窗外的高楼大厦的灯光足以让申清看清她的脸。 第33章  傅怀枝率先发起了话题:“吃饭了吗?”  申清先是点头,又是…… 傅怀枝率先发起了话题:“吃饭了吗?” 申清先是点头, 又是摇头:“我待会就吃了。” “嗯。” 傅怀枝说完这一声后就不再开口了,她目光淡淡的描绘着屏幕上申清的轮廓,看了将近一分钟才继续开口。 “要吃饭。” “我知道, 又不是小孩子。”申清嘟囔着红了耳朵。 “巴黎下雨了。”傅怀枝忽然不着调的说了一句:“你要穿多一点。” 申清闻言不由笑起来:“巴黎下雨你叫我多穿衣服干什么?倒是你,我看看,穿的那么单薄, 这可不行。” “我没事。”傅怀枝言简意赅的回答。 申清也看着她:“那你呢,吃饭了吗?” “吃了。” “吃的什么?” “红酒鹅肝,但实际上, 也不怎么好吃。” 申清表示理解,中国胃嘛, 确实不太适应国外的食物。 不过说到食物…申清想起自己那一言难尽的厨艺,上次给傅怀枝做了一碗汤圆, 最基本的判断火候, 结果还是半生不熟。 不如趁寒假期间,提升提升自己的厨艺好了, 幻想着自己在厨房里大展身手, 然后端出一份分色香味俱全的美食, 申清笑出了声。 “嗯?”屏幕对面传来声音:“突然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一件好笑的事。”申清连忙摇头,这话可不能说,她要给傅怀枝一个惊喜。 傅怀枝挑眉, 随即也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接着她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明天我再打给你。” “没事,你去忙!” 申清知道她肯定有事要做, 就没有过多挽留,正准备挂断视频通话, 却突发奇想的给了傅怀枝一个隔空吻。 傅怀枝明显有些意外,脸上没什么表情,耳垂却变红了。 视频通话被挂断,申清看着窗外夜色,就打算下去吃饭。脚刚一接触到地板,申清就立即缩回了床上,那地板实在凉的可怕。 南方的冬天不同于北方的冬天,北方是正大光明的冷,大雪纷飞,山川冰冻,睫毛上都能挂霜。 但南方就不同了,不说室内比室外冷的神奇现象,南方纯粹折磨人,寒风无孔不入的钻进你每一个皮肤,雨夹雪冷的人灵魂出窍,你以为在床上就能躲过攻击了,但翻身一看它正阴恻恻的对着你笑。 洗热水澡是南方人抵抗冬天的唯一方式,但从浴室出来的那一刻就是斩首前的凌迟了。 …算了,申清决定窝回床上,第二天再去采购东西。 刚才和傅怀枝视频通话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好了,要去买点下厨的工具和食材回来,再买一本家常菜菜谱,虽然别墅里有,但平常都是佣人他们在做饭,申清厨艺那么糟糕,她怕把佣人们用惯的东西弄坏,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去买。 第二天,申清睡到十点多才醒过来,难得的自然醒让她容光焕发,刚才太阳也出来了,虽然没多大作用,像一盏白炽灯,但至少暖了那么一点。 告知了柳叔要去大采购的想法,最先有疑问的是家里的佣人,他们照常洗洗刷刷,偶尔竖起耳朵偷听自家大小姐和柳叔的对话,再听到申清想法的时候,佣人们皆是心里一紧,事出反常必有妖,大小姐不会要炸了厨房吧? 申清当然也注意到他们的眼神,但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笑眯眯的说道:“快过年了,想不想回家呀?” 佣人们闻言神情更紧张了,这个语气怎么像是要开了他们一样?佣人们纷纷摇头,说要再看看。 申清觉得他们可能是误解了什么,只好把话说的再明白一点:“我要去商场采购,要不要给你们买点年货?” 佣人们瞪大眼睛,他们没想到申清是这意思。 “大小姐,我们…” “好了,别支支吾吾的,跟柳叔讲,我统一买,就当送给你们的新年礼物了。” 佣人们还是愣了许久,反应过来后才受宠若惊的道了声谢谢。 申清笑了笑:“你们照顾我也已经很久了,这点事不算什么。” 佣人们说不出话,只用感激的眼神看着申清。 申清摆摆手,迅速逃离。 在车上等待了一会,柳叔才从屋里出来,手上还拿着一份清单。 申清伸出手:“给我看看。” “是,大小姐。”柳叔递了过去。 申清接过清单,结果上面都是各种朴实无华的东西。 “大米,各种调料,衣服,干果以及各种年货,甚至还有香炉纸钱各种供奉的东西。” 申清陷入沉默。 半晌,她才拿出手机给柳叔转了十万,让他各自换成现金分给家里的五个佣人,让他们自己去买。 这些佣人们年纪都比申清长上不少,遥远的家长既有父母也有孩子,当初来应聘的时候,申清并不想让他们留下,但申父执意如此,说不要看他们老实,做事那是井井有条,比那些怀揣着不好心思的人强很多。 就这样,佣人们就一直留了下来,事实证明,申父是对的,他们从不讨论雇主家的事,每天也勤勤恳恳的将家里收拾的一尘不染,这么多年,确实辛苦了。 柳叔说了声好,唇边扬起欣慰的笑,大小姐确实是长大了,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到达超市,申清直奔厨房区,各种锅碗瓢盆和调料,海鲜贝类,蔬菜,各种肉类,煲汤的佐料,趁手的厨具都来一份。 工作人员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边收纳边收银,直到购物车都塞满了整整两车才罢休。 回到别墅,申清让佣人们都出去,自己则在厨房里鼓捣起了食材,她想了想,还是先从最简单的做起吧——煎蛋,这最简单了。 倒入少许的油,把鸡蛋打碎放入锅中,煎至两面金黄,撒点盐就好了! 申清如法炮制,成功煎好两个鸡蛋…至少没有糊。尝了一口,申清松了口气,果然煎蛋是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的。 那么接下来该升级了——西红柿炒鸡蛋!这最家常了吧?!申清翻开指导书:准备好两个番茄洗净,再准备两个鸡蛋,番茄切成小快备用,先倒入搅拌好的蛋液翻炒半分钟,火候不要太大,再倒入番茄,持续翻炒,加以适量盐,鸡精,味精即可出锅。 …看上去很简单嘛! 申清按照步骤一步步操作,最后的结果是火候没控制好,鸡蛋糊了。 第36章 … 算了,问题不大。 申清又来了两遍,终于理解指导书上的“少许,适量”是什么意思,这纯粹靠个人感觉,不能太咸,也不能太淡。 第三道菜,麻婆豆腐。 申清买的是非常嫩的豆腐,费了一番力气才没有把它捏碎,艰难的切成小块之后放到一边。 准备肉沫,花椒,豆瓣酱,葱姜蒜,老抽等等,肉沫申清用绞肉机绞碎,其他材料也已经买好,申清继续按着指导书上的步骤:锅中放少量油,倒入肉沫炒变色后再放入葱姜末爆香,加入豆瓣酱,花椒后翻炒加水,滚了后再放入豆腐,大火收汁。 申清严格按照时间,唯恐这道菜又糊了,但幸好,最后出锅的时候非常香。 申清端着这碗麻婆豆腐,满足感油然而生。 第四道菜,蒜香排骨。 第五道菜,烤鸡腿。 第六道菜,酸菜鱼。 后几道菜对申清就不是那么友好了,于是在外面的佣人就听到申清一边用力砍排骨一边退后的喊声,还有处理鱼的时候抓不住掉下地板的大叫声,最后还不容易切好鱼,结果手还被划到了一条口子的叹气声,噼里啪啦的热油四处乱溅,申清看着案板上一片狼藉,还是叫来了柳叔。 柳叔熟练的处理好食材,转头这才注意到了申清手上的口子。 “大小姐,你快去包扎吧,这里有我。” 申清低头看了一眼伤口,没太在意就出去拿了个创口贴贴上了。那些已经做好的菜被柳叔封存起来当做了午饭,第一天的下厨经验收获颇丰! 晚上,傅怀枝打了视频通话过来,申清正好洗了个热水澡,正舒舒服服的窝在床上,露出亮晶晶的桃花眼。 视频里的傅怀枝眼下有些青,似乎是没有休息好,一直在处理事情,但看到申清的时候,眼里还是带着笑意。 “怀枝,你没有休息好吗?”申清蹙眉。 “事情有一点难缠,但不碍事。” 申清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你去巴黎到底在处理什么事情啊?” 傅怀枝微怔,顿了两三秒,温柔的轻声问道:“清清,你应该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吧?” 申清愣了愣,错开了眼神:“知道…但我不敢笃定。” “你想的没错,目前这个身份,只有你知道。”傅怀枝就这样淡然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申清心里的疑问终于被一锤定音,但意料之外的很平静。 傅怀枝笑了笑:“我这次去国外,是处理集团的一个人,他叫雷诺,是管理系的高层之一,他带走了一些重要的资料,我的父亲分身乏术,看在刚好我和他有点交情的份上,就由我去追回,如果他执意不肯交出,那就只能走法律程序了。” 第34章  申清哑然,原来事情竟然这样复杂,她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 申清哑然, 原来事情竟然这样复杂,她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 只能伸出手隔着屏幕磨蹭了两下傅怀枝的脸,心疼的让她注意休息。 傅怀枝也装作是申清的手在摸她,配合的垂了垂头, 可余光一瞥,竟然看到申清手上贴了一个创口贴,还隐隐渗出一点血液。 “手受伤了?” “嗯?”申清收回手指:“你说这个啊?切鱼的时候不小心弄到了。” “切鱼?” “嗯, 我想着趁你在国外的时候好好长进一下厨艺,等你回来的时候我就能做好吃的给你了。” “等会, 我怎么说出来了?”申清暗觉失言,连忙捂住嘴巴, 本来想好给傅怀枝一个惊喜的, 这就抖出来了,可恶。 傅怀枝不说话, 盯着申清的伤口。 申清把手放回被子里:“就只是一道小伤口, 没什么要紧的, 真的。” “等我回来吧。” “什么?” “等我回来,为你洗手作羹汤。” —— 视频通话结束,申清抱着手机不断的刷着信息,却怎么也辗转反侧睡不着, 楼下传来佣人们惊呼的声音,申清干脆就去看看发生了什么热闹。 旋转楼梯往下一看,发现是柳叔正在分钱, 申清这才响起白天转账的事情,发现没什么好看, 就准备回去重新躺床上。 “大小姐。” 申清的脚步一顿回身望去,有人喊住了她。 “怎么,有什么事?” 佣人们激动的望着申清,起初他们还在为申清什么物资都没采购而感到伤心,但现在他们才明白缘由:“谢谢小姐,我们一定更加努力的顾好这个别墅…还有大小姐!” “哈哈…好好,继续努力。” 申清可架不住这种话,敷衍了两句就麻溜的回了房间躺回了床上。 可惜翻来覆去的…还是睡不着。 无奈,申清想起了书包里的各种试卷,于是当即决定挑灯夜读,开学给傅怀枝一个小小的震撼。踌躇满志抓起书包打开数学大题一看—— 很好,根本不会。 … 申清麻溜的滚回了床上,神奇的是,拿试卷似乎真的有某种魔力,仅仅只是看一眼,就微微的有了困意。 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九点。 申清照了照镜子,感觉自己像一只冬眠刚醒潦草无比的熊。 翻了翻手机,傅怀枝并没有信息发来,只有班群里的学习资料不断刷新和各科老师提醒完成寒假作业的内容。 虽然傅怀枝说等她回来亲自洗手作羹汤,但是厨艺还是得学,所以这一天,申清继续进行了自己的锅碗瓢盆修习之路,一直折腾到下午,才端着一份蓬松的蛋糕出来。 没错,她转战甜品区了! 傅怀枝的生日在三月份,那就是开学不久,把握住这个机会,如果能亲手做一个蛋糕给傅怀枝,肯定很不错! 今天烤蛋糕胚,明天打发奶油,学装饰,小小蛋糕,还怕学不会?申清自信的咬了一口蛋糕胚,蛋糕松软,证明在做甜品上,她还是有点天赋的。 晚上,依旧没有傅怀枝的消息,申清想发信息过去,又怕打扰她处理事情,只好硬生生忍住了。 与此同时,巴黎。 一家安静的咖啡馆里。 一个年轻男人西装革履的坐在角落,时不时看向手表,似乎在等待谁。 十几分钟后,傅怀枝风尘仆仆的赶来,坐在了他的对面。男人的眼睛微微亮了起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傅怀枝,唇角扬起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傅怀枝,好久不见了。” 傅怀枝抬眸看向他,淡淡回道:“的确是好久不见了,你的模样变了许多。” 男人呵了一声:“彼此彼此吧,你不也是,我都快认不出来你了。” “但有一点和小时候差不多,还是那么的冷漠。”男人幽幽盯着傅怀枝:“你这些年到底在哪里就读?瞒的挺好啊,我竟然一点都查不到。” “这与你无关,雷诺。”傅怀枝瞥了他一眼,开门见山:“我们该谈谈公司的事。 傅怀枝声音冷了几分:“你知道,你不该带走那些资料,也不该背叛集团。” 雷诺的脸色也冷了下来:“那么多年不见,你一开口就要跟我说这个吗?” 傅怀枝挑眉:“不然呢?难道闲话家常吗?好不容易才定位到你的位置。” 雷诺紧盯着傅怀枝,最后忽然极轻的笑了一声,放松了身体把肩膀自然的靠在了椅背上。 “我们可以不走法律程序,我也可以乖乖的把那些机密资料叫出来,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怎么样?” 傅怀枝黑色的瞳孔微微转动着,思考雷诺的目的,大概过了三四秒,傅怀枝翘起了腿。 “说来看看。” 雷诺微微一笑:“陪我去看看海吧。” “什么?”傅怀枝的表情有些不可置信。 “我说陪我去看海。”雷诺又重复了一遍。:“我们去滨海阿尔卑斯省的尼斯老城看海,那里天空蔚蓝,四季如春,我想你应该喜欢。” 傅怀枝皱着眉:“为什么?我以为你的要求会是别的,比如说钱或者股份。” 雷诺嗤笑一声:“我才不需要那些玩意,我只问你这一次,机会也只有这一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傅怀枝没有立刻回答,她反复打量着雷诺,想要猜透他的心思,可雷诺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微笑,像个再正常不过的绅士。 “可以,我们现在立刻出发。”最终,傅怀枝还是妥协,如果雷诺信守承诺,他们都能以最快的以私人的方式解决这件事,傅怀枝也能快点回国见到申清。 雷诺看了眼手表,此时是早上八点,也好,说出发就出发,他站了起来,目光在一瞬间变得温柔:“那我现在订高铁票?” “随你。” 虽然傅怀枝态度冷漠,可雷诺还是心情很好的订了票,他们从巴黎的里昂车站出发,飞速疾驰了六个小时,才终于抵达尼斯。 一路上,大多都是雷诺有意无意的主动聊话题,但傅怀枝对比并没有太大的兴趣,直到下了高铁,傅怀枝才主动开了口。 第37章 “你说陪你去看海?看完海之后呢?” 雷诺扯起一抹笑,笑容看起来有点苦涩:“你就那么急切想拿回文件吗?…先陪我看完海吧。” 傅怀枝不语,两人打了辆车直奔尼斯海滩,这里是全球出名的打卡地,无边无际的大海,微微吹来的海风,海面即使在冬季也不会冻结,在这里,大部分人都会暂时忘却烦恼。 两人找了个适合看海的位置坐了下来,雷诺又在沙滩上买了两杯饮料,一杯自己喝,另一杯递给傅怀枝,傅怀枝没有拒绝,只不过她仍旧疑惑,为什么雷诺要带她来看海。 高铁行驶了六个多小时,加上打车和步行的时间,此时已经开始日落了。日落之际,天空渐渐染上橙黄色,云彩在夕阳的余晖中熠熠生辉,犹如镶嵌在蓝色天幕下的血红色宝石。 海风是属于日落的。 雷诺眯着眼睛看着远处波光粼粼的大海,眼眶里隐隐涌动某种情绪,他深深的吸了一口饮料,看向身旁的傅怀枝。 “傅怀枝,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 “记得,但不多。” 听到这话,雷诺笑了笑:“那时候你还是小小的一个,拉着我的手叫我哥哥,你从小到大都倔强,被我骂了一声眼眶憋的通红也不吱声。” 傅怀枝皱眉:“有这回事吗?” 雷诺摊手:“你看,你还说你记得,可是早就忘记了。” “太远了。” 雷诺闻言一笑,怅然若失:“是啊,太久远了,你忘记了这个,你也忘记了其他的,那时候我一个人孤孤零零的,只有你愿意来陪我,从小学到初中,我一直记得,他们都说我是怪物,不会说话,只有你会来陪我。” “我喜欢你。”雷诺声音极低,可傅怀枝还是听见了,她猛然转过头,神情极其复杂。 雷诺不在意她的反应,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是个没有家的人,傅家收养我,把我从地狱深渊里拔出来,那时候我遇见了你,傅家和你就像是一道光照进我的生活,这束光维持了七八年,直到你被宣布成为傅家的顺位继承人,我就再也没有资格见你了。” 海风吹乱雷诺的发丝。 “我还记得你最后跟我说的一句话,你说等某个蓝天白云的时刻,要和我一起去看海。” 傅怀枝沉默了很久:“对不起,我实在是不记得了。” 雷诺坦然一笑:“没关系,我获取公司的机密资料,其实为了让你飞来巴黎见我,我不能确定一定是你来,但我赌赢了,这就证明,你对我至少还有情分在,我会把文件交还给你带回国,我的心愿已经实现了,想说的话也已经说完了。” 海风依旧在吹拂。 雷诺眼眶湿润,他轻轻的说出一句诗,面对着面前不断起伏的大海。 “人生若如初相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傅怀枝依旧沉默,她算过很多理由,却唯独没想到这一种。 雷诺笑了:“傅怀枝,你还真不是一般的迟钝啊,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如果有,也一定能体会我现在的心情吧?希望你和你喜欢的人,能长相厮守…那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第35章  傅怀枝看着他,夕阳慢慢倾斜,她倒真的想起了一些往事。  那…… 傅怀枝看着他, 夕阳慢慢倾斜,她倒真的想起了一些往事。 那是一个寒冬,她还年幼, 有一天管家将一个大她几岁的男孩带到了父亲和母亲面前,对傅怀枝说,以后这男孩就是傅家收养的孩子。 傅怀枝那时候不懂收养是什么意思, 只知道第一次见面男孩满脸怯懦,低着头一言不发,仿佛害怕着什么。 事实上, 傅家在那一天收养的孩子其实有好几个,都是傅家挑选的从小就在某方面天赋异禀的人, 说是人,其实只是一颗颗棋子, 长大之后就要为傅家所用, 在各大商业领域上发挥最大的作用。 父亲为男孩取了名字,叫雷诺, 雷诺从小就是一个闷葫芦, 尤其是刚到傅家, 一天开口不超过三句,有时候傅怀枝去找他,他也常常闭门不见,直到后期才终于好了一些, 偶尔愿意从嘴里吐出两句话。 至于雷诺说的那些,傅怀枝也隐隐约约想起了一点,他们在傅家就这样过了六七年, 上完小学和初中之后,傅怀枝在这期间性格慢慢变得稳重, 和雷诺的话也越来越少,话不投机也就逐渐变得冷漠,直到又过了半个月,傅怀枝就再也没有见过雷诺了。 傅家所有秘密培养的人才都被送到了另外的地方去学不同的东西,中途傅怀枝也曾经联系过雷诺,但都杳无音讯,后来也就渐渐淡忘了,一直到前两年雷诺的身影突然在集团里出现,他看上去老成了很多,一上来就直接跃升为了管理者高层之一,傅怀枝想这就是傅家培养多年的结果。 而傅怀枝被宣布为第一顺位继承人的时候,由于年纪还小,需要完成基础的学业,但身份又不能外泄,否则容易招来一些不必要的危险,所以就被安排在了一所相对普通的贵族学校就学,就这样,两人之间彻底没有了交集。 就算如今梳理一遍,傅怀枝也想不明白雷诺到底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喜欢上自己的,那么隐忍的,甚至毫无痕迹的爱… 罢了,就当我迟钝吧。 傅怀枝轻叹了一声,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想起了申清,傅怀枝不由扬起一抹笑容,那个笨蛋,幸好有话会说,那时候告白要是死不承认,那自己还不得憋死。 见到傅怀枝这幅模样,雷诺显然察觉出了什么:“所以,你真的有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男人?” 傅怀枝看他一眼,语气淡淡:“就不能是女人吗?” 雷诺挑眉,表情极为意外,他干笑了两声:“这点倒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雷诺说完沉默了半分钟,才再度开口:“看起来你很喜欢她?毕竟一点也没有像我一样为情所困的样子。” 傅怀枝不语。 雷诺也就陪着她沉默。天边的夕阳已经降到了地平线上,余晖平等的洒向大地与海面。 雷诺突然发出一声笑:“傅怀枝,我突然有种预感。” “说。” “你这段感情很复杂啊,到后面你承受不住的。” 傅怀枝把头转向他,扯起唇角呵了一声:“怎么?许多年不见你还会算命了?” 雷诺嗤了一声:“什么算命?我那是过来人的直觉好吗?感情哪有不苦的?离别苦,相思也苦嘛。” 说着雷诺又念起了诗。 “长相思,在长安。” “美人如花隔云端。” “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 “长相思,摧心肝。” 傅怀枝笑着发出评价:“我看你去当个诗人好了,放你在集团里,屈才。” 雷诺勾起唇角,不置可否。 夕阳彻底消失在海平面下,两人并排坐着,断断续续诉说着老友多年的衷肠。 夜晚,气温急转直下,吹来的不是凉风,而是寒风,法国的冬天也一样寒冷,两人连夜返回巴黎各自在酒店住下,约定第二天交还资料。 一夜过去,临近中午气温终于回升了不少,两人依旧在约定的咖啡馆见面,雷诺带了厚厚的一沓文件,正式交还给了傅怀枝。 傅怀枝看着文件夹的厚度,发出疑问:“你带走的机密资料有那么多吗?我清点过,并没有这么多。” 雷诺单手撑着脸:“其中还有我的一些旧物在里面,也帮我一并交还给公司吧,本来是想留下一些念想…” 雷诺垂下眼眸:“我从公司带走这些机密文件是事实,我没有理由,也不能,不想再回去了,我不知道你父亲是否同意,但我想如果你跟他说说,或许…” 傅怀枝意会:“你想要自由?” 雷诺抿了一口咖啡:“当然,国外那么多城市,你以为我来巴黎是随便选的?来了不得逛逛?就当是休息吧。” 傅怀枝嗯了一声:“我同意了。” 雷诺的笑容一顿。 傅怀枝也抿了一口咖啡:“别那么惊讶,父亲说过了,你的事交给我全权处理,其实他对你,也并不是全然没有感情,既然说了这话,就已经是暗示了。” 雷诺愣了半晌才苦笑一声:“是吗?那就,谢谢你了。” 两人一时无言。 许久,雷诺才再次开启了话题:“你拿回资料就要回国吗?” “不是,我还需要在这里再待一段时间,你知道的,傅家在巴黎也有产业,我需要去看看,回国的话,大概要等国内过完春节了。” “那…万事小心了。”雷诺伸出手。 傅怀枝微怔,坚定的握上了他的手。 晚上,回到酒店的傅怀枝翻开了手机准备和申清打视频,可打了三次却都没有人接。 与此同时的申清,正坐在沙发上窝成一团,试图躲避申母的絮絮叨叨。 事情还要从早上说起,一天都没有接到傅怀枝电话的申清打算翻开到现在都没有动笔的练习册,艰难的完成了几页后就打算休息休息,可这时候柳叔忽然上来说申母来了。 第38章 按理来说放寒假申清就该回去和爸妈住在一起,但申清却一直赖在别墅里没回去,所以申母特地抽了个时间过来劝申清回去。 申清啊了一声,但转头一想来的是母亲,或许能搪塞过去也不一定,于是只好满脸不情愿的下了楼。 申母穿着厚厚的衣服,形容举止却还是那样的优雅,看见申清耷拉着脸下来,申母啧了她一声。 “干什么?看到我过来那么不高兴啊?” 申清嘟囔了两声:“没有啊…” 申母伸出手,招呼申清坐到她旁边:“好了,我来是想要和你说一件事。” 申清立即说道:“还没到过年那一天呢,我不想那么快回去。” 申母摇摇头:“我知道,我是来跟你说另一件事的。” “嗯?什么事啊?” 申母摸了摸申清的头发:“你爸爸要回老家过年,我们也得回去,毕竟我们已经很久没回过宗祠了,如今也快过年节了,我和你爸爸提前处理好了手上的生意,再过两天,我们就回老家。” 申清有些惊讶,他们的确很多年没回过老家,父亲的老家距离这里一千二百公里,距离很远。 申清不解:“怎么突然要回去了?” 申母微愣,微微笑着给出了一个很简单的理由。 “你爸爸想家了。” … 申清承认这个理由她没有办法拒绝。 “什么时候回去?” “过两天。”申母道:“机票会提前订好,我来就是告诉你提前收拾好行李,回去至少要待一个星期,自己该带上的就带上。” 申清点点头。 申母说完正事,也不过多逗留:“那妈妈就走了,你自己这两天该怎么样怎么样,到时候我和你爸过来接你去机场。” “好,我知道了。”申清目送申母离开,直到她上了车,消失在申清视线范围内。 而这时,她才终于发现傅怀枝打了很多个电话,回到房间,申清打了回去。 那边很快接起。 傅怀枝看着申清,问她怎么不接自己电话。 申清实话实说说因为申母来了,所以她没有看见。 “原来是这样。” 申清想想,还是决定跟傅怀枝说一声:“怀枝,我要回老家。” “回老家?过年节吗?” “对。” “有多远?” “一千多公里,过完年才回来。” “什么时候走?” “过两天和我爸妈一起回去。” “好,你注意安全。” 申清嗯了一声,看了眼屏幕酒店背景里的傅怀枝,有些心疼:“怎么感觉你更瘦了?” 傅怀枝失笑:“我出国还没多久呢,就算是异国他乡没适应也要时间。” “清清,你是不是想我了?嗯?” 申清被说中心事,傅怀枝一天半没有发信息过来她就不太开心,更何况国内外时间不同,她怕她主动打过去,打扰了傅怀枝休息。 “雷诺那件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我答应你,过完春节我就回来,好吗?” 申清惊讶了一下:“雷诺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这么快?不用走法律程序吗?” “不用。”傅怀枝没有说自己和雷诺的往事,她怕申清多想:“我和他约在一家咖啡店谈了很久,最后他良心发现了。” 第36章  “良心发现了?”申清笑了笑:“那他还挺奇怪的。”  “那你…… “良心发现了?”申清笑了笑:“那他还挺奇怪的。” “那你呢?”傅怀枝问:“清清, 这两天你在干什么?” 申清撑着腮帮子:“偶尔做作业,还有一个…” 傅怀枝:“什么?” 申清凑近屏幕,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想你, 算吗?” 傅怀枝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打的措手不及,心脏仿佛被捏了一下,心跳声立即在耳边放大。 “怀枝, 你是不是耳朵红了?” 申清好笑的嘟起唇,她就知道傅怀枝虽然吻技好,但绝对纯情, 这样主动调戏一样就挡不住了。 “…没有。”傅怀枝错开眼睛,欲盖弥彰的咳嗽了两声。 “宝宝, 我想你呀。”申清故意又放软了声音,还第一次叫了傅怀枝宝宝。 “宝宝, 我想你。” “宝宝, 想你呀。” “宝宝,好想你!” 傅怀枝已经被打的节节败退了, 她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申清以为她会闪躲, 可傅怀枝却一动不动的盯着对面的申清,那目光幽深的望不到底,像是在盘算着怎么隔着屏幕把申清吃掉。 “…我,我知道了, 不要说了。” 最终,傅怀枝勉强用沙哑的嗓音说出这一句话,就快速挂断了视频, 改成了发消息。 申清盯着绿色的信息界面,扬起了笑容, 信息只有两条。 “我空闲时间就会和你视频通话。” “…宝宝。” 吼吼吼,嘴上随着不要说,手上打字还不是很诚实的叫她宝宝。 申清心满意足关掉了手机界面,倒在床上蹭来蹭去,丝毫没发觉自己的脸也已经红成了猴屁股。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就过的比较快了,由于要回老家,所以申清除了整理自己的东西之外还要处理佣人们的事情。 申清让他们买好要回家的票,先把别墅收拾干净再回家过年,毕竟申清不在别墅,他们呆在这里也没有用,不如早点回去和亲人团聚。 佣人们很听话,当场就订好了最近两天的票,申清整理自己的东西,他们就整理别墅。 至于柳叔,他倒是无所谓,柳叔的亲生儿女都在外地,很少陪柳叔过年,所以柳叔通常自己一个人歇一会,然后潇洒的去旅游,柳叔的儿女们最开始还担心,但渐渐的,也就不怎么约束柳叔了。 所以这两天,最忙的柳叔反而闲了下来。 而申清也在反复的确认自己有没有少带东西,她打开行李箱,又仔细清点了一遍。 厚衣服,围巾,帽子,手套,袜子这些都是必要的,申清见识过一两次老家的天气,一到冬天,那可真的是让人无法形容的刺骨寒冷,所以她至今都记忆犹新。 然后就是傅怀枝给她买的各种调理身体的昂贵补品,还有抱了一整个冬天的暖水袋,这个决不能少,还有傅怀枝送给她的项链,申清也摘了下来放到了收纳盒里,她可不希望在回去的途中阴差阳错的丢了。 最后傅怀枝环顾了一圈,这才发现自己差点换了桌子上的这一群瘟神,一沓又一沓的学习资料,虽然申清很不情愿,但带在身边除了图个心安,还可以在发生一些事的时候挡一下父母的絮叨。 另外…傅怀枝应该也会过问的。 想到这里,申清还是老实的把这些东西装进了另一个行李箱,除了这些,老家什么都有,基本的生活物品也都有了,大不了就重新买呗。 一切准备就绪,出发的前一天晚上,佣人们做完最后一顿饭并预留了明天的早饭后,就陆陆续续的跟申清和柳叔鞠躬道别,准备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申清让他们一路小心,并祝他们一路顺风,希望来年开春,这五个人能准时的齐聚在这别墅里。 佣人们笑着应下。 佣人们离开后,别墅一瞬间就冷清了不少,那些他们平时打扫的声音也消失的无影无踪,申清和柳叔对视了一眼,各自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大小姐,那我也在这里提前祝你新年快乐了。” “柳叔,你也是。” 柳叔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红包,递给了申清:“大小姐,你的压岁钱。” 申清震惊溢于言表:“这我怎么能要?我还没给福利给你呢柳叔。” 柳叔啧了一声:“哎呀,什么福利不福利的,你就收下,那里面就二十块,权当表个心意。” 听他这样说,申清为难了一会,想拒绝又怕拂了柳叔的面子,只好当着他的面收下了。 柳叔眼睛笑眯眯的:“这才对嘛。” 说完他站了起来,步履稳健的向申清鞠了个躬:“那么小姐,我就先回去了,我们下一年见了。” 申清点头,目送着柳叔向别墅外面走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 申父来了一个电话,申清接起,内容果然是问她有没有收拾好行李,申清老实说已经收拾好了,申父说明天八点会去接她,让她绝对不可以赖床,申清保证了两遍后,申父才挂断了电话。 这一晚,申清因为明天有行程,反反复复的,怎么睡也不踏实,临近六点,天边还没有亮起晨光的时候就爬起来了。 简单的刷牙洗脸后,申清吃完了佣人们提前准备好的早餐,在沙发上躺到了八点,申父申母才如期而至。 司机将申清的行李从二楼拿下来整齐的放到了后备箱里,就让申清坐到了副驾驶。 申父和申母在后面闭眼休息,车辆一路走走停停,偶尔还会堵十几分钟的车,申清有点担心赶不上,申母却说时间来得及。 第39章 中国每一年春运的人流量巨大,在国外眼中的基建狂魔也只是国家为了保证不发生事故而不得不拼命建造铁路,高铁,高速公路这些基本的交通设施,这么多年没回老家,申清还没怎么意识到,可一到机场,她就被机场里的人流量震惊了。 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候机厅里都是等待登机的人,排队的长度也一眼望不到头,幸好申父申母提前开了vip通道,代办一切事务,他们才免于人挤人。 上午十点三十,一家三口终于登上了飞机。 十点五十分,飞机滑入跑道,正式起飞。整个飞行时间预估在两个小时左右,所以申清并没有在飞机上吃任何东西,只是中途上了个厕所,走神了一会,飞机就很快飞到了目的地。 走出机场的那一刻,申清看到父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是他的故乡,很多年没见的故乡,人大多都是近乡情更怯吧,父亲看起来和平常一点也不同,少了很多冷硬,周身的气场也变得温柔。 提前叫好的车辆很快到达,三人上了车,马不停蹄的向一个镇子上驶去,爷爷将位置传给父亲退休后就回到了老家休养生息,随着年岁越来越大,爷爷反而更加的精神矍铄,这次回来申父提前通知了他,所以在路上,申父每隔一个小时就会收到一通电话。 大概四个小时后,他们终于抵达了老家的门口,爷爷悠闲的躺在门口的摇摇椅上,眼睛一眯终于看到了他们,急忙迎上来看,先是看了申父和申母,激动的连连说着好,回来就好。 接下来目光就自然而然的投向了申清,许多年没见的孙女当然宝贝的紧,回身就往里屋进去了,拿出了许多年轻人乐意吃的薯片,辣条,饮料小零食塞给申清。 申清刚到家就被塞了一大堆东西,可还得稳稳接住,毕竟对方可是爷爷,父亲都不敢惹的人。 申家的家族产业是在太爷爷那辈开始的,太爷爷白手起家,只身闯荡多年,最落魄的时候睡大街还得担心被人抢东西,太爷爷那辈时局十分动荡,可他还是硬生生的靠自己得到了贵人的青睐,娶妻生子成就了一番事业。 后来就剩下了爷爷和另外一个女儿,爷爷继承太爷爷的衣钵,将家族企业做大做强,另外一个女儿也分到家产,但却早早的出嫁,听爷爷说,这是太爷爷的一桩心病。 爷爷又生下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申父是爷爷中间的儿子,从小不爱说话,和兄弟姐妹的情谊也比较淡,所以这么多年,申清见过,三叔三婶,姑姑姑父他们的次数屈指可数。 可申清回来才知道,这次除了父亲,他们也会回来一起过年。 …… 这回真是热闹了。 申清抚着额头,她本来就和他们交流少,这次见面还不得面面相觑,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吗?何况这么多年,样貌也变了,一见面都不知道谁是谁,这不得更雪上加霜吗? 重新抬眸看向爷爷,申清挤出了一个笑容询问:“爷爷,姑姑姑父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爷爷一怔,回忆了一下通话内容:“不知道哦,他们也是说这两天回来,可能就在今天吧。” …… 申清突然觉得如坐针毡。 她拿起自己的行李,自顾自的搬上了楼,爷爷住的房子很大,房间更是不少,申清选了一个靠边的,企图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多的存在感。 第37章  老家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邻居之间隔的恰到好处,往来不怎么密切 老家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邻居之间隔的恰到好处,往来不怎么密切,也不会打扰到彼此。 申清放完行李之后就在镇子里逛了逛, 这里没有过多的现代化设施,反而还保持着许多年前的老旧房子和菜地耕田,偶尔会路过一口井, 或者路边的时候突然窜出来一条黄毛小狗,和几个正在嬉戏追逐的孩子。 申清拍了几张照片给傅怀枝发了过去。 那边很好发来回音。 “景色很美。” 申清又拍了一张自己坐在院子里秋千的照片。 那边顿了一会,才又发来回信:“人也好看。” 申清盯着手机屏幕, 眼底带笑,飞快的敲击键盘:“那你呢?你现在在做什么?” 傅怀枝也发了一张图片过来, 上面是她坐在书桌前认真看着电脑的画面。 申清看着看着,又忍不住伸出手抚摸, 如果傅怀枝现在没在国外, 如果自己现在没在老家,她们俩此刻应该在一起吧?或许傅怀枝正从身后抱着自己, 轻声在她耳边呢喃。 两人淡淡的甜味和微苦的清竹味交织在一起, 仅仅只是这样, 就让人觉得无比安心。 “怀枝。” “嗯?” “怎么办?我每天都很想你。” 屏幕对面停顿了几秒了之后打来了视频。 申清手忙脚乱的接了才发现傅怀枝坐在一个会议室里,背景还在放着ppt。 台下似乎有许多人在说话,听起来像是在汇报什么。 “怀枝,你在开会吗?” 傅怀枝戴着蓝牙耳机, 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申清有些惊讶,既然在忙,为什么还要打视频给她? “那你怎么打视频给我呢?你在开会, 我是不是打扰你工作了?” 傅怀枝看着她,又转向会议下的众人, 最后还是打了个暂停的手势。 众人讶然,但没有人敢问傅怀枝为什么暂停,只是默契的翻着各自的文件,看着傅怀枝走出了会议室。 来到办公室,傅怀枝在座位上坐了下来。 “不是说想我吗?” 傅怀枝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你不用担心会议这些事,想打视频就打过来,我会接的。” “嗯。”申清闷闷的回道:“我想起一首诗。” “嗯?什么诗?” “王维的。” “我知道了。”傅怀枝挑眉,慢慢说出了申清想说的话: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你怎么知道?”申清微微脸红:“王维有那么多诗,你怎么知道就是这一首?” 傅怀枝故意压低了声音:“是啊,我怎么知道呢?清清。” “因为我也想你。” —— 视频挂断,申清缓了好一会才从脸颊上的余热中缓过神来,她收起手机,又在镇子上随意逛了一会,才又回到了爷爷家。 在爷爷家度过的第一晚称的上是安静,在城市里许多没有见过的星星和月亮都在夜半时分爬上来,虽然是寒冬腊月,但看着这一番景色,倒也真的是别有一番意味。 但等到第二天,情况就不怎么好了。 申清从爷爷口里得知姑姑和三叔今天就会回来,连同姑父和他们的女儿还有收养的儿子一起。 说起姑姑,申清也是有些感慨。 听父亲说,姑姑年轻的时候生的很漂亮,追求者甚多,但最终姑姑还是选择了一个相貌不怎么出众,家庭背景也不怎么好的男人。 申清与姑父只见过一面,直觉告诉她姑父这人并不靠得住,但那时姑姑与他正浓情蜜意,两厢情愿,还未婚先孕有了孩子。 爷爷不得已只好答应了这门亲事,后,姑姑和姑父生了一个女儿之后就再也没有生育,两个人去医院检查,只说是两人身体都不好,不容易让姑姑怀上孕。 知道了这个结果之后,两人的感情就开始出现了缝隙,姑父是一脉单传,只希望有个儿子好继承他的家业,为此,姑姑努力调养自己的身体,但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再怀上。 申清对此不屑一顾,这明明就是两人都有错,为什么调养身体的却只有姑姑,眼见一直没有怀上,两个人之间越来越不和,吵架和争端也开始多了起来。 最后还是姑姑想到了一个折中的方法,去收养了一个小男孩,从小养到大,姑父刚开始不太乐意,后来养着养着习惯后,才安定下来,但听父亲讲,姑父对于男孩不是自己亲生孩子这件事还是一直颇有微词,依旧锲而不舍的让姑姑喝药,想生出一个男孩。 这些事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了,申清和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是不是已经好了,又或者是更糟。 申清有预感,这个年,大概不会过的太好。 至于三叔,他是爷爷最小的儿子,和三婶两夫妻关系还不错,生育了一个儿子后,就再也没有声音,三叔的儿子申清小的时候曾经见过他一面,小小年纪就一派老成的模样,无论问他什么都是一副爱搭不理,总是独自缩在角落,现在想起来还十分有趣。 其实申母在三婶生完儿子之后,曾经隐晦的向申父表达过想要再生一个男孩的想法。但是申父拒绝了,他对于生男生女这件事情并不怎么在意,除了心疼申母生育之苦,那时候申父的事业也如日中天,有了申清实在腾不出手来照顾多余的孩子了。 这就是申家现在家族人丁的基本格局了。 第40章 在大厅里等待了两个多小时,申清看到有两辆车停在了家门口,她迎上去,果然看见姑姑和姑父从车上下来,紧接着的还有一个比申清高一些的男孩。 申清想,那大概就是姑姑收养的男孩。 姑姑和姑父脸色有些奇怪,貌合神离,和爷爷,申父申母打了个招呼后,就开始把车上的那些过年的礼物搬下来,搬完之后,这才注意到了一直在角落里的申清。 姑姑在记忆里搜索一番,才挤出一个笑容:“哎呀,这是清清吧?这么久不见都长成一个大姑娘了。” 申清点头,乖巧的喊了一声姑姑姑父。 姑姑笑着点头,姑父面色萎黄,应了一声就径直走进了客厅。 姑姑脸色有点难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拉着申清去他收养的那个儿子面前,亲切的说了一声。 “来,清清,这是你的哥哥,许年。” 姑父姓许,所以领养的男孩自然也跟着他姓许。 申清看着略高一些的男孩,笑了笑,礼貌的叫了一声哥哥。 许年露出一个斯文的笑容:“妹妹好。” 许年戴着眼镜,穿着打扮都很得体,说话也礼貌,申清不由对他多出了几分好感。 一群人寒暄了一会儿,就走进了大厅,许年也拜见了爷爷,爷爷表情淡淡,看不出来对许年是喜欢还是其他的感情,但拜过年之后,爷爷依然给了申清这个名义上的哥哥一个红包,算是认了这个孙子。 从头到尾,不管爷爷什么表情,许年嘴上都挂着淡淡的微笑,申清站在一旁看着这个哥哥,内心有些复杂,她可以感觉出来,许年的内核很稳定。 接下来就是三叔和三婶的车了。 相比于姑姑和姑父那种压抑的氛围,三叔和三婶则好上许多,他们一下车就扬起了一抹笑容,熟络的跟姑姑和申父打招呼,并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红包,给了许年和申清各一个。 爷爷脸上的笑容也深了不少,整个大厅里的温度都回升了很多。 直到这时,申清才看见车上慢悠悠的走下来一个年纪尚小的男孩,脸上还带着稚气,抱着手机有些不情愿看了眼众人。 三婶瞪了自己儿子一眼,连忙带着他来到众人面前介绍:“申末嘛,这孩子长大了,正值青春期情绪暴躁,不想见人…” 姑姑笑了笑,表示理解。 三婶打了一下申末的脑壳:“还看?看什么,还不赶紧叫人!” 申清吃痛,满脸倔强,但又在看到三叔的那一刻瑟缩了一下,嘟嘟嘴轮流把在场的人都叫了个遍。 “姑姑,姑父。” “爷爷。” “哥,姐姐。”哥和姐姐自然就是指申清和许年。 许年依旧笑着应了,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红包递给了申末,申末两眼放光,麻溜的收下。 申清一看…也无可奈何的掏出一个红包递给申末,毕竟在场的就他最小,还是得表示表示的。 申末收到了两个红包,那倔强的嘴立即就松了。 “谢谢哥,谢谢姐姐。” 申清笑笑:“不谢不谢,好好学…” 不对!申清连忙闭嘴,自己怎么也说起这讨人嫌的话来了。 许年摸摸申末的头发,笑得温柔。 爷爷乐呵呵的,看着在场的人,连说了好几遍都回来就好,都回来就好。 ——大年三十之前,一切都很平常,无事发生。 申清每一天都在和傅怀枝打着视频,一防万一,她每次打视频都是在房间里偷偷的打,要是被这家里随便哪一个人听到,那情况就不太妙了。 傅怀枝也曾经对她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表示过疑惑,在问清楚原因之后笑而不语。 至于其他人,众人该收拾房间就收拾房间,该准备东西就准备东西,一切都在为了新到来的一年做打算。 第38章  直到大年三十,众人早早的就贴好了对联,换上了新衣服,年夜饭也已…… 直到大年三十, 众人早早的就贴好了对联,换上了新衣服,年夜饭也已经准备好了, 就等着时间一到,鞭炮齐放,一家人能够好好的吃一顿团圆饭。 申清在那一天不仅换上了新衣服, 还从行李箱里拿出来傅怀枝送给她的项链好好的戴上,这样就仿佛此刻她正陪在自己身边。 晚上六点,一家人准时地坐在长桌上, 爷爷坐在主位,挥手之后众人才开始动筷。 申父率先给爷爷夹了一筷子的菜聊表孝心, 紧接着姑姑和三叔也各自给爷爷夹了菜,这是申家过年的一贯传统。 申清并不是很喜欢这些饭桌上的客套, 要真是孝, 还不如平常多给爷爷打打电话,陪陪他。 许年也夹了一块给爷爷, 爷爷微微一愣, 但还是扬起一抹笑表示肯定。 只有申母, 夹了一块烤鸭给申清,让她多吃点。 申末也在默不作声的吃着饭,青春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到十五分钟, 他就干完了三碗米饭。 俗话说的好,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三叔的脸色有点害怕, 儿子能吃当然是好吃,但是这也吃的太多了, 三婶则是憋着笑看着三叔,一副看戏的模样。 现在他要吃第四碗的时候,爷爷终于忍不住了:“孙啊,要不喝点水?” 申末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吃的太快,有点尴尬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放慢了速度。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申末这个宝贝孙子,只有许年的脸色有些微妙,他轻轻的咳嗽一声,众人的目光这才从申末的脸上转回他身上。 姑姑轻声道:“怎么了?” 许年挤出一个勉强的笑:“身体有点不舒服,可能是昨天晚上没盖好被子,感冒了。” 还没等姑姑再开口,姑父就哼了一声,毫不留情的斥责:“都多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是废物吗?!” 姑姑看她一眼,脸色难看起来:“感冒是人之常情,你干什么这样说!” 姑父更加不屑了,他尖锐的提高声音:“本来就是这样,跟你一样!调理那么久了,还调理不好身体!” 姑姑听他这样说自己,脸一下就垮了,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姑姑心里隐隐的伤痛,还被他这样摆出来在大年三十的饭桌上当场说出来,是自己愿意没有儿子的吗? 但还没等姑姑辩驳着什么,姑父就站了起来,借口自己要去上厕所,完全不给姑姑反驳的机会。 一时间,饭桌上的气氛降到冰点,即使外面的烟花再绚烂,也拯救不了这突如其来的事端。 姑姑,申父和三叔在同一时间看向爷爷,爷爷的脸色有些沉,他环顾了一圈饭桌上的人,挥了挥手示意众人继续吃。 申清猜爷爷大概是不想在大年三十这种合家团圆的日子上闹得不好看才没有多说什么,但经过姑父这么一闹,众人的年夜饭吃的是索然无味,而姑父借口去上厕所,但直到饭都吃完了,他也没有再回来。 许年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按照他的反应来看,姑父平常应该给了他不少的脸色看,已经习惯了。 申末年纪虽然小,但他也明白,所以在吃完饭后,就麻溜的回了房间。 申清也借口回了房间,给傅怀枝发了一个新年快乐的信息。 那边很快传来回音:“新年快乐。” 申清心满意足的放下手机,准备爬上天台,她喜欢在天台上看烟花,虽然今天姑姑和姑父吵架的事有点影响她的心情,但过年怎么能不看烟花呢? 申清来到天台,却发现天台上站了一个人影。 如果没有看错,那应该是许年。 申清有点诧异,他刚才不是说感冒吗?吃完饭此刻应该在房间里休息啊。 “哥。” 申清喊了一声。 许年回头,在看到来人是申清后眼里闪过一丝意外,但很快又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妹妹?怎么了?你怎么也来天台上?” 申清实话实说:“看烟花,也可以当做来散散心吧。” 许年点头,不再应声。 申清看着他,犹豫出声:“哥,姑父是不是对你很不好?” 许年的呼吸在那一瞬间肉眼可见的乱了,他明显没想到申清会问这个问题。 “还可以,怎么了?”许年不露声色的回答。 申清低下头,从兜里掏出一颗糖,递给许年,她虽然做不到感同身受,但还是很同情许年,她能感觉到,许年想融入进来,但是没有办法。 “哥,新年快乐。” “…” 许年第一次没有了回应,他静静的看着申清,想要从申清眼睛里看出什么,可最后,又只是低声叹了口气。 “谢谢,你也是。” 许年接过了那颗糖后,就离开了。 申清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半晌才坐到了天台上的秋千上,自顾自的晃了起来。 手机的视频提示音在此刻响起,申清拿起来看发现是傅怀枝。 接通了电话,傅怀枝的脸在屏幕上出现。 第41章 “嗯?在干什么呢?”傅怀枝笑容淡淡。 “在天台的秋千上,看烟花。”申清反转了屏幕,绚烂的烟花就映入了傅怀枝的眼帘。 “怀枝,你呢?”申清又反转了屏幕。 “我?”傅怀枝挑眉,看了眼窗外暗淡的午后阴雨:“在办公室里。” “巴黎的时间慢七个小时,白天看不见烟花。” “那我多给你看看烟花。”申清又反转了屏幕。 傅怀枝摇头:“不用了,转回来。” 申清听话又把屏幕转了回来,傅怀枝看着她,目光温柔:“我想多看看你。” 申清脸微微红了,她抿了抿唇,还是问出了想问的问题:“你什么时候回来?” 傅怀枝瞥了眼电脑,轻轻说了声:“快了。” “很快的。”傅怀枝又重复了一遍:“很快。” “我等你。” “嗯。” 烟花落幕,视频也结束了通话。 申清从天台回到了房间,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按照惯例,要去拜申家的祠堂,申清一大早就开始起来打扮,刚出门就碰上了同样睡眼惺忪的申末。 “姐。” “嗯,衣服穿好点。”申清替申末整了整衣服,才收紧了自己的毛衣,乡镇的冬天还要更冷一点,两人哆嗦出了门,包括许年在内的一众大人们已经在等待了。 祠堂离这里有一公里远,为了表示诚意,一般都是徒步过去,申清倒是没什么意见,就当暖和暖和身体了,许年跟在那些大人的身后,偶尔会回头看申清一眼,只匆匆一瞥,目光却说不出来的复杂。 等他们到达祠堂,那里已经烧起了香,镇子里并不是只有一家姓申,有四五家都是祖上传下来的申姓,每逢大年初一都共同到申家祠堂跪拜,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万事如意。 申清看到了很多生面孔,和自己一样大的年轻人,她把帽子往下遮了一点,让自己的存在感降的更低,可还是有一个妇人上来搭话。 “哟,这是…申清?许多年不见,长那么大了?” 申母出于礼貌,温柔的笑笑:“是啊,是我女儿。” 妇人眼中满是好奇,说着就拉住申清的手:“果然长的是肤如凝脂…哎呀,你们家富,养女儿也养的好!” 申清微不可查的皱眉,这妇人说话怎么一股酸溜溜的语气,她并没有见过这人,但是既然出现在祠堂里,要么她姓申,要么她的丈夫姓申,总归跟申清家是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的。 想到这里,申清只好耐住性子没有抽开手。 可没想到女人下一句就是:“有没有男朋友?我家大宝长的一表人才的,都姓申,亲上加亲的。” 这一下,不光申清的脸色变了,申母的脸色也变了,她把申清带了出来,往自己身边藏,语气冰冷:“她还在读高中,不劳您费心了。” 女人有些不悦,满脸都写着傲:“那高中也是可以定下来的嘛,我们家大宝配你家女儿,顶好了!” 申母忍无可忍瞪了她的一眼:“大宝?你们家大宝都32岁了吧?你们家也配?” 女人瞪大眼睛,似乎没想到申母这样说,她涨红了脸,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直到他的丈夫——一个差不多六十岁的男人跑过来对着申母点头哈腰了一番,才堪堪把他拉走。 申清家不是他们能得罪起的。 申母呵了一声,拍了拍申清的背:“别管她,想攀我们家高枝的多了去了,什么人都有,你以后谈恋爱了,遇到这种直接走,什么人啊,32岁了还大宝…” 申母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申清偷瞄了一眼申母,有点心虚。 恋爱她已经谈了,高攀什么的…咳。 准确来说,傅怀枝那种家世背景,应该是申清高攀了。 …项链! 申清摸了一把自己的项链,又往里面藏了藏,怎么都感觉不安全,最后干脆摘了下来。 这条项链,价值两千万啊,被申父申母发现自己那是百口莫辩,还不得从实招来。 申清鬼鬼祟祟的看了眼周围,没注意到许年往这边投过来的视线。 第39章  半个小时后,镇上大部分姓申的人都聚到了一起,由爷爷和另外两个辈…… 半个小时后, 镇上大部分姓申的人都聚到了一起,由爷爷和另外两个辈分最高的老人坐在上面,宣布跪拜仪式正式开始。 先是上香部分, 从资历深的老人再到中年人再到年轻一代,挨个给祖宗上香,缭绕的烟雾熏的申清几乎快睁不开眼, 接下来就是齐跪拜,跪了一轮又一轮,才宣告结束。 最后, 由各家的长孙上前单独跪拜,意味着人丁兴旺, 子子孙孙无穷尽也,申清家则是由申末去拜, 申清鬼使神差的看了许年一眼, 他表情依旧淡淡,似乎对任何事都不怎么关心。 只是申清在与他视线相对时, 许年也刚好看了过来, 他似乎总能精准的捕捉到申清的视线。 申清连忙转回了视线。 繁琐而隆重的仪式结束, 众人这才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但申清回到家,却发现家里的气氛极其凝重,父亲母亲和三叔三婶还有姑姑都坐在一边, 看着高台上的爷爷大气都不敢出。 一旁的许年和申末将申清拉倒了一边,示意申清看向姑姑方向。 申清不明所以的望过去,这才发现所有人都到齐了, 唯独少了姑父。 申清刚才在祠堂里被许年和那个找事的女人转移了视线,竟然一直没注意到姑父缺席了祠堂的跪拜传统, 本来爷爷对于昨天的事就一直不满,现在更是火上浇油。 姑姑在另一边大气都不敢喘,她是知道姑父生气的,但是没想到他大胆到连祖宗的祠堂都不来,这些天他的举动都被爷爷看在眼里,但姑父但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申清有预感,爷爷大概要旧事重提了。 爷爷使了一个眼色,让申父上三楼去把还在睡觉的姑父给叫醒,申父点头,过了两三分钟,三楼传来一阵摔打东西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个巨大的“滚”声! 申父沉着脸,一言不发地从房间里退出来。 姑姑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不等爷爷说什么就亲自上去想要把姑父带下来,可换来的却是姑父的一巴掌。 申清一直抬着头,他亲眼看到姑父用力的把手挥在了姑姑的脸上,姑姑的脸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就红肿了起来。 “今天你们家一起去拜祠堂,人丁兴旺真是好啊!”姑父的怒骂声传来:“我呢?!一根独苗都没有!有的一个还是假的!你自己去领养来的,这么多年肚子都不争气!还好意思想我去拜祠堂!” “我的面子往哪里放啊!” 姑姑被那一巴掌打懵了,她捂着脸原地站着,不可置信的愣了很久。 申父见自己姐姐被打,一向沉稳的他也坐不住了,进去就逮着姑父来了一拳:“王八羔子!你打我姐!你凭什么!你凭什么打我姐!!” “阿则!” 申母见状,连忙跑上三楼紧紧的拉住申父,喊着他的名字:“清清,快过来帮我一起拉住你爸!” “啊?”堪堪反应过来的申清正想上楼,却被三叔一把拦住。 “三叔?” “退后一点,我去拦你爸。” “…好!” 三叔上楼之后,两人一起合力这才勉强拉住了申父,见情况稳定之后,申清才和申末许年一起跑上三楼,只见姑父被打的半边脸都青肿了,喘着粗气缩在角落,仍旧满脸不屑。 许年扶住有些站不稳的姑姑,轻轻叫了声妈。 现场一片混乱。 爷爷也在这时慢慢悠悠的走了上来,他拄着拐杖,走得很慢,却格外坚定,他走到人群中间,看向姑父。 也许是因为爷爷的眼神实在太有威慑力,姑父的眼神弱下来,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爷爷走了过去,来到姑父面前,然后伸手给了她一巴掌,这一巴掌,力道十足。 “这一巴掌,是替我女儿还你。” 姑父也被打懵了,愣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爷爷回头看向姑姑,眼神柔了下来,却又带着万般无奈的复杂。 “金金啊。” 金金是姑姑的乳名,作为爷爷第一个出生的孩子,又是宝贵的女儿,就像金子一样珍贵,所以爷爷给姑姑取了一个乳名就叫金金。 “我以前怎么说,你都是不听的,但这一次你一定要想好了,我等一个答案。” 姑姑的眼神由呆愣慢慢转变为苦涩,苦涩又转变为痛心和无奈。 申清不知道爷爷和姑姑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她看见,姑父的眼神逐渐变得恐惧。 没等申清看更多,申母就抬起手叫小孩们都回房间,包括搀扶姑姑的许年。 三个人就这样往二楼走,申清又看了许年一眼,让她意外的是,许年的嘴边有一抹淡淡的笑,表情也很平静,就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第42章 申清猜不透这个名义上的哥哥到底在想什么,他的城府深到无法捉摸。 就这样,申清回到了房间。 半夜出来去卫生间的时候,申清才看到爸妈还有三叔三婶的房间灯光依旧亮着,还有窃窃私语的讨论声。 第二天早上,申清才知道昨天夜里都发生了什么,姑姑准备提离婚了,申父申母,三叔三婶在商量了一个晚上之后得出一个结果,那就是姑父根本无可救药了,这段婚姻再持续下去也无济于事。 更别说他还动手打了姑姑。 许年也从姑姑的嘴里知道了这个决定。 不知道是不是申清的错觉,他看到许年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唇上的笑意更深了。 那是不同于平常出于礼貌的,虚情假意的笑。 很真实。 姑姑问许年想跟谁,许年选了姑姑。申清听见他非常平静的说:“妈,当初是你选择领养我,我知道的,我要跟你。” 姑姑感动的热泪盈眶,紧紧把许年抱住。 许年在被抱住的时候很合时宜的也哽咽了两下。 姑父那边就不太好了,此刻他正如坐针毡的坐在大厅上,被众人审视。 昨天在爷爷那一巴掌打醒之后,他才如梦方醒似的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他打了自己的妻子,亲自断了自己的财路。 那是20多年前,他还是一个穷学生,因为学习好考上一所重点大学,初生牛犊总是不怕虎的,少年人踌躇满志,立志要干一番大事业,但几乎每一个这样想的人,都会很快被现实浇一盆凉水。 他也不例外。 上班实在太累,创业又将本来就不多的积蓄亏空,彼时他万念俱灰。 但上天给了他一个大惊喜,他在那个时候遇见了姑姑,年轻人的爱恋炙热又明媚,两人很快陷入爱河,未婚先孕有了孩子,他也借这个机会一跃飞上枝头,成为了申家长女的女婿。 有了申家这个强大的资金来源,他的创业路如日中天,申家的人脉资源尽数为他所用,他的婚后生活出去也过得很幸福,生下一个女孩后对女儿也是疼爱有加。 但过了两年,这种情况很快就改变了。 他们两个一直在备孕,却迟迟没能生出第二个孩子,于是两个人就一起到医院去检查,问题也就出在这。 其实当时他贿赂了给他们检查身体的医生,有问题的其实只有他,而姑姑身体很好,他不想自己那点可怜的男性自尊被践踏,于是给了医生一笔钱,改了结果,让医生说成姑姑的问题比他严重很多。 这样他就能利用自己老婆的愧疚来彰显自己。 但他自己身体不好的事实就摆在那里,再加上家里是一脉单传,一定要有一个儿子,他一边欲盖弥彰的催促姑姑不停的调理她自己本来就很好的身体,一边又偷偷的去治疗自己的身体。 可他们依旧还是没能拥有一个男孩。 他的自卑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只能通过不停的贬低,洗脑自己的妻子,证明自己的价值,证明有错的是对方。 这件事情没有任何人知道,只有他一个人和当年的医生才知道。 但现在一切都毁了,他竟然动手打了自己的老婆,在他的老丈人和兄弟姐妹面前,他现在资金周转非常紧张,如果离婚没有了申家的支持,资金链一定会断裂。 申清看着姑父惴惴不安的表情,冷笑着摇摇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爸!老婆!” 姑父突然砰的一声跪了下来:“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姑父不停的磕头,尤其是在对着姑姑的时候,磕的那是格外响,连申清都看得出姑父这就是拿捏准了姑姑容易心软的软肋。 爷爷一言不发,他看向姑姑,在等她的话。 姑姑让姑父起来,姑父不起,还像狗皮膏药一样粘在姑姑的身上,不肯下来。 申父在旁边给了这个姐夫一个白眼,要不是弟弟拦着,他就往死里揍,哪里还有他现在能够在大堂上说话的份。 姑姑深吸了一口气,随后也跪了下去。 在姑父目瞪口呆的眼神中,坚定的说出了那句话:“我已经想好了,我要和你离婚!” 姑父如遭雷击,他紧紧抓住姑姑的衣服哀求:“不不,老婆,昨天我那是一时鬼迷心窍了,说话不经过大脑!” 第40章  “你原谅我,你原谅我!我立马改!”  “我真的会改的!” …… “你原谅我, 你原谅我!我立马改!” “我真的会改的!” 姑父不停重复着这一句话。 申清不想去听,跑到厨房简单吃了个早餐又回到了房间。 她给傅怀枝发去了一个消息,长话短说, 简单叙述了一下事情经过。 傅怀枝却发来了一篇古文,申清打开一看,无奈的捂住脑袋, 班长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监督她学习的机会。 这篇古文叫《氓》。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 … “桑之未落, 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 无与士耽。” … “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 不思其反。反是不思, 亦已焉哉。” 这是一篇教导女子不要沉溺于情爱之中的诗篇,出自于诗经, 来形容姑姑确实再合适不过。 “清清。” “嗯?” “你姑姑的事, 不要过多掺合。” “为什么这样说?” 傅怀枝那边停了一会, 才再发来了消息:“总之你按我说的去做就好了。” “…好吧。”申清虽然不懂傅怀枝的用意,但既然她这样说,那一定就有她的道理。 下午。 大堂里只剩下爸妈和三叔三婶,姑姑和姑父不知所踪, 许年在一旁低眉顺目的站着,看不出什么情绪。 申清走了过去压低声音开口:“姑姑他们去哪里了?” 许年看了申清一眼:“走了,打算去离婚。” “就这样决定好了?”申清以为他们至少还要再商量两三天, 关于财产划分和归属问题,还有许年… “哥。”申清忍不住再度开口。 “怎么?”许年波澜不惊。 “你真的打算跟姑姑一起生活?” 许年又看了申清一眼, 压低了声音:“不然呢?” 申清不再说话,大堂上缄默无言。 过了半个小时,门口传来了汽笛的响声,是姑姑回来了。 姑父跟在他身后灰溜溜的,眼神里带着庆幸。 姑姑同样神色复杂,长呼了一口气后无奈的道:“大年初一,民政局不开门,要等一个星期。” 许年淡淡扫向身后心虚的姑父,唇边几不可察的扬起一个嘲讽的幅度。 爷爷在高台上轻轻叹了一口气:“也好,也好,你们想清楚了,趁这个时间拟定好离婚协议,金金——” 姑姑颔首:“爸,你说。” 爷爷目光威严,意有所指:“不要让自己吃了亏。” 姑姑微愣,垂下眼眸说了声好。 姑父站在身后铁青着脸一言不发,他当然知道这老头子说的什么意思,自己这些年是占了很多申家的便宜,一些灰色地带的资产也被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挪了过来,到时候查起来,事情就相当麻烦了。 但现在事情已经成定局,自己一定要趁着民政局还没开门的这段时间做些什么挽回,才能稳定住局面。 “许年,到妈妈这里来。”申清听见姑姑说。 “好。” 许年点头,向着姑姑走去。 姑姑抱着许年,看着姑父决绝的说道:“这孩子当初是我领养的,现在他也愿意跟着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欢这个孩子,现在如你所愿了。” 姑父嘴唇嗫嚅着,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许年目光淡然看着自己叫爸的这个男人,没有表露丝毫情绪。 姑姑哼了一声,转身对爷爷鞠了一个躬:“那么爸爸,我们就带着许年就先回公司去处理资产的事情了。” 爷爷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申清看着他们三个人上了车,慢慢驶出了众人的视线范围。 在车上,姑姑开着车,姑父则坐在后面,许年坐在副驾驶,三人皆是面色如霜,谁都没有开口。 到达公司,姑姑径直带着许年来到了办公室,召开了股东大会,她要在这里宣布自己和丈夫离婚的消息,并且,她要丈夫净身出户。 姑父显然没想到姑姑会那么决绝,让他在各位股东的面前丢尽了脸面,明里暗里都说他是一个软饭男。 各位股东也早就知道姑父的嘴角,别说软饭男这个称呼,这些年干的暗地里的勾当他们心知肚明,只不过一直碍于姑父是申家女婿才礼让三分,现在终于宣布要离婚了,他们一致同意收回姑父的占比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终于得以出了一口那么多年的恶气。 第43章 而姑父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他强忍住想杀人的冲动,平静的把姑姑喊到了一个空无一人的偏僻角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姑姑脸色一沉,下意识的伸手去扶:“你这是做什么?!给我起来!” 姑父反握住姑姑的手,只一瞬之间眼眶里就浸满了泪水,他握着姑姑的手掌在自己粗糙的脸上磨蹭,恶心的放到唇边亲了一口。 “老婆,我求你了,我爱你啊。” “可以不要离婚吗?” “那时候我只是!你知道的我…太容易冲动了。” “老婆,我们那么多年的夫妻情分,你看,我平时根本没有打过你,我真的只是一时冲动!” 姑父话一句接着一句,根本不给姑姑插话的机会。 说着姑父变本加厉,放下姑姑的手连续扇了自己好几个巴掌,就算脸变得红肿也没有停下来。 姑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种样子,一时之间不由愣在了原地,任由他摸着自己的手大声喊叫和流泪。 听到动静赶来的许年冷冷的看着这一幕,他知道,女人都是容易心软的,尤其是像姑姑这种女人,看到男人流泪就不知所措了。 “妈。” 许年换上了一副焦急的面容,着急得向姑姑奔去,回过神的姑姑这才放下姑父的手,揽过了许年。 姑父的嚎哭立即就止住了,许年哼了一声,像他这种心比天高的男人,在别人面前丑态毕露这种事,他是绝对不允许的。 “我听到爸…哭的声音就匆匆赶来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许年焦急的看了一眼姑父,一副听话的乖模样。 “没事,妈再和你爸处理问题呢,你先回去。” “真的吗?”许年楚楚可怜的看着姑姑。 姑姑看着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孩子,心中不免生出无限怜惜,语气也温柔不少:“真的,等会就处理完了,你先回会议室里呆着。” “那好吧,妈,我等你。” “嗯。” 姑姑应了一声,看着许年走远后,才转回视线:“你走吧,我已经决定了就不会再反悔了。” 姑父还是挤出了一抹笑:“老婆,不是这样的,我们还能挽回的!” “够了!”姑姑用全身力气喊出了这两个字,头也不回的离去。 姑父在后面的眼神变得怨毒,额头上青筋暴起,似乎想要冲上来,最后又硬生生的压下来。 谁知道晚上,姑姑就在回家的路上被姑父拉住了,跟随在一边的许年也被推到了另一边,许年看见了姑父身边还站着一个人,目光不由的一泠。 这个该死的老油条,把妹妹带过来了。 姑姑显然错愕极了,这个时间女儿应该在外地抽不开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姑姑的女儿叫许晚怜,平日很受姑父宠爱,听说了两人要离婚的消息,第一时间赶回来的。 许晚怜语气很冷:“妈,你要和爸离婚吗?” “晚怜…妈妈——” 事情太繁琐,一时之间姑姑不知道从何说起。 可许晚怜不管这些,她绝对不能接受一个破碎不堪的家,也不允许自己的父亲在自己的世界里消失。 “我不要。”许晚怜又重复了一遍:“我不允许。” 姑姑面露为难:“阿怜,你不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 许晚怜冷哼一声:“我现在知道的事情真相就是你要和爸爸离婚!你们有没有在意过我的感受啊?有没有在意过哥的感受?!” 许晚怜猝不及防的指向了许年,许年微微挑眉,没说任何话,这女人也是从小就被宠坏了,神志不清的看不清局势,只想着能拥有一个完整的家,丝毫不顾自己母亲的死活。 还拉上他,说的那么义正言辞。 蠢货。 姑父见自己女儿暂时控制住了局面,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颤颤巍巍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证明:“老婆,我以后不逼你生男孩了,我们有女儿和许年就够了!” “你看!你看,今天我为了你去结扎了,我真的会改的。” 这张证明出来,姑姑瞠目结舌。 连许年都蹙起了眉头,他还真是不得不佩服这老油条的手段,为了不离婚这种事情都可以做的出来。 许晚怜看父亲这样可怜,更是心疼了:“妈妈,不管爸爸有什么错,他真的都是诚心悔过了,你原谅他,好吗?就这一次!就这一次?” 姑姑眼眶里有了几滴晶莹的泪水,看着那张结扎证明,颤抖的伸出手接过。 姑父看姑姑接过那张单,开始深情款款的回忆起他们两以前恋爱的事。 “老婆,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刚在一起,我给你买早餐,买礼物,我们拥抱,你说过要永远和我在一起的,我一直都记得的。” 第41章  “你看,手环。”  姑父抬高袖子,露出一个手环,那手环通体…… “你看, 手环。” 姑父抬高袖子,露出一个手环,那手环通体圆滑, 闪着细碎的银光,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是你很多年前送给我的,我一直都随身带着呢, 我心里一直都有你的!” 许年皱起眉,这手环他见过,前段时间在茶几下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卡着, 落满灰尘。 现在看来,这应该也是男人特意找出来的。 “……” 许年紧紧盯着自己名义上的母亲, 她的眼神里分明有了迟疑和优柔寡断,应该是被许晚怜和男人双面夹击的攻势下打动了。 许年眼眸暗沉, 他还是太高估一个女人的定力。 最后, 姑姑张了张嘴唇,对姑父说了句你先起来。 姑父依旧那副流氓姿态, 加之许晚怜在身边, 姑姑只好放软了语气:“我知道了, 我会考虑的,让我先静静。” … “啧。” 许年冷冷的看着这一幕,毫无兴趣的径直离开。 晚上,申清在和众人一起吃饭时, 爷爷接到了一个来电,爷爷开了外放。 来电的是姑姑,对面的姑姑说话声音弱了很多, 支支吾吾的对爷爷说离婚的事情还要再考虑一下。 听到这个消息的众人很明显都被噎了一下,尤其是申清, 姑姑走的时候那么决绝,怎么还没到一天就变卦了? 爷爷停顿良久,问了句你确定吗? 姑姑那边也停顿了一会,说了句确定,她确实还要一些时间再思考一下。 爷爷没有再多说什么,沉默着挂断了电话。 申清默默的往嘴里送饭,这顿饭吃的也同样索然无味。 晚上,申清早早睡下,明天是大年初二,是走亲戚的日子,再怎么说还是要到处逛逛的,不能只窝在家里,结果申清睡着的时候忘记关窗户,镇子里的夜本来就寒凉,又这样开了一夜的窗,第二天申清果然不负众望的感冒了。 本来想跟傅怀枝说说,又怕她担心影响了她的工作,就只是简单的吃了感冒药,跟爸妈说过之后,走亲戚就没去,只有申末满脸不情愿的跟在一众大人后面渐渐远去。 申清吃了感冒药之后,又睡了一觉,这一觉睡到下午,本来以为起床后症状会明显减轻,谁知道感冒却升级成了发烧,申清量了量自己的体温,发现自己已经烧到了三十八度五。 辗转反侧到晚上九点多,无奈,申清只好亲自去了一趟离镇上二十多公里的一家私人医院。 大年初二医院的人数不多,只有寥寥几个人,申清挂了个号就直接到诊室开了药,挂了个点滴。 在这期间,申母打来了电话询问自己在哪里,申清本来想实话实说自己在医院看病,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家里已经够乱了,现在才大年初二,要是说自己在医院里,那不是添乱么? 所以申清找了一个借口说自己在外面散步,晚一些会回来。 申母本来有所怀疑,但是想到最近家里发生的事情,他们大人都觉得心烦意乱,申清一个小孩子当然也会,她要散心就让她散心吧。 “行,女儿你要注意安全。” 申清回了个好。 打点滴打了15分钟之后,大概是因为药效上来了,申清脑袋昏昏沉沉的,又睡了二十分钟,等她醒来点的已经差不多打完了。 护士姐姐过来把药瓶摘下,帮申清把手上的针头取下之后,才叮嘱她药要按时一日三餐吃,而且要饭后吃。 申清应了声好,到收费窗口结了帐之后就准备拿着药离开,视线却在这时偶然一撇撇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许年?” 申清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没有看错之后才上前喊他:“哥?” 那背影一顿,慢慢的转过身,两个人四目相对,都在对方眼神里读出了他/她怎么在这的疑惑。 “真的是你啊?哥,你不是跟姑姑还有姑父一起回公司了吗?难道你也身体不舒服?” 许年眼眸一眯,看到申清手里提的药瞬间便想到了她来医院的目的:“身体不舒服?你感冒了吗” 第44章 申清点头又摇头:“不是,我发烧了。” “哦。”许年伸出手掌摸了摸申清的额头,关心的问:“现在好一点了吗?” 申清嗯了一声:“现在已经喝多了,我打过点滴了……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许年转了转眼睛,上下的打量了一眼申清,现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 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接近半分钟,许年张了张唇正准备开口,就突然拉起申清的手往偏僻的角落躲去。 申清天旋地转,差点摔着。 许年嘘了一声,往角落外面打了一个手势,申清顺着他的手势向外面看去,竟然发现了姑父的身影。 难道说,许年会出现在这里是为了跟踪姑父吗?那姑父为什么又要来这里呢? 许年压低了声音:“妹妹,昨天我妈打过去的那个电话你也听到了吧?说离婚的事情暂时还要考虑的那个电话。” 申清沉默几秒,点了点头。 许年的声音又压低了几分:“我知道大家都想让我妈离婚,我也想。” 申清不明所以:“哥,你到底什么意思?” 许年嘘了一声,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指了指姑父离去的方向,轻轻地说道:“他有问题。” 许年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在默默的观察着他名义上父亲的一举一动,母亲的心实在太软了,男人会下跪,会流泪,会扇自己巴掌,但他不会知道错。 这就是现实。 许年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养子,在申家里面的地位根本不足挂齿,要想生活过的好一点,那第一步就是要先踹开这个时不时责骂自己的吃软饭“父亲”,第二步就是紧紧抱住母亲的大腿,爷爷疼爱母亲,当然也会对自己这个养子照顾有加,所以在选择跟谁的问题上,许年根本不需要考虑。 昨天暂时稳住母亲之后,今天他自己,还有许晚怜,母亲还有那个男人一起回家吃了一顿晚饭,在饭桌上那个男人表现得极其温柔,这让母亲短暂回忆起了他们恋爱时的美好生活,再加上自己的女儿在身边,不好再发难,所以这顿饭吃的不高兴的就只有许年。 吃过晚饭之后,他们就各自回了房间,但许年并没有回去,而是来到那个男人房间的附近观察情况,那男人的房间因为他心不在焉所以并没有完全关上。 透过那不大的缝隙,许年能看到那男人正在房间里来回得团团转,表情惊惧,像是在害怕些什么。 许年看了一会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大概过了两三个小时,母亲和许晚怜的房间的灯光都暗下去了之后,那男人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了轻微的咔咔声,那是房间上锁的声音。 许年把房间门拉出一条缝,发现那个男人就拿着车钥匙下楼,脚步轻而慢,唯恐惊扰了别墅里睡着的人。 许年跟了上去,只见那男人利索的拿着车钥匙开启车辆就扬长而去,许年不紧不慢的掏出手机,上面显示着车辆在不停移动,他早就在一年前给车上装了定位器,目的就是为了知道这个男人平常会去什么地方,万一发现什么就能成为威胁他的把柄了。 许年在确定最终目的地是一家私人医院的时候,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半夜的时候去医院,除了看病还能做什么呢?没有时间多想,许年也掏出了自己的车钥匙一路赶到了目的地。 却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申清。 怎么说,倒还真是一种缘分? 许年微微弯下腰,与申清的身高齐平,认真道:“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要问,但是我现在也给不了你答案,因为我也不知道。但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跟上他。” 许年目光灼灼,在夜深时分惴惴不安跑来医院,这件事情不用想也有猫腻。 申清噤了声,许年说的对,她确实有很多疑问要问,但直觉又告诉她,现在不是问的时候,所以她决定先跟上姑父。 两人总算达成了同一个目标。 申清看见姑父挂了药,然后摁了电梯直奔六楼。 六楼? 申清看着一楼大堂里的引路指示牌,陷入沉思:“那不是妇科吗?” 大半夜的,一个男人,来妇科? 太荒谬了。 “申清,走走。”许年拉着申清也来到电梯面前摁了六楼,但等他们上去之后才发现六楼冷冷清清的,根本没有一个人。 姑父的身影突然在走廊一闪而过,申清连忙带着许年躲了起来,确认没有被发现之后才长呼一口气。 “嘘,好险。” 他们不清楚六楼的构造,也不知道走廊尽头是什么,保险起见,申清决定自己先一个人去看看。 毕竟… 申清上下打量了许年一眼,姑父在这很奇怪,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在这更奇怪了吧?! 许年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哥,还是我先去看看吧,万一姑父发现我,我就说是来看病的,反正我手里也有药。” 第42章  申清晃了晃手里的袋子。  许年迟疑了一下:“那好吧,有什么…… 申清晃了晃手里的袋子。 许年迟疑了一下:“那好吧, 有什么情况你就马上回来跟我说。” 申清点头,向着走廊尽头走去。 走廊尽头是一间办公室,走进了还能听到房间里传出来的窃窃私语声。 申清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口, 然后紧贴在房门上,果然听见了姑父的声音。 “那件事情你绝对不能说,当年的真相除了我之外, 不能有第二个人知道。” 真相? 什么真相? 申清又贴紧了一点,这一次她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放心好了,都多少年前了的旧事了, 你不说我不说,没人能知道你生育功能不好的事情。” 生育功能不好?! …… 这句话让申清倒吸一口凉气, 这里是医院,那么房间里的那个女人大概率是个医生, 她说姑父生育功能不好?还是很多年前的旧事? 那个女人的声音顿了一会儿又再次响起:“你现在和你的妻子怎么样了?感情还好吗?你不能把她逼得太紧了。” 姑父哼了一声:“她要和我离婚!生不出男孩还敢跟我说这种话!” 房间里的女人笑了一声, 申清听见她有些阴阳怪气的声音:“骗骗别人就行了,别把自己给骗了, 你妻子又没有问题, 真正没用的是你!” 姑父被噎了一声, 依旧嘴硬:“反正不是我的错,女人生不出孩子,当然是女人的错了!” 房间里的女人有些没好气的看着他:“你要搞清楚,在生物学的角度上, 生男生女是由父亲说了算的,你自己生育功能不好,怎么还有脸面把过错全部推给女人, 那是你的妻子啊!” “闭嘴!” 姑父冷冷的驳斥了女医生:“不用跟我讲这些话,你要记清楚你现在跟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你当初可是收了钱说是我老婆身体有问题的!” “现在在这装什么好人?!还清高上了!” “你!”女医生被他的话一激,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最后只能缄口无言。 姑父得意看着她:“反正你就记住,把这个秘密带到棺材里,不该说的别说,你现在好歹也是个主任了,要是说出来,我离婚了,你也别想好过!” 女医生努力压下心中的一腔怒火,转回身去不再看他。 在门口头听到整个过程的申清此时脑海里一片混沌,信息量大到她根本无法消化,愣在了当场,但姑父已经走到了门前准备拧动门把手出来,她来不及走。 另一边的许年啧了一声,来不及去拉申清只好自己先返回一楼。 情急之下,申清只好掏出手机给傅怀枝打去了电话,装作在和人通电话,没听到刚才他和人的对话。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姑父也刚好从门口出来。 “申清?!” 姑父在看到申清的那一刻脸色猛然变得煞白:“你怎么会在这里?!” 申清一脸无辜,也换上了一副惊讶的表情:“姑父,你怎么也会在这里?!我在和人打电话呢!” “打电话?你怎么会在医院里打电话?”姑父神色防备。 申清扬了扬手上的袋子,理所应当的回答:“忘记关窗户了,没盖好被子就发烧了,来医院打点滴。” 看着申清手上的药,姑父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打完点滴就回去,在这里干什么?” 申清谎话张口就来:“哦,就想着在医院里到处看看,没想到同学突然打了电话过来,说过年去哪里玩的事呢。” 申清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清清。”一直没说话的傅怀枝终于在此刻开了口:“你在医院吗?” 申清看了眼姑父,欲盖弥彰的捏了捏耳垂,对傅怀枝道:“你说什么?!发烧了耳朵有点蒙蒙的!” 自己耳朵听不太清楚,也表示刚才他们的对话自己并没有听到。这样总安全了吧? 第45章 申清的余光再次瞥向姑父,看他的神情又放松了不少,这才松了一口气。 屏幕那边的傅怀枝沉默了一会,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变得低沉:“你身边有人吗?” 申清轻轻的嗯了一声。 “开免提。” “什么?” “开免提。” 申清听话的打开免提。 傅怀枝清冷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响起:“我刚吃过午饭,外面的天气很好,准备等一下去游乐园玩,游乐园的人大概会很多。” “如果我们能一起去就好了,那样我们就能一起骑旋转木马,一起玩海盗船,一起在摩天轮上俯瞰风景。” “只可惜我现在在国外,国外的春节不怎么热闹,你如果在我身边就好了。” … 申清无声勾起唇角,傅怀枝随机应变的能力还真不错。 等等,这些话怎么有点耳熟? 这好像是她们第一次暧昧期约会的时候的流程。 …申清脸有点热,傅怀枝怎么这都能勾她? 姑父听着傅怀枝信手拈来的发言,这才完完整整相信申清刚才确实是和同学打电话一起说春节在哪里玩的事情,长呼了一口气,拍了拍申清的肩膀:“既然拿完药了就快点回去吧。” 申清挤出一个笑容,乖巧的点了点头。 姑父也挤出一个自认为和蔼的笑容,煞有介事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女医生,才又乘坐电梯回到了一楼。 而许年早就在一楼的某个角落藏了起来,等待着男人离开再向申清询问刚才听到了什么。 而申清紧握着手机,也松了一口气。 傅怀枝听见她的声音,漫不经心的问:“走了?” “嗯。” “那个人是谁?我听得出来你很紧张。” “唔…”申清面露为难这件事情一句两句解释不清楚,而且在医院说也不太好。“等我回到房间再跟你说好吗?” “可以…所以清清——” “嗯?” “你发烧了吗?” “嗯。”看来傅怀枝是刚才申清和姑父对话的时候听到了,本来想瞒下来,不想让他她心的,可阴差阳错的还是让她听到了。 “多少度?” “三十八度五,不过我现在打了点滴开了药,回去吃了肯定就好多了!你不用担心的!” 那边静默了一会,传来一声轻呵。 “真是…” 傅怀枝握着手机骨节分明的手泛着白,语气却平静:“还有一周。” “嗯?什么还有一周?” “还有一周我就回国,到时候我会直接去找你。” 申清啊了一声。 “现在回去睡觉,你要跟我说的那件事情明天再说,先回去休息好。” “嗯…” “医院离你老家有多远?” “大概一个小时。” “那好。”傅怀枝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一个小时之后,我要看到你躺在床上。” 话落,申清手机上就有了一笔转账。 那是一笔一万块的转账,备注:“路费。” 路费…一万块?好陌生的组合。 申清无声的咽了一口唾沫,迟迟没有伸手去领。 “领。”傅怀枝言简意赅。 “怀枝,我用不了那么多钱,只是回个家而已。” “…随便你买什么都可以。”那边沉默了几秒,发来一句话。 好吧,既然这样,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申清很乐意的领了那笔钱。 电话挂断。 申清把手机放进兜里,视线往下面一撇,这才发现许年正在一楼等自己。 申清叹了一口气,也乘坐电梯回到了一楼。 许年迎了上来:“我刚才看见了,你趴在门口上听了很久,说吧,都听见了什么?” 申清看着他:“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告诉你之后,你会做什么?” 许年挑眉笑了笑:“我说了他有猫腻,要是能听到什么把柄,当然是让我妈狠下心来和他离婚。” “你也知道吧,我还有一个妹妹,她可舍不得让她爸妈离婚,你以为我妈为什么会突然打电话说离婚这件事情还要暂且放一放,我当然要快刀转乱麻。” 申清垂下眼眸思考了一会,就目前来说,离婚对姑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自己把这件事情告诉许年,由他来告诉姑姑会比自己直接告诉姑姑好得多。 “好吧,我告诉你,不过不能在这里说。” 申清抬眼看了看六楼的办公室,那个女医生还在那里。 “可以,我们出去说。” 两人走到外面一处偏僻的地方,申清就将听到的内容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许年。 许年在听完整个内容之后先是挑眉惊讶,然后是发出轻蔑不屑的笑声,最后笑声越来越小转变成一种势在必得的阴冷神情。 “谢谢你了。”许年朝申清伸出一个大拇指,从心底深处开口叫了她一声:“妹妹。” “需要我送你回去吗?妹妹?” “不用了。”申清摇头,她并不是很想和许年呆在一起:“接下来你要怎么做?直接告诉姑姑吗?” 许年意味不明的笑了:“也许吧,但我还是更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当场揭露的快感,反正接下的事,就不用麻烦你了。” “我的…好妹妹。” 许年笑着离去,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里。 申清看了一眼手表,突然想起了傅怀枝说的话,一个趔趄,吓得连忙坐上了回镇里的车。 第43章  终于在一个小时后准时回到了老家的房间里。  申清拍了一张自…… 终于在一个小时后准时回到了老家的房间里。 申清拍了一张自己窝在被窝里的照片给傅怀枝发去, 那边嗯了一声,才嘱咐申清好好休息。 一夜好眠。 大年初三,烟花爆竹仍旧响个不停。 姑父他们那边迟迟没有动静, 许年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动作,医院的那件事情仿佛没有发生过。 这种状况一直维持到大年初六,镇子里许多人都开始返回城市, 申父申母也打算明天带申清回去,回程的机票也已经早早的买好。 爷爷这几天一直心不在焉,申清知道她是在担心姑姑的事, 但申清在医院和许年一别的时候很匆忙,甚至都没有加上微信。 否则, 她就能从许年那里问问情况了。 吃完中午饭,申清睡了一个午觉, 醒来的时候差不多是两点半, 楼下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争执声,申清往窗户外面探去, 发现姑姑一家的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停在了楼下, 还有两三辆不认识的车辆。 申清顿感不妙, 连忙往楼下大厅跑去,发现大厅里已经坐满了乌泱泱的一群人,全都面色沉重。 许年跪在一边,脸上没有表情, 但眼里分明都是深不见底的笑意,申清已经猜到了一大半,许年应该是把医院的事情说出来了。 姑姑坐在一边, 眼神空洞,满面泪痕, 应该是哭过。姑父跪在许年的另一边,身体微微颤抖着,表情惊惧。 其他人申清不认识,但好像是姑父那边的亲人,全都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骗了我女儿那么多年,连同一个女医生!” 大厅中间端坐的爷爷看着姑父,目光冰冷而锐利。 姑父嗡动着唇,目光怨毒的看向旁边的许年,今天一大早,他就带着姑姑直接往医院的妇科走去,刚开始姑姑还不明所以,问他来医院做什么?是不是生病了?一个男孩要来看病,也不应该来妇科。 许年摇摇头,径直带着姑姑来到了那女医生面前表明了身份,女医生大为震惊,闪闪躲躲的,就想准备找个借口走了。 许年哪里会给她这种机会,把听到的事情一股脑的全部说了出来,并让姑姑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自己去查,申家这样的家族,很容易就能查到。 姑姑先是震惊,然后笑着说不可能,问许年从哪里知道了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后来又开始回想这几十年来的种种蛛丝马迹,她的丈夫,她的女儿和面前这个领养的孩子。 无数往事,在她的脑海里如走马灯一般的播放过。 到最后,姑姑几乎是夺门而出。 医院里只留下了那女医生和许年。 女医生已经害怕得说不出话,她看着许年,像看着一个展露獠牙的青目野鬼,她张不出口问许年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她只知道她的职业生涯要完了,十几年的无数医学荣誉都将化成泡影,轻飘飘的随风散去。 第二天,姑姑就带着姑父和许年重新回到了爷爷家,还有执意要跟来的许晚怜,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还是惴惴不安的上了车。 姑父在知道姑姑已经知道了生育的真相时,崩溃的几乎站不住脚,这一次,他是真的一败涂地了。 爷爷知道前因后果之后勃然大怒,再也没有了任何一丝怜悯之情,当场把姑父那边的亲人都叫了过来,当场对峙。 第46章 所以现在,申清才能看到这乌泱泱的一群人。 看到申清下了楼,众人的目光纷纷向她投去,姑父的目光也落在她身上,这一对视,姑父猛然想起了那天晚上在医院遇到申清的事情。 他没有在其他时间去见过那个女医生,但现在事情竟然被泄露了,那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医生和…申清?! 姑父的目光变得怨毒,现在回想,申清既然说她是感冒发烧,那应该在普通的门诊科,为什么会在妇科的走廊上打电话呢? 还有许年… 姑父看向许年的目光更加怨恨,像一条窥伺的毒蛇,这个小兔崽子又是从哪里知道的?他想不明白,他真的想不明白! 许年察觉到身旁投来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把头更低下去了一点,装作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爸,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你骗了妈那么多年,还常常责骂她没用。” “爸,你怎么能这样啊…”许年流下几滴泪水。 “闭嘴!”身旁的男人青筋暴起,厉声呵斥:“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指点点的?你到底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情,废物一个!闭嘴!” 许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台上的爷爷使了一个眼色,会意的三叔立即上前给了姑父一个巴掌:“你才应该闭嘴吧,都事到如今了还在叫嚣些什么?我以前敬重你才叫你一声姐夫,敢这样对我姐和我侄子?你踏马的你!” 姑父最大的眼冒金星,但他家里来的人一声都不敢吭,毕竟家里都还需要申家的支持。 姑父脸被打的红肿,申清在他捂着脸抬眸的时候又不小心和他撞上了眼。 “申清?!” 姑父咬着牙:“一定是你,那天晚上一定是你听到的吧?!一定是你!除了你没有别人会听见!” 申清深呼了一口气,看了眼许年,他没有丝毫要说的意思,申清只能自己承认:“是我。” 姑父重重的嗯了一声,用一种极为不屑的语气破口大骂:“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个贱人!” “闭嘴!不许说我女儿” 申母厉声打断,接着不解的走了过来:“清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什么医院不医院的?” 申清看着她,又看着在场的所有人,目光坚定的把自己那天晚上发烧去医院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众人的脸色越听越难看。 “所以最后我把这件事告诉了许年哥哥,我只希望姑姑过的好一点,不要变成一个只会传宗接代的工具。” 申清说的很慢,但没有人催促,现场鸦雀无声。许年在听到申清讲完之后才慢慢的解释:“是的,那天晚上是申清妹妹听到的,她转达给我,我不想扯到妹妹让父亲记恨就没有说,妹妹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啊。” 申清有些无语的看着他入木三分的表演,如果不是看在姑姑的份上,她才不愿意在这和他表演兄妹情深的戏码。 申母听完一阵后怕:“怎么现在才告诉妈妈?你应该早点说出来,没事的!” 申清说了声没事,向申父的方向看了一眼,申父表情复杂,但更多的是担忧。 “我没事,真的。”申清拍了拍申母的手,让她放心。 “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对说吗?” 说这话的是申清的姑姑,她嘴边挂着一抹笑,看起来麻木又绝望。 “虚伪的甜言蜜语,还是恶毒的伤人的话?嗯?承认那个时候你跪在地上求我的时候,我是想过要原谅你的。” 姑姑说着说着落下一滴泪:“我以为那么多年的夫妻情分你对我有情,却没想到我在你心里只是一个有利用价值的女人而已。” “从少年时期一直沉沦在爱恋之中到现在的只有我,而你,而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姑姑笑了笑,站了起来:“我不会再爱你了,当然,我也不会再恨你,孩子都归我,你,净身出户,那个女医生我也会追责,你的丑事会被所有人知道!明天就是大年初七了,记得带上身份证。” “我们民政局好聚好散。” 姑父闻言绝望的扯住姑姑的衣袖:“老婆,不,不要!” “爸爸!” 这次出声的是许晚怜。 不同于此前的挽留,在听说完整件事情经过之后,她觉得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认清过这个亲生父亲。 “让妈妈走吧。” 姑父惊愕的抬起头,看向这个同样也满脸漠然的女儿:“晚怜!你…你不要爸爸了吗?” 许晚怜俯下身,眼眶里带泪:“爸爸,是你不要这个家,不要母亲,也不要哥哥和我。” “是你亲手毁了这个家。” “不是…不是!” 申清错开眼不再去看,这满院的人没有人是开心的。 除了浑身上下108个心眼的许年。 —— 第二天,申父申母就带着申清远离了这一地鸡毛,乘坐飞机回到了原本的城市,申清说想回别墅,申父申母也没强求把她带去庄园,就让她回了别墅。 虽然有点舍不得爷爷,但回到熟悉的环境,申清还是松了一口气,姑姑那边说是对峙完的第二天就拿着身份证去离婚了。 姑父这回倒是没有什么可以死缠烂打的理由,心如死灰的办完了离婚证。 听说许年和许晚怜都改了母姓,变成姓申了,许晚怜心情如何申清不知道,但许年应该心情很好,毕竟改了申姓,自己就再也不是一个名存实亡的养子,而是有望继承姑姑遗产的继承人,这对他来说当然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第44章  不过现在,这都不是申清应该考虑的事,她躺在别墅床上来回翻滚,掰…… 不过现在, 这都不是申清应该考虑的事,她躺在别墅床上来回翻滚,掰着手指头满心雀跃。 还有两天傅怀枝就回来了。 她的爱人, 终于要从巴黎回来了。 晚上,门铃被人敲响,申清看监控发现门口站着风尘仆仆归来的柳叔。 申清惊讶的开了门, 柳叔取下头上的绅士帽,向申清行了一个绅士礼:“小姐,我回来了。” 看着柳叔满面春风, 容光焕发的模样,申清笑了出来:“柳叔?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在旅游吗?” 柳叔咳嗽两声:“过年去我儿子那里吃了一顿饭, 至于旅游嘛…今年人太多了,什么景点都挤得水泄不通的, 我一把老骨头, 玩了几天就回来了。” “况且今天都大年初七了不是?我接到小姐你回别墅的消息,所以我也回来了。” 申清挥了挥手, 接过柳叔的行李箱:“快进来快进来, 这么冷的天, 有什么话进来再说吧!” “好咧!” 柳叔搓搓手,迈进了别墅。 一进门,柳叔就麻溜的在别墅各处溜达了一圈:“一个多星期没打扫了,我明天收拾一下吧。” 申清摆摆手:“什么收拾不收拾的, 才刚回来,柳叔,你不累吗?去洗个澡休息吧?” 柳叔想了想, 半天憋出一个也行。 申清笑着摇摇头,嘱咐柳叔一定要休息好, 才又上了二楼。 回到别墅的第一晚,申清睡得相当不错。 第二天一大早,门铃又响了起来,柳叔去开,发现是两个拎着大包小包回来的佣人们,申清都有点惊讶,她给佣人们的假期明明是到正月十五号结束后,这两个人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两个佣人默不作声的把自己东西往里搬,面对申清炙热的目光还是忍不住支支吾吾的说出了理由:“小姐,我们家里长辈急,催婚。” “别墅比较清净,不想在老家呆了。” ……别墅比较清净?? 这个理由,申清无言以对。 申清哦了一声:“那好吧,不会觉得吃亏就行。” 两个人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什么吃亏?不吃亏的,小姐…小姐人好。” 什么呀。 申清都有点愧不敢当了,她只不过是按时发放工资,平常给点福利而已,很正常。 “好了,你们也在别墅里休整一下,回到自己房间打扫一下,明天再上班。” “谢谢小姐。” “嗯。” 佣人们各自回了她们的房间,申清刚想坐一会,门铃又再次响了起来。 不会都回来了吧?! 申清头都大,只能再次示意柳叔去开门。 大门打开,柳叔面露惊讶,迟疑的看向申清。 “怎么这副表情?是谁?” 申清站了起来,边走边问:“是熟人…吗?” 申清发出的最后一个字音哽在喉咙里,来人竟然是许年。 “许年?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门口的许年笑得温柔,他轻轻的反驳申清的话:“是申年,还有,别一直叫我的大名,叫哥。” …申清一直叫的都是许年,突然改口还真不太适应:“好吧,所以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第47章 “需要什么正式的理由吗?我只是想来见见你,你在哪里只需要问问你爸妈就好了,你和我可是兄妹关系。” “想来见我?真的”申清呵了一声,她怎么那么不信呢。 许年从身后掏出一束花,神色变得严肃:“好了,我是来说正事的,上次医院的那件事情,我还没有正式的谢谢你。” “…客套了。”申清皮笑肉不笑:“我那是为了姑姑的终身大事。” 许年执意的把花递过来:“我说你就收下吧,一束花而已,对我那么警惕干什么?” 申面露难色,最终还是叫了柳叔过来把花拿走。 许年站露笑颜:“我说这才对嘛…不让我进去坐坐。” “当然。”申清叹了一口气,把许年请了进去。 柳叔给许年上了茶,毕恭毕敬的退下,许年抿了一口,说了句好茶。 断断续续喝完了一杯,许年四处看了看别墅,问出了一个问题:“你这个别墅有多少个房间啊?” “没有数过,主房,客房,佣人的房间,加起来大概十几间吧。” 许年挑眉,忽然转移了话题:“那腾出一间给我住两天?” “你要在我这里住?!”申清蹙眉:“不太好吧?” 话音落,申清就接到了姑姑打来的电话。 “喂,姑姑。” “是我,有没有看到你哥啊?” …申清看了眼对面的许年,转过头:“看到了。” “你哥说医院的事怕你害怕,想过去看看你,你们表兄妹也那么多年没见,熟络熟络,不知道能不能让你哥住两天?” 没等申清说什么,姑姑又道:“我知道的这孩子心事也很多,他没有什么朋友——” 申清深呼了一口气,姑姑都这样说了,再拒绝就显得她不近人情了。 “好。” “真的?”电话那边传来姑姑喜笑颜开的声音。 “嗯。” “那就谢谢你了清清,回头姑姑请你吃饭啊!” “姑姑你太客气了。” 申清挂断了电话,无语的看向对面的人:“随便你自己选吧,反正房间多的很。” “想去哪里就告诉我,我带你去散散心,不过说好啊,就只住两天!” 许年微微一笑:“妹妹真好。” 申清站起身看透一切:“少来。” 许年再度勾起唇,而后幽幽盯着她的背影,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第二天,申清简单吃过早饭,许年就心血来潮说要去要去周围的公园逛逛。 最近的公园离这里有一公里,天寒地冻的,申清让他换个地方,许年想了一会,又说想去申清的高中看看。 “高中?” 申清有点犹豫,现在大年初七,学校里的高三生已经过完年回学校了,自己没有理由带着一个陌生人进去打扰。 许年看出她的为难:“如果不方便进去,那就在外面看看也行。” 既然许年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申清也不好再推辞,当即就带着她来到了学校外边。 学校空荡荡的,门口还有申清熟知的保安大叔在那里守着,申清在门口张望的身影吸引了他。 “是申清同学吗?” “大叔,是我。” “高二学生不是还没有开学吗?你在门口看什么?还有你身边的那是?”保安眯着眼:“我还以为是你们班长呢,她不是经常和你一起吗?” 怀枝… 申清欲盖弥彰的看了看保安大叔,心虚想着应该没让他看出来。 “哦…这是我哥,他就是想来我上学的地方看看,但我哥毕竟不是这里的学生,所以就在外面看看。” “哦,这样啊,那没问题啊。”大叔无所谓的摆摆手:“你是这里的学生,旁边的是你家里人,可以进去看看,这没什么。” “真的?”申清眼睛亮了亮。 “进去吧,快些出来就行了。” “好。” 申清点头,快速带着许年进了校门。 许年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环视了周围一圈发出感慨:“你们学校的景色还不错。” “还可以吧,看多了也就一般。”申清没有什么所谓。 “你们班长是谁?男生还是女生?“我刚才听警卫说,你和你班长很亲密?” 许年没有任何预兆的突然转了话题。 申清心一紧,停下了脚步:“问这个做什么?” “就是…问问。” “女生。” “哦,女的。”许年垂下眼眸,看不出什么情绪:“那你们平常上课的教室在那里?” “那边。”申清指了一个方向,就开始带着许年走到了一楼,通往三楼的走廊被锁住了。 申清看着锁头,无奈的摊了摊手:“我的课室在三楼,没办法,上锁了,高二没开学,教学楼的区域还没有开放。” “没事。” 许年歪了歪头。 两人找了个温暖的位置坐了下来,刚坐下来,申清的手机就响了。 是傅怀枝的视频通话。 即便许年在身边,申清还是毫不犹豫的接了。 视频刚接通,傅怀枝就看到申清旁边坐了一个男人,并且聊天背景还是在学校的长廊下。 “…” 申清感觉傅怀枝的脸色冷了几分。 “怀…班长。” “嗯。” 申清连忙解释:“这是我姑姑的儿子,我哥!我哥!” “你哥?” 许年露出一个温润的笑,对着视频打了个招呼:“你是…我妹妹的班长对吧?你好,我叫申年。” “傅怀枝。” “啊…姓傅啊。”许年眯了眯眼。 申清有些着急,她左右看了一眼,对许年说了一句在这等我,就匆匆跑到了一个没有人的角落。 屏幕里的傅怀枝看着不断移动的申清,目光幽幽,等她停下来才慢条斯理的问:“你带你哥来学校?做什么?” “他说来我学校看看,仅此而已嘛。” 傅怀枝微微挑眉不语。 申清嘟着嘴隔着屏幕撒娇:“哎呀,这个不重要,你是不是明天就要回来了?我可数着时间呢!” 傅怀枝的脸色柔和了一点,轻轻嗯了一声。 第45章  “明天大概下午三点,我就会到机场了。”  “那我去接你!”…… “明天大概下午三点, 我就会到机场了。” “那我去接你!” “不用,我之前就已经说过了,天气太冷了, 你不用来。” “好吧。” 傅怀枝看了一眼申清,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你哥要在你这里住几天?” “就一两天吧。”申清想了想:“反正不会呆太久的。” “嗯, 那就先这样,我还有最后一些事情要处理,明天下午我会去找你。” 傅怀枝说了声乖, 就挂断了电话。 申清收起手机,回到了许年身边, 许年表情微妙:“电话这就挂了?” “没什么话要聊,所以就挂断了。” “是吗?…”许笑笑得意味深长:“你们班长挺好看的, 高鼻梁, 轮廓流畅,眉眼精致, 有一种雌雄莫辨的美。” 申清扯扯唇:“你看的还挺仔细。” 许年摊摊手:“只是眼神比较好罢了。” 申清伸了个懒腰:“所以接下来你要去哪?我的课室你看不了, 换个地方吧。” 许年作思考状, 申清以为他计划好了什么要去的地方,结果想半天憋出一个“回家吧。” … 申清无语凝噎,但又不得不带他回了别墅,许年在为他整理好的房间里睡了个午觉, 睡醒后又坐在了饭桌上刚好赶上午饭。 “挺丰盛的。”许年笑了笑,主动夹了一块鱼肉给申清。 “那就谢谢你的好意了。”申清盯着那块鱼肉,勉强扬起一个笑容。 “跟我何必客气呢?妹妹。” 妹妹这两个字许年咬的特别重, 在他的嘴里这两个字仿佛变了味。 申清快速的吃完饭,就让许年自己好好吃, 自己则快速上了房间坐在桌子前。 书包里的那些寒假作业还没有动过,傅怀枝明天就回来了,申清不得不打算临时抱一下佛脚,这次就先不动最难的数学了,先从最简单的语文走起吧! 申清动起笔,果然中国人就是有母语优势,除了作文之外,其他地方能写的不能写的申清都写上去了。 写完语文,申清又拿起了历史,历史的答案总是随机应变的,所以申清写的不多,方便修改,可写到一半,身后就响起了许年的声音。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没有敲门就进来了。 “你怎么不敲门呢?” 许年笑了笑:“你的门没有完全关紧,我看你在埋头苦读,就没有出声打扰你。” 许年岔开了话题:“看起来你的学习成绩还不错?” 申清皱眉:“一般吧,下次进来记得敲门。” 第48章 许年笑了笑,满不在乎的说了声好,接着他的视线就开始在书中上游走,最后定格在一只小巧玲珑的纸兔子灯笼和花上,这是上次在古镇里玩的时候傅怀枝买给她的。 “这个灯笼和花是你买的吗?你的房间里到处都是花呢。”