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天师文主角协议结婚后》 第1章 《与天师文主角协议结后》作者:殊兰清音【完结】 【文案】 【手握剧本·很会照顾人·可搞笑可装酷攻x美强惨·外冷内热大天师受】 * 温以稷穿书为即将被反派boss取而代之的短命鬼。 短命鬼的优点:有钱有势。 短命鬼的缺点:活不过一章。 为了苟活,温以稷只能紧紧抱住原著主角的大腿! 恰逢被奸人迫害的主角主动找上门,想求某人帮忙。 温以稷:来得正好! 一番骚操作下来,他直接将主角变成自己老婆。 温以稷:主角老公的身份真是安全! 但要挟主角同自己结婚,主角对自己心有芥蒂? 不用担心,只要与他共同经历风雨,在他面前怒刷好感度,看不顺眼也能成为挚友。 * 奸人联合他人欺负主角,还想乘机夺主角家的祖宅?? 温以稷当众给主角撑腰,用证据啪啪打脸坏人。 还没成为天师的主角突然遇到反派派来的鬼祟?? 温以稷为表忠心果断替主角抗伤。 * 只是一不小心好感度刷过头,原著主角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了怎么办? 疑似闯祸的某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原著是一本无cp文来着。 * 备注: 1、视角偏攻,感情剧情双线发展,极端攻受控勿入 2、同性可婚背景,设定虚构(最终解释权归作者) 3、看文过程中若感到任何不适,请直接退出无需留言告知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都市 恋爱合约 成长 先婚后爱 日久生情 主角:温以稷 宁泽霄 其它:穿书后迎娶天师主角 一句话简介:主角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了 立意:不甘屈于命运安排,自力更生奋斗新篇章 第1章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市中心的恒家私人庄园里,一场盛大的结婚仪式正在布置精美的草坪上如火如荼地进行。 草地上搭建起了一座巨大的白色帐篷,四周装饰着无数的水晶吊灯和金色的丝绒帷幔,灯光透过透明的纱幔洒下,仿佛一片梦幻的星河。 参加本次结婚仪式的宾客看着站在舞台中.央的新人,不时交头接耳。 “新郎和新娘好般配啊,真是一对金童玉女。” 新郎新娘两人站在中.央的舞台上,身着定制的礼服,显得格外耀眼,新郎桓晟司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而新娘则被精心打扮得无懈可击,如同一个精致的洋娃娃。 “恒氏凭借这一次商业联姻壮大了自身的势力,只怕不日就要威胁到温氏了。” “眼下温氏子嗣凋零,温家少爷又是位淫靡度日的主,依我看京市霸主的名号已是恒氏的囊中之物。” 几人谈话间,侍者托着银盘走来,上面摆放着精致的香槟和小点心,询问宾客们是否需要享用。 “说起来,温家少爷没有来参加这一桩的结婚仪式吗?怎么瞧不见那位的身影?”说话的人拿了一杯香槟。 “你来晚了没有看到方才盛大的排场,温大少爷刚站了一会便说头疼,现在应该在楼上的房间里休息吧。” “不是吧,温少爷刚来便头疼,是不小心生病了还是看到恒家眼下的情况不由得为温氏的以后感到头疼……” 宾客的话语间都带着隔岸观火的意味。 舞台的正上方,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但仔细看去,水晶吊灯的缝隙中似乎有黑色的雾气在缓缓流动。 这些雾气仿佛有生命一般,时而聚集,时而散开,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 与热闹繁华的草地舞台不同,不远处的建筑充斥着不安和诡谲。 “呼……哈……” 空荡的空间中传来阵阵仓促奔跑的脚步声,喘息声不绝于耳。 “这走廊这么长吗?为什么我跑了这么久还没看到尽头?” 众人口中的温少爷全无方才参加宴会的模样,衣衫凌乱的他随意地抬手拭去脸上的汗珠。 他叫温以稷,但不是真正的温少爷,只是碰巧与这人同名同姓,并意外附身到这具躯壳的陌生灵魂。 温以稷刚在陌生的地方醒来,原以为是梦境,但自己身上弥漫的浓郁酒气让他意识到这并不是梦境。 他还没来得及了解眼下的情况,又惊奇的发现像是有什么人或东西追赶着他。 本能告诉他快离开这里,但他跑了大半天,除了一望无际的走廊,并没有看到房间或是楼梯的影子,逐渐发觉周围的情况有些不对劲。 昏暗的灯光不时闪烁,犹如不安的心跳声,一直在晃个不停。 倏忽,温以稷耳畔的风像是活了过来一样,呼啸不止,他头顶的吊灯突然发出一声剧烈的碎裂声,紧接着,整个走道的灯光瞬间熄灭。 一片黑暗笼罩住现场,空气中散发着诡谲,一阵阴冷的风突然吹过,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到底是什么情况!” 在这无声地黑暗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靠近…… “别走……”一道诡异的声音骤然在温少爷的身后响起。 温以稷下意识想要回头望去,但被他止住了。 不能回头,这里绝对不是正常的世界。 他跑了这么久还没有看到路口,难道是遇到鬼打墙了吗?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 呼吸间,在他的身后似乎多了一个模糊的身影,那身影站在昏暗中身形不似人类。 男人的心猛地一沉,手掌紧握,他试图说服自己那只是自己的幻觉,但那种诡异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谁在那里?”温以稷鼓起勇气喊道,手心却不停溢出冷汗。 那奇怪的东西没有回答,只有风声在耳边呼啸。 他壮着胆子向前走了几步,试图与危险的不明生物拉开距离,然而,就在他动起来的瞬间,那身影突然抬起头,露出了一张令人毛骨悚然的脸。 那是一张极度扭曲的脸,皮肤苍白如纸,上面布满了干涸的血迹和深深的裂痕,眼睛是空洞的黑色,仿佛两个无底的深渊,散发着冰冷而邪恶的气息。 那身影缓缓地站直了,它的身体仿佛由无数的碎片拼凑而成,仿佛随时都会崩解,指甲尖锐如刀,上面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 抬脚,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鲜红的血迹。 “温以稷,你活不过今天。”一个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从它的喉咙中传出,仿佛来自地狱深处。 温以稷的心脏狂跳不止,这句话莫名有点耳熟,但他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果断转身就跑,也不敢动回首的念头,只顾拼命地奔跑。 然而,前方依旧是漆黑的走道,无论他怎么夺命狂奔依旧改变不了眼前的现状。 “别跑……我要你的命。”那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近在咫尺。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你让我不要跑我就不跑了?”温以稷下意识反驳几句,视线重新落到眼前。 首先,他不能一个劲地盲目跑下去,跟这种非人的玩意比体力,最后只会让他自己吃亏,有没有什么逃生的法子…… 男人还没来得及深思,一股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的身体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在原地。 温以稷挣.扎着想要呼救,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被恐惧扼杀在喉咙里。 他想起来了。 为什么他会觉得眼前的情况有点眼熟,那东西方才说的话也有点印象了。 这不就是小说《我即天选》的开篇剧情吗? 活不过三千字的短命鬼因为突出的身份背景被反派boss盯上,开头便领了便当,然后又羞辱了找上门的主角。 反派利用温以稷的身体做下不少恶行,最后邪不胜正,被主角终结生命。 终于意识到自己误打误撞加入了千万穿书者大军的男人在心中暗骂一声,“这到底是什么运气……” 为什么其他人穿越要么当主角,要么当反派,偏偏自己穿成了一个开局三千字就挂了的短命鬼?! 话说回来,他之所以会了解《我即天选》的小说,一切都是因为自家妹妹拿着小说半夜给自己念睡前故事的神奇经历…… 一开始,温以稷以为一贯性格跳脱的妹妹转性变成了一位温婉淑女。 没想到,精彩的部分就在开头,一位跟他同名同姓的短命鬼活不过一章就被最终boss夺舍。 他妹在讲这一部分的时候绘声绘色,就连书中炮灰嗷嗷嚎叫的每一个语气词都要念出来。 刚阖上眼睛然而根本睡不下去的人:“……” 短命鬼挂,妹妹合上小说,整个人表现得极度兴奋,两只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温以稷。 她迫不及待询问道:“哥,这个睡前故事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 “讲得很好,下次不要再讲了。” 第2章 温以稷长叹一口气,莫名感受到了一阵心力憔悴。 他为了保证自己明天一早的精神面貌,直接采用了“物理驱邪”的办法将影响自己睡眠质量的“重大阻碍”赶出自己的房间。 去而复返的青年重新躺在床上,双手交叠放在小腹,阖上双眼,准备再度坠入梦乡。 然而,下一秒,妹妹又再度敲响了他的房门:“哥,我的小说不小心落在里面了,可以麻烦你开一下门把它还给我吗?” “不行!”一再被打扰的温以稷猛然坐起身。 他在自家老妹面前根本维持不了好人假面。 “可是我的小说还没看完呢!”老妹说不出的后悔,她应该先看完小说然后再来挑衅自家老哥的。 “不行就是不行!”温以稷严词厉色地隔空拒绝了对方的请求,“都是这种无用的小说影响了你,所以我要没收这一本小说。” 妹妹被锁在门外,听到消息后对着空气一阵无能狂怒,“什么不行啊!哥,你是我的亲哥啊,你就不能可怜可怜一下我吗?我才看到三分之二,还不知道大结局是什么啊!哥……求你了!” 说了半天也无力改变事实的妹妹只能恋恋不舍地转身离开。 她的小说呜呜呜……她还没有看到大结局呢!主角宁泽霄到底有没有战胜反派啊? 屋内,温以稷第三次躺回床上,他刚闭上眼睛,手指却意外地触碰到质地坚硬的书册封皮。 难道小说真的有令人着迷的魔力? 一个疑惑在他的心中一跃而起,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膨胀。 他睁开一只眼,视线落在华丽精致的小说封面上——他并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东西可以迷住自己! 天际破晓,温以稷合上小说,他真香地说道:“好吧,小说还是挺好看的,邪不胜正的经典剧情百看不厌,只是……这主角与反派同归于尽的结局不由得令人惋惜。” 他重新躺在床上,想趁最后的时间补点觉,渐渐的昏睡过去。 再睁眼的时候,人已经来到这边了。 非人的玩意慢慢靠近温以稷,它的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红光,目光死死盯着男人,眼角倏忽滚落炙热的血液,形成两道血痕。 鬼脸突袭,温以稷根本冷静不下去,他不断睁大双眸,手脚奋力挣.扎。 “唔唔唔……”不管是谁,只要能救下他,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不幸的是,他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一点点被抽离,身体也渐渐变得越来越冰冷。 不会……就这样死去了吧? 难道真的改变不了短命鬼的劫数吗? …… 镜头一转,原本空无一人的一楼突然多了一道身影。 明明是一身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服务员装扮,却因为优越的身材比例显得尤为与众不同。 那人抬起脸,露出一对清澈的浅棕色眸子,整个人看起来约莫二十出头,他的容颜,如同精雕细琢的玉雕,唇红齿白,面似冠玉,令人一见倾心。 这人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其他人的踪影,不由得心中犯嘀咕,“温以稷……到底在哪里?” 他受高人指点来此找人,想拜托一位名为温以稷的人替他解决一件棘手的事情。 他为此不惜打探温以稷的行径,为接近对方还故意找了一份宴会服务员的工作。 据其他人说,温家少爷因为头晕之事待在房子里,并未到外面走动,但在这里又看不到其他人的影子。 难道是在楼上? 青年站在楼梯底下抬头向上看,螺旋向上的线条制造出一种眩晕感,最高层的灯也都暗着,无端的让人感到心中发麻。 “先上去看看吧。” 他已经走到这一步,不能轻易退缩,宁宅也等不下去了。 青年上楼后由于不熟悉地形只能蒙头乱走,没有留意到墙上的金属装饰品,手掌不小心被划开一道小口子。 温热的血液点点滴落地面,瞬间开出一朵朵鲜红色的小花。 “嘶……” 青年握着不小心受伤的手腕,眉头一皱,都怪他走神了不小心弄伤了自己。 人类看不见的视角下,滴落的血液散发出阵阵天蓝色的光波,如同泛起涟漪的水面,向远处激荡而去。 气氛诡异的某处也受到波及。 原本牢牢束缚住温以稷的无形锁链猛地一颤,像是受到惊吓,随后慢慢失去力道,让男人终于有了脱身的机遇。 温以稷敏锐地觉察到异样,求生欲让他眸光一亮,发觉情况有变后,立马奋力猛冲,挣脱束缚。 恢复自由之身的男人头也不回地跑走,生怕再被怪物擒住一次。 另一侧,宁泽霄听到由远及近的跑步声,他顾不得受伤的手掌,下意识站起身贴着墙壁站好,将自己的身影隐匿在暗处。 谁来了? 是他一直在寻找的温以稷,还是无关人等? 如果是温以稷,他应该直接走出来跟那人见一面,但如果是其他人,他则要及时躲起来,免得被发现。 无比纠结的心情让宁泽霄短时间下不了决策,他咬了咬唇,最后决定再等等看,毕竟眼下任何一个错误的决定都会直接葬送他迄今为止的所有。 漆黑的过道里脚步声逐渐清晰,并且越来越大,伴随着斑驳的呼吸声,像是冲着宁泽霄所在方向过来。 有人隐约在说着话:“我到底应该往哪里跑?哪里可以挡得住这头怪物?” 第2章 宁泽霄皱眉,怪物?什么怪物?这个人到底在说些什么?难道是在梦游吗? 转瞬之间,脚步声近在咫尺。 不远处的窗户敞开一道细微的缝隙,一缕的阳光透过其中,将微弱的光芒撒进漆黑的屋内,落在青年的脚边。 宁泽霄后知后觉这道阳光的存在可能暴露他的踪迹,但此刻逃走必然会露馅,搞不好弄巧成拙,不如赌一把,说不定对方火急火燎地跑过去最后也没有发现自己的存在。 他不由得贴紧墙壁,屏住呼吸,在心中默默祈祷对方千万不要发现自己。 “为什么我始终跑不出去,这里那里都长得一样,难道是我遇到了鬼打墙?” 说话的那人心急如焚,脚步声也越发的急促。 …… 此时,舞台上的桓晟司看向四周,视线扫过全场却没看到自己要找的身影,眉头一皱。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沉浸在欢乐之中,没有任何异常。 “怎么了?”一侧的新娘发觉到他的不自然。 “以稷呢?我好像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与众人坐观虎斗的心思不同,温家少爷与桓晟司实际上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关系。 新娘回想:“我刚刚听别人说温家少爷好像身体不适,先一步去到楼上休息了。” 方才迎接温家少爷的人太多了,恒家长辈站在前头,作为主人公的他们也被堵在后面,后来便被人招呼来迎接来宾了。 “好,你先照顾一下宾客,我去看看以稷。”桓晟司将工作交付给新娘,转身跑进楼内。 …… 楼上。 二人擦肩而过,幸运的是,急匆匆跑过去的人并没有发现宁泽霄的身影。 青年的瞳孔蓦然一睁,他敏锐地发现从自己身边经过的人耳朵上佩戴着一件繁杂的钻石耳饰,在微弱的光线下,它散发出璀璨的天蓝色光芒,时刻吸引人的注意力。 ——宁泽霄来之前见过温以稷的照片,男人的长相跟他不属同一类,温以稷鼻梁高挺,五官锐利,下颚线条分明,皮肤很好,一看便是用钱娇养出来的。 这名温少爷参加各类宴会都会佩戴一件昂贵的首饰,有时是戒指、手镯、项链、耳饰……打扮得像是一只开屏的雄孔雀,凸显出自己的实力和与众不同。 而这些首饰无一不是钻石制成的昂贵奢侈品,散发出天蓝色的光泽。 这一点也帮助宁泽霄可以简单快速的分辨出谁是温以稷。 找到你了! 宁泽霄眸光一亮,他快速伸手,一把抓住了即将擦肩而过的男人。 温以稷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阻力,疑惑不解地扭头,却意外发现这条空荡荡的过道居然还有其他人的踪影。 这人贴着墙壁站着,浑身藏在黑暗中,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不会意识到这里还站着一个人。 哪怕对方看起来只是一位还在读大学的小男生,但发现活人的喜悦顿时让心力憔悴的温以稷感受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他反手抓住对方,像是紧紧抓住了天黑之前的最后一缕阳光,舍不得撒手,手背甚至暴起青筋,在青年的手臂留下道道红痕。 “你是从哪里来的?叫什么名字,算了这不重要,我们赶紧跑吧,后面有一头……” 毫无逻辑的话语一句句蹦出来,让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宁泽霄登时有些傻眼。 “停!”青年急忙喝止。 第3章 温以稷:“?” 话语权落到宁泽霄的手上,惊慌失措的氛围渐渐沉淀下去,“你好,我知道你叫温以稷,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宁泽霄,我这一次过来找你是有紧要的事情想向你求助……” 温以稷听到“宁泽霄”三个字时,瞳孔猛然一缩,注意力落到对方身上,周围的一切仿佛变得模糊,连青年在说什么他都没有留意,只看到嫣红的嘴唇在不停地张合。 宁……泽霄?男人陷入沉思,这个名字好熟悉。 宁泽霄?!到底是在哪里听过呢? 宁泽霄!!!温以稷眸光一颤,他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小说《我即天选》的主角吗?都市灵异天师文的大男主,正义的化身,也是开挂一般的金大.腿!! 温以稷看向对方的眼神顿时变得亮晶晶,难怪他一直走不出去、空无一人的地方会突然出现其他人的身影,宁泽霄不是一般人,而是造物主(即作者)偏爱的主角,也是怪物的天敌! 主角在侧,那头怪物想必也不敢冲过来了吧? 温以稷回头看去,发现自己身后的通道早已没有了奇怪的身影,黑暗中压迫感也如潮水般渐渐逝去,一切恢复平常。 灯光也亮了起来,烛火宁静的焚烧着,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幻想。 男人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他终于活下来了……不得不说,主角光环比什么护身符好用多了! “你没事吧?”宁泽霄看到温以稷突然手捂心口,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像是一名逃出生天、大难不死的幸存者,他的眉宇不由得皱起,关心地问。 温以稷缓过神,他先是安抚了青年几句,“没事,我没事。”然后靠在墙壁上,开始思考自己今后的道路。 现在,他算是改变了小说中活不过一章的剧情,后面应该怎么走…… 如果他穿越的是一本普通的小说还好,偏偏是一本牛顿管不到的灵异小说,他又不会法力,更不知道怎么修仙,反派又是非人玩意。 自己要想长长久久的活下去,必须紧紧抱住会法力、且至少活到大结局的金大.腿…… 男人想着,注意力不自觉落到宁泽霄的身上。 书中的主角前期还只是一位正在读大学的年轻男生,他前不久刚刚经历了父母离世的悲剧,断了经济来源的他不得不依靠打工赚钱过日子。 然而不幸的消息接二连三的传来,有人盯上了他家的房子,正千方百计的想要将宁泽霄赶出去,手段肮脏。 然而这对于宁泽霄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无权无势、人微言轻的他,面对蛇鼠一窝的黑恶势力无异于蚍蜉撼树。 为了保下宁家祖宅,主角在高人指点下不惜找上靠山——也就是没有撑过三千字的短命鬼。 因为小说里的短命鬼拥有一个令人艳羡的身份背景。 他的父系亲属均在政圈工作,母氏家族善于经商,身为身为温家独子的他不仅有钱而且有权,是唯一一位能帮助宁泽霄解燃眉之急的人。 可惜原著里的短命鬼并没有见到宁泽霄,而是在小说开头便被反派夺舍。 “你叫宁……宁泽霄是吧?” 温以稷与对方对视,两人一左一右站在走廊两侧,原本还有些空荡荡的走廊因为这两位男性突然显得有些狭窄。 他已经改变了既定的剧情,接下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嗯。” 宁泽霄被对方目不转睛地看着,不由得紧张起来。 男人的眼神出乎意料的炙热,好似自己是一个炙手可热的宝物,傻乎乎的主动现身,让他的手掌心不由得溢出紧张的汗水。 温以稷将话题拉回正轨,“你想找我帮你什么?事先说好,我不是慈善家,如果我同意帮你,你也得付出什么东西作为交换。” 宁泽霄一点也不意外:“嗯。”他来之前已经做足了准备。 他说道:“有人盯上了我家的祖宅想要用金钱买下它,但我拒绝了,那人被拒后很不甘心,不知从哪伪造我父母同意售卖祖宅的证件……” 温以稷一边听着已经知道的信息,一边不时回头看向自己来时的通道,漆黑且寂静,方才追逐自己的怪物如同镜花水月,是真的没有危险了。 “我努力收集证据,却不敌法庭上法官同那人沆瀣一气……” 宁泽霄愤恨地握紧拳头,现实的不公犹如沾了盐水的藤编无情地鞭打在他的身上,愤怒和不安重重地压.在他的肩膀上,让他喘不过气。 温以稷收回飘远的视线,落在面前人的身上。 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主角并不是小说后期一手遮天的大天师,他还只是一名未经人世的大学生。 嗯……最好拿捏了。 “所以你是希望我出手帮你,从那人的手中救回你家的祖宅?” 温以稷单手环抱,另一只手摸着下巴,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 他在简单的整理小说开头的信息:宁家的祖宅由于城市布局的重新规划,已经从一块普普通通的郊区地皮即将变成地段优越的城市中心,地价突飞猛进。 不少人对势单力薄的宁泽霄手上的土地起了贼心,其中便有一位名为“潘平贰”的暴发户企图吞并宁家祖宅,用于后期修建百货大楼。 对方为了争夺这一块地盘不惜动用关系,伪造一份宁氏夫妇“生前”同他签订的房地产归属协议,伙同法院要挟主角让出宁家祖宅。 “是的。”宁泽霄应到。 他的双手纠缠在一块,内心的紧张只能通过这个方式表达出来。 他不敢打包票温以稷一定会答应自己,但是有人告诉他:如果想破解眼前的死局,必须找到这位名为温以稷的男人。 到底会听到什么结果呢?宁泽霄也说不准,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还不认识便要寻求对方的帮助。 如果是自己的话,肯定不会答应的吧…… “要是我替你解决这件事,你不也得礼尚往来的替我解决一个大麻烦吗?” 宁泽霄闻言,惊诧地抬头,眸光落在对方的脸上。 温以稷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他靠在墙上,窗外照进的阳光落在他的左肩上,反射的光像是给他披上了一层雪白的纱。 “可以先请问一下,你说的大麻烦是什么吗?” 宁泽霄本能地觉得这人要拜托自己做的事情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他从对方的笑容看到了藏起来的不怀好意。 温以稷安慰对方几句:“别担心,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违法行为,只需要……” 他只需要一个可以名正言顺可以跟主角整日待在一起的身份,以便躲在主角的主角光环之下,避免遭到反派的毒手,最后苟活到大结局。 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是什么? 保镖? 下一秒,温以稷果断毙掉这个词语。 保镖总有下班的时候!万一反派对他贼心不死,趁着主角下班的时间想要偷偷摸.摸解决自己呢? 不行,得换一个更保险的身份角色。 窗外飘进悠扬且浪漫的婚礼进行曲,悦耳的曲调诉说着即将成为一家人的喜悦。 从今往后,他们将永远在一起,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无论富裕或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彼此珍惜、直到死亡才能分开。 