许年闻了闻一束玫瑰:“香味还不错嘛。” 申清拿起灯笼放到了另一边:“有人给我买的,还有,别动我的花,它们很难养的。” 许年很识趣的收回了手:“有人给你买的?男的还是女的?” 申清啧了一声:“你管的着吗?” 许年退后了两步:“生气啦?我只是问问而已嘛。” “班长,是班长给我买的行了不?你出去!” 许年眼眸暗了暗,嗓音低了几分:“你跟你班长关系很好吗?” 申清一噎,她肯定不能明说和傅怀枝的关系。 “关系很好的朋友一起出去玩,不是天经地义吗?” 许年微微挑眉:“当然天经地义。” 申清没好气的回答:“所以你还有什么事吗?” “有。” 许年俯下身,细心的为申清挽起头发,然后从上面挑出一个细长的枯枝叶:“刚才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沾上了。” 申清一愣,此刻两人近在咫尺,许年拿着枯枝叶,正眼带笑意的看着她。 … 申清麻溜的从他的包围圈里钻了出来,皮笑肉不笑的请他离开。 许年却突然不着调的说一句话:“细看之下,你还挺好看的。” … 申清敷衍的说了几声谢谢谢谢。 许年见申清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把枯树枝握在手心才,慢悠悠的出去,还贴心的把门关紧了。 申清无力的趴在桌子上,这许年神经兮兮的,也不知道想做什么。 晚饭时分,申清停下手里的笔,摸了摸肚子决定下楼吃饭,许年早早的就已经坐在了饭桌上,柳叔给他倒茶,看见申清下来的间隙,还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好在这顿晚上许年只是慢条斯理的吃完,并没有再说其他任何的话就回了房间。 申清也回了房间,今天晚上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里都是明天和傅怀枝见面的场景,直到半夜一二点睡意才刚刚袭来。 申清睡着以后,走廊的上声控灯被一阵脚步声给叫醒,那双脚步停在了申请的房门前,申清平时并没有锁门的习惯,脚步的主人微微的扭动了一下门把手试探,发现开了之后就迈着极轻的步伐进来了。 熟睡的申清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常,也没有察觉到有人在她的床前站定,慢慢的,来回的徘徊。 申清在梦中呢喃了几句傅怀枝的名字,漾起一个甜甜的,满足的笑容,那人微微俯身盯着申清,在听到喊的是一个人名之后,表情微妙。 偷看的过程持续了十几分钟,那阵脚步又轻轻的迈出了房门,走廊上的声控灯再次响起,光影交错之间,脚步主人的那张脸显露。 许年回头看了眼申清的房间门,唇边浮起了一个极病态,诡异的笑容。 “傅怀枝吗?原来是这样啊。” —— 清晨,申清从床上醒来,许年依旧早她一步在沙发上坐着了。 他看了申清一眼,颔首微笑。 …怎么突然变礼貌了?申清不解。 两人依旧简单的吃过早饭,许年也没有提要去哪里散心就回了房间,一直到晚上傅怀枝发信息过来她已经到机场正在来的路上,许年才慢悠悠的从房间里出来。 他敲了敲申清房间的门。 申清给他开了门,以为他有什么事情要和自己说,谁知道他竟然旁若无人的走到自己的书桌上坐下,轻飘飘的来了一句。 “你有喜欢的人了?” 申清先是一愣,又是心里一紧,但很快就调整过来说自己没有。 许年笑了笑:“你知道吗?昨天晚上在睡梦里你都喊着一个名字,傅怀枝,你的班长。” “你…喜欢女的?” 申清蹙紧了眉头,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昨天晚上你私自进我房间?!” 许年轻笑:“你反应速度还挺快的。” 申清退后了两步,警惕起来:“你想干什么?” 许年却是顾左右而言他:“没想干什么,就是确认一下你真的喜欢那个叫傅怀枝的人吗?她的皮相确实惊为天人。” 申清忍下怒火:“这与你无关。” “那就是承认了。”许年的眼神变得幽暗,开始一步一步向申清靠近:“你怎么会喜欢一个女的呢?” “试试别的人不好吗?” 申清哼了一声:“你这话什么意思?” 许年站定脚步,语气淡淡:“比如说我,申清,我可是很欣赏你的人。” 申清微微睁大眼睛:“你是不是疯了?我们可是表兄妹关系!” 许年满不在乎:“我知道啊,我知道我们是表兄妹关系,但是你也知道,我只是被领养的,在血缘上,我们毫无关系。” 说到这,许年又开始向申清靠近:“你知道吗申清,要想在申家立足,搞垮我那个名义上的父亲还远远不够。” 申清边往后退边看柳叔和佣人们的位置,一边冷冰冰的回答:“所以你到底什么意思?” “当然是亲上加亲了,我喜欢你,你干嘛要喜欢一个女人呢?” “亲上加亲?”申清猛然意识到他来这里的目的,他就是想借此机会靠近自己,申清脸色难看到极点:“喜欢我?不敢苟同你的想法。” 许年又靠近了一步,申清也退出了门外。 “干嘛要那么绝情?我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这,还比不过你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傅怀枝吗?”许年的唇边依旧挂着温柔的笑:“另外,别再看了,柳叔有事出去了,那两个佣人在后厨,你要是喊,他们也听不见,你…也跑不过我。” 说完这句话,许年就快速冲了过来,一把握住了申清的手臂:“跟着我吧?嗯?” “走开啊!” 申清费力挣扎,但不平等的力量面前,她的挣扎显得无济于事。 许年幽幽摸上申清颤抖的脸颊,作势就要吻上去,却在关键时刻被人叫停。 “滚出去。” 走廊尽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束腰西装,身材笔挺。 她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在两个人都回不过神的空隙迅速拉过了申清,护在了身后。 许年眨了眨眼睛,线下见到傅怀枝的扑面而来的威慑力可比只是单纯在屏幕里强多了,直觉告诉他,这是一种属于顶端上位者的气息。 第46章  “我再说一遍,滚出去。”  傅怀枝的声音冷的可怕。  …… “我再说一遍, 滚出去。” 傅怀枝的声音冷的可怕。 许年从小就谨小慎微,不该做的事情不会做,吩咐的事情一定会去做, 他最清楚这种上位者从容的威慑。 许年在原地呆滞了片刻,眼里的光慢慢暗淡下去。 他在那一刻想到了非常多的事情,比如小时候在孤儿院里备受欺凌的画面。比如在被领养时小心翼翼的确定, 又比如来到申家后那些如履薄冰的每一刻,第一次面对自己名义上的爷爷,再到眼前的申清。 他过去二十一年的人生生涯, 恍然的就像是一场梦。 许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种情况下想到这些,看到傅怀枝把申清护在身后, 他的第一感觉竟然不是没得手的颓丧与不甘,而是在想如果也有人这样保护自己该有多好。 “哈…” 许年自嘲般的笑了一声, 身体不受控的后退两步, 下了楼就直接往别墅外面走去。 傅怀枝脸色阴沉的掏出手机打了几个字,不知道向谁发出了什么内容之后才回头仔细看了看申清, 紧紧的把她抱在了怀里。 惊魂未定的申清在感受到久未相见的爱人的气息之后, 才如释重负的回抱住她, 小声的哼唧起来。 傅怀枝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孩子一样哄了半分钟,最后干脆直接打横抱起申清来到她的房间,把她放到了书桌上, 方便与自己平视。 撩了撩申清额前的碎发,傅怀枝就把她身上裸露的肌肤都看了个遍,好在除了被许年捏住的手臂微微发红之外, 其他位置都没有什么异常。 傅怀枝这才把申清放了下来,接着转了个身在房间里查看了几秒, 脸色依旧不太好看。申清慢吞吞的从背后抱她,乖巧的用脸颊蹭了蹭她的后背。 “申年。” 傅怀枝忽然开口。 申清有些错愕的放开她,想起傅怀枝只是在那时视频里听过一句许年的自我介绍,没想到她就真的记住了名字。 傅怀枝转过身,面色严肃:“原原本本,完完整整的告诉我,你姑姑姑父和你这个名义上哥哥的事。” 直到听傅怀枝说出这句话,申清才想起自己本来答应过她要说的,但自己却忘记了。 第49章 “…好。” 申清一五一十的讲述了事情的经过,讲的期间还偷看了好几眼傅怀枝的表情,虽然她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但申清能感觉出自己越讲,空气里的气压就越低,直到低到一个冰点。 此时,傅怀枝的来电铃声刚好想起,打破了冰点,她走出走廊外接通了电话,申清跟在后面也想出去,但被傅怀枝单手拦了下来。 “回去。” “…哦。” 申清低眉顺眼的,但她当然不会乖乖听话,她就偷偷藏在门后面,果然断断续续的听到了对话。 电话那边的人听声音是个年轻的男人。 “许年往…方向,是否需要……,请指示。” 傅怀枝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申清隐隐意识到什么,傅怀枝该不会让人去跟许年了吧? 但是听电话好像不是“该不会”,是“肯定”。 … 申清脑海里一片混沌,乱七八糟之际,傅怀枝却突然回身把她抱了起来,不由分说的就吻了上来。 身体下意识的服从和回吻,申清不到三秒的时间就软了下来,搂着傅怀枝的手微微滑落,又被她捞了上来,申清整个人被抵在门上,好晕乎乎的被人吸着舌尖,肆意掠夺。 这个吻持续了一分半钟,中途傅怀枝还短暂的把她放开过几秒,以便呼吸新鲜空气,紧接着又堵住了她的唇,结束的时候,申清几乎都站不住。 傅怀枝身上依旧是那股清苦的冷竹味道,带着浓重的思念和爱意将申清四面八方的裹挟起来,宣誓着所有权。 吻完后,傅怀枝把自己埋进了申清的脖颈处,低低的喘着粗气,申清也脸红的不像话,咬着唇忍着呢喃。 过了两分钟,两个人才平静下来。 “怀枝。” “嗯?” “你是不是让人去跟许…申年了?” “我把他打了一顿。” “啊?” 申清微微瞪眼:“你把他打了一顿?!” “太轻了。”傅怀枝道。 “什么太轻了?” “只是打他一顿太轻了,应该吊起来折磨一会,让他不要觊觎我的人。” … 申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傅怀枝,会说出折磨这种词语。 “…打的很重吗?” 毕竟许年来自己家做客这件事情姑姑是知道的,现在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打回去姑姑看见肯定是要询问的。 傅怀枝从申清肩膀上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她明白申清的意思:“他们下手不重。” “那就好。” 申清松了一口气,傅怀枝却握住了她的手腕:“别再提起他了。” “我们好久没有见面了,我今晚想和你睡在一起。”傅怀枝几乎是明示,那双漆黑的眼眸里流光暗转。 申清错开眼神,脸颊又开始微微发烫:“那我先去洗个澡,我还没洗澡呢。” 傅怀枝嗯了一声,就看着她拿了换洗衣服进了浴室,水流声传来大概十几分钟后,申清就穿着一件粉色的吊带裙走了出来。 略显扭捏的爬到床上钻进厚厚的被子里,就开始眨巴着眼睛紧张的看着一旁的傅怀枝。 傅怀枝脱下她那件束腰西装,露出里面简单的衬衣,随意的搭在一旁的桌子上后关了灯,也躺在床上盖好了被子,她掰过申清因为害羞转向另一边的身体,让她的手搭上自己的腰,就这样抱着睡。 申清一动也不敢动,傅怀枝却极轻一声,虽然很弱,但还是被申清听到了。 “笑什么?” 一片黑暗中,她看不见傅怀枝的眼神正盯着自己滑落肩带边的春色无声的勾唇。 “没什么。”傅怀枝声音淡淡,听不出什么。 申清察觉到了不对,但她又说不出什么不对。 管它。 傅怀枝的心跳声就在自己的耳边无限放大,体温温热,熟悉的苦竹香味让她异常安心,申清哼唧了几下,就在傅怀枝的怀中安心睡去。 一夜好眠。 第二天,来叫申清的柳叔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傅怀枝陷入了沉思,昨天他昨晚出去买东西,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别墅里一片漆黑,佣人们也已经睡下了,申清的房间也关了灯,他就没有多想,简单收拾了一下买好的东西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结果今天早上做好饭叫许年吃饭,发现他的房间一个人也没有,反倒是小姐的房间多出来一个人,这让他一时间脑袋宕机,转不过弯了。 申清坐在早餐桌上,欲言又止,对面的傅怀枝倒是慢条斯理的在喝粥。 其实申清想解释,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好只好胡乱编了个借口。 对于许年,就说姑姑有事要他回去,所以连夜走了,对于傅怀枝嘛,就说她刚回国,很久没见申清所以来才看看。 但对于这套说辞,申清自己都不信,所以柳叔也只是半信半疑,但好在最后也没有多说什么,事情就这样糊弄过去。 吃完早餐,申清就和傅怀枝回了房间,申清本来想睡一个回笼觉,可谁知道傅怀枝竟然说起了寒假作业的事情。 想起自己还有一半的试卷还没做,申清一阵心虚,顿时睡意全无。傅怀枝见她这副模样,心下了然,只是浅笑着点了点申清的额头,就坐了下来。 申清喜出望外:“你要帮我写吗?” “不是。” “啊?那是干嘛?”申清略显失望。 “把你不需要做的题给划掉,节省时间。” “原来如此。”申清又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傅怀枝的身边:“班长大人这是亲自为我开小灶吗?” 傅怀枝没说话。 申清明知故问。 晚上,傅怀枝从行李箱里拿出来了她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并在上面打开了微信。 申清凑上前:“你回来了还有工作要处理吗?” “不是。”傅怀枝摇头:“班主任已经告诉我,学校已经确定了返校日期,我现在要和班上的人说。” 说着,傅怀枝就在班群里发了返校的日期。 申清看了一眼,元宵节过后的第三天,今天是大年初十,也就是说,还有一个星期。 申清的目光不自觉的转移到那群静静呆在书桌上的作业,苦笑了一声。 班群里则已经一片哗然,大多数人都在述说光阴如何如何易逝,假期如何如何短暂的像手里的沙,越想握紧溜的越快。傅怀枝倒是在这一片唉声叹气中又发了一条信息。 “返校日期已确定,请各位同学注意时间,如若有事或者意外不能如期到达学校者,请及时跟我说,回复请说收到。” 不多时,班群里纷纷响应,收到刷屏。 傅怀枝简单的作了一个表格,以准备统计返校和未返校学生的数量,果然在消息发出去的几个小时内,就接连有好几个人说有事等各种理由不能如期回来。 傅怀枝一一记下之后才合上了电脑。 第47章  “累吗?”申清心疼的给傅怀枝倒了一杯水。  傅怀枝喝了一口 “累吗?”申清心疼的给傅怀枝倒了一杯水。 傅怀枝喝了一口, 就放下了水杯看向另外一边的书桌:“试卷做的怎么样了?” “啊?”申清紧张起来:“我我,我正在思考数学题呢,三分之二吧…大概。” “先不用做了, 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里?”申清不解,怎么突然要出门。 傅怀枝却没说那么多,牵着申清的手就往一楼走。 “等…”申清艰难的拿上手机, 朝厨房的柳叔喊了一句。 “柳叔,先不用给我做中午饭了,我和怀…班长有事出去一趟!你和他们先吃!” 柳叔着急忙慌的跑出来:“小姐要去哪里?怎么那么仓促啊?” 申清很想说地名, 但是她也不知道。 傅怀枝带着她上了车,给她系好了安全带后就一路疾驰而去, 车开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最后停在一个福利院的门前。 福利院? 申清张大嘴巴, 好端端的, 怎么突然带她开这种地方? 傅怀枝却已经下了车,还贴心的给申清拉开了车门。 “这是…?”申清下了车, 看向傅怀枝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如你所见, 是一个福利院。”傅怀枝语气平淡:“着福利院里面有十一个给孩子, 平均年龄不超过十岁,平常只有两个人在照顾。” 申清依旧不太明白:“那带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傅怀枝笑了笑:“不是写作业写累了吗?——里面的那些孩子很喜欢像你这样的姐姐。” “什么意思啊?”申清压根摸不着头脑。 “进去就知道了。”傅怀枝重新握住申清的手,带着她进了福利院的门。 一进去,申清就被福利院里的景象震惊, 这哪里是什么福利院,这分明就是一个春色满园关不住的花园。 第50章 明明还是冬末初春的季节,这里竟然就开满了不知名的鲜花, 地上,房屋上也爬满了翠青色的藤蔓, 一派绿意盎然。 傅怀枝带着惊讶的申清上了二楼,推开了一扇有许多卡通人物的门,门里有炉火,炉火旁围坐了一群粉雕玉琢,正昏昏欲睡的孩子,还有两个大人在一旁守着。 大人是两个看上去就憨厚的中年女人,她们被推门的声音吵醒,循声望去见是傅怀枝眼睛亮了亮,连忙站了起来满脸歉意的鞠了一躬。 “傅小姐。” 傅怀枝嗯了一声:“一切都还好吗?” 两个女人点了点头:“是的,傅小姐,这里一切都好。” 傅怀枝微微弯腰:“有劳了,过年还让你们留守在这里。” “哪里的话!”女人连忙伸出手想扶却又不敢扶:“我们俩能继续维持那么好的工作已经是幸运之极了,还要多亏傅小姐您的帮助。” 申清听着他们的对话,忍不住开口:“福利院的…工作?” 女人们太专注傅怀枝,这才注意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傅小姐,这位客人是?” “是我喜欢的人。” “嗯?!” “啊?!” 申清和两个女人同时发出感叹,申清的脸立马唰的一声变红,她以为傅怀枝的介绍会是同学,朋友之类的官方语言,没想到她就这么水灵灵的说出来了! 两个女人意识到失礼后看了一眼对方,迅速压下了好奇,默认这种喜欢是朋友间的。 毕竟两个女孩之间不就喜欢说喜欢对方吗?…对,一定是这样。 这么想着,两个女人的脸色倒是又恢复如常,其中一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礼貌的开了口:“那,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申清急忙伸出手,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试图转移刚才事情的注意力:“我叫申清,申,口十申,清,清楚的清,你们好你们好。” “好,好。”女人别握手边看向另一边的傅怀枝:“那傅小姐,你和申清小姐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傅怀枝看向身后的那十一个孩子:“只是心血来潮,想看看他们。” “没问题,这当然没问题。”女人们退到一边,看着傅怀枝和申清走到那群孩子的身边。察觉有人靠近,孩子们纷纷睁开了圆溜溜的眼睛。 其中有一个小女孩醒来的时候就恰好与弯腰查看的申清四目相对,女孩的眼睛一下便放大了不少,喃喃的在那说了一句:“哇,漂亮姐姐。 申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漂亮姐姐?” 女孩拍拍手,显的有些激动:“这里有一个漂亮姐姐!”说着,女孩就伸出双手想让申清抱。 申清向傅怀枝投去目光:“可以抱吗?” 傅怀枝点头。 于是申清就伸手将小女孩抱了起来,这小女孩大概才五六岁,正是不谙世事的年纪,看自己被抱了起来,高兴的手舞足蹈。 申清看她这副模样,也不由的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低头一看,申清又蹙起了眉头,周围还有好几个伸着手也想被抱的孩子,满脸的可怜相。 “你,也抱一个。”申清看着手里空空如也的傅怀枝,不满的发号施令起来。 傅怀枝哑然失笑,也随手抱起一个男孩。 申清摇晃着孩子,问道:“这些孩子,在这福利院很久了吗?” “是的,申清小姐。”其中一个女人站出来说道:“大多数孩子两岁三岁就在这里了,更甚者刚出世就被父母抛弃在了这里,整夜整夜的哭,哭的人肝肠寸断,于是我和我身旁的这位出于好心一起创办了一个很小的福利院,就正如你进门时所见。” “但后来随着孩子越收养越多,我们逐渐入不敷出,更别说可以找到领养人将孩子托付到一个良好的家庭里。” “正当我们以为山穷水尽之际,却遇见了这一生不可多见的贵人——傅小姐,她偶然听到了我们的事情,就毫不犹豫的出手相助,将这奄奄一息的福利院又重新办了起来,傅怀枝小姐,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 “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让人送物资过来满足福利院日常的衣食住行,也会联系想要领养孩子的家庭,我们陆陆续续送出去了十多个,现如今,就只剩下十一个了。” “原来是这样啊。”申清放下手里的孩子来到傅怀枝身边戳了戳:“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傅怀枝挑眉:“只是一件小事,没有必要。” “小事?”申清微微嘟起唇:“那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不会只是单纯来抱孩子吧?” “过年。”傅怀枝也放下手里的男孩,定定的看着她。 这回申清是真的不解了:“年不是都已经过完了吗?” 傅怀枝:“再过一次,和这里的孩子们一起。” 此话一出,申清微怔片刻,的确,这些孩子是没有过年的概念的,他们没有父亲,没有母亲,甚至连一个家人都没有。 但他们应该去感受过年的氛围,要体验那种人间的温暖感觉。 “好。”申清想明白后,就没有什么犹豫就一口答应了下来,反正自己在爷爷家过年过的也没什么滋味。 一旁的两个女人对傅怀枝的话也表示同意,大年初一那天他们只是简单的吃了顿饺子,看了场烟花就早早睡下了,对孩子们来说,这不过是平常的晚餐丰富了一点而已。 申清提出提议:“那…先去买点过年要用的东西?比如说对联,浆糊,鞭炮,灯笼之类的?” 两个女人高兴的搓了搓手:“我们去准备!就是…要劳烦傅小姐和申清小姐在这里先看着这群孩子了。” 申清挥挥手:“没问题,尽管去吧,看个孩子而已嘛。” 女人们附和了几句也对,就出了门。 可等她们采购完物资回来时,申清却已经被这群调皮的孩子们围在墙角,瑟瑟发抖了。 她忘了,这群孩子正是狗都嫌弃的年纪。 傅怀枝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着,最后才过去把她拉了出来护在了身后,对着那些还想围上来的孩子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她是我的。” 孩子们只能干瞪眼,傅怀枝不苟言笑他们不敢靠近,好不容易来了一个温柔的漂亮姐姐,怎么就变成她的了? 先前那个被申清抱过的小女孩一扭一扭的跑了过来,看傅怀枝紧紧护着申清,稚气的在原地蹦哒了两下,气呼呼的说:“姐姐,我长大了要,要娶姐姐。” “娶我?” 听到这话的申清哭笑不得从身后探出头,严肃的说道:“你还这么小就想娶我了?女孩子是不能娶女孩的哦。” “怎么不行?” 没等小女孩回答,傅怀枝就开了口。 “什么?”申清微愣。 “我娶你。”傅怀枝语气淡淡,但眼眸里分明流光暗转。 申清的心在那一刻猛然跳动起来,不可抑制的跳的越快越快,越来越快,直到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我…我” 什么啊!傅怀枝说要娶她! “娶什么的…以后再说吧,我…我知道了!”” 申清跑了出去,她摸摸自己发烫的脸,傅怀枝刚才那句的后劲大到她在原地喘了五分钟都没缓过来。 还是其中一个女人说要准备贴对联了,申清才如梦方醒般回过神来。 第48章  她别扭的回到房间,偷偷的看了一眼傅怀枝,只一眼,心跳如擂鼓。 …… 她别扭的回到房间, 偷偷的看了一眼傅怀枝,只一眼,心跳如擂鼓。 傅怀枝倒是坦然, 对她张了张手:“跑到外面去做什么?回来准备贴对联了。” “…好。” 申清和傅怀枝一起将对联展开翻面,均匀的涂上浆糊,然后张贴到福利院的门口, 算是图个喜庆,接着又在门框上贴上两位门神,这个传统步骤也不能少, 还有灶王爷也不能少,能贴的地方都给贴上。 弄完这些, 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申清的厨艺经过寒假的磨砺, 已经小有所成, 就准备到后厨露一手,顺便给傅怀枝一个惊喜。 可来到厨房申清却发现傅怀枝已经在那里了, 而且还已经系上了围裙。 “怀枝, 怎么你…” 傅怀枝利落的拍晕一条活蹦乱跳的鱼, 掏出内脏,刮干净鳞片,洗干净鱼身后改花刀,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让申清想打下手的机会都没有。 傅怀枝还真是全能,厨艺也那么好。 “我说过,回来就为你洗手作羹汤。” 原来是因为这句话。 申清不免感动, 但她还是上前抓住了一根萝卜:“至少让我给你打打下手,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快吧?” 傅怀枝没说话, 但给了申清一把小刀。 申清笑着接过,将萝卜切成片状,又切成丝状,萝卜丝每一条都均匀大小。 “看来你的厨艺长进了很多,刀工强了很多。” “那是。” 第51章 申清嘟嘟嘴,扬起一抹笑容,寒假的时候她可是下了真功夫的! “除了糖醋鱼鱼和酸辣土豆丝,还有什么菜吗?” “当然。”傅怀枝报出菜名:“糖醋排骨,酸菜鱼,手撕包菜…总之,非常多。” “酸菜鱼?!”申清眼睛都亮了,她曾经在学做菜的时候做过好几遍这道菜,虽然烹饪技巧不能说是炉火纯青,但做出来绝对好吃! “酸菜鱼!我承包了!”申清拍拍胸脯。 “都行。”看她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傅怀枝无声弯起了嘴角。 就这样,两个人配合的还算默契,算上煲汤的时间,他们仅仅用了三个多小时就做出了一大桌美味的饭菜。 十一的孩子相继落座,申清特意在两个女人出门前叫她们兑换现金和买一沓红包袋回来,好方便申清在开饭前给他们发红包。 “孩子们,过新年啦!新的一年都要平安快乐,健健康康的,去到一个好的家庭,过好的生活,姐姐给你们大红包啊!” “姐姐,过年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一到过年,就有很多好吃的?” 孩子们虽然小,但看到红彤彤的红包袋还是知道里面装着能买很多很多东西的钱,一个个的期待都写在脸上,申清一个一个发下去,还要回答他们的问题:“是,有很多好吃的,可以放鞭炮,还可以看烟花哦!” 申清说着,还顺便给那两个女人送了两个大红包。 “申清小姐,这怎么使得?” 那两个女人自然是不好意思的拒绝。 “停,不要说那些虚的,我说给就给,以后福利院还要靠你们两个帮着,要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两个女人面面相觑,这才收下:“申清小姐,你和傅小姐一样,是个很好的人。” 申清被她说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是吗?我以前可是个捣乱头子,这一年才开始安稳下来的。” 傅怀枝看着十一个孩子望眼欲穿的眼神,轻咳了一句:“好了,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吧,这些都孩子快等不及了。” “对对对,吃饭。”申清分着筷子和碗,手上动作也不停,一直在给那些孩子夹菜:“都长身体,应该多吃点,这可是漂亮姐姐我做的!” 傅怀枝投来眼神:“嗯?” 申清认怂:“哈哈…好吧,姐姐只是打下手,大多数菜都是你们另一个姐姐做的!” 两个女人笑而不语,众人默契的开始动筷,傅怀枝见申清一直给别人夹菜,她就自己给申清夹了一块糖醋排骨。 “清清,你也要多吃一点。” “我知道。”申清乖巧的把排骨放进自己的嘴里咀嚼,惊叹道:“怀枝,你的手艺真的很好…不如也尝尝我做的酸菜鱼!” “好。” 傅怀枝依言夹了一块放进嘴里,虽然都是鱼,但一个糖醋,一个酸菜,做法不同味道也就大相径庭,傅怀枝品味了一下,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 申清有点紧张:“怎么?是不好吃吗?” 傅怀枝摇头:“不是,很好吃,看来你真的练了很多遍这道菜。” “好吃就好。”申清松了一口气。 长长的饭桌上,一群人热热闹闹的吃着饭,这让申清想起了小时候在爷爷家里的时候,那气候年味很浓,不像现在年味淡而且勾心斗角的心情还很多,小时候申清领了压岁钱就可以一觉睡到天亮,到底撒泼。 这才是她记忆力的过年,好久没有过这种感觉,直到现在她才又一次的体会到。 更何况,还有喜欢的人在身边。 而且她喜欢的人刚才还说要娶她。 饭吃到一半,申清想到这个就哪里都不自在,只好说想去上个厕所。 可没想到傅怀枝也跟了过来。 傅怀枝堵住申清的路:“你在想什么?刚才吃饭就看你心不在焉。” 申清看她一眼,把她拉到了一个角落里:“你刚才说的那个——” “什么?”傅怀枝明知故问。 “就是,就是你说娶我的事!”申清涨红了脸,终于说了出来。 “你一直在想啊?”傅怀枝调笑着凑近申清,语气暧昧:“这么想我娶你啊?” 申清锤她一拳,没用多少力,软的好像在调情,语气却愤愤:“你自己说的!” 傅怀枝挑起她的下巴:“那娶了你之后要叫你什么?老婆?” 申清恼羞成怒捏住她的嘴巴,傅怀枝出国一趟回来之前的高冷怎么突然就荡然无存了? 傅怀枝握住申清的手腕,反手蹭了蹭,脸色变得认真:“我认真的,但现在时间还太早了。” “…嗯。”申清软了下来,慢吞吞抱上傅怀枝的腰:“我知道,现在还是以学业为主,我就是…想想,就是想想。” 傅怀枝轻笑一声,抱紧了申清。 远处目睹一切的两个女人表情怪异,但很快又转变为正常。 两个女孩嘛,亲亲抱抱不是很正常? 对,一定是这样的。 —— 吃完饭,申清和傅怀枝帮忙收拾了碗筷,洗干净摆放整齐,此时夜色也已经很深了。 申清搬出了两箱烟花棒分给孩子们,拿出打火机想点燃的时候,手机来电铃声却突然响起。 “姑姑。” 看着上面显示的名字,申清心猛然一紧,犹豫几秒后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姑姑。” “喂,是清清啊,你哥昨天就已经回来了,我让他打个电话给你报个信,那孩子也不听,所以我就自己打给你了,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添麻烦?”申清不解。 “清清,你哥都跟我说了,冬天路滑,他自己不小心摔到了,我看了看,浑身上下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你还给他上药包扎好才送你哥回来了不是吗?糊涂啦?” 申清蹙紧眉头,许年不是让傅怀枝的人打了一顿吗?什么不小心摔到?这八成是他的借口,不好意思说他对申清做的事。 想了想,申清顺手推舟的说了下去:“是啊,姑姑,哥现在还好吧?还是应该去医院看看,万一里面摔坏了怎么办?” 那边沉默了一会,姑姑的声音才再度响起:“你说的对,改天是应该带你哥再到医院去检查一下,毕竟来年开春你哥哥要去支教了。” “支教?!”申清听到这两个字,脑袋一懵,这两个字怎么都和许年联系不上吧! “姑姑!是哥自己要去的吗?” “嗯,但主要你还是你爷爷主张的,支教三个月,时间不长,我倒不怎么担心。” “爷爷主张的?”申清思域百转千回,许年即将大学毕业,即便不被安排在申家的公司里,外面的公司也会有大把要他,何必要去做支教那么苦的工作呢? 但既然是爷爷主张,那就只有一个目的,他想磨砺许年,或者说让他镀一层金,由此可见,爷爷是真的把他当孙子的。 “姑姑,哥他,要去哪里支教?” “不太清楚,只知道是在一片草原上。” “…好吧。”“嗯,姑姑,那我就先挂了。” “好,你忙你的事情去吧。” 电话挂断,申清长呼一口气,自己刚才说话语气自然,应该没露馅。 但关于许年支教的事情,怎么想都觉得很离谱,许年他会愿意去那么远的地方吗?即使只有三个月,申清想不通。 “姐姐,烟花…烟花棒!” 一个小男孩歪歪扭扭的跑来拽了拽申清的衣脚,这才让她回神。 “好,姐姐这就帮你们点。”申清重新拿出打火机,挨个点燃孩子们的烟花棒,听着他们惊讶的开心表情,申清也暂时将许年的事情抛在了脑后,跟着他们一起挥舞起烟花棒。 傅怀枝坐在院子里的亭子里,看着申清和孩子玩耍,眼神温柔。 第49章  申清一扭头,就发现傅怀枝在看她。  “一起吗?”申清晃了晃…… 申清一扭头, 就发现傅怀枝在看她。 “一起吗?”申清晃了晃手里的烟花棒。 “不了。”傅怀枝摇头:“你玩吧。” 见傅怀枝推辞,申清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放下手里的烟花棒, 走过去和她坐在了一起。 “怀枝,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傅怀枝挑眉:“怎么突然会这样问。” “就是看你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申清想了想:“你的眼睛就是这样告诉我的。” “我的眼睛?” “嗯,从你的眼睛里我能看出来你现在不高兴。” 傅怀枝笑了笑, 摸上申清的脸颊:“你看起来很了解我嘛,也没什么,你想太多了, 我只是…有点困了。” “困了?” 申清明显不信:“那…那我们等会就开车回去吧。” “好。” 申清拉起傅怀枝去向那两个妇人们道别,两人皆是表示想把她们两个人留下来住一晚, 盛情实在难却。 无奈,申清只能和傅怀枝留了下来, 留下来倒也没有什么问题, 就是房间…那两个女人平日里住在一起,福利院的房间也不多, 最多就只能腾出一个房间。 第52章 申清莫名的看向傅怀枝, 表情有些心虚。 同床共枕这种事, 她们已经干过好多次了,但是在相对陌生的地方和傅怀枝一起睡,申清还是第一次。 房间在福利院的三楼最角落,那里已经提前被女人们打扫过, 一尘不染,淡淡的暖黄色灯光悬挂在房顶,给人的感觉还是很温馨的。 睡前, 申清给柳叔打了一个电话,毕竟夜不归宿这种事情, 还是需要解释一下。 和想象中的一样,柳叔果然是刨根问底,不放过任何一个不知道的点,确定申清安全才依依不舍的让她明天早点回来。 申清应了声好,就挂断了电话。 一回身,傅怀枝就已经坐在床上了。 申清咳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的走到另一边躺下,可谁知道傅怀枝的目光一直跟着她,即使申清重复了很多遍说她要睡觉了,傅怀枝也没有移开目光。 “…总是看着我干什么?不是说困了吗?” 傅怀枝不说话。 “你看你,又不说话。”申清在床上咕涌了一会,有点生气的转过身用被子捂住了脸。 “拿下来。” 傅怀枝终于开了口:“转过来面向着我。” “不要。”申清在被子里闷闷开口。 “转过来。” “不。” 申清听到一声窸窣声,接着就是自己被子被翻开,她被傅怀枝抱住腰转了过去,两个人就这样由分开瞬间转变成紧紧贴合的状态。 申清听见傅怀枝低低的叹了一声:“我明天不能跟你回别墅了,我要去跟我父亲说雷诺的事情…让我多看看你。” “明天就要走?” 申清立即抬起了头。 “嗯,我本来就应该先回去善后,因为…因为很想你,就先来看你了。” 申清抱住了傅怀枝:“那你说嘛,又不是不让你走。” 傅怀枝笑了笑:“我走了就只能等到开学再见面了。” 申清无所谓的在傅怀枝怀里蹭了蹭:“这有什么嘛,又不是很久,只剩下…” 申清掰着手指头:“开学只剩下五天了嘛。” “所以…”傅怀枝唇边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所以什么?”申清听不懂她的弦外之音。 “所以你的寒假作业,就剩最后五天了。” “啊?!” 申清一下泄了气,随即用力的捶打了一拳傅怀枝:“好好的,干嘛让我想起这个!” 傅怀枝也不恼,反手握住申清的手腕,意有所指:“寒假作业是我来检查,想让我放过你也可以…” “要怎么…怎么做?”申清想挣脱开傅怀枝的手,可两人之间的力气实在悬殊,申清只能就着这样的姿势躺着。 “我觉得你应该知道。”傅怀枝终于松开了申清的手,转而摸进她毛绒绒的衣服里。 申清一个激灵,面上绯红,一双眸子水光潋滟的嗔怒:“你要做什么呀? “我做什么?你感受不到吗?” “不行,不行。”申清想推开她,可手上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摸进她的衣服里,一点一点的摸过每一寸白皙敏感的肌肤,游移不定。 “别,别摸了。”申清呜呜了两声,显得可怜极了。 傅怀枝声音沙哑:“你每一次都是这样。” 申清含着泪:“什么?” “用那种表情看着我,钓着我,一吻你的时候你就软了,然后还要问我为什么要吻你。” 申清脸红的不像话,急忙下意识反驳,声音依旧软绵绵的:“我哪有?” “你看,你又撒娇了。” 傅怀枝语速极慢,声音又清雅,落在申清耳中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勾人,她缓缓捏住了申清细软的腰,忽而重重的吻了下来。 “唔…” 一个缠绵至极的吻。 —— 申清气喘吁吁的和傅怀枝拉开距离,她突然有了一种感觉,自己喜欢的傅怀枝本质上就是个变态的大色狼。 晕乎乎的…申清又差点被亲的缺氧了。 “呼吸不过来了?”罪魁祸首傅怀枝云淡风轻的发言惹恼了申清,她又转回了身:“不许亲我了!” “转回来,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申清本来是不想转的,可想起傅怀枝硬掰她过去的场景,只好又不情不愿的转回来。 没想到傅怀枝却一下捏住了她的下巴,又狠狠亲了一口,语气幽幽:“不让我亲,你要让谁亲?” 申清瘪起了嘴,她现在确定以及肯定!傅怀枝一开始清冷君子的模样都是装的! “反正不给你亲!” 申清恼羞成怒的下了床,可又被傅怀枝眼疾手快的拽了回来,知道自己惹人生气,傅怀枝只能低头去哄。 “好了,不亲就不亲了。” 申清哼哼了两声:“那作业的事?” 傅怀枝勾唇:“不检查了。” 申清这才露出笑意:“这还差不多!” “可以睡了?” “嗯。”申清重新躺了下来,用两个吻换来的不写作业果然就是心满意足。 傅怀枝替她盖好了被子,将头顶上暖黄色的灯光熄灭,就这样和衣而眠。 冬天本来就寒意逼人,福利院位置又偏,夜里更是寒凉,申清抱着傅怀枝的腰又贴近了几分,无意识的在梦里呢喃了几句。 傅怀枝睡眠浅,申清这么一动她也就醒了,有几缕风从窗户里吹进来,傅怀枝只好拉开申清抱着她的手起身去关窗户,顺便去拿多一床被子。 谁知道却恰好撞上了刚好起来看孩子们的女人们,得知傅怀知是想拿一床厚被子再盖暖一点的时候,毫不犹豫的从自己房间里抱出了一床被子拿到了她们的房间里。 傅怀枝接过,在原有的被子上又盖好了一层,期间申清还呢喃着抓住她的手不停的在自己脸上蹭来蹭去,说什么喜欢喜欢。 门口的女人表情更加怪异了,这一次她们实在想不到用什么理由来解释这两人之间若有若无的情愫,于是果断选择了闭嘴。 盖好后,傅怀枝说了一声谢谢,目送女人回到了房间后,就重新关上了房门。 申清在床上窝成小小的一团,像只可爱的小猫。 好可爱… 幸好是属于她的,属于她一个人的。 如果不是属于她的,那么无论用什么手段,也要抢过来。 傅怀枝眼神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晦暗不明,罕见的充满了侵略和占有欲。 但熟睡中的申清对此一无所知。 傅怀枝垂下了眼眸,又恢复到一贯清冷的目光,她掀开被子躺了下来,把申清圈进自己的范围。 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上,申清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随身物品,随即就和女人们还有孩子们告别,虽然有些不舍,但也无可奈何。 傅怀枝本来说好不和申清一起回别墅的,可是出发前又改变了主意,还是先把申清送到了家,然后再返回公司。 柳叔倒是一口一个哎哟,又是问申清冷不冷,又是问她饿不饿,这热情弄的她都不知道应该先回答哪一个问题了。 “先让我进去。” “哦!”柳叔一拍脑门。 申清哭笑不得,自己不就是在外面过了一晚吗?不至于那么担心吧。 柳叔义正言辞的反驳,又准备来一通外面有多么多么危险的话,申清左右看了一眼,趁着他唠叨不休的时候溜上了二楼。 上床躺平,一气呵成。 书桌上的那一叠厚厚的试卷和各种资料在申清眼里此时也已经变成一片虚无了。 跟班长谈恋爱虽然平时学习昏天黑地的,但有时候还是有好处的,这是她应得的! 申清美滋滋的掏出了手机,却发现聊天框里跳出来了一条许年的信息。 “你没有跟我妈说什么吧?” 申清嘴角抽搐,这语气,要不是看在姑姑的份上,她肯定要在爷爷面前告上大大的一状。 “没有。”申清没好气的回道。 那边沉默了一会,敲敲打打的回了几句话。 “你的班长傅怀枝,果然是你喜欢的人吧…” 申清腾的一声从床上坐起。 第50章  “你想干嘛?我跟你说,要是敢讲出去你就完了!”申清咬牙切齿的回…… “你想干嘛?我跟你说, 要是敢讲出去你就完了!”申清咬牙切齿的回道。 另一边的许年沉默的看着自己腿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嘴角同样抽搐:“呵,哪敢啊, 你相好打人还挺疼的,那些人一看就是专业训练过的打手。” 许年说着说着就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当时他跌跌撞撞的从申清家里跑出去, 跑到街上停了下来,心里一阵一阵的空虚,冷静了一会想要找个地方落脚, 可不知道从哪冲出来几个人那是上来就打,一拳又一拳的落在他的身上。 他还记得那群人打他之前和一个人通了电话,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如果没错, 那应该就是傅怀枝。 第53章 “傅小姐, 这个人被我们围住了,请问是要出手?请指示。” 那边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然后狂风骤雨般的拳头就落下来了, 幸好那群人还不算太莽, 没有往死里打,只是点到即止就立即散去了。 那时候许年摇摇晃晃站起来才发现被他们围起来的这个地方还是个监控死角。 “挺疼的是什么意思?很严重吗?”申清抓到敏锐词。 “那你觉得呢,我的好妹妹。”许年给她拍了一张自己伤口的照片,触目惊心。 申清有点不敢相信, 傅怀枝明明跟她说过下手不重的。 … 申清沉默了一会:“所以你这次发信息过来是为了什么?” “没什么。”另一边的许年无所谓的笑了笑,敲了几行字又发了过去:“就是觉得空虚了,又不知道跟谁说, 想来想去竟然就只有你。” “想想也真是太好笑了。” 许年这话说的漫不经心,可听起来却悲凉。 “晚怜姐姐呢?” “她?暗自神伤呢, 她本来就不想妈和那个男人分开,死脑筋一个,我才懒得和她说,实在是太无趣的要死。”许年抬起眼眸,目光恻恻。 申清不知道说些什么,她是独生子女,从小也不知道有兄弟姐妹是什么感觉,于是申清岔开了话题:“听姑姑说,你要去支教了?” “这都告诉你了?果然女人就是多嘴。”许年呵了一声,又打出几句话。 “老头他老人家想我去镀层金回来好名正言顺的进入申家工作,这一点我知道,好像支教回来我就会多出某种美好品德好让他宽心。” “那你自己呢?你自己想去吗?”申清问道。 “转换一下心情吧,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了,就当是增长一下眼界。” 申清默然良久,才又回道:“爷爷他看重你才会让你去支教磨练。” 许年打字的手一顿。 申清说得对,他作了那么多努力,踢开自己那个名义上没用的父亲,只为了把姓氏从许改为申,甚至还想把手伸向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申清身上,想要亲上加亲,牢牢抓住申家这座靠山,现在那老头也终于开始对自己有了寄予的希望。 一切都在好转,可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是感觉那么空虚。 如临深渊,如坠冰窟的空虚。 “我很抱歉,当时的事。” 许年发来消息,少见的严肃。 他是在指当初对自己不怀好意的事情吗? 还没等申清想更多,许年就继续发来了消息。 “我已经被打了一顿了,当然,如果你还是觉得不解气的话,那就过来再打我一顿,或者…骂我一顿也行,我都无所谓。” 申清沉默良久,她确实挺想把许年打一顿的,但傅怀枝已经替她打过了,所以就免了吧,仔细想想他也没占到什么便宜,打是没少挨。 “算了吧,我不跟你计较了。” 申清如此说着,那边倒还真的发来了一个“感谢高抬贵手”的表情包。 申清看了眼时间:“那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许年默不作声,申清以为他没有什么话好说了,就准备放下手机,可偶然一撇却让申清放手机的动作一顿。 “那男人…也就是你前姑父,最近有点不对劲,你和我都最好多注意一点。” “什么意思。”申清连忙打消息过去。 “字面意思。”许年发完这句话之后,就没有了回音。 申清有不安的放下手机,姑父现在已经和姑姑离了婚,他那些资产大半也已经全部转移回申家的名下,那个女医生也已经认罪,一切都已经平静下来了。 不对劲?许年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申清想了整整一天,吃饭也心不在焉,柳叔看出什么,问她她也不说。 傅怀枝只是偶尔发信息过来,她只要一和申清分开就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忙的不可开交,申清往往回了她信息之后过了很久傅怀枝才回信息过来。 申清在一天又一天的时间淡化下逐渐忘记许年说的话,她开始逐渐变得焦虑起来。 新的学期要开始了。 开学前一天晚上,柳叔就开始收拾要带去学校的物料,书,资料,工具,因为是外宿,所以免去了很多繁琐的东西,像内宿的学生通常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整理,衣服这些就占去一大半时间。 但学校内宿的学生不多,大多都是专车接送,或者步行几步就到家的人,毕竟这是一所贵族学校。 开学的第一个早上,申清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床上爬起来,刷牙洗脸,吃早餐,跟从前一样按部就班的去上学。 路上申清就已经碰见了很多熟面孔,他们无不例外,满脸都写着“高兴”。 到了校门口,申清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拖着灌了铅一样沉重的双腿下了车,在柳叔希冀的目光下穿过拥挤的人潮,迈上楼梯走向了熟悉的课室。 可还没等她走进课室,就发现走廊里站满了人。 申清随便揪了一个同学问:“这是干嘛?大家怎么不进课室啊?” 那同学表情凝重:“班长在抓人。” “啊?什么抓人?!抓什么人?!”申清凑的更近,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同学瘪了瘪嘴:“不是动词的抓!班长在抓那些试卷和资料一个都没有动的人,完成度超过百分之五十才能进去。” 申清哑然:“班主任和科任老师授意的?” “不是。”那同学摇摇头:“班长自己有权利这样做,一直都是这样的啊,从高一就开始了,新学期开始第一天班长都这样检查。” 随着,同学上下打量了一眼申清:“哦,是你啊,你上个学期才来,确实是不知道。” 申清眨了眨眼,无言以对。 等等—— 那不对啊。 申清忽然意识到什么,那自己那两个吻算什么,被傅怀枝用吻换剩下没写完的试卷的时候,她都已经写过一半了! 傅怀枝她明明知道,她自己就是制定这规则的人… 好啊。 申清啧了一声,又被她白白占到便宜。 申清排着队慢慢的走过去,前面大概有三分之一的人都被迫踢了出来在走廊上等待科任老师发落,看着他们在走廊里补作业的身影,申清只觉得莫名庆幸。 不过! 等轮到申清的时候,她还是瞪了傅怀枝一眼,才不情不愿的掏出了试卷和作业给她检查,上面甚至还有当时傅怀枝给她划掉不需要做的题的笔痕。 傅怀枝嗯了一声,慢条斯理的拿起试卷,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看着申清,看的她脸热才停止。 “可以了,进去。” 得到允许,申清收起东西头也不回的进了课室,课室里,吴湖已经先她一步坐在了座位上,一个多月不见的两人立即熟络起来,谈天说地。 吴湖打开了一盒纯牛奶,抿了几口:“你寒假过的怎么样?” 申清摆摆手:“不怎么样。回老家了。” 吴湖有些激动:“我也回了一趟老家,过年的时候就磕磕瓜子,整天躺着,老家山清水秀的,挺适合躺平的,就是一群不知道哪个亲戚的小屁孩天天来烦我,真是的。” 申清笑了笑:“那你的寒假生活比我自在多了。” “怎么说?”吴湖凑近。 “就是…就是…”申清有点为难,那破事一时半会,一句两句也讲不明白,家丑也没什么好说的。 吴湖蹙眉,作了一个停止的手势:“我懂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说不出就别说了。” “还是你善解人意。”申清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一想到又又要每天早起晚归,我就郁闷。” 吴湖拉好椅子坐了下来:“这有什么办法呢?学习还是得学习,我们又不是班长那种学神,全方位无死角的强,我要是班长,我天天摆烂。” 申清也拉了椅子坐下,随口问道:“第一节课是什么?” 吴湖昨晚看了一眼发的课程表,印象有点模糊:“不太记得了,但第一天通常班主任先讲话,讲完之后嘛…好像是数学课。” 申清听完两眼一黑:“那我现在就躺平好了。” “诶,捧油~振作起来啊!”吴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讲够了吗?”傅怀枝冷冷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申清这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所有人都检查完了。 第51章  吴湖顿时噤了声,她怎么感觉放了一个寒假新回来的班长语气又冰冷了…… 吴湖顿时噤了声, 她怎么感觉放了一个寒假新回来的班长语气又冰冷了不少啊?真的很奇怪。 申清则是瞥了一眼傅怀枝,课室里又不是只有她和吴湖在说话,傅怀枝八成是见不得她和别人太亲密的说话, 吃醋了。 想到这,申清勾起唇,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傅怀枝却依旧冷着脸, 对她投来的眼神视若无睹。她走上讲台,敲了敲桌子,课室里才彻底安静下来。 第54章 “现在, 各科课代表去把走廊外的同学名字记下来再交给我,再让他们进来。” 各科课代表听到指令, 纷纷拿起了手中的笔记本向走廊外面走去,大概过了五分钟才把记好的名字全部交给了傅怀枝。 傅怀枝稍微整理了一下, 就往办公室的方向去了。 不一会, 班主任就大步流星的跨进教室,傅怀枝则紧随其后。 “今天是新学期的第一天, 我呢, 就做一个简单的发言, 还是那句老话,新的学期你们应该更觉得时间的重要性,努力学习,不要出现这种连一半寒假作业都完不成的情况行吗?” “你们班长已经算是对你们很好了,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了真的,你们也不爱听…” 申清在台下听着班主任喋喋不休的发言,又看向他身旁站着的面无表情的傅怀枝, 恰好她的视线也向自己投来,短暂交汇之后傅怀枝率先移开了眼神。 申清看着她在学校里一本正经的样子, 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她撑着左边的脸颊,时不时的看她一眼,后来干脆直勾勾的盯着她,微微嘟着水光潋滟的唇,用那张无辜的脸看着她。 傅怀枝显然也注意到了申清的举动,她只是看了两眼就转了回去,无论看向哪里都不肯再看向申清了。 申清撇撇嘴觉得没有意思,这都不上钩,她还真是低估了傅怀枝君子坐怀不乱的本事。 班主任唠叨完就回了办公室,课室里顿时又嘈杂起来,傅怀枝这才将视线转回了申清身上,接着竟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由分说的就把她拉走了。 两人一路小跑,穿过人群,走上楼梯,申清还记得,那是空教室的方向。 即便过了一个寒假,申清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停了下来,嘟囔着不想进去,可她的力气没办法和傅怀枝比,几乎是被用力的拽了进去。 傅怀枝熟练的拿出钥匙关上并反锁了门,下一秒,申清就被她抵在了桌子上。 “清清,你胆子变大了。” “这张嘴刚才在做什么?” 傅怀枝捏着申清的下巴,目光幽深。 “没,没有啊。”申清脸通红也嘴硬着不肯承认。 “没有?” 傅怀枝伸出手指碾过申清的唇,语气淡淡:“我刚才好像看到你嘟着嘴对着我。” “真的没有,你你你!眼花了!”申清打死都不承认。 傅怀枝忽然咬了一口申清的唇。 “啊…傅怀枝你流氓!” “我哪有?”傅怀枝勾唇:“我亲我自己的女朋友天经地义。” “你这哪是亲?!”申清愤愤:“你这是咬,亲应该要微微嘟着嘴才对嘛!” “哦,承认了?” 申清连忙捂住嘴,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露了嘴。 她怎么没有发现,傅怀枝竟然还这么腹黑! 申清羞恼的低下头:“你这时候就会取笑我了,那刚才台上的时候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傅怀枝勾唇:“我记得某一个人曾经说过,这是在早恋啊,不过,如果你想我说出来也可以——” “欸!” 申清连忙捂住她的嘴:“这,这就不必了。” 但凡在班里走漏一点消息,让班里的人都知道她们在谈恋爱,对申清来说那就等同于地球爆炸。 “好了,说正事。”傅怀枝拉起申清的手,严肃的警告:“你不要再每天和吴湖嘻嘻哈哈的,不可以。” “这算什么正事啊?”申清捂着脑袋抗议:“哪有人吃醋像你这样吃醋的?” 傅怀枝扯唇,语气不容置疑:“怎么,你有意见吗?” 申清难看的挤出一抹笑容。 “小的不敢。” —— 下午放学,傅怀枝还有事需要留在办公室,就没有和申清一起回家,路过文化长廊的时候,申清却看见有一群人在那里张望,而且有好几个班里的熟面孔,像程柔意,陈玖这些学习好的都围在了一起。 “这是在做什么?” 申清随口问了陈玖一句。 陈玖扬了扬头,示意申清看长廊贴出来的东西,那是一张数学竞赛宣传单。 “这是全市联合举报的数学大赛,每所高中选出选出一两个数学顶尖的学生去参赛,过奖了含金量很高的!” 说着陈玖又想起了什么:“对了,这个只能从高二,高三当中选人。” 申清不解:“为什么不让高一年级的学生也加入进来?” “因为高一学生接触高中的数学还只是刚刚入门的状态啊,市里就觉得没有必要,否则我们班长去年就直接可以参加,那还有他们什么份?”陈玖仰起头。 “那今年班长可以参加了吗?” 陈玖思索了一会,有些犹豫:“可以是可以,就得看班长愿不愿意了。” 申清不解,按陈玖说的,傅怀枝去了的话直接就能横扫千军,给学校拿回荣誉,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陈玖若有所思半天:“要是班长不想去的话,那大概只有一个理由了。” “什么理由?” “大赛一般设置在星期天的下午,是为了迁就高三的学长学姐们,因为他们只有那半天假期,谁都不愿意拿假期比赛吧?” 申清连连摇头:“那也真够可怜的,半天假期还要被薅去比赛。” “傅怀枝不去就我去呗。” 旁边传来程柔意的声音,申清这才发现她全程在听着陈玖和自己的对话。 出于礼貌,申清笑着点点头:“应该的。” 在这个班里,除了程柔意,确实没有人可以和傅怀枝子一较高下了,虽然程柔意总是对自己怀揣着莫名的敌意,但是这一点不可否认。 程柔意听着这两个字,深深的看了一眼申清,转身离开。 第二天放学,申清和傅怀枝走在路上主动提起这件事,傅怀枝没有明显表态,只说如果学校希望她去,那么她就会去。 说这话时,傅怀枝还一直看着申清,最后干脆停下了脚步。 “如果去的话,我星期天就不能陪你了。” 申清一愣,原来傅怀枝是因为这个才犹豫。 “这有什么,我们在学校不是天天见吗?” “那不一样,只有星期天才是属于我们两个的时间。”傅怀枝反驳。 申清还没有见过她这样粘人的一面,这个恋爱谈着谈着,傅怀枝似乎改变了很多。 “真的没事。” 申清拉起她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乖巧道:“我们不是还有很多的星期天吗?只是一个比赛,你怎么了?” 傅怀枝把申清抱进怀里,轻声叹气:“其实我也不知道,就是有些不安,这种不安不知道从何而来。” “像是…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申清听着她的话有些迟疑,但出于本能还是耐心安抚:“你肯定是因为刚开学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心神不宁。” “是吗?”傅怀枝喃喃自语着,终究还是没有再开口。 傅怀枝最终还是答应了学校的要求,高二年级由傅怀枝参赛,高三年级则是一个痴迷数学的学长参赛,大赛定在第一个星期的星期天。 大赛前夕,也就是星期六晚上,傅怀枝和学长见面探讨大赛的问题,那一晚申清发消息给她,她直到凌晨多才回。 申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直到看到傅怀枝的回信才安然睡下。 第二天醒来,申清多赖了一会床,才爬起来洗漱,吃过早餐之后她就没什么事可以做了,傅怀枝忙着大赛的事情,也不在身边,心血来潮想起了傅怀枝带她去过的那家福利院。 不如趁着今天心情好,再去一遍吧,上次答应孩子们说还会再回去的,这次也可以有所准备,带多一点东西给孩子他们。 说走就走,申清拿起手机出了门,柳叔从厨房门口探出头:“小姐今天不是星期天吗?不用上学你要去哪里啊?” “去上次那个地方!”申清喊了一声。 柳叔也回道:“要不要我送小姐去?” “不用了柳叔,我自己能去!” 申清喊完最后一句话,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别墅,按照上次的路线来到了福利院,孩子们见到是申清都高兴的跳起来,一口一个漂亮姐姐。 那两个女人见到申清再次而且还是孤身一人返回来的时候也相当意外,看申清带了那么多吃的用的更是感动不已。 “申清小姐,真是谢谢你了。” “没事的,这有什么,上次来的匆忙,一直没来得及问你们两位的名字,请问?” 申清伸出手。 两个女人轮番回握,略高一些的叫李丽,略矮一些的叫罗翠玲。 “你们好你们好。”申清边说边低下身体摸凑上前的小女孩:“我没什么能带给你们的,这些吃的用的你们收下吧。” 第52章  李丽笑得温婉:“既然来了,申清小姐吃顿饭再走吧。”  罗翠…… 李丽笑得温婉:“既然来了, 申清小姐吃顿饭再走吧。” 第55章 罗翠玲也附和着:“孩子们都想念您。” 申清没想太多就答应了:“当然是可以的,我厨艺虽然不能多多好,倒也是专门研究过的。” 申清自信满满的拍拍胸脯:“这回我来给你们做饭!” 李丽簇拥着孩子们往屋里进:“姐姐给我们做饭, 我们进去乖乖等着好不好啊!” “好!”孩子们异口同声的答道。 申清则摸到厨房,带起围兜,点火做饭。 十一个孩子加三个大人的需要的食物是很多的, 所以李丽和罗翠玲也自发的来帮忙,最终,三个人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把饭做好端上桌面。 虽然很累, 但是申清看着这些无父无母的孩子吃的高兴,她也就高兴。 “申清小姐, 你辛苦了,多吃一点。” 罗翠玲夹起一块排骨放到了申清的碗里。 “没事没事, 你们也多吃, 孩子们也多吃。” 申清说着又把排骨放到了旁边一个小女孩的碗里。 小女孩撑的腮帮子鼓鼓的,唇边又粘着几个米粒, 但她还是放下碗筷, 呆呆的说了一声谢谢姐姐。 申清笑着擦去她嘴边的米粒, 轻声说了句不客气,那小女孩却没有重新动筷,只是盯着申清好奇的问:“姐姐,你长的好漂亮, 我长大了也能和姐姐一样漂亮吗?” “当然可以。”申清笑道:“你长大了不仅会比姐姐更漂亮,而且你还可以去看外面更广阔的世界,认识更多像姐姐这样的人呢!” “真的吗?” 小女孩眼睛亮了起来, 而后神情又变得有些沮丧:“可是要长大还要很久很久呢,姐姐, 外面的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啊?” 申清一时语塞,转头看向一旁的罗翠玲和李丽:“她们从被收养进福利院,到现在都没有出去过吗?” 李丽摇摇头:“是的,一般情况下,福利院的孩子们不允许外出,以防发生什么意外。” 罗翠玲补充道:“有时候会给孩子们讲讲故事或者看看电视,开阔一下眼界,毕竟她们还小,等到找到愿意收养的人家就好多了。” 小女孩敏锐抓住了关键词,手舞足蹈起来:“看电视看电视!电视里有好多好看的地方!” 其他孩子听到也躁动起来:“电视!我要听故事!” 申清有些不忍,她想带他们出去看看,但肯定不能全部带走,只好询问一边的女人:“如果我想带他们出去,每次能带多少个人?” 两人有些为难:“理论上是不可以的,如果非要带,每次只能带一个孩子出去。” 这下轮到了申清为难,她课程繁重,等上了高三,只怕星期天也没有了,但福利院的规则如此,她只能遵守。 “好吧,我就带我身边的这个小女孩行吗?” 李丽和罗翠玲点点头:“可以的,申清小姐只要注意安全,在天黑之前回来就行了。” 申清终于露出笑容:“ 放心。” “姐姐带你出去玩!”申清抱起小女孩晃了一圈,在吃完饭后就带着她出了门。 第一站是儿童游乐园,毕竟小孩子都爱玩,第二站是动物园,第三站是美食城,小女孩牵着申清的手一步步见识着大千世界,用自己小小的脚步丈量着福利院之外的每一寸地方,直到精疲力尽,尽兴而归。 “今天玩的开不开心啊?”申清拍了拍在自己肩膀上压着的小女孩。 “开心。”小女孩昏昏欲睡的呢喃了一下。 “那姐姐带你回福利院好不好?” “嗯。” 申清把小女孩放了下来,揉了揉自己被压的酸痛的肩膀。 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就这样慢慢的走在街上,等待着返回福利院的车。 一阵尖锐的刹车声突然在申清的身后响起,申清条件反射的回望,发现有好几辆车在她和小女孩的身后停下了。 几个男人从车上走下来,为首的是年轻的女人,一身长裙,面容姣好,似火的红唇边噙着一抹满不在乎的笑,浑身下来都说不出来的媚。 申清直觉的将小女孩挡在身后,警惕的向后退了几步:“你们想做什么?” 那女人挑了挑眉,走近了几步,上下扫了几眼申清,漫不经心的问:“你就是申清?” 申清不回答。 女人看她这反应妩媚一笑:“看来我说对了。” 申清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女人从身后男人的手上接过墨镜熟练的戴上,转身回到车里,从车窗里微微探出头,语气平淡。 “要杀你的人。” “算了,看在你都要死的份上,就告诉你我的名字的好了。” 女人恶趣味的观察着申清的反应,大发慈悲的吐出三个字:“孟绮兰。” 说完这三个字,女人就启动了车辆直直的向申清撞了过去,人和车的距离不到十米,申清只能下意识往旁边去,而剩余的几辆车却又堵住了她的去路,直接将她堵死在了原地。 车子撞上来的那一瞬间,申清想的是躲在她背后的小女孩,小女孩绝对不能受伤,人在那一刻的潜能是无限的,在那一刹之间,小女孩就被申清推了出去,径直跌倒在地。 时间在那一刻仿佛静止,申清听到了一阵骨头碎裂和折断的声音,她不确定是从自己身上哪一处地方发出来的,意识在那一瞬间变得混沌,像沉入了一片深不见底的海水里,很多记忆开始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循环播放。 爸妈的脸,柳叔的脸,学校里每一个人的脸,许年的,姑姑的,爷爷的,最后是傅怀枝的脸。 申清有点害怕,她觉得自己可能,大概,也许是真的要死了。 都说人的感官最后消失的会是听力,申清觉得这是对的,因为她听到了小女孩爬动过来的声音,她听见小女孩颤抖的哭喊。 “姐姐——” “姐姐!” 市中心医院。 救护车刺耳的警报声划破长空,他们在刚才接到一则求救电话,有人在路边发现了一起撞人逃逸事件,受害人是一名高中女生,旁边还有一个不大的小女孩,暂时还不能确定两人关系。 救护车到达现场的时候,现场已经围满了人,女孩蹲在一边死死的守着,直到被赶到的医护人员抱起,他们看了看现场情况,初步判断被撞人员全身多处骨折,头部出血,内部器官有没有问题还要到医院里进一步检查。 但好在人还活着。 救护人员很快的就把申清抬上了救护车一路向中心医院极速驶去,同时还联系了警方,因为这很可能涉及到肇事逃逸,警方在很快的时间内就查清了申清的身份,第一时间通知了申父和申母。 彼时他们正在公司处理着各自的事情,申母在接到电话之后不可置信的确认了好几遍,而一贯沉稳的申父更是站都站不稳。 来到医院确定手术室里真的是申清之后,申母一下便跨在了申父的身上,半晌说不出话。 最后还是柳叔收到信息急忙赶来帮两人处理了手术手续费用那些繁琐的流程,三个人才默默的在手术门前坐了下来,气氛安静的可怕。 手术开始的两个小时后,姑姑,还有本来应该在准备支教的许年也赶来了。 许年紧蹙着眉头,心情五味杂陈,差不多一个星期前他们还说过话,怎么现在就突然躺在冰冷的手术室里了? 被车撞了?怎么撞的?还有—— 许年的目光转向申母手里抱着的小女孩,那小女孩惊魂未定,显然看见了很重要的事情。 不过,这小女孩又是谁? 他有太多的疑问,但手术没结束,没一个人有心思问起其他的事情。 手术整整持续了四个半小时,主刀医生出来的时候额头上都已经浸满了汗,申母跌跌撞撞的上前询问结果。 医生问道:“是家属吗?” “对对,这里都是她的亲人。”申父回道。 “好。”医生点头:“病人情况已经稳定了,万幸的是重要器官和大脑没什么损伤,只是骨折的地方很多,加上中度脑震荡和出血量过多才会陷入昏迷。” “接下来患者需要静养,转入骨科治疗,脑震荡要观察一到两周的时间,如果没有其他问题,它自然而然会转好。”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那我们家女儿什么时候才会醒?”申母追问道。 医生顿了一会:“情况好的话24小时内会苏醒,最迟不会超过明天晚上。” “谢谢。”申父紧紧握着医生的手,又在意识到他举动不妥的时候连忙放开。 “不客气。” 医生点头,公事公办的回到了手术室。 不一会儿,申清就被推了出来,她脸上此时血色非常的淡,紧闭着眼睛,带着氧气面罩一动不动。 小女孩想要上前,却只能呐呐的喊了一声姐姐。 申母还是没有憋住眼泪,她的女儿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了,是谁害的?到底是谁? 第56章 申父握着拳头一言不发。 许年则盯着众人的反应,心念一动,随后走到外面拨通了一个电话。 “我是许年。” 对面一阵沉默,而后才传来声音,那是傅怀枝的声音:“说。” “申清出事了。” 第53章  “车祸,现在人在市中心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你过来吧。”  …… “车祸, 现在人在市中心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你过来吧。” 电话那边死一般的寂静,在两秒后被猛地挂断, 许年收回手机,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手术室的方向,若有所思。 天色早就暗下来了, 远处的天边不时的闪过几道刺眼的雷光,仅仅在几分钟之后就下起了淅淅淅沥沥的小雨,五分钟后雨势变大, 高架桥的两边也早就亮起了路灯,大雨沿着车窗一路洗刷而下, 傅怀枝握着方向盘的手隐隐发白,刺眼的灯光和大雨交错, 世界变成银白色的一片。 二十分钟后, 一辆令人瞩目的迈巴赫就停在了医院门口,从车上面下来的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袖风衣, 戴着口罩, 发丝微乱, 引得医院周边来看病的人纷纷侧目。 而早已等待在门口的许年看着那辆迈巴赫挑了挑眉,才迎了上去。 傅怀枝裸露出来的双眼透着深不见底的冰冷,这让许年本来应该张口的话,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只好一边带路,一边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 “申清爸妈,还有我妈都在那里, 我这样突然叫你过来出现,他们会起疑的, 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傅怀枝没有回答。 许年也不指望她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回答,实际上他还能懂一点傅怀枝的心情。 在还没有被申家收养的时候,许年曾经喜欢过一个胆小的女孩,两个人都不爱说话,大概是出于同病相怜,他和那个女孩很快就玩到了一起,他们一起吃饭,一起约定去做一些事情,在那个懵懂的年纪,这成了许年在福利院里每天唯一期待的事情。 但很快就有几个看不惯他们抱团取暖的,比他们年龄稍大的几个孩子出来搞事,想要硬生生的和他们分开。 许年直到稍微长大了一点之后才明白,小孩的恶要和成年人的恶都一样让人恶心,小孩的恶是纯粹的,完全是出于本心的。 那几个年龄稍大一点的孩子挑了比较弱小的小女孩下手,他们把她推翻在地,嘴里不知道在辱骂些什么,他们对她拳脚相向,那天也是像这样的一个连绵不绝的阴雨天,许年就在原地握着小女孩送给她的小狗玩偶,听着耳边刺耳的警笛声和救护声逐渐远去。 小女孩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许年已经不记得那时候自己是怎么样的心情,他只觉得时间仿佛就定格在那一刻,连同无尽的绝望和恐惧一同被无限的拉长,来回的撕扯,时至今日,有时候许年在梦中,又或者是他觉得有些恍惚的时候,还能看到那小女孩在慢慢的对着他笑。 那么温暖,却又冰冷的彻骨。 傅怀枝终于还是来到了重症监护室的门口,许年看着她冷静地摘下了口罩,冷静地表明了自己是申清班长的身份,说自己在第一时间从班主任那里得到了消息,班主任脱不开身,就让她第一时间就过来看看情况。 全程都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就像一条死水河。 申父和申母当然是表示欣慰与感激,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傅怀枝的异常,只有旁边靠在墙上,一直在观察着许年才敏锐地注意到她垂下的手握拳已经握到泛白。 许年并不了解傅怀枝,但在此刻,她忽然觉得,申清的眼光还不错,肯在半夜的时候毫不犹豫驱车前来,就证明她对申清是真心。 不过… 许年看着她那张足以让人惊艳的脸,还是忍不住想问一句你真是女的吗? 长的像菩萨一样,就是那种女身男相的菩萨。 后半夜过的十分混乱,申清动手术的时候,所有人都滴水未沾,现在情况稳定下来之后才后知后觉要吃点什么东西才能撑得住,柳叔一言不发的给众人打了一点吃的,包括傅怀枝。 在给她递粥的时候,柳叔的眼神明显有些复杂,他是老了,不是傻了,傅怀枝以前就经常跟自己家小姐来往,同睡一张床那是常有的事,现在出事了也是第一时间赶过来,即便他再怎么迟钝也觉察出了这其中的不对劲。 傅怀枝接过说了声谢谢。 柳叔默默点了点头,刚准备走,又顿住了脚步:“多吃一点。” 傅怀枝不出声,亦点头。 申母还在一旁黯然神伤,责怪自己没有看好女儿,让她出了这种事,申父拍了拍申母,算是表示安慰。 姑姑走了过来拍了拍许年,让他去休息,许年摇摇头,说他不困,于是姑姑又把目光转向傅怀枝。 “乖孩子,辛苦你了,半夜来看我们清清,现在情况也已经稳定下来了,不如你先回去休息,这样一直守着很累的。” 傅怀枝摇摇头,答非所问:“阿姨,关于申清车祸的事情,查到什么头绪了吗?” 姑姑一愣,看向申父,申父接着开口:“还没有,我们是第一时间和警方那边沟通了一下,但是因为事发地点没有监控,很难确定撞事逃逸者,具体要等清清醒过来才能知道。” 申母流着眼泪附和:“是啊,不知道是哪个丧良心的东西,要这样对待我女儿,等抓到她们,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说到这里,申母又情难自控,只好转过头自顾自擦掉眼泪,不再开口。 傅怀枝沉默着点头,这才回答起姑姑的问题:“没事,我就在这里守着,申清平时…很乖,我想看着她。” 许年听着她这话,偷偷看了眼申父申母,继而低头吃起了自己的粥。 天蒙蒙亮时,一众人才终于有了一点睡意,傅怀枝站在原地,就这样一直在重症监护室门口徘徊,徘徊,没有人知道她此刻的心情,她伸出手微微的触碰着重症监护室的门,又像烫手山芋一样弹开。 地板上落下了一滴滚烫的泪。 中午时分,申清才在重症监护室里醒了过来,眼皮上就像是挂了千斤顶,脑袋一片眩晕,就好像有人在她耳边嗡嗡嗡的说个不停,头剧烈的痛,浑身动弹不得,缓了十多分钟才勉强看清眼前的事物。 天花板一片白,稍微转动了一下唯一能转动的眼珠,申清看到周围是一些大型的医用仪器,身体全部被工具固定住,一点点也无法挪动。 口干舌燥。 身体极度的疲惫让她再次闭上了眼睛,就这样反反复复好几次,申清才在脑海里记起了一些事情。 她被车撞了。 意识到这一点,身体上的疼痛似乎更痛了,申清紧紧皱着眉头,试图从干涩的喉咙里艰难的发出嗓音。 “有,有人在吗?” “有没有人在?” 在桌上奋疾笔书的值班护士抬起头,循着声音来源的方向走了过去,见申清醒了,先是惊讶,后是高兴起来:“醒了?” “我这是在医院吗?”申清呼吸急促。 “嗯。” “那…那——”申清想说点什么,一着急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 “你出车祸了,现在在监护室里,你全身上下多处骨折,还有中度脑震荡,现在感觉怎么样?” “中度脑震荡?”申清思考了半天:“我…我的头很痛,剧痛。” “正常。”护士看了眼申清,回去拿起纸笔继续询问:“知道你爸妈是谁吗?知道自己名字吗?” “爸妈名字?我的名字?” “申则,魏瑶溪。我的名字是申清。” “很好。”护士应了一句,在本子上刷刷的不知道写下了什么,而后伸出手,比了个1,问:“看着我的手,这是几?” 申清努力瞪大眼睛,这护士的手怎么有点重影啊? “2?” 护士又看了一眼申清,眉头微蹙。 “身体除了痛,还有什么吗?心脏或者是其他的器官,有没有觉得不对的地方?”护士继续问道。 “心脏没有…,其他感觉不到什么。”申清细细感受了一下,她甚至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护士又刷刷的写下了什么,片刻后收起纸笔。 “先好好休息,你现在醒了,下午探视时间一到你家人就可以进来看你了。” “等一下!” 申清及时叫住了准备回到岗位上的护士,小心翼翼的问道:“外面除了我爸妈还有谁在啊?” 护士回忆了一下:“有一个年龄和你差不多的男的,应该是你哥吧,你姑姑,还有一个…” 说到这,护士停顿了好几秒,那张充满班味疲惫的脸上勾起了一抹笑意:“还有一个长的很好看的人,打扮很中性,很好看,最主要她是来着迈巴赫来的,这事在科室里都传遍了,刚开始我以为她是男的,结果听说她不是,长那么好看,很难不记住啊。” 第57章 申清微微的垂下眼眸,她可以基本确定这人就是傅怀枝,不过迈巴赫…她倒是从来没有见过,申清只知道她有驾驶证,但傅怀枝很少开过车,说没有必要。 可是这一次她竟然直接开着这样的车就来了。 申清心里五味杂陈,各种情绪涌上心头,她突然觉得很委屈。 昨晚被车撞的无数破碎的画面又开始像走马灯一样播放。 第54章  车灯,那几个男人,还有那个如火一般的美艳女人,她说,她叫孟绮兰…… 车灯, 那几个男人,还有那个如火一般的美艳女人,她说, 她叫孟绮兰,还有,还有小女孩。 小女孩! 申清心里霎时间就被揪紧, 昨天她意识不清昏迷过去之后呢?被她推开的小女孩怎么样了? “护士姐姐——” 申清喊了一声。 护士被她的喊声吓了一跳:“怎么了?” “外面有没有一个小女孩,大概六七岁这样,挺可爱的!” 护士哦了一声:“昨天晚上你被送过来的时候确实跟着一个大哭的孩子, 不过现在不知道去哪里了,我们也第一时间对她坐了检查, 身上只是有轻微的磨蹭,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 申清长呼一口气, 放下心来。 “好了, 你真的要休息了。”护士调了调氧气瓶里的氧气浓度,接着就离开了。 医院不远处的一家咖啡馆。 许年搅了搅杯子里的咖啡, 不时抬眸扫向对面正襟危坐的人, 最终还是开了口。 “叫我出来干什么?” 傅怀枝言简意赅:“有事要问。” “那你就问呗。” “昨天申清出车祸的时候, 警方还有没有跟你们说什么?除了我今天知道的那些信息外。” 许年张了张唇,叹了一口气:“也没什么了,那地方确实是没监控,有没有目击者, 查起来确实很难。” “当时发现申清的人是一个闲来无事跑步的大妈,远远的就看见申清倒在地上,旁边有一个女孩在大哭。” 傅怀枝追问:“女孩, 什么女孩?” “六七岁,挺可爱的, 嘴里叫着姐姐,应该和申清认识,但问她却都不肯回答,怯生生的。” “现在人在哪?” “被柳叔给抱回申清的别墅里去了,大人可以硬熬,但是小孩不能。” “知道了。”许年点头,沉默了半晌又抿了一口咖啡,神色有些玩味:“你是真的喜欢我妹?你看上去还挺有钱的。” 傅怀枝淡淡扫他一眼,这一眼的冰冷程度让他想起那天晚上傅怀枝让他滚的场景。 浑身颤栗了一下,许年扯了扯唇,不再开口。 这女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当初是怎么被申清追到手的? 真是令人费解。 他们回到重症监护室的时候,却发现申父申母和姑姑都不见了,问了值班护士才知道,申清已经醒过来了,现在他们正在里面探视。 傅怀枝感觉的心又重新跳动起来,她微微转身,有些急切的道:“我也要进去探视。” 护士盯着她的脸半晌,才恍若回神的答道:“不好意思,监护室不允许一次性进太多家属,你们需要等他们出来才能进去。” 傅怀枝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垂下眼眸,轻轻的说了声好。 护士这才离开。 病房内,迷迷糊糊的申清感觉有人在自己耳边哭,她用力的睁开眼睛,发现是妈妈在自己旁边哭,父亲还有姑姑在一边沉默不语。 “妈。” 申母擦掉眼泪,急忙问道:“是妈妈,清清,我们来了,你感觉怎么样?我和你爸还有你姑姑都很担心你。” 申清犹豫了几秒,她不想让妈妈那么担心,但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先安抚:“不要哭,医生不是说没有伤到器官和心脏吗?就是…头有点疼。” 申清勉强挤出一抹笑。 申母又要哭,及时转过身去。 申父这才接着申母的话茬子。 “你就先好好休息,车祸的事我和你爸会配合警方的,要是警方来问你,你就如实说记得的事,知道吗?” 姑姑在一边拧着眉:“清清啊,到底谁撞的你,你记得吗?还有那个女孩到底是谁啊?” 太多问题了,申清一时间无法回答,张了张唇,最终还是说了句想不太起来。病房 申父拉了一下自己的姐姐,温声道:“想不起来不要想,伤脑筋。” 申母附和:“是,是,等你转到普通病房,我们再聊。” 说着,申母就自顾自的把申父和姑姑拉了出去。 傅怀枝也在第一时间迎了上来。 申母这才想起还有傅怀枝和许年没有探视,这时值班护士也走了过来,示意她们可以进去看。 “对对,你们也应该进去看看。” 许年提了提眼镜框,说要去卫生间一趟,所以就让傅怀枝先进去。 门被关上,隔离出一片安静的天地。 重新闭上眼睛的申清又感受到有人在身边,不过这一次不是听觉,而是触觉。 有双微冷的手在摸她的脸颊。 申清睁开眼,傅怀枝那张脸就映入了眼帘。 好恍惚,是梦吗? 一滴泪落在申清的左手手背上。 申清眨了眨眼睛,终于意识到傅怀枝现在就在她的身边,她露出温柔的笑,自顾自的说着。 “刚才我跟我妈说我没事,假的,班长,我哪里都好痛,特别是头。” 说着说着,申清终于忍不住小声呜咽起来:“那个时候,我在想,我是不是再也不能见到你了,我不要,我才跟你谈了几个月的恋爱。” “好了。” 傅怀枝打断她的话:“我都知道。” 傅怀枝呢喃着又重复了一遍:“我都知道。” “对不起,我应该相信我的直觉,我不应该去参加那场数学大赛。” 申清的左手手背上又落下了几滴滚烫的泪。 “不要这样想,这根本就不是你的错。”申清亲昵的把头在傅怀枝的手上蹭了蹭:“是他们太坏了,要来撞我。” “清清。” “嗯?” “昨天你到底是谁撞了你,前因后果都告诉我。” 申清缓慢的点头,开始了回忆。 “昨天你去比赛,我在家里呆着无聊,就去了福利院带了一个小女孩出来玩,玩的尽兴之后我就打算带她回福利院了,福利院在郊区,那片本来就没什么人。” 申清停顿了一会,继续回忆:“忽然冲出来几辆车,回首的一个穿着红裙子的的女人,长的很美,风情万种,很有气势。” “她们把我堵在路上,我问她想做什么,她说她想要我的命,可是我根本不认识她。” “我还想和她说什么,她就带着剩下的人把我堵住,然后就撞了过来,我推开了小女孩,接下来的事我就完全不知道了。” 傅怀枝神情严肃:“还有吗?” 申清微微闭眼,无数记忆在脑海里翻飞,最终终于想起女人那句自我介绍。 “我叫孟绮兰。” 她说她叫孟绮兰。 “具体什么样子?” “长头发,涂了口红,身材高挑,跟你差不多高。” “好,我会让人去查。” 申清嗯了一声,忽然不好意思的偏过头。 “怎么了?突然这样?”傅怀枝微微靠近申清。 “我这样包的里三层,外三层的,是不是很像一个粽子?肯定好丑。” 傅怀枝沉默:“确实是粽子。” 申清默默叹了一口气,可傅怀枝却忽然来了一句。 “那也是一只可爱的粽子。” 申清哑然失笑。 —— 傅怀枝从里面出来的时候,许年就在外面的墙边靠着,傅怀枝撇了他一眼,也没有要叫他进去看的意思。 许年知道上次的事情她还没消火,于是很知趣的没有进去探望。 “我有事要走,如果他们问起,你就说是学校的事。” 许年笑得慢条斯理:“当然。” 傅怀枝重新带上口罩走出医院大门,她看了眼那辆迈巴赫,转身上了一辆公交车。 申清的别墅,这是她的目的地。 因为经常去申清的家,所以门的密码她也知道,柳叔和申父申母一家人现在全部在医院,所以别墅里就只有佣人在家里打打扫扫。 傅怀枝开了门,佣人们第一时间看了过来,发现是傅怀枝的时候表情除了惊讶之后还有点失落。 “傅小姐,有什么事吗?我们家小姐住院了。” 佣人们笑得很勉强。 “我知道,你们小姐已经醒了,让我过来带些东西去医院。”傅怀枝随手编了个理由。 “是这样啊。”佣人们并没有起疑,主要平时也看惯了她们成双入对,那时候还感叹她们俩友谊很好。 第58章 “好的,傅小姐,请自便吧。” 傅怀枝颔首。 她慢步上了二楼,打开申清的房间,果然看见小女孩孤零零的坐在那里。 见到傅怀枝,小女孩惊讶的揉了揉眼睛。 “姐姐?!” “嗯。” 傅怀枝走过去把小女孩抱起来,可小女孩却号啕大哭起来。 “申清姐姐带我去玩,有好多坏人撞她!我好害怕!” “不怕。”傅怀枝拍拍小女孩的背:“告诉我,当时申清姐姐昏迷过去之后还发生了什么?好不好?” 小女孩擦掉眼泪:“申清姐姐晕过去了,她们还想,还想再撞过来,我就大喊,那个穿红裙子的女人很生气——” 小女孩瑟缩了一下,才鼓起勇气继续:“她下车看着申清姐姐笑,然后还踢了我一脚才走的。” “后来就有一个阿姨来了,来了——” 傅怀枝嗯了一声:“还有吗?她有没有说过什么话?” 小女孩摇头,又点头:“她在申清姐姐昏过去以后还说了一句话。” “说了什么?” “她说谁让你倒霉,有人要报复你。” 傅怀枝微微蹙眉:“你确定吗?” 第55章  小女孩点头:“我确定,那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笑得好可怕。 …… 小女孩点头:“我确定, 那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笑得好可怕。 …“我知道了。”傅怀枝点头。 “你就先暂时呆在这里,这里很安全,有人会照顾你, 我们一起等申清姐姐出院好不好?” “好,姐姐,我听你的话。”小女孩坚定点头。 傅怀枝浅笑, 拍了拍小女孩就转身离去。 别墅外,佣人们看着她倚靠在一棵树上,在手机上瞧了几个字后就放回了口袋。 与其中一个佣人对上视线时, 还礼貌的点头微笑。 夜晚如期而至。 傅怀枝拎着一份食物回到了医院,申清已经在下午的时候从监护室转到了一个比较平静的普通单间病房, 傅怀枝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走廊上站着两个警察, 说了两句话之后就很快离开。 许年站在一边, 神情自若。 “怎么说?”傅怀枝抬眼看向他。 许年无所谓的摊了摊手:“还是没有消息,上次来就说需要时间, 这次进去问了申清两句也就出来了, 说后续有什么事需要我们配合再来找我们。” “知道了。” 傅怀枝握住门把手, 正准备推门而入,许年就拦住了她,表情有些不定。 傅怀枝看向他,等待他下一步的话。 “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说。” 许年啧了一声:“你还真是惜字如金。” “…” “就申清出车祸这件事情而言, 我怀疑和那男人有关系。” 傅怀枝不语,只是看着他。 许年胡乱的比了个手势:“就是我爸!申清姑父!你也知道吧!” “然后呢?” “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我直觉觉得跟他有关系, 这段时间我怕他对离婚结果不满,我一直在暗中看着他, 结果看到他经常去一个海边公园跟一个女的会面…也不算经常,但是绝对超过三次了!” 傅怀枝侧了侧身体,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吐出两个字:“继续。” 许年提了提金丝眼睛框,笑的温柔:“那我就很好奇,在确保不会被发现的情况下就顺路去听了听,就听见他说什么报复之类的话。” 说到这,许年呵了一声:“既然是报复,最近只有跟我妈离婚那件事喽,申清都已经跟你讲过的吧?我和她在医院跟踪我爸这件事。” 傅怀枝沉默不语,半晌才重新开口:“那女人长什么样?” “没太看清,红裙子,很张扬,不过她身上有和你差不多的那种气息。” “什么气息?” “就是那种威慑很强的上位者感,我爸…那男的在她面前点头哈腰,卑躬屈膝的,老远都可以看出来那个谄媚的劲。” 傅怀枝垂眸,申清的话,小女孩的话,还有此刻面前许年的话都一起串联了起来,她轻声开口。 “孟绮兰。” “什么?”许年不解。 “你有没有去查过那女人的信息?” “查了,查不到。”许年轻轻啧了一声:“应该也是个人物。” “那女人叫孟绮兰。”傅怀枝说完,就推开门迈进了病房。 病房内,申清正睁眼靠着天花板发呆,见傅怀枝进来,眼睛亮了起来,下意识想坐起来,可是身体还被牢牢的控制着。 傅怀枝眼神变得温柔:“我给你带了吃的。” “什么吃的?” “你喜欢吃的。” “我手不能动,那你喂我。”申清张开嘴巴。 傅怀枝勾唇,舀了一口温热的粥递到申清的嘴边,一口一口,慢慢的喂完。 许年在此时推门而入,斜靠在白墙边盯着两人:“快一点啊,他们出去买东西快回来了,我可没有义务帮你们一直盯着。” 傅怀枝看他一眼,收起了粥,转头对申清说起了其他的问题:“班主任那边已经知道了,他要你安心养伤,请假的事情他会处理,还有学习的事情…” 傅怀枝顿了一下:“你不需要担心学习的事情,身体更重要。” 申清嗯了一声,问道:“班里是不是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 “基本都知道了,吴湖一直担心,她说要趁着休息时间来医院看你。” 申清无奈一笑:“我就知道。” …“那,那你呢?你总是来看我,你是班长,怎么办?” 傅怀枝站了起来,揉了揉申清的头发,“我也请假了。”“好了,这些都不是你应该想的事情。”傅怀枝让她好好休息,没等申清问更多,就退到了门外。 “又要走了?”许年看她拿出手机接了一个电话。 “是。” “那你走吧,我在这里看着她就行了。” 傅怀枝点头,转身欲走,许年却突然起了坏心思叫住了她。 “等会,你就那么放心我一个人在那里看着她啊?”许年推了推眼镜框,笑得温和:“万一我趁她动弹不得的时候,对她做出了什么事…” 傅怀枝定在原地几秒,转头看他。 “你不敢。” 许年笑了一声:“有什么…” “我会杀了你。” 许年收敛了笑意。 医院走廊的灯光昏暗,照的傅怀枝的脸半明半暗,那张女生男相的清瘦脸庞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平静如湖面的水。 “开玩笑的,我投降我投降。” 许年举手示意。 傅怀枝这才转身离去。 走出医院门口,傅怀枝坐上了一辆黑色的车,车辆驶出医院门口,司机这才把目光转到车内的后视镜上,点头示意后座坐着的人。 “小姐。” “嗯。” “我们查到了,那个叫孟绮兰的女人,是…” 司机有所停顿,傅怀枝微微抬眼,示意他继续。 司机低了低头:“也许小姐你曾经和她在小时候见过,那女人的爸爸是您的父亲最得力的合作伙伴。” “那女人的爸爸叫孟州,几十年前就和您父亲一起打拼事业,您父亲很信任他,孟绮兰是孟州的掌上明珠,今年二十岁,平时娇纵惯了,名声…不太好,目前在国外上大一,前段时间不知道怎么突然回来了,一直就在家里修养。” 司机再次停顿,思考了几秒还是特意强调:“小姐,你小时候可能真的和她见过面,因为那段时间您父亲和孟州经常私下聚会,如果您直接去的话,可能会波及到…” 傅怀枝翘起了腿:“所以,孟绮兰现在在哪里?” 司机沉默两秒,道出了位置:“孟州的私人庄园里。” “知道了。” 傅怀枝看了眼表:“现在先送我去我爸那里。” “是,小姐。” 一路无言。 傅氏集团第128层。 傅怀枝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低眉顺眼。 面前的是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远处天边隐隐的雷光闪过,在刹那之间照亮那张不怒自威的脸。 “父亲。” “怎么?这个时间你不应该在学校吗?”男人语调缓慢,最平常的询问,也仿佛是一场审问。 “我有一件事,想和父亲说。”傅怀枝面色平静。 “什么事?” “我想去拜会一下孟伯伯。” 男人转回头,略显诧异:“见他干什么?你都已经多少年没和他有过交集了?” 傅怀枝停顿几秒,继而抬眸:“我听说,孟绮兰回来了。” 男人沉默,继而轻嗤了一声:“原来是因为这个,怎么,你还记得她?她小时候很喜欢粘着你。” “是的。” 傅怀枝脸色淡淡:“父亲和孟伯伯私交甚笃,于情于理,我想我都该去看看孟绮兰,听说她退学回来,在家里修养,身体不太好。” 第59章 男人深深看了眼傅怀枝,最终点了头:“你要是愿意,明天就去吧。” “是,父亲。” 傅怀枝颔首。 男人挥了挥手,示意傅怀枝离的更近一些。 傅怀枝走近了几步。 男人微微弯腰,用手掌拍了拍傅怀枝的肩膀,声音柔了下来。 “见到你,我就想到你的母亲,可惜你并不像她,而是像我。” 傅怀枝听着男人的话,微微闭眼又重新睁开,她母亲早逝,就只有傅怀枝一个女儿,父亲没有再娶,也没有像其他男人一样重新找个女人要一个孩子。 十年前,曾经有一个商业大亨调侃过父亲,说父亲这巨大的家业,是不是要交到一个女人身上,再找个人传宗接代为什么不行?父亲那样在各种人之间游刃有余的人难得的变了脸色。 他说: “傅家继承人不论男女,配当我傅政的继承人,唯一的继承人,那我妻子的血脉——大业,就该交到我女儿的身上。” 那商业大亨是一个重男轻女的老男人,在澳门娶了三房太太,听父亲那么一说,也不由感到扫兴,寒暄一会就走了。 傅怀枝对母亲的印象十分模糊,只有一张温柔的笑脸和快要忘却的一句话。 “是妈妈呀,是妈妈。” 这或许是某次母亲逗弄自己时的话,但傅怀枝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 母亲走后,父亲日渐冷漠,疏于和傅怀枝交流,两个人就这样各自困在一个空白的房间里,傅怀枝走不进父亲的内心,父亲也更是茫然若失。 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傅怀枝不知道怎么定义自己和父亲的关系,她像是一根浮萍,感情无处安放,回头望父亲却又是一座大山,守着她,傅怀枝无法融进大山,大山是守护她,但也又困住她。 第56章  思绪回归,傅政盯着面前自己唯一的女儿,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最终…… 思绪回归, 傅政盯着面前自己唯一的女儿,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最终都欲言又止。 “走吧。” 傅怀枝点头, 无声离去。 —— 病房里的申清又短暂的睡了一觉,期间申父申母守了一段时间后有事又离开了,就又轮到柳叔守在这里。 柳叔并不守在病房里, 而是在外面透风的地方坐着,他年纪大了,闻不惯医院里那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说申清有什么事,按铃他就会和护士一起出现。 申清当然随他去, 于是在病房里醒了又睡,睡了又醒, 偶尔想翻动一下身体, 但还是无法做到,许年和姑姑也回去休息了, 傅怀枝从离开到现在就没有出现过, 申清想着她应该是在调查那个红衣服女人的事情, 不知道进展如何。 晚上九点,一个戴着帽子,背着书包的人影左顾右盼的走进了医院走廊,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申清的房间。 申清睡够了, 眯着眼睛在调养精神,听到动静立刻就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个略显担忧的脸庞。 “吴湖?” “是我。”吴湖放下书包, 坐在椅子上先深深呼了一口气:“先别说话,我坐公交车过来的, 让我休息一会儿。” 缓了大概几秒,吴湖才左右扫了几眼申清,愁容满面的同时又隐隐的生气:“不是,到底谁把你撞成这样?” 申清摇摇头,一时之间很难说清。 吴湖看着她,又叹了一口气。 申清张了张唇,最终也跟着了一口气:“下课过来的?” “嗯,我想白天来看你,跟老师请假,她说我看了也是担心就不批!所以就只能晚上下课再来看你了。”吴湖垮起脸。 “那你等会回去又要花时间,明天还得上课…算了,你有没有吃饭啊?”申清皱着眉努努嘴,示意旁边有果篮:“那里有香蕉,可以补充快碳。” 吴湖嗯了声,拿起香蕉剥皮咬了一截,继续说道:“这两天班里也吵吵闹闹的。” “啊?什么意思?”申清不解。 “班长不是也请假了嘛,班里的事就都移到了程柔意的身上,按成绩排,她本来也是备用班长,但是程柔意不擅长管,一个头两个大。” “反正,现在班里的气氛是挺凝重的。” “…”申清苦笑:“不至于吧,班长以前没请过假?” “有是有,但这次班长直接请了两个星期啊!以前最多一天两天,你又在医院,我在班里烦的一批。” 吴湖又重重的呼出一口气,随后突然掏出一个吊坠在申清面前晃了两下。 “干嘛?” “开过光的,神明保佑,好的比较快。” “哈哈。”申清干笑两声,她并不是太信佛。 吴湖收起吊坠,继续陪申清说了一会话,直到护士过来提醒她要早点睡,吴湖才说了拜拜从房间里退出去。 申清艰难的让护士帮忙打开旁边放着的手机,上面既没有消息,也没有来电提醒。 “确定没有信息吗?” 申清再三询问,护士点头。 傅怀枝没有消息来。 申清接受了这个事实,想着今天也晚了,就让护士熄了灯。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大早,申清就在窗户爬进来的晨光中自然醒了过来,柳叔在一旁盯着,见她醒了,就问她要吃什么早饭。 申清没什么胃口,只是再次让柳叔把手机打开,上年终于有了一条信息。 “下午来看你。” 傅怀枝发过来的。 申清唇边终于扬起了一抹笑意,她略微思考了下,让柳叔买了平常的软面包牛奶,心情颇好的吃完了。 另一边,孟州的庄园。 傅怀枝坐在一楼的会客大厅里,看着对面笑的温和的孟州,抿了一口微苦的茶。 “怀枝啊,好多年不见,昨天晚上突然收到你父亲的消息,说你明天要往我这里来看看,怎么了?” 傅怀枝开门见山:“是的,想来看看孟伯伯,但主要还是来看看绮兰,我记得,我们小时候很要好。” 孟州微微挑眉:“想不到你还记得她,她是回来了,现在在房间里,但她可能不太想见人。” 孟州脸上流露出为难的表情。 傅怀枝皮笑肉不笑:“因为什么呢?” 孟州叹了一口气:“美国上大一上了半年,突然说什么不想去了,所以就退学回来了,在家里修养。” “是身体上有什么疾病吗?” 对于傅怀枝的问题,孟州并没有明说,而是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跟我来吧,她如果肯见你,你就亲自和她说吧,我也…很头疼啊。” “是。” 傅怀枝也站起身,跟在孟州的后面,乘坐私人电梯前往五楼,整个五楼都是孟绮兰的活动范围。 走过一片又一片空旷的地方,最终孟州在一扇巨大的门前停下。 “咚咚咚。” 门被敲响,无人应答。 “绮兰!” 咚咚咚——又敲了几遍,门里面才终于传来一点动静:“爸!你干什么!” 孟州有些不耐烦:“绮兰,你有朋友来看你了。” “朋友?”门那边传来一阵嗤笑:“我哪里有朋友?” 孟州又敲了一遍门:“你先把门打开,或许你还有印象呢,快点!” 门那边沉默了一会,最终传来一阵不情不愿的脚步声,门也随之推开,入目的是一个穿着红色吊带的女人,头发很长,微乱,身材曼妙,和申清还有许年描述的都基本符合。 孟州换上一副笑脸:“那么,怀枝啊,你就和绮兰慢慢聊,我和你爸爸还有工作要谈,嗯?” 傅怀枝轻声回答:“是,伯父慢走。” 孟州转身离去,就只剩下傅怀枝和孟绮兰两人。 傅怀枝双手交叉在身前,礼貌问道:“那么,方便我进去坐坐吗?孟小姐。” 孟绮兰先是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了一遍傅怀枝,来人一身古朴的中式黑衫,视线上移,那张令人惊艳的脸让孟绮兰眼眸微咪。 良久,孟绮兰唇边噙了一抹玩味的笑意:“当然可以,先进来吧。” 傅怀枝颔首,迈进了房间里,房间里陈设复杂,有大量外国名画,还有一些蛇型雕塑,阳光不多,被厚厚的窗帘遮挡。 “请坐吧。”孟绮兰随意的搬了一张椅子。 傅怀枝坐下,孟绮兰也在对面落座。 “我爸说,你是我的朋友?” “是,我们小时候见过。” “哦?是吗?”孟绮兰翘起红裙,露出白皙的大腿,笑容明艳:“不太记得了,你叫什么名字?” “傅怀枝。” 孟绮兰的脸色骤然一变。 “你姓傅?” “对。” “你和我爸认识,你还叫他孟伯伯,你是傅伯伯的女儿?” “对。”傅怀枝语气平淡。 孟绮兰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美而癫狂。 第60章 下一秒,她直接凑到傅怀枝的面前,死死的盯着傅怀枝那张脸:“你说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真的吗?!” 傅怀枝看她一眼,她其实根本没印象。 “有一些回忆,我们在一起玩过。” 孟绮兰笑了起来:“何止是在一起玩过?!”说着她有些跌跌撞撞的跑到一个被上锁的抽屉里,拿出一颗糖来到傅怀枝面前问:“那这颗糖,你还记不记得,你给我的!” 傅怀枝没回答。 孟绮兰的表情逐渐变得失落,又坐回了对面。 相顾无言。 孟绮兰死死盯着傅怀枝那张脸,慢慢的把糖纸剥开放进嘴里嚼,一边嚼一边盯,不像在吃糖,像是在吃人。 吃到最后,孟绮兰又站了起来,傅怀枝看着她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最后慢慢靠近自己。 孟绮兰在傅怀枝的腿上坐下,一股浓烈的玫瑰香气扑鼻而来,她想搂住傅怀枝的脖颈,却被傅怀枝偏头躲过。 “孟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傅怀枝语气冰冷。 孟绮兰吐气如兰:“想你,抱抱你也不行?” “起来。” 孟绮兰瘪嘴:“哎呀,好冰冷的命令。”说着,孟绮兰往里窝的更深了一点。 傅怀枝面无表情的侧身站起,孟绮兰就摔落在椅子上,她眼睛微红,语气也楚楚可怜。 “你小时候可不像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啊。” “是吗?记不清了。” 傅怀枝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来,是有另一件事要问你。” 孟绮兰温柔的想去牵傅怀枝的手:“说嘛,你问什么,我就回答什么。” 傅怀枝又后退一步:“最近做了什么事?” 孟绮兰不甘心的起身往前:“最近?哪有什么事发生?我一直都在房间里,哪里都没有去过啊?” 傅怀枝继续后退:“在一条没有监控的路上,你开车做了什么?” 孟绮兰一愣,笑了笑也继续向前:“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为什么一直后退?那么冷漠做什么?” 傅怀枝不动了,两人近在咫尺。 孟绮兰不向前了,傅怀枝却反倒开始向前,陈述着事情经过。 “你开车撞了一个人,旁边还有一个小女孩。” 孟绮兰脸色微冷:“所以呢?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傅怀枝继续向前:“孟绮兰,装傻是没有好处的。” 第57章  孟绮兰几秒沉默,忽而轻笑:“关你什么事?那女孩是你的谁?值得你…… 孟绮兰几秒沉默, 忽而轻笑:“关你什么事?那女孩是你的谁?值得你上门这样兴师问罪?” 傅怀枝把孟绮兰逼到墙边:“为什么?” 孟绮兰呵了一声,自顾自的从裙子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烟雾过肺被她吐在傅怀枝的脸旁:“没有为什么, 不爽就撞了。” “谁知道一撞就晕了?”孟绮兰靠在傅怀枝怀里,笑的温柔。 下一秒,她的脖颈被猛然掐住, 强烈的窒息感让孟绮兰本能的求生:“做什么!” 傅怀枝声音冷到极致:“不爽就撞了?那我现在很不爽,我也可以随时掐死你。” 孟绮兰剧烈挣扎着,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直到最后几秒, 她的脖子才被松开,孟绮兰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半天才说道:“那女的到底是你的谁?” “你一根头发也不能动的人。” 孟绮兰听着这句话,在原地站了差不多一分钟, 又重新露出一个奇怪的笑:“那女的没被撞死啊?你很在乎她?” “你很在乎她吗?!” 傅怀枝来到门口, 拧动门把手:“是又怎么样?与你无关,再有下次, 就不止只是让你窒息那么简单。” 孟绮兰听到这句话嗤笑了两声, 突然冲上去不顾一切的从后面抱住了傅怀枝的腰。 “你不能这样对我。” 傅怀枝嫌恶的挣脱开:“孟绮兰, 注意你的言行举止,别再做出什么僭越的事。” 孟绮兰喃喃自语着:“你这个骗子,你说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发生的事,实际上都是骗人的!” 傅怀枝转回头:“不好意思, 确实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你,你的糖, 小时候的事,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雷诺呢!”孟绮兰大声质问:“你还记得他吗?” 傅怀枝身形一顿。 孟绮兰大笑着:“他倒是和我一样小时候就喜欢你, 对你念念不忘。” “你知道吗?傅怀枝,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只是从某个人的世界里路过,都足以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你小时候还叫我姐姐呢,你给我糖说会经常和我一起玩,安慰我伤心的时候吃一颗…可现在,你却全然都不记得了,你记得雷诺,却不记得我。” 傅怀枝微蹙眉,孟绮兰以为她要说什么,眼睛亮了起来,可最后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一个冰冷的审问。 “你是不是在海边见过很多次一个中年男人,姓许?是不是他让你撞的人?” 孟绮兰眼里的光芒在一瞬间暗淡下去。 “我还以为记起了什么呢——孟绮兰又抽了一口烟:“对,那又怎么样?那个卑微又恶心的中年男人,是那被撞女孩…叫什么来着…申清吧?申清的姑父?” “他和我爸以前做过一笔很小的小生意,他找到我,说愿意把所有的资产送给我去帮他报仇,他说申家在孟家面前微不足道,一定能精准打击。” “我对的他那点可怜的资产根本没有兴趣,只是单纯的觉得好玩,毕竟从美国退学回来呆在家里…真的太无聊了。” 孟绮兰又抽了一口烟:“然后我就答应了,那中年男人见我答应,连连点头哈腰,然后交给我一张照片,上面就是申清的照片。” “然后就问他,想要怎么报复?他说用车撞,那时候他说用车撞这三个字的时候,脸上愤恨的表情藏都藏不住,太好笑了,我就乐意看人露出这样的表情。” 孟绮兰无所谓的摊手:“然后接下来的事你们也就都知道喽。” “不过可惜…” 孟绮兰语气森森:“如果知道你和她有关系,我就更狠一点了。” 傅怀枝转身。 孟绮兰嘴上说的狠,身体却很诚实,她瑟缩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往后退:“怎么?又想掐我?” …“傅怀枝,你到底和申清什么关系?” 傅怀枝答非所问:“你应该庆幸,你是孟州的女儿。” 说着,门把手被拧开,傅怀枝很快离开。 孟绮兰坐在地上狠狠的推了一把面前的椅子,无声露出愤懑和不甘。 车辆驶出庄园门口,傅怀枝坐在后座,闭眼安神。 “小姐,接下来我们去哪?” “中心医院。” “是。” —— 医院里,申父和申母正在给申清喂中午饭,休息好的许年也再一次过来斜靠在墙边看着。 不经意往外面走廊看了一眼,结果发现傅怀枝又过来了,只好上去拦下。 “申清爸妈在喂她吃饭呢,你总是过来他们会起疑心的! 傅怀枝看了眼病房的方向,又看了一眼许年,最终还是转身示意他跟上。 两人依旧是来到了医院外面的一间咖啡馆里。 许年点了一杯生椰拿铁,傅怀枝则是不加糖的冰美式。 “有查出来什么吗?” 许年搅拌了一下杯里的生椰拿铁,开门见山的询问。 傅怀枝也就此问回答:“有,和你想的差不多,的确是申清姑父做的事。” 许年笑了声:“我就知道那孙子,所以——孟绮兰是谁你也查出来了吗?” “嗯,和我有点关系。” 许年挑眉:“你说什么?” 傅怀枝正视他:“她是我父亲好友的女儿,我刚才和她见了一面。” “那你们说什么了?” 傅怀枝扫他一眼,并不打算详细说:“那女人有点疯,我不方便24小时都在医院,你要看好申清。” 许年把眼镜框摘下:“那你倒是说说,怎么个疯法,我又不是24小时都在医院,说了也好防备一下。” 傅怀枝沉默了一会,面无表情:“申清的姑父用他仅剩的资产做交易,让孟绮兰报复申清,而且…她好像喜欢我,这件事情你不要和申清说,不然…” 对上傅怀枝投来的犀利眼神,许年微微低头:“守口如瓶,当然守口如瓶。” 傅怀枝这才喝了一口冰美式:“我担心她还会做出什么举动,她精神方面似乎不太好。” “我了解了,我会更加注意的,那你接下来怎么办?”许年撑腮。 “什么怎么办?” 许年啧了一声:“那你就不追究一下那疯女人把你亲爱的清清撞了的事?” “我自有分寸,告诉清清我来过了,有事需要先走。” “呵,那随你喽。”许年把生椰拿铁一饮而尽。 第61章 谈话结束。 是夜。 医院万籁寂静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 只有机器声还在滴滴的运转着,申清躺在床上,她的手脚已经能微微的动作,不过一动的时候还是剧烈的痛。 这些天在医院的日子,白天睡晚上睡,好不容易等到下午,结果许年说傅怀枝有事先走了。 爸妈今天陪了一天,黄昏时刻也离开了,又只留下了柳叔在医院照看。 柳叔闻不惯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按照惯例睡在了走廊的外面,申清就只能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在床上靠着雪白的天花板。 