温以稷两眼顿时闪起耀眼的光芒,心中冒出一个绝佳的答案。 他差点两手一拍,忍不住为恰到好处的音乐鼓掌:这个关系好! 不仅可以名正言顺的二十四小时黏在一块,对方也不会对此多说什么。 如果温以稷没记错的话,小说中有明确表明同.性夫夫可婚的设定。 真是天助我也! 越想越激动的某人不免为自己的光明前途欢呼。 现在,他只需要让主角同意跟自己结婚即可! 宁泽霄站在一旁看到温以稷的脸色变了又变,像是在变戏法一样,先从沉思变成探究,最后又转为喜笑颜开。 他莫名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宁泽霄,请你嫁给我!”温以稷突然说道。 青年:“??” “不好意思,我刚刚没听清楚你说了什么,可以麻烦你再重复一遍吗?”他皱着眉,脸上出现难以置信。 “请你,嫁给我!”温以稷耐心的重复了一遍。 宁泽霄反复确认自己真的没有听错,他呼吸一顿,看向温以稷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惊讶。 “你在开什么玩笑?” 他难道是认真的吗? “我没有在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温以稷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一点也没察觉自己的视线有些过于炙热了。 他又莫名其妙的补充了一句,“我觉得你的长相太超乎我的预料了。”他不由得发出一声感慨。 不愧是主角,就连长相也是万中无一的完美,仿佛是女娲精雕细琢的集大成之作。 第4章 如果自己以后需要每一天都跟他待在一起,温以稷是一百个愿意! 第3章 不明所以的宁泽霄被对方直白的视线看得心底直发毛,他下意识挺直脊背,嘴唇抿紧。 为什么温以稷像一匹心怀不轨的饿狼,投射过来的炙热眼神好似在盯着一块香气四溢的肥肉。 “快答应我吧。” 在温以稷看来,这是一笔不错的交易,毕竟他眼下不缺金钱和权利,只缺一张护身符,而宁泽霄缺的就是靠山。 不料,他面前的宁泽霄听完后不仅没有露出松懈的表情,他的脸上反倒氤氲着恼怒。 青年用指尖狠狠抠挖手心的嫩肉,声线低沉,仿佛一只猫咪炸毛:“你如果不想帮我,大可不必如此侮辱我。” 他只感觉到了面前的男人在拐着弯取笑自己的无能。 他宁可温以稷利用自己替他办事,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不想因为这些事情委身于他人,尤其对方还是一个男人! 暴怒过后的宁泽霄恨不得立马转身离去,他不想再听到对方说的任何话了。 温以稷想不到自己的举动竟会弄巧成拙,他欲言又止,认真思考了一会。 难道是我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让主角产生误会了吗?还是说主角担心嫁给自己会影响自己对外的声誉? 如果是第二种的话,男人斟酌着重新说道:“如果你想娶我……也可以!” 他倒是不介意其他人是如何看待他们这段关系,毕竟他只是利用主角保护自己的生命,对于刚见面的宁泽霄没有多余的心思。 他不是弯的,哪怕主角长得好看也不能改变他是男生的事实。 宁泽霄:“……” 这是重点吗?!! 青年心中莫名浮现出一阵荒诞的情绪——他专门过来拜访温以稷就是一个巨大的笑话! 浅棕色的瞳孔重新回放温以稷方才紧盯着自己的炙热视线,他忍不住握紧拳头。 肯定是高人看错人名了,或者是他算错卦了! 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只是一个长得人模人样的老色胚!居然还用结婚作为要挟强迫自己嫁给他! 失望透顶的宁泽霄垂下眸子,他不想再同面前的人交流下去了。 于是,他简单的告别一句,准备转身离开。 温以稷看着宁泽霄脸上流露出失意的表情,眸光忍不住颤动。 不! 他的护身符! 他活下去的希望!反派的唯一天敌!你绝对不能走! 男人的动作比脑子先行一步,手掌下意识握住对方的手腕,用行动挽留住心灰意冷的主角。 宁泽霄:“?” 青年渐渐眯起眸子,看向温以稷的眼神带上冷意。 如果对方继续纠缠不休,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毕竟他已是穷途困境,危机中的人会做出什么,他自己也不确定。 “那个……” 某男被人用敌视的目光盯着,后背忍不住发毛,但他还是紧紧握住宁泽霄的手腕,编出一个借口。 他说:“说实话,我被催婚了,但我又不想依据长辈的意见娶我不认识的名媛进屋,所以我想自作主张的先结婚,好好气他们一番。” 宁泽霄听进了温以稷的话,眼前这位含.着金汤匙诞生的大少爷没有兄弟姐妹,从小被人当成掌上明珠照顾,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成年之后的温以稷自然也要为家族做出贡献,担任联姻的工具回报家族。 被催婚确实不需要任何理由。 但是! 你被催婚关我什么事情,我为什么要嫁给你!!难道我是傻子吗? 宁泽霄不语,只是一味的挣.扎。 温以稷察觉到自己的手里传来一股抗拒的力道,他又下意识紧紧抓住对方的手臂,以一种近乎无赖的方式黏着宁泽霄。 “我只是想等唬弄过所有的长辈后我们再离婚!我们不会发生任何关系,只是名义上的夫夫,这样可以吗?” 他急忙的说:“我不仅可以每个月给你零用钱,让你摆脱打工的拮据生活,还帮你处理好眼下遇到的所有困难!宁家祖宅的事!” 青年听到温以稷轻而易举的将自己眼下的窘迫说了出来,白皙的脸蛋上红白交织,浮现一阵难以启齿的难堪,眉目忍不住垂下。 宁家祖宅是他父母和爷爷奶奶非常重视的地方,更是他自小长大的家,他不允许外人以近乎盗窃的方式夺走,更不用说对方还打着自己离世父母的名义! 他只能向对方求助。 回过神的主角下意识摆脱温以稷的束缚,他并不喜欢跟其他人发生肢体接触。 “可以吗?”某人为了自己能活命而喋喋不休、死缠烂打。 “你说的……都是认真的?”宁泽霄一边揉着自己被握疼的手腕,一边思考温以稷的话究竟有几分真假。 温以稷觉察到主角话语中透露出的动摇,忙不迭大声保证道:“我会替你解决好所有的事情,让那些不长眼的人知道我的厉害。” 宁泽霄半阖眸子,将自己心中的结论藏了起来——他不相信温以稷说的逼婚借口,世界上有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自己?他又没有优越的家世、完美的性格,跟这人只是匆匆一面,这人肯定还藏了其他的心思。 但这并不意味他不能反过来利用的温以稷,既然他想要自己嫁给他,倒不如遂了温以稷的意——先借他的手铲除自己眼下的困难,日后再想办法跟他离婚。 二人相互利用,谁也不亏欠谁。 “好。”宁泽霄说道。 温以稷闻言先是一怔,然后喜悦像一支爆开的礼花噼里啪啦的将他淹没。 “你同意了?”男人迫不及待的握住宁泽霄素白的手掌,两只眼睛闪烁着晶莹的光。 主角要跟他结婚啦! 宁泽霄感受到自己手心传来的炙热温度,海棠色的唇.瓣动了动,却没有拒绝这一次的触碰。 “等咱们将结婚的日子定下来后再去民政局登记结婚,到时候我再过来。” 兴高采烈的温以稷听到宁泽霄要离开自己,翘起的嘴角当即僵在脸上。 脑海中警铃长鸣,说不定主角前脚一走,反派boss下一秒就找上门了。 不行!这么紧急时刻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男人果断拒绝:“不用这么麻烦,毕竟咱们又不是正式结婚,不需要专门挑时间过去,更何况现在时间还早,我先陪你去拿证件,然后到民政局办手续,咱们今天就能登记结婚。” 宁泽霄闻言迟钝了一秒,他没有想到眼前的人居然要当天就跟自己结婚?!浅棕色的瞳孔跳动着惊诧。 这也太快了吧!闪婚的速度堪比火箭升天,面前的男人到底遭遇了何种催婚? 温以稷没有领会到青年眼神之下的意思,自顾自说道:“办完结婚证,我再带你回家,你今晚就可以住在我家。” “这会不会太快了?你的家人不会介意吗?”宁泽霄差点跟不上对方的思路。 上午刚见面,中午结婚,晚上睡一家,这发展速度实在有点夸张。 “我家只有我跟管家,我妈在国外忙工作,你不用担心不自在。”温以稷简单安慰了几句。 青年:“……” 这个难道是重点吗? “但我还需要先去收拾一下我的衣服,还有个人生活用品,要不明天再过去……” 青年还想为自己争取部分自由时间,温以稷看起来一副非常不靠谱的样子,宁泽霄生怕自己送羊入虎口了。 “不用收拾衣服,我让人帮你买新的,你想要多少件都可以!生活用品也不用担心,别墅里多的是全新的生活用品。” 财大气粗的豪门少爷温以稷向宁泽霄展示了他的钞能力。 宁泽霄:“……” 他倒是忽略了这一点。 “行,但我还有一些非常具有纪念意义的照片落在了我家里。” “那就等咱们有空的时候,我陪你去宁家取,不需要你现在一个人过去。”温以稷说着牵住了宁泽霄的手,嫩滑的手感让他无意识攥紧自己手心的白玉,主角的手好好摸。 被牵的宁泽霄心尖怦然一跳,视线下意识落在二人纠缠不休的手掌上,指尖传来的炙热温度好似要沿着神经烫到他的心脏。 好暖和的手掌,有点像冬日里的暖阳,温暖得让他一时间忘记了挣脱。 咦……怎么有伤口? 温以稷垂眸,发现青年白皙的手背上突兀的多了一道口子,拇指长的伤疤还在浅浅的溢出鲜血,看起来这伤口出现的时间并不久。 “你受伤了?怎么受伤的?” 宁泽霄后知后觉,这是刚才不小心划伤的伤口,现在已经不疼了。 “跟我来,我去找医药箱帮你简单处理一下。”男人带着宁泽霄转身向最近的房间跑去。 现在的他有主角在侧,一点也不怕张牙舞爪的怪物。 第5章 幸运的是,距离他们最近的房间刚好是准备应急用的休息间,屋里没人,却有不少的医疗工具。 宁泽霄被男人安置在沙发上,对方拿来棉签、碘伏和创可贴,他看着对方熟练地替自己消毒包扎,贴好止血创可贴。 “可以了,下次记得别再受伤了。”温以稷将不用的东西放回原位,又趁宁泽霄走神的时候,偷偷将沾了血的棉签放在自己的口袋。 主角身上流淌的天师血液是妖魔鬼怪的克星,他不能白白浪费了这天降的保命符。 “你怎么做得这么熟练?” 宁泽霄反复查看自己手背上包扎得完美的伤口,心中冒出疑惑,不得不说,对方做得比他自己上手还要好。 但是……对方身为金枝玉叶的大少爷不应该很少受伤吗?受伤的话也不应该由他自己包扎吧? 温以稷背过去的身影蓦然一顿,内心懊恼不已:坏了,他居然忘了自己的人设,被人捧在手里的少爷怎么会这么熟练的替别人上药呢。 都怪他照顾妹妹习惯了,看到伤口便下意识想要替对方包扎,但也没想到主角观察的这么细致,居然抓住了他的漏洞。 快想想有什么合理的借口可以搪塞过去! “……家中长辈担心我会像其他有钱人家的孩子一样遇到意外情况,所以让我跟野外求生专家学了一段时间,其中也包括包扎伤口。” 温以稷没有直接说明是什么样的意外情况,但宁泽霄已经猜到是啥情况——绑架。 “原来如此。”他握着手掌,睫羽低垂。 有钱人家的孩子也不像看起来那般无忧无虑。 “我现在让人开车将我的证件送过来,然后我们再去你家拿你的?”温以稷没有询问的意思,说干就干,当场拨通通讯录中备注为“管家”的电话。 ——这位是专门负责照顾短命鬼的人,对于短命鬼的任何要求都不会细问。 电话接通后,他说道:“管家,麻烦你将户口本和我的身份证给我送到恒家的私人庄园附近,再将家里的客房收拾出来,有一位……朋友今晚要过去。” 温以稷说着,又扫了一眼服务员打扮的主角,细心地补充道:“你再准备一套男士的衣服,一并带过来,尺码应该是xl。”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追问,直接应下。 宁泽霄抬眸,视线落在男人的侧脸,高耸的鼻梁,深邃的眼眶,这人站在人群中必然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对了,你跟我再详细说一下你目前遇到的事情。”男人挂断电话,转头时目光与青年撞到一起。 “啊……哦,好的。”宁泽霄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后知后觉地低下头,莫名有些不敢直视对方。 他详细的介绍了整件事情发生的经过。 “总的来说是这位名为‘潘平贰’的人手持伪造证件,伙同法院合力争夺宁家祖宅、并将你驱逐出去?”温以稷总结道。 “是的。”回答的声音弱如蚊咛。 他侧过脸,浓郁的睫羽轻轻颤.抖:“宁家祖宅的事情……” “我会让人尽快处理好!你不用太担心。”温以稷安慰几句。 他知道宁家祖宅里有一样对主角非常重要的东西——也是它推动了宁泽霄走上天师道路,所以,这一涉及结局走向的重要东西自然是越早得到越好。 除此之外,小说里短命鬼有两大助力,其中一位是名为淳鹤居的鬼才律师,这人替被夺舍后的短命鬼处理了不少棘手的案件,也是一位小说后期拥有重要的角色。 倒不如早点将这人拉拢过来,让他替自己办事。 “嗯,谢谢你。”宁泽霄感谢道。 “你跟我不用太客气,毕竟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温以稷心情微妙,这难道就是帮助主角的快乐吗?挺稀奇的。 “什么一家人?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房间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穿着新郎服饰的男人站在门口,他抬起头,精心打扮的妆容掩盖不了脸上的铁青,站在门口不知听到了多少内容。 第4章 屋内二人闻声同时看向来人。 宁泽霄上下打量:这衣服……这人是新郎? 温以稷嘴角一抿:没想到,这么快见到了短命鬼的第二个助力——恒家二公子桓晟司,对方也是这一场婚礼的新郎。 站在二人面前的桓晟司脸色唰的一变,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假象,他温和得笑了起来,主动朝温以稷问好:“以稷,抱歉,我刚刚忙着在招呼客人没能跟你说上话,你身边的这位是……?” 桓晟司转头看着宁泽霄的时候,眼中的情绪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充满了……敌意! 青年疑惑不解:他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明明这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他是宁泽霄,”温以稷直接牵住宁泽霄素白的手掌,与对方十指紧扣,将人扯到自己身边,“也是我的爱人。” 他记得小说中有明确描述过桓晟司对短命鬼拥有爱慕之心,更是因为如此,桓晟司才会没有底线的协助附身在短命鬼身上的反派做坏事。 但温以稷不需要这股助力,对他来说喜欢自己的桓晟司只会成为自己的阻碍,他不喜欢男人,也不想在小说世界中产生多余的情感,所以要快刀砍乱麻,将他们之间的界线提前划分清楚才行! 桓晟司听到温以稷结婚的消息,脸上的表情几乎呆滞了一秒,半响,他才回过神来的逼问,“以稷,你说的是真的?你什么时候结婚的?为什么没有一点消息?你们的婚礼呢?” 他说着说着,眼神忍不住落在宁泽霄的身上。 宁泽霄?是不是前不久父母双双出事的宁家独子? 桓晟司听过一点点关于这家人的事迹,但宁家不是落寞已久,站在他面前的青年除了出众的外貌,并无任何折服自己的地方,他又为何能入温以稷的眼? 桓晟司都在怀疑这个消息是不是温以稷突然说的玩笑话,“今天不是愚人节吧?你可别跟我开玩笑,我可经受不起。” 为此,他还配合地哈哈干笑了几声。 宁泽霄默默地将桓晟司略显紧张的表现纳入眼底,浅棕色的眸子不动声色的转动几下,他怎么感觉这个人对温以稷的态度有些不对劲? “今天结婚。”温以稷风轻云淡的说着,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桓晟司看见温以稷淡定的表情,面上的微笑根本维持不下去。 “以稷,你在开玩笑吧?你喜欢男人?!”桓晟司的脸色如同五颜六色的调色盘一般,红的、黑的、青的,轮番上阵,垂在身侧的手掌下意识握紧。 “抱歉,我现在才告诉你这个秘密。” 温以稷嘴上说着抱歉,但他的脸色一点也没有发生多余的变化。 “没事,我很高兴你喜欢男人。”新郎骤然笑了起来 ,他的两眼都弯成月牙状,主动向前迈进一步。 他继续说道:“其实我一直喜欢着你,但是因为你从来没有对男人表示过好感,为了不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所以我只能将这一份心思藏了起来。” 温以稷强行打断对方的说辞:“不管你对我到底是什么心思,现在我们都得让往事都随风过去,毕竟今天是你结婚的大喜之日,嗯……也是我们的大喜之日。” 他握紧与宁泽霄交握的手掌。 桓晟司闻言,不屑的笑了起来,“但这些事情不影响我们在一起!和我结婚的女人只是家族安排的联姻,她的家族不如我,她比我更不想搅黄这一段婚姻,哪怕她知道我喜欢男人,也不敢对我们怎么做。” 听着的二人眉宇同时一皱:这人到底在说什么荒唐话?!当着对方爱人的面直接邀请对方跟自己一起出.轨吗?!疯了吗?! 温以稷脸色一沉,愈发的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一个疯子,拒绝道:“很可惜,我对婚内出.轨没有一点兴趣,也希望你以后不要来找我,我担心会让别人产生误会我也是一位道德低下的人.渣。” 说罢,他牵着一言不发的宁泽霄转身欲走。 “他跟你……”宁泽霄在温以稷身边小声想要打探这人跟温以稷的关系,却被对方轻轻握住手腕。 青年:“?” “压下你的好奇心,我跟他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现在的我们只能是朋友。” 温以稷本意是想跟原著中后期助纣为虐的反派走狗论清关系,没想到,一出口倒有了几分担心老婆误会而主动开口澄清的意思。 宁泽霄听言,便用更加复杂的眼神看向温以稷,他压低声线,凑近对方耳畔安慰道:“你不用这么担心,我们只是协议结婚的关系,你想要追求谁,我都不会管你,只要你别找这种道德败坏的人。” 青年扪心自问,有哪个人会像他这样好脾气。 温以稷小幅度扶额,他好像弄巧成拙了,不过没有关系,偶尔在主角面前丢脸或许会拉近他们之间的关系? 第6章 “以稷,你是疯了吗?”桓晟司渐渐意识到面前的男人不是同自己开玩笑,他说话的声音提高不少。 “到底是谁疯了?”温以稷脚步一顿,快被气笑了,果然疯子都不会说自己是疯子。 “如果你真的喜欢男人,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明明我们才是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的关系,只要我们两家一旦联姻,整个京市都将臣服在我们的脚下,为什么你要放着完美的联姻对象不要,选择一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普通人?你不是疯了又是啥?” 桓晟司念叨着他的歪理,自认为非常完美,他就是温以稷的最佳人选。 “我为什么非你不可?难道你的长相比得过他?”温以稷转身,举起二人交握的手掌。 桓晟司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狗大声叫喊起来,“狐狸精一般的长相仅是他唯一的倚仗!我还有我的家世背景,他肯定比不过这一点!” “哦?那你认为为什么我宁可选一位没有任何背景的男人结婚也不选你呢?” 温以稷一句话直接让桓晟司脸上的面具裂开,两只眼睛充血通红,月匈膛不停颤动。 对话结束,房间蓦然安静下来。 温以稷阖眼,没想到短命鬼身边的人竟然如此难缠,居然会在自己结婚的日子同另一个男人表白,疯子! 不会另一位也是这种情况吧? 男人只觉心累,连拐到主角的喜悦也被眼前的棘手情况冲刷而去。 “话已至此,你好自为之。”他握着主角的手,准备带人离开这里。 “你以为自己以后便能衣食无忧了吗?”落在身后的桓晟司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宁泽霄脚步一顿,他下意识感觉到桓晟司这一句话是对他说的。 “没遇到你之前,以稷的身边从来不缺少女人,哪怕他跟你结婚之后,他也不会专属你一人,你迟早会被他抛弃。”桓晟司捂着脸得意的笑起来,仿佛他已经看到了二人分崩离析的画面。 被人当面挑衅,宁泽霄再沉寂下去也不合理了,更何况温以稷一直想走,只是因为这人无理取闹的一味纠缠害得他们走不开。 眼下,他也不需要顾及太多。 “至少现在的他离不开我,这便赢了。” 一句话便让桓晟司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 一个没有背景的人竟然嘲讽他!! 就在气氛凝滞的时刻,房间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叩响。 “晟司,温少爷,请问你们在里面吗?”说话的人是一位女性。 大门打开,一位身穿白色礼裙的女性站在门口,她的身后跟着一位提着袋子的黑色西服中年男性。 “晟司,你真的在这里!”女性看到屋内的桓晟司,几步走到对方的面前,纤细的柳眉弯了起来,眼中泛起涟漪的光芒。 “惜月,你怎么来了?”上一秒还在发疯的桓晟司收敛起外泄的情绪,抬手捋了捋自己的发型,努力不让面前的女人发现自己的不对劲。 “是温少爷家的管家来了,我陪他一起过来找温少爷,没想到,你跟温少爷都在这里。” 新娘先是简单介绍眼下的情况,然后看向一侧的温以稷,笑着冲对方点头打招呼。 温以稷回应似的点头,多亏了对方的介绍,他也不需要多费心思去判断穿黑色西服的中年男人的真实身份。 “少爷,我来给你送东西了。” 黑色西服的中年男人主动走到温以稷的面前,他依照对方的吩咐提来两个袋子,一个装的是身份证件,另一个装的是一件衣服。 “辛苦你了。”温以稷接过。 他向新娘询问厕所的方向,然后带着宁泽霄离开。 幸运的是,桓晟司在新娘的面前没有做出疯狂的行为,他跟新娘说些什么,只是眼神不时看向二人离开的方向,眼底的黑暗漩涡涌动着。 十几分钟后,温以稷和换完衣服的宁泽霄驾驶着汽车离开,他们要先去青年暂住的地方,然后再去民政局登记结婚,桓家婚礼的后续都与他们无关,他们也不关心。 离开桓家的二人并没有发现不远处的树枝上站着一位皮肤死白、面目狰狞的人影。 如果温以稷还在这里,必然能认得出这怪物便是方才在楼上不停追赶他的东西,它用一对没有眼白只有无尽墨色的眼睛死死盯着驶离此地的汽车,尖锐如犬牙的利齿上下摩.擦几下,发出一声声刺耳的噪音。 该死的! 那人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要打破自己的计划?! 但它以原型维持下去的时间有限,哪怕没有最完美的躯壳也不能阻挡自己的计划,它也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合适替代的身躯继续执行自己的任务。 两米粗的树干蓦然断成两节,轰隆一声巨响,弥漫而起的硝烟还带着骇人的气息,方才的身影却消失不见了。 …… 视线一转。 桓晟司下楼后便与新娘站在一起接待客人,源源不断的来宾让他脸上虚假的笑容渐渐变得僵硬,他还是惦记着温以稷要跟那人结婚的消息而耿耿于怀。 “晟司,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他的耳畔传来新娘温声细语的关怀。 男人顺台阶下,冲对方抱歉的说,“可能是站太久有点累了,抱歉,我想去楼上休息一会。” “没事,你先去休息吧。” 桓晟司脸上的笑容到了楼上后顿时烟消云散。 门轰的一声合上,划分屋内屋外两个空间。 哐锵—— 洗手台上的洗手液被人尽数扫落在地。 “为什么……为什么你看不见我对你的爱?”他借着无人在场的自由空间发泄自己爱而不得的心意。 “为什么……温以稷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们自幼一起长大……这么多年青梅竹马的感情难道比不过一个天降吗?” 桓晟司的声音逐渐嘶哑,还带了些许咆哮,手背上暴起条条虬结的青筋。 他不理解温以稷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看不出来自己这么多年都默默喜欢着他吗? “我一直在等你啊……如果你也喜欢男人,为什么一开始表现得非女人不可,又为什么突然带着一个男人来到我的面前告诉我这个消息,为什么你要如此残忍……” 桓晟司抬头,镜中倒映的他出乎意料的狼狈,双目赤红,头发凌乱,俨然一位奔溃边缘的痴情.人。 “为什么你要选择一个没有背景的人?宁泽霄到底好在哪里?他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只会拖累你。” 桓晟司说着发出一声哀嚎,将脸深深地埋在自己的手心里,痛苦的自说自话:“要是我杀了他,你会不会回转心意,转身投入我的怀抱?还是说……你也喜欢我,要不然也不会在我即将结婚的时候带着一个男人来参加我的婚礼。” “对!就是这样!”他的话音中带着一丝癫狂。 “如果你想要实现这个梦想的话,吾可以满足你的愿望。”——一声突然响起的声音将失声痛哭的桓晟司拉回正轨。 男人迟钝地抬头,下意识以为是其他人不小心闯了进来,意外看到了自己落败的模样,但是门口空荡荡,并没有被人打开过的踪影。 “吾在镜中,你抬头可见。” 还在说话的嗓音带着蛊惑心智的迷乱,却又嘶哑得就像一把破了洞的鼓风机,慢慢地吐着出一个个文字。 桓晟司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两手撑在洗手台上迟缓的抬.