偶尔看向病房门口,那里被人放了一张椅子,是许年下午离开的时候放的,申清问他为什么要在那里放一张椅子,许年说说着要有人推门的时候申清就能听到。 申清说他多此一举,这里是医院,不会有什么不法分子进来的,可许年不听,还让柳叔进出都要摆上椅子才罢休。 看他这样坚持,申清就没有说什么。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转着,一点一点催眠申清脆弱的神经,终于在晚上接近11点的时候,申清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她回到了别墅,房间里面站着傅怀枝,她伸开手把申清抱了起来转圈,一圈又一圈,但等傅怀枝把她放下来准备抱的时候,别墅的房间门猛然传来一阵吱呀吱呀的声音。 申清意识回笼,猛然惊醒,那声音并不是梦里的房门发出来的,而是现在医院病房里面的椅子被门推开的吱呀声。 进来的人却并不是柳叔,而是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女人,申清很确信那就是个女人,因为她身上有一股玫瑰的香气,即使也穿着黑色衣服,身材也玲珑有致。 好熟悉,好熟悉,申清总觉得在那里见过。 申清刚想开口问她是谁,可是来人先一步捂住了她的嘴,申清瞪大眼睛,捂嘴的帕子上有一股很重的味道,明显是某种迷药的味道。 这迷药见效速度很快,申清第一时间屏住呼吸,强行忍着疼痛,挣扎着用骨折固定好的手臂胡乱摁下了床头铃,然后头一歪,失去了意识。 那女人骂了一声,可护士的脚步声很快就响起,她只能抽出随身带着的小刀,像泄恨一样掐住申清的脖子,在她白皙的脖颈上轻轻划了一口,并不算下死手,血顿时流出。 女人呼出一口气,夺门而出,消失在夜色里。 闻讯赶过来的护士急忙展开了施救,被惊醒的柳叔也惶恐不安的颤抖的身体。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半夜两点,急匆匆赶来的申父申母一颗心几乎都要跳出胸膛,如果申清又出了什么事,他们两个也不想再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抢救室的灯光在漆黑的夜里亮起,那么突兀。 第58章  闻讯赶来的许年无话可说,他下午还跟傅怀枝说安全的事,他真的不想…… 闻讯赶来的许年无话可说, 他下午还跟傅怀枝说安全的事,他真的不想再掺和这趟浑水了。 可坐在抢救室外,许年又一次拨通了傅怀枝的电话。 “是我。” “说。” “…申清又出事了。” 那边依旧像第一次一样死一般的寂静, 许年挂断了电话,问起了一旁的护士。 “当时什么情况?” 护士摇头:“病人按了铃,接着有一个女人匆匆跑出来, 跑的很快,楼下有人接,我来到房间里的时候病人的脖子就被划开了。” “并且病人应该是吸入了某种让人昏迷的药剂, 所以才昏迷不醒。” 许年沉默半晌:“那我妹的情况怎么样?” “划的口子很浅,主要是掐的动作导致缺氧, 所以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但总体问题不大。” 许年微微松一口气:“那就行。” 护士忽然面露抱歉:“医院方面要跟你们说一声对不起, 那时候已经半夜了, 值班护士又少…” 许年摆摆手:“先不说这些了,等我妹出来再说吧。” 护士不吱声, 毕竟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医院安保不到位。 半个小时后, 申清很快醒来。 她动了动自己的身体, 发现除了之前四肢疼之外,喉咙还出现了吞咽困难的情况。 申父申母守在医院里,一个两个都面容严峻,申父思考要不要把申清带回家里, 但又更担心那人会无孔无入伤害自己女儿。 申清想说点什么,但是这回连口也张不开了。 申母示意她不要张嘴说话,许年则在一旁看着时间。 从告诉傅怀枝到现在, 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按理来说, 她应该会第一时间赶来医院,但是没有。 病床上的申清向许年投去视线,许年知道她想问什么,但是他也不知道傅怀枝现在在哪里。 孟州的庄园里,傅怀枝脸色冰冷的一路朝楼上而去,对众多不明所以的孟家佣人的阻拦视若无睹。 “傅小姐,你来找谁?” “等等。” “傅小姐,你不能这样就直接上去!” 佣人们的速度没有傅怀枝的快,只十秒左右,傅怀枝就推开了孟绮兰的房间门,啪嗒一声反锁。 孟绮兰站了起来,唇边浮起笑意。 “怎么?你——” 话没说完,傅怀枝就快速走了过去把她摁倒在了桌子上,死死捏着下巴。 “我之前跟你说过了吧,不要再对申清动手,否则就不只是掐你那么简单了。” 孟绮兰表情不变:“说什么呢?什么再动手?傅怀枝,你可不要空口无凭,就诬陷别人。” 傅怀枝捏着她下巴的手更重了一点,让她的目光刚好能对上自己:“我知道是你。” “什么是我?现在天还没亮呢你就闯进我的家里,对我做这样的事,传出去多不好。”孟绮兰吃痛,语气却暧昧。 “不承认?” “承认什么?”孟绮兰泰然自若,毫不后退。 “好。” 傅怀枝松开了孟绮兰,后退了两步,目光冰冷的看了眼她,就夺门而出。 孟绮兰收敛了神情,忽而想起什么,脸色微变,也跟着跑了出去,提前在一楼走廊拐角处拦下了她。 “等等,傅怀枝,你要做什么?” 傅怀枝语气也同样冰冷。 “是啊,天还没亮。” 孟绮兰隐隐不安,她不明白傅怀枝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享受孟家最后一个安宁的夜晚。” “你说什么!你说清楚一点!” 孟绮兰隐隐感觉出了她要做的事情,孟州和傅怀枝的父亲是合作伙伴,但不管怎么说,孟家和傅家之间的差距还是巨大,在很多方面都依赖傅家。 傅怀枝本来就是金融商业方面的鬼才,这几年退而求学才没有声息,如果她要做什么,那肯定是直接在孟家生意上切一条大动脉,如果是别人无所谓,但那是傅怀枝,傅家将来的继承人。 刚才她说的最后一个安宁的夜晚,是说孟家以后就不得安宁了,那么自己以后的生活,也永不得安宁了,她可不想要这种结果。 “等等!” 孟绮兰抓住傅怀枝的衣服:“我有话说!” “我承认,我承认!” 傅怀枝停了下来。 “你承认?” “对,我承认是我去医院划伤申清的!”孟绮兰呼吸急促:“你,你先不要对孟家做什么事。” 傅怀枝抽回衣角,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为什么?” 孟绮兰看着傅怀枝,表情有些委屈,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 “我,我就是嫉妒!你那么袒护她!根本就是喜欢她!我不允许!” “我不允许!” 孟绮兰突然大喊起来:“你本来是属于我的,我牵挂你那么久!不行!” “你今天早上来找我之后,我越想越愤怒,越想越愤怒,凭什么?凭什么我就得不到你的爱?” “傅怀枝,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就因为你这张脸,从小到大有多少人喜欢你吗?男的也喜欢你,女的也喜欢你!可是你一直都无动于衷,一直都没有动心,我以为你是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的日子。” “我们没有联系的这些年,其实我一直都在偷偷观察你,就像雷诺那样,包括他为了引出你不需把公司的机密窃取去到国外,这些事情我都知道!” “但是我就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喜欢你的同班同学,你们在学校里藏的太隐蔽了,导致我竟然一时之间看不出来!我嫉妒!我就是愤怒!” 孟绮兰歇斯底里控诉着自己的不满,控诉完后声音又渐渐软了下来,带着哀怨。 “我为了忘掉你,甚至都跑到国外去读书了,但是我又回来了,你应该也听说过吧,是因为我的身体问题才回来修养,其实不是,是因为忘不了你。那些日子都好无趣,我要找点什么乐子才能让生活稍微的变得有趣起来。” 第62章 “所以申清姑父找到我的时候,我才会那么快答应。” 孟绮兰再次抓住傅怀枝的衣服,眼眸微暗。 “可没想到阴差阳错的,申清竟然是你喜欢的人。” 孟绮兰自嘲的笑了笑:“现在我说了那么多,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你或许还会觉得很奇怪,怎么会有一个人念念不忘另一个人那么久,可是就是没有任何道理。” 傅怀枝面无表情的听着她的话,孟绮兰盯着她,期待她会说出一些别的话,可最终她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再次把孟绮兰的手抽出,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去。 孟绮兰看着她选去的背影,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走廊的自动控声灯熄灭。 她被无尽的黑暗吞咽。 医院病房里。 申清叹了一口气。 过了三秒,又又叹了一口气。 她觉得自己最近真是背到离谱了。 虽然平日不信鬼神,但是申清第一次产生了出院后要去拜拜神仙的想法,最好是那种专斩邪祟和小人的神。 许年坐在床边,外面天已经快要亮了。 申清眼睛亮亮的,许年看出她的想法就直接说道:“你是不是想问傅怀枝去哪了?” 申清眨了眨眼睛。 “我也不知道,打过电话了。” 申清垮起了脸,白问一遍。 柳叔一大早就把早餐送了过来,喉咙痛也不能吃其他的,只能吃流食。 申父申母昨夜一直照看,这会刚刚休息了一会,刚睡着。 吃完早餐,申清又陷入一遍又一遍的自我催眠,她抬不起胳膊,也抬不起脚,之前好歹能说说话,现在好了,嗓子也发不出声音了。 昨天晚上那个女人,真的很眼熟。 到底是谁来着呢? 到底是谁来着? 记忆在一瞬间被串联起——孟绮兰。 申清陡然睁开了眼睛。 但她没想更多,因为面前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申清说不出话,她看见了傅怀枝的脸。 那张有些憔悴的,满脸心疼的脸。 两人相对无言。 傅怀枝摸了摸申清脖颈上缠着的纱布,轻轻说了声对不起。 申清想说没关系,却也只能眨眼睛。 不能说话实在太无力,申清张了张唇,傅怀枝却俯身吻了上来。 一触即离,像是一个安慰。 一旁的许年抬了抬眼镜框,很知趣的自动在外面放风。 傅怀枝开始说话,慢慢的讲述孟绮兰的事。 从小时候到现在,这两天发生的所有事。 申清听着听着陷入沉默。 光是描述,就能听得出来孟绮兰的执着,之前那是和姑父联手,这次就是单纯出于怨恨再次向自己下手,但是… 申清缩了缩脖颈,自己脖子上的这一刀只是非常浅的一刀,孟绮兰会不会也害怕,划重了傅怀枝就再也不会理她了? 申清百感交集。 感情,真是身不由己。 许年忽然探头:“说完了没有,他们醒了!柳叔也快回来了。” 申清见状立即催促傅怀枝出去,现在只是刚天亮,傅怀枝怎么说都不应该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吧? 傅怀枝看了眼申清,表情微蹙,似乎不想离开。 申清无奈,她只是不得已偷偷的谈恋爱,不是不想谈恋爱了。 幸亏许年及时把她拉了出去,这才罢休。 第59章  申父申母醒了之后并没有立马进来,而是在外面又站了一会儿,不知道…… 申父申母醒了之后并没有立马进来, 而是在外面又站了一会儿,不知道在交谈些什么。 过了二十多分钟才满脸复杂的进来,申母张了张唇, 想要说,但犹豫了一会儿又停下了,示意申父上前说。 申父坐下, 语重心长。 “我们带你回家去住吧,不是回我给你买的那个别墅,回我们家, 你和你妈一起住,我们也好照顾你。” “我们实在不放心, 现在警察还没找到那个犯罪分子,你又这样, 你妈实在受不了了。” 话落, 申母忍不住转过身去偷偷擦眼泪。 许年把床抬高,让申清能够平视他们。 申清点了点头, 表示同意。 她其实是有一点犹豫的, 因为毕竟已经在别墅里住惯了, 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平时傅怀枝有空都会在别墅里来看她,没有爸妈在,哪里都很自由。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 孟绮兰那个女人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想到这里,申清打了个寒颤,全身都涌进来一股凉意, 她都成这样了,下一次不知道哪里还能给孟绮兰造。 真的扛不住。 所以申清妥协了, 改天告诉傅怀枝自己不在别墅里住就好了。 申父申母见申清同意,喜笑颜开。 申母凑上前来:“那明天妈妈就跟你的主治医生说一下,打石膏,还有脑震荡的药那些处理好,我们就回家修养好不好?” “嗯。” 申清再一次点头。 —— 孟州看着大屏幕上的股价跳动脸色铁青,孟家手下不止一家上市公司,但就在今天天蒙蒙亮的时候,有两家上市公司股价放量大跌,市值蒸发了一百个亿。 毫无征兆的,许多股民纷纷脱手抛卖。 这样一来,许多方面依靠资金正常运转的部门就很难运转下去。 傅家那边也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傅怀枝低眉顺眼的站在父亲面前,眼底一片冰冷。 “你干的?” 傅怀枝没有否认。 “理由。” “有些摩擦。” “和谁?” 傅怀枝抬眼看向面前的父亲,知道瞒不过他,于是轻描淡写。 “孟绮兰撞了我班上的同学。” 傅政微微挑眉:“什么时候,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这件事?” “不久之前,所以我才会向父亲您提出想去看看孟绮兰,但见了面之后,发现她对此不以为意,我想,应该要给点教训。” 傅政眼底幽深:“原来如此啊,我就知道你不会突然想起孟绮兰。” 双方沉默了一会,傅政打破僵局。 “那你的同学伤的很重吗?” “嗯。”傅怀枝低头:“是,是个女孩,是我…现在在医院住着,“父亲,你知道的,作为班长,我——” “我知道了。” 傅政打断傅怀枝的话:“你没有做错,我的女儿就应该这样杀伐果断。” 傅怀枝有些意料之外:“那孟伯伯那边?” 傅政坐在真皮沙发上,翘起了腿:“他迟早能看出来,这是你的手笔,放心,我会跟他说。” “毕竟——” 傅政点燃了一根烟,烟雾弥漫,让傅怀枝看不太清楚面前男人坚毅的脸。 “他现在依靠的还是傅家不是吗?我要他怎么做,他就只能怎么做。” ——“父亲,谢谢。” 傅怀枝半晌才轻声说出了这句话。 “走吧,好好读书,等上了大学,你就可以正式回来接手集团的一部分事情了。” “是。” 傅怀枝把头垂得更低,退出了办公室外。 病房。 许年坐在一边喝起了幽兰拿铁。 申清眼神幽怨的看着他,许年侧目:“怎么?你也想喝?” 申清动作幅度很小的摇头,继而艰难出声:“不是说,去,支教吗?” “延长了,半个月之后才去,不要太想我,妹妹。”许年笑得温文尔雅。 申清无语撇唇:“很远?是?不是?” “也算是挺远的吧,我已经说过了,远离这里,就当给自己散散心。” 申清嗯了一声,这才终于艰难说出了想说的话:“那你,要注意,安全。” 许年笑了一声:“不用你说我也会,我可是很惜命的,倒是你—— 许年收敛了笑意:“傅怀枝都已经跟你说了吧,小心那个贼心不死的男人和孟绮兰。” “我知道,你不用担心。” 申清轻呼一口气。 “我才不担心,我是怕你死了,在这个家里就连一个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许年又补了一句。 申清苦笑,许年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嘴毒。 第二天,申父申母就和医生表达了自己想带孩子回家的想法,主治医生说可以,絮絮叨叨的叮嘱了很多东西,最重要的就是24小时都要有人看着,不可以在摔伤或者跌伤,饮食方面,用药方面,以及什么时候返院复查都详细的说了一遍。 当天下午,申清就坐上了轮椅,办理了出院手续,然后坐上了回家的车。 柳叔和原来别墅里的佣人们也都一起跟了过来,方便照顾申清,在爸妈这里,申清原来的房间就在一楼,也刚好方便她坐轮椅,不用爬上爬下。 回到家的第一个晚上,少了医院机器的滴滴声和不时响起的铃声,申清睡了个好觉,一夜无梦到天亮。 第63章 第二天一大早,申母就下厨去做了很多好菜亲自端到申清的房间,让她多吃一点,再多吃一点,养好身体,直到最后实在吃不下了,这才罢休。 吃完早饭,申清躺在轮椅上晒太阳,初升的晨曦懒洋洋地照在她身上,心情也恢复了不少。 经过了这么几天,申清的右手终于能稍微动一下,她颤颤巍巍地握住自己的手机,给傅怀枝发了短信告诉自己跟爸妈回来的事情。 那边很快回信,说她已经知道了。 申清有些疑惑,但转念一想这应该是许年提前说了就没再多想。 说到许年,昨天晚上他跟着爸妈回来之后,申父申母跟他絮叨了一会,大致内容是感谢他这么多天都呆在申清身边照顾她,然后硬塞给他很多东西让他回去给姑姑。 即便许年一再推脱也没有用,最终还是无奈的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去了。 消息提示音再次响起。 是傅怀枝的信息。 “下午大概六点多我会去看你。” ? 申清有点不好意思,现在不是在别墅里,而是在爸妈家,虽然也是自己家,但是还是有区别的。 “你真的要来看我吗?” 那边很快回:“嗯。” “可是——” 申清刚打了两个字,对面就提前预判并截断了她的话。 “没有可是。” “好吧。” 申清收起手机。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下午六点多。 虽然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个时间点来看她,那么晚看完回去也不方便,但申清还是在一楼眼巴巴的看着,等终于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申清才高兴的冲出去给她开门。 可与此同时,申父申母也围了上来,想要看看门后面的是谁。 申清只能硬着头皮打开门,傅怀枝眼带笑意,就这样笔直的站在门口,手上还拿了几本书。 申父申母微愣,看向申清:“这不是你们班长么,怎么来了?” “先进来,先进来。”申父率先让傅怀枝进来说话。 傅怀枝微微颔首,说明了来意。 “听说申清同学已经出院了,现在在家里休养,所以需要每天过来看看,顺便告诉申清同学现在学习的进度,回到学校之后再赶进度就没有那么吃力了。” 傅怀枝特地把“每天”这两个字咬的很重。 申母听到这话,再加上傅怀枝班长的身份,丝毫没有怀疑,连连开口:“应该的,应该的,就是麻烦你了,在学校里应该很忙吧,要管着同学,下课之后还要来这里。” “不忙。” 傅怀枝笑得温柔。 “那,那你们两个进屋里去说学习的事?顺便留下来吃晚饭吧?” 申母说着就推着申清的轮椅把她们两个往房间里赶,申清撇了一眼傅怀枝,脸微微的有些红。 关上房门,傅怀枝还是那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吴湖不是说,你请了一个多星期的假吗?” “没有那么长,我今天已经回去了。” 傅怀枝来到申清轮椅边蹲下,从上到下扫了两遍。 “今天感觉怎么样?” 申清动了动右手:“还行,没有那么痛了,嗓子也没有那么痛了。” “嗯。” “怀枝。” “嗯?” “所以孟绮兰怎么样了?我爸妈那边警察一直说查不出来,还有姑父…” “已经解决了,还有,警察不是查不到。” “啊?那是什么意思?”申清不解。 傅怀枝掐了掐申清的腰,意味不明:“有时候,钱能解决很多问题,而孟家,刚好有钱。” 申清唔了一声:“我都这样了,不能动你还欺负我?” “胖了一点,没有瘦,不错。” 申清恼怒的推着轮椅后退,脸涨的通红:“那,那到底怎么解决了?” “我用了一点手段。”傅怀枝简单说了下孟家底下两家上市公司蒸发一百亿的事情。 “啊?多少——” 申清脑瓜有点懵。 傅怀枝却突然啄了她唇上一口:“反正,替你出气了。” 第60章  ……  申清愣了几秒,自动忽略了傅怀枝占她便宜的事情,一边…… …… 申清愣了几秒, 自动忽略了傅怀枝占她便宜的事情,一边转动着轮椅一边尝试消化她说的事。 半晌,才将视线重新移向傅怀枝手上的书:“那你说你来时告诉我上课进度的, 是真的还是只是为了见我?” “真的。”傅怀枝把数学练习册打开,语气淡淡:“只有这样,我才有理由每天下午都过来看你。” “顺便——” “顺便什么?”申清眯起眼睛。 傅怀枝一笑而过, 不予回答,只是自顾自的握紧手中的笔在资料中写了起来,不时的看向一边的申清, 目光微妙。 “干嘛这样看我?” “不能看吗?”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申清压低了声音,觉得脸有点热, 就推着轮椅走远了一点。 “过来,不要离我太远。” “凭什么?这是我的房间, 我想去哪就去哪。”申清嘟囔着, 手却诚实的转动轮椅靠近。 来到傅怀枝面前,她才满意的勾起唇, 重新在纸笔上勾勒草稿。 申清看着她的侧脸, 盯着盯着就不由的入迷, 被傅怀枝发现以后又装作一本正经的看题。 “咳!不是说要教我吗?你只顾自己做题。” 傅怀枝放下笔,严肃道:“你又不能动。” 申清不服:“那我可以听啊,你讲嘛。” 两人四目相对,僵持一会后, 傅怀枝率先妥协,单手把申清的轮椅拉近了一些,仔细的讲起题目。 一开始, 申清还能勉强打起精神听题,后来就只能在轮椅上恹恹欲睡了, 数学的杀伤力实在太大,加上傅怀枝清冷沉稳的声音简直跟催眠无异。 头向下坠的那一瞬间,傅怀枝头也不抬的就扶住了她,继而轻轻把她的头放到轮椅上,但只可惜,下一刻,门口传来的敲门声又再度将她惊醒了。 申清愣神之际,傅怀枝已经去开门了,入目的是申母端着一盘水果,面带笑容:“班长啊,带我们家清清学习辛苦了,吃一下水果,休息一下?” “谢谢阿姨。” 傅怀枝接过,礼貌颔首。 申母瞄了一眼申清,看到她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忍不住开口:“要是累了,就不用辛苦学,你和你班长聊聊天就好了,饭一会就好了,我叫你们啊?” 申清啊了一声:“哦,知道了妈。” 申母点头:“那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啊。” “好的阿姨。” 傅怀枝慢慢关上了门,把果盘递到申清的手上。 “吃吧。” 申清有些心虚:“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傅怀枝不停笔:“我讲题的第五分钟,还要继续听么?” 申清摇摇头:“不要了。” 傅怀枝勾唇,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你笑我?”申清有些恼。 “不能笑吗?” “你!”申清低下头:“等我好了,我就——” “你就怎么样?” 申清被她的话噎了一下,嗫嚅了两句,生气的转了过去。 傅怀枝伸出手摸了摸申清的头发,面不改色的又亲了她唇一口,轻飘飘说出一个字:“乖。” 呜。 申清想钻到地上。 晚饭时刻。 申母把两个人叫了出来,申清看见桌子上一大桌的饭菜,一家人各自落座,申父让傅怀枝多吃一点,还说以后在家修养都要麻烦她来看申清。 申清幽怨的咬了一口柳叔抵到嘴边的鸡腿,傅怀枝侧目看了一眼申清,也用勺子舀起一勺汤递到了她的嘴边。 “申清同学,多吃一点,恢复的才快。” 申清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拒绝,只好把那勺汤喝进了肚子里,傅怀枝满意的收回手。 申父申母见他们两个同学“情谊”和睦,笑得更加温和了,柳叔则是全程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餐晚饭很快的就吃完,收拾完东西后,傅怀枝就准备启程回去。 申清送她到门口,这次倒没有什么依依不舍的感觉,反正明天下午还会再见。送完傅怀枝,申清就进了房间准备休息,她艰难地从轮椅上站起,然后躺到床上。 窗外月明星稀,一切如旧。 养伤的日子说快也快,说漫长也漫长,傅怀枝在每天放学之后都风雨无阻的来到她家,偶尔会辅导她一些最近学的东西,偶尔会跟她讲讲班上的事情。 但更多的时间,还是放纵申清一个人在房间里围着她转,放空,让她保存那本来就不多的脑细胞。 偶尔……也会干点情侣间该干的事。 但也只局限在轻吻,毕竟申清手脚上的石膏都还没有拆,不能抱也不能牵手。 第64章 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某一天下午,申清看了眼日历,发现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于是第二天,申清就来到了医院准备拆石膏,虽然拆石膏的过程不怎么痛,但是亲眼看到自己腿从那里面剥离出来还是挺奇怪的,申清明智的选择了捂住自己的眼睛。 拆完石膏后,医生看了眼申清。 “起来走两步。” 申清哦了一声,从轮椅上站起来走两步,除了还有点僵硬之外,她惊奇地发现自己的两条腿竟然瘦了不少。 对上申清惊讶的目光,主治医生说了句很正常。 “因为打上石膏,你的腿长久的不运动,所以肌肉萎缩了,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原来是这样啊。”申清看着自己的两条腿有些失落,她还以为是自己真的瘦了。 医生又叮嘱了一些事情,比如取完石膏后,先不要剧烈运动,慢慢来之类的,申清听完就回到了家里。 下午,傅怀枝如期而至。 一推门就是申清在自己面前站着的样子。 申清兴高采烈地围着她蹦了两圈:“怎么样?我已经去把石膏拆下来了。” 傅怀枝冷静的按住她的头:“别乱动。” “所以医生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就是多注意呗,不要再把自己摔了碰了。” “嗯。” 傅怀枝进了房间,一如往常的在房间里坐了下来:“那你之后怎么打算?” “当然是回去学校了,这一个多月虽然在家里很自由,但是我都快要长草了,而且再不回去,我前面学的我就快忘光了!” “可以。”傅怀枝看向她:“那你明天整理一下,后天就跟我回学校。” “okok!” “你很高兴?” “啊?”申清微微一愣:“也没有很高兴吧,但是能回去学校的话,我就能天天和你待一起了。” 傅怀枝轻笑,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原来你想整天和我呆在一起啊?” …… 申清不说话了。 傅怀枝站了起来,从身后抱住她。 申清听见她闷闷的说道:“我已经和班主任说过了,把你调回来和我坐在一起。” “嗯?” “我想你一直都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唔…那你跟吴湖说过了吗?” “说过了。” “那她怎么说?” “她一开始不答应,我说下次如果检查什么东西,我可以放她一马,她就同意了。” “好吧,不愧是你。” 申清笑了笑,突然又想起什么:“那住在你旁边的那个人怎么办?” 傅怀枝道:“我也跟他说过,他意见不大,在哪里都无所谓。” 申清回想了一下,傅怀枝旁边的那个男生的确是实打实的学霸,强者从来都不考虑环境。 傅怀枝又抱的紧了一点:“另外,我还有一件事情跟你说。” “嗯?什么事情?” “你还记不记得你上个学期没和我说过一件事?” “什么事啊?” “选班干部的事。” 听傅怀枝这么一说,申清的确是想起来了,上个学期她因为心疼傅怀枝是班长要做太多事情,所以萌生了想要竞选班干部的想法。 “我想起来了!怎么了?是不是要开始竞选新的班干部了?!”申清摩拳擦掌。 “不是,你已经错过了。” “啊?”申清失落起来:“怎么会?” 傅怀枝解释道:“班干部竞选一般都是在新学期的开始,但是你刚开始就出车祸进医院了,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当然错过了。” “好吧。”申清只好接受这个结果。 傅怀枝却突然来了一句:“正合我意。” “什么啊?我竞选不了正合你意?” “管理班级并不差你一个,你不是想要和我整天呆在一起吗?错过就错过了。” “可是…”申清嘟起嘴:“你每天那么忙,我只是想要给你减轻一下压力。” 傅怀枝不说话,寂静几秒后再度开口,声音里含了几抹笑意:“要帮我减轻压力,其实也有另外的方法。” “什么?”单纯的申清像只小白兔。 傅怀枝上下瞄了好几遍申清:“真的好完全了?” “什么意思嘛?肯定好完全啦。”申清转了个圈。 “那就行了。” “什——” 话没说完,申清就被傅怀枝抱上了桌子,连吻带咬,还都咬在锁骨边衣服遮挡下的地方。 十指交缠着,感受彼此的呼吸和体温,春色和窗外的夜色融入在一起,十多分钟后,申清才满面绯色的抗议,轻声呢喃。 “你下次说一声再亲不行吗?” 傅怀枝笑得撩人:“又不是第一次。” 第61章  说着,她的手开始慢慢往下移,极小声的说了一句:“什么时候能吃掉…… 说着, 她的手开始慢慢往下移,极小声的说了一句:“什么时候能吃掉你啊。” “嗯?” 申清脸一下涨的通红,气急败坏的拿开傅怀枝的手:“想什么啊?不可以!我才17岁, 你这个变态!” 傅怀枝低低笑了起来:“我成变态了?” 申清气鼓鼓的垂下头:“给我闭嘴,那你说那句话不就是想…反正不可以。” 傅怀枝挑起申清的下巴,认真端详了一番, 少女面若桃花,含羞带怯,眼波流转, 欲语还休。 “但是你的表情好像不是这样说的。” 申清恼羞成怒,突然上嘴咬了一口傅怀枝的手, 接着就跑出了房间。 “别跑!” 傅怀枝还不忘叮嘱她刚拆石膏不能乱动的事。 —— 第二天,申清简单的整理了一下房间里的随身物品, 隔天一大早就出发去了学校。 站在学校里面, 申清感觉学校里变了很多,但又说不出来哪里变了, 毕竟一个月没有在了。回了课室, 吴湖早早的就在走廊等待。 见到申清连忙跑了上来围着她转了两圈, 确定她好完全了之后才颇为欣慰的点头:“哎呀,你可终于是回来了。” “是啊,以后得过上早起晚归的生活了。”申清苦笑着,走进了课室。 班里的座位在申清住院期间又换了一次, 傅怀枝的座位变成了第三排的左边靠过道的位置,申清把书包放到了她的旁边,左右环顾了一圈:“班长呢?” 吴湖也左右看了看, 表情有点疑惑:“不知道,你进来之前她还在这呢……等一下, 在那呢。” 申清顺着吴湖手指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傅怀枝正在和隔壁班长不知道交流什么,隔壁班长一句又一句,看起来有些激动。 吴湖压低了声音:“可能是在谈清明出游的事。” “什么清明出游?”申清不解。 “最近不是快到清明节了吗——”吴湖迟疑的说道:“其实我也是听说的,你知道学校里的消息一向传的很快,我听他们说学校要举办清明出游,给高一高二的举办,适当放松一下学习压力。” “出游?有没有说是去哪里玩?” 吴湖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你现在和班长同桌,你可以去问她嘛?” “嗯…也行。” 申清在座位上坐了下来,窗外早春的风吹进来,让人昏昏欲睡,再转头,傅怀枝已经在身旁坐下来了。 “你刚才在和隔壁班长聊什么啊?”申清问出了疑问。 傅怀枝看她一眼,答非所问:“想睡觉?” “…有一点。”申清实话实说。 “靠上来。” “啊?在学校还是…”申清有点心虚的四处张望,傅怀枝却不管那么多,用手挽过申清的头就往自己肩膀上靠。 申清起初有点不自在,但困意实在上来,又刚好借着早读就真的在傅怀枝肩膀上睡了十多分钟。 睡了一个回笼觉,精神明显好很多。 精神好了,申清又想起了刚才的问题:“所以你刚才和隔壁班长到底在说什么啊?” 傅怀枝正念着英语,听到申清的问题顿了几秒,倒也真的放下了书回答了她的问题。 “清明出游的事。” “学校打算让高二的学生去打扫烈士陵园,顺便学习一些革命先烈的历史,只不过这烈士陵园位置有些偏,在山上,需要登山。” “山路不太好走,要带一整个班上去不太容易,所以我和隔壁班长商量了一下,分两批带上去。” 申清微微瞪大眼睛:“真的是清明出游啊?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傅怀枝顿了几秒:“清明节前一天,具体时间是上午还是下午要看具体通知。” “…你好像很想去?” “想啊。” 傅怀枝嗯了一声:“那到时候跟好。” 申清笑笑,早读结束,老师也陆陆续续到达了办公室,见到申清回来有些诧异,怕她跟不上进度还特意讲慢了一点。 第65章 一天下来,申清久违的感觉头疼脑热,很多东西都听不懂,看来进度真的落下了不少。 傅怀枝倒是不遗余力的一点一点帮她补,累了就休息,休息完再继续,第二天,第三天依旧是这样。 两个人就这样在早春微微的冷风中度过一个又一个放学后的黄昏,有时候申清有些生气自己的脑子为什么这么笨,怀疑是脑震荡的后遗症特意使劲拍了拍头,结果就被傅怀枝按住了。 “干什么?” “我觉得我太笨了,拍一拍脑子可能就变灵光了。” “……别拍了。” “为什么?” 傅怀枝捏了捏申清的脸颊,严肃道:“别把我女朋友的脑子拍坏了。” “……”申清无语凝噎。 经过一段时间的补习,申清的进度终于跟其他人站在了同一条水平线上,清明假期也终于要来了,学校的放假消息早已经在正式宣布前传的满天飞。 高一高二放三天,高三放一天,还有清明出游的具体时间段也终于公布:“放假前一天的下午两点钟操场集合,各班班主任和班长清点人数后整装出发。” 早上十点多大课间,吴湖就开始身在曹营心在汉,放假加上出游确实很难不让人心神荡漾,傅怀枝则是中午休息的时候带着申清来到了那间空教室。 “咳。” 申清左右张望了几眼,人一紧张,就会显得很心虚,她闭了闭眼,微微把唇往前凑了凑。 “不是要亲你。” 傅怀枝话里带了些笑意:“一点半就要去操场集合了,程柔意带一半的人,我带另一半,你要跟着我。” “…”申清难得主动一次,结果是自作多情。她闷闷嗯了一声,又觉得有些诧异:“那你直接在课室里面跟我说就好了,干嘛拉我到这里?” 傅怀枝不语,走向空教室的一处角落,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一个包,打开发现是护膝和各种防滑的小用具。 “穿上。” “…你不会是怕我摔了吧?那山很高吗?” “一千多米,不算高,但是我怕,你上次骨折…总之,还是以防万一的好。” “既然这样,那也好。” 申清依言穿上了护膝和护腰用具,除了感觉有点沉重之外,并没有任何的不妥。 “可以了。” 傅怀枝点了头,带着申清回到了课室。 申清趴在桌子上简单眯了一会,醒来的时候课室里已经躁动起来,三三两两的人都准备往操场赶,还不等傅怀枝说什么,吴湖就拉着申清率先一步跑出了教室。 “诶,等…”申清回头看了眼傅怀枝,露出一个无奈的笑。 傅怀枝站在原地不语,半晌转动视线看向吴湖的座位,极轻的“啧”了一声。 到了外面,操场上人头涌动,申清和吴湖费了老大一番力气才找到自己班的队伍,傅怀枝也很快赶来,维持着队伍秩序,班主任则在前面啃个苹果在那指挥。 “快一点啊你们。” “后面来的那几个,快点!” “想想明天都要放假了,不开心嘛?动起来动起来!” 一直到两点钟的前前十分钟后,一直有人陆陆续续的赶来,好不容易终于集齐,傅怀枝轻点完人数之后,台上的领导就开始讲起了一系列的致辞,总之还是那几句老生常谈的开场白。 开场白过后,浩浩荡荡的学生大军就开始往外走去,按说好的那往,傅怀枝带一半,程柔意带一半,他们穿过红绿灯穿过笔直的马路,进入到了一条小道,人群开始变得拥挤。 小道弯弯曲曲,延伸向上,垂直一千多米的山爬起来实际距离接近3000米,路途进展到一半的时候,有些身体弱的都微微喘上了气。 爬到三分之二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停了下来休息,包括申清也觉得有些吃不消了,自从车祸恢复之后身体就变得容易疲累,更别说是爬山这种运动。 前面的傅怀枝时不时的投来视线,最后干脆来到申清面前扭开了一瓶水让她喝。 目睹了一切的吴湖感觉气氛有点微妙,但实在又感觉不出什么,也自顾自的从包里掏出一瓶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申清喝完水收进了包里,并略显心虚向左右的人投去视线,幸亏其他人现在都有些累,完全没有人注意申清和傅怀枝在做什么。 喝完水,一群人继续赶路,终于在半个小时后,登上了山顶,也就是烈士陵园所在的目的地,申清重重的呼出两口气,就为陵园的景色而震惊。 四季常青的松柏树,整齐排列的陵墓,还有一个守陵人等待着学生,守陵人已然到了知天命之年,面容上风霜刀剑,满都是岁月的痕迹。 来之前学校领导还说过,这位守陵人已经在这里的烈士陵园守了十多年,每天风雨无阻,从不缺席。 每个班的班主任陆陆续续上前和他握手问好,接着学生就展开了大扫除,这次来烈士陵园主要是为了擦拭干净墓碑和表示对烈士们的敬意,在烈士陵园的旁边,还有一个小型的介绍展览馆,等打扫完后,全部人都要去参观。 第62章  学生们难得外出活动,扔下包就开始薅草,申清自然也蹲下来用学校里 学生们难得外出活动, 扔下包就开始薅草,申清自然也蹲下来用学校里带过来的工具擦拭墓碑,墓碑并不算很脏, 只是角落难以打扫的地方有些许泥灰,申清一边仔细擦拭,有些感慨。 烈士墓碑上面没有名字, 也没有照片,只有一个大大的五角红星,大多数都是后代千辛万苦找到的难以辨认的遗骨, 甚至有些只是一个衣冠冢。 守陵人不知道何时站在了申清的身后,他双手放在身前, 笑容和蔼。 申清问他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 守陵人说他看见学生心里就觉得高兴。 申清又问为什么,守陵人说因为看见烈士们守护的后一代。 申清沉默不语, 只是更加用力的薅起了草, 她突然觉得有些愧疚,不该在历史课上走神, 近代史, 现代史, 国家付出最惨重代价的一百年间,都只在一本薄薄的历史书里呈现,但那其中为革命奋斗付出生命的先辈,要多少个烈士陵园才能够收敛他们的遗骸呢? 守陵人微微笑着, 抚摸起了申清正在擦拭的墓碑,轻轻说道:“只要你们记得。” “只要你们记得,后世记得, 就足够了。” 申清抬起头,坚定嗯了一声。 守陵人把目光投到了申清身上:“你是个好孩子。” “希望你心想事成。” 申清也礼貌回道:“谢谢你, 老人家。” 守陵人走了,他穿梭在学生和一座座墓碑之间,不时的停下来驻足观望,申清则打扫完了一座,开始向下一座墓碑走去,吴湖在不远处,也在埋头打扫。 傅怀枝动手速度很快,扫完自己区域范围内的就开始巡视其他人的动作,班主任则是这去去,那去去,这扫扫,那扫扫,偶尔停下来和守陵人握个手侃侃而谈,盯着自己这一班小崽子们。 转了一圈,傅怀枝走向了申清这边,站在她旁边一动不动的盯了几秒。 “班长,怎么啦?”申清硬着头皮抬头和她对视,大庭广众的,也不好表露出其他情绪,唯恐被看出什么。 傅怀枝倒是毫不避讳,直勾勾的盯着傅怀枝,而后蹲了下来:“手怎么了?” “手?” 申清举起自己的左手。 “右手。” 傅怀枝说了一声,而后直接握住了申清的右手,上面划开了一道口子。 “嗯?什么时候划到的?我不知道。”申清心虚的抽回自己的手:“没事,反正就一道口子。” “不行—” 傅怀枝话说到一半,吴湖跑了过来,在自己的包里翻了一圈,找出一个创可贴:“我有啊!我给你贴上!” “好。” 申清二话不说就把手递了过去,吴湖撕开创可贴,把申清的那道划口给贴上,傅怀枝全程就在一旁站着,脸色有些冷。 “班长,你干嘛一直看着我?” 吴湖瞄了一眼傅怀枝,不知怎么底气有些不足。 “没事。” 傅怀枝说完,转身走了。 申清看着傅怀枝的背影,又将视线扫向吴湖:“谢谢你啊,吴湖。” 吴湖嘟囔了句没事。 申清看出她心里有事,就问她:“怎么皱着眉头?” 吴湖摇摇头:“就是感觉班长今天不太一样。” 申清笑笑:“有什么不一样?” 吴湖又道:“虽然今天班长说话也跟平时一样不冷不淡的,但就是觉得她心情不好。” 吴湖嘀嘀咕咕的回到了自己打扫的墓碑上,只留下申清在原地思考,难道是因为刚才的事情生气了吗?可以申清只是怕别人会发现她们的关系。 申清扫视四周,发现傅怀枝在最前面,她犹豫了一会儿,打算自己去跟傅怀枝说说,但此时打扫又已经进入尾声了。 第66章 几分钟后,班主任就宣布让大家集合,到旁边的展览馆去参观。 申清被吴湖拉着进了展览馆,里面大多数是介绍这些烈士遗骨是被人在哪里发现的,从而推导出生前事迹,不大,申清看了十多分钟就已经看完了。 因为高二人数多,需要一个班一个班的进,所以申清他们班看完之后班主任就宣布大家在外面自由活动,等待集合的时间。 申清才终于有了机会去找傅怀枝,趁吴湖跟别的同学说话间隙,申清来到傅怀枝背后,偷偷拉了拉她的衣服。 傅怀枝一回头,就看见申清眨巴着无辜的桃花眼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 “…” 傅怀枝不说话。 “我想和你说说话。”申清道。 傅怀枝还是不说话,身体却很诚实拉着申清来到旁边一个背风无人的地方。 “说。” 申清笑得温柔,主动踮起脚吻了傅怀枝的唇。 傅怀枝明显一愣,那张微冷的脸上顿时暖了不少。 “做什么?” 申清抱着傅怀枝的腰蹭着她撒娇:“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傅怀枝声音柔了下来:“我没有生气。” “那你怎么?” 傅怀枝沉默了几秒,忽而问道:“晚上和我去个地方吧?” “去哪里都可以。”申清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嗯?不问我去哪里吗?” “不管。”申清从傅怀枝怀里仰起头,眼眸亮晶晶的:“你去哪,我就去哪里。” 傅怀枝唇边浮起笑意。 下午五点,清明出游活动结束。 许多高二学生选择直接回家,也有的人选择回课室带上自己的东西再回家,申清则是跟着傅怀枝回到了登山前的山脚下,那里停了一辆迈巴赫。 傅怀枝让申清坐上副驾驶,自己则熟练的打开车门系好安全带准备开车。 申清有点惊讶:“你会开车?” 傅怀枝侧目,话中带了微微笑意:“笨,我已经18岁,可以考驾照了。” 申清哦了一声:“可是我明年才能开…迈巴赫开起来什么感觉呀?” 傅怀枝慢慢收敛了笑意,回了句没怎么。 她不太想回忆,那次高架桥上,大雨冲刷的画面,更不想回忆那时候自己有多害怕失去申清的心情。 申清也系好安全带:“你说的那个地方离这里有多远啊?” 傅怀枝看了眼时间,要她闭上眼睛:“你睡一觉就到了。” “睡一觉?” 申清看着前方平缓的道路,想着睡一觉也无可厚非,于是就真的闭上了眼睛,也就真的睡着了。 傅怀枝开车的技术很好,没有急刹车,一路稳当,等申清再醒来,她发现自己在一片郊外地区。 车已经稳稳停在一边,傅怀枝看她醒来,才打开了车门。 “下车吧。” “嗯。”申清揉了揉眼睛。 下车后申清看着一大片树林的郊区,有些不解:“带我来这干嘛?” “祭拜。” “祭拜?!”申清重复了一遍:“祭拜谁啊?” “我的母亲。” “啊?!” 傅怀枝牵起申清的手,往树林深处走去,那里竟然有一片已经盛开的桃花林,桃花林里有一处静谧的墓碑,上面落满了桃花。 傅怀枝来到墓前跪下,申清也跟着跪下。 傅怀枝看着墓,语气有些哀伤:“母亲,今天是清明节,我来看你了。” 申清看了眼傅怀枝,想着自己应该说点什么,犹豫了会也开口:“伯母好,我叫申清,清澈的清,我是…我是…” “我喜欢的人。”傅怀枝接过了申清的话。 申清低下了头。 林中桃花飘落的似乎更密了。 时间在这里变慢,申清内心变得平静。 傅怀枝带着申清站了起来,捻起了掉落在她头发上的一朵桃花。 “这里以前本来是划入了傅氏集团底下的开发区的,但这里又有一片桃花林,我母亲生前很喜欢桃花,所以死后被我父亲葬在了这里,任何人不得进入。” 傅怀枝目光幽深,像是要穿透申清:“桃花,多有情的一种花啊,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申清被她的目光盯到有些脸热,于是错开了眼神,低头之际,却发现傅怀枝把那朵桃花戴到了申清的耳边。 申清听见傅怀枝的低低的话语:“看。” 申清抬眸望向四周和半空,桃花林被风吹动了起来,发出沙沙声,阵阵风裹挟着桃花向申清吹去,像是有人在她耳边轻呼。 申清又听到傅怀枝在她耳边说话。 “母亲说,她知道了。” “她也喜欢你。” —— 车上,申清还是觉得有点不妥。 “要不然改天我再买点什么东西去祭拜吧?刚才我只是匆匆跪了一下,会不会太草率了?” “我母亲不会怪罪的,她是个温柔的人。”傅怀枝抽出一只手揉了揉申清的头发。 “嗯…那好吧。”申清低声道。 “我直接送你回家,现在已经天黑了。” “再等一会儿吧,我还想和你多待一会儿。”申清嘀咕着:“反正明天放假,多晚回去都没关系。” 说到放假,“有什么想去玩的地方吗?我明天可以带你去。”傅怀枝道。 “暂时还没有。”申清想了想:“其实只要和你呆在一起,去哪里玩都无所谓。” 傅怀枝无声轻笑:“黏人。” 申清气鼓鼓:“你不喜欢我黏你吗?不喜欢吗?不喜欢吗?” 第63章清明 “别乱动, 在开车。” 傅怀枝腾出一只手把申清按回了座位上,车窗外的夜灯急速往后退,申清没有得到回答眼神幽怨的盯着前面车灯照亮的马路, 突然来了一句。 “你不喜欢我了。” “嗯?” 之前申清也这样说过,所以傅怀枝这次只是笑而不语。 申清又重复了一遍:“你不想我黏着你。” 傅怀枝无奈:“喜欢。” 申清可怜兮兮的看着身边开车的人:“那你明天要带我去哪里玩?别跟我说那些作业的事啊,我都补了那么久了, 我不要!” 傅怀枝把车停了下来,这时车刚好路过临海的一座桥,微凉的海风吹进车里, 申清发丝飘起,掠过傅怀枝刚好转过头的侧脸。 “嗯, 是啊?去哪里好呢?”傅怀枝似笑非笑:“你想去哪里?” 申清不说话,圆圆的眼睛转了半天, 也想不出一个具体的去处:“还是你想吧。” 傅怀枝故作沉思:“清清, 你还记不记得?” “记得什么?” “我带你去过的那个古镇。” “啊!记得!”申清眼睛亮了起来:“你要带我去那里吗?” “那你还想再去吗?”傅怀枝用一种得逞的诱哄语气说道。 “想去啊!”申清打开手机看了眼天气预报:“清明时节雨纷纷啊,明天和后天都有雨, 如果是古镇的话, 下起雨一定别有一番江南烟雨的风味。” 傅怀枝勾唇, 重新启动了车辆:“那我们就去那里,明天早上九点,我去接你住两三天。” “住两三天?” “嗯。” 在那里住两三天也不是不行,只要跟爸妈说一声就好了, 但是看着傅怀枝的笑容,申清不知道怎么有了一种掉进狼窝的感觉。 “我还有一件事。”申清皱了皱眉:“那,我姑父他呢?之前只顾着孟绮兰, 现在才想起来。” 傅怀枝敛了笑意:“进去了。” “监狱吗?!” “嗯,他做的那些事情足够, 他在监狱里面呆上一阵了。”傅怀枝轻描淡写的说道。 “也是…你做的吗?”申清小心翼翼问道。 傅怀枝没有回答,申清也没有再问,这是个心照不宣的问题。 回到家里,傅怀枝看着申清下了车之后就离开了,申清进了家门,柳叔已经提前做好了饭。 申父不在家,申母则在一旁摆弄着她的花草树木,见申清回来,喜笑颜开地迎了上去:“清清,清明节放几天假啊?” “三天。” 申清放下书包,在沙发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忽而又想到什么:“妈,我明天要和我班长出去两天。” “出去干什么?”申母停下了浇花的手。 “就,放松一下。”申清模棱两可回答道。 申母想了一阵,最后才慢悠悠的开口。 “那,随你去吧,但是有一件事情,就是要千万注意安全,你妈我这颗心脏再也承担不起任何意外了。” “知道了~妈,我爸去哪里了?”申清转移了话题。 申母一顿,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你爸今天下午和你爷爷通了一个电话,明天不是清明节吗?你爸想起你奶奶了,在房间里通完电话就一个人抽了一会闷烟,这会不知道在哪里散心去了。” 第67章 说到这,申母絮絮叨叨的又说了起来。 “ 我们通常都是很久才回去一趟,你奶奶的墓一般都是你爷爷扫的,你爸可能也想回去,但是太远了,公司又忙,只能黯然神伤,你爸这些年也很辛苦的,虽然对你很严肃…” “你要多心疼心疼你爸爸呀。” 申清沉默一阵,点了点头。 申清终于浇完了手里的花。转身来到饭桌上坐下:“你爸不会那么快回来的,我们先吃吧,快点过来。” “哦。” 申清走了过去,拿起筷子一小口一小口吃了起来,申母见女儿吃得少,就一直使劲的给她夹菜。 “妈,不要一直给我夹菜,我不是很饿。” 申母语气温柔:“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能不饿呢?多吃一点才是真的。” 说着申母又给申清夹了一块排骨。 “别!” 申清只能护住自己的碗,防止申母的手再伸过来,接着迅速的吃完了自己碗里的饭,丢下一句我吃饱了就回了房间。 申清听到申母在自己身后微微的叹息。 申清躺在床上 ,摸了摸自己被食物撑起来的肚皮,有点想吐,拉开抽屉吃了一片消食片,缓了半个小时才感觉好多了。 在房间里的独立浴室洗完澡后,申清就准备关灯睡觉,疲惫让困意更深,迷迷糊糊的就入睡了。 再度醒来却不是早上,而是半夜十一点钟,喉咙有些干,自己应该是被渴醒的,申清打开了房间里的灯,想要出去倒一杯凉水,目之所及却看见父亲坐在了那里。 “爸?”申清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客厅里并没有开主灯,只有一盏昏暗的暖色调的玻璃灯开着,让申父的身影显得有些模糊和不真实。 申父回头,见是申清才应了一声,脸却还是不自觉的板着:“你妈不是说你早就睡了吗?怎么半夜跑出来?” “我渴醒了,想要出来喝杯水。”申清如实回答。 申父脸色柔了一些,主动的在茶几上倒了一杯凉水递给申清:“喝吧,喝完了就回去睡觉,你明天不是还要和你同学出去吗?” 申清无声叹了一口气,她就知道妈妈什么话都藏不住。 “嗯。”申清接过喝下了水,放下水杯,想要回到房间,又忽然顿住了脚步。 “爸,明天是清明节。” “怎么了?”申父抬眼看她。 申清斟酌着措辞:“妈妈说你想奶奶了…爸,你别太伤心了。” 申父一愣,意外申清竟然会说这些话,摆了摆手,静了几秒:“没事,你回去吧。” 申清不走。 申父又抬眼看她:“怎么?还不回去睡觉?” 申清想起母亲的话。变换了一个方向,走到了厨房,因为不熟悉,自顾自的找了几遍,才从柜子里找出艾草和糯米粉,红豆沙,如她所料,明天是清明节,所以家里会备。 申父不明所以,只好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一阵鼓捣,一个小时过去了,申父在客厅里走走停停,真想去厨房看的时候,申清却突然端着几个热乎的青团走了出来。 “爸,给你吃。” 申父还没有反应过来,有些迟疑的拿起一个青团放入口中,竟然发现味道还不错。 “你什么时候会做饭了?”申父表示惊讶。 “那是!”申清得意起来:“我寒假的时候为了傅…咳,可是专攻厨艺,总之,吃了青团就不伤心了。” 申父在原地站了许久,听着申清这句话默默吃完了一个青团。 “行了,你回去睡觉吧。” 申父声音柔了许多,那严肃的表情竟然还难得的流露出了些许的欣慰。 申清心满意足,回到房间美美睡下,这一觉睡的坦然。 第二天早上九点,傅怀枝准时出现,申母又叮嘱了几句才放申清出了门,两个人按照上次的路线很快来到了古镇。 大概是傅怀枝已经提前告知过了,所以这次一到古镇门口,就有工作人员毕恭毕敬的出来接待,把两人一路带进了古镇里最有韵味的客居里。 青瓦白墙,雕梁画栋,茶室炊烟袅袅,是典型的古镇建筑。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申清看着唯一的一张床陷入沉思。 “咳。” “怎么了?”傅怀枝顺着申清的目光望去,明知故问。 “这里难道没有两张床的房间吗?” “你不想和我一起睡吗?” “…好问题。” 虽然她和傅怀枝已经同床共枕很多次了,但问都不问她也太没羞没臊了,申清终于明白昨天晚上为什么在车上有一种掉进狼窝里的感觉了! 申清不回答,傅怀枝反倒上前一步,语气幽且轻:“可是我想和你睡。” “你住你爸妈家,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睡了,我就是想抱着你,我想闻你的味道。” 傅怀枝又上前一步,两人近在咫尺。 申清涨红了脸,什么虎狼之词啊!无奈,只好举手投降:“好好好,我答应你。” 傅怀枝满意的拉开距离。 外面的清风透过窗户吹了进来,远处天色渐暗,是大雨来临的预兆,天气预报倒是很准,不时就下起了雨。 街上来往的人很少,偶尔会有游客撑着竹伞匆匆而过,雨滴细碎的缠绵在屋檐下的风铃上,又坠落在青砖上,荡漾起一圈又一圈微小的涟漪。 暮春时节,也是江南好风光。 傅怀枝牵起申清的手,带她来到一扇木制的圆窗前,那里有一个古香古色的梳妆台,梳妆台上有几束桃花。 申清坐在梳妆台上。 傅怀枝拿起一根玉簪简单的帮她挽好了头发,然后慢条斯理撑着手臂的坐在一边,隔着那几束桃花看她。 “长相思,在长安。” “美人如花隔云端。” 傅怀枝念起了诗。 申清知道这首诗是李白的长相思,说人也说物,但这首诗书本上没有,所以申清不得不再次感叹,傅怀枝就是傅怀枝,全能学科。 不过,美人是是在说自己吗? 第64章  “要不要出去走走?”  傅怀枝牵起申清的手。  “可是 “要不要出去走走?” 傅怀枝牵起申清的手。 “可是, 现在在下雨啊…等等,也行。”申清反握紧傅怀枝的手,笑了笑:“有点模糊了, 古镇怎么能不看雨?” 傅怀枝拿起房间里的一把竹伞,就带着申清下了楼,在小巷中走了起来。 两个人就这样从在无数的小巷里穿梭, 听凭雨打芭蕉。 “这个古镇没有被开发前,大概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没有多少游客, 很安静。” 申清嗯了一声,道:“以后我们也常常来逛吧, 我喜欢和你这样一起牵着手走在这里。 “以后?”傅怀枝笑了笑:“可以。” 两个人继续前进,来到了一处古井边, 古井边还有一颗粗壮的大树, 树枝斑驳,看上去应该有很多年头了, 上面挂满了许多求姻缘和求平安的红绸, 旁边还有一个自取纸笔的箱子, 供人使用。 “要不要许一些愿望?”傅怀枝道。 申清松开他的手,自顾自的去拿了一张红绸和细软的金笔:“那当然,我们都走到这里了。” “那你要求什么?”傅怀枝眼带笑意。 申清想了想,提笔在红绸上面写下了几行字。 “家人平安, 万事如意。” “没有了?” “还有。”申清又去取了一张红绸纸,笑着在上面写下了两个名字。 “申清,傅怀枝永远在一起。” 傅怀枝接过红绸, 看了好几眼才挂在了树枝上。 申清却皱着眉摇了摇头。 “怎么了?” “他们说许下的愿望要挂的越高才越灵。” 