起头,他的视线看向镜子,镜中的东西让他蓦然一怔。 镜中倒映出的景象不是他自己的模样,他的样子变了,他变成了一头怪物,脸部特征扭曲得令人难以置信,一双眼睛深陷在眼窝里,嘴角流着黏稠的口水,牙齿锋利,让人不寒而栗。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是他眼瞎了吗? 还是他自己不小心撞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吗? 镜中怪物的一对眼睛从深不见底的墨色转变为红色,红得好似喷涌而出的血液,让人差点迷失其中。 它正死死的盯着与他对视的桓晟司,仿佛面前的人类是一道非常美味的食物。 桓晟司顿时后背发凉,他下意识认为自己眼下的处境非常危险。 为什么这头怪物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吾能帮你拿到你想要的人。”镜中的怪物掀开嘴皮,死白的皮肤随着它说话的动作而小幅度动弹着。 第5章 “不……我不需要了!”桓晟司吓得两腿都软了,急忙后退,想要跟面前的不明生物保持安全距离,他直接忘记了自己刚才还沉浸在痛苦之中。 为什么自己会被这种怪物盯上? “懦弱的人类,你知道那位该死的天师血脉会影响你喜欢的人的终生气运吗?”怪物咬牙切齿,对桓晟司此刻的态度恨铁不成钢。 “那……那是温以稷自己的事情,不关我的事,你直接去找他啊!!别来烦我!!我跟他没有关系!” 第7章 “患难见真情”的桓晟司顾不得自己悲伤的情绪急忙转身逃跑,却在握住门把手的时候死活拧不开。 “你要找就去找他……该死的!!” “外面有没有人啊?赶紧给我开门!!” 桓晟司心急如焚,生怕自己会被面前这头怪物伤到,连脚踹门都用上了。 砰砰! 可惜他面前的门像是被加固了好几层一样,一点也没有晃动的样子。 屋外也死寂一般的安静,诡异得让人毛骨悚然。 “人类,你现实的个性非常符合我的胃口。” 还没等惊慌失措的桓晟司仔细思考这句话的意思,镜中的邪祟倏忽破镜而出! 它四肢并用地在地上阴暗爬行,腿短手长,在地上爬动的时候就像一只断了腿的白色蜘蛛。 目标直至桓晟司。 “啊啊啊!!” 随着一声惨叫,洗手间的灯光霎时暗了一下。 下一秒,暖黄.色的灯光重新亮起,洗手间内一切如故。 桓晟司在洗手台前慢条斯理的洗手,镜中倒映的他还是他本人的外貌,只是他的眼中没有了眼白,漆黑的瞳孔无限扩大。 “天师血脉,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桓晟司”朝着镜中的自己扬起嘴角,利索的转身离开,重重关上洗手间的门。 砰! …… “恭喜二位,这是你们的结婚证,祝二位白头偕老,幸福到永久。” 宁泽霄被温以稷带到温家别墅时,他的脑海里还在盘旋着民政局工作人员的祝福。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中拿着的红色本子,对眼下发生的变化感到陌生,他这就结婚了?! 温以稷带着宁泽霄从车库一路走到屋内,一边走动一边向对方介绍别墅内的一切,方便青年迅速熟悉周围的环境。 “少爷。”管家站在门口欢迎主人回家。 他一身黑色燕尾服西装,两只手掌都带上了洁白的手套,一顶短发被打理得井井有条,如同他本人的性格一般,认真尽职。 法式水晶吊灯照耀下的会客厅内,金碧辉煌的装修风格彰显了高调奢靡的风格。 “泽霄,这位是管家,你方才见过的。”温以稷先替宁泽霄介绍管家,然后又向管家介绍即将入住温家别墅的新主人,“管家,这位是宁泽霄,他后面会跟我们一起住在这里,你可以称呼他为……” 少夫人? 这个称呼太奇怪了,宁泽霄可是男的。 “您好,宁少爷,”管家巧妙的替温以稷化解了难题。 他大致猜到了二人之间的关系,毕竟少爷让他拿过去的东西可不一般,其次 ,一贯细致的管家敏锐观察到了袋子里装着的红色本子,他缓缓眯起双眼,投去的目光带着意外。 ——震惊,自家少爷结婚啦! 其实管家的内心充满了疑惑和惊诧,因为他从没见过站在少爷身边的人,也不曾从少爷的口中听到宁泽霄这个名字,少爷以前只喜欢女生,从未对男性表现出过喜爱之情,他们的婚姻更像是突如其来的闪婚,充满了猝不及防。 “您好。”宁泽霄主动问好。 管家微笑着点头,然后转头看向温以稷,他说道:“少爷,你吩咐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就在你房间的对门,新的衣服也放在房间里。” “辛苦了,我带泽霄到处逛逛,你先忙自己的事情去吧。” “嗯,那我去准备午饭。” 转身离开的管家脸上渐渐浮现出不对劲,他怎么感觉自家少爷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一贯嚣张跋扈的张扬个性都去哪里了?现在会跟自己说辛苦了的人还是他吗? 但是谁又能冒充得了一模一样的长相,说不定是少爷长大了呢……管家自我安慰。 “这是客厅,这是餐厅……”温以稷边走边介绍。 宁泽霄看着周围金碧辉煌的建筑,他站在广阔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渺小,不由得感慨有钱人家的奢华。 青年走神期间,电梯已经载二人上了二楼。 灰色地毯铺满整条过道,两侧墙壁悬挂着顶尖艺术家的画作,它们在暖色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这是我居住的楼层,你后续也要住在这里,三楼是办公的区域……”地主慷慨的向未来的保命大.腿介绍自己的地盘。 说话的人抬手指了指道路尽头的房间,说:“这一间房间是我的。” “你的房间在我的隔壁。”他又指着倒数第二间房间。 “我现在带你进去看看。”某人将地主之谊尽到了极致。 温以稷打开门,呈现在二人眼前的房间奢华大气,布置精美,设施齐全,站在落地窗前便能将整座城市的美景收入眼帘,不愧是最昂贵的地皮。 “怎么样?还算满意吗?” 宁泽霄被问得哑口无言,他第一次来到如此精致的房间,顶得上他家祖宅的两间房间了。 “你赶紧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添置的,我也好交代管家一并采购回来。”温以稷说完,两手环抱靠在门板上,静静看着宁泽霄缓缓走进屋内。 “嗯。” 青年应了一声,然后开始在房间里走动。 应该不缺东西了吧。 宁泽霄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另一侧,盯人的温以稷却渐渐走神,开始在心里思考一个重要的问题。 眼下,主角没有天师之能,只是一个普通人,反派忌惮他不敢对自己下手,都是因为主角的一身天师血,但天师血毕竟是被动buff。 他们要想获得主动权,必须得走原故事剧情,解决好宁家祖宅的归属权,再让主角拿到藏在其中的天师传承。 还是先联系律师淳鹤居吧…… 背对着温以稷的青年感受到落在自己后背上的视线,修长的指尖陡然停在半空中,懊恼地咬紧牙关。 要不是他们家大势已去,要不是有人恶意伪造资料借自己死去父母的名义掠夺宁家祖宅,还想将自己赶走,他也不用沦落到“卖身护祖宅”的地步。 青年越想情绪越失落,垂下浓密的睫羽,额前的短发遮住了一对失意的浅棕色眸子,眸子不禁泛起水雾,氤氲着湿气。 他的拳头在死死握紧后又无力松开。 宁泽霄突然记起男人还在这里,他可不想被其他人看了笑话,于是倔强地抬起眸子侧过脸,想将刚刚凝出的眼泪收回去。 然而因为青年转头的动作,意外露出衣襟之内、脖子之间的一段纤细的黑色。 温以稷瞳孔猛然一缩,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主角身为天师后代,他的长辈应该会留有几件护身的法宝给他,难道这条项链就是法宝?! 他的好奇在那一瞬间压到一切的理智,等温以稷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将宁泽霄压到在床上了,手掌摸向对方的脖子。 “你——你要干什么?!” 一贯冷静自持的宁泽霄被人按倒在床,眼睛忍不住瞪大,一脸惊恐的盯着面前的温以稷。 他下意识两手交叠放在身前,这是个潜意识保护自己的动作。 “抱歉……”压.在上头的人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他缓缓举起双手做无辜状,走下床同对方保持一定距离,交代道:“我想说我是被你脖子上的项链吸引了,想要仔细的看一看,你相信吗?” 主角自带不死光环,这些保命的装备留给他也没用,倒不如给自己,现在自己可是四面楚歌,还不知道潜伏的反派boss会怎么下手。 宁泽霄听言,眸光惊慌失措的颤动几下,他欲言又止,拳头握紧又松开,最后也没有说出什么否定的话语。 “你是想要看看这一条项链?我拿给你。” 他主动摘下戴在自己脖颈间的东西——这是一条款式简单的翡翠项链,由一条黑色细绳穿过一枚竹子样式的翡翠,看起来就像批量生产的大众款式,并没有什么特别。 温以稷不停打量着落入自己手心的东西,眸子缓缓眯起,他总感觉自己的判断好像出现差错了。 “这条项链是你的长辈送给你的吗?”他疑惑不解的问。 宁泽霄依言答道:“是的。” 转移心思的温以稷一个人握着项链看个不停,企图从上面看出花。 松了一口气的青年从床上坐起身,随手整理略显凌乱的衣服,他一边整理一边暗暗注意对项链发呆的男人,有些猜不透温以稷的心思。 难道对方真的只是对自己佩戴的项链产生了兴趣? “这一条项链是我小时候跟父母出去旅游,我父亲在景区的纪念品店卖给我的礼物。”宁泽霄替对方解释。 他没想到一贯生活奢靡的温以稷居然会对一条普普通通的项链产生好奇心。 “原……原来如此。” 温以稷眼皮跳动几下,顿时觉得自己手中的护身符失去了神奇的功效。 果然,自己还是得二十四小时跟主角待在一起。 第8章 经过这一段插曲,时间不经意走到正午。 管家上楼呼唤二人用午餐,用完餐后宁泽霄在客厅里坐着,而温以稷则是去楼上打电话了。 半小时后,男人才挂断电话从二楼下来。 “管家,今晚有人要过来,麻烦多准备一个人的量。”温以稷向管家吩咐道 。 “好的,少爷。” 管家得到命令转身离去。 “今晚带你见我的一个朋友,”温以稷坐到宁泽霄的身侧,告诉对方这个好消息。 幸好这位朋友不像桓晟司那般疯狂,可以正常的沟通,也没有对自己有奇怪的心思,因此,他拜托对方替自己处理两件棘手的事情。 “嗯。”宁泽霄礼貌的回应。 说句实话,他对此并没有很大的期待,毕竟他们只是协议婚姻,也不需要向寻常夫妻一样对彼此坦白,对方有多少好友,认识谁不该认识谁都与他无关。 当晚。 “温少爷,我是淳鹤居,我已经将你要求的东西带过来了。” 外人的到来让客厅内宁静的气氛登时变得活跃起来。 温以稷先向宁泽霄介绍:“他就是我要介绍给你认识的人,淳鹤居,一名律师。” “好久不见了,以稷,没想到转眼间你居然连对象都有了。” 淳鹤居冲着刚走进婚姻坟墓的温以稷挤弄眉眼,跳脱的小习惯与他严谨的外表形成强烈反差。 宁泽霄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坐在自己面前的律师,打招呼道:“你好。” 对方身穿深色西装,一丝不苟,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眼神看似充满趣味,底层却藏着敏锐,浑身萦绕着一种独特的气质,仿佛是他精通法律带来的自傲,亦或是他与生俱来的自信。 淳鹤居也觉察到朝着自己投来的视线,瞳孔微微转动,对上青年的眼神,他以蓦然一笑作为回应:“我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宁泽霄,我也知道你跟以稷是夫妻关系。” 哪怕他们只是协议结婚的关系,这也是一种婚姻关系嘛。 “知道他是我的人就不要乱放电。”某人将律师的小动作看在眼底,眼皮下意识一跳,主动打断淳鹤居发射的魅力光波。 事先声明,他对宁泽霄没有情侣之间的占有欲,只是想起了原著中淳鹤居喜欢左拥右抱的个性,生怕这人将自己刚刚得到的保命符给钓走了。 “东西呢?”这才是温以稷将淳鹤居找来的主要原因。 “在这。”提到正事的淳鹤居又恢复一脸严谨,他从自己的公文包内取出一份厚厚一沓文件,白色的封皮上写着四个大字——结婚协议。 温以稷接过,又转手递给宁泽霄,“你看看,如果里面的条款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可以及时提出来,他会帮忙处理。” 青年依言翻动结婚协议,没想到,温以稷的速度这么快,已经吩咐人将合同制作好了,难道他中午去楼上打电话就是因为这件事? 有份结婚协议也好,免得到时候要分开彼此扯不清楚。 宁泽霄一目十行的快速检查,当他看到里面写明的“结婚期间,二人不会发生.关系,双方也必须保持单身,不得同他人(不论男女)谈恋爱或发生其他进一步关系”的条款时,眸光忍不住一颤。 他没有想到温以稷会将这一条写进里面,看来男人给他的保证并不是口头说说而已。 也好,他也不喜欢在相互捆绑时对方背着自己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因为嫌脏。 宁泽霄的视线继续往下,黑色方框字一目十行的划过,最终停止一条字数偏长的协议上。 第6章 “二人的婚姻关系将持续三年,三年后友好离婚,届时甲方(温以稷)会将名下财产划分一半给乙方(宁泽霄)……” 一半财产?! 宁泽霄忍不住震惊,他知道温以稷是京市名列前茅的豪门太子爷,名下豪宅跑车无数、投资股票也数不胜数,他的财产一半应该值多少钱? “这一条不需要。”宁泽霄指着分财产的条目说道。 他只是眼下需要借温以稷的手处理自己现实遇到的困难,离婚后也只希望面前的人不要再纠缠自己,并不需要得到这一笔天降横财。 “为什么不要?”温以稷目不斜视的盯着对方,企图从浅棕色的眸子里看出拒绝自己的原因。 他只是想花钱消灾,不想白白利用主角当靠山,用原身的一半财产买自己的一条命,这可是小说中最划算的买卖了! “我有手有脚,并不需要你的施舍。”宁泽霄执拗。 “咳……看来二人的意见还存在着部分矛盾呢,”淳鹤居的插科打诨缓和了突然急转直下的氛围。 他不知道温以稷和宁泽霄之间约定了什么事情而结婚,但是作为一名律师来说,他不能让签订合同的任意一方吃亏。 下一秒,他向宁泽霄劝说道:“出于好心,我建议你收下这一笔钱,这一条其实是婚姻法的基本条例,哪怕你们只是协议结婚,但这也叫结婚。 其次,你的结婚对象少了这些钱也能很快赚回来,而且你的青春一去不复返了,通通都花在这男人的身上了,怎么不能拿点报酬呢?”淳鹤居富有真情实感的说道。 话题中准备被狠敲一笔的人配合地点头,他非常认同淳鹤居的话。 宁泽霄静默。 他莫名感觉自己面前的律师变成了居委会的大妈,为了让他以后不要吃亏而苦口婆心的劝说自己接受这一笔钱。 淳鹤居劝了十几分钟,青年才被他说服了。 “好……” 动摇过后的宁泽霄再也没有提及修改的事情,他检查后面的条例没有什么问题便在最后一页签下自己的姓名。 温以稷也在三份合同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三人各执一份。 “行了,我先替神父祝贺两位新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我们接下来再聊聊宁家祖宅的事情。”淳鹤居此次过来不只是单纯的给二人送结婚协议,宁家祖宅才是大头。 宁泽霄听到自己关心的事情,浅棕色的眸子霎时泛起金光,目不转睛地盯着淳鹤居,想听听律师对此事的看法。 坐在他身侧的温以稷突然说道:“我们会尽早将祖宅归属权的事情摆平,后续我再跟你一起回宁家祖宅收拾东西。” 对他来说潘平贰的事情不过是小事,宁家祖宅的东西才是重点,他需要助宁泽霄再度走上天师道路,这样一来,他面对反派时才拥有强有力的后盾,不用畏手畏脚。 “需要我提供什么资料吗,如果我有的话,我一定会拿出来,”宁泽霄帮着出谋划策。 既然他跟温以稷签订协议成为了夫夫,以后便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在处理某些事情上他也不会吝啬自己的想法。 “不用那么麻烦,还有更简单的处理方式,”温以稷弯起了双眸。 宁泽霄:“?” 淳鹤居静静看着抢走自己所有风头的男人,脸上浮现出怀疑的表情,他怎么隐约看到一只开屏的雄孔雀? 想在主角面前刷一波好感度的男人继续说道:“如果走法律的途径,处理宁家祖宅所有权的时间太久,”他们等不下去,必须尽快拿到宁家祖宅里的天师传承,免得发生意外。 “于是我跟淳鹤居商量了一个更快的主意。”温以稷说着,拿出一张印有金色纹路的暗黑色请帖——上流圈子会定期举办交际晚会,印着鎏金字体的暗黑色请帖只会专门送给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潘平贰也会去参加。 这场晚会刚好是在明天晚上,时间也不会拖太久。 淳鹤居终于有了说话的空间,他说:“只要你跟以稷一起出现在晚会上,再表明你们已经结婚的消息,潘平贰不敢招惹家大业大的温氏,大概率会主动放弃继续争夺宁家祖宅所有权。”当然,他在场外也会为他们提供支援。 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轻松的拿回宁家祖宅,这是眼下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如果那人不肯放手呢?”宁泽霄觉得两人想得太过美好了,说不定潘平贰宁可鱼死网破,也不肯退步呢? “那我们也可以走法律途径!毕竟占着理的是你,宁家祖宅绝对不会被这个奸商夺走,拿回来只是时间问题。” 淳鹤居拿他的职业道德担保,潘平贰那种伎俩也只能骗骗普通的律师,而且他也怀疑对方不仅贿赂法庭上的人,可能还贿赂了替宁泽霄打官司的律师。 温以稷补充:“平时潘平贰连见我一面都不够格,他也不敢自不量力招惹温氏。” 他也是在跟淳鹤居交谈过后才意识到原身高高在上的地位,难怪小说中称短命鬼为京市太子爷,丝毫不夸张,他跺跺脚,只怕京市都要抖几下。 在二人的劝说下,宁泽霄慢慢放下紧张和不安,“嗯。” 青年晃神期间,淳鹤居趁机跟温以稷说起悄悄话。 淳鹤居好奇的问:“以稷,你结婚的事跟你妈妈说了吗?” 第9章 “……没有。”温以稷想起原主目前仍在海外的妈,突然感到事情有些棘手。 坏了,他不小心帮她的孩子出柜了。 “所以你是打算先斩后奏?”淳鹤居笑了起来,他看到了男人脸上的纠结,“不用担心,据我了解国外的事情处理起来很麻烦,你妈短时间应该回不来,你可以暂时逍遥一段时间。” 只是结婚协议上明确注明三年的婚约,也就代表着他们迟早有一天要见到温母。 “是吗?”温以稷不太确定,因为小说里并没有提及这一段。 “我是真的羡慕你啊!虽然你爸爸在你很小的时候便离开了,但你妈妈将缺少父爱的你当成了掌上明珠来宠,要星星要月亮都肯给你摘,也不求你对温氏有任何回报,只要你逍遥快活地活着。” 淳鹤居推测道:“我猜她肯定不会计较你私自结婚的事,哪怕你喜欢的是男是女,她都不介意。” 听了淳鹤居对于短命鬼母亲的介绍,温以稷稍微松了口气,至少他私自结婚的事情不会产生巨大的家庭矛盾,他相信小说中除了反派,没有人不会喜欢上主角。 毕竟……温以稷不经意间瞟了身边的宁泽霄一眼,他是主角。 “那就行了,明天晚上你们去参加晚宴,不用束手束脚,毕竟你们的大伯和伯母不会去参加这种宴会,到时候我在场外支援你们,提前祝你们玩得开心,”淳鹤居的脸上露出“可以提前下班”的幸福微笑。 “我先跑路了!” “辛苦了!”二人异口同声。 “淳先生,你不吃晚饭了吗?”刚结束浇花工作的管家看到了腋下夹着公文包马不停蹄溜走的律师。 “不吃了,我还要急着去享用美好的夜生活呢!”淳鹤居冲着几人招手。 温以稷看着不吃晚饭宁可泡在夜店的律师,想到了对方在小说后期发生的事情,真该现在让他去见他未来的另一半,让对方好好教训一下这只不吃饭的花蝴蝶。 时间匆匆过去,翌日晚上的月亮不知不觉地悬挂在天上,周围散落着几颗细碎的星辰。 温以稷开车载着宁泽霄出门,他们今晚要去参加晚宴,但是在过去之前他们还得先去另一个地方。 抵达目的地后,宁泽霄下车,发现温以稷将他带到了一家专门定做造型的设计时装店。 “走吧,我们得先打扮一下再过去。”温以稷伸手。 “嗯。” 走进屋内,微黄的灯光烘托出典雅的氛围,一排排设计感十足的衣物悬挂在两侧,中间是两座圆形的造型桌,各类工具整齐的码在桌上。 热情的服务员一见到大主顾,马不停蹄的恭维上来跟温以稷打招呼:“好久不见,温少爷,请问你今晚需要什么造型呢?” 被服务员彻底忽视的宁泽霄再一转头,便看见温以稷已经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根本顾不得自己,他的嘴角忍不住抿紧。 另一边,被众星捧月的温以稷没有丝毫怯场,他说道:“我今晚需要去参加一场宴会,造型不用太低调,最好是能引人注目的。” 男人说着,又想起原主满衣柜都是比较暴露的衣服,名义上称为洒脱不羁,实则是时时刻刻都秀一把自己优越的体魄。 想到此处,温以稷的嘴角便忍不住抽了抽,忙不迭补充道:“要适合良家妇男的穿搭,最好是看起来就比较暖和的。” 工作人员听到温以稷提出的要求跟以前截然不同,虽然她心中有点疑惑,但还是一口应下了。 毕竟,谁跟钱过不去呢! “包在我们的身上!我们的造型设计老师都是国际大牌的御.用造型师,保证能让温少爷你成为晚会上最耀眼的星星!” 挤不进人群、也插不了话的宁泽霄只能漫无目的地闲逛,他在此期间暗暗瞅了一眼服装的价格,瞳孔忍不住震惊。 这个价格是认真的吗?一件衣服六位数的价格算得上他一年的开销了。 “对了,你们这一次要负责的人不止我一个,还有……”温以稷想起主角的存在,他下意识扫视周围,发现站在衣架前呆呆站着不动的宁泽霄,“我爱人。” 他今晚是要给主角撑腰的,必须让所有人都知道宁泽霄已经跟他温以稷捆绑了,不小心招惹了主角也等同与惹到他了! 温以稷当即拨开人群,长腿一迈,两三步走到青年身边,证明似的将手臂搭在宁泽霄的肩膀上,并向工作人员提出最后一个要求:“我们的衣服要情侣款的。” 大批工作人员见到此情此景彻底傻眼了。 没想到,这位看起来衣着平平无奇的青年居然是温少爷的伴侣。 虽然他们在这一行里接触了不少的同.性夫夫,但温以稷这个人看起来并不像同啊!明明这位大主顾前不久还跟金小姐一起出席晚宴呢!个人性取向怎么会转变得如此之快? 难怪今天的温少爷一反常态想要良家妇男的穿搭,感情他已经结婚了?! 大消息! 惊天大新闻! 第一位看到二人并肩走进来的服务员忍不住懊恼,“我以为他只是温少爷的手下来着。”哪怕这位小弟长得有点俊俏,她也并未多想,谁知道…… 可恶,她与另一位大主顾擦肩而过了! 被卷入话题中.央的宁泽霄登时被一群人用炙热的眼神注视着,仿佛活的财神爷降世,他下意识想要推开温以稷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却反被某人一把握住肩头,整个人陷进名为温以稷的漩涡里。 “别紧张,这才多少人?以后你还要面对更多人呢。” 男人压低了声线说话,略显磁性的嗓音仿佛一根柔弱的羽毛在不停撩拨着宁泽霄的耳膜。 “没有紧张,只是你突然碰我,一点预兆也没有,我不习惯……”莫名红了耳根的青年忍不住为自己正名,他只是在其他人的眼前跟不熟悉的成年男性勾肩搭背有些不习惯罢了。 难道温以稷忘了他们只是协议结婚的事情吗?嘴上喊喊老婆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动手动脚? 他直接推走男人架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对方列为“不熟悉的成年男性”的温以稷长辈似的劝道:“你最好要试着习惯,这些人最喜欢欺负你这种可怜小白兔了,所以你要试着让自己看起来丝毫不怯场,才能唬住他们。” 他在教导主角,帮助主角成长,也希望对方能知恩图报,遇到反派时多照顾一下自己! 工作人员安排好其他的事项,上前招呼二人过去化妆,“温少爷,还有这位……”却在宁泽霄的名字上卡壳, 温以稷收起多余的心思,“你叫他宁少爷就行了。” 他估摸着宁泽霄也不是那些喜欢被冠以“少夫人”这种奇怪称呼的人,对主角还是放尊重点为好。 “好的,宁少爷”工作人员点头答应,她举起手,“两位,请往这边来。” 一个小时后。 经过造型师的一番精心设计,温以稷整个人容光焕发,更显气质非凡。 他站在镜子前仔细打量自己的衣着,镜中这张与前世相差无几的面孔让他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现世。 男人恍惚期间又记起现实世界中一贯爱闹腾的妹妹——也不知道温以曌现在怎么样了? 这位让人无比操心的妹妹虽然贪玩了些,生活上废物了些,却是自己自小拉扯大的…… 看似风光的温氏兄妹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潇洒,他们年幼时联姻的父母双双出.轨先后被抓,在圈内成为笑柄,倒霉的二人被长辈责令在一处安分同居。 然而互看不爽的二人却视彼此为仇人,都认为是对方害了自己,他们每一次见面都要相互谩骂,侮辱的词汇不要钱似的蹦出,丝毫不顾及在场的一双儿女。 最后,他们打了起来,打得鲜血横流,又纠缠着滚落楼梯,再也救不回来。 那时候,温以稷年纪还小,只知道自己失去了父母,只剩下一位年仅两岁的妹妹,但他们还没渡过父母离世的痛苦,一群觊觎家产的虎狼亲戚又环伺而来,他只能尽力照顾好自己年幼的血亲,当爸又当妈。 镜头一转,温以稷在慢悠悠的整理自己的领带,眉宇缓缓舒展,温以曌已经长成一位大姑娘了,想必他的操心劲可以放下了。 “哇!打扮一番后实在太帅了!” “这是我见过最好看的顾客之一。” “我第一次见到可以将西装穿得这么好看的人!” 男人身后的换衣间突然传来一阵不小的喧哗。 温以稷眼神一动,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刚才进去试衣间的人只有宁泽霄一人,墨色的瞳孔往聚集在一块的人群中扫去,越过闹哄哄的人群,他看到了一席白色西装的青年。 宁泽霄身形欣长,整个人气质温润如玉,与皎洁的白西装相得益彰,浅棕色眸子泛着清澈的光,白净的面孔,海棠色的嘴唇无意抿在一块。 第10章 面对众人的夸赞,他的脸颊不禁泛起红粉,忍不住害羞了。 温以稷看到眼前的一幕,嘴角不禁勾起,现在的主角还只是一只年幼的小鹿,需要他人的细心呵护,看来他的操心劲还需要再维持一段时间。 …… 酒店内华灯璀璨,流光溢彩。 男士统一身着黑色西装,举止优雅;贵妇们曳地长裙,笑靥如花,交谈声、笑声与水晶杯的轻碰声交织成一曲高贵的乐章。 突然,热闹的氛围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按下静音键。 全场的视线重心统一落在走进现场的两位年轻男性,昏黄的灯光照在他们身上,仿佛替他们着了一圈天神的光辉。 身形较为高大的男性身穿深色西装,挺拔而帅气,他从容冷静,举手投足间透露出天生的自信与沉稳。 稍稍落后一步的青年身穿一席白色西装,他气质文雅,宛如皎洁的月光洒落人间,西装剪裁合体,线条流畅,完美展现出他的身姿。 “温少爷来了!” “不愧是温氏独子,光是露个面便能引起全场轰动。” “话说,跟在温少爷身后的人是谁家的公子哥,长得也太好看了吧?难道是温少爷的保镖吗?” “别乱说,哪有这么好看的保镖。” “如果只是保镖的话,我倒想试试能不能收买过来,养在身边看着也不错。” 众人对宁泽霄的真实身份议论纷纷。 第7章 人群中有一位地位和年龄皆大的长辈率先行动了,她端着香槟酒走向温以稷,华丽的晚礼服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以稷,跟在你身边的这位孩子是谁?好像是张新面孔。” 温以稷不认识对方姓甚名谁,但他要的就是就是这句话。 他牵住宁泽霄的手,与对方十指紧扣,在其他人的面前明晃晃的秀,“他是我的爱人,宁泽霄。” 他这一次是来给主角当靠山的! 被握着手的青年脸上忍不住浮起一阵红晕,下意识咬紧嘴唇。 说实话,他还是有点不太习惯眼前的情况,在陌生人的面前出柜。 不料,温以稷简单的一句话直接在人群中掀起惊涛骇浪,宛如一瓢水被人撒进滚烫的油锅中,激起好一阵喧哗。 “温少爷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宁泽霄……京市里有谁家的少爷叫这个名字吗?” “宁,这个姓氏好像在哪里听过。” “难道是落寞已久的宁家?这里的年轻后辈想必都不曾听到过这个姓氏吧!” 有人科普道,“十几年前宁老爷子还在世时,宁家何其风光,然而现在人走茶凉,早已没人记得宁家在京市的过往。” 谈话间,众人看向宁泽霄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警惕。 远离上层社会的人竟然还有一天可以重返此地,而且还是以温家少爷枕边人的身份出现在这里,这人肯定远不及看起来这般简单! 人群中有人突然提到:“我最近听到过这个名字,不过是说宁家祖宅即将易主,但最后的所有者不是宁家的子嗣。” 听着的人不敢置信的扬起一边眉毛,眼神里的怀疑几乎化成实质。 “你肯定是听错了吧,宁家的祖宅怎么可能易主他人?难道是宁家子孙主动出卖他家的宅子?拜托,宁家独子都嫁给温家了,宁家可能缺钱,但家大业大的温家怎么可能会缺钱呢?” 众人嗤笑。 被嘲讽的人顿时红了脸,主动供出谣言的传播者,“这件事是潘平贰说的!好像就是他即将接手宁家祖宅!” “真是笑话,宁家传了那么多年的宅子怎么可能突然易主?怕不是其中有什么暗箱操作。” “那小子眼拙,还不知道自己招惹到了谁吧?竟敢觊觎上了宁家的房产!” 宁泽霄看着眼前的一幕,忍不住侧目,这些人果然都是善于趋炎附势的主,要是没有温以稷在他的身边,只怕现在被辱骂的人就不是潘平贰,而是他了。 青年不知道的是,这些人其实是上流圈子的代表,他们口中的风向也代表了圈子内所有人的认同方向,就在简单的你一言我一语中,潘平贰的地位一落千丈。 众人讨论完潘平贰的事迹后,又将注意力转移到温以稷的身上,不少人端着酒便想要凑过来聊天。 宁泽霄在人群中找不到潘平贰的身影,他又一贯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当他敏锐地觉察到自己的存在阻碍到其他人想过来跟温以稷谈话后,便自觉提出:“你先跟他们聊会天吧,我自己一个人出去走走。” 离得近的几人一听到宁泽霄要跟温以稷分开,脚已经控制不住地抬起了。 “好。”温以稷知道自己公开这件事情必然会在上流圈子里掀起惊涛骇浪,但他的心里早已做好了准备。 分别之际,男人不忘提醒:“如果他们死缠着你问事情,你就直接跟他们说:‘身体不便,需要一个人走走。’他们断然不敢再烦你。” 毕竟,这些人还没有不自量力到敢去招惹他的人。 “……好。”青年眉目一抬,没有想到面前的男人心很细,还替他考虑到了这一点。 “遇到麻烦就喊我的名字。”温以稷叮嘱。 宁泽霄点头:“会的。” 二人刚一分开,觊觎已久的人群便一左一右的分别将二人团团包围。 宁泽霄借着温以稷传授的经验顺利地从拥挤的人群中逃脱,这群人连他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的身影。 围堵不成的人群不甘心之下又转身加入另一波拥挤的人群。 围在人群中.央的温以稷哪怕不认识任何人,也不知道对方的姓名,但他依旧如鱼得水,怡然自得的同每一个人洽谈。 ——像极了现世的他替从宴会溜走的妹妹温以曌搪塞媒体无理取闹的纠缠。 …… 宁泽霄摆脱闹哄哄的人群后孤身一人站在酒店露台上。 他俯瞰着宛若星辰坠.落的地面,车辆的灯光汇聚成河,人间烟火气在这一刻腾升而起。 蓦地,夜色的天空炸开一朵朵璀璨的烟火。 看着热闹繁华的景色,他的心里却莫名感到孤寂,别人回到家都有父母关心,只有他…… 宁泽霄垂眸,又想起痛苦的事情,他的父母前不久因为车祸不幸离世,现在的他回家后不仅没有香喷喷的饭菜,也没有了嘘寒问暖的关心。 突然,他的肚子开始煞风景地叫唤起来,青年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吃晚饭。 他想起方才经过时看到不远处摆放着造型精美的杯子蛋糕,吃几个应该可以顶饱了。 宁泽霄凭着记忆走过去,却与一位坐在那里忙着吃蛋糕的中年男人对上了眼。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对方惊讶不已,连即将送入嘴的蛋糕都忘记了,手臂停在半空,眼睛霎时瞪大了。 这不是宁泽霄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宁泽霄看清那人的长相后,嘴角重重地压下。 真是冤家路窄,他没想到潘平贰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从对方的嘴角沾染大片奶油渍来看,他应该一直在忙着吃东西,所以没有去围观那边的情况。 宁泽霄感到一阵不喜,转身想去找温以稷,潘平贰却就像是一只遇到老鼠的猫,两只绿豆大的眼睛登时亮了起来。 他觊觎宁家祖宅多日,尤其是当他得知城市规划将那一片郊区划进市中心的时候,贪.婪和谷欠望都在那一刻不停滋生。 在他和某位长官的暗箱操作下,人微言轻的宁泽霄被要挟搬出宁家祖宅,而他即将鸠占鹊巢,只需要花费一笔不足四位数的购置费用。 眼下,潘平贰更是情绪激动地大叫一声,大声的喊道:“你莫不是偷了别人的请帖,偷偷摸.摸溜进来的吧!” 他故意制造出的动静立即吸引了颇爱吃瓜的上流群体。 这群人先是将矛盾现场围了一个圈,随后才仔细的瞧故事主角的长相。 嗯……一位是不起眼的潘平贰,另一位……嘶! 部分刚刚围观过全过程的人霎时倒吸一口凉气,被潘平贰逮着不放的人是温少爷的爱人啊! 潘平贰怎么敢的?谁给他的勇气去挑衅温少爷的人? 莫不是傻了?! 他们的眼神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有些人真的不明所以然,只想看看纠缠在一起的二人发生了什么矛盾;有些人已经认识了宁泽霄,知道他是谁的人,此刻只想看潘平贰想要作什么妖。 “大家快看!”潘平贰情绪激昂地呼朋唤友,想要当着大伙的面替自己好好的出一出风头。 中年男人暗自翘起嘴角,眼中闪着奸邪的光。 煤老板出身的他刚刚来到京市不久,想方设法想要融进上流圈子,奈何这群天子脚下的贵人看不上他,害得他处处碰壁,但眼下有了一个更好的机会能让他在上流圈子里面出名! 第11章 暗喜不已的潘平贰迫不及待地抬手指着宁泽霄,大声喊到:“这个人叫宁泽霄,我想请问大家京市内应该没有姓宁的名门望族对吧?!” 潘平贰听到闹哄哄的讨论声,嘴角忍不住高高扬起,仿佛已经听到了胜利的号角。 “各位评评理,难道晚宴会专门送鎏金帖子给一位没有身份背景的人吗?”潘平贰边说边笑,他的眼角甚至笑出了眼泪。 他可以笃定宁泽霄之所以能出现在这里,肯定是对方偷了其他人的请帖偷溜进来的! 有些容易被带动情绪的人立马站队,纷纷指责宁泽霄的不是,“是啊,晚会肯定不会请这样的人过来。” “怎么可以让这人继续出现在这里,真是拉低我们的档次!保镖呢?快来将这人带走!” 潘平贰轻松的将众人的情绪调动起来,宁泽霄顿时成为了众矢之的。 有些没有发表观点的人两手环抱,仿佛在看非常有意思的戏剧,“说不定人家是真的有本事进来的呢?” “怎么可能?”潘平贰听到相反的话忍不住火冒三丈,他仗着所有人对宁泽霄不熟悉,不停往青年的身上泼脏水。 “你们知道吗?他这个人并不像长得这般乖巧,实际上他的心可黑着呢!” “先前我跟他父母之前签署了一番房地产权转让协议,我用三亿买他们一套在郊区的房子,结果前段时间夫妇二人出车祸了,等我重新找上门的时候,这个不孝子居然置他父母生前的意愿不顾,改口说我的协议是造假的!” 中年男人颠倒黑白有一套。 “你不要说谎,明明是你伪造证件想要窃取我家的房子!”宁泽霄握紧拳头,想要将事情的经过全部说出来,却被其他人打断。 “天呐,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 “小子做人要讲究道德好不好?小小年纪就不学好,也不知道你爸妈到底是怎么教你的!” “保镖呢?面对这样的人,叫保镖说不定都没用,应该立即叫警察过来!” “你父母在地下怕不是要被你气死!” “长得人模狗样,没想到是个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的垃圾。” 一句句话都跟沾了盐水的刀子一样直接往状态不太好的宁泽霄心窝子里戳。 无助的青年下意识咬紧嘴唇,眸光左右晃动不止,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两只眼眶也忍不住红了。 站在他对面的潘平贰眼中闪着恶毒的光,整个人仿佛一条邪恶的毒蛇。 他眯起眼睛,故意凑近宁泽霄的耳畔炫耀:“你溜进来肯定是想要找人给你当靠山,但是非常抱歉,你的心愿根本实现不了,哈哈哈……” 说罢,他得意洋洋地大笑起来。 “原来你躲在这里。” 温以稷的声音突然响起,遏制住了众人的群情激奋,也打破了宁泽霄的悲伤无助。 一顿好找的男人见青年被围在人群当中,听到自己的声音也没有抬头打招呼,疑惑不解的挑眉。 宁泽霄这是怎么了? 他的注意力落在宁泽霄的身上,没有在意周围的环境,将手掌搭在青年的额头上,担心的问:“你没感冒吧?” 宁泽霄听到对方一出口便是关心自己,整个人酝酿半天的悲伤情绪顿时烟消云散。 他抿了一下.唇,一反常态地没有主动后退一步,跟温以稷保持安全距离。 “我没事。” 回应的声音稍显沉闷。 “怎么可能没事?”温以稷用指尖轻微抚摸宁泽霄发红的眼眶,“你看起来像是要哭的样子。” 话说,主角为什么会被围起来,难道是有人欺负他了吗? “这位又是谁,难道是你的姘夫吗?”潘平贰没有见过温以稷,他见两位大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下意识呕了一声,恶心的txl污了他的眼。 中年男人没有发觉他这一句话一出,人群的气氛登时转为死寂。 他们都在惊诧潘平贰的不怕死行为,他居然将温少爷称之为姘夫,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不知道自己招惹的是京市第一豪门温氏吗? “你又是谁?” 温以稷敏锐的察觉到投来的敌对视线,墨色瞳孔看去,发现是一位表情狰狞的中年男性正恶狠狠的盯着自己,以及自己身边的宁泽霄。 男人心思一转,敏锐地意识到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位可能是前期针对主角的坏人角色——潘平贰。 人群中有等着攀高枝的知情.人士立即走上前,“温少爷,我刚好看完了整个过程。” 与此同时,中年男人听到其他人对宁泽霄姘夫的称呼,忍不住瞠目结舌,连呼吸都呆滞了一秒,“温……温少爷?” 温少爷?难道是温氏家族的独子温以稷吗?能被大家如此众星捧月的人也只能是那位了吧? 为什么宁泽霄身边的人会是他?不可能啊,他们之间有着深远的地位隔阂,不可能彼此认识啊! 知情.人士将自己看到的事情经过向温以稷重复了一遍。 “这人刚才对尊夫人……”,他刻意强调潘平贰是如何伙同其他人欺负孤立无援的宁泽霄,又是如何害得宁泽霄面色发白、状态不好的。 “什么?”温以稷闻言,眸中难忍怒火,他拼命护住主角不受委屈,将自己结婚的消息告诉他们,也让他们认识宁泽霄,为的就是让晚会上的其他人擦亮眼睛不要欺负到主角的头上。 没想到,他们只是分开一会,主角就被不长眼的炮灰欺负上了,这人还刚好是书中一开始便欺负主角的炮灰——潘平贰。 温以稷简直气笑了,方才找了半天找不到人,现在对方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不可原谅! 另一边,潘平贰听到“尊夫人”这个称呼后又愣了一下。 什么? 大名鼎鼎的温少爷结婚了?他的结婚对象居然是……宁泽霄? 宁泽霄?宁——泽霄?!! 潘平贰忍不住瞪大了双眼,仿佛见到了魔鬼一般,霎时脸色惨白。 坏了,他踢到铁板了。 第8章 潘平贰后背一阵发麻,现在宁泽霄莫名其妙攀上高枝,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话说,他为什么会突然跟温以稷结婚? 想不明白的潘平贰此时也是许多人的真实写照。 但温以稷不可能将他自己心中的盘算告诉众人——结婚只是为了方便他名正言顺地躲在主角的身边,利用主角光环这一张保命符。 男人缓缓眯紧狭长的眸子,他的脸上流露.出不悦的神情。 “我的人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被人欺负了,身为伴侣的我自然要为他讨一个理由,你们为什么要欺负他?” 在他看来潘平贰就是一位趋炎附势、欺凌弱小的人.渣,甘于附庸权利,欺负弱小的主角。 既然主角已经跟他绑定在一起,身为伴侣的他也要主动替宁泽霄解决这些烦心事。 刚刚还在激.情附和潘平贰,反过来指责宁泽霄的几人纷纷煞白了脸,他们没有想到潘平贰居然会想不开去找温少爷爱人的茬! 当中有人率先反应过来,急忙跟潘平贰扯清关系:“温少爷,我只是被潘平贰利用了,他刻意扭曲事实让我们当了炮灰,但我根本不知情啊!” “是啊,是啊。”也有人不想跟家大业大的温以稷对上,急忙附和点头,生怕被男人拉进黑名单里面。 这人为了表明自己的心意,还反过来踩了潘平贰几脚:“潘平贰这个人我平日里最瞧不起了,他一个暴发户有幸获得晚会请帖居然只是过来吃东西,根本一点涵养都没有。” 越来越多的人发现露台这里的热闹,纷纷走上前,他们在人群中见到了温以稷和他的新晋爱人宁泽霄,也见到了潘平贰。 不少人想起了方才提及到的中年男人同宁泽霄争夺宁家祖宅的事,顿时议论纷纷。 “那不是潘平贰吗?怎么会跟温少爷杠上了?” “这个不长眼的东西将温少夫人欺负了,现在温少爷在给他的漂亮老婆出头呢!” “他们有什么渊源吗?” “那渊源可大了,据说他即将接手宁家在郊区多年的祖宅呢!” “我听说城市建设规划即将将郊区里的一块地划为市中心,房价突飞猛进,不会刚好就是那一块吧?” “大概率是那一块。但宁家人又不傻,怎么可能会将炙手可热的房子卖出去?更何况还是祖传的宅子。” 上流圈子的人个个都是人精,他们一听到如此拙劣的假话,立即猜出了潘平贰的诡计。 “我还听说潘平贰拿出了宁家夫妇生前同他签署的转让协议呢!” “签合约的人都不幸去世了,又如何评判潘平贰是同活人做交易,还是同鬼魂呢?” “好一手死无对证,只怕有些人用心良苦,想要空手套白狼吧!” 潘平贰听闻其他人的讨论,面上一阵青红皂白,感觉自己的脸上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打了一巴掌,疼得他目眦尽裂。 第12章 宁泽霄的出现害得他成为了上流圈子里面的笑话,辛苦多日的努力全部付之流水。 被嘲笑的潘平贰忍不住握紧自己的拳头,他狠狠的抬眼,带着怨气的眼睛怒瞪了宁泽霄一眼。 温以稷率先注意到了,他的身体下意识往青年身边一挡,高大挺拔的身形直接将宁泽霄挡了个严实。 “既然诸位都在,我便替我爱人澄清一件事,潘平贰以见不得人的手段伪造资料伙同他人想要骗取宁家的祖宅,我们出于维护自身利益已经将心怀不轨的人告上法庭,正准备走法律流程。” 说完,温以稷挑衅一般的扬起嘴角,他身体力行的告诉潘平贰——宁泽霄,他罩了。 “如果你识相的话,主动放弃争夺宁家的土地,我说不定会网开一面。”他又给了对方一个好建议。 潘平贰第一次见到鼎鼎大名的温家少爷却是因为某个可恶的人,面上当即好一阵惨白。 下一秒,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这可把精神高度紧张的他吓了一跳。 “你突然打电话给我做什么?”潘平贰咬牙切齿地责问道。 “老板,我们原本将要到手的宁家祖宅那一块地突然被人发了举报信,现在已经收到律师函了。” ——是淳鹤居的场外支援来了! “什么?” 潘平贰闻言先是脑内一白,随后又回想起温以稷刚刚说的一番话,顿时明白了。 他气得牙痒痒,却不敢在脸上显示出来,他都已经梦到自己修建百货大楼之后的景象了,然而现在都打水漂了! 可他又不敢跟面前人硬碰硬! 欺软怕硬的他只能将所有的错通通怪罪到了宁泽霄的身上。 该死的宁泽霄,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记住了!我要你粉身碎骨! 潘平贰在心中发完毒誓后,低着头转身灰溜溜的逃走了。 另一边,男人向众人宣布一件事,“温氏集团将不会再同潘平贰的公司做任何交易,如果在场的人现在还有在同潘平贰做交易的,温氏集团后续也会断了跟你们的金钱往来。” 群众哗然一片,温少爷这是在利用自己手上的资源替自己的爱人出头呢! 温以稷话落,他直接牵着宁泽霄的手掌,带着人离开闹哄哄的露台。 没有不长眼的人敢去跟杀人不见血的温少爷聊天,纷纷让出了一条过道。 温以稷收起自己心中的怒意,面对宁泽霄时,他转而谈起另一件事,“你现在不用再担心宁家祖宅的事,潘平贰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他应该不敢再对你家祖宅动歪念了。” “什么?” 宁泽霄没有注意到潘平贰刚才接通的电话里面提及的内容。 他还沉浸在刚才的氛围中,没有想到男人居然可以为了自己做到这种地步,直接跟其他人宣布同潘平贰断联。 不敢想象,温氏集团走这一步至少要亏损多少钱! “来晚会之前,淳鹤居去处理对方伪造证件的事情,估计那边是火烧眉毛了,潘平贰才又被人叫了回去。”某人面上露.出无辜的表情,好似刚刚威胁潘平贰的人不是他。 男人话音刚落,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温以稷打开一看,发现给自己打电话的人居然是刚刚提及的淳鹤居。 “说曹操曹操到。”他低声说了一句,然后换上一副正经的语气,接通了晚上还在加班的淳律师的电话。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人前严肃的温以稷直奔主题,一点多余的嘘寒问暖都没有。 “事情已经办好,我出马你尽管放心!潘平贰他们本就是伪造假证,深究起来绝对是他们吃亏,差不多要退出争夺了!他们这种操作也就只能吓唬吓唬那种未经世事的年轻大学生啦。” 淳鹤居说着突然笑弯了眼睛,不得不说,温以稷的爱人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行。” 温以稷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直接挂断电话。 “宁家祖宅产权的事情已经办妥了。”他转头就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宁泽霄。 “好……”宁泽霄没料到男人的办事效率这么快,不得不重新审视对方的能力。 他似乎做了一笔不错的大买卖,一张结婚证换来一位可靠的爱人。 温以稷不知对方心中考量,主动问道:“那么我们明天就去宁家祖宅?你也可以去收拾你的东西了。” 他担心夜长梦多,发生变故,天师传承还是尽早获得为好! “我……们?”青年疑惑不解。 男人解释:“我担心潘平贰贼心不死,带人去到那边闹事。你一个人去的话,万一他见你是一朵可怜小白花,说不定会趁着我不在的时候欺负你。” 温以稷说得冠冕堂皇。 实际上,他只是担心自己跟主角分开以后,不知道躲在哪个犄角旮旯的反派贼心不死,偷偷对他下手怎么办。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它应该找到了附身的新躯壳,会是谁呢? “不一定吧……”宁泽霄纠结,他只是觉得跟温以稷一起回到宁家祖宅莫名有一种带人回娘家的即视感,有点奇怪。 “不要小瞧潘平贰这种人,将他逼到极致的时候他会做出什么,谁也说不定。”温以稷故意恐吓。 下一秒,他语气一转,“况且我可以帮你拎东西,开车送你出去和回家,而且据我所知宁家祖宅在郊区,来往交通不方便,你过去一趟估计也折腾得够呛,难道你不要送上门的免费劳动力?” “行……”宁泽霄因为刚才的事情对男人改观了一些,最终也在交通不便的情况下屈服了。 青年的眸光恍惚一动,主动问起温以稷过来找他的事:“话说你刚才过来的时候,那群人不来烦你了?” “纠缠是有限度的,他们一见到我想走,可不得立马给我让路?”温以稷扬起嘴角,“主要是我被缠得烦了,借着找爱人的名义打发走了所有人。” 宁泽霄看着对方,目光中带着问责的意思:“爱人这两个字你倒是说得熟练?” “哈……”某人干笑几声,怎么他一个外来人比宁泽霄这个本地人还提前习惯虚假的伴侣身份。 “行了,咱们先回家,这些事情后面再聊。”温以稷赶紧转换话题。 宁泽霄眸光闪烁,回家?他差点忘了自己已经结婚,现在有了另一个家。 “今晚你想吃什么?尽管跟我说,我都会满足你的要求。”某男非常骄傲的说道。 “如果我想要吃你亲手做的呢?”宁泽霄故意挑事。 温以稷义正言辞的回答:“我可没说要让别人帮咱们做饭。” “你要亲手做饭?” 青年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温少爷洗手作羹汤的场面让人想都不敢想。 “嗯。”温以稷还记得他的人设,特地多加了一句,“也是跟野外求生专家学的。” ——这堪称万精油的借口! 实际上,温以稷的厨艺都是在照顾温以曌的时候得到飞速提升,不是他吹,他现在的厨艺跟五星级酒店大厨有得一拼。 ——因为好学的男人为了提升厨艺,真的向五星大厨学习了做饭的技巧。 毕竟,温以曌小的时候非常挑食,只吃肉不吃菜,如何将蔬菜做成肉的口感也是一门不小的学问。 回到家后,温以稷让管家先去休息,他脱下西装外套,挽起衣袖,问了青年一声:“你想吃什么?” “吃什么都可以吗?” 宁泽霄坐在沙发上,目光跟随着高大的男人移动。 “当然不是,得冰箱里有食材才行。”温以稷熟练地穿上围裙,莫名有种家庭煮夫的即视感。 “咕噜肉?”宁泽霄半信半疑的问。 “应该可以。” 咕噜肉所用的都是比较常见的食材,冰箱里大概有。 说完,男人转身走进厨房。 青年听着厨房内传来的动静,心中默默不安,温以稷做出来的咕噜肉应该能吃吧? 他还是不敢相信娇生惯养的大少爷能做饭这件事情,明明他的角色应该是坐着等别人煮好送上餐桌才对。 第9章 过了一会。 过了一会。 “可以吃晚饭了,除了咕噜肉,我还多做了几道菜。”温以稷招呼宁泽霄过去吃饭。 青年走到餐桌旁,发现桌上摆了一堆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出腾腾热气,空气中充满了食物的香气,勾得他饥肠辘辘,只想大快朵颐。 “这些真的是你做的?太难以置信了!我也仅会做几道小菜。” 没想到,看起来只比他大几岁的温以稷已经是厨房能手了。 男人虚心接受夸奖,他嘴角一勾,拿筷子夹起一块咕噜肉送到宁泽霄的嘴边,“尝尝这咕噜肉合不合你的胃口?” “嗯。”宁泽霄咬下一口,瞬间被那独特的口感和丰富的味道俘获,两眼闪闪发光——好好吃! 第13章 肉块被裹上了一层薄薄的淀粉,炸得恰到好处,咬下去里边的肉质鲜嫩多汁,每一口都能感受到肉的鲜美在唇齿间流淌,紧接着,酸甜的汁水在舌尖上跳跃,那是精心调制的糖醋汁,甜而不腻,酸得恰到好处,完美地中和了肉的油腻。 “好吃!”