傅怀枝不语,只是又把红纸取了下来, 递给申清,让她站在前面。 “干嘛?” 申清话音刚落,她整个人就被掐着腰抱了起来。 “啊!” 申清倒腾了一下,有些羞赧,想说些什么,但又怕傅怀枝体力不支,只好赶紧将红纸往更高处的地方挂。 挂好了之后傅怀枝才稳稳的把她放了下来。 申清站稳以后抓起了傅怀枝的衣袖仔细端详,她实在不太明白傅怀枝看上去那么瘦是怎么有那么大的力气把她举起来的。 “怎么了?” 傅怀枝勾唇,任由申清摆弄她的手臂。 “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锻炼了?”申清哼了两下,有点不服气,作势也想把傅怀枝抱起来。 “等等,小时候练过。” 傅怀枝连忙制止,解释道:“基于我的身份,为了安全,小时候我父亲送我去过专门的训练营。” “啊…是这样啊。”申清略显失望。 “怎么了,这个表情?”傅怀枝轻轻捏住申清的下巴,温声道:“你似乎有点失望啊,抱不起我那么不开心,还是说?” 第68章 “你想变成主导的那一方?” 申清脸又红了,她嘀咕了一句开什么玩笑,她才不想做那种累人的事。 傅怀枝调笑够了,才又慢条斯理的牵起申清的手:“走吧,继续往前。” 申清又嘀咕了几句,最终还是握紧了傅怀枝的手。 雨势渐渐变小,变成了缠绵的细雨。 她们再往前,就来到了上次的看烟花的湖边,湖中央的湖心亭依然静静的伫立在那里,只不过多了一座通往湖边的桥。 “什么时候多了一座桥?” 申清向前走去,因为下了雨,湖边雾气弥漫,显得不太真实,傅怀枝紧随其后,怕申清被雨淋湿。 两个人穿过桥,来到了亭子里,跟上次不同,白天的湖心亭白茫茫的一片,更加显得寂寥。 申清回忆起了往事,想起了自己之前和傅怀枝在这里的对话。 好像是说些烟花好看嘛之类的话,还有一个淡淡的吻。 两人逗留了一会,又从亭中央折返,沿着古巷一路往前,遇到了一个茶室。 茶香袅袅,申清一瞬间就被吸引了视线。 还没说出想进去,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就出卖了她。 傅怀枝心领神会,收起了伞和申清进入了内室。 茶室的主人是一个美丽的女人,身穿着再朴素不过的旗袍,依旧显得风姿绰约。 见清明节加上下雨竟然还有顾客进来,显得有点意外。 “两位客人是想要喝茶还是吃点什么糕点?桌上自行扫码,我给你们做。” “好的。”申清点头,转身和傅怀枝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再来,点了一杯乌龙茶和茉莉花茶。 茶很快被端了上来,女人说了声请慢用,就准备转身回去,却又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傅怀枝。 “怎么了?”傅怀枝礼貌的笑了笑。 “没…只是觉得在哪里看过你。”女人又看向申清:“两位怎么清明节还过来?下雨的时候可没多少人在这里。” “只是过来散散步而已。”傅怀枝颔首,她当然不能说这是她家产业,吓到对方。 “是这样。”女人哦了一声,回到了茶室的柜台上。 申清抿了一口茉莉花茶,茶香扑鼻,韵味深厚,由此就可以看得出来,店主确实是下了功夫的。 傅怀枝点的是乌龙茶,苦而清香,的确很适合她,申清喝了一半自己的花茶,眼神就开始时不时的瞄向傅怀枝面前的乌龙茶。 那双眼睛什么都藏不住,傅怀枝也看了她一眼,随后就把乌龙茶放到了申清的面前。 “想喝就喝。” 申清扬起笑意,毫不客气的端起乌龙茶喝了一口,却发现这茶不是一般的苦。 …… 申清老实的递了回去。 傅怀枝勾唇,对准申清喝过的位置一饮而尽。 老板娘在柜台上百无聊赖,就一直盯着仅有的两位客人,看了半天还真给她看出了一些端倪,于是唇边就意味深长的浮起了一抹笑意。 “两位客人是恋人吗?”老板娘直接开口。 申清差点没一口茶水喷出来,一慌就显得十分心虚:“啊?我,我们…” 傅怀枝却十分坦然:“是。” 老板娘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 “本来我也不确定,交换喝茶朋友间也会做这种事,但是这位客人眼睛里的爱意实在太亮了。” 老板娘指着申清,颇有些打趣的意味。 “有那么明显吗?”申清欲哭无泪,她向来都是小心谨慎的,结果今天被人说眼睛里爱意太亮了。 申清鼓起勇气问:“那你不会觉得奇怪吗?我们两个都是女该。” 老板娘往柜子上一倚:“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又不是老一辈的思想腐朽者,一个人爱谁,喜欢异性又或者是同性,不都是出自本心吗?” “一辈子那么短,用来磋磨的时间又那么长,两个人相爱本来就是不容易了,我才不要管那么多。” 申清面露欣赏:“老板娘,你真是个性情中人。” 老板娘笑了,笑着笑着,又想是陷入了某种回忆里,神情变得有些落寞:“那是因为,我以前也有喜欢的一个女孩。” “那?”傅怀枝轻轻出声:“老板娘,那我们能有幸听到你的故事吗?” 老板娘从柜台边走下来,端来了一把更软的椅子躺在上面,看这架势应该就是准备娓娓道来了。 申清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我今年已经三十二岁了,我十九岁的时候去北方辽阔的草原旅游,那时候年轻,顾不上太多的东西行李,只身前去的,我想站在草原上,无论做什么,听听草原悠扬的马琴,或者只是在土地上站着,也就足够。” “但是等我真的到了呼伦贝尔的时候,我才发现说走就走的冲动行为就是个错误,没有攻略导致我去的第一天晚上差点就露宿街头,没有方向走了两个小时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就在我急的想抽自己这个大嘴巴子的时候,一个女人出现了,她看上去比我大不了多少,脸上还带着稚嫩,她骑着马出现的,我们在漆黑辽阔的草原上对视,我的头发被风吹的乱七八糟,可即便如此,那对视的一眼也仿佛穿越了万年的时光。” “她见我迷路,把我留了下来,她说她叫“娜仁”,今年二十一,是少数民族蒙古族的人,她问我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我说我是来旅游的,她并不奇怪,因为有很多人都喜欢来草原上旅游,她又问我在草原上想去哪里?我说我想体验一下草原的生活。” “娜仁是个十分憨厚的女孩,也许用这个词语来形容有些奇怪,但事实就是如此,在听到我的回答之后,第二天她就带我骑着马出了门,我们在草原上奔跑着,跑累了就休息,休息完就继续跑,偶尔,娜仁会跳舞给我看,你们知道,少数民族一向都能歌善舞。” “娜仁跳的舞很好看,人也好看,我看的入迷了,娜仁却又不跳了,她带我回她家吃牛肉和热奶茶,笑眯眯的看着我,她说我也长的好看,晚上,我们两一起看星星,看完星星就一起睡觉,她身上有一股奶香味,很好闻。” “我们就一起这样相处了一段时间,直到我因为即将大学开学而不得不返回,娜仁在我离开的前两天就开始愁眉不展,她抱住我,诉说着对我的不舍,我那时候不懂那是什么感情,只当是朋友间的离别不舍,或许娜仁也不懂,我们两个那时候实在太年轻。” “北方离江南实在太远了,我和娜仁之间的距离也实在太远,直到我离开呼伦贝尔的那一刻,才发现仿佛有什么东西才悄然流逝,离开后,我和娜仁保持着书信往来,娜仁那时候普通话不太好,但在心里仍旧一笔一划写着板正的字,告诉我她很想我。” “直到有一天,我终于惊觉那种感情是喜欢的时候,娜仁却来信说她要和别人结婚了,我那时候方寸大乱,彻夜难眠,再次踏上了去呼伦贝尔的火车,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摸到了娜仁的家,她见到我的时候,人已经憔悴了很多。” “娜仁扑上来抱我,说让我带她走,但在那个时候,异性之间的爱是一种错误,是不允许被存在的,娜仁的父母用自己的生命相逼,就这样,我和娜仁的红线被折断了。” “回去以后我大病了一场,再也提不起任何力气去做任何事,后来我偶然得知娜仁并没有结婚,她终究还是打起了勇气接受了世俗亲人的眼光,我想,我也不该懦弱,所以我第三次去找她,却突然之间怎么也找不到了。” 老板娘的故事在这里戛然而止:“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当初早一点去找她,会不会事情就会有转机,所以在这里看见你们,我就难免有些感慨。” “那时候不像现在社会进步了,你们喜欢对方,那就一定要坚定的在一起。” “谢谢。”傅怀枝垂眸笑了笑,从怀中拿出一张名片:“你的故事很感人,如果你还想找人诉说,可以来找我。” “嗯?什么啊?”老板娘笑着接过了名片,定睛一看,眼睛蹬的老大:“你你…我…” 傅怀枝嘘了一声:“还麻烦你对今天的事情保密,不要对任何人说我们两个的事。” “当然。” 老板娘恭敬起来。 申清眨了眨眼睛,还想听后续:“老板娘,那接下来呢?” 老板娘笑笑:“还有什么接下来?接下来我就一直孤身一人,期待有一天还会再碰到她,那这辈子也就满足了。” 申清叹了一口气,认真的道:“再回去找找吧,说不定就能找到了。” 老板娘一愣,下意识的摇头,半晌神情微变,竟也慢吞吞的嗯了一声。 “谢谢你们愿意听我讲。” “诶,这有什么。”申清重新喝起了已经变温的茶,看向窗外。 此刻已雨收云霁。 喝完茶,就到了午饭时间,两个人逛着逛着就来到了一家火锅店。 第69章 申清跑了进去,傅怀枝也跟着进去,申清想点一个麻辣火锅驱驱寒,但是奈何傅怀枝吃不了太辣,只好退而求其次点了一份鸳鸯火锅。 毛肚,白菜,牛肉,鸭血,粉丝,各种丸子,水果一次到齐,申清又吃了个十分饱。 吃完饭消食,是傅怀枝牵着申清走的,每走两步,傅怀枝就回头看一眼,每走两步就看一眼,就这样回到了客居,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两个人或多或少都沾染了湿意,傅怀枝简单的换了一身衣服,申清则是去洗了一个澡。 洗完澡出来,申清就发现窗帘被拉上了,房间里变得有些黑。 傅怀枝从后面抱上来,流连在申清发间,随后就开始掰过申清的下巴接吻。 吻密集而绵长,舌尖相碰的酥麻感让申清不由的瑟缩,但退了一点就被摁住吻的更深。 “可以摸吗?”傅怀枝哑声道。 申清被身后的人咬着耳垂,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潮湿的情热让她的脑袋晕晕乎乎的,听不清说什么,只笨笨的点点头。 下一秒,一双微凉的手就开始摸上她的身体,一点一点,令人颤栗的揉捏,唇又被吮吻着,整个人也被抱在了腿上,傅怀枝抽出手,轻轻的用其中一根细长的指教去搅弄申清的口腔,盯着她意乱情迷的样子眼神幽深。 申清吮着那根手指,水润的眼眸里满是楚楚可怜。 傅怀枝翻身把申清压在床上,摸上白皙的小腿,视线上移,申清从来没见过那样的眼神。 危险又带着欲望。 —— 这一觉就睡到了晚上一点多,外面一片漆黑。 申清如梦方醒一般检查衣服,衣服倒是完好无缺,身旁的傅怀枝也睡的平整,呼吸温和,看来还是没有到最后一步。 怎么了说,有点失望,但又意外的意料之中。 傅怀枝说过,大学以后才会做那种事,自然说话算话。 傅怀枝也在几秒钟后醒了过来,抱着申清深呼了一口气:“睡醒了?” 申清嗯了一声,她看了眼傅怀枝含笑的眸子,她的心情应该很好,果不其然,下一秒,傅怀枝就么的一声又亲了一口申清。 申清倒是习惯了,钻进她的怀里像八爪鱼一样缠着她,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工作人员端来了早餐,在两人吃完后又毕恭毕敬的收拾东西退下。 今天她们的计划是继续逛古镇,只不过不是在偏商业化的地方,而是比较原始的古镇原住民。 原住民住的房子一般是传了好几辈的古房,一些宗祠更是价值连城,傅怀枝带着申清来到一处明显老旧的古建筑里,里面聚集了很多人,他们大多是外地赶回来祭祖的本地人,假期没过,所以仍在家里。 申清问带她来这里做什么,傅怀枝吐出两个字。 “蹭饭。” “蹭饭?”申清面带疑惑,傅怀枝却已经自顾自的把她领了进去,因为里面人数众多,所以没有人注意到她们,一个大婶只当是这两人是某家的孩子,东一句话西一句话就开始搭讪起来。 “你们也回来扫墓啊?” 傅怀枝笑了笑,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是啊。” 大婶长长的哦了一声,下一秒就开始问起私事:“你这孩子长的那么好看?有男朋友没有?还是上学啊?” 申清看了眼大婶,这如芒刺背的坐立难安,早知道刚才就应该离这大婶远一点。 傅怀枝回答倒是不咸不淡:“还在读书。” “哦,那你身边那个也是?” “是。” 大婶再无话可说,又找别人说起闲话。 傅怀枝应付完,就拉着申清顺着一股食材的味道进了后厨,那里正在蒸着青团和许多色香味俱全等着上桌的流水席饭菜。 申清小声问道:“这就是你说的蹭饭?” “对。” 说着,傅怀枝面色如常的走向正在烧火的一个中年男人,开口就是一声叔。 申清一愣,不知道要不要开口。 男人先是疑惑,后来又想这可能是哪家孩子,所以就应下了:“怎么了?饿了?饭快要好了,你们坐着,到时候我先给你们上。” “好。”傅怀枝拉起申清泰然自若的来到桌上坐下,这饭就这样被她们蹭到了。 申清偷偷向傅怀枝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大锅煮出来的饭菜果然就是很香,但申清吃了两口饭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视线微微上移就看到一堆小孩坐在对面,滴溜溜的转着眼睛盯着申清和傅怀枝。 “姐姐,我怎么没见过你们啊?”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抓耳挠腮的问道,面前的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申清看了眼傅怀枝,转回头僵硬的笑了一下,接着掏出自己为数不多的二十块现金,递给小男孩,试图贿赂:“哪能呢?姐姐只是好久没回来过,来,给你们零花钱。” 孩子们见钱眼开,顿时都不吱声。 傅怀枝则是笑而不语。 吃完饭,申清本来想躺在摇摇椅上闭眼安神,可刚才那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又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硬拉着申清说要玩老鹰抓小鸡。 “姐姐,你当小鸡妈妈,那个姐姐当老鹰好不好?” 申清本想拒绝。 可小男孩鬼精,又蹦出一句:“姐姐,你们两个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啊?” …… “我投降我投降。” 申清无奈,只好找了一个空旷的地方玩起了老鹰抓小鸡,傅怀枝也被迫当起了老鹰。 两个人都显得有些敷衍,那些孩子却玩的不亦乐乎。 三十分钟后,申清那是气喘吁吁直摆手:“我不行了,不玩了。” 孩子们的精力总是无限,不能玩老鹰抓小鸡又围着申清和傅怀枝开始了童言无忌。 “姐姐,你学习成绩好嘛?” 一开始就是直戳心窝,这帮小屁崽子,申清站了起来,小男孩唰的一声跑远,就像是故意惹恼申清:“姐姐,追我喽。” “别跑!” 申清也追了上去,两个人你追我赶,奈何小孩实在太灵活,怎么也抓不住,最后,申清只好蹲在了一颗树下休息。 傅怀枝跟了上来,见申清筋疲力尽,就把她背了起来,两个人就这样慢步走在路上,日光把她们的影子拉长。 申清缓了几下,靠在傅怀枝的背上,气着气着却又忽然笑了起来:“以后我们一起生活,有时候这样的生活也还挺不错的,只要有你,只要有你在就好了。” 第65章  下午,天又下起了小雨。  两人回到房间之后就哪里都没有去了 下午, 天又下起了小雨。 两人回到房间之后就哪里都没有去了。 傅怀枝躺在沙发上,申清的就趴在她身上,任凭雨淅淅沥沥的下, 两人一觉就睡到了傍晚。 傅怀枝让人送来了晚餐,吃完饭申清又躺回了床上,躺到一半又起来缠住了正在看书的傅怀枝, 使劲往她怀里窝,窝成功了才心满意足的在她怀里打起了瞌睡。 申清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被抱到了床上,只知道醒来已经是晚上, 她们已经在古镇里度过了两天。 两日静谧。 —— 清明节假期的最后一天,申清突然有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外面天气阴沉沉的,雨不但没停, 还不时有惊雷闪过, 下午就要回去,申清心里同样沉闷闷的, 那是一种无法压抑的不安, 从醒来开始就越来越强烈, 越来越越强烈,跟前面的两天截然相反的心情。 傅怀枝从身后抱她而后抽离的时候,自己也舍不得让她松开手。 申清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会在一夜之间变得那么奇怪,强烈的割裂感让她打不太精神, 傅怀枝说今天送她回去,申清也只是嗯了一声。 傅怀枝看出了什么,随即就吻了申清的唇, 那是一个极淡的,一触即离的安慰吻。 下午, 傅怀枝就开车送申清回去了。 申清下车之际,傅怀枝还揉了揉她的头发,说自己还有事要做,明天上学的时候再见面。 匆匆一别。 申清的心忽然有些绞痛。 大雨如注,申清在原地站了一会,才撑着伞走进了家门。 平时都开着暖光灯的家此时却格外刺眼,申父申母坐在沙发上,而另一边,坐着一个申清从来没有见过的男人。 他身上的气质和傅怀枝很像,都有一种清冷疏离的上位者感,但还多出了几分的不怒自威。 申父的脸色难看至极,申母则是强忍着眼泪。 申清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脚步有点僵硬,但还是缓慢的上前,挤出一抹笑容:“爸,妈,家里来客人了吗?” 申父申母没有回答,倒是那男人站了起来,主动伸出来手:“你好,我叫傅政,是傅怀枝的父亲。” 男人的声音不大,平淡且轻,但在申清耳边听来却是如遭雷击。 第70章 傅怀枝的父亲突然造访一个素未谋面的家庭,他那样的家业肯定不会是屈尊来和申清家做生意,那么唯一一种可能,就是为了傅怀枝。 申清迟迟没有去握傅政的手,傅政倒也不坚持,只是让申父示意申清坐下。 申父脚下像有千斤重,但还是强撑着站了起来,把申清给摁倒了沙发上。 傅政微微一笑,这才继续开口:“申清,知道我是谁吗?” 申清张了张唇,用尽全力才发出了声音:“我知道。” 傅政点头:“既然知道,那肯定也能猜出我必行的目的是为了我的女儿,傅怀枝。” 申清不语。 傅政的语气开始变得寒凉:“我的时间不多,我就长话短说,你们两个的事,在你车祸之后我就知道了。” “自从和你在一起后,怀枝做的太多事都不合乎常理,频繁外出,孟家的事,她让孟家股票跌了两个亿,跟我说是为了一个小小的同学,只是“同学”吗?” “申清,我可以实话实说,我已经暗中派人盯你们很久了,这次去古镇两天是我给你们最后的宁静之日,现在,你永远——” “都不能再靠近傅怀枝,你高攀不了她,我会亲自来跟你谈是因为那是我的女儿,她是她母亲留给我的唯一的遗物。” 说完,傅政站了起来,冷冰冰的斜睨着申清:“否则,我就拿你爸妈,开刀。” 傅怀离开了,申清坐在原地,深深闭上眼睛,她现在开不了口,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不知道怎么面对面前的爸妈,更害怕傅政会伤害他们,更多的,更多的,是傅怀枝那张脸。 申父申母仿佛苍老了十岁,三个人就这样静默着坐了十多分钟。 申父最终才开了口:“傅政是商业界的传奇人物,只手遮天,我们…得罪不起。” “爸爸不想问你为什么会和他女儿在一起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的生活,你懂吗?申清。” 申父第一次这样直呼申清的名字,带着颤抖和惊惧。 “去国外,短时间内不要回来了,只有这样,傅家才会放过我们,至于你和傅怀枝的事,必须一刀两断。” 申父在短短时间内就想好了对策,申清清楚父亲的脾气,这不是询问,而是通知,她没有选择的权利。 申母跟着接话:“在国外就读高中,学校的事情我和你爸会帮你解决,公司也移到国外,只能这样了。” 申清沉默着不说话,却早已泪如雨下,事情已经成定局,她不能那么自私,只想呆在傅怀枝身边,她也要为了这个家,为了爸妈而打算。 更何况,是自己导致了今天的局面。 申父申母也好不到哪里去,早在申清回来之前傅政就开门见山的和他们说明了来意,两夫妻都从商,她们都清楚的明白,傅政说的话,从来都不会收回。 窗外明明是白昼,此刻却暗如黑夜。 申清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间,柳叔却在此时敲响了房门,房门没有锁,柳叔就顺势端着一碗面进来了。 “小姐,吃点东西吧?” 申清不语。 柳叔无奈放下面:“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申清蓦然回头。 柳叔苦笑:“之前你们在别墅来往的那么频繁,我再看不出来就是傻子了,小姐,有时候爱一个人并没有错,但你也明白,我们和傅家,根本就不是一路的人,我知道说什么也开导不了你,我只希望,你能吃下这碗面,好吗?” 申清再也控制不住,大哭起来。 好痛,撕心裂肺的痛。 当夜,申清躺在床上,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她被梦吓醒了,房间里一片漆黑,打开了灯,申清站在阳台上吹风,手机里有两条傅怀枝的未读短信,很简短,申清忍着眼泪看了一眼。 “要乖乖吃饭。” “作业记得写。” 申清颤抖着回了嗯,就把手机关机了。 外面的风好冷。 申清又想了很多,不只为了自己家,也要为了傅怀枝,自己不能耽误她的前程,不能拖累她。 为什么这个夜晚会那么长,好像过了一辈子。 第二天早上,申清果然感冒发烧了。 体温直逼39度,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说些什么。 申母给老师请了假,打算过两天再提转学的事,申父叹了一口气,但他还要去公司里处理事情,准备把公司移到国外的事情,所以家里就留下了申母和柳叔。 其他佣人被连夜辞退了,申父补偿了他们很多钱,佣人们用了整整一个晚上才接受了这个事实,十分落寞的收拾东西离开了。 申清高烧了一天,在学校里的傅怀枝本来打算去看一下原因,但傅政却在此时把她叫回了集团,本来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结果只是无关紧要的询问傅怀枝平时在学校里怎么样,还被留下来吃了一顿饭。 傅怀枝只能第二天再去,但申家闭门不见,柳叔出来打了个幌子,说是申清老家有事,所以回去了,要几天后才能回来。 傅怀枝嗯了一声,犹豫两三秒后就离开了。 申清依旧高烧不退,医生说是一时心绪郁结,不肯走出来才会这样,申母一夜都没有合眼,守护的时候偶然看见了申清扔在一边已经关机的手机,手机是指纹解锁,申母想了一会,还是拿起了申清的手按在了上面。 手机解锁,顿时就弹出了好多条短信。 申母看着看着上面写着“宝宝”的备注,怕傅怀枝会继续找到这里,只好装作申清回道:“我没事,很快就会回来了。” 那边几乎是秒回:“清清,你没事吧?怎么到现在才回我?” 申母继续回:“我没事,你不用担心。”顿了一会儿,申母又加上了一句话:“我会回去的,不用来找我,很快的。” 那边沉默了一会,第三次确定:“真的没事吗?” “嗯。” 说完这个字,申母就再次把手机关机,转而看向床上的申清,思绪万千。 第二天下午,申清情况终于好转,申家也已经开始收拾行李,准备搬去国外,申父通过关系买下了一座位于美国的山林别墅,设施齐全,可以即刻就搬过去。 只是申清始终怏怏不乐,空洞的流着眼泪。 第三天,申母低调打扮着亲自去了学校,跟校长谈了转学的问题,只说了家里有事。 校长再三挽留,最终还是同意了申母的请求。 第四天,通往美国的航班正式起飞,申清坐在商务舱内一言不发,这几天转瞬即逝,发生的事对她来说就像是做一场非常可怕的噩梦,但飞机的轰鸣声又告诉她现在是现实,赤裸裸的现实。 申清有时候会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哪里,甚至早上醒来的时候很会习惯性的想去学校,去见那个自己无比熟悉的人。 第66章  为什么会这样呢?  为什么会这样?  申清不理解。…… 为什么会这样呢? 为什么会这样? 申清不理解。 到达美国的第一天, 申清在修剪整齐的草坪上枯坐了整整一天,她的新邻居是一位白人太太,十分热情, 知道今天搬来了一家中国人,所以为了庆祝新邻居的到来,特地拿了一盒巧克力作为见面礼, 但一出门就看见了眼神空洞的申清。 “孩子,为什么独自坐在这里呢?”(baby, why are you sitting here alone?) 白人太太靠近申清, 一脸关切地问道。 申清抬起头,有点疑惑, 但看着那张与中国人截然不同的脸庞,才又突然反应过来, 这里是在美国。 虽然英语不好, 但是刚才白人太太那句话很简单,所以申清能够听得懂, 她只好强打起精神说了一句:“i am fine , thank you。” 白人太太笑了一下, 因为中国人在面对别人询问他的时候通常都会像人机一样回复这句话。看得出她英语不太好,白人太太又把巧克力递给申清,然后掏出了手机翻译:“please take this box of chocolates and i'll be your new neighbor. my name is lisa. no matter what happens, i think you'll feel better after eating chocolate。”(请收下这盒巧克力吧, 以后我就是你的新邻居了,我的名字叫做丽莎,不管发生什么事, 我觉得你吃完这盒巧克力之后,心情会好一点。) 听完翻译, 申清露出一个苦笑,接过了那盒看起来价格不菲的巧克力:“thank you, my name is shen qing。” 白人太太说了一声ok,就心满意足的离去。 申清重新转回视线看向天空,美国的地形大多都是一马平川,所以即使申请这个别墅的位置有点些山,但看起来还是显得十分开阔。 申清拿着那盒巧克力,试图就一直这样放空和麻痹自己,一直到夕阳西下,她才拆开了其中的一颗,放进了嘴里。 甜的让人感觉发苦。 申清在草坪上一直呆在天黑,申母也就在楼上一直看她看到天黑,直到申父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回来,才把申清喊动了回去吃饭。 第71章 饭桌上,申清还是一直握着那盒巧克力,眼神呆滞,申父申母互相使了一个眼色,申母就往申清的碗里添了一勺汤。 “清清,妈妈熬了汤,你多喝一点吧。” 申清闻言低头,也就那么不声不响的去喝了,喝了一勺又一勺,直到把一碗都喝光。 申父无可奈何,他知道申清的精神状态现在很差,但他也不敢多说什么,至少申清现在能够乖乖吃饭。 第二天早上吃三明治,申父看了眼似乎一夜都没睡的申清,低声开了口。 “我给你找了一个有华人的高中,这样你学起来不用那么吃力,五六公里,也不远。” 申父又看了眼申清,声音稍微抬高了一点:“当然,如果你不愿意,也可以暂时再在家待一段时间,爸爸…不勉强你。” 申清终于抬头,几天没说话的嗓音变得极为沙哑:“爸,我想在家再呆一段时间。” 见申清终于开口,申父表情一松:“没问题,当然没问题,刚好你妈妈来到美国也水土不服,你们两个就在家里待一段时间吧,调整一下。” 申母也连连附和:“是,是,妈妈也没睡好。” 申清笑了笑,不过笑的比哭的还难看。 入夜。 申清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灯光已经熄灭了,伸手不见五指,美国的夜更寂静,要是独自一人,越是静谧,申清就越难以抑制即将崩塌的摇摇欲坠的那颗心。 最后申清干脆爬上了第一次见的天台,天台很大,视线朝下,一望无际,视线朝上就能星星遍布整个天空,申清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些星星,才觉得呼吸仿佛顺畅了一点。 可这时候,天台旁边却传来一声惊呼:“oh my god ,what are you doing?” 申清转身望去,就看见今天下午递给自己巧克力的白人太太,也站在阳台上,神情担忧,申清这才看了眼自己,发现自己原来是离边缘太近了。 “i'm ok。” 申清退后了几步,有些抱歉。 白人太太掏出手机翻译,讲了一大串话,然后把音量放大,微微递过去,让申清能够听清楚。 “对不起,但是你现在是想不开吗?如果可以是否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有大把的时间并且我很乐意倾听。” 申清听完摇摇头,可摸遍了全身却想起来自己的手机落在了房间里,不能翻译。 无奈,申清只好干巴巴的挤出三个单词:“wait for me。” 说完,申清就跑到自己房间拿回了手机,又返回了天台,这才顺利的说出了自己的话。 “请别误会,我只是上来看星星。” 白人太太一愣,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申清不想让白人太太替自己担心,又说了一句good night就打算离开,可这回却是白人太太说出了那个等字。 申清顿住脚步转身,用力挤出一抹微笑,用眼神询问对方还有什么事。 白人太太又用翻译器快速的说了几句话:“如果你明天有空,我能否邀请你到我家做客?拜托了,因为我独自居住,实在很无聊。” 申清有些不知所措,初来乍到就去别人家做客似乎不太好,但对方是自己的新邻居,又这样诚恳,申清实在不知道怎么拒绝。 所以大脑还在犹豫,嘴却已经脱口而出。 “no problem。” 白人太太顿时笑了起来,笑声爽朗,让人的心情也不由自主的变得开心了一些。 “ok。”白人太太高兴的从天台回去了,申清则在原地看着,又呆了几分钟,才折返回房间。 申清重新盖上了被子,关上了灯,在漆黑的夜里睁着眼睛,或许是因为这个突兀的约定,申清的心竟然出奇的平静了一点。 第三天早上,丽莎太太九点钟就过来敲门了,申母见到是隔壁的邻居,还有些惊奇,询问之下才发现她竟然和申清有一个约定。 丽莎太太有些不好意思,就说明了昨晚她们在天台上遥遥对话的事,申母听见申清爬上了天台,心里一惊,一急就有点站不稳。 这时申清从背后扶住了她。 “妈,我没事。” 申清说完,就看向了丽莎太太笑了笑。 丽莎太太点头,要把目光望向了申母,询问她要不要一起,申母心神未定,本能拒绝,她本想问昨晚的事,可看申清好不容易愿意出门,又生生咽了下去。 “thanks. i won't go.”(谢谢,我就不去了。) 说完,申母又心事重重的添了一句:“please keep an eye on my daughter.”(请看好我的女儿。) “sure.”(当然。)丽莎太太自信满满。 就这样,申清跟着丽莎太太去到了她的家里,丽莎太太的家不大,但任何物品都摆放的很整齐,温馨且自然。 丽莎太太兴致高涨,用翻译器快速说道:“请坐,我昨晚特地学了几样中国菜,西红柿炒鸡蛋,(等等,那道菜叫什么来着)可乐鸡翅,还有蒸鸡蛋,对不起,因为时间紧迫,所以我就学了这三道。” …… 丽莎太太的话突然捂住了嘴巴,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是否看起来太激动了?你知道,亲爱的,我好久没有看见新邻居了。” 申清连连摆手,有些拘束:“没关系没关系。” “砰”的一声,忽然有一条奶油色的小金毛摇着尾巴扑倒了申清身上,胡乱的舔舐,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丽莎太太急忙抱起小狗,说了一声sorry后又摁下了翻译器。 “这是我的小狗,刚满三个月,调皮极了,见人就往身上扑,请不要见怪。” 申清看着那条小金毛,不受控制的浮起一抹笑意,手开始蠢蠢欲动的举起,示意自己想抱一下。 丽莎太太满脸笑意的递给申清,申清接过后,小金毛就开始咬申清的手,但也没真用力咬,就是玩,一边玩一边眨巴着漆黑的眼睛。 “汪。” 小狗叫了一声,申清忍不住亲了它一口,毛茸茸的,还带着小狗香。 丽莎太太眼带笑意,看了时间又道:“oh baby,我得去准备食材了,请随意,好吗?” 申清笑着点头,在丽莎太太离开后又继续摸了摸小狗,才放下它站了起来。 丽莎太太在一楼的厨房里忙活着,申清就上了二楼,二楼同样也收拾的整整齐齐,有好几个卧室,向来丽莎太太应该有好几个孩子,走廊还挂了一些可爱的画,植物,动物都有。 第67章  申清又逛了逛,最后在二楼的走廊尽头看到了一幅画。  那是一…… 申清又逛了逛, 最后在二楼的走廊尽头看到了一幅画。 那是一副青翠的绿竹画,一看就是中式的手笔。 丽莎太太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面带笑容, 大概是见她对这幅画有兴趣,就拿出了翻译器侃侃而谈起来。 “这是我前年去中国的时候偶然得到的,中国的风景很优美, 我很喜欢,为了纪念,所以我把这副中国画带回了美国, 中国朋友告诉我,竹子是一种很清雅的植物, 也可以形容人像竹子一样,有一个四字成语叫什么…” 丽莎太太皱了皱眉放下了翻译器, 用蹩脚的口音艰难的说道:“竹清松瘦。” 申清一瞬间变得有些怅然若失, 这让她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傅怀枝,她们两个刚认识那会, 申清还送过她一件礼物, 就是一副竹画。 心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申清长呼了一口气, 她怕下一秒就会不受控制的流泪,只好挤出一个微笑:“yes, i know。” 丽莎太太又笑了起来,带着申清回到了一楼, 厨房里传来不知名汤的香味,丽莎太太让申清继续等待一段时间,饭菜很快做好。 申清嗯了一声, 丽莎太太返回厨房之际,那只小金毛不知道从哪里蹭了一身的灰, 摇着尾巴就回来了。 小金毛硬要往申清身上凑,两只前爪使劲的扑愣,在申清裙子上留下一朵朵灰色的梅花,申清只好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躲到了厨房看丽莎太太。 丽莎太太做中国菜还是有些不熟练,但有菜谱的帮助倒也能上手,大概三十分钟,那些菜就被端上了饭桌。 等到申清落座,丽莎太太连忙示意她不要客气,申清吃了两口,给予肯定,来到美国那么些天,她终于第一次有了食欲。 吃到一半,申清就感觉自己的裤脚被拽紧,低头一看果然是那只小金毛硬在望眼欲穿。 丽莎太太也低头一看,急忙说了句抱歉,就抱着小金毛来到狗盆面前添了几勺狗粮,又倒了一百毫升的羊奶,小狗哼唧了几声就狼吞虎咽起来。 申清看着小狗摇晃的尾巴笑了笑,她记得,在学校里也有一两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中华田园犬,偶尔会在上课的必经之路上见到它们懒羊羊的晒太阳。 那时候申清还在默默计划着,等高三毕业了,说不定能带一只回家和傅怀枝一起养。 第72章 …… 申清唇边浮起的笑意戛然而止,她又想起了傅怀枝。申清不能去想,也不敢去想,她试图让自己的思维定格在一个僵直的状态,就这样麻痹自己,可记忆不听她的话。 丽莎太太很敏锐,察觉到申清情绪陡然直下,默不作声的又给申清添了一碗汤。 申清回神,丽莎太太温和的笑容映入她的眼帘。 申清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也带上了微微笑意,她努力的吃着丽莎太太给她做的饭,将自己碗里的东西吃的一干二净。 吃完饭收拾好餐桌后,丽莎太太放了一首歌,那是一首英文歌,申清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是歌曲很缓很慢,像高山上潺潺的流水,萦绕在耳边,让人昏昏欲睡。 申清也觉得自己是真的困了,又或许只是觉得很疲惫,虽然很冒昧,但申清竟然就真的这样微微侧坐在丽莎太太家的沙发上睡着了。 窗外太阳渐渐升到正上方,等再次醒来,申清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一条被子,丽莎太太不知道去了哪里,那条小金毛就四仰八叉的躺在自己的脚边,柔软的肚皮一上一下,正在酣睡。 门铃响起,丽莎太太才终于从一楼的某个角落里走了出来,申清意识还朦胧着,怔怔的看她开了门,门外找来的是申母。 时间已经接近下午一点,申清却迟迟不回来,申母有些担心,所以就找了过来。 丽莎太太解释申清睡着了,申清这时候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申母看她睡眼惺忪的模样,这才放下了戒备。 和丽莎太太告别后,申清就回到了家里。 回来之前,丽莎太太还说了随时欢迎,希望申清多过来陪陪她,还有那只小金毛。 丽莎太太说,小金毛的名字叫阿黄。 …这名字,申清听到的时候还怀疑自己没出国。 申清问原因,丽莎太太说,她那位中国友人告诉她,中国的小狗都叫这名,丽莎太太还高兴的问申清名字是否好听。 申清绞尽脑汁,回复了一个very good。 回到家,申清又是独自一个人了。 申父从来到美国就一直在忙公司的业务,申母倒是有空,但就是不知道该跟申清聊些什么。 所以申清又回了房间,睡了一下午的觉,醒来的时候,申母就坐在床边,手里还握着一部手机。 那是自己原来的手机。 申母语气沉重:“关机很久了,里面可能有很多那个人发过来的信息,妈妈…想了想,还是给你,你看着办吧。” 申母说完,就放下手机出了门。 申清看着那部手机,迟迟没有拿起来。 申清去阳台上逛了一圈,最终还是把手机充上了电,开机的第一秒,无数信息就在屏幕上接踵而至,申清能清晰的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越来越大,过了很久,她才低下头去看。 傅怀枝的信息几乎有上百条,申清蜷缩住自己,根本鼓不起勇气去看,鼻头发酸,身体微微颤抖着,可这时手机刚好又发来了一条短信。 消息的提示音让申清下意识去看,这条信息却不是傅怀枝的,而是吴湖的。 “清清,你到底在哪里,班长找你找疯了!” 接着又是好几条的信息。 “班主任说你退学了?什么原因啊?为什么那么突兀,信息也不回了,你知道我多担心吗?” “打你电话你也不回,班长和我去找你但是你家已经没人了。” “好歹说一声,有什么事,怎么这样一声不吭就玩消失?!” 吴湖一连串的质问让申清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能回吴湖,更不能回傅怀枝。 申清狠心的把手机卡拔了出来,她不确定傅怀枝会不会定位她的位置,所以最好还是销毁,可握着手机卡的手掌心松了又松,甚至手掌心都出了汗,申清也没能把这张手机卡给丢出去。 心烦意乱,申清只能把这张手机卡又塞回了手机里,重新关机后塞进兜里,视而不见。 晚上,申清又爬上了天台。 繁星依旧满天,只有在这个时候,申清的心才能静一点。 第二天早上,丽莎太太一大早就敲响了申清家的房门,有些抱歉的对前来开门的申母说道:“你好邻居,实在很抱歉,我有一些事需要外出,但是今天到了遛狗的时间,如果你们可以帮忙的话,能否帮我遛遛小狗,那么那样的话,我会很感激的。” 申母先是愣了几秒,她先是说了一声好,然后叫来了申清,她想让申清出去走走,散一散心,不要总是闷在家里。 申清听清丽莎太太的请求之后,又看向了牵引绳牵着的小金毛,最后缓慢的点了点头。 丽莎太太喜出望外,连连感谢,把绳子交给申清之后,就急忙出了门。 申母叮嘱女儿就在周围逛逛,不要走太远,申清应下就牵着小金毛出了门,家附近就有一条松油路,申清牵着阿黄就沿着这条路慢慢走,阿黄实在活泼,每走一段路就喜欢停下来撒尿标记领地,偶尔碰上几个西方生面孔,更是凑上去一屁股坐在那里,说什么也不敢走。 申清业只好跟着硬着头皮杵在那里。 几个美国人笑着拿出了自身携带的零食,喂完金毛后就将视线投向了申清,他们从来没有在这里见过一个东方面孔的外国人,所以都有些好奇。 “are you chinese?” “yes。” 申清低声回答,顿了两秒又连忙补充:“sorry ,my english is not good。” 那几个美国人听了这句话,定定的看了申清几秒,然后默契的掏出翻译器。 “你家在附近吗?” 申清想说是,但话到嘴边又变成了no,在其他的国家还是小心为上好吧。 那几个美国人听了这话,更加肆无忌惮的打量起申清,那目光微妙,申清直觉不妙,或许她刚才应该回答自己家就在附近,申清没有犹豫,牵着阿黄就往回转。 那几个美国人却直接拦在了申清的面前,主动揭开了伪装的面具:“chinese?money?give me money。” 申清进退不得,这几个美国人要钱,但是她现在没有带,只随身带着那部关机的手机。 那几个美国人见她迟迟不回应,就让其中一个一头金发的高瘦女人去搜,申清略微反抗,却被按得更狠,女人对从申清口袋里只搜出了手机略显失望。 此时,那只还在摇晃尾巴的小金毛却哼唧了起来,也许是察觉到了申清的害怕,又或许是对方的恶意太明显,小金毛大叫了起来。 第68章  “汪汪汪!”  一声接着一声,那几个外国人本来还想继续威胁…… “汪汪汪!” 一声接着一声, 那几个外国人本来还想继续威胁,但这附近一片都是居民区,他们害怕引来别的人, 所以握住手机就匆匆逃跑了。 申清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去转瞬想到那部被拿走的手机,内心又空落起来, 脚边的小金毛还在汪汪汪,申清抱起它安慰,小狗舔舐着申清的脸, 尾巴重新摇起来。 遛完了狗,申清也不敢多加逗留, 牵着阿黄就径直回了家,申清没有告诉母亲自己遭到抢劫的事, 最近她已经够忧虑了。 丽莎太太再回来的时候, 已经是下午,申清带着墨镜和阿黄躺在被太阳晒得暖呼呼的草坪上, 远远看见丽莎太太才重新爬起来。 丽莎太太匆匆跑过来把阿黄牵了回去, 说了好几声“谢谢。” 申清说了声不客气, 准备回家的时候却又重新折返,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提醒一下丽莎太太:“这附近有抢劫犯,请你注意安全。” 丽莎太太脸色顿时就变了,她上前两步急忙说道:“oh, honey, have you been mugged? are you hurt?(天啊,亲爱的, 你遭遇了抢劫犯了吗?有没有受伤?)” 申清摇头:“i'm ok,i'm fine,but they took the phone(我还好,只不过手机被他们拿走了。)” 丽莎太太瞪大眼睛,语无伦次起来:“i am so sorry…” 丽莎太太缓了一会,重新说道:“对不起,我不该让你一个小姑娘去遛狗,你知道,亲爱的,美国没有你们国家那样安全…是我想的不周到。” 丽莎太太言语中透露出想要赔偿申清手机的想法,申清直言拒绝了:“丽莎太太,这不是你的错。” 丽莎太太嗯了一声,脸上却还是满脸歉意,申清回到家里没几分钟,丽莎太太又走了过来,还带了一堆礼物。 “不用这样…” 申清皱眉,可看着丽莎太太那期待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好当着她的面把礼物放回了家里。 丽莎太太这才展露了笑颜。 之后的好几天,丽莎太太都呆在家里没有再出过门,申清大部分时间也自己一个人安静的呆着,那些个失眠的夜晚终于能有了些许困意。 只不过每次醒过来的时候,枕头上都有泪痕。 申清总是会回想被抢走的手机,但再怎么想此刻也无济于事,或许这也是一个契机,能够让她彻底和过去告别。 第73章 她不能,不能回头,更不能心软。 一直到星期五,丽莎太太从下午两点钟开始就一直在门口等待,申清在草坪上晒太阳,发现这一幕后就走过去询问原因。 丽莎太太说,她在等待她上了高中的儿子。 她说她的儿子成绩优异,性格很好,就在离这不远的高中读书,每到周末都会回来,还说她的儿子应该和申清同岁,到时候见一面,可能会成为好朋友。 申清笑了笑,并没有太在意。 下午四点左右,申清远远的就看见一个高自己一个头的男人远远的跑过来,激动的在丽莎太太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mom, i'm back。” 男人眉眼精致,鼻峰优越,金发,尽显白种人的优势。丽莎太太抚摸着自家儿子,开口第一句话就是瘦了。 申清觉得自己应该走远一点,不要打扰他们母子团聚,于是默默的回到了家里。 晚上,申父终于难得空闲回了家一趟,一家人默默吃着晚餐,申父又提起了之前提到的那个高中。 申父说那个高中招收外国人的名额有限,申清在家的这段时间,就有两个来自俄罗斯的学生被招收进来了,如果要去,就要尽早去,否则名额用光,又要去看别的学校,而且距离家里一定会更远。 说这话时,申父还不动声色的看了申清一眼。 申清当然知道父亲是什么意思,高中这件事情当然打紧,但是申父又害怕申清精神状态不好,在异国他乡更是雪上加霜。 一家人这样沉默之际,门铃又被按响,申清去开门,发现是丽莎太太和她的儿子正站在自己的家门口,手里还端了一盅热气腾腾的汤。 申清一看就知道她又要给自己送东西,外国人对邻居未免也太热情了。 果不其然,丽莎太太把这一盅汤递给申清,还比了一个喝的手势。 申母从申清后面走来,面对这个热情的邻居她也无可奈何,张了张唇,说了声谢谢,后又想到什么,干脆请他们进来做客。 丽莎太太有些意外,但还是颇为高兴的答应了。 她的儿子也跟着一起进来了,进来的时候还看了申清一眼。 申清正打算关门,低头一看,只见阿黄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着一起,摇着尾巴就来了。 …… 申清无可奈何,只好也放阿黄进来了。 众人重新落座,丽莎太太先是正式的向申父申母介绍了自己,又热情的主动指着自己儿子道:“这是我儿子名叫亚尔,今年17岁,身高181cm,为人开朗,很好相处哦。” 申母笑着微微点头,继而把目光看向申清,意思很明显,要申清和对方打个招呼。 … 申清兴致不高,但碍于丽莎太太,只好伸出手和亚尔简单的握了个手。亚尔眼睛很亮,也很绅士,微微握了个手就松开了。 丽莎太太眯着眼睛,笑得灿烂,继续说道:“我儿子在附近的高中读书,那所高中叫菲利克斯中学,离家里不远,所以平常周末都会回来,如果申清这孩子寂寞,可以来找亚尔玩。” 丽莎太太说着还低头看了眼脚下的阿黄。 申清还没说什么,申父却忽然一顿,条件反射的用英语问道:“菲利克斯中学?” 丽莎太太道:“是的。” 申母这时候才堪堪反应过来:“那不就是…” 申清看着他们俩的神情变化,也意识到了什么,菲利克斯中学,应该就是他们给申清找的高中。 申母连忙用一口流利的英语说道:“不好意思,丽莎太太,我们能跟你单独谈一下吗?” 丽莎太太一愣,说道:“of course。” 亚尔和申清被迫站到了外面的草坪上,夜色如墨。 按理来说,同龄人之间应该是有比较多的话要说的,但是奈何语言不通,整天拿着翻译去讲也不是个事,申清尴尬的站在一边,亚尔倒是不以为意,看申清英语不好,掏出手机就是一顿翻译。 “很高兴认识你,听妈妈说你是近几天才搬来的邻居,你们是从中国来的吗?” 申清点头。 亚尔有些激动:“我喜欢中国,那时候我妈妈带我去中国旅游,看了很多景色,中国,很美丽。” “是啊…”申清挤出两个字。 亚尔忽然用中文蹩脚的挤出了两个字:“泥嚎。” 申清回了一个hello。 …… 两人一阵尬聊。 时间大概过去五分钟,申母喊他们回到了房子里,申清察觉到大厅里严肃的氛围明显缓和了不少,申父唇边还微微的有了一丝笑意。 申母对申清说,以后她就跟亚尔一起上下学,刚好是邻居关系,做什么都方便。 申清已经猜到了是这种结果,但她也没有什么太高兴的情绪,虽然不敢去回想,但申清还是记挂着原来的学校。 又或者,是记挂原来的某个人。 亚尔显得很高兴,有人跟他一起上下学当然很好,放学也能一起回来,简直再好不过了。 就这样,申清开始了在美国的学习。 第一天去到学校的时候,申清很不习惯,语言只是一方面,人文习俗,生活习惯都无法融入进去,一天下来,她几近崩溃。 亚尔倒是隔三差五来看她,一次又一次和他的同学解释,这是他的邻居,来自中国,英语不太好。 亚尔比想象中的还要乐于助人,亚尔在学校住,只在周末回来,但申清是走读,所以亚尔每次放学之后都会在申清的课室门口等她,目送她上到家的公交车。 时间过去一个月。 也许是环境使然,申清的英语水平突飞猛进,日常问候都不需要翻译器了,这让亚尔很高兴,这就意味着他能直截了当的和申清交流了。 申清放学回来经常会坐在家门口的草坪上,自从来到美国,她就很喜欢这样干。 天上云卷云舒,申清有些恍惚。 一个月就这样过去了? 不真实的好像之前都做了一个很冗长的梦。 草坪上落下了一滴微咸的泪珠,申清翻身起来,怔怔的摸了一把脸。 怎么又哭了? —— 雨夜,电闪雷鸣。 傅氏集团巨大的落地窗前,映出傅怀枝晦暗不明的脸。申清不见了,电话不接,短信也不回,手机定位不了。 整整一个月,傅怀枝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退学了?为什么不跟我说,是因为什么原因? 为什么要无缘无故的离开,明明在古镇的那两天要缠着她睡,跟她说要永远在一起,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 第69章  “嚇——”  申清同样在大雨中惊醒,梦中似乎有某个人愤怒质 “嚇——” 申清同样在大雨中惊醒, 梦中似乎有某个人愤怒质问的回声,无比熟悉。 她打开新买的手机,此时已经是半夜十一点。 额头上微微的沁出了汗, 申清深呼出了一口气,爬下了床。 窗外漆黑一片,只有路灯因为电线老化而微弱闪烁着。 她的书桌上也在微微的发着光, 那是傅怀枝送给她的价值两千万的项链,来美国的那一天,申清什么都没带, 只带了这一件东西,项链即使在黑夜里也发出幽绿的光芒, 就像有谁,一直在暗夜里看着申清。 申清走了过去, 拿起了项链, 她仔细的放在手掌心磋磨,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一丝温度。 大雨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晨。 申清已经逐渐习惯了在美国的生活, 美国的教育制度和中国很不一样, 他们放学的时间很早, 即使是在高三,时间也很宽裕,实际上,这些额外的时间给了申清很大的缓冲空间, 让她消化内心的不安和痛苦。 时间又过去一个月,久而久之,申清竟然觉得美国的生活也还不错…就是, 治安不太好,容易遇到什么社会闲散人员。 这样安静的生活是申清所期待的, 只要傅怀枝不找到这里,只要她们不见面,傅家就不会对申清做什么,傅怀枝也会继续完成学业顺理成章的成为继承人。 就是这样,也只能这样。 时间还在飞快流逝着,高二学业的完成,也就意味着暑假的来临,亚尔和申清已经很熟了,两人为了迁就对方,还互相用蹩脚的英文和中文交流,亚尔会带着她去天南海北的玩,他们用了暑假三分之二的时间,不是在旅行就是在旅行的路上。 亚尔总是笑着,像一个开朗的大哥哥,虽然他们同岁,甚至申清还比亚尔大几个月。 申父的公司也逐渐在美国立稳了脚步,从一开始的早出晚归变成了有空余时间陪伴申母和申清。 丽莎太太依旧每天在房子里悠然自得一日三餐,三餐四季,小金毛阿黄也长大了,变成了一只大金毛,唯一的不好就是,更黏人了,每次申清回家都要扑上来缠着她寸步难行。 第74章 就是这样的。 傅怀枝不要出现,这就是皆大欢喜的局面…申清不能面对,也没有办法面对。 相比于高二,高三的时间就过的很快了,无论哪个国家,考大学都是非常重要的事,申清的目标是美国一座很出名的百年高校,同样,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她就得付出常人两倍三倍的努力。 美国的高考制度也和中国的截然不同,申清在学习的同时还要不停的完善自己的认知,幸好数学在国内的时候打消一些基础,不然要想接触到那所名校的分数线简直够呛。 每个周末和亚尔一起回到家的时候,从一开始的随心所欲去玩和放松,也变成了紧锣密鼓的学习,那段时间,申清几乎忘却了一切除知识之外的东西,不分昼夜的朝着目标努力。 最终在一年后,申清如愿收到了那所名校的录取通知书。 时间如此快速,似乎能冲淡一切。 但真的可以吗? 申清有时候连自己也不明白了,她总是会在夜半的时分无缘无故的醒来,看着自己摆放在桌面上的那一条项链,黯然神伤。 她还是忍不住会想,此时此刻,傅怀枝会在做什么? 可没有人能告诉她答案。 大学开学前的那一个暑假在狂欢过后就变成了死水一般的平静。 但到了大学开学,申清的生活就相当精彩了。 大学四年,申清的生活就只有三个字,刷学分,刷学分,还是刷学分! 为了刷学分,申清参加了六次公益活动,三次学术竞赛,参加了四次校园歌手大赛,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课程的掌握,然后考试!考试!还是!考试! 分数高低直接决定了学分的多少,学分又直接决定她能否毕业,所以大学前三年年,申清已经数不清楚自己有多少次在图书馆里从早上呆到天黑。 等到了最后一年,申清进入了一家公司实习,她的工作是一名实习记者,负责拍摄记录各种新闻热点,当然,初出茅庐,还是得要前辈带。 恰好,亚尔就是她的前辈,他比申清早入职两个月,在公司里已经是小有名声的职员,在公司碰见的时候,两人都反复把对方打量了一遍,确定没有看错之后才快速靠近。 亚尔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连说了几声oh my god之后就说要请申清去吃大餐。 申清连连说好,虽然在同一个大学,但因为她和亚尔不同专业,最近又忙于毕业,所以他们的确好久不见了。 亚尔询问了她最近的生活,申清也向亚尔问候了丽莎太太,上了大学一年回不去几次,申清不仅牵挂爸妈,也想念丽莎太太了。 还有阿黄。 亚尔说阿黄已经不像以前那么活泼了,但是依旧会在草坪上打滚,有人时也会走过来让人摸头。 哦… 申清听着听着就有些感慨,的确是,她上大学都已经四年了。 是啊,加上高三都都已经五年了。 察觉到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日思夜想挂念的人,申清微微缩了缩瞳孔,极力稳住自己的情绪,撑起一抹笑容。 真可怕… 申清无奈的垂下头,为什么越不想记起,回忆就越清楚,思念像挂在房梁上一把悬而不决的刀,每晃荡一下,就浅浅的割掉心脏的一点肉。 又痛,又痒。 —— 下班后,他们来到一家餐厅,亚尔笑咪咪的和申清吃到一半,偶然往窗外撇了一眼后忽然就静止不动了。 