他忍不住感慨,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咕噜肉了! 温以稷浅笑:“坐下慢慢吃,没人跟你抢。” “你也吃。” 筷子不断挥动,餐桌上的菜品逐渐清盘。 宁泽霄靠在座位上,吃饱的他幸福地擦了擦嘴角——这一顿饭让他对温以稷的印象改观不少。 会做饭的男人真的很有魅力! 吃饱后,温以稷开始找话题跟宁泽霄闲聊,“我有个问题,你不会做饭的话,平时都是怎么解决一日三餐呢?” 宁泽霄回答:“我读书的时候都是在学校食堂解决一日三餐,如果是寒暑假的话,回家后会有……” 青年想起离世的父母以及回家后再无热腾腾的饭菜,面上的喜悦渐渐散去,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双手紧紧握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在努力抓住那些已经消散在岁月里的温暖。 沉默在宁泽霄的周围蔓延,沉重得让人几乎能听见他内心深处那无声的痛苦。 “抱歉。”温以稷主动道歉,他不小心让主角想到过世的父母了。 “没事。” 宁泽霄努力抬起嘴角,让自己表现得不要太难过,但是他脸上的悲伤根本掩盖不了,看起来愈发的让人心疼。 “我父母没有出事之前都是他们在照顾我,之后……我慢慢学会了做饭,但也仅限于简单的菜式。”例如泡面、豆腐汤这一类。 温以稷安慰道:“不用担心,我会代替他们照顾你的。” 他一定会将主角照顾得很好,让对方再也离不开自己。 宁泽霄摇头,谢绝男人的好意:“我会自己成长,我不想当任何人的后腿。” 毕竟三年之期一过,他们也就没有了任何关系,到时候桥归桥,路归路。 “在我小的时候,我的父母都忙于工作,是管家一直在照顾年幼的我。虽然我不知道我的父母具体从事什么工作,但想见他们一面都难。后来,我的父亲意外去世了,我的妈妈才放弃了工作狂魔的状态,待在家里的时间也渐渐多了起来。” 温以稷在说短命鬼家庭的故事,他自身的家庭并没有什么值得说的,联姻的父母、见面即吵架的两人以及双方纠缠着摔下楼梯的结局,根本没有任何说得出口的点。 他说完,目光看向对面的青年,“你可以跟我讲讲你家的情况吗?” 宁泽霄第一次听到温以稷谈论他的家庭,原来对方不是生活在幸福家庭里的孩子,小时候想见到父母一面都难,蓦地,他又想起对方跟着野外求生专家学习的事,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他也开口:“我小时候都是在祖宅度过的,因为我的爷爷喜欢神话志异一类东西,所以我经常闹着要爷爷给我讲故事,爷爷嫌烦但又躲不过我,每次他都只能给我讲故事。” 青年的脑海中弥漫着往昔的回忆,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当时还以为会持续到永久,直到我爷爷去世,我们一家便搬出了祖宅去到市区生活,后面我去上学,彼此见面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再然后……”他上了大学,半年才回家一次。 “一个月前,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宁泽霄的手指开始微微颤.抖,像是在触摸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沉重的现实像是一座大山压得他无法呼吸。 “那刚好是一个节假日,我本该在学校度过,但总有种不安的情绪在心底作祟,于是我特地回家一趟,却发现我的父母在暴雨天准备驾车出门,我只好闹着要跟过去……” 宁泽霄的眼前显现出当日的情景,视线渐渐变得模糊,也模糊了他的心情。 …… 一辆正在道路上行驶的汽车突然停在路边,红色的车尾灯在湿漉.漉的雨夜里突兀的亮着。 宁泽霄看到父亲突然停车,母亲拿出两件雨衣,便忍不住问道:“爸妈,你们要去哪里?” “霄儿,我跟你爸去附近借点车油,汽车刚好没油了。”宁母回头看向车后座的宁泽霄。 此时,天空不时闪过几道闪电,远方的天际又响起一阵轰隆的雷声,咚咚咚,仿佛要敲破天空,整座大地都为之颤动。 青年收回自己的视线,总感觉这是一个不好的时机:“爸妈,要不然等雨停了再去吧,车停在这里应该不会事情的。” “不用担心,霄儿,爸爸的朋友刚好住在附近,我们换上雨衣去他们那边拿汽油,很快就会回来的。”宁父穿上雨衣,一边扣扣子,一边安慰稍显不安的宁泽霄。 “是啊,你不用太担心,我们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宁母伸出手摸了摸自家儿子的脑袋,目光中带着慈爱。 “妈,外面的道路湿滑,要不然还是我跟爸去吧,你就在车里休息一下?” 宁泽霄坐在车里感觉一阵莫名的呼吸紧促,他还是潜意识觉得下雨天出门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不用了,你可不要把妈妈当成拧瓶盖都需要别人帮忙的小女孩了。”宁母面上露出欣慰的表情,她的儿子长大了,也学着反过来照顾她了。 “好吧……”宁泽霄说不过自家母亲,最终只能目送二人下车。 “霄儿,记得照顾好自己哦。” 父母离开前还不忘叮嘱车内的宁泽霄照顾好自己。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们放心吧。”青年无奈地翘起嘴角,他一位负责守在车里的人需要怎么照顾好自己?难不成爸妈又将他当成小孩子了吧? “好的。” 宁父宁母冲着车内的宁泽霄微笑,下一秒他们同时转身离开,二人的身影渐渐在雨水的冲刷中变得模糊。 宁泽霄在车里等了不知多久,车外的雨停了,他的父母也还没有回来。 青年选择继续等待,等待的时间太长,最后他等到昏睡过去,迷迷糊糊间才被警察敲车窗给敲醒。 “你怎么在这里睡觉?” “我在等我的爸妈,他们去借车油了。”宁泽霄答道。 “你的爸妈?难道……” 警官突然沉默了一会。 宁泽霄一头雾水,不知道对方的追问为什么戛然而止。 “你……”警官倒吸一口气,最终才狠下心将可怕的真相告诉对方:“你来认领一下这两具尸体是不是你的父母吧。” 回忆停止,宁泽霄缓缓闭眼,勉强自己不要再去思考当日发生的事情。 “他们在借车油的路上不幸发生意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宁泽霄心底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痛苦。 “我很抱歉听到这个悲伤的消息。”温以稷小心翼翼地握住对方的手掌,试图安慰难过的主角。 看小说时,他并不能体会到主角父母辞世带给对方的巨大痛苦,而当他置身其中时,亲眼目睹宁泽霄通红的眼眶、颤.抖的嗓音后,他才意识到离去的不只是几行简单的文字,而是陪伴主角从小到大的亲人。 主角的父母是小说没有怎么提及过的剧情,它更像是一个空白,意外被温以稷的询问填补上了。 “没事,但我现在可能有点累,想先上楼睡觉。”宁泽霄说。 温以稷立马接上,“你先上楼休息吧。” “嗯。” 宁泽霄梳洗一番后,倒在柔软的床上,他疲惫地合上眼,再睁开时,窗外已是晨光熹微,一晚就这样匆匆而过。 今日,他们需要去祖宅一趟。 一早,温以稷便开车载着宁泽霄抵达目的地。 男人站在宁家祖宅的面前,不禁感慨:“宁家不愧是京圈曾经的顶流,哪怕人走茶凉,从房子上依稀可以窥见往日繁华的影子。” 这座宅子采用古式建筑风格,它周围环绕着高大的树木和繁花似锦的花坛,门前的一对石狮寂静的守护着这座宅子,仿佛能够抵御一切外来侵扰。 然而,现在的宅子却落寞了许多,曾经繁华的景象荡然无存,门前杂草丛生。 男人垂下眼眸,自顾自地低声嘀咕道:“宁泽霄的爷爷并没有将天师的技艺传给他的儿子,天师的事情就连孙子宁泽霄都不知道。” 这些都是小说里面对宁家的描述。 另一边,宁泽霄盯着门前的石狮走神,上面的颜色早已斑驳,连它身上的雕刻也变得模糊不清,全是时间的痕迹。 他平时都是住在学校里,除了寒暑假会在市区的房子住上一段时间,平时也不怎么过来,现在一看,宁泽霄恍若发觉发现自己记忆中的祖宅好似变化了不少。 “我们进去吧?”温以稷主动招呼。 “好。” 青年拿出古式的青铜钥匙打开宁家大门,吱呀一声,厚实的门板向两侧打开。 第14章 第10章 二人走进屋内,只见宅子里一片荒凉,内部的装饰也已经破败不堪,精美的壁画和雕刻都已经被岁月侵蚀得面目全非。 “你家挺大的。”男人边走边感慨。 宁家祖宅咋一看不大,里面实际内里藏乾坤,蜿蜒的小道经常分出几道岔口,如果不是从小居住在此的人肯定会迷路。 “是的。”宁泽霄不以为意,“但这边是郊区,土地自然没有你在市中心的房子贵。” “话说,你小时候都是住在哪里的?”温以稷故意不让话题截止,又拐着弯打探宁家祖宅的情况。 “住在最里面的倒数第二间房子。”宁泽霄下意识回答。 温以稷跟在青年又绕了好几个岔道,按耐不住自己心底的好奇心,主动问道:“你这么走不会迷路吗?” “不会。”青年小幅度地翘起嘴角,似乎被男人这个无心之过的问题逗笑了。 “我的爷爷非常喜欢八卦阵,这座宅子是按照伏羲八卦图建造的,如果你没有我带路的话,大概率……会这里迷路一天。” 他谈起爷爷的时候,两只眼睛便弯了起来,眸光好似一汪清泉,正波光粼粼的闪动着。 温以稷第一次见到主角微笑起来的模样,感觉自己的心尖都被这道迷人的微笑惹得酥麻不少。 但他不忘自己的最终目的,又主动将话题往宁泽霄爷爷身上引导,“原来宁老爷子喜欢八卦啊!那老爷子的房间里不会都是周易这类书籍?” 宁老爷子的屋里会藏着天师传承吗? “我爷爷……”青年敏锐的觉察到男人对自己爷爷的兴趣远在自己之上,脚下的步伐蓦然停下,他回头盯着紧紧跟在自己身侧的温以稷,眉头下意识皱起。 “你……?” “我……”男人没有意识到主角的警惕性这么高,他呵呵干笑几声:“咱们已经结婚了,你的爷爷就是我的爷爷!我自然是要了解你家长辈每个人的习惯,也好在明年清明节的时候替各位长辈送上心仪的礼物。” 宁泽霄看了温以稷许久,久到男人心底发毛,生怕自己的真实目标被宁泽霄发现了。 但青年最后还是挪走自己的视线,继续带路,只是这一次他再也没有开口闲聊。 温以稷万分庆幸自己没有被发现,之后不敢有多余的心思,安分守己地跟在宁泽霄身后。 二人在小道内走了五六分钟,宁泽霄突然说道:“我的房间到了。” 温以稷向前看去,面前是一间普通的房间,里面光线昏暗,只有几缕阳光透过破旧的窗帘缝隙,斑驳地洒在地板上。 墙上的壁纸已经泛黄,有些地方甚至脱落下来,露出斑驳的墙面,精美的红木家具也因为岁月的侵蚀而显得陈旧。 “你小时候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温以稷好奇的四处观察,发现浅浅落了一层灰的桌子上依次摆放着四张泛黄的老旧照片,他拿起来仔细品鉴,发现这些照片都是宁泽霄幼时的生活照。 这张照片中最小的孩子估摸三岁,白皙的脸蛋笑容灿烂,宛如阳光洒落在人间。 原来宁泽霄从小就长得这么好看啊! “你——你干嘛突然拿我的东西?!” 青年带着微怒的嗓音在男人的耳畔响起,他还没有回过神来,便发觉自己手中的照片已经被对方夺走了。 “这不是被小时候的你蛊惑了嘛,实在太可爱了……”男人甩锅。 宁泽霄闻言,白净的脸颊忍不住飞起两道红霞,他将四张照片紧紧藏在身后,生怕自己童年的丑照会被温以稷看到。 为了避免某人继续乱碰东西,他临时决定将温以稷打发出去。 “我在这里收拾东西,你先去外面逛逛。” “啊?你这就不需要我了?”温以稷故意做出西子捧心状,说话的语气带着委屈,“亏我专门给你当免费司机开车接送你,还负责帮你拿东西回家,真傻。” 宁泽霄:“……” 某人的戏未免太多了。 “我只是让你出去逛逛,并没有叫你回去。” 青年静静看着作妖的温以稷,继续补刀:“而且我在这里的东西不多,也不需要你替我拿东西,毕竟你家什么都有,我也不需要带太多东西过去。”他故意将“什么都有”几个字重读。 温以稷:噗嗤—— 这个回旋镖怎么还打回自己身上了? “行,我走……麻溜的走……”无语凝噎的某男难过的留下一句话,却腿脚利索地迈步出门。 局促不已的宁泽霄见人终于走了,急忙将自己的照片收进手提箱内。 浓郁的睫羽在小幅度的颤.抖,他原以为温以稷跟自己过来只是将车停在门口等着自己收拾东西,没想到,对方居然一路跟着自己进到宅子里面。 为什么他有些看不透温以稷这个人呢? 男人的身上好像萦绕着不少谜团,处在高高在上的地位却总是做出一些平易近人的事情,还没有任何架子,非常会照顾人。 “对了,要是我不小心在你家迷路了怎么办?你这么好心的人应该会主动来找我的,对吧?” 去而复返(其实就是没走)的男人在门口重新探出半个脑袋,并伴随着他的蓄意已久的大喊大叫。 宁泽霄被对方吓了一跳,连握在手中的相框也不小心滑落,幸好东西没有摔到地上,只是落入手提箱里。 空气诡异沉寂一秒。 青年眼神一凛,对某人产生的好印象顿时烟消云散,他回头直视温以稷,一字一句地说:“你只要不出宅子,我都可以将你找出来。” 温以稷不明所以然,碰壁似的用手碰了碰自己的鼻尖,但生气的美人也好看。 他暗自瞅了几眼,应了一声“哦”后终于放心的离开了。 离开房间的男人一身轻松,他一边漫无边际地走动一边环顾四周。 宁泽霄将他赶出来倒是圆了他一开始的盘算,赶紧趁此时机找一下宁老爷子留在宁宅里面的遗物。 “可惜宁泽霄没有告诉我宁老爷子房间的具体位置,还得我一间间地找。” 他也不敢再细问,生怕会让宁泽霄起疑。 温以稷只能沿着小道一路前进,可惜他遇到的每个房间都好像跟宁泽霄的房间长得一模一样。 颇有些不耐烦的他随意推开一间房门,然后走进去一看,却发现这里居然是一间柴房。 “宁家到底是生活在什么年代啊?居然连柴房都有!宁泽霄小时候真的不会在他家里迷路吗?”疑惑不解的男人自怨自艾地关上门继续前进。 之后,他又开了数十次门,但里面都是空房间,希望落空的心情让温以稷最后一次推门的动作上也带了点随意,却不料屋内的景象让他后背蓦然一凉。 只见,房间里放着一张红木制作的贡桌,一排逐渐叠高的架子上摆放着数不清的灵牌,而在最底下两行整齐摆放着四张相框,四个人的黑白照片按照辈分依次放在架子的一二排。 与宁泽霄长相相似的几人一左一右立在两侧,他们面带微笑,好似在准备迎接着什么人。 “这里难道是宁家的祠堂……?” 温以稷半信半疑地走近,他发现目光所及的牌位上的名字都是宁字开头——应该没有错了。 最底下的照片中较年轻的男女应该是宁泽霄的父母,而稍微年长的两位应该是宁泽霄的爷爷奶奶。 男人琢磨着自己眼下的身份,按理来说他应该跟宁泽霄的长辈打声招呼,毕竟对方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被自己娶走了。 其次,宁家此前一直是天师家族,说不定能给予自己一点帮助,比如说显个灵帮自己找到天师传承也行。 想到此,温以稷非常自觉的走上前,跪在蒲团上,朝着四张照片叩拜三下。 为了拉近他们之间的关系,他还特意强调自己现在跟宁泽霄的亲密关系。 “爷爷奶奶好,爸爸妈妈好,我是你们孙子、儿子宁泽霄的爱人,能不能拜托各位长辈显个灵助我找到天师传承呢?我在此替‘小宁’感激大家了。” 某人为了刻意拉近二人之间的关系,连“小宁”的爱称都出来了。 温以稷话音刚落,屋内外诡异的安静了一秒,连屋外一贯吵杂的鸟叫声都哑了。 温以稷抬起头,发觉照片里的人像统一失去了笑容,他们紧抿着嘴角,两只眸子不自觉地眯了起来,宛若在上下打量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儿婿”。 “难道……这是真显灵了?”男人在心里独自嘀咕道,眉头小幅度皱起。 没想到,他一位信奉马哲的二十一世纪现代人居然有一天会与这些不科学的灵异事件正面接触。 插一句不合时宜的话,宁泽霄跟他们不愧是一家人,连生气方式都如出一辙,都是眼睛一眯,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 空气又诡异的寂静几秒。 温以稷心中没谱,又担心各位先辈会突然从照片中爬出来跟自己对峙,赶忙反复强调自己跟宁泽霄真的是在一条船上的人。 第15章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我真的是宁泽霄的男人!只是我们两个人结婚匆忙没来得及先问候各位长辈,今日过来也没料到会撞见,连手礼都没准备……” 男人越说自己越心虚,这样不靠谱的儿婿真的能照顾好他们的宁泽霄吗? “但在下一次清明节我一定会为各位长辈准备人手二十部iphone20、五十辆劳斯莱斯加长版。 如果两位女士还喜欢衣服包包的话,我也可以让人帮二位订做香奈儿纸扎款包包、迪奥秋季最新款纸衣。” 温以稷说完,双手合十拜了拜,然后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观察桌上的人像照片。 黑白照片无法封存宁家人出众的颜值,但对方几人此刻依旧保持着不愉悦的表情。 温少爷的钞能力在各位长辈面前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不痛不痒的。 温以稷:嘶,这就有点难办了,得赶紧想想有没有其他可以拉进距离的办法! 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重新抱住主角宁泽霄的大.腿。 “我一会可以让泽霄一并来作证,希望各位长辈不要误伤自己人。” 第11章 温以稷精明的转变方案,开始走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路线。 “各位长辈可能还不知道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所以对我的存在没有什么了解,我跟各位详细论述一遍,诸位应该就能理解了。” “前段时间有人觊觎宁家祖宅,想要取得这里的所有权,为此不惜伪造爸妈签字同意的产权证明要挟泽霄离开,但你们的泽霄非常勇敢,他为了保住宁家祖宅付出了不少。” 至于宁泽霄付出了什么,这就不能细说了。 温以稷继续往下:“我被泽霄的无畏打动,最终选择帮助他,在法律专家的帮助下宁家祖宅的事情告一段落。我跟泽霄二人因此事暗生情愫并私定终身。 但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最近意识到我们的周围好像出现了不干净的东西,它们可能会对我跟泽霄的生命产生威胁。” 温以稷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夫妻本是同林鸟,他的事情自然也是宁泽霄的事情。 “我来之前听说过宁家以前对这方面的事情有所了解,所以特地想来求助各位。” 窗外的阳光透不进屋内,略显昏暗的空荡房间里安静的氛围在空气中肆意弥漫。 温以稷静等了一会,心中的浮躁却随着时间渐渐平静下来,他置身于暗色调的房间里,脑海中却莫名回想起原著里发生的故事剧情。 书中的宁泽霄求助短命鬼无果,宁家祖宅被潘平贰顺利收入囊中,在威压的逼迫之下,宁泽霄被责令一天之内搬离。 离开之际,他孤身一人来到长辈的遗像面前痛哭,面对勾结的潘平贰和高层势力,他发出声音没有力量,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被他人夺走。 宁家长辈见子孙难过,心疼之际竟然显灵,助宁泽霄找到宁家天师秘籍,走上祖传天师的老路。 温以稷缓缓眨动眼睛,他不敢想象书中的宁泽霄多么无助才会在长辈的遗像面前痛哭,心脏莫名抽.动一下。 他的眼前缓缓闪过那对清澈的浅棕色眸子。 他见过它笑起来的模样,眼尾微微向下,眼睛的轮廓弯成了一个小月牙;也见过对方气恼时候的模样,眼神一凛冽,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但无论如何,这双眼睛不应该被悲痛充斥。 “我不想让宁泽霄难过。” 明明他们只短短相处了几天,他的心却忍不住偏心向对方,这也许是主角的魅力所在吧。 温以稷一点也不想改。 幸运的是,在他的干涉下宁家祖宅没有被易主,宁泽霄也没有被迫离开这里,一切事情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想到此处,温以稷收起多余的心思,屋内依旧悄无声息,没有出现什么机关暗道,也没有出现奇怪预兆,看来宁家长辈并没有显灵。 “感谢各位长辈没有特地出来见我一面,至于天师传承……我还是自己找一下吧。”某人非常会给自己和他人找台阶下。 他刚从蒲团上站起身,却突然听到房间内响起一阵清脆的声响,像是击打玻璃的声音。 “噔……” 温以稷:“?” 男人巡声看去,发现供桌底下好像掉了一个物件,它跟宁泽霄手中的青铜钥匙材质相同、造型却不同。 这物件是龙第五子椒图的立体头像,它口中衔着一根圆形的青铜柱,经过岁月的洗礼,整体显得更加沉稳而有质感。 “这是什么?” 男人好奇地蹲下检查,发现这东西应该是某个抽屉的把手。 他的视线顺着东西掉落的方向往上看去,意外发现供桌底下居然藏着一个隐蔽的小抽屉。 难道这就是天师秘法的藏身之地? 宁家老祖宗真的显灵了?! 温以稷迫不及待侧身进去,他用手指勾住木箱的边角,缓缓往外拉扯。 “你在干什么?” 宁泽霄的声音突然在男人身后响起。 没有丝毫准备的温以稷被青年吓了一跳,脑袋差点撞到桌子上,他浑身一颤,然后缓缓回头,对上宁泽霄白净的脸。 “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连脚步声都没有?!”温以稷一口气直接提到了嗓子眼里,他就差点被自己人给吓死了。 “你在我家鬼鬼祟祟像一个小偷,蹲在桌子底下不知道在做什么事情,你说,奇怪的人到底是谁?” 青年两手环抱,目不转睛地盯着半蹲的温以稷。 温以稷:“……” 男人哑口无言,“什么我家你家,现在是咱们共同的家。” 他拍拍膝盖,重新站立起来,向宁泽霄解释道:“我误打误撞走进房间后发现这里有照片,看照片里面的人跟你有几分相像,我猜他们应该是你的长辈。 所以我作为你的另一半,自然要跟各位长辈问个好,这样才不会显得我很没有礼貌。” 宁泽霄眯起眼睛,浅棕色的眸子带着意味难明的光,他在判断对方话中的真假。 温以稷继续道:“却没想到,我正要行礼的时候突然有东西掉地,我刚要躬身去桌子底下捡东西,你就突然进来了……” 男人话音刚落,宁泽霄突然朝他迈进一步,二人之间的距离缩短一.大截。 温以稷误以为对方想要对自己动手,下意识后退一步,不相信也别打人呐! 下一秒,略带冰冷的指尖抵在温以稷的额头上,青年说话的声音里带着浅浅的关心,他问道:“你磕头行礼了?” 温以稷:“?” 回过神来的男人渐渐明白对方的言下之意,宁泽霄误以为自己见到他的长辈非常激动,直接跪在蒲团上磕了三个响头,又因为他行礼的动作幅度过大,直接将供桌上面的东西磕下来了。 温以稷:“……” 虽然……但是…… 这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借口。 某人非常熟练的接过话题,一手捂着自己隐约作疼的额头,煞有其事的说道:“是啊,我的脑袋都磕疼了。” 看戏的青年挑起一边眉毛,他只是开了一个头,没想到,对方倒是将这一场戏给他完完整整的唱了下去。 说回刚才,他来的时候便看见温以稷蹲在供桌底下,好似在拿什么东西,出于探究的心思,他选择打断对方的行动。 听了温以稷的解释,宁泽霄只想笑:也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人到底是哪来的自信?明明知道他们只是协议结婚,却还要多此一举? 说一句题外话,宁泽霄总感觉温以稷这一次主动跟自己来宁家祖宅似乎另有所图,不知是为了提东西、当司机这般简单。 但为了知道最终的答案,他没有直接揭穿温以稷的怪异之处,反而替他主动找借口。 没想到,对方居然非常熟练的顺着自己给的楼梯下,还配合地装出一脸悲痛哀嚎的样子——奥斯卡颁奖的时候真该出现你的名字。 “对了,刚才是什么东西掉地上了?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宁泽霄非常自然的问起刚才发生的事。 “嗯……”温以稷简单的盘算一秒,大脑飞速运转。 反正他找到天师传承的事情迟早都得告诉宁泽霄,不如趁此机会,一并跟对方坦白,也好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让主角对自己更信任一些? “刚刚有个东西掉了,”温以稷翻开手心,露出自己手中的青铜配饰。 他继续说:“我蹲在地上想看看什么东西年久失修掉了零件,原本还想帮它重新安装上去,没想到居然在供桌底下发现一个隐藏的抽屉。” “什么?”宁泽霄第一次听到自家供桌底下居然还有一个密闭的小空间,整个人忍不住惊诧了一秒。 “是的。就在我刚想要打开抽屉的时候,你就过来了。”温以稷无辜耸肩。 “原来是这样啊。” 第16章 青年眨动眼睛,如果不是温以稷“误打误撞”的发现供桌底下的秘密,有可能他一辈子也没有发现这件事。 “那……先打开抽屉看看里面到底放了什么东西吧。”宁泽霄最终还是决定跟温以稷一起查看。 “行,”男人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得到主角的通关令牌,眉宇间顿时多了几分喜悦。 他十分高兴,宁泽霄知道这些事情后不仅没有排斥他,反而还带着他一起探险,他可真是一个好人! 心情激动的温以稷主动揽活,说道:“桌子底下的积了太多灰尘,我自己去拿就好了,你在外面等一会。” “嗯。” 被温以稷誉为“大善人”的宁泽霄冷静站在外面,浅棕色瞳孔的视线落在温以稷的后背上,眸光微冷。 他相信温以稷在自己面前应该耍不了花招。 另一边,男人用手勾住抽屉的边角,手上渐渐用力,缓缓拉开格子。 打开后,他发现里面竟然放着一本书和一个巴掌大的圆形风水罗盘。 温以稷将这两样东西全部递给宁泽霄,并问道:“你看看这东西到底有什么收藏价值,为什么你的长辈要如此谨慎的将它藏起来?” 青年接过,看清自己手中的书籍封皮上的六个大字——宁家天师秘法。 “天师秘法?”他一边惊讶不易,一边将视线落到另一侧的黄铜色风水罗盘上。 罗盘上的刻度,代表着八卦与五行,每个方位都蕴含不同的意义,罗盘上的指针无风自动,轻微摇摆,似乎在探寻着天地间的神秘力量,为风水布局指引方向。 “原来如此。” 宁泽霄紧皱的眉宇缓缓舒展开,他终于想通了一些事情。 “你好像对这件事一点也不惊讶?” 目睹全程的温以稷看到青年从惊诧再到释怀的表情转变,敏锐地察觉对方对于天师这一份近乎离奇的职业并没有非常的抗拒。 对方从小接受的教育应该跟自己别无二致,为什么能怎么快接受天师的事情呢? 第12章 宁泽霄侧目,用指尖不停摩挲着染上岁月痕迹的风水罗盘,他深陷回忆,将往事娓娓道来。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的爷爷非常喜欢民间志怪的传说,经常会跟我讲一些带有奇幻色彩的故事。 但我发现他讲的所有故事仿佛他亲身经历过一般,每一个细节他都了然于心,当我问他的时候,他却通通避而不谈。” 当时的宁泽霄只是年纪小,并不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傻子,而且他还在祖宅里发现了很多跟茅山术法有关的东西。 比如:宁家祖宅的格局是依照伏羲八卦图设计的,再比如:他的爷爷不时会反复檫拭一柄精致的桃木剑。 “当时的宁家远没有现在落寞,不时会有高官权贵会专门拜访,只为求爷爷帮他们处理一些棘手的事情,但爷爷年事已高,对于这些事情统统回绝了。” 宁泽霄对于这件事情始终秉持着怀疑的态度,却没有想到温以稷误打误撞找到的东西意外作证了他一直以来的想法。 他继续说道:“我起初以为你也是被我爷爷的茅山之术吸引,所以假借着探亲的名义来到这里,还表现得鬼鬼祟祟的样子,没想到是我错怪你了。” 男人将这些东西递给他的时候没有一丝迟疑纠结,宁泽霄便猜到应该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温以稷的嘴角僵在半空,他没有想到宁泽霄一直在怀疑他,“我重申一下,我对你家的东西没有任何想法,只对你有想法,明白了吧?” 男人从始至终只对主角的光环有念想,宁家往事不过是他推动主角走剧情的必要准备罢了,他最终觊觎的还是眼前鲜活的宁泽霄。 男人的一番澄清在青年的耳畔却产生了误会。 浓密的睫羽轻微颤.抖两下,浅棕色的瞳孔忍不住挪到一旁,他第一次见到这么“不知羞.耻”的人,白如玉的耳根也染上了嫣红色。 “咱们误打误撞找到了你爷爷遗物这件事情肯定是老天爷的安排,事已至此,倒不如将这些东西带回家去仔细研究一下,说不定还能找到你爷爷留下来的宝藏?” 某人主动提议。 他在努力推动剧情的走向,助力主角找到天师秘法后,宁泽霄马上就能走上天师道路。 主角现在有了金手指,他们也有底气可以跟反派正面对抗了! “哪有什么宝藏……”青年小声嘀咕,否定了温以稷开的玩笑话,但他确实要将这些东西带走。 这些东西早不掉晚不掉,偏偏在他跟温以稷来宁家祖宅的时候掉落,相信老天爷的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 思绪万千的青年走到蒲团前,双膝一曲,直接跪在宁家长辈的面前。 他双手合十,低声说道:“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宁家宅子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我现在也有……人照顾了,请你们不用担心。 眼下,我需要将这些东西带走,希望你们不要生气。” 温以稷站在宁泽霄身后,他不动神色的打量着供桌上的几幅画像,亲眼目睹原本还凶神恶煞的人在听到宁泽霄一番话后猛然变得风和日丽。 翻脸堪比翻书! 原来这里的祖宗真的会显灵啊! 幸好他刚才疯狂跟主角拉关系,不然可能会被暴怒的长辈爬出来后暴打一顿不止。 另一边,宁泽霄行三个礼后站起身。 “话说,你不是收拾了一箱子的东西要带回去吗?东西呢?”温以稷迈步想走,却临时记起宁泽霄方才收拾了一箱子的东西。 他人到了这边,但是东西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箱子放在门口了。”宁泽霄回答道。 他的东西不多,本来人就长时间住在学校里,寒暑假也不会来这边住,留在这里的东西自然不会很多。 青年话音刚落,一开始说要当苦力的温少爷竟然真的提起了他放在门口的箱子。 男人上手时还颠了颠,不解的问道:“你里面放了什么东西,怎么一点分量都没有?不会只有那几张照片吧?” 他还记得照片中宁泽霄三岁时候的可爱模样!真好看,真想每天都看上两眼。 “才没有。”宁泽霄紧抿嘴唇,对温以稷的好印象再度烟消云散。 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他面前的男人总能表现得一时讨人欢心,一时又惹人讨厌呢? 二人走出宁家祖宅,宁泽霄反手锁门。 温以稷突然提议:“要不要以后派几个人定时来这边打扫,这个房子也就不用弃置了?” 光是想想象征着宁家天师荣耀的房子随时间落寞,温以稷的心中便有一种人走茶凉的失意。 “打扫?”宁泽霄迟疑了一秒,温以稷难道是没有进到里面参观吗?不知道里面格局特殊,一般人走进去绝对会迷路吗? “你是钱多得没地方花了?” 难不成这人人傻钱多? 温以稷的额角渐渐滑落三条黑线,他感觉自己的好心被人当成了驴肝肺。 “你看这么大一个家结果无人清扫,每次回来的时候都是一地的落叶、满屋灰尘难道你接受得了?” 男人面上说得好听,实际上就是贪图天师住宅的安全感,毕竟这里是宁家天师的故居啊!肯定有增益效果的。 他想着,宁泽霄以后还需要去上学,到时候自己不可能也跟着他一起去上学吧? 闲暇时间躲在宁家祖宅就很不错,只要反派不找上门的话。 汽车缓缓启动,宁泽霄透过车窗,望着祖宅渐行渐远的身影,那熟悉的记忆在视线中逐渐模糊,心中的不舍如潮水般汹涌。 车轮滚滚,伴随着引擎的轰鸣,将他带向远方,一段新的旅程即将开启。 回家的二人并没有发觉离开后的宁宅门口忽然出现一位身形诡异的身影。 这“人”身形瘦瘪,身穿一身破旧的白裙,长长的黑发遮住自己的整张脸,它的脚下踩着两个影子,一高一低、一男一女。 “奉主人的命令——杀死这两个人类!” 镜头一转,还不知危险即将降临的温以稷还在试图说服宁泽霄:“你什么时候想家了,我们还能时不时回来住几天,远离城市的喧闹,回归自然,岂不是人生的一.大美事?” 实不相瞒,他想要宁泽霄手里的青铜钥匙很久了,从刚来这里到离开。 青年差点被说动了,心思不停摇摆,“你说的倒也是……” 他要是什么时候跟男人闹矛盾了,自己还能收拾东西过来住几天,也就不用见到对方了。 车窗半开,微风拂过二人面颊,带来一丝凉意,宁泽霄眼睛一抬,发现大块大块的乌云压.在天际,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阴沉不少。 “好像要下雨了?” 青年话音刚落,雨便飘了下来,噼里啪啦的,并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温以稷升起车窗,雨滴打在车窗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轻声安慰道:“相信我,我车技很好的。” 第17章 车子在雨中行驶,车内却是一片宁静,仿佛与外界隔绝。 宁泽霄侧脸看向窗外,不知怎么的他总有一种隐隐不安的感觉,就好像下一秒将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反正你小心一点为上。”他下意识握紧自己手心里的风水罗盘,书籍早已被他收进手提箱里面了。 “嗯嗯……”男人从善如流的回应,出于谨慎,他将车子的速度降下来,避免雨天打滑发生意外。 窗后天空的颜色逐渐深沉,白天竟然有了黑夜的迹象,阴风怒号,漆黑如墨,整条公路仿佛被一股肃杀之气笼罩。 周遭诡异的气氛烘托得温以稷都感到有些不安。 他一开始选择跟主角捆绑在一起,改变了被夺舍的结局,导致后面的剧情无从寻踪,除了一些无法改变的关键时间节点,基本上都是从零开始,所以他现在也不知道眼前的情况到底是意外,还是反派的爪牙来了。 坐在副驾驶的宁泽霄下意识捏紧自己手心的风水罗盘,罗盘的指针开始转动起来,它在不停摇晃,仿佛有什么突然出现的东西吸引了它。 突然,车前方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飘渺的身影,雨声哗啦,这人身着惨白的长袍,孤零零地站在路中间。 它面朝二人所在的方位,扬起脸,却看不见五官,仍是黑乎乎的长发。 “果然来了。” 温以稷早有准备,他的脚踩在刹车上,想要踩下却突然感觉自己的双脚像被锁链锁住一般动弹不得。 “可恶,鬼还能这样开挂的?”男人低声暗骂鬼怪的无赖操作。 隔壁的宁泽霄头一次见到这种冥场面,整个人忍不住惊诧的睁大双眼,“这……这到底是什么?是人还是……鬼?”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风水罗盘一动不动的指着前方。 温以稷见无法刹车,转而改变计策,影视剧中的主角都是因为避让鬼怪而不小心出车祸,他偏要逆思路而行——开车撞死这个鬼怪! 想到此处,他握紧了手中的方向盘。 就在车子即将撞上那个身影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从二人背后袭来,仿佛有无数双冰冷的手扼住了两人的喉咙。 温以稷瞪大了眼睛,拼尽全力想要呼喊,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口申吟。 为什么连开车撞鬼也不可以? 下一刻。 “砰”的一声巨响震彻天空,车身猛地颤.抖起来。 第13章 二人眼睁睁看着汽车撞到白衣鬼祟的身上。 但两者之间的撞击并没有带来预期的疼痛,车身也没有扭曲变形。 反而是稳稳当当的停在大马路上,只是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包裹住二人的身体。 “撞……撞鬼了?” 宁泽霄带着惊魂未定的茫然,浅棕色的眸子下意识环顾四周。 雨依旧下着,只是车前早已没有了白衣鬼的身影。 所……所以鬼……鬼呢? 蓦地,刺骨的寒冷渐渐散去,温以稷舒了一口气,整个人的脸色回归自然,终于可以正常呼吸了。 缓过来的男人主动替宁泽霄解答道:“咱们应该是撞鬼了,但是物理层面。” 他们把鬼给撞了,现在还不知道那鬼被撞飞了没有。 男人的视线带着打量的意味扫视前方,车窗外恢复往常,仿佛刚才的撞鬼只是他们一时之间的幻觉。 他不打算下去查看情况,毕竟恐怖电影中主动将自己暴露在危险环境里死亡的概率就会大幅度提升,他还没有想不开直接去找鬼怪谈话。 这明显就是送死行为! 温以稷用余光扫了一眼自己身旁仍在发愣的宁泽霄,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没想到,反派的报复来得如此之快,对方肯定是惦记着自己依附主角侥幸活下来的事,不爽的派人杀害自己。 车窗外的雨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密集的雨点打在车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如同二人不安的心跳在砰砰直响。 温以稷记得书中提到过反派忌惮主角的宁家天师血脉,非必要情况下不会对宁泽霄出手。 但一般的鬼怪没有这个顾虑,他们级别低,对这种天师血脉的觉察程度远远没有达到一眼就能看破的地步。 除非主角受伤,独特的天师血才会让它们忌惮。 如果是后期的主角面对眼前这种情况,应该是轻轻松松、手到擒来。 但他们眼下的问题是主角刚拿到宁家天师秘籍不久,连秘籍的第一页都没翻开过,更不用提术法咒语了,压根就不会。 这种情况要怎么对付棘手的鬼怪呢? 另一边,宁泽霄回过神,他的视线下意识落在自己手心握着的风水罗盘上,原本稳如定海神针的指针又重新转动起来,正在漫无边际的摇曳着。 青年无师自通的说起来:“方才的鬼怪应该是重新隐藏了起来。” “只要别躲在我们车上,它喜欢躲在哪里都是可以……”温以稷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他的视线无意扫到后视镜,却发现他们的车后座上正坐着一位浑身湿漉.漉的白衣人影。 男人:“……” 我难道是乌鸦嘴吗?为什么要这种时候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可以撤回吗? 宁泽霄敏锐地觉察到坐在自己身边的人突然安静了下来,他有些疑惑不解的看向对方,连自己手中的风水罗盘都忘记关注了。 “你怎么了?” 坐在后方的鬼怪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人发现,它主动朝着镜中的温以稷咧开一口异常有个性的牙齿,喉咙里不时溢出低声的嘶吼,仿佛沉重且刺耳的汽车引擎发动声。 青年也听到了自己身后传来的诡异声响,浅棕色的瞳孔下意识看向身后。 下一秒,他对上一顶茂盛的黑色长发。 宁泽霄:“……” 主角脸上霎时白了,他的脑海同样一片空白。 手足无措的他下意识想让自己身侧的男人出出主意:“温以稷,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温以稷咬了咬牙,眼睛缓缓眯起。 他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带着主角逃离这里,大不了淋一场雨、这辆车他也不要了。 男人窥见后视镜内的鬼突然直起它的身体,对方相连的关节处不时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仿佛一架许久不曾运转的老旧机器正在重新转动起来。 男人看到鬼怪摆出架势,准备冲着他们扑过来。 瞳孔猛然一缩,他急忙打开车锁,对身边的宁泽霄催促道:“咱们赶紧下车!” “好。” 说时迟那时快,二人同时打开车门,身手利索地下车,扑面而来的雨水瞬间吞没了二人的身影。 “砰!” 白衣鬼怪扑了个空,一头扎在方向盘上,它的满头长发就像一团炸开的毛球,四零八落地洒落在驾驶座上,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吼叫。 另一边,宁泽霄刚下车,他的双眼便被瓢盆似的大雨冲刷了好几遍,眼眶当即红了一圈。 好大的雨,根本睁不开眼了! 青年为了自身性命安全只能选择遮着眼睛跑路,他刚抬脚却突然听到自己的耳畔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先披上这件外套,咱们再一起跑。” 下一秒,一件带着温以稷味道的皮质外套落在青年的头顶,替他挡去不少雨水。 浅棕色的眸子终于能正常睁开了。 宁泽霄看着眼前的大雨,脑海却不经意回想起父母车祸出事的那一天,当时也是下着大雨。 他鼻头一酸,眼眶也渐渐红了。 骗子! 明明说了很快就回来,为什么要留他一个人在世上! 盖在宁泽霄身上的外套散发的阵阵暖意仿佛驱散了阵雨中的寒意,暖得他的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青年从走神中醒来,眼神下意识看向身侧的温以稷。 对方此刻也被狂风暴雨吹得狼狈不已,不时抬手摸去脸上的雨水。 一顶墨色短发早已被雨水打湿,正垂在额前,打在他脸颊上的雨水自动汇聚成股,顺着浓郁的睫羽滴落,也有部分水珠划过对方挺拔的鼻子后才滚落脸颊。 青年默默用力攥紧身上的外套。 眼前的温以稷比起平时狼狈了不少,为什么自己会觉得他前所未有的帅气呢? 他也料想不到温以稷在鬼怪面前不仅没有急着逃命,还将他的外套送给了自己。 站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是心大呢?还是无畏呢? 自从经过父母车祸的事情,宁泽霄对下雨天产生厌恶的情绪,但是这一次有温以稷相伴,他又突然觉得雨天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别再发呆了,咱们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温以稷单手揽着主角,一对墨色的眼睛在雨水中仍倔强的睁着。 白衣鬼祟死的时候应该正在下着雨,所以它的出现才会伴随连绵不断的阵雨。 第18章 如果他们能逃离这一场倾盆大雨,就有一线生机——顺带一提,这是原著中的设定。 眼下,他必须带着主角一起逃跑,不然撞到白衣鬼祟的时候绝对跑不了,毕竟主角光环在危机情况下还是一根非常有用的金手指。 他又主动提议道:“我们先顺着道路的方向一直往前走,我记得不远处应该有一座加油站。” 只要找到人就好办了,这种实力的鬼祟不可能一下子害死多个人。 宁泽霄没有出声,他完全是被男人带着走的状态,脚下轻飘飘的,靠着对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支撑着身体。 被二人丢在身后的汽车突然闪烁几下车灯,暖色的灯光在淅沥雨幕的衬托下散发着一股不安的气息。 下一秒,一扇车门开启,一阵刺骨的寒冷袭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靠近二人,一把抓住二人的脚脖子。 还没逃远的二人如同被沉重的枷锁缠上,脚下顿感千斤,逃跑的速度因此慢下不少。 阵阵急促的呼吸声与砰砰直跳的心脏声交织在一起,最终被拍碎在倾盆大雨之间。 “鬼快要追上来了。”温以稷皱起眉宇说道。 他不习惯将自己的后背留给不稳定因素,果断选择转身查看情况。 这一动作却让他与地面上阴暗爬行的白衣鬼祟打了照面。 “嘶……” 白衣鬼祟趴伏在地上不时扭动身体,咔嚓咔嚓的关节运转声在雨水中清晰作响。 对方一头乱糟糟长发此刻也尽被雨水打湿,正黏糊糊的垂在地面,如同一块被人嚼过几次后又被吐在地上的口香糖。 看到此情此景,温以稷的瞳孔忍不住一缩,他想起现在追踪他们的鬼祟在原著中的哪一部分出现过了。 白衣、阵雨、不时发出咔嚓咔嚓的诡异声响……这是主角第一次遇鬼时撞见的鬼怪! 原著中还给它起了一个略显文艺的名字——雨中白衣。 当时的主角对宁家天师秘法还没修炼到熟能生巧的地步,在处理这一缠人的鬼祟上花了不少时间。 他甚至将自己弄得满身是伤,最后失血晕在道路上,幸亏被好心的过路人送到了医院。 男人对这只鬼怪颇有印象,因为小说反复强调它的攻击不携带毒液或是诅咒,它仅有的攻击也全都是实打实的物理伤害。 ——也许是因为前期的主角能力不足,在这一战上必然会受伤,作者因此特别给他开的免死buff。 温以稷想到此次,顿时松了一口气,心里对鬼祟的恐惧减少了一些。 那边的“雨中白衣”扬起脸,一缕缕的黑发之间,隐约露出一只青白的眼睛,倒映着两个人影。 杀了他们两个! 只见,“雨中白衣”两手一撑,屈起后肢,腿上用力一登,整个鬼瞬间腾空而起,像一张翻飞的风筝,冲着站在一起的温以稷和宁泽霄而去。 “小心!”温以稷大喊一声。 但宁泽霄还没有发觉事情的严重性,他刚听到男人的提醒,下意识回头,还想要看看自己身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时间仿佛在那一瞬间变得迟缓,雨水落在地面接连炸出了一朵朵晶莹剔透的小花。 啪.啪啪…… 温以稷看着鬼祟的身影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对方举起的利爪闪着凛冽的寒光,晃得自己眼睛生疼,危险迎面而来! 除此之外,他还发现宁泽霄此刻的状态有些奇怪,难道是下雨天……让他想起父母离世的消息? 不论如何,温以稷都必须在顷刻之间尽快做出应对措施! 猛涨的压力如同一座大山重重地压.在男人的身上,将他逼得口耑起了粗气。 雨中白衣两手横劈下来,温以稷果断选择一把推开宁泽霄,二人顿时一分为二,一左一右摔在地上。 他们各自狼狈地在湿漉.漉的地上滚落几圈,不小心沾染到了地上的泥土,浑身上下变得泥泞不堪。 另一边。 “轰隆——” 雨中白衣的利爪打空了。 它直接将结实的路面打出了一个窟窿,周遭的雨水纷纷顺着裂痕往下流淌,不一会,地面便出现了一片水坑。 鬼怪收起利爪,它的头部保持着一个诡异的姿势歪斜着,脖子咔嚓咔嚓作响,脑袋僵硬地转动起来,长发的背面依旧是长发,藏着黑发之后的眼睛重新对上二人的身影。 温以稷飞速起身想要逃跑,迈步之前下意识看向另一侧,发现宁泽霄也在慢慢地爬了起来。 但他没有急着逃跑,而是趴在地上寻找着什么,素白的指尖被雨天的寒气染上了一阵樱粉的红。 温以稷意识到原本被宁泽霄紧紧攥在手里的风水罗盘因为刚才自己的一推,失手滚落在地,对方是想将其捡起然后再跑。 “还好,东西没有丢。” 宁泽霄心有余悸的握着失而复得的风水罗盘,浓郁的睫羽此刻结满了水雾,他在雨夜里失去了父母,可不想再失去宁家的天师遗物了。 雨幕将青年整个人覆盖,连绵不绝的雨声阻隔了他的听觉,让他没有及时察觉雨中白衣将袭击的目标变成了他。 那边,雨中白衣重新锁定目标后四肢齐动,它在飞快拉近自己与宁泽霄之间的距离。 紧接着一跃而起,高高举起手中的利爪。 目标直至宁泽霄! “杀……杀!” 嘶哑的嗓音仿佛是死神在耳畔高声宣布即将到来的死期。 “宁泽霄!”看到危险的温以稷下意识冲着青年所在的方向跑去。 可恶,如果不是他突然推开宁泽霄,对方的风水罗盘也不会掉落在地,他知道这东西对宁泽霄的未来有多么重要,都怪自己欠考虑了! 可惜雨中白衣的袭击太快了,这点时间他连推开对方的机会都没有,过去了也只是…… 温以稷突然想到了一个不错的法子——既然躲不开,倒不如让他替宁泽霄挨住这一下。 反正雨中白衣的攻击没有附加伤害,他皮糙肉厚的,被打一下倒没有什么,尽力避开危险的地方就行。 但主角不能受伤了,毕竟他还要想办法击败雨中白衣,而且对方身形偏瘦,硬生生挨住这一下,只怕连走路都难! 温以稷大步穿梭在雨林中,想以肉身挡在宁泽霄和雨水白衣之间。 快一些,再快一些吧! 另一边。 宁泽霄握紧手中的风水罗盘后突然听到了温以稷的声音,他下意识抬头,浅棕色的眸子却倒映着不断逼近的雨中白衣,以及对方的一只利爪。 寒光闪烁,爪尖带着风声呼啸着朝他的头顶猛烈抓去。 青年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瞳孔在那一瞬间不停缩紧,雨声哗啦啦不停。 他感受到那股不断朝着自己逼近的死亡气息,他试图逃离这致命的攻击,但是双脚却不听使唤,死死驻扎在原地。 那一刻,宁泽霄感觉自己逃不掉了。 他自暴自弃地阖上双眼,对死亡的到来也不感到畏惧,也许在之前的雨夜,他早就应该死了。 “噗呲——” 鬼祟锋利的爪子瞬间刺破了空气的阻力,狠狠地击中了猎物,鲜血喷涌而出,点点滴滴,斑驳地染红了脚下泥泞的土地。 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反而是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了他。 宁泽霄浑身一滞,然后缓缓掀开眼帘,眼前带血的一幕狠狠地刺痛了他的双眸。 温以稷挡在他的身前,选择用身体护住了自己,硬生生挨住了鬼祟的一爪子。 宁泽霄:“!!!” 他忍不住瞪大双眼,下意识抱住受伤的温以稷,却摸到了一手的温热。 对方的后肩上出现了一道不小的豁口,此刻正汹涌的散发着血腥味,源源不断的红色液体彻底染红了男人身上穿的休闲装。 “温以稷……你……你为什么要过来?你难道是傻吗?” 宁泽霄的眼眶控制不住的红了,说话的声音也带上了哭腔。 他的手在不停的发着抖。 面前的男人明明对自己别有用心,为什么还要跑过来救自己? 他明明可以自己逃跑的! 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只是一位丧失双亲、家族落寞的小透明吗? 根本不值得京圈太子爷舍命相救。 温以稷感觉自己的肩膀仿佛被野兽狠狠咬了一口,浑身上下疼得厉害。 他想要朝着难过的宁泽霄露出一个安慰的表情,此刻也因为剧痛而变得歪七扭八。 他一边喘气,一边艰难地说道:“我才不傻!你是我的人,我怎么能抛下你呢……” 他们现在是结了婚的关系,如果他跑了,他就是抛下老婆离开的男人,他才不是那种懦夫。 宁泽霄闻言,下意识咬紧牙关,他感觉自己的眼睛被铺天盖地的雨水糊住了,差点看不清温以稷的脸。 划下眼角的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 第19章 青年下意识想到了失去父母的那个雨夜,难道自己也要在雨天失去另一位真心对自己好的人了吗? “你……你先别说话,我带你逃跑。” 他咬紧牙关,将对方的手臂架在自己的肩膀上,扛着温以稷就想走。 男人发现青年的状态不太对劲,他撑着自己破了个洞的身体勉强直起身体,喉咙染上腥味也要安慰对方。 “别担心,我不会像你的父母一样离你而去的,我会……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宁泽霄见温以稷受伤了还敢这么做,吓得他急忙搀扶受伤了还在硬撑的男人。 “别倔了,我现在带你走。” 他不管温以稷与自己协议结婚到底有什么目的,他现在只想救下对方。 活下来!温以稷! “我们都会活下来的。”