申清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发现那是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一辆车旁边,不时用手裹紧风衣,男人快速眨眼,似乎有些紧张,左右张望,看上去在等人。 申清不解的转回头,却发现亚尔已经举起了随身相机咔咔的一顿拍。 “?what are you doing?” 申清问他。 亚尔转回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接着小声告诉申清这是他的跟踪对象。 前几天,一个女人找到亚尔,说给他接个私活,说要帮她找出丈夫的出轨对象,亚尔答应了。 申清大为震惊,“怎么?记者还能接这活吗?一般不都是私家侦探去干这种事吗?” 亚尔笑了笑,告诉申清一个真理。 不管什么工作,能简单挣到钱的就是好工作。 申清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等了一会,果然有一个女人前来赴约,两人左右查看了一会就抱在了一起,亚尔不断的拍照,直到觉得数量够多了这才停手。 亚尔收起相机,重新看向申清,突然提起了其他的事。 “你是不是很久没有回中国了?” 申清微微一愣:“怎么了?” 亚尔严肃起来:“一个星期后有一条前往伤害的轮船,那上面有很多政商和出名的公众人物,我们得去。” “是有什么需要拍摄的人物?”申清道。 亚尔点头:“有一个近几年商业界冉冉升起的新星,纵横捭阖,是个十打十的大佬,听说长的很好看,像这样的人物,所见不多,除了我们之外,也会有很多记者到场,看谁都争取到独家专访,就看这一次了。” 申清哦了一声,低下头思绪万千,老实说,她的确还没做好回国的准备。 亚尔看出申清的犹豫:“你得去啊,我好不容易才争取到这个机会,你知道公司里有多少记者都虎视眈眈这个任务吗?” 申清张了张唇,亚尔说的的确是事实,现在经济下行,工作很难找了,虽然申清并不是说一定需要这份工作,因为申父申母不止一次提过累了就回来继承家业,倒是申清左思右想,还是不愿意回去。 世界,还是要自己去探索才精彩。 申清不语,默默的吃着饭,吃完后才给了亚尔一个答复。 “具体什么时间?” “下个星期二晚上八点,游轮从美国的洛杉矶港口过去,票我已经买好了,两个人的,只不过从我们这里去洛杉矶有点远,需要提早出发。” “这个我明白。” 亚尔点点头:“明天周末了,要不要跟以前一样,带你到处走走?” 申清摇头:“不,我想回去看看我爸妈。” 亚尔有点意外,但很快他又表示理解。 两人分开前亚尔又添了一句话,他说,替他看看丽莎太太。 申清露出了一个笑容。 周末上午,申清就订了最近的一班飞机飞回了家里,走出机场转的士,再乘坐公交车,辗转回到家的时候,申母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申父也难得在家里,他们拉住申清上下打量,虽然说着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的嗔怪,脸上却止不住的一顿高兴。 申清在家里吃了几顿饭,饭桌上,申清想跟父母说自己要因为工作原因回一趟国,但话到嘴边又止住,如果说了,他们一定会忧思多虑,想这想那。 最后,申清就在家里住了两天,周一就匆匆赶了回去,亚尔给她带了午饭,叮嘱申清不要忘记周二的正事。 第二天中午,两人就开始前往洛杉矶港,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已是傍晚。 第70章  距离登船还有一段时间,亚尔和申清就去附近的服装店挑了几件合身得…… 距离登船还有一段时间, 亚尔和申清就去附近的服装店挑了几件合身得体的衣服,申清穿了一件长裙,其他则打包带上船, 窈窕的身材加上可爱美丽的脸庞引的路人纷纷侧目。 亚尔看了她一眼,说了声不错。 申清笑笑不说话,却暗自摸了摸包里的物品。 那是傅怀枝给她的项链。 虽然说并不准备带过来的, 但是想到邮轮上的人非富即贵,自己小小一个记者,如果想争取到亚尔嘴里说的那个大人物的专访, 还是得有吸引人注目的方法。 八点的洛杉矶港灯火通明,无数游轮在宽阔的海面上平缓行驶, 亚尔和申清亮明了记者的身份,这才登上了邮轮。 实际上, 在亲眼看到这艘游轮的时候, 申清还是震惊了,她数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层, 因为从登船口仰望上面的时候, 就像在仰望一栋高耸入云的大楼, 内里的繁华自然也不用多说。 登船的第一晚,船上的工作人员先是把各界人士带到相应的楼层,那些政商和那位大佬在最顶上的两层,而船上的工作人员, 记者,还有第三方人员都集中和中层和下层。 亚尔和申清被安排到了三楼的记者房,同样, 其他的记者也都在三楼,他们这次回上海的旅途漫长, 长达20天,所以申清和亚尔有足够的时间去想办法最近那位大佬,进而获得独家专访。 当然,这得在其他记者没有的手的前提下。 登上邮轮的第一个晚上,申清打算睡一觉,她今天赶来洛杉矶忙这忙那的实在疲惫。 睡前,亚尔在另一个房间发了条短信给申清,告诉了她这艘游轮具体的规则。 1.食物二十四小时全天供应,用餐厅在六楼的巨大甲板上,但顶层和第二层的食物由工作人员直接□□,所以不用担心拥挤。 第75章 2.游轮上有很多娱乐项目和不定时举办的大型活动,需要时工作人员会一一通知。 3.最顶层和第二层无关人员在没有允许的情况下不能私自靠近,尤其是各位各位记者和拜访人员。 4.海上行船难免会遇到突发情况,但还请不要惊慌,船上的工作人员受过统一训练,船上的安全设施也非常完善。 5.某些明确禁止踏足的地方,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申清扫了一遍,这五条规则非常合理,但第三条明显是针对他们记者。 无奈,申清只能先换了身衣服,然后在房间里早早睡下,她的房间在船上是个挺好的位置,从窗户看过去能看见海,此时海面还算风平浪静,至少没有掀起什么太大的波澜。 申清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外面的走廊时不时传来有人走动的声音,大概率是其他记者,那些记者申清登船的时候看了几个,光是看的那几个申清都连连摇头。 他们都是拍到过很多八卦绯闻,新闻热点的人,一拍一个准,在业界的声望也比较高,跟申清一个初出茅庐的菜鸟来说,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后半夜,走廊上的声响也渐渐小了,一直到天亮才重新有了动静。 申清在六点多的时候就醒了过来,伸了个懒腰,简单洗漱过后就出了门,刚出门,亚尔就发了个短信过来让她去吃早饭。 申清记得用餐厅在六楼,转了一圈,发现有电梯可以上去。 每层电梯还配备了电梯工作人员,这个时间段三楼很多记者都上去吃早饭,所以电梯显得有些拥挤。 一个比较瘦小的记者差点被挤了一下,申清伸手挡了挡,那记者微微一愣,转回身才对申清说了声谢谢。 申清小声说了句不用客气。 到达六楼,甲板上已经坐满了很多人,亚尔朝申清招了招手,两人落座,就有工作人员送上了早餐,一份三明治,牛奶,饭后水果,还有咖啡等等,甚至还有中式早餐。 吃完早餐,亚尔带申清来到甲板的栏杆处,欣赏着一望无际的大海。 天很蓝,但看久了就有点晕眩,亚尔让申清慢慢来,不用着急,他们找机会再接近顶层。 申清看亚尔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于是笑他:“上船第一天就有办法了?顶层和第二层可是不允许无关人员靠近的。” 亚尔神秘兮兮的道:“明天邮轮上会举办一场舞会,所有人都会参加,包括那些大佬们,到时候找个机会,万一能见到呢?” 申清疑惑:“你怎么知道明天有一场舞会?不是说大型活动要通知才能知道吗?” 亚尔拿起挂在胸前的记者证晃了晃:“记者嘛,总是能搞到一点平常人搞不到的信息的。” 申清微微挑眉,短暂思考几秒后又回答:“那到时候要怎么做?” “舞会在第七层,那里空间很大,又分上下两层,我们需要在第二层找到一个制高点,摆好相机,时刻观察着目标的出现,等大佬出现以后,就要比速度了,那位大佬明确表明了只会接受一次拜访,你得比那些记者快。” “我?”申清指了指自己。 亚尔点头:“对啊,我负责监视,你负责行动,多完美的配合,我相信你的能力!” …… 申清有点为难,毕竟她只是个实习记者,怎么跟那些前辈抢? 亚尔却不以为意,他已经拜访过很多人了,但申清没有,她需要锻炼,所以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没事的,如果到时候出了什么状况,我顶上。”亚尔戴上了遮风的帽子,用手中的相机拍摄起海平面。 申清压下他的相机,语气幽怨:“少用点胶卷。” 亚尔打开包,自信满满:“别的没有,胶卷一大把。” 申清叹了一口气,打算和亚尔告辞:“那我们就明天下午再见了。” 亚尔头顶问号:“不一起走走?” 申清摇头,她需要自己静静,想想明天该怎么办,抢不到另说,抢到了那是自己的第一个正式的单人采访,怎么说还是得准备一下。 亚尔没有挽留,拍了拍申清就自顾自的去别的地方拍摄了。 申清回到了三楼,从电梯出来就迎面撞上了一名手拿红酒的工作人员,尽管及时闪避,还是在衣服上溅上了不少。 工作人员连连道歉,用纸巾帮申清擦了擦,满脸歉意。 申清看着自己的裙子有些心疼,但面前的工作人员看上去也只是一个老实工作的,就不忍心怎么为难,说了句没事就准备走。 工作人员上前拦住她,再次开口道歉:“对不起,小姐,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会赔偿你的裙子的。” 申清摆摆手:“不用了…我叫申清,真的不需要,你去工作吧。” 工作人员感激的又鞠了一个躬,才端着那半瓶红酒匆匆离去。 申清回到房间,换下了那身长裙,翻了一件比较温柔的淡粉色裙子重新穿上,想从包里拿出化妆品补补,却又摸到了那条项链。 申清一愣,把项链拿了出来。 她放到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却怎么也没有勇气戴上,思量再三,她还是决定在舞会的时候再换上。 夜晚,海面起了一些波澜,申清吃了晚饭又回了房间,回来的路上偶尔会遇到几个来搭讪打招呼的人,听到申清是个记者的时候都面露惊讶。 申清没有理会,独自窝房间里准备有可能用上的采访词,背到很晚,所以第二天申清从房间里醒来已经是10点左右。 亚尔已经发来了好几条短信,催促申清快点吃饭然后去七楼,申清只好到六层的甲板上匆匆吃完饭就跑楼梯上了七层。 到了七层申清一看,那些记者个个都是人精,有的跟亚尔一样在七层的二楼都摆好了摄像机,有的死死盯着电梯的方向,等着那大佬出现就一拥而上。 申清有些发怵,但亚尔就在二楼看着她,她不能临阵脱逃。 下午两点,舞会正式开始,灯光移动变慢,最后聚焦到舞台中央主持人身上,主持人戴着面具,优雅的鞠了一个躬。 在舞会的所有人都可以自行选择舞伴,尽情享受优美的舞蹈。主持人并未多说,悦耳的音乐就开始从四面八方流淌出来。 申清舞技并不算太好,但为了不显得那么独特,她还是硬着头皮上了。 和她搭舞的是一个斯文的年轻男人,那身合身的西装衬的他身材笔挺,年轻男人笑着向申清颔首,然后用熟练的步伐带着申清舞动。 但申清注意力全然不能放在这其中,她不时的看向二楼的亚尔,向他确认那位大佬有没有出现。亚尔一直在轻轻摇头。 可舞会一直进行到一半,亚尔都没有动静,其他记者也略显疑惑。 灯光却在此时暗了下来。 申清下意识的放开斯文男人的手,看向周围,人群也开始窃窃私语着是不是停电了。 申清的手忽然被拉了一下,紧接着她就落入一个有些冰冷的怀抱,怀抱的主人还带着一股清冷的苦竹香。 下一秒,那无比熟悉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申清,好久不见。” 第71章  申清感觉那一刻因为紧张而沸腾的血液突然在血管里静止了,冷意蔓延…… 申清感觉那一刻因为紧张而沸腾的血液突然在血管里静止了, 冷意蔓延了全身,麻痹所有的感官。 就像被一盆冰水从头冲到尾。 周围一片漆黑,身后的人就近在咫尺, 那么熟悉。 傅怀枝轻轻捏住她的下巴,然后用力的掰向另一边,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唇边, 申清的心跳开始加速,她脑海里转动了很多脱身想法,可最终却都被一一否决。 在傅怀枝面前, 她根本没有离开的机会。 灯光还没亮起,申清想要完全转身看清楚傅怀枝的脸, 可她的腰却被掐住,脸也还保持着被傅怀枝掰向一边的动作, 傅怀枝在蹭她。 小狗一样的蹭, 无比留连的蹭。 “放开我。” 申清的声音有些颤抖。 傅怀枝不回答,手却开始从腰往上移,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钻进申清的的衣服里, 肆意的抚摸。 从白皙的腰, 到锁骨。 “不要,我求你了。”申清难为情的低低求饶。 傅怀枝还是不回答。 申清咬唇,身体却控制不住的发软。 傅怀枝重新掰过她的脸,重重的吻了上去, 不同于一分钟前的蜻蜓点水,这次来势汹汹,傅怀枝咬着申清的的唇舌舔舐啃咬, 迫切的索取着。 申清呜咽了一声,忍住想要回应的冲动, 用力的推搡着,可软绵绵的拳头一点力气也没有。 “放,放开我。” 申清微张着唇,目光迷离。 双唇分开,眼尾的红裹挟着情潮褪去。 傅怀枝低声开口,带着轻喘。 “你是记者?” 第76章 申清脑子里晕乎乎的,下意识嗯了一声,意识到对方是傅怀枝又猛然摇头。 傅怀枝轻笑了一声:“既然如此,我允许你来找我。” 她的语气无比温柔,可却感觉那样冰冷。 申清微愣,可这时背后的怀抱却一空,灯光再度亮起。 众人这才停止了窃窃私语,不过因为这个小插曲,所以他们也没有了跳舞的兴致,主持人倒是临危不乱,说让各位先回去休息,让工作人员先检查电源,防止一下次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空虚在一瞬间袭来,越是冷静就越是恐惧。 申清忍不住在脑海里复盘上船这两天发生的一切。 傅怀枝什么时候发现她的? 既然发现她为什么不来找她? 为什么在这场舞会上又要这样做? 她还喜欢自己吗? 应该喜欢的吧?不喜欢为什么要吻她? 申清的脑子里一片混沌,周围的一切声音都被她自动屏蔽在外面。 总结到最后到最后,申清却只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亚尔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从二楼跑了下来,拍了好几次申清她才有点反应。 “怎,怎么了?” 亚尔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吧?刚才灯黑的太突然了,什么都搞砸了。” 申清失魂落魄的回道:“我没事。” “真的没事?” “嗯。”申清低声回应,忽然想到什么,一把扯住亚尔的手臂:“你那个大佬的资料,有吗?发给我!” 亚尔明显愣了一会,伸出手微微扶额:“我真是,忘了发给你了,你说我才想起。” 亚尔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敲了敲,申清就收到了一份文件。 申清迫切的浏览起,即使心里悬而不决,还是在看到资料的具体信息后被一锤定音。 傅怀枝:女。 傅氏集团独女,集团未来继承人。 23岁,爱好不详。 毕业于国内顶尖大学,主攻专业金融学,两个月前开始尝试接管其父傅政的一部分产业,从而周旋于世界各国之间,进行生意商谈。 性格:不明。 婚史:未婚。 这份简短的资料上还有一张傅怀枝的照片,眼睛平视,眼中没有波澜,短发已经长长了一点,那让人过目不忘的面容倒是没有一张改变。 申清握着手机看了一遍又一遍,如果知道亚尔嘴里说的大佬会是傅怀枝,她绝不会登上这座轮船,不,甚至都不会来到洛杉矶。 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傅怀枝会恨她吗? 当初的不辞而别,断崖式的分手,申清做好了准备都那么痛,更何况傅怀枝呢? 恨的吧…恨的,对,恨我。 申清握紧手机的手又一点点松开,无力的垂了下去。 亚尔有些疑惑,他拉着申清离开了舞会,来到了六楼外巨大的甲板上。 亚尔让申清坐在餐桌上,突兀叹了口气。 “反正现在连人也没看见,到饭点了,还是先吃饭吧。” 工作人员给两人上完菜,申清还沉浸在情绪里出不来,既然傅怀枝就是那个大佬,她让自己去找她是什么意思?她允许申清去找她?去顶楼吗?什么时候去顶楼? 去了又怎么样呢? 申清捂住脑袋,海风阵阵吹过来,吹得申清竟然有一种想跳海的冲动。 啊!!!!! 申清无声呐喊。 亚尔塞了两口食物,忽然把眼睛眯成一条线盯着申清的嘴巴看。 “my god…你的嘴巴怎么了?” “我的嘴巴?”申清疑惑的掏出镜子查看,发现自己嘴巴唇边有点肿。 … 申清皮笑肉不笑的收回镜子,用僵硬的声音小声回答:“可能不知道哪里撞到了。” 亚尔有点不信,凑前了一点。 申清站了起来,说要去上厕所,这一上,就再没回来。 晚上,翻来覆去的申清忽然想到一个更可怕的问题,傅怀枝知道自己在船上,也能精准的知道自己在舞会上,那么她就应该在监视自己。 那么现在…… 申清从床上弹了起来,她环顾四周,一股寒凉爬上脊背。 算了。 申清穿好衣服,又从房间里走了出去,她反反复复在走廊里徘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一个端着红酒的工作人员从申清身边走过,两人擦肩而过,申清就觉得有点熟悉,好像是上次那个不小心泼了自己红酒的人。 工作人员也认出了自己,有些惊讶。 “申清小姐,是你啊,上次的事,真是对不起。” 申清再次摆了摆手:“真的没关系。” 工作人员笑了笑,还是提出了自己委婉的想法。 “申清小姐,不知道上次沾了红酒的裙子还在吗?” “在,我还没来得及拿去洗。” “正好,游轮上有烘干房,申清小姐可以拿给我,我拿去洗干净再还给你。”工作人员显得很不好意思。 申清也同样不好意思拒绝,她回到房间里拿出自己的裙子,叠好交给工作人员,工作人员接过,鞠了个躬后就匆匆离去。 而此刻三楼某个角落里的隐形摄像头,就闪着诡异的红光。 傅怀枝坐在监控室里,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一幕,本该在屏幕里移动的工作人员此时却出现在傅怀枝的身边,手上还拿着那件沾了酒的裙子。 傅怀枝接过那件裙子,放在手上摩挲,柔软的质地仿佛在触摸申清的皮肤。 工作人员无声退下。 夜很寂静。 申清正准备回房间,一个瘦小的女孩从拐角处拦住了她。 申清记得她,那天在电梯里还替她微微挡了一下,这女孩也是个记者,戴着眼镜,就是看谁都一副怯生生的样子,很难把她跟记者这个职业联系起来。 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吗?” 申清有点疑惑。 女孩自报家门:“我叫穆藕,是个记者,你见过的,你好。” “木偶?”申清一时幻听。 “穆桂英的穆,藕,藕粉的藕。”女孩解释了一遍。 “哦…有什么事吗?” 穆藕满脸为难:“其我也是为了傅怀枝来的,我公司也想拍摄她的独家专访,但是今天下午舞会停电了,乱套了。” 申清摇摇头:“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穆藕继续说道:“我知道邮轮上规定了顶层和第二层都不能踏足,但是,但是…或许我们能偷偷溜上去?” 申清啊了一声,她的意思是想要申清陪她溜上顶层? 能上顶层无非两种方法,一种就是坐电梯,另一种是爬楼梯,电梯每一层都配有工作人员,很显然,这个方法可行的几率为零。 那么就是另一种爬楼梯,楼梯倒是没有人看着,但是问题又来了,每一层都有监控,如果被拍到,还不知道后果会是什么呢。 申清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别说她不愿意,就是她愿意,也行不通。 穆藕拦住想要离开的申清,急切的说道:“我求求你,看在都是同行的份上,你跟我一起去吧。” “真的去不了,你拉着我也没有用。” 就算申清这样说,穆藕也不肯放弃。 “我知道你顾虑什么,有电梯不行,楼梯也不行,我还知道第三条路。” 申清笑了笑,哪里还有什么第三条路。 “游轮上一般都有逃生通道,供那些顶层人使用的,发生意外的时候,直接直接从逃生通道里到达一层,我知道在哪里!真的!” 穆藕语气急切:“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申清张了张唇,一时无语,她暂且先不管穆藕从哪里知道逃生通道,就算真的见到傅怀枝,穆藕怎么知道她就会接受穆藕的采访呢? 况且,申清和穆藕还是竞争关系,亚尔也不会同意她私自行动的。 再者,申清也不想见到傅怀枝。 第72章  “算了吧,我真的不想去。”  申清再次拒绝,转身就走。 “算了吧, 我真的不想去。” 申清再次拒绝,转身就走。 可穆藕却死死拉住她的手臂,眼睛通红, 压低了声音控诉:“对不起,我知道这真的很冒昧,你和我只见过几面, 但你能不能听我说?” 申清沉住气转身,看她这副表情不免一愣。 穆藕却已经开始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当记者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从前有很多人说过你这种性格根本不适合做记者, 但我从不信他们的,我自己考上了大学, 选了这个专业,毕业后又进了公司, 我以为我可以慢慢成长。” “可是公司里面的前辈真的也很多, 我的生存空间已经被压榨的所剩无几,这次上船的机会是我用了很大的代价才换来的, 如果不能给傅小姐做独家专访, 我一定会被公司开除……算我, 算我求你。” 第77章 穆藕的眼眶里流出眼泪,她在拼命压抑住自己颤抖的身体。 申清久久没有回答,她不想趟这趟浑水,再和傅怀枝扯上什么关系, 但是她也做不到袖手旁观,心里博弈了一会,申清败下阵来, 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正如你所说, 我们不过是见了两面,为什么是我呢?” 穆藕擦掉眼泪,小声说道:“因为你是在我上这条船后,第一个对我释放善意的人。” 申清一怔,想起了那时候替她在电梯里挡了一下人的画面,想到这,申清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就因为这个,你不怕我告发你吗?” 穆藕很快速的回道:“我不怕,我感觉你是好人。” “好人?”申清在心里默念这两个字,内心五味杂陈。 半晌,申清终于妥协,不过她还是说出了自己的要求:“第一,我只陪你到顶层,至于见傅怀枝,你要自己去见。” “第二,无论你的采访是否成功,我们都必须要在第一时间离开。” “第三,这件事情过后,你不能向任何人说起。” 穆藕点头如捣蒜。 申清见她同意,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你现在回去换一身衣服,最好低调一点的,带好你的拍摄器械,晚上11点过后,我们在这里汇合就出发。” 穆藕也抬起手表看了一眼时间,两人随后返回了各自的房间里。申清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她点开亚尔的头像,打了几个字,又迅速删掉。 她想告诉亚尔,但她又明白亚尔一定不会同意,况且自己已经答应了这件事情,不能出尔反尔,所以思来想去。 申清决定还是暂时先对不起亚尔了。 况且傅怀枝那个人,也未必会接受穆藕的独家专访。 在心里斗争了一番,申清穿上了一套偏黑色的衣服,在房间里又坐了一会儿,等到11点钟就准时出了门。 穆藕已经在他们交谈的地方了,看起来已经站了有好一会,申清按下心里的紧张,上前和她汇合。 “都准备好了吗?” “嗯。” “那你带路吧。” 穆藕点头,无言向前方走去。 两个人先是尽量避开监控的地方从三楼来到一楼,接着穆藕再从一楼左拐右拐来到了巨大的甲板上,申清顶着海风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发型,看着一望无际的海面发出了疑问。 “那个,你说的暗道呢?” 穆藕摆了一下手,带着申清绕到了甲板的后面,那里海风很大,人迹罕至,有一道暗门。 “就是这里了。”穆藕微微喘了一口气:“平时这里是有人看守的,但是我特意观察过了,这里早中晚接近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人在,这个点能够让我们进去。” 申清哦了一声,试着推了一下门,门竟然没有上锁,应声而开了。 “我们快进去吧。” 穆藕点头,和申清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里面的空间还算开阔,申清在仰头看去,目之所及的都是无尽的旋转楼梯,看来只要他们爬到最高点,那就是顶层了。 只不过这里的光线不太好,是烛光,需要十分小心,不要踩空楼梯。 穆藕眼神亮了起来,不由分说的就先踏上了楼梯,申清诶了一声,看了一圈周围,只好紧随其后。 光是爬楼梯,他们就用了20多分钟的时间,申清喘着粗气,前面穆藕背着拍摄器材还健步如飞,这让申清不免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虚了。 来到终点,也是同样的一道暗门。 暗门外的世界,她就从来没有踏足过了。 穆藕把手放在了门把手上,轻轻的一拧,咔哒一声,门同样也轻轻开了。 申清却在这时候按住了她准备推门的时候。 “等一下,万一外面有人怎么办?” 穆藕手一顿,只轻轻地打开一条缝隙,外面没有听到一丝动静,穆藕对申清摇了摇头。 申清微微放下心来。 两个人从暗门里出来,没想到这个暗门直接通到了一个房间里,房间里漆黑一片,申清心尖微颤,她们两个不会歪打正着正好到了傅怀枝的房间里吧? 好像不是正好,难道顶层还有第二个房间吗? 意识到这一点,申清连忙躲在了穆藕的身后,她可不想和傅怀枝迎面撞个正着。 不行,躲身后还是太显眼了,申清刚想返回暗门,房间里的灯光就自动亮起了。 也几乎是同时,暗门的门把手被人握住,啪的一声关了回去。 傅怀枝那张脸就在申清的面前放大,那一瞬间的心跳暂停几乎让申清窒息。 “还想回去?” 傅怀枝语气流连,眼神里却是极度的冰。 穆藕在一旁想出声,被傅怀枝一个眼神扫了过去,只能乖乖闭嘴。 过了两秒,有两个工作人员就把穆藕带走了,全程她都没能来得及说一句话。 申清声音颤抖:“你,你…你要对穆藕做什么啊?” 傅怀枝笑了笑,在申清面前坐下,语调说不出来的幽怨:“你很关心她吗?你不是来找我的吗?” “我没有来找你!”申清下意识反驳,可想到自己如今在傅怀枝的房间里,又不免语塞。 自己都主动跑上来了,还说不是来找她。 鬼都不信。 申清嗫嚅了半天,偷偷看她。 傅怀枝却是直勾勾的盯着她,眼神里全是申清看不懂的东西。 “穆藕去哪里了?” 申清有点发虚,再次发问,她只想弄清穆藕的去向然后赶紧离开。 傅怀枝的笑意却突然一点点黯淡下去。 她重新站了起来朝申清走了过去,整个人的阴影都投在她身上,申清避无可避,只好向后退。 “申清。” 傅怀枝叫她的名字。 “你知道你现在在哪里吗?” 申清招架不住,错开和她对视的眼神,傅怀枝却硬生生的把她的视线又掰了回来。 “不要在我的面前说别人的名字,难道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傅怀枝灼热的视线仿佛要把申清烧出一个洞,身上每一寸血液和骨肉都在叫嚣着,只是眼神的接触根本不够,根本不够。 申清躲避不了目光,干脆闭上了眼睛,可下一秒,傅怀枝就咬了上来。 白皙的脖颈上留下了一个明显的吻痕,傅怀枝毫无章法的蹭着申清的脸颊,像一条濒临死亡的鱼又重新回到了大海,终于能够呼吸。 但还是不够。 申清整个人都被抱了起来,傅怀枝打落了桌上所有的东西,把她放在了桌子上。 申清用力挣脱,可她的力气不够大。 双手被死死钳制着,傅怀枝眼眸猩红,吻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申清偏头去躲,又被她另外一只手给摁住。 申清突然听到傅怀枝的耳边低语:“你不是想要我的独家专访吗?” “那就乖乖配合。” 申清的挣扎停了下来,这么一说,她才想起来上船的目的。 就这一个愣神之际,傅怀枝就趁虚而入堵上了她的嘴,撬开她的牙关去勾她的舌尖,就像以前那样。 申清的脸越来越红,她痛恨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脑海里也一片混沌。 傅怀枝几乎要把她吞吃入腹,松开摁住她双臂的手,转而在申清身体上游走,四处乱摸。 “不要…。” “不要?”傅怀枝从申清的唇上下来,声音喑哑:“为什么不可以?” 傅怀枝再次笑了,那笑意依旧不达眼底。 “不让?你还要让谁亲你?” “还是说,这五年里,你有其他喜欢的人?” 申清忍住微微颤抖的身体,嘴硬道:“对!我就是有其他喜欢的人了!我不喜欢你!” 傅怀枝动作一顿,申清能感觉到周边的温度迅速降了下来,一股彻骨的寒意席卷全身。 让人如坠冰窟。 可话一说出口,申清又后悔了,这样说明显会激怒傅怀枝,什么好处也没有。 呵… 傅怀枝从申清身上下来,猛的拽起她的手,把她往另一个房间带。 “干什么!放开我!我说放开我!” 申清被狠狠的拽到了另一个房间的床上,门被第一时间反锁,她就这样被关了起来。 申清跑过去捶打着门,可无济于事。 “放我出去!傅怀枝,你要干什么!” 申清大声控诉,但没有人回应她。 申清愤愤转头,就对上了房间顶上的监控器,她抓起桌子上的杯子朝监控扔了过去。 监控应声而碎。 可此时灯光却又突然熄灭了,黑暗中衍生的恐惧不断扩大,申清后退了两步,重新坐倒了在了床上。 一个红点在床头边诡异的出现。 接着是两个,三个,四个,数不清的红点在房间里闪现。申清陷入恐慌里,这个房间里,数不清的微型摄像头都在对准她。 第78章 这个房间里,都是傅怀枝的第三只眼睛。 申清猛然抓起被子,盖住了自己,她就以这样蜷缩的方式度过了一夜。 早上六点,申清从被子里探出头,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终于让周围变得不那么可怕。 申清吸了吸鼻子,掩饰自己在被子里哭过的事实,昨晚在被子里,她的脑海不断与走马灯的方式播放着以前和傅怀枝的一切。 或许,那段断崖式的失联真的给傅怀枝带来了很大的伤害,以前申清无论怎么做,傅怀枝都很温柔的哄她。 甚至昨晚在某一刻,申清也奢望傅怀里能来哄她,但她也明白,自己已经没有资格了。 申清怯怯的看了眼天花板,在被子里打开了自己的手机,她要给亚尔发条信息,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要呆在房间里两天。 她不想告诉亚尔自己被关起来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从何说起,要怎么去解释,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希望傅怀枝能把她放出来。 发完消息,申清小心翼翼的把手机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幸好我昨天晚上傅怀枝没有把她的手机拿走。 “咚咚咚。” 门口传来敲门声,申清的心一紧,下去一看,却传过来一个女声。 “申清小姐,这是早餐,还有一套衣服,我给你放在门口了。” 门外没了动静。 申清打开一条缝,看见地上有一套裙子和牛奶三明治,往左右一看,申清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走廊两边都有人在守着,正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 申清觉得瘆人,端起早餐和衣服就返回了房间。 她和牛奶三明治互相看了半天,决定还是吃掉。 毕竟好汉不做饿死鬼,有力气才能斗争。 吃完早餐,申清的目光放回到那件裙子上,裙子是丝绸质地的银色长裙,申清闻了闻自己身上,是昨天晚上潮湿的海风味道夹杂着咸咸的眼泪味道,说不出来的奇怪。 申清想去摸那件裙子,却又如烫手山竽一般收回,房间里有浴室,但她也不敢去换,谁知道浴室里面会不会也有微型摄像头。 想来想去,申清还是继续窝在了床上。 过了一会,房间门又被敲响,这次房门直接被推开,一个女工作人员走了进来。 她面带微笑,说出来的话却吓申清一跳。 “傅小姐说,十分钟内去浴室换好衣服,否则她就亲自帮你换。” 工作人员说完这话鞠了一躬,就出去了。 申清无语的笑了一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抓起衣服摔翻在地,却发现里面还有一套贴身衣服,尺寸还刚刚好。 大概是昨晚傅怀枝捏她的时候量出来的。 …… 申清脸上浮上羞赧,最后,她还是把衣服又捡了起来,视死如归的朝浴室走去。 浴室同样也很宽敞,淋浴器,各种洗浴用品都一应俱全,温热的水也刚好合适。 申清左看右看,狐疑的在可以角落都看了一遍,发现没有什么异常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脱掉身上的衣服,热水洗掉身上的疲惫,结束后申清先是用浴袍裹住自己,用吹风机吹干头发之后才换上了那件裙子。 出来之后,刚才吃过的东西已经被人收走,房间里安静的有些诡异。 申清呆坐在沙发上,此时天光已经大亮,她这才看清自己这个房间可以看到蔚蓝无际的大海。 海风吹过来拂过申清的脸,一时间她感慨万千。 如果她没有和亚尔接下这个任务,如果她没有上这条船,如果没有去舞会,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可是没有如果。 申清回头看了一眼床,想起自己的手机,急忙跑了过去遮挡着看亚尔有没有发消息过来。 亚尔倒是发了一条消息过来,一个ok。 申清无力的垂下手臂。 临近中午时刻,百无聊赖的申清终于再次等来了敲门声,还是那个熟悉的女声:“申清小姐,中午的饭给你送过来了,需要我送进去吗?” 申清不理她。 工作人员见无人应答,就自己走了进来把食物放下,并向申清伸出手掌,笑的温柔。 “做什么?”申清顿感不妙。 “申清小姐,请你配合,把手机给我。” 申清拒绝:“不给。” 工作人员依旧笑着,手却灵活的绕过申清,拿到了她藏在枕头下面的手机。 “你!” 申清见势去抢,可那工作人员灵活的像一条泥鳅,几步之间就退出了房门,这次房门又被关上了。 这下申清忍无可忍,对着监控大喊:“傅怀枝你还是人吗?!你凭什么把我关起来?你凭什么把我的手机抢走?!还给我!” “还给我!!!” “你听见没有?” 申清的脸都气红了,撇到旁边的饭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从现在开始不会吃一口饭,有本事你就饿死我,要么就放我出去!” 说完,申清就背对着饭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直到晚上,申清也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饭也已经冷透了。 到了饭点,这次的女工作人员倒是没有再出现,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去了,申清有点害怕,又把自己塞进了被子里。 昨晚到现在都没睡,迷迷糊糊的,申清很快就睡着了。 夜半时分,申清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傅怀枝跪在一个男人面前,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手上却撰着自己的照片,力度之大,生生的撰出了血。 一声惊雷落下,申清陡然惊醒。 海上下起了雨,自己身边的床头灯被人拉亮了。 傅怀枝就坐在自己的旁边。 申清一瞬间就坐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傅怀枝,一股委屈和恼怒一起涌了上来,可脸上还是要忍住。 “还不吃饭?” 傅怀枝的声音淡淡的,听起来有些疲惫。 “我不吃。” 申清闷闷说了一声,别过头去。 傅怀枝的话题却忽然一转。 “亚尔和你是什么关系?” 申清微微一怔:“你看我手机了?” 傅怀枝不回答,只是继续追问:“告诉我,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申清本来想回答没什么搪塞过去,可话到嘴边,申清来了一句:“我就是喜欢他。” 傅怀枝笑了,似乎是在尽力忍耐着什么:“不要和我开玩笑。”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申清嘟囔着反驳:“他对我很好,我喜欢他很久了,他,他是我未婚夫。” “未婚夫?” “嗯!”申清点头。 傅怀枝又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靠近了申清:“有多喜欢?像以前喜欢我那样喜欢吗?” 申清接下来酝酿的说词一下就被堵在了喉咙里。 傅怀枝的那张脸无论看多少次都让人心跳如擂鼓,让人不由自主就说出了心里的话。 “反正,反正,我不喜欢你了!” 申清挪到了床的另一边。 “不喜欢。” “不喜欢。” “不喜欢。” 魔咒一样重复。 傅怀枝觉得自己的心要被撕裂了。 傅怀枝就这样看着申清,两人很久就没有再说话,二十多分钟,傅怀枝让人拿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海鲜粥。 “现在吃掉它。” 这是命令,不是要求。 申清看了一眼傅怀枝:“那你能不能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你在和我提条件吗?” 傅怀枝端起粥,淡淡的舀起一勺在唇边吹凉递给申清。 申清迟迟没有动作。 傅怀枝也不急,喝了一口粥捏住申清下吧就要用嘴渡。 “我喝!我喝!” 申清目光幽怨,每次都来这招。 傅怀枝看她老实喝下了粥,还要让她重新睡下盖好被子才离开。 可申清已经毫无睡意。 傅怀枝不知道还要关她多久,她得想个方法离开,可离开了又能去哪里?这可是在茫茫大海上啊。 第三天早上,申清生无可恋的醒来,在浴室洗漱完以后躺在沙发上,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可恍惚间,她好像听见了亚尔的声音。 申清顿时来了精神,她来到门口仔细的倾听,发现是亚尔和傅怀枝在外面用英文交谈些什么。 两人的对话似乎并不顺利,亚尔的语气带有敌意,因为他语调很高。 申清想再凑近一点听,但被门阻挡。 无奈,申清只好试着去拧动门把手,门开了。 申清打开一条缝隙,却正好对上傅怀枝的眼睛。 她似乎就知道自己会这样做,像是某种默契的心灵感应。 you can't do this, that's my sister, you can't lock her up! i'm a journalist, i'll expose you!(你不能那样做,那是我的妹妹,你不能把她关起来,我是一个记者,我会曝光你的!) 第79章 对不起,本章节内容暂缺! 第80章 申清苦笑道:“说来话长…没什么。” 穆藕咬着唇:“那,独家专访的事?” 申清不知道怎么回答,傅怀枝都已经答应亚尔,除非她会接受第二次,况且那样就不算独家了。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申清看向那两个工作人员,道:“带我回去吧。” 穆藕拦住她:“去哪里?” 申清搪塞道:“我去卫生间。” “好…”穆藕放开了申清的手,看着她离开,表情变的微妙。 回顶层的半路上,申清终于鼓起勇气问身旁的工作人员:“你们能不能带我去见傅怀枝?” “可以。” 工作人员很快就回答了,像是早有准备。 申清感觉自己掉进了某个坑里。 工作人员把申清带到监控室外面,敲了敲门,门开后就让申清进去了。 里面的空间有点昏暗,密密麻麻的屏幕悬挂在上方,不止申清房间里的,还有整条船上的,不过申清的在最中间罢了。 傅怀枝就坐在那里,盯着画面里的自己走近。 “我想和你说件事。” 申清低声开口。 “什么?”傅怀枝转回了身。 “你能不能再接受一次拜访,就那天和我一起上来的女孩。” “哦,凭什么?”傅怀枝盯着申清,目光幽幽。 申清硬着头皮:“你,你要什么条件,开吧。” “条件?”傅怀枝笑了一声,站了起来挑起申清的下巴:“那你有什么?” … 申清涨红了脸。 她顶着傅怀枝的目光上前了两步,直到近在咫尺,心里不断做着斗争,可最终还是妥协。 一个轻轻的吻,落在傅怀枝脸上。 手臂被人猛然抓住。 傅怀枝声音喑哑:“就只有这个?” 申清垂下眼眸,她没办法再进一步了。 一只手从腰侧滑进裙子里面,申清身体一僵。 尽力忍着羞耻,申清被傅怀枝占尽了便宜。 “流氓。”申清抗议出声,像小猫在叫。 “我就是。”傅怀枝坦然承认,接着拿起桌子上的盒子,拿起那条项链重新戴在申清脖子上。 “既然带上了船,为什么不戴?” 申清抚摸着脖颈上的项链,傅怀枝一定是去了三楼自己原来的房间找到的。 “麻烦。”申清嘀咕着。 “戴着,我要看。”傅怀枝的语气是陈述。 申清不语,转了话题:“那采访的事?” 傅怀枝坐回椅子上,漫不经心的回了个嗯。 申清长舒一口气。 “那我先走了。” 傅怀枝没出声,申清就自己跑回了房间。 工作人员依旧在外面守着,不让她随意出去。 在房间里又是一天。 接近凌晨,亚尔突然发来一条短信,说独家专访的时间就定在明天下午。 申清回了个哦,她兴致不高,可亚尔又一条短信瞬间让她从床上坐起。 “但是傅小姐说要让你来采。” ? ??? 申清简直不可置信,亚尔还在继续。 “不过也没什么,采访稿我准备好了,反正你采我采都一样。” 申清眼前一黑,什么都一样?不一样! 傅怀枝为什么要她来拜访? 这不对啊,明显别有用意! “我可以拒绝吗?” “no。” 亚尔发来一个不字。 第73章  申清打语音过去,但是亚尔不接,几秒后发来一个采访稿。  ……… 申清打语音过去, 但是亚尔不接,几秒后发来一个采访稿。 …行。 申清在房间里转了一个圈,无力的垂下手臂。 第二天中午, 申清吃着工作人员送来的午餐,思绪万千。 那两个看守她的人说,今天下午五点左右在外面的阳台上进行采访, 还要申清准备好,采访期间不能有第三方在场。 申清打开了采访稿,问题都很官方, 大多是针对傅怀枝如何一步步成为商业新贵的问题,未来的发展方向, 也有一些私人问题,比如兴趣, 爱好? 这场采访本来申清不需要入镜, 但是下午拍摄的时候,傅怀枝突然提了一个要求。 她说要申清也入镜。 申清对这个要求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 她不想和傅怀枝那张脸一起出现在镜头上, 这段采访可是要面向全世界播出去的, 到时候如果被爸妈还有傅怀枝的父亲发现,肯定又要惹起一番是非了。 申清满怀心事的摆好了拍摄的器材,等到四点多,傅怀枝才慢条斯理地做到了采访椅上, 申清看了她一眼,又迅速的收回眼神,反复几次, 傅怀枝轻轻的呵了一声。 “是有什么事,让你这样心不在焉, 连我的采访也不在意?” “不是!”申清下意识反驳,而后又无声叹气,犹豫了几秒,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我可以不入镜吗?” “……不可以。” 傅怀枝面无表情的拒绝了她的要求。 申清干笑了两声,转身偷偷给亚尔发了个消息,让他快点过来。 亚尔收到消息有些诧异,就问她是不是采访出了什么事,申清嗯了一声让他快点过来然后就收起了手机。 回过头,傅怀枝的表情有些微妙,盯着申清放在一旁的手机好几秒,语气不悦:“你在给谁发信息?朋友?” 申清含糊其辞的嗯了一声,忽然开始捂起了肚子:“我突然觉得肚子有点痛,能不能让亚尔给你采访?” “肚子痛?” “嗯。……”申清心虚的扫她一眼。 “过来。” “什么?”申清嗫嚅了一声,不肯挪动步伐。 傅怀枝只好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慢走到她身边用双手环抱住她,一双手也摸上了申清的肚子,停在小腹上慢慢的揉。 申清脸有点热,傅怀枝这摆明是在给她揉肚子,但是自己的演技那么拙劣,她就这么轻易的相信了? “好了,放开我。” 申清象征性的挣脱了一下,因为她知道自己根本挣脱不开,就像之前的每一次。 “是真的肚子痛吗?”傅怀枝的唇在她耳边流连:“还是,在躲着我?” 被戳中心事,申清快速眨了几下眼,故作镇定:“没有,真的是肚子疼。” …… 傅怀枝放开了申清,上下扫了她几眼,吐出几个字:“那么,采访日期推迟。” “等等!”申清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来这招,为难的说道:“我已经让亚尔来了,他是我的前辈,他比我采访的更好,也能配合你入镜。” 话音刚落,亚尔也刚好赶到。 傅怀枝的眼神在两个人的身上各自停留了一会,最后点了点头。 申清如释重负,刚准备离开,却又被傅怀枝叫住,她微微抬眼,看向自己。 “你坐在旁边,哪里都不许去。” 申清不理解她的举动,但又不敢不顺从她的话,只好拉了把椅子在旁边坐下。 下午五点半,采访正式开始,亚尔熟练的开始采访。 简单的让傅怀枝介绍自己后,两人就进行了一问一答的流程。 “傅小姐成为商业新贵,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外界都说您是天纵奇才,请问您认可吗?” “没什么感觉。”傅怀枝回答的声音很淡。 “外界还有人说您是靠着您父亲才起来的,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没什么看法,我不在乎。” 申清在一旁听着,这个问题是有点尖锐。 亚尔笑了笑,继续说道:“傅小姐曾经在小时候展露过一段头角,后来突然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是否如传闻所言去进修学业了?” 傅怀枝嗯了一声。 亚尔就这个话题顺水推舟:“那傅小姐有兴趣和我们讲讲你的高中和大学吗?” 申清的心脏剧烈的跳了一下。 傅怀枝抬起眼眸,看了眼申清,忽然意味不明的笑了。那张美到雌雄莫辨的脸在镜头上也足以让人疯狂。 申清更加不安了,隐隐的像有什么要喷薄而出。 “高中的时候,我喜欢上了一个人。”傅怀枝轻飘飘道。 听到这句话的申清心脏像猛然被人捏紧。 亚尔来了兴趣:“哦?是什么样的人呢?” “眼睛很圆,很可爱,喜欢和我撒娇,她说,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傅怀枝的话很慢,幽幽的,一字一句都戳在申清心上。 亚尔继续追问:“那然后呢?” 傅怀枝又笑了,眼底的温度冰冷,像暗夜里忽然会出现在浴室镜子里的鬼。 “她跑了。” 申清在一旁就这样听着,浑身像被一盆冰水浇透,这三个字开始在她的脑海里循环播放,无限放大。 亚尔大为惊讶,记者的控场让他及时收住了话题,换了一个。 第81章 “咳,那大学生活呢?肯定很美好吧?我记得傅怀枝在大学期间各项成绩全都名列前茅!” “还可以吧,就是睡不好。”傅怀枝目光偏移,若有若无的扫向申清。 亚尔又问:“怎么睡不好呢?” “因为想问某个人,为什么,一声不响的就离开我。” “为什么对我那么狠心?” 傅怀枝停顿了一会,声音变得很轻:“凌晨的时候,我就想她,想到快疯掉的时候,我就坐在落地窗面前,一遍又一遍让风灌进自己的脑子里,这样就能放空。” “我就不会想她。” 亚尔久久没有进行下一个问题,申清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几年后,房间里传出一声轻轻的抽泣,真的很轻,就连亚尔也没听见。 傅怀枝突然站了起来,说了句采访日期推迟,接着就当着亚尔的面把申清带走了,只留下了不知所以的亚尔。 “诶?what happen??” —— 另一个漆黑的房间里,傅怀枝抱紧了挣扎的申清,声音微哑:“你为什么要哭?” “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 申清不肯说话,傅怀枝就急切的去吻她的唇,申清偏头,又被扼住。 “眼睛里进沙子了。”申清被捏着嘴,从嘴里溢出呻吟。 “撒谎!”突如其来的斥责吓到了申清,她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傅怀枝却又咬着她小巧的耳垂,放低了声音去哄:“清清乖,你心里还有我对不对?” “不对不对!” 申清咬着唇,耳朵上传来的酥麻感让她忍不住腿软。 “哪里不对?我五年前送给你的项链,你随身带到船上,我每次吻你的时候,你也下意识的沉沦,刚才我说我想你想得快疯了,你为什么要哭?你不敢和我对视,为什么?” 申清染上了哭腔:“不知道不知道,你放开我!我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你!” “又说不喜欢!又说不喜欢!!”傅怀枝彻底被她这句话惹怒,手指抚上她的唇强行撬开,就勾着申清的舌尖交缠,修长的手指搅着口腔里的每一寸,最后捏住申清想往里伸的舌头,抽出湿淋淋的手指猛然吻了上去。 这是第一次,申清感觉不到吻是缠绵的。 仿佛要窒息,傅怀枝根本不给申清换气的机会,只是偶尔会在吻里拉开一瞬间的距离让空气灌进申清嘴里,然后又堵住,到最后,不止是嘴唇肿了,连舌头也发麻,控制不住的流出津液。 …… 呜——申清眼泪流了下来,她整个人软在傅怀枝怀里,控制不住的大哭起来。 哭声总算让傅怀枝清醒了一点,她无措的抱起申清放在自己腿上去哄。 “…对,对不起。” 申清根本不理会,还是在哭。 傅怀枝将她额头与自己额头相抵,申清完全由着她动作,只是自顾自在哭。 傅怀枝嗓音温柔的不像话,轻轻的亲她脸颊:“清清别哭了,我,我错了。” 申清呜咽了一声把头偏向一侧,怎么也不愿意开口。 傅怀枝抓起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拍:“清清,你打我好不好?” 申清挣扎了两下,不太情愿,接着又想起什么,忽然抬起手,顿了两秒,狠狠在傅怀枝脸上落下了一巴掌。 傅怀枝却笑了,脸上火辣辣的巴掌似乎并不存在,她抓起申清的手掌心放在唇边轻吻,说了句好香。 申清的脸不可抑制的烧了起来,她惊叹这种情况下傅怀枝竟然还能说的出这种话。 “变态。” “什么?” 没听清申清的嘟囔,傅怀枝又问了一遍。 “变态!”申清拔高了声音。 听清后,傅怀枝没说什么,只是又勾起唇,说了个对字。 是,她就是变态,见不到申清就会发疯,听到她说不喜欢自己也会发疯,见不得她哭,在反复拉扯中竟然能获得一种变态的快感。 第74章  “你要恨我,那就恨我好了。”  “反正你不能离开我,也别想…… “你要恨我, 那就恨我好了。” “反正你不能离开我,也别想着从我的身边逃走,申清, 是你一开始说喜欢我,说会永远和我在一起,你现在想反悔吗?绝无可能。” 傅怀枝单膝跪地, 用从来没有过的卑微眼神乞求着面前的人,却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在申清听来最冷的话。 申清摇摇头,退后几步, 转身想走,却又被整个人抓回怀抱里, 她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微微的哽咽声。 傅怀枝哭了。 申清听见她说:“清清,求求你, 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了。” 海风涌进窗户, 呼呼作响。 申清忽然愣在原地。 傅怀枝在说不要再丢下她一个人。 这一句话仿佛又把申清摁回了当年的场景,傅怀枝的父亲找过她以后, 自己就搬去了美国, 杳无音讯, 申清自己知道这是万不得已的苦衷,为了爸妈,为了家族产业,也为了傅怀枝的前程。 她自认为把所有的一切都考虑妥当了, 那傅怀枝呢? 爱人在自己的生命中忽然蒸发了,一点消息也没有,用尽全部手段依旧查不出来, 这种心情有多糟糕可想而知,申清刚来到美国那些无数个夜不能寐的日子, 在大洋彼岸那一端傅怀枝一定也会这样。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和她断了联系,是不喜欢了吗?是不爱了?还是遇到了什么问题?申清知道,可是傅怀枝不知道,无数个消息石沉大海的夜晚,她都应该比自己伤心百倍吧? 现在好不容易重逢了,可自己口口声声说不喜欢她了,执着了五年却换来这样一个结果,当初那短短一年的恋情对傅怀枝来说仿佛是一个笑话。 痛吗?刻苦铭心的痛吧。 申清忽然意识到,她也是一个自私的人,从来没有过问傅怀枝的想法,就这样断了联系,这不公平,不不不,这不公平。 喉咙在此刻突然变得无比干涩,申清张了张唇,可又什么都说不出,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她突然很想很想转回身摸摸傅怀枝的脸,可她做不到。 只能在沉默半晌后从唇齿间溢出来一声很轻,又无比沉重的叹息。 “我想回房间静静。” 身后抱着她的人一愣,缓慢的放开了圈禁着申清的手臂,申清几乎是落荒而逃,不敢回头再看一眼,害怕看到她脸上那颗将落未落的泪珠。 回到房间,申清无力的躺在了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始终回荡着傅怀枝的那句话,像一个魔咒,不停在耳边低语。 走马灯式的记忆开始在脑海里轮流播放,时间被按下倒退键,申清作为旁观者,看清了她们从见面到相爱的那一段记忆。 “申清同学,你的作业呢?” “我不需要这份礼物。” “你的数学基础薄弱,多刷题,英语背了吗?” “…” “别总是对着我笑。”“…你为什么总对着我笑?” “月考后换座位,你坐我旁边。”“不要总和其他人说话。” 她们第一次在摩天轮上接吻。 傅怀枝对她说:“我喜欢你。” “抱着你睡…喜欢。”“不要离开我太久。” “你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 “我带你去看雪。” “在树下绑了红绳,此后就是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 ——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会的。” 