温以稷因为大量失血,嘴唇都白了,却还不忘鼓励对方。 他相信宁泽霄有主角光环护体,他们一定能渡过眼下的难关。 雨中白衣嗅到了浓郁的血腥味,两只眼睛渐渐浮现出深邃的红色,它忍不住嘶吼,整只鬼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狂躁。 血! 是血! 倾盆大雨仍在持续不断的落下,它站在其中,脚下踩着的另一个影子似乎被雨水冲刷掉了。 雨中白衣的身后蓦然站着一个更加高大的男人身影,对方也在嘶吼,因为鲜血的气味而疯狂! “咱们这样跑……是绝对逃不掉鬼祟的追击,你还得再想想……其他的办法,鬼最怕什么东西来着……” 温以稷一边捂着月匈口艰难喘气,一边步履蹒跚地逃跑,期间还不忘向宁泽霄提主意。 试问谁会对主角这么好,受伤的时候还不忘给对方提示,原来是他自己啊,感动得快落泪了。 “你给我闭嘴。”青年现在根本不想听到男人说任何一句话。 他抱着对方的腰时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全部染上了对方的血,温热的,赤红的血。 难道温以稷真的不怕死?这个时候还敢说话?他是感受不到自己的嘴角已经溢出鲜血了吗? “老婆……我都快死了,你怎么还这么凶?” 某男无比委屈,为什么他在宁泽霄面前永远威风不了两秒。 “你要是省省你说话的力气,说不定咱们还能跑得更远一些。”宁泽霄还是第一次向温以稷解释自己心情不快的原因。 青年蹙着眉头,实际上他听进去了温以稷方才说的一番话。 他们这样逃跑是绝对跑不过可以飞的鬼怪,只有找到鬼害怕的东西才有一线生机。 但是什么东西才能鬼怪忌惮呢? 宁泽霄想着,视线下意识落在自己手上的风水罗盘上。 与此同时,两位雨中白衣重新睁开了眼,一位肆意的甩动长发,衣角翻飞,露出底下一对血红色眼睛:另一位不断扭动关节,发出咔咔响的声音。 “吼——” 他们一声呼喊,大地仿佛遭受不住地剧烈颤.抖了起来。 随后,雨中白衣一前一后地一跃而起,冲着逃命的二人疾驰而去。 它们手上的利爪比方才袭击人时还要锋利不少。 “嘶嘶——” 被甩在二人身后的锋利爪子似乎撕开了空气,发出刺耳的声音。 四周也响起了阵阵疾风呼啸的声响。 另一侧,温以稷耳朵一动,也意识到危险即将来临。 他一手捂着月匈口,忙不迭出声提醒:“宁泽霄你千万小心……” 第14章 眼下,他也想不到新手期的主角面对强敌应该如何自救? 难道宁泽霄还是得受伤,依靠他的天师血才能将这些图谋不轨的鬼祟打跑? 那边,宁泽霄眼神一厉,坚定地说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说到做到! 但他的心中一阵急躁,突然感觉自己手握护身符却掌握不了对方的使用方法。 话说,风水罗盘到底是如何用的? 他记得影视剧中的桥段风水罗盘都需要配合咒语才能使用,可他并不知道咒语是什么啊? 青年眸光一闪,他想起了被自己收起来的宁家天师秘法,难道……咒语都在书上? 可是他连那本书都没翻开看过一眼,宁泽霄顿感一阵懊悔,他不应该这样做的。 温以稷不安的回头查看雨中白衣的情况,他依旧是不习惯将自己的后背留给危险。 回头后,他的眸光猛然一颤。 难道是他看错了吗?为什么有两个雨中白衣? 一位长发一位短发,一位高一位矮,一位男性一位女性。 温以稷大惊,这不是幻觉,是真的有两位雨中白衣!! 怎么会这样,跟原著小说记录的并不一样! “小心!有两只鬼正在冲我们扑过来!”他立马提醒自己身边的宁泽霄。 天人交战许久的宁泽霄心头一横,搀扶着温以稷转身,直面不断逼近的雨中白衣。 一双浅棕色眸子里倒映着不停放大的鬼祟身影,他将嘴角一压,手中的风水罗盘猛然出手,以一条高高飞起的抛物线重重砸向其中一方。 温以稷不知道青年的计划是什么,但当他发觉主角居然将自己的金手指当做武器,直接丢到雨中白衣的身上时,顿感一口老血卡在了喉咙里。 主角!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的金手指呢!你你你…… 温以稷原以为风水罗盘即将白给,没想到,用它来对付雨中白衣真的有效果…… 只见,雨中白衣见到飞来的风水罗盘时,深红色的眸子蓦然大睁,肩膀立马侧着转动,想要躲过这一击。 但它的身体来不及反应,整只鬼在半空中保持着一个拧转的诡异姿势。 风水罗盘靠近邪物,指针开始飞速转动,盘身散发出一阵类似于太阳霞光的七彩光辉,光芒瞬间驱散了雨中白衣周身弥漫的黑色雾气。 长发雨中白衣嘴巴一动,“吼……”它发出一声大吼,企图替自己挽尊,可惜这一声的尾音却带着惊慌失措。 温以稷居然在它灰青色的脸上看到了畏惧的表情,忍不住低声呢.喃,“原来风水罗盘这么强?” 他还以为这东西没有咒语加持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青铜。 然而他还没有看完全程,便突然感觉有一股力量带着自己往前走。 “我们要抓紧时间赶紧溜。”宁泽霄继续搀扶着男人在雨中前进。 他期初只是想试一试风水罗盘对上鬼祟有没有用,没想到,实际的效果比他预想的还要好。 现在,罗盘拖延住了其中一位雨中白衣的进程,他们也必须抓紧时间赶紧溜。 被忽略的另一端,风水罗盘如同一口闪烁着熠熠金光的大钟重重地撞向长发的雨中白衣。 “轰——”两者相撞,顿时制造出一声巨大的声响。 声波如池面上泛起的涟漪层层传开,就连空中掉落的雨水也被震得颤.抖起来。 长发雨中白衣的身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被撞飞了起来,狼狈不堪地摔落在地上。 铺天盖地的大雨受到鬼祟受伤的影响,雨势渐渐变小,滴滴答答的,蒙蒙细雨随风飘落。 眼见雨变弱了,逃出去的希望出现在眼前,温以稷本该高兴,可他背后的伤却因为雨水的一番冲刷而加剧,神经稍微松懈一些,浑身上下便一阵伤经动骨的剧痛。 “该死的。”男人因为失血过多,嘴唇煞白,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宁泽霄察觉到温以稷的状态不好,心急如焚的同时也担心不已,他要赶紧逃离这里,然后将男人送去医院。 二人的背后,短发的雨中白衣发出一声尖锐的怒吼,它不允许自己的任务失败! 宁泽霄忙于逃命,渐渐的,他的眼前又回放起父母车祸出事的那一刻。 “你说你的父母是因为汽车没油想要去借车油,所以在雨天离开了汽车?” 警察坐在失意青年的面前仔细询问事故发生的经过。 当他看到青年垂着脑袋,两手捂着脸颊,身体不时抽.动几下时,便意识到对方在哭。 ——他还接受不了父母突然离世的事实。 “是……是的,我爸说他的朋友刚好住在那里,他跟我妈很快就会回来……” 宁泽霄眼眶通红,回答的声音还带着嘶哑,他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弥漫着窒息,整个人差点溺死其中。 “可是……”警官用手撑着下巴,开始陷入沉思,“我的同事在检查你们驾驶的车辆时,并没有发现汽车缺油的情况。” “什……什么?” 宁泽霄听言,呆滞地抬起脸,浅棕色的眸子里还带着迷茫。 “你没有听错,你们的汽车其实不缺油,换句话说,车子当时的油足以支撑你们横跨整座京市。” 警官耐心地重述了一遍,他知道这一消息对宁泽霄来说可能如同天打雷劈。 第20章 “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父母不可能看错的啊……他们不可能……” 青年瞳孔震惊,心中的错愕难以言表,他感觉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汽车并不缺油,而他居然在车里整整一晚上都没有发现。 “至于你提到的另一件事……你爸爸的朋友刚好住在那一带,我们经过调查你父亲的人际关系,发现他的朋友主要分布在市区,而你们当时停车的地方刚好在郊区。” 警官原以为这一件事情就是一普通的案件,但没想到,在跟宁泽霄的沟通中发觉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头儿,我感觉这个人可能还没有接受父母刚刚离世的消息,所以说话才自相矛盾,我们要不要让他先休息几天再来问话?” 跟在警官身边的女警忍不住出声打断,她觉得宁泽霄还没有缓过来才记错了当时的记忆。 “我……”宁泽霄面对质疑,连他自己都变得有些不确定起来。 警官摇头否定道:“他说话逻辑清晰,不像是记忆错乱的症状。” 如果说汽车没油可能是宁家夫妇二人不小心看走眼了,但扯谎朋友家住在附近就不像是一场误会了,反而像是他们故意安抚住宁泽霄,然后转身去做其他的事情。 警官实在想不明白当时的宁家夫妇为什么要找了一个拙劣的借口执意雨天离车,他们又为什么会在距离汽车几百米之外的路口双双殒命? 前面可以说是故意安排,但车祸的结尾到底是不是意外呢? 他又看向青年,“你的父母像是知道什么事情,但没有选择告诉你。” “警官,我还是感觉这事太离谱了,为什么他会没有发现汽车缺油的事情,明明他在车上待了整整一晚上啊!” 女警官实在想不明白,这么显而易见的答案就放在眼前,而宁泽霄硬生生错过了。 哪怕他质疑一下也好吧? 难道他的父母笃定自己的儿子一定不会怀疑他们有问题吗? 警官解释:“心理学上有一种情况叫‘过度信任’或‘过度信赖’,这种心理状态可能导致个体对他人的言行不加怀疑。 集中表现为人们可能会基于过去的经验或情感连接而对某些人产生信任,最常见的就是子女与父母。” 宁泽霄和女警官闻言,同时静默了。 “很明显,宁家夫妇就是运用了这一种心理才说服了当时的宁泽霄,以至于他后来也没有对父母的话产生怀疑。” 其实警官还注意到他当时敲车窗的时候,宁泽霄坐的位置刚好是驾驶座的死角。 宁泽霄如果没有对父母的话产生怀疑的念想,压根不会发觉汽车其实并不缺油的事实。 “至于朋友的事情……据我所知,宁家的关系比较复杂,宁泽霄又长期在学校,想要糊弄过去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审讯室里气氛沉默。 宁家夫妇的车祸最后被宣判为意外案件,但警官当时的话都被宁泽霄听了进去,并在他的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他一定要查清楚自己的父母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究竟是意外还是有人蓄意报复? 宁泽霄心中愤愤不平但现实的他根本找不到追查的线索,他整个人浑浑噩噩了好几天。 直到他再度出门想要替过世的父母处理遗照,去照相馆的路上却遇到了一位摆路边摊的算命大仙。 “瞧一瞧,看一看嘞,五十块钱就能占卜吉凶。” 宁泽霄当时也是脑子一热,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脚径直走到算命的面前,“麻烦,帮我算一卦。” 算命的大仙掀起一只眼,他上下打量了青年几眼,才问道:“你想要算什么事情?” “我父母车祸的事情。” 问完情况,宁泽霄给对方转账,大仙才掏出三枚铜钱和一副龟甲。 三枚铜钱的纹路清晰,颜色呈暗红褐色,落到桌上时伴随有清脆的声音,而龟甲甲片厚实,大约有巴掌大小,颜色黄青,上面的纹路倒是模糊不清。 只见,大仙一手捂住龟甲的一端,另一手依次将三枚铜钱放在龟壳中,他一边摇晃一边口中念念有词。 良久,铜钱落桌,又是一阵清脆的响声。 宁泽霄凑过去看,却看不懂铜钱上面的文字,感到一头雾水。 “是吉,他们用自己的命替你挡煞了。” 大仙说完这一句话,再也没有开口,哪怕是宁泽霄想要求得解释或者想给对方多转钱,也都被对方拒绝了。 大仙说道:“一个人的命一生只能算一次。” 雨珠如琴弦般跳跃在青年的脸颊上,带着丝丝凉意,渐渐唤醒了他。 宁泽霄咬着唇.瓣,浅棕色的瞳孔泛着氤氲水汽。 自从父母离世,他以为世上只有自己一个人,没想到,温以稷居然会舍生忘死的保护他,他说什么也要带对方离开这里! 青年意志坚定,无意间好似克服了对大雨的恐惧,他搀扶着逐渐失力的男人,二人一同在雨中狼狈地逃跑。 啪嗒…… 温以稷后背裂开的衣服都沾染了红色的液体,它们汇聚到一定地步便凝结成水滴状,沿着衣角一点点地滴落地面。 第15章 嗒…… 嗒…… 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沉重。 头晕,温以稷感觉自己的脑子里仿佛有一架搅拌机正在里面来回搅动,眼前不时被一阵朦胧覆盖。 “呼……呼……” 逐渐粗重的呼吸声如同过度呼吸的患者一般,喘不上气,他也渐渐感到自己浑身上下快要脱力,跑不动了。 “嘶……” 撕裂疾风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温以稷艰难回首,发现是短发的雨中白衣朝着他们袭来。 整只鬼就像一位刚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魔,两只眼睛还泛着血红色的光芒。 就在此时,雨又变大了,大雨疯狂地从天而降,黑沉沉的天空仿佛下一秒就要崩塌下来。 男人半阖下眼帘,默默在心中吐槽:这两只雨中白衣是不是要累死他们?怎么比黏人的口香糖还要恶心人呢? 宁泽霄也觉察到逐渐逼近的危险,他下意识皱起眉宇,加快了逃跑的步伐。 可惜他还拖着一个受伤的病号,一身的力气全部用来搀扶对方了,脚下倒是没跑几步,整个人便累得气喘吁吁。 不行,再这样下去,两个人根本跑不了多远。 就在此刻,温以稷也发现了自己的拖后腿作用,他忍不住一阵懊悔。 天呐,他方才为什么主动替主角抗伤,对方可是主角,人家有主角光环护体,根本不需要我这个短命鬼来救他。 现在倒好,主角身体健康,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转身离开,倒是可怜了我,一个受伤的病号被丢在这里,到时候雨中白衣还不知道要怎么蹂.躏。 该死的失血过多,现在又有点头晕,可……可恶,温以稷顿感一阵头晕目眩,居然连心里话都想不了了。 “温以稷,我是不会放弃你的,咱们说好了要一起离开就一定会一起离开,你再坚持一下,不要睡过去了!”宁泽霄语气坚定的说。 他仿佛已经把温以稷送到安全的地方当成了支撑他继续走下去的动力。 青年话落,他浑身又充满了力气,继续拖着温以稷前进。 男人从对方简单的安慰中感受到了些许慰藉,他勉强扬起嘴角,最是生死的场面也最能鉴定出一个人的真心。 温以稷的眼神紧紧落在青年俊美的脸颊上,眸光轻微晃动,不愧是主角,拥有着世界上最美好的品格,能跟这样的人认识真是他的荣幸。 男人的心尖好似划过了一阵暖流。 虽然他们是名不副实的夫夫,也还没来得及做好兄弟,但他自己将心比心,还是希望主角能活下去。 温以稷垂下睫羽,郁结的情绪因绕而上,他已经在心中做出最坏的打算。 如果他们眼下的困境真的需要自己以牺牲的方式才能挽回,自己也许会大胆的跨过这一步。 说不定书中的读者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还会替自己难过,更说不定自己会成为主角的天师道路上的启迪。 小说的作者此时此刻应该会用最华美的辞藻称赞自己的大无畏精神,他扮演的角色应该会名流千古的吧? 男人抬起头,让略微冰凉的雨水成为自己哭不出的眼泪,他在“临终”之前还想对主角说几句话。 “宁泽霄,你虽然看着不易近人,但你人挺好的,我其实一直希望跟你交个朋友,如果到最后……” 男人还没有将最重要的话说出口,更要命的事情来了! 他突然感觉自己眼皮重如千斤,眼前的景色自动旋转了起来,还没来得及挣.扎几下,下一秒便晕了过去。 男人:“……” 他连最后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啊!要是前面的话让主角产生误会怎么办?! 他原本想说的是:如果到最后真的需要牺牲一个人,我还是希望咱们能一起活下去!不抛弃,不放弃! 第21章 主角,你可千万不要抛下我啊!!! 宁泽霄猝不及防地被昏迷的男人压倒在地,对方一身重量压.在自己身上,如同一座大山,鲜血顺着身体往下流淌,也将他浑身上下染红了。 浅棕色的瞳孔忍不住缩紧,青年顾不得寸寸逼近的雨中白衣,一只手紧紧抓住男人的肩膀,另一只手的指尖颤.抖着伸到对方的鼻子下方。 还有呼吸!虽然气息非常的微弱,但温以稷还活着! ——应该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昏迷。 青年猛然松了一口气,他的眼眶却控制不住的红了。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用力咬着下.唇,试图抑制住即将涌出喉咙的哭声。 温以稷方才是想劝说自己抛下他一个人离开吗?为什么要这样?他们明明说好了一起离开…… 难道是他担心拖累自己,想要用一命还一命的方式帮助自己存活下来? 宁泽霄忍不住回想起算命大仙当时告诉自己的那句话——“他们用自己的命替你挡煞了。” 在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无私奉献的人,他们一昧地为你付出,不求回报,只希望你能过得健康地活下去。 父母是,温以稷也是。 “呜……”青年拼命抑制的呜咽最终还是跑出了喉咙,雨水也捎走了他久久不曾落下的眼泪。 声声低沉而颤.抖的啜泣,每一声都是心头的微痛,在绵延不绝的雨天里一颗受伤的心在独自哭泣。 流着眼泪的宁泽霄紧紧抱着温以稷,哪怕他的视线朦胧一片,看不清雨中白衣行径的路线,他也不想一个人活命。 他也想要……学着保护对自己好的人,不管他一开始对温以稷印象多差,现在的他只想带温以稷离开这里。 谁——也阻止不了他! 地面微微震动,不时伴随着低沉的轰鸣声,危险的气息在空气中肆意地弥漫开来。 另一侧。 拼命追赶而来的长发雨中白衣被风水罗盘重击导致能力损失大半,它疼得龇牙咧嘴。 踉跄地赶过来后却发现对方二人没有再继续选择逃跑,它的嘴角抑制不住地高兴扬起,猩红色的眸子也闪烁着得意洋洋的暗光。 短发的雨中白衣几乎摸到了二人的衣角,眼见任务即将成功! 它们一定可以将这两个人杀死在这里! 长发鬼祟一拥而上,凭空跃起,它手中的利爪在半空中折射出一道冰冷的寒光,巨大的阴影犹如一头硕大的魔鬼鱼将狼狈的宁泽霄二人尽数包围。 “唰……”上下同时发起的攻击迅猛而凌厉,犹如一道闪电划破夜空。 就在危险即将袭上二人的危急时刻,青年猛然抬眸,一阵无风自起的罡风绕着他的周身腾空而起,化作一个坚硬的盾牌挡住了两位雨中白衣的进攻。 “砰!” 它们没有预料到对方还藏了一手,身形控制不住地飞了出去,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 “吼!” 可恶的人类,居然欺骗自己! 连绵不断的大雨在那一刻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水坑中开出一朵永不凋谢的花。 被击飞的两只鬼祟在半空中螺旋打转,最后重重的砸在地面上,先后制造出轰隆的一声巨响。 沾了一身泥的短发雨中白衣不甘的爬起,它浑身散发出来的浓浓杀意。 “吼……”,从它喉咙深处发出咆哮声低沉而有力,那声音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令人毛骨悚然。 尾调还带着刺耳的噪音,仿佛是两块坚硬的金属相互碰撞发出的刺.激响动。 另一位则愈加的狼狈,粘在一起的黑发垂在它的面前,紧紧贴着五官,像极了狗皮膏药。 它不悦地龇牙,身上仿佛竖起根根锐利的长刺。 被戏耍两次的它一定要让对方粉身碎骨! 俩位雨中白衣同时动起来,它们一前一后的同时向宁泽霄发起进攻。 疾驰的身影在半空中只留下残影,冲着宁泽霄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另一边,宁泽霄将怀中昏迷过去的温以稷轻轻放在地上,浅棕色的眼睛眨动一下,眸中原有的色泽渐渐淡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浩瀚无垠的灰蓝色。 那双眼眸仿佛一望无际的海洋,既有温柔的波浪,也有深藏着摧枯拉朽的绝对力量。 与此同时,他的一头短发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发尾先是溢出了点点如冬日白雪的象牙白,随后又以病毒扩散似的迅速蔓延,最终将他的整顶长发都染白了。 哼哧—— 空中突然响起一阵呼啸而来的金属声响。 早早被落下的风水罗盘居然腾空飞起,一路溯源而来,自动落到宁泽霄的手上。 “我绝对不会让你伤害到他!”青年握紧风水罗盘,将手臂横在身前,整个人挡在温以稷的前方,他眼睛一眯,眸中闪烁着一道凛冽的冷光。 “吼!” 两头雨中白衣同时面目狰狞地瞪着宁泽霄,它们突然觉察到了一股令鬼难受的气息,整个人都变得焦躁不安。 忍不住想要摧毁……毁灭带给自己难受的人类!狠狠地将他挫骨扬灰! 青年紧咬着唇,心脏砰砰直跳,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肾上腺素疯狂猛涨。 他不知道自己眼下到底是什么情况,自己的头发为什么会变长变白,但他可以感受到自己双手充满了力量! 宁泽霄顺着身体的本能反应,两指合并划过风水罗盘的上空,他的动作带起一阵天蓝色的能力粒子,指尖散发着微光。 罗盘的指针蓦然转了起来。 下一秒,随波逐流的蓝色咒法化作一条大鱼迅猛得冲向敌人。 轰! 宁泽霄与雨中白衣的两道力碰撞在一起,激起的声浪直接改变了垂直落下的雨滴的行动轨迹,风声在耳边呼啸不止,将雨水卷了起来狠狠地甩到了一边。 两位雨中白衣同时感受到一阵强大的冲击力,深红色的眸子控制不住地大睁。 它好似听到了自己的耳畔响起的远古的呼唤,这声音如同寺庙内被僧人敲响的古钟,浑厚的钟声反复冲击着它的脑袋,将它层层环绕。 “啊——” 鬼祟忍不住痛苦地大叫一声,它们的身上同时冒起黑烟,浑身不停抽搐,扭曲的身影又飞了出去。 “砰!” 这一次飞出去的人不止是雨中白衣,宁泽霄也被那一阵强大的冲击卷了出去,整个人高高飞起,又重重的砸落地面。 “咳咳咳……” 青年的嘴角也溢出一丝鲜红的血迹,手上的肌肤被粗糙的地面蹭破了一层皮。 他还不会操控自己浑身上下涌流的力量,在做到伤敌一千的时候也反作用的自损八百。 “我不会让你伤害到他的。”宁泽霄咬牙,努力忽视浑身的疼痛,灰蓝色的眸子带着坚定的信念。 他强压下自己心脏附近传来的阵阵剧痛,将手臂撑在地上,狼狈爬起身,又随意地抬手拭去脸上的血渍。 他要撑着最后一口气给雨中白衣最后一击! 青年捂着心口,踉跄地抬脚向前,被他紧紧握在手心的风水罗盘此刻也被鲜血染红,温热的液体划过周身,缓缓坠落在地。 嘀嗒—— 另一边,两头鬼祟都在地上疯狂打滚,像极了两条被电的鱼,它们被宁泽霄的法术伤到根本,此刻正哀嚎不断。 “嚎……” 白色的衣服沾上了泥渍,灰褐色一.大片,显得它们愈发的丑陋了。 宁泽霄勉强来到鬼祟的面前,他的面色也白了不少,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力气好像被什么东西抽走了。 难道这就是变强的代价吗? 青年喉结一滚,他从自己的口腔里尝到了血腥味,浅浅的回头,灰蓝色的眸子倒映着昏迷过去的温以稷,他的身下积着一滩血。 不能再拖了,他必须尽快将对方送到医院! 宁泽霄抬起手,将自己浑身上下仅存的力气都用在食中二指上。 指尖轻轻一转,淡蓝色的法力瞬间涌动,犹如水面泛起波澜,荡起层层涟漪,而随着法力的流转,其颜色也逐渐加深,仿佛在积蓄着更强大的力量。 突然,死寂沉沉的环境里响起了两道宁泽霄无比熟悉的声音,一男一女。 “霄儿,你抬眼仔细看看,是爸爸妈妈们啊!” “霄儿,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对爸爸妈妈们拔刀相向呢?你难道忘了是谁用生命保护你的吗?没有我们,哪来你今天!” 第16章 宁泽霄睁着眼看去,两只鬼祟凭空消失,而他的父母居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手指一抖,刚刚凝聚起的法力骤然消散。 “爸爸?妈妈?”青年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宁家夫妇狼狈地摔到在地,但还在勉强抬头看向青年,目光中蕴含的是宁泽霄记忆中难舍难离的熟悉感。 宁父宁光赫先一步站起来,他走到宁母的身前想将对方搀扶起来,同时扭头看向束手无措的宁泽霄,质问道:“霄儿,你难道要让你妈一直坐在泥地上吗?” 第22章 “不是,我没有。”青年果断摇头,他只是还不能接受突然变化的情况。 雨中白衣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他的父母?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难道说他的父母并没有死,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那马路上的两具尸体到底是什么情况? “霄儿,快来搀扶妈妈一下,妈妈疼。”顾芳蕤(rui)的呼唤声亲切急促,跟他记忆中的母亲用刀时不小心割到自己,急忙呼叫他拿止血贴时如出一辙。 向往亲情的宁泽霄如同着魔了一般 ,缓缓走进失而复得的父母,他的眼眶红了,眼中泪花翻涌,“爸爸妈妈,我真的好想你们,你们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来找我,难道是不要我了吗?” 委屈的情绪一旦爆发,便止不住的蔓延。 