申清也觉得自己要疯了,她多想狠下心说她和傅怀枝毫不相干,她向大脑询问这样是否正确,可是大脑不回答,只有那颗心在剧烈的跳动着,述说她的心之所向。 凌晨五点多,申清终于睁开了眼睛,她跳下了床,鞋子也没来得及穿就夺门而出,门外已经没有工作人员在看守了,申清向着监控室的方向一句狂奔而去,因为她知道傅怀枝一定在那里看着她。 意外的,监控室的门并没有关,申清轻轻推开,就看见傅怀枝靠在椅子上,面前是她房间的监控。 傅怀枝睡着了。 她的神情有些疲惫,眉头还皱着,像是刚刚入睡。 申清光着脚丫来到她面前停下,俯身趴到了傅怀枝的怀里,这样的动作很快将她惊醒,傅怀枝一睁眼,就看到申清在她怀里,水光潋滟的眸子里欲说还休,像只顺毛的小猫,就这样湿漉漉看着她,充满爱意的,不再是纠结,疏远的眼神。 “你——” 傅怀枝呼吸几乎都要暂停了,久久没有动作。 申清蹭了蹭,这才让傅怀枝如梦方醒,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声音都哑了几分:“清清…” 申清抱着她的腰,哼哼了两下:“别动,就这样让我抱一会。” 傅怀枝呼吸慢了下来,还真的就保持有些僵硬的姿势一动不动。 申清满意的笑了,调整了一下舒适位置后又突然鼻头发酸,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第82章 申清的主动让傅怀枝不知所措,直到申清的解释声响起:“回房间之后我想了很多,我已经想通了,我不想再这样了,我要重新和你在一起。” “我想和你说…” 话没说完,申清就注意到傅怀枝微微发抖的身体。 “怀枝,你怎么了?” 傅怀枝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抬起手臂握住申清的肩膀:“我,我在做梦吗?我听到你要重新和我在一起。” “不是做梦。” 申清坚定的回答,为了证明,她干脆在傅怀枝唇上亲了一口,用实打实的触觉告诉她,这是真的。 傅怀枝在静默几秒后,忽然把申清紧紧抱紧,勒的她几乎要喘不过气了。 “怀枝,你先,先放开我!” “不要。”傅怀枝松了一些距离,还是没有放开申清。 无奈,申清也只好任由她这样抱着,不管傅怀枝能不能听的进去,就这样说了起来。 “当年发生了很多事,我离开是有原因的,我不该不考虑你,对不起,怀枝,真的我每天都想你,我——” “那些都不重要!那些都不重要!”傅怀枝打断她的话,重要的是,你现在回到了我的身边了。 “回到我的怀抱里。” “怀枝…” “嘘!不要说话,不早说。” 傅怀枝嗅闻着申清每一寸皮肤的香气,用双手摩挲着后背,闭着眼睛享受着。 良久,申清听到她说了一句话。 “你还爱我,那就足够了。” 窗帘轻轻摇晃着,此时天边鱼肚白,天将破晓。 两个人就这个姿势维持了很久,申清想开口说离开的原因,可每次一开口都被傅怀枝用吻堵了回去,知道不得不到了吃早饭的时间,工作人员送来早饭,两人这短暂拉开了距离后,申清才终于有机会拿起自己的手机,却发现亚尔不知道什么时候发来了很多短信。 和傅怀枝说了一下,才让他重新来拜访。 所以早上九点多,刚起床不久的亚尔就收到了工作人员打来的电话,电话让他十点多过去重新采访,还可以留下来吃一顿午饭。 虽然对昨晚的情况很困惑,但亚尔还是再次带好了自己的拍摄器械就过去了,刚推门就看到申清换了一身裙子坐在沙发上,粉面含春,完全没有之前苦巴巴的模样,像了了什么心结。 亚尔想问昨晚的情况,但申清含糊其辞不肯多说,也就只好就此作罢。 架好拍摄器械后,傅怀枝从门外走了进来,她今天穿了一件中式束腰西装,再加上那张脸带来的冲击力不必多说,亚尔也不由得看呆了几秒。 傅怀枝坐下,对亚尔微微颔首,示意他可以开始,亚尔这才如梦方醒,拿起采访稿开始采访起来。 这次拍摄比昨天那次实在好太多,傅怀枝有什么就答了什么,笑意浅浅,亚尔感觉出了不对,但具体又说不出,旁边的申清眼神粘在傅怀枝身上,傅怀枝偶尔看她,像无声的调情。 采访结束,亚尔松了一口气,对傅怀枝说了句“感谢你的配合。” “不客气。” 拍摄结束,亚尔被留下来吃饭,看着一盘盘的菜被依次端了上来,亚尔胃口大开还不免感叹顶层的待遇果然就是不一样,受丽莎太太的影响,他也很喜欢吃中国菜,所以才还没上齐的时候就已经垂涎欲滴了。 申清一整天都没有怎么进食,所以也很饿了,随着最后一个菜“莲藕丸子”被端了上来,三人就开动了。 不过…申清在看到那莲藕丸子的时候,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藕?穆藕?! 对啊!穆藕,好几天没见,自己还答应她的,采访的事! 算了…申清合计了一下,打算吃完饭再说。 吃饭的过程中,吃饭慢条斯理的傅怀枝总是夹菜给申清,申清嗔她一眼,让她自己也要吃,大口吃饭的亚尔没注意到她们之间的眼波流转,一顿饭下来,一半的菜都被他吃掉了。 “chinese food, very delicious!”(中国食物,非常美味!)亚尔竖起了大拇指。 傅怀枝微微笑了,让他能吃就吃,不用客气。 申清忍俊不禁,和傅怀枝交换了一个眼神。 第75章  吃完饭,亚尔就打算回房间,问了下申清她又说自己不回去,亚尔满腹…… 吃完饭, 亚尔就打算回房间,问了下申清她又说自己不回去,亚尔满腹狐疑, 就算申清和傅怀枝是同学,是朋友,但是这关系也太亲密了。 除非…… 亚尔瞳孔瑟缩了一下, 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申清,就和工作人员一起下去。 申清坐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也打算下去, 却被傅怀枝一把拉住。 “要去哪里?” “我,我下去找穆藕。”申清实话实说:“你应该也记得她的吧, 她也想要采访你的那个,算是一个朋友。” 傅怀枝把申清拉入怀中, 两人陷进沙发里。 申清的头发被她缠绕在手指间嗅闻:“记得。” “那你放开我嘛, 我要下去找她。” “不用找了。” “为什么?” 傅怀枝漫不经心回答:“被我关起来了。” “啊?”申清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 傅怀枝看着申清, 重新把她拉入怀中:“你和她是怎么认识的?” “就…她和我是同行, 我在电梯里为她挡了一下, 她就认我做朋友了,她说她为了得到这个上船采访你的机会,把什么都压上了,我一时心软就, 就答应了。” “哈…”傅怀枝笑了一声:“还挺能编。” “编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她骗我?” 傅怀枝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资料递给申清,自动解读:“这人并不是什么记者,而是一个收钱办事的狗仔, 经常用别人的同情心利用别人做一些事,比如这一次。” “她其实是想在我的地方找点什么东西, 比如说八卦绯闻,桌上的某些文件,又担心被发现,所以想拉上了你来背锅,之前她已经有过两次先例了。” 申清翻着资料,欲言又止,后面才慢慢接受这个事实:“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看起来很好骗吗?” 傅怀枝弯腰和申清四目相对,忍俊不禁:“也许吧,那条可以从一楼加班上直接通到顶层的暗道,你以为她是怎么知道的?在上船之前,她就已经摸清楚了。” “穆藕,穆藕,提线木偶而已。” 申清无力的垂下脑袋:“对不起,我差点给你带来麻烦。” “了解了吧?”傅怀枝抱起申清往床上走:“那么接下来,该谈谈我们两个的事了。” 申清被放到床上,而傅怀枝则是拉了一把椅子在她对面坐下。 “你要问什么?”申清看着她。 “你为什么离开我的原因最后再说,你离开我的这些年都去了哪里?还有你原本的手机,为什么定位不到?” “嗯。”申清乖巧的点头,一五一十把自己搬来美国,手机被抢的事情说了出来,还有和丽莎太太,亚尔相识的过程,考上了什么大学,专业再到后来的工作等等。 傅怀枝一直在很安静的听着,仿佛能穿越到申清的记忆里,那样就能弥补自己不在的那些年。 “我很高兴。” “嗯?”申清不解。 “高兴你这五年过的还好,也高兴你的手机被抢,不是你自己丢掉的,那时候再也联系不到你的时候,你知道我,真的…” 傅怀枝停顿了几秒,还是没能说出口。 申清的心被揪了一下,她站起来把傅怀枝拉向自己,两人一起滚到床上,气息彼此萦绕。 申清钻到傅怀枝怀里,抱紧她,闷闷道:“那你呢?我离开后,你怎么样了?” 傅怀枝笑了笑,慢慢开口。 “那时候他们说你有事回老家,我就等,可你没有回来,一直没有回来,我去你家找你,可你们家已经人去楼空。” “那时候我很害怕,我给你打电话发消息,可无一例外石沉大海,于是我去找班主任确认,他说你只说转学,不知道要转去哪里。”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只觉得我要疯了,我想定位你的手机,可是无法定位,你就这样消失了,留下我一个人。” “那段时间,我难以入眠,一个人熬到天亮,一个月没有去上课,我的父亲让我跪在集团大厦最顶层的办公室里向他认错,问我为什么不去上学,我只是自己默默跪了一天。” “再后来,我放下所有的事情是专攻学业,因为只有这样父亲才不会限制我的自由,我要去找你,哪怕有一点线索我也要抓住。” “大学期间,我走遍了和你去过的每一个地方,当时我只有一个想法,见到你之后要把你关起来,不让你再离开我,我一遍又一遍问自己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可是心也没有答案。” “再后来我开始接手集团的一部分产业,频繁出国,我会在我去的每一个国家找你,但上天从不眷顾我,整整五年,你杳无音讯。” 第83章 “在你登上这船的时候,我恨不得立马把你绑起来,让你每天只能看着我,可真的触碰到你的时候,你的话,你的疏远又让我心如刀割。” 傅怀枝摸上申清脸颊:“我看得出来你口是心非,但我还是怕,怕你不喜欢我了,怕你不爱我了,即使到现在失而复得就像是一场梦。” “清清,不要再离开我了。” “怀枝。” “嗯?” 申清喉咙干涩,将自己早就想说的话和盘托出:“其实是你的父亲,让我离开你。” 申清把从古镇回来之后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傅怀枝,而后沉默下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傅怀枝同样沉默半晌,嗯了一声,没再言语。 “你知道吗?”申清问她。 “猜到多少了。”傅怀枝答:“这五年时间我排除了很多原因,想着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威胁,我想过是我的父亲或者你的爸妈发现了,但我又害怕你是真的想离开我。” “所以我迫切想找到你,亲口听你说出来。” 傅怀枝又沉默了两秒:“对不起,清清。” “嗯?”申清看她。 “我会跟我父亲说清楚,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承担,等船只到达上海以后,我带你去看雪,看完雪我就带你回家和我父亲见面。” “…看雪?” “嗯。”傅怀枝笑了笑:“五年前,我记得你曾经和我说过想看雪。” “你还记得啊。”申清鼻子发酸。 “当然记得。” “但是我还是有点害怕,要是你父亲坚决不同意怎么办?我…” “不可以!”傅怀枝打断了她的话:“你别想着再离开,我不准你再离开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既然决定好和你共同面对我就会一起面对的,我只是担心你。” “…清清,别担心,我在呢,我会处理好一切事情的。” 申清还想说些什么,可最终都只能咽了下去:“嗯。” 傅怀枝看她这副模样,起了心思逗弄:“清清,这几年你有没有在想我?” 申清脸微热:“明知故问。” “那到底想不想?” “…嗯。” “有多想?” “傅怀枝,你不要明知故问!”申清偏头抗议,傅怀枝却吻上来啄了一口。 “清清,说啊。” 申清被她吻的软了下来,低低的嗯了一声,又道:“想,每天都想。” “那晚上我们一起睡?” “嗯?好。”申清以为她说的是抱着入睡那种,没想太多就答应了。 傅怀枝笑得温柔,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申清。 到了晚上,海面上风平浪静,只有微微的风吹动房间的窗帘,傅怀枝抱着申清,两人关了灯,在黑暗中耳鬓厮磨。 傅怀枝吻她侧脸,手在被子底下不老实动着。 申清此时才终于猜到了她想做什么。 “不要。”申清瑟缩了一下,离傅怀枝远了一点。 “为什么?”傅怀枝咬她耳尖。 “我…我没准备好。”申清声音低的几乎要听不清。 “那,让我摸一下?” “摸什么?” 傅怀枝不语,只勾起申清的衣服把手慢慢上移,不轻不重的揉着。 申清被她惹的颤栗着缩成一团,耳朵通红。 “轻一点。” “嗯。” 傅怀枝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很轻,但又十分的缱绻温柔。 一夜旖旎。 第二天早上,申清用被子把自己团成一团,怎么也不肯出来见人,傅怀枝在床边跪着,偶尔抬眼瞥一眼。 “清清…” “闭嘴!”申清咬着唇:“不是说摸一下吗?!你你!变态!” 傅怀枝不敢回嘴,跪的更正了。 申清看了眼傅怀枝,目光移到她那双骨节分明的长手上,脸更红了:“出去啊!” 傅怀枝欲言又止,想开口哄哄但又意识到自己是罪魁祸首,只好老实的出去了。 等到人走后,申清才从被子里走了出来,艰难的迈步走进了浴室,脸红的洗完后又艰难的迈着步伐走回来,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申清睡着后,傅怀枝才从外面进来,小心翼翼的站在床边抚摸她的脸颊,最后干脆又上了床和她睡在一起,直到日上三竿,申清幽幽转醒,看到旁边的傅怀枝,这才跳脚起来。 “你,你怎么又上床了?下去!” 傅怀枝盯着她不语,倒是也没有其他动作。 申清嘟囔了几句,脸又微热,她其实也舍不得要把傅怀枝赶下床,只是昨晚的事情实在还要一点时间消化。 “那你就这样,不要动哦。” “嗯。”傅怀枝点头。 第76章  听到她的承诺,申清才再闭上眼睛,安心睡去。  此后的日子,…… 听到她的承诺, 申清才再闭上眼睛,安心睡去。 此后的日子,傅怀枝和申清无时无刻都粘在一起, 去最大的甲板上看风,去舞池中间共舞,一起躺在床上想着以后的生活, 或者是怀念高中的生活。 傅怀枝喜欢一遍遍的确认申清是不是还记得那些日子,每一个画面,每一个细节, 她都要追问,她还喜欢带申清去甲板上从背后抱着她。 申清笑着问她是不是要和她上演泰坦尼克号, 傅怀枝笑了笑没说话,半晌后却突然来了一句。 “如果我是杰克, 如果你是罗丝, 在那种情况下,我也一定会让你活着。” 申清被她的话噎住, 半晌才闷闷的道不要她说这种话, 傅怀枝却说爱就是这样的。 申清突然觉得傅怀枝爱她爱的多多了, 人们都说大富大贵家专出痴情种,这句话在傅怀枝身上是真的无比契合。 “我以后也要爱你多一点。” “什么?”傅怀枝好笑的捏住她的脸:“什么叫以后爱我多一点?” “哎呀,不要捏我!”申清转回身,缩进傅怀枝的怀里, 含糊不清的说道:“反正,就是那个意思。” 傅怀枝笑笑,抱紧了申清。 这样黏黏糊糊的日子又过了差不多两个星期, 差不多到达上海的时候,整日不见申清踪影的亚尔终于找上门来了。 “申清!have you forgotten me? my good sister,catching up with friends is almost enough?”(你是不是把我忘了?我的好妹妹,跟朋友叙旧也差不多了吧?!) 谁知道亚尔一进门,就看见申清抱着衣冠整齐的傅怀枝亲,看上去像喝了一点酒,傅怀枝看见进来的亚尔,还坐怀不乱的点了点头。 “oh my god?!what's wrong with the world?”(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迟钝的亚尔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了她们的关系,抚额苦笑一会,说了句打扰了就离开了。 第二天酒醒后,得知亚尔知道她们关系的申清方寸大乱,疯狂打电话过去。 终于在第四次,电话终于被接起。 申清拼命请求亚尔帮她保守秘密,不要对丽莎太太和她爸妈说,亚尔犹豫了一会,他问申清是什么时候和傅怀枝在一起,在得到五年前的答案时候,亚尔沉默了,告诉申清必须从头到尾跟他全部讲来。 申清迫于无奈,只好全盘托出。 亚尔听完后久久没有回应,半天,他一改犹犹豫豫的态度,说了句:“包的,包瞒住的。” 申清哑然失笑,总算放下心里的石头。 亚尔和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申清觉得,亚尔真的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哥哥。 真的。 下船的前一天傍晚,亚尔还是来找她了,问她到达上海之后要不要和她一起返回美国,还是… 后半句话亚尔没有说出口,申清也沉默了很久,她必须要留在国内和傅怀枝一起面对。 “亚尔,我…” “i know。” 亚尔拍了拍申清,用蹩脚的中文说道:“申清,去追求,你想追求的。” 申清在晚风中紧紧抱住了亚尔:“谢谢,真的。” —— 船只到达上海时,是晚上八点,港湾灯火通明。 亚尔说他要去见识一下上海的风景,顺便拍点风景给丽莎太太。 申清和他告别,和傅怀枝去了傅氏集团在上海设立的子公司,公司早就听说上面有人要下来视察,但不知道是傅怀枝,所以高层对接的时候都纷纷吓出了一身冷汗。 傅怀枝工作起来的样子一丝不苟,这让申清想起高中时期她当班长的样子,也是那样,恍若隔世。 不知道谁小心翼翼问了一句:“你好,你是新来的助理吗?” 申清回过神,这才听到有人在看她。 “哦,我不是,我只是…”申清看了眼办公室里的傅怀枝,又不知道该怎么回事,只好沉默了起来。 那人见申清沉默,就把一份文件塞到了她的怀里:“麻烦你把这个文件给我打印十六份,然后送到办公室里,麻烦你了!” 第84章 说完,那人就着急的跑去了卫生间的方向。 申清无奈,左右看了几眼,发现打印机就在不远处,只好按照她说的打印起来,打印完申清抱着文件就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傅怀枝正在最上面给他们开会,见到申清进来明显目光一紧,申清快速给在座的人分了资料,分到傅怀枝时,和她的目光撞上一瞬。 底下的各部门经理都有些奇怪,他们都没见过这个人,于是有人叫住了她。 “站住!你是谁?怎么私自进入会议室?” 还有一个看上去比申清年长不少的女人,拉住了她的手臂。 傅怀枝从上面走了下来,把申清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她是我的人,你有什么意见吗?” 女人一下子噤若寒蝉,没敢再说话。 “今天的会议就到此为止,明天在我的办公桌上我要看到你们的报告,懂了吗?” 各部门的负责人微微低头,没有再抬起来。 傅怀枝把申清达到了她自己的办公室,锁上门:“为什么是你来送文件?” 申清如实回答:“刚才有个人急着去上卫生间,她以为我是新来的助理,就把文件交给我了。” “助理?”傅怀枝眸光流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她把申清拉到怀里:“我还要在上海待几天,你跟在我身边需要一个身份,那些老家伙疑心很重,既然他们以为你是助理,那你干脆就当我的临时助理吧。” 申清没有拒绝,这是她能够名正言顺的呆在傅怀枝身边的方法之一,况且只是几天而已。 “好。” 申清点头答应,傅怀枝笑了笑重新抱紧她。 第二天,充当了一天临时助理的申清六点准时下了班,打开手机一看联系人却多了几个,查看间她就被人从身后抱住。 “清清。” “…这里有摄像头,你放开我。” “怕什么!?”傅怀枝把申清拉进了专用电梯,电梯一关上,傅怀枝就吻了上来,扑鼻而来的苦竹香,荼靡又缠绵。 申清的舌头被她吸了一下,说不出话。 等到被放开才气喘吁吁的瞪了她一眼:“你怎么那么喜欢接吻啊?” 傅怀枝啄吻她的脸颊:“不行吗?” “行…”申清没好气的说了一声,把手机递到她面前:“你知道这几个想加我的人是谁吗?” “吴湖,许年,还有程柔意。” “啊?”申清这回是真瞪大了眼睛:“她们…” “我给他们的联系方式,你当年什么人也不联系,他们跟我一样,有很多事都想问你。” “尤其是吴湖…”傅怀枝意味深长的勾唇:“你最好的朋友,她可是有一肚子话想问你呢。” 申清开始汗流浃背了,哆嗦着又问:“那程柔意和许年…” “程柔意同样也很好奇,你为什么一声不吭的就走了,你离开后我什么也不管了,她没有了假想敌有些迷茫,一直困惑到现在,至于许年,他可是你名义上的亲哥…” “据我所知,他去支教回来之后改变了很多,似乎悟出了很多的人生道理,现在有一种老僧入定的平静,他也会偶尔向我问起你,每次我说不知道的时候他的表情都相当耐人寻味。” “啊…是这样。” 申清无声擦了一下额头。 “好,我会通过的。” 话落,电梯打开,外面都是上下班的员工。 因为有临时助理这个身份当挡箭牌,所以申清光明正大的上了傅怀枝的车,两人一路回到了酒店后申清先去洗了澡,洗完澡就坐在了桌子边沉默不语。 傅怀枝靠近她也被她一手挡开,仅仅半个小时内就叹了十几口气,直到夜半,在沙发上幽幽盯着申清的傅怀枝终于忍不住上前把她抱起,却发现申清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手机页面还在闪着亮光,密密麻麻的都是聊天文字,吴湖和申清的话各自一边,傅怀枝划了十几分钟还划不到底,许年也是很多话要说,跟念经一样,程柔意倒是比较傲娇,但稀稀拉拉的也说了很久。 吴湖的内容基本涵盖三个点。 “你干甚么去了?” “你干甚么现在才回来?” “我他妈真想给你一锤子!” 傅怀枝勾起唇,把手机关机,再把申清放到了床上,申清睡的很沉,一夜好眠。 接下来的几天,傅怀枝快速处理完上海的事务,就订下了飞往傅氏集团总部的机票,也是她们高中和申清旧别墅的所在地。 上飞机之前,申清有些紧张,这趟回国,爸妈是不知道的,阴差阳错让她和傅怀枝和好了也不在她的预料之内,但申清觉得这恰恰是某种命运的安排。 飞机落地,申清心里更慌,故乡一别数年,是不是还是原来的模样?大概真的是近乡情更怯吧,在机场申清怎么都挪动不了脚步,还是傅怀枝坚定的握住她的手。 第77章  轻轻的说了一句回家了。回到市中心,申清和傅怀枝回到了她们朝 轻轻的说了一句回家了。 回到市中心, 申清和傅怀枝回到了她们朝夕相处过一段时间的别墅。 别墅已经落灰了,很久没有人打扫过,那时候他们走的很仓促, 带走的都是贴身的东西,申清推开门,记忆穿回了五年前。 他们打扫完申清原来的卧室, 在这里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直奔高中而去。 高中五年的时间改变了很多,有学生在上课, 所以两人只是远远的看着,对申清来说, 这已经足够了,熟悉的事物似乎可以给人一种莫大的勇气。 所以两个人站在傅怀枝父亲面前的时候, 申清竟然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害怕。 巨大的落地窗前, 外面雷雨大作,一如当初那个雨天, 面前的男人脸色阴沉到极点, 就这样紧紧的用极致的压迫感笼罩着申清, 这个人,是傅怀枝的父亲,更像是一道枷锁,锁住申清的五年。 “你说什么?”傅政开口, 不怒自威。 “我要我要和申清在一起。”傅怀枝毫不怯弱,直视着自己父亲的目光,用最坚定的眼神抗议到底。 “可笑至极。”傅政微微弯腰, 冷眉凝起:“你以为你在过家家吗?” “还有你!”没等傅怀枝回答,傅政就看向了申清:“五年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 申清身体不可避免的颤抖了一下, 这种窒息的感觉,她还记得,但她已经不怕了。 申清抬起头,语气前所未有的从容:“我记得,我记得您跟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所以我来了,我之所以跪在这里,是因为怀枝。” “怀枝是我很爱的人,我害怕,我徘徊不定,那又怎么样呢?至少我要争取,我已经错过五年的时间了。” “人生中能有几个五年?无论您这一次您和我说什么,我也不要再丢下她一个人。” 傅政哼了一声,倒是没想到五年时间过去,申清变了不少,那又怎么样,对他来说,一切妨碍傅怀枝的人或事情都应该一刀斩断! 傅政微微伸出手。 傅怀枝急忙挡在申清面前,警惕的盯着傅政的一举一动。 傅政撇了眼傅怀枝,又把视线转回到申清身上:“你说你爱傅怀枝?那你能为她做点什么? “你什么也做不了,你和她之间的身份天差地别,你们之间怎么会有爱呢?这是不对的,这是错误的,女人怎么能爱上女人,申清,你不明白这个道理吗?你就一定要缠着我的女儿?” 没等申清回答,傅怀枝就开始了辩解。 “不是!是我缠着她,是我不能失去她!没有清清我活不下去——”傅怀枝眼底带上了浓烈的哀伤:“父亲,那时候母亲去世,你痛到无法呼吸,直到现在都没有再娶,您应该比我更明白爱一个人和失去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吗?!” “住嘴!” 第78章  傅政猛的抬起手,那巴掌却怎么都落不下去。  傅怀枝的身影与 傅政猛的抬起手, 那巴掌却怎么都落不下去。 傅怀枝的身影与妻子的身影重合,同样都是那么倔强。 傅怀枝紧追不舍:“父亲当年和申清说的每句话我都知道了,这些年我从父亲的手里接过一部分家族产业, 我也在发展着自己的商业势力,如果父亲还想用这个由头威胁申家或者要断了申家的财路,我绝对不会让父亲这样做!” 傅政冷笑一声后却没有动怒, 为傅怀枝能继承大统而骄傲,又因为她竟然是为了申清而感到无奈生气,数种感情杂糅下, 语气竟出奇的平淡:“看来你真的是翅膀硬了,所以你是铁了心要和申清在一起了?” 傅怀枝毫不犹豫的点头。 傅政呼吸缓慢, 半晌后闭上了眼睛,丢下一句话:“不是喜欢跪吗?那你们就跪在这里!” 傅政离开了, 任凭两人跪在那里。 傅怀枝看向申清, 眼底露出心疼:“清清,膝盖疼吗?” 第85章 申清微微摇头:“我不疼, 我和你一起跪。” “…好。” 落地窗外大雨如注, 两人就在一起跪了很久。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个小时, 所有的灯都被关掉了,申清摇摇头,忍住自己的累意和困意,只不过在黑暗中, 所有声音都被无限放大,申清捏了捏傅怀枝的手掌,和她说起悄悄话。 “怀枝, 你累不累?” “还可以…你累了吗?” “我…有一点,但是还可以坚持。” 傅怀枝反握住她的手:“如果你累了, 我一个人跪,父亲不会说什么的。” “那怎么行!”申清立即反驳:“我要和你共进退!” “…”傅怀枝轻轻的笑了,无声握紧了申清的手。 “怀枝。”申清又道。 “嗯?” “能不能给我讲讲你爸爸的事啊?” “你想听什么?” “就随便听听?” 傅怀枝停顿了几秒:“那我也随便讲讲吧。” “如果我父亲是一把刀,那我母亲就是一把可以尘封利剑的刀鞘,我父亲对我母亲一见钟情,但那个时候我母亲不太喜欢他,父亲穷追不舍,终于把母亲追到手,所以婚后父亲非常珍爱母亲,无论什么事都要询问母亲,可惜好景不长,在生下我以后,母亲就因为意外去世了。” “从此以后我只能在恍恍惚惚的梦里才能和她见面,父亲在母亲去世后变得沉默寡言,将所有精力都放到工作上,变得固执,我不知道该怎么和父亲相处,因为我算是母亲的遗物,所以他的愿望就是看到我在他安排的轨迹上生活下去,所以他会去找你,他不能接受我喜欢你,对父亲来说,这个冲击是巨大的。” “现在他惩罚我们跪在这里,我不怨他,人人都有自己要坚持的东西,父亲也不例外。” 傅怀枝在说完这些话后沉默了很久,申清只能更加握紧她手,无声的表示安慰。 “怀枝。”申清忽然说道。 “嗯?” “你爸爸的兴趣爱好是什么啊?” 傅怀枝温柔的摸了摸申清的脑袋:“怎么突然问这个?” “只是问问,你说嘛。” “好。”傅怀枝收敛了笑意,慢慢开口:“我父亲他年轻的时候喜欢下棋,但从母亲去世以后,就没有见他在下过棋了,他还喜欢喝茶,其他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嗯。”申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大雨如注,不时有闪电从天边划过,到后半夜,两个人都有些疲惫了,申清上半身有些不稳,东歪西倒的,只好勉强用手掌撑住地面才维持住身形。 傅怀枝却是把她拽过来了一些,让她可以靠自己身上,申清摇摇头想自己跪着,可过了十几分钟她又下意识靠在了傅怀枝身上。 申清感觉到有人在她脖颈间轻轻蹭,很快就分开了,直到早上,申清才在早晨微微的晨曦中醒过来。 此时还不到六点。 傅怀枝面色有些白,申清急忙捧住她的脸。 “怀枝,你没事吧?” “我没事。”傅怀枝摇摇头,轻声宽慰:“只是膝盖痛而已。” “你站起来坐坐吧,我继续跪。”申清心疼的作势要扶她起来,远处一个身穿制度的工作人员就已经迈步前来。 她先是毕恭毕敬的朝傅怀枝鞠了一躬,然后让申清把傅怀枝扶起来,轻声说道:“小姐,执行官让你们回去…反省,想清楚了再来见他,在这期间,您的工作事务将暂停。” “没有其他的吗?” “没有了。”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好的。”工作人员又鞠了一躬,慢慢离开了。 “怀枝,我是不是拖累你了?” “没事。”傅怀枝轻声哄她:“你能和我一起面对,我很高兴,刚好我也累了,我们回别墅吧,先休息几天再说。” “嗯,我都听你的。” 两人走出集团大厦一楼,傅怀枝回头看了一眼,最终和申清一起驱车离开。 回到别墅,她们先是补了长长的一觉,从早上睡到傍晚黄昏,直到夜幕降临,外面星星冲出了云层,在无尽的夜空中闪烁。 申清抱紧了还在深眠中的傅怀枝,心中五味杂陈,此后的两三天,没有了工作事务的傅怀枝几乎是整天都和申清呆在了一起。 下厨,晒太阳,吃饭,睡觉。 第四天,申清独自在傅怀枝睡午觉的时间出门了。 她买了一副很好的象棋,很多好茶,穿了件合身的正装,来到了傅氏集团楼下。 申清穿过人群,迈上电梯,来到了最顶层傅政的办公室里,沿途并没有人拦她,因为那天是傅怀枝带着她上来的,所有人都知道。 傅政就在办公室里,用沉默的背影对着申清,申清来到他面前放下手里的东西,先是把象棋摆了出来。 傅政一声不吭,但也不阻止她这种行为。 “怀枝告诉我,您从前喜欢下象棋,我这几天特意钻研了,能不能有机会和您下一局?” 傅政依旧不回答。申清也不恼,又把买到的好茶摆到他面前。 “西湖龙井,碧螺春,君山银针,铁观音,信阳毛尖…都在这里了,我不知道您喜欢喝哪一种,索性都买了一点。” 傅政冷哼一声:“所以你现在是在投其所好吗?” “…算是吧。” 申清直白的提出要求:“我希望能得到与您下一盘棋的机会。” 傅政微微凝眉:“你还真是固执,即使你这样做,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申清低头,语气很轻:“其他暂且不说,您能否先与我下这盘棋?” “…” 傅政犹豫了一会,不知道想些什么,最后竟也出奇的同意了。 一盘棋下来,傅政原本以为申清一个丫头没什么东西,没想到竟然能和他杀的有来有回。 “将军!”傅政低呵一声定全局,停顿了好几秒才收回手,这一场,他确实杀的很痛快。 “哼,你这丫头,倒还真会下棋。” “为了伯父您连夜学的。” “你…” 申清实话实说,倒真噎了傅政一下。 傅政转头看向那几包上好的茶叶,蹙眉:“申清,你到底想做什么?” “怀枝说,您每天都很辛苦,我没有其他目的,只是想来慰劳慰劳伯父。” “哼。” 傅政还是冷呵一声:“慰劳完了,你可以走了。” “那这些茶叶还请伯父务必收下!”申清弯腰:“我也学了一点泡茶的手艺,如果伯父…” “快走——”傅政凝眉。 “好嘞。” 申清麻溜的按下电梯。 傅政在办公室里深深地看着那几包茶叶,喜欢下棋和喝茶是傅怀枝告诉申清,那晚他实际上没走,听见了。 也听见了傅怀枝的其他话,说实话那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听自己女儿说这些话,他以为自己在女儿心目中是没有感情,极其冷漠的,没想到是这一种。 傅政也以为申清就是听听而已,没想到她会瞒着傅怀枝来找自己,和自己下棋。 傅政同样也想了很多很多,他没想到五年过去了,她们竟然还能在一起,找到自己,还搬出妻子来压着自己。 傅政低下眼睛,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从妻子去世,他就从来没有一次梦见过妻子来看他,可是昨晚,妻子竟然在他的梦中出现了,还是那样的温柔笑意。 妻子伸出手抚摸他的脸颊,问他这些年过的好不好,问傅怀枝过的好不好。 傅政泪盈眼眶,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妻子笑了,她凑近在傅政耳边说了几句话,傅政愣了一会,心里涌起一阵酸楚。 妻子说,她只要女儿开心快乐就好。 很短暂的梦,妻子说完就消失不见了,傅政从梦中醒来,怅然若失。 所以今天他在见申清的时候,没有视而不见,而是耐心的和她下了棋,想认真看一看自己女儿喜欢的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性格是怎么样的,他也只能坐到这种地步了。 妻子昨晚对他说的那句话,大概就是让她尊重女儿的想法吧,其实女儿那天和他对峙说的不错,失去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受,他其实最能知道。 第79章  傅政在办公室坐着,从天亮坐到天黑,任凭时间侵蚀着他的心。 …… 傅政在办公室坐着, 从天亮坐到天黑,任凭时间侵蚀着他的心。 另一边,申清回到家里, 傅怀枝已经在等候。 “去哪里了?” “没去哪里,只是随便逛逛而已。” 傅怀枝看着她,眼眸里闪着微弱的光, 许久,她低声开口:“你是不是,找我父亲了?” 申清微愣, 半晌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 傅怀枝却突然拉她起来,抱入怀里:“他对你做了什么吗?说了什么话?” 第86章 申清笑了笑:“你不要紧张, 我只不过是投其所好送了一茶叶和陪他下了一盘棋。” “那…他怎么说?” 申清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你爸看起来心事很重, 态度对我缓和了不少, 但最后还是让我走了。” 傅怀枝抱起申清放到自己的腿上:“以后不要去了,我父亲心思很难猜透, 还有, 就算他还是不同意, 我也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 “你真的不用紧张。”申清将头靠在傅怀枝颈上:“他没有对我做什么。” “……”傅怀枝沉默不语。 门铃突然被人敲响。 傅怀枝把申清放下来,自己去开门,入目看到的却是傅政的其中一个秘书,开门看见傅怀枝, 秘书先是鞠了一躬,然后才开口:“小姐,傅政先生让您带着申清小姐回去, 即刻。” “什么?”听到声音后申清走了过去,明明她才刚回来, 怎么又要去? 傅怀枝冷冷开口:“有说是什么事吗?” 秘书颇为抱歉:“我也不知道,总之,您现在就跟我走吧,带着申清小姐,车已经停在楼下了。” 傅怀枝还在犹豫,申清却已经握住了她的手掌:“去吧,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不怕。” 摩挲着申清温热的手掌,傅怀枝终是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两人乘坐着秘书的车来到集团大厦,再乘坐电梯直达最顶层,傅政已经在那里等候,两人打算迈入电梯的时候,申清却被秘书拦下了。 “很抱歉,申清小姐,你暂时还不能进去。” 傅怀枝向秘书投来一个眼神,秘书的头微微垂下:“这是傅政先生的意思。” 申清有些无奈,但是确实也不知道傅政想做什么,只好让傅怀枝先进去。 “那你就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 “我又不是小孩子。”申清嘀咕了一下。 傅怀枝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捏捏她的脸后才抬腿迈进了办公室,傅政转身看她,眸中意味不明。 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摆放了好几张母亲的照片,傅怀枝微微一愣,一些难以抑制的酸涩涌了上来。 “坐吧。” 傅政让傅怀枝坐下,自顾自的开口讲了起来:“刚才我就在这里睡了一会儿,我又梦见你母亲了。” “我把你叫到这里,是有一些问题想问你,你不要紧张,就用你最真实的话回答我,如果你觉得紧张,就当作你妈妈也在这里。” “…好。”傅怀枝看着桌上的那些照片,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你怨我吗?” “什么?” “我只是还想再确认一遍,其实那天晚上的话,我听见了。”傅政淡淡的开口。 傅怀枝再次无言,只是她不太明白,父亲是说从母亲死后那么多年他忙于工作而忽略自己的事情,还是关于五年前把申清逼走的事情。 傅政不知道什么时候泡了一壶茶叶,现在他打开盖子,办公室里才闻到茶香四溢的味道。 “父亲,我不太明白你指的是哪一件。”傅怀枝实话实说。 “一切的一切。” “一切的一切?” 傅政看着她,慢慢开口,话题却转变为他刚才做的那一个梦:“你知道我梦见你母亲在做什么吗?” 傅怀枝摇头。 “我梦见那时候她还很年轻,抱着刚出生的你在摇篮边轻轻哼着童谣。” 傅怀枝不语,对于母亲的印象实在太过模糊,导致她想说点什么,却什么话也说不出。 “你也很想你妈妈吧?” 傅怀枝没有否认,傅政又开始陷入回忆里,语气哀伤。 “其实那天你说的对,失去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受,我最能理解了,十几的光阴瞬间而过,以前我没能留住你的妈妈,五年前我又赶走了你喜欢的人。” “也许真的是我错了,我总是想着爬的更高一点,把所有打拼的一切都让你继承,这样就算对得起你母亲,也能对得起你,可我从来没有想过你要什么,也很少关心过你,蹉跎了那么多年,我竟然现在才恍然发觉,我是个不及格的父亲。” 傅怀枝张了张唇,欲言又止,她的眼眶发酸,但没有眼泪。 说了那么多,傅政终于抿了一口茶,而后神情微变,有些嫌弃的砸了砸嘴:“那丫头挑茶叶的眼光也不怎么样。” 傅怀枝这才发觉傅政喝的茶水是申清送给他的。 话是这么说,但傅政还是将这苦涩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摆了摆手,让秘书把申清放了进来。 再次见到傅政,申清还是有点紧张,怕他发难,所以没有坐到傅怀枝的身边,而是坐在另一边。 傅政抬头看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傅怀枝眼神安抚申清,让她不要紧张。 “你这茶不怎么好啊。” 傅政说话间又倒了一杯。 “啊?”申清有点惊讶,这茶可是她特地跑了几个地方去找的,店家都说是好茶,应该不会难喝到哪里去吧? 难道自己遇上骗子? 申清更紧张了。 傅政却突然话锋一转:“不过看在你有这份心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什么了,不过以后如果还是要送我什么东西,最好让她陪你一起去。” 傅政看了眼傅怀枝。 申清还没反应过来,傅怀枝却微微松了一口气,露出了微微笑意:“父亲……” 傅政打了个停的手势,看向一边的申清,她还在低着头默默认错:“对不起,我下次一定给您送更好的茶叶。” “清清…”傅怀枝提醒她。 “啊?” “父亲同意我们在一起了。” “啊?!” 申清猛抬眼看向傅政,反应过来他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后手足无措,连带着说话也语无伦次起来:“我…我…” “你什么你。”傅政放下茶杯:“我可是有条件。” 傅怀枝眼眸微闪,看向傅政。 傅政却盯着申清,开始说起了自己的条件。 “那么多年,你父亲在美国的金融产业链也已经稳定下来了吧,我会派人过去和他合作,这可是共赢的,这是我的条件之一。” “第二,暂时不要让别人先发现你们的关系,外界舆论很多,有些不怀好意的商界人士和狗仔很难缠,这关系到公司的股价变动。” “第三,你们两个…” 话说到一半,傅政戛然而止,半晌才欲盖弥彰的重新开口:“你们两个,谁是下面的那个?” “啊?” 申清瞪大了眼睛,傅怀枝微微咳嗽了一声,正色道:“父亲。” 傅政哼了一声:“我没有要打探你们的隐私的意思…不管了,反正我儿得做上面的那个,申清——” “啊?” “你得生一个孩子,我会把我女儿骨髓里的干细胞转变成精原细胞,然后结合你的,最后生出来的孩子有我女儿的血脉就好了。” 傅怀枝微微皱眉:“您在说什么?” 傅政一本正经的回答:“我查过了,国外早就已经有这种技术了,我同意你们在一起,但是我还是要抱孩子,不管是孙子还是孙女,我不勉强你们,我也可以等五年后十年后,反正我要抱孙孙。” ……申清不语,傅政连这种都查出来了,还真是深思熟虑的可怕。 “清清,你不用答应他。”傅怀枝转身拉着申清要走。 “哼。”傅政微微别过头。 “等等…先答应他吧,不是说这事还不急吗?”申清不到一分钟就已经考虑好了,她是真的想和傅怀枝在一起的,如果国外真的有这种技术,试一试也不是不行。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傅怀枝拉着她就再次准备离开,申清却纹丝不动。 “我答应你。” 申清毅然回答。 傅怀枝紧紧皱着眉,最终又无力的松开,破天荒的瞪了一眼傅政。 傅政这满不在乎,唇边浮现出一抹满意的笑容:“那就行。” 傅政摆摆手,门外就进来了好几个人。 手里齐刷刷的拿着礼物,放在申清的面前。 价值不知道多少个亿的墨翠手镯和项链,价值一个亿的两輛豪车钥匙,还有不知道多少本不动产权证书。 申清看的目瞪口呆:“这都是什么?” 傅政淡淡开口:“30%的彩礼,剩下的让你父亲母亲从美国飞回来跟我谈。” “……算了。”傅政哼了一声:“我来讲吧。” 申清站在那里愣愣的呆了很久,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说什么,直到傅怀枝轻轻捏她手心:“清清…” —— 申清是呆着离开的,秘书把她们两个送回了别墅,并转告了傅政的话:“小姐,申清小姐,傅政先生联系申清小姐父亲母亲并商量需要几天的时间,所以这几天你们哪里也不许去。” “为什么?”申清终于回过神。 第87章 秘书什么也没有说就离开了。 申清转回头,却发现傅怀枝在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肚子。 “干嘛?” “清清。” “嗯?你想说什么?” “你真的想给我生孩子?”傅怀枝语出惊人。 申清的脸顿时红成了猴屁股:“我!我只是说暂时考虑啦,如果国外这种技术已经成熟的话…如果…” “嗯…”傅怀枝倒是没注意申清通红的脸,反而认真思考起这件事的可行性。 申清趁机跑到了卫生间里,用凉水洗了洗脸,出来后,傅怀枝却不见了踪影。 “怀枝?” “你去哪里了?” 申清紧张起来。 话落,申清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边,痒痒的。 “怎么啦…”申清小声道。 “等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去国外结婚。”傅怀枝啄吻她的唇。 “嗯。”申清被她一连串的吻吻的迷糊:“我现在只是担心我爸妈那边怎么办?他们突然知道这个消息肯定觉得很匪夷所思。” 傅怀枝却突然闷闷的笑了:“父亲他会搞定的。” “你就那么确定?” “嗯。” 几天后,着急等待的申清终于收到了消息,申父申母在收到消息之后连夜从美国赶了过来,他们和傅政在办公室里整整谈了两天,赶过来的时候申父不知所以,甚至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所以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你把我女儿怎么样了?五年前我怕你!现在我可不怕你!” 后来傅政说清楚情况的时候,两人才一愣,稀里糊涂坐下来开始了对话,他们从白天说到晚上又从晚上说到白天,什么都说了,以前的老旧事也翻出来说,傅政有点尴尬,但他还是不得不把这场谈话进行下去。 秘书说傅政和申父申母谈了那70%的彩礼,还有以后合作上的事情,听说都是无法拒绝的条件,但最重要的还有一点。 申清和傅怀枝是两情相悦的。 这让申父申母有最基本的谈判动力,他们俩何尝不知道这五年来申清是怎么过的,现在收到她们两个破镜重圆的消息,虽然有点突兀和恐惧,但更多的竟然是一种放松和宽慰,只要申清开心,有情人终成眷属,当然是一件大好事。 所以最后争来争去,就只剩下生孩子的那个问题,申父申母了解过后始终不同意,害怕出什么意外,为了这件事,他们又在办公室里坐了半天,最后,申母蹦出来一句话。 “让你们家傅怀枝当下面那个好了。” “不行!”傅政当即否定:“我儿要当就当上面那个!” “下面!” “上面!” “下面!” “上面!” 申清和傅怀枝从别墅里赶到集团大厦的时候,他们还在为这件事情争吵。 “妈…” 申清轻轻开口,申母就看向了门口,见到自己的女儿过来,急忙上前抱住,心疼的抚摸:“怎么就一段时间不见,你就那么瘦了?” 申清干笑:“妈,这是你的错觉。” 申父也围上来,只不过是沉着一张脸不开口。 申清只好打了个哈哈:“爸妈,你们在吵什么呢?” 能清除吵架原委的时候,申清呆住了,傅怀枝也呆住了,许久,两个人几乎是同时错开眼神,耳根微红。 申清把申母拉到走廊外面,期期艾艾的低下头:“妈,我不想做上面那个。” 申母听清她的话之后张了几次唇,最终只能无力的问:“为什么呀?” 申清面红耳赤:“哪有什么为什么呀?就是这样的。” “你就那么喜欢她?” “嗯。”申清低着头,声若蚊蝇。 申母对天长叹,和傅政那老家伙争论一百次,也不如自己女儿说一次。 傅怀枝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伯母,你不用和我爸商量什么东西,我,我不会让申清受委屈的…什么生孩子都是他一面之词,清清说了才算。” 申母无言,但总算也放心了一点。 申父还在里面和傅政说些什么,申母让她们两个在外面等着,自己又重新走了进去。 “我们还要再进去吗?”申清问傅怀枝。 傅怀枝笑了笑:“不用进去了,反正事情都已经商量的差不多了,走吧。” “去哪里?” “去我母亲那里。” “那片桃花林那里?” “嗯。” 申清没想太多,就点头答应了。 时隔五年,她们再一次来到了傅怀枝母亲的墓碑前,桃花树似乎变得更多了,傅怀枝只是静静的带着申清在墓碑面前站着。 “母亲。” 树林里响起了沙沙的吹动树叶声。 “我知道是你,托梦给父亲,谢谢你。” 风声静了下来,只有树枝微微摇曳着。 申清捏了捏傅怀枝的手掌心,她笑着摇摇头,突然落下泪来。 “怎么了?”申清着急问她。 “庆幸你在我身边。”傅怀枝拉她入怀里:“我们启程去国外吧。” “嗯?” “结婚。” 申清一愣,笑了:“不是说过段时间吗?你爸爸不是说暂时不要让别人知道吗?” 傅怀枝呵了一声:“干嘛听他的?” “…你怎么急成这样?” 傅怀枝难得撒娇:“哎呀不知道,你难道不想早点结婚吗?” “嗯…好吧,听你的。”申清只思考了一秒就妥协了:“那我们连夜偷偷的走?” 傅怀枝勾唇:“可行。” 于是夜晚灯火通明的机场,飞机划破长空。 —— 全文完。 第80章  婚后生活和申清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傅怀枝突然就变得清心寡…… 婚后生活和申清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傅怀枝突然就变得清心寡欲起来了, 在床上变的无比老实。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很少抱她了,有时候忙于工作还经常到很晚才回家,申清留在家里等啊等, 等到昏昏欲睡了,她才回来,回来以后把申清抱到床上后就抱着睡着了, 什么多余的动作也没有。 不对劲,绝对不对劲。 终于又是一天,申清给傅怀枝发了消息要她晚上早点回家。 傅怀枝回复了一个好, 晚上果然提前了好几个小时回来。申清换上了一套非礼勿视的小裙子在门口等她,门被打开那一瞬间, 傅怀枝就定在原地了。 半晌她才关上门,拿了一件外套把申清裹的严严实实, 申清又把外套丢在一边, 缠着她不肯放手。 “清清,放开。” 傅怀枝的声音微哑。 “不放。”申清贴上去:“你为什么不看我啊?我特意换的, 你不喜欢吗?你看我, 你看!” “……”傅怀枝不语。 申清围着她团团转, 眼神里都是不解:“怎么回事啊?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饿了吗?”傅怀枝岔开话题:“我去给你做饭。” “我不饿。”申清拽着她进了房间,捧着她那张让人疯狂的脸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确认。 “没错啊,是傅怀枝啊。” 傅怀枝无奈:“清清, 你到底想做什么?” 申清勾着她笑,意味明显:“今天晚上一起睡吧,明天是周末, 你不要走。” “我……”傅怀枝听出她的意思,微微红了脸:“改天吧。” “又改天?第几次了?”申清蹭着她, 不满的说道:“你都第四次拒绝我了。” “…下次,下次一定。” “我不要下次!”申清像只炸毛的小猫,跳起来用双腿缠着傅怀枝的腰:“我不要自己一个人睡嘛。” “你摸摸我…”申清吻她的唇,拉着她的手往身上摸,一口一口啄吻后就变成了唇舌纠缠。 意乱情迷之间,傅怀枝忽然强行抽离,把她放了下来。 点点血迹坠落在地。 “怀枝,你流鼻血了?!”申清急忙找来纸巾帮她擦干净:“我不就亲了你几口吗?怎么流鼻血啊?” 傅怀枝低着头,耳朵通红。 许久,她才抬起头,声音哑了,眼眸里的光也微暗:“申清,我真是败给你。” “啊?” 下一秒,傅怀枝就把申清拽到了床上,铺天盖地的吻落在了申清的身上,灼热到连身旁的空气都被掠夺,纠缠的舌尖好像快要融化,小裙子被她三下五除二的脱下,傅怀枝抓起小裙子放在鼻间变态一样嗅闻,快要止住的鼻血流的更凶。 申清被她这副模样吓得不轻。 想说点什么,但房间里的床头灯却已经被拉下来了,房间里顿时一片漆黑,浓重的呼吸声在申清耳边一清二楚,在时间中被无限的拉长。 “张开。” “唔…”申清呻吟了一声。 “说你爱我。” 第88章 “我爱你。” “爱谁?” “爱傅怀枝。” “傅怀枝是谁?” 申清不明白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突然头脑一热道:“班长。” “…” 空气陷入一种诡异的氛围,这两个字仿佛是某种催情剂,傅怀枝突然捏住她的下巴。 “班长?” 申清也忽然来了兴趣逗弄,轻声在她耳边又喊了句班长,说不出来的勾人和媚骨。 这样做的下场就是——第二天,申清下不了床了。 傅怀枝餍足以后,申清才终于有机会问起为什么她这几天那样反常的事。 傅怀枝却只轻飘飘的回了两个字。 “节制。” … 申清从没觉得那么无语过。 傅怀枝半晌后又多解释了几句,她说婚后每天晚上都这样,她怕申清吃不消。 申清对她这种解释保持怀疑态度,目光落到她那双修长的手上,内心有了另一种猜测。 于是一天晴朗的下午,申清揉起了傅怀枝的手。 “做什么?”傅怀枝用一只手翻着工作文件,目不斜视。 “就是帮你按摩按摩,别累着了。”申清笑的人畜无害。 “……”傅怀枝一时无言,单手敲了敲申清脑壳。 这件事暂且就这样翻篇,申清又操心上了另一件事。 高中要同学聚会了。 同学聚会这件事情的确是很重要的,况且申清还中途转学去了美国,本来申清是打算找个理由拒绝的,但是吴湖说她一定会等着,所以申清又犯起了难。 晚上,申清窝在傅怀枝怀里问她。 “同学聚会你去吗?” 傅怀枝敲着键盘:“我是班长,当然要去。” 申清无声叹气。 傅怀枝停下工作,看向她,眼神中透露出疑问。 “我不知道要不要去。” “去。”傅怀枝没有犹豫。 “可是我怕,他们不记得我了。” “不会。” 申清笑了笑,有点好奇:“你怎么知道?” 傅怀枝没有回答。 —— 申清最终还是去了,她跟在傅怀枝身后,走一步停一步。 傅怀枝干脆牵起了她的手。 申清虽然不安,但也没有说什么。 到达现场,里面已经人头耸动,除却真的没办法来的同学,其他人都已经到齐,众人一眼就认出了班长,包括程柔意也认出了傅怀枝,她挑了挑眉,眉宇间依旧有当年那股不服输的劲。 只有吴湖,只有她在四处搜寻着申清的脸。 当年申清人间蒸发,吴湖抓心挠肝的时间不比傅怀枝短,那是她最好的朋友,好不容易加回微信了解近况,才终于从申清当年那场人间蒸发中缓过神。 四目相对。 吴湖跑了过来和申清抱在了一起。 “你…”吴湖开口,却怎么都说不出来话。 “算了,见到面就好。” “嗯。”申清同样眼眶酸涩,想说句对不起却如鲠在喉。 有很多人在拉着傅怀枝询问,傅怀枝都一一回答了,分别许多年,总有人喜欢问有没有找到对象,傅怀枝也免不了。 申清不在的那些年,她总是苦涩的一带而过。 但现在,傅怀枝看向了申清。 众人顺着班长的目光看过去,在看到申清时都闪过了惊讶。 那是一种熟悉的感觉。 有人率先喊起了她的名字。 “申清?” —— 漫长的沉默后,申清轻轻的点了头。 “嗯。” —— 关于许年。 去支教回来,好像一切都变得云淡风轻,许年觉得自己活的好像有了一点意义,不再像浮萍一样。 刚到支教村的时候,许年和大多支教老师一样,对艰苦的条件感到一些嫌弃,陪伴他的只有山和水。 但许年却在这山和水间感到了愉悦,它们无言抚平许年的一切莫名的不安,以前许年总觉得爬高一点好,见更多的人,但现在他觉得他应该去见山。 山不见我,自去见山。 关于看雪。 傅怀枝带申清去北方看了雪,实现当初在古镇里那个诺言。 申清以为她忘记了,没想到还记得。北方的雪下的很大,她们去的时候雪淋了一身,连头发也变得花白。 “我们这样,算不算一起白头?”申清笑着问。 傅怀枝笑而不语,只握紧她的手。 天地苍茫。 小贴士:找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