顾芳蕤见到自己的儿子难过,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掌紧紧攥着,一下又一下,差点喘不过气来。 她向宁泽霄道歉:“抱歉儿子,爸爸跟妈妈有事情要做,不得不以那种方式暂时离开你,现在我们的事情都办完了,所以立马回来找你了。” “你应该高兴,爸爸妈妈都还活在世上。”宁光赫的爱意更加内敛,他不像富有感情的女性会直接将自己的关心当面说出来,而是从实际行动上表现出他的爱。 顾芳蕤补充道:“短暂的分别是为了更长远的在一起,霄儿,你长这么大了应该懂得这个道理。” “从今往后,我们都不会分开了吗?”宁泽霄的视线里充满了希冀,他不想再体会孤立无援的日子,他只想一家人辛福美满的活下去,哪怕他们没有很多的钱,活得开心就足够了。 “当然,霄儿!爸爸妈妈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顾芳蕤借着宁光赫的手站起身,她冲着青年张开双臂,脸上挂着笑容,“霄儿,快过来,让爸爸妈妈抱一下!” 宁光赫附和的点头,他肯定道:“我们以后都会陪在你的身边。” “太好了。”宁泽霄下意识抬脚。 他不想再去管其他的事情,天师、鬼祟、追杀……统统不重要,现在的他只想扑到熟悉的怀抱里,好好哭一场,向自己最可靠的避风港诉说自己浓浓的思念。 突然,他的身后传来声响——是温以稷恢复了意识。 男人撑着地面狼狈地爬起,下意识去寻找宁泽霄的身影,他的脑子依旧疼得不行,眼前的世界都在不停的旋转。 “泽霄?” 他浅浅的呼唤一声。 主角呢?怪物呢?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宁泽霄见人醒了,大喜的他立马返回男人的身侧,搀扶对方:“你终于醒了,身体怎么样?” “还好,我没事,”温以稷下意识安慰对方一句,但他后肩的伤口突然发作,疼得他倒吸一口气,“好吧,还是有点事的。” “以稷,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的爸爸妈妈回来找我了。”宁泽霄的眼里闪烁着喜悦,他迫不及待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对方,也想让男人体会到自己此刻的开心。 “什么?”温以稷扶着发疼的脑袋,突然听到这一句话,一时间连疼痛都忘了。 他动作一顿,开始回忆小说的剧情,反复确定他的记忆没有出错——主角的父母在小说开始之前便就去世了,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你的父母在哪里?”温以稷问道。 这件事情带给他的震撼远比主角莫名其妙变成长发的还要吸引他的注意力。 宁泽霄抬手指到:“他们都在那边站着。” 男人循着青年指引的方向看去,发现一男一女站在他们的不远处,见到他看过去还主动冲自己点头示意,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 两人的长相同宁家祠堂里供奉的黑白照片一模一样,咋一看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这不可能……”温以稷皱起眉头,开始回忆自己晕倒之前发生的事情。 他跟宁泽霄一开始被雨中白衣追赶,主角差点受伤的时候是他替对方抗了一下不幸受伤,然后主角拖着受伤的他一路狂奔,在逃亡的路上他又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后面就不记得了…… 对了,雨中白衣去哪里了? 男人敏锐地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他环顾四周,倾盆大雨还在不停地下着,鬼祟定然还在附近徘徊没有离开,这场大雨才会无止境的延续着。 “雨中白衣呢?你们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定要将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我,我才能帮你分析眼前的情况。” 宁泽霄听到“雨中白衣”时,眼神不受控制地扫了不远处的父母一眼,他抿了一下嘴唇,但对温以稷的信任让他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尽数告诉对方。 “什么?竟然有两个雨中白衣?”男人再度听到与小说剧情不一致的地方,差点怀疑他看了一本盗版小说,“怎么会这样?” 他的脑袋又开始因为失血而变得晕乎乎,思维转不起来,嘴唇也变得煞白无比。 “你没事吧……我现在打电话叫救护车过来送你去医院!”宁泽霄担心不已,他一手紧紧抓着温以稷的手臂,生怕自己一松手对方就会摔到在地,另一手从口袋中拿出自己的手机,雨水瞬间打湿了手机屏幕。 “这肯定有不对劲的地方。”男人依旧惦记着眼下的情况,哪怕他的脑袋又开始天旋地转,他也要抓到一丝关键。 自从他穿越到短命鬼的身上,改变了反派boss夺舍短命鬼的结局,小说后续的剧情都有可能发生改变——这就是著名的蝴蝶效应。 会出现两个雨中白衣也合情合理,毕竟主角现在站在他这边,说不定其中一个是为了对付主角,而另一位是报复他的。 但主角父母死而复生的消息不太可靠,因为这是他还没有穿越过来之前发生的事情,不可能会受到蝴蝶效应的影响,而原著小说里也用了非常多的文字描述主角失去父母后的痛苦,直到小说的结局都没有出现过主角父母的身影。 在温以稷看来,主角父母离世的事情更像是小说的设定,作者一早设定好了主角父母双亡的背景,一般不太可能出现自相矛盾的剧情,就好比作者在写小说之前,已经设定了宁泽霄是主角的身份,便不可能会出现其他人成为主角的剧情。 温以稷收回散发的思维,为什么偏偏是两只鬼祟呢?当中似乎有一根模糊的线,在隐隐约约的飘荡着,他想要抓住,却总是从手心溜走。 为什么是两只呢? 因为……男人眸中一亮,他想到了关键的一点——因为主角的父母刚好是两个人! 他忘了一个可能性,他们面前的鬼祟说不定可以模仿人类的样貌哄骗他人,虽然原著里的主角对战雨中白衣时并没有出现这一幕,但这并不意味着不可能发生。 站在他们面前的宁家夫妇说不定是两只莫名消失的雨中白衣冒充的! 温以稷发现了盲点,他还没来得及高兴,脑袋里的绞肉机再度运行起来,头重脚轻、天旋地转的窒息感差点让他一脑袋栽下泥地里。 “泽霄,我好像又要晕过去了。” 男人死命咬住舌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同时紧紧抓住青年的胳膊,在他再度昏迷之前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告诉主角,免得心思单纯、还不知道鬼祟真面目的宁泽霄误将它们认成自己已经离世的爸妈。 “你坚持一下,我马上就打电话叫救护车!”宁泽霄飞快按下三个数字键,还没播出去的的时候,他又意外听到温以稷附在自己的耳畔说了一声:“一定要小心站在你面前的两人。” 然后他再度晕了过去,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宁泽霄:“?” 青年还没来得及反应,站在远处的顾芳蕤和宁光赫不知何时走到他们的面前,宁母一把拿过他手里的手机,目光炯炯盯着赖在宁泽霄身上的人。 她问道:“霄儿,这人是谁?为什么我不记得你的朋友里有这样的一个人?还有,你们之间的距离是否太超过了!” 她皱着眉,不允许陌生的男人平白无故靠在自己的儿子的身上,男生在外也得保护好自己。 “霄儿,你要小心不熟悉的人,他们极有可能欺骗你的情感,将自己伪装成楚楚可怜的人,然后对你下毒手。”宁光赫时刻都不忘教导自己的儿子,“但至亲之人就不一样了,我们一直爱着你,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是啊,霄儿,你一定要记住,不管任何时候千万别对你最爱的人下手。”顾芳蕤在苦口婆心地劝告。 宁泽霄静默了一秒,然后抬头看向自己的两位父母,主动问道:“爸爸妈妈,你们还记得我小时候的事情吗?” “当然记得了。”顾芳蕤被青年的问题逗笑了,她捂嘴笑起来,“你这孩子在说什么胡话呢?爸爸妈妈怎么可能不记得你小时候的事。” “好,我想请问妈妈还记不记得,我小时候因为贪玩爬到了祖宅的树上不小心摔下来摔伤的事?” 第23章 “那是自然记得了。”顾芳蕤肯定地回答。 宁泽霄嘴角一抿,整个人冷静了下来,继续问道:“我当时摔到哪里了呢?” 第17章 “哎呀,你这孩子小时候受伤的次数可多了,妈妈年纪大了,记忆力衰退,具体记不得你到底摔伤了那里,但是妈妈依旧记得你当时哭着找妈妈求安慰的表情。” 说罢,顾芳蕤慈爱的看着宁泽霄,将母亲对儿子的爱展现得淋漓尽致。 “是吗?”宁泽霄冷笑一声,主动向站在自己面前的“母亲”坦白。 “可我记得您当时好几个月都不在家里,等您回来的时候,我的伤口都已经痊愈了,您又怎么会看到我受伤呢?” 顾芳蕤的脸上浮现出纠结,她的回答也变得迟钝起来,“这……这是因为……” “因为是爸爸告诉妈妈你不小心受伤的消息。”宁光赫出声替妻子解围。 “哦?”宁泽霄的语气带上了浓浓的嘲讽,“但其实我当时并没有受伤,因为是您及时出现并接住了我。” 他根本没有受伤这一说!这些话都是他用来试探对方的! 青年话音刚落,站在他面前的宁家夫妇同时变了脸色,没想到宁泽霄会给他们下套,看着他们傻傻自爆。 下一刻,他们脸上的人皮犹如自燃的纸张,泛起火星,从底下一路烧到最上方,焚烧过后逐渐显现出他们原本的样貌。 ——这两人真的是莫名消失的雨中白衣! 被欺骗的宁泽霄紧紧攥着拳头直到指节发白,灰蓝色的瞳孔里燃烧着熊熊大火,嘴角微微下撇,露出一丝冷峻的线条,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因为他的怒气而变得凝重起来。 他不允许任何人冒充自己的双亲,哪怕是鬼祟也不行!! 宁泽霄手腕一抖,天蓝色的法力犹如波涛汹涌的海浪般,发出阵阵轰鸣声,期间的光芒越来越亮。 不停落下的大雨感受到了强悍的吸力,以青年为中心形成一道三米高的水龙卷,“轰隆隆……” 宁泽霄眸子一凛,他将自己手上汇聚的力量重重甩向雨中白衣。 狂风呼啸,水龙卷如同势不可挡的雷罚,冲撞上没有丝毫提防的鬼祟。 “嗷啊!!” 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叫声,两位雨中白衣彻底消失在人世间。 原本被它们拿在手里的手机也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面,沾了水的屏幕裂成花纹,彻底变成废铁。 与此同时,延绵不绝的大雨终于停了,压.在二人头顶的乌云顿时烟消云散,雨后的晴空万里无云,温暖的旭日散发着耀眼的光芒,照在每个人的身上。 终于结束了。 宁泽霄硬撑在喉咙里的一口气散了,他脚下一软,直接跪在地上,周身溅起一圈泥泞的水花,浓密的睫羽在不停颤.抖着,喘息声斑驳凌乱。 迤逦及地的白色长发又变回原先的样子。 这一战实在是太累了,他感觉自己的上下眼皮就像两块异性相吸的磁铁,差一点就要合紧了。 高挑的身影前后摇晃两下,宁泽霄又将手撑在地上,同时用贝齿狠狠咬住自己的舌尖,舌尖的刺痛感瞬间驱散了劳累过后的疲倦。 他必须打电话找人来救失血过多的温以稷,不能就这样睡过去! 宁泽霄用手臂支撑着自己的失力的身体,哪怕两眼发昏,他也要一步步艰难地爬到温以稷的身边。 他的手机经过刚才一摔,估计直接报废了,只能在男人这里碰一碰机会。 青年从男人月匈前的口袋摸出温以稷的手机,并用对方的手指解锁屏幕。 应该打电话给谁呢? 120,还是温以稷的管家? 有空进行深度思考的宁泽霄担心他们发生的事情会被其他人知道,这可不是一般的事情,绝对不能牵连到无辜人。 呼吸间,他想起了跟在温以稷身侧安静能干的管家。 这位管家永远给人一种优雅而坚定的感觉,他的眼睛深邃明亮,透露出沉着和决断,穿着又总是那么得体精致,时刻不失优雅。 “看来只能打给管家了。” 找到方向的宁泽霄不熟练地操控温以稷的手机,他划出手机屏幕点进通讯录里。 “无所不能的管家”——应该是这个了吧? 宁泽霄的脑子里又是一阵头晕目眩,他拼命死咬嘴唇,呼吸渐渐变得沉重,最终才得到片刻清明。 他强撑着不停打颤的眼皮拨通了这个手机号码。 对话那头秒接,管家的声音立即从手机里传来。 “少爷,请问你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需要吗?” “……是我,宁泽霄。”青年一边大喘气,一边用指尖抠挖手心,企图用疼痛让他保持意志清醒。 “宁少爷,怎么是你接的电话?”管家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其他人的声音,忍不住诧异了。 “我跟你家少爷……”青年的眸子闪烁两下,最终选择隐瞒自己撞鬼的惊天事实,改用了一个让人比较容易接受的理由。 “我们不小心出了车祸,他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但我也差不多要晕了。”但是在晕倒之前一定要打电话给你。 “什么?你们现在在哪里?我立马让人去接你们!”管家得知消息后根本坐不住,他拿起西装外套直接往外走。 “我们在……” 宁泽霄的话最后淹没在喉间突然涌出的鲜血中。 他再也抵挡不住身体超负荷的警惕讯号,头一歪,直接晕死过去。 原本被他抓在手中的手机也啪嗒一声掉落在地,温少爷的手机质量和价格成正比,哪怕它浸泡在泥水中也能继续通讯,管家的声音依旧在四周回响。 雨后初晴的道路,宛如水洗过的画卷,清新明亮,路面湿漉漉的,反射着阳光,仿佛铺满了金色的碎片。 两位男性一左一右躺在潮湿的水泥路上,他们浑身鲜血,皆是狼狈不堪。 …… 不知过了多久。 温以稷全身上下都像是被火灼烧过一样,疼得他难以入眠。 他只能无奈地缓缓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雪白,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天花板,让他感到一阵眩晕,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冰雪覆盖,刺得他眼睛生疼。 这里……是哪里?天堂吗? 他的喉咙干哑,发不出一点声音,墨色的瞳孔微微转动,却看到了自己身上盖有印着“京市第一医院”字样的床单。 这里是医院? 他还活着?!难道是宁泽霄将自己送到这里的? 话说,主角人呢? 温以稷勉强挪动自己的后脑勺,发现自己的手臂上正打着点滴,而心电监护仪规律的噪音还在病房内不断传响,“滴——滴——” 男人面上浮现出痛苦的神情,这台机器真的好吵啊,能不能来个人把它关了。 温以稷受伤了也不老实,他在狭窄的病床上翻身,手撑在被子上,居然想要起身将响个不停的机器关掉,却突然感受到被子的另一侧传来一阵重力。 男人疑惑不解的看去,发现也穿了一身病服的宁泽霄正趴在自己的床边睡觉。 主角?怎么在这里? “咔嚓……” 病房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管家跟着医生走进屋内,他们边走动边交流病人受伤的情况。 “医生,我们家少爷大概多久才能醒过来……” “大概是这两天内。” 说话的管家意外发现床上半靠坐着的男性,连口中的话都忘记了说。 “管家。”温以稷看着情况并不好,嘴唇还有些发白,但他脸上仍然挤出一个微笑。 “少爷,你终于醒了,我们都非常担心你!” 管家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泄露自己的情绪,他快步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温以稷,在对方背后垫了一个柔弱的枕头,还贴心地为对方倒了一杯温热的葡萄糖水。 “谢谢。” 温以稷喝了水,干裂的嘴唇总算有了点颜色,说话的声音也不那么干哑了。 医生在一旁替男人检查身体,发现对方身体恢复的不错,叮嘱几句又转身离开了。 “管家,你刚才说了‘我们都很担心你’,除了你还有谁担心我?”温以稷回过神来,开始深究管家方才无心泄露的秘密。 他眼神一瞟,不动深色地落到趴在床边睡觉的宁泽霄身上。 管家面上露出无奈的表情,但还是配合的说道:“您没有猜错,宁少爷也非常担心你,他刚醒来没多久便闹着要来见你,他宁可趴在你的床边睡觉,也不肯回到自己的病房里面休息。” 他不知道二人车祸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让一贯冷淡的宁泽霄对温以稷产生执念,真的非常奇怪。 “是嘛……”男人的话音忍不住飘起来,他的嘴角也不可遏制地翘起,心中一阵窃喜。 想必当时自己的牺牲精神在宁泽霄的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况且他还发现了宁家夫妇的不对劲,对方现在应该对自己感恩戴德,恨不得供着自己。 第24章 温以稷得意洋洋:这根金大.腿已经被他紧紧抱住了! 他弯起眸子,含笑的眼神落在青年的头顶——小样,这么充满魅力的我还不能迷死你?! 管家又说:“如果当时不是宁少爷强撑着一口气用您的手机打电话给我,我也不能凭借您的手机定位找到受伤的你们,更不能及时送你们到医院。” 管家回想到当时染着鲜血的场景,眼睛下意识闭起,又是一声长叹:“医生说当时再晚一点,可能您就要……” 他没有将最差的结果直接说出来,但男人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仅是您,就连宁少爷也是一身的鲜血,他的情况也跟您差不了多少。” 温以稷的视线重新落在宁泽霄的身上,嘴角的笑意渐渐淡去。 现在想来,他还不知道主角到底是怎么打赢雨中白衣的?又是如何硬撑着一口气打电话给管家让他及时去救自己的。 男人的眸子颤动几下,他突然感觉自己的一番“牺牲”并没有让宁泽霄对自己产生多么大的感恩,反倒是自己还要谢谢对方的大恩大德。 如果不是他舍命救我,可能自己的尸体早就凉了吧? 第18章 温以稷面上出现纠结的表情,他沉默了一会,最后选择将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通通丢出自己的脑子里。 算了算了,他们都在养伤,也不用着急花费时间去捋清这些杂事。 反正人还在,想要怎么补偿都还有大把时间呢。 “话说,车子上的监控有拍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吗?”温以稷又主动问起另一件事情。 他突然有点好奇汽车监控会不会拍下闹鬼的视频。 “没有。”管家在谈论这一件事的时候掩饰不住自己心中的疑惑不解。 “汽车的闭路监控只拍到大雨,摄像头非常模糊,根本拍不到东西。”天气影响了拍摄效果。 “那道路监控呢?”男人知道管家绝对有这种背景人脉。 “当时的道路监控刚好在几天前坏了,也没有拍到车祸的具体视频。”管家一边说着,一边心里忍不住发毛。 雨天、刚好损坏的道路监控、车祸……如果这不是一场意外,只怕对方用心不善。 “少爷,需不需要我派人去详细调查一下?”他站直身体,眼神认真冷静的看向温以稷。 “不用了。”男人拒绝道。 如果真的是什么人用心不轨就好了,只怕管家越往下面调查,越会感觉到毛骨悚然。 温以稷摸着下巴沉思:难怪反派有恃无恐,原来早将闭路监控处理好了,也不知道电子设备会不会拍到他们的身影? “我们这几天先休养生息,其他的事情先不用去管。” 管家应到:“嗯。” 说完其他的事情,温以稷又垂眸看向宁泽霄,发现对方趴在自己的床边睡觉的时候并不安分,不时乱动几下,无意间露出还贴着医用胶布的手臂。 男人的眉宇忍不住皱起,他朝着管家吩咐:“管家,你让护士再搬一张床到这里。” 既然宁泽霄想守着自己不想离开,也不必让他睡床角不是吗? 主角的身体健康可是非常重要的保障。 管家顺着男人的目光看向蜷缩成一团的宁泽霄,面上露出欣慰的表情,少爷真的变了不少,居然还知道关心其他人了。 “好的,我现在去让护士拿支架床过来。” 管家离开病房。 过了几分钟,护士拿来可移动的小床。 男人靠坐在病床上,他静静看着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刚刚苏醒的身体还带着些许疲惫,困意去而复返。 年纪小的护士见病床上坐的病人颜值出众,娇俏的脸上忍不住泛起一阵红晕。 天呐,这个病人长得也太帅了吧,跟明星艺人的长相有得一比了! 护士强压下内心的雀跃,冲着病人微笑点头,然后才记起自己需要做的事情。 她发现睡在床边的人身材高挑,穿着的病号服还很宽大,估摸着应该不重。 护士便想自己一个人抱着对方上去,不料被床上坐着的帅哥制止了。 “你……你不用抱他上去,让刚才吩咐你的人过来抱他,他这人体重不轻。”温以稷急忙劝说对方放弃这个心思,又说服对方去外面叫来管家帮忙。 护士以为对方在关心自己,脸颊不由得飞起两道红霞,被温柔礼貌的帅哥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好。 她冲着温以稷点头,然后转身出门喊人去了。 温以稷也松了一口气,要是对方不小心摔到主角就不好了,毕竟对方是受了伤后还要硬趴在自己床边守着自己的好人。 男人仿佛完成了什么重大的任务,放纵自己靠在柔弱舒适的枕头上。 在这段空余的闲暇时间里,他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管家离开病房的时候,受伤的二人躺在一.大一小的病床上安静入睡。 窗外的月光轻轻撒进几缕,落在地上,满室清幽,伴着二人一同入眠。 良久,闭目的青年突然动了一下指尖,他慢慢睁开眼,视线汇聚到一点。 现在几点了? 他捂着脑袋缓缓坐起身,意外看见不远处熟睡的温以稷,散漫的心思顿时精神了。 宁泽霄低头,发现自己的身上居然盖了一床雪白的被子,还有莫名其妙出现在他身下的折叠床。 他肉眼可见的呆愣了一秒,迟疑的视线最后落在温以稷的身上。 男人睡觉的时候非常安分,两只手乖乖压在被子上,好似整个晚上都能保持同一个动作。 宁泽霄回想起自己执意闯入男人病房时管家的无奈,这位管家对自己充满了善意和尊重,但他对待自己时远没有对待温以稷时的耐心细致。 所以,宁泽霄可以大胆的推断出自己身下睡的床以及身上盖的被子都是某个人醒来后吩咐管家做的。 他推测出温以稷醒过一次后,一直压.在他心口的大石头终于挪走。 整个人轻松不少,又重新躺回床上,同温以稷当病床领居。 宁泽霄借着月色安静的打量着温以稷的侧脸。 男人的侧脸如同精雕细琢的艺术品,线条流畅而优雅,一对眸子紧紧闭合着,整个人多了一种柔和的气质。 “有的时候……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无权无势,又没有光明的前途,别人都无视或轻视我,只有你傻愣愣的想要跟我结婚。” 青年自言自语,说话的语气低落,浅棕色的眸子也在难过的垂着。 “但经过这一件事情,我想明白了,你这个人挺好的,我想……” 宁泽霄语气一转,白净的脸上浮现出一道红晕,他决定做一件非常重大的决定。 “想……跟你当朋友。” 青年最后的呢喃伴随着他坠入梦乡,窗外的月亮缓缓西坠,点缀夜空的繁星也一颗接一颗地失去了光芒,仿佛是飞进了他的梦中。 一.夜美梦过后,天亮了。 早晨,阳光透过天际的薄雾,洒在漆黑的大地上,将沉睡美梦中的万物唤醒。 “少爷,你醒了?” 管家拿了早餐过来,一开门便看到苏醒过来的温以稷坐在床上发呆。 男人闻声看向门口,他冲着对方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小声回应道:“早啊,管家。” 管家发现邻床的宁泽霄还没睡醒,心中了然,走路的脚步下意识轻了不少。 他将自己带来的淡口粥品放在温以稷的床上桌,一二三四五,他一共煮了五种口味的粥。 “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吧?” 男人看着管家填鸭似的投喂,忙不迭替自己这几天的体重捏了一把汗。 管家开口解释道,“里面不止有您的早餐,还有宁少爷的。 由于我不清楚宁少爷喜欢喝什么口味的粥,便一次性多煮了一些。” 他将有代表性的粥品全都煮了一份,希望其中有宁少爷喜欢的口味。 温以稷恍然大悟,原来是管家担心自己煮的粥不合宁泽霄的胃口,他实在是太细心了。 当即为管家解答道:“泽霄最喜欢喝小米粥,而且口味要甜一点的最好。” 这些都是小说里描写过的细节,所以他记得很清楚。 主角的母亲是南方人,口味喜甜,主角从小受到母亲的影响,也喜欢吃偏甜口的菜肴。 这一点可以从他做饭的那晚宁泽霄主动提及想吃咕噜肉得到证实。 醒了但是听到二人聊到自己,为了避免尴尬而故意装睡的宁泽霄:“???” 他保持着背对着二人的姿势,两眼疑惑地睁大。 温以稷怎么会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口味的东西? 难道是因为之前他让对方做了咕噜肉,所以对方猜到了自己喜欢吃甜口的东西? 不对,温以稷还特地强调了小米粥,他从没跟对方说过自己喜欢吃小米粥?! 第25章 宁泽霄呆呆的目视前方,他的面前是敞开的窗户,窗外的天空呈现出柔和的蓝色,偶尔有几朵白云悠闲地飘过。 他心中的疑惑像是一团毛线,乱七八糟的,找不到思路下手。 那边,管家听到温以稷给出肯定的答案,忍不住侧目,“少爷什么时候调查宁少爷的个人习惯?” 为什么他对此一无所知呢?还是说少爷假借了他人之手? “额……”男人一时炫耀心理居然将原著中宁泽霄喜欢吃的东西说了出来,此刻不免有些尴尬。 要想个合适的理由搪塞一下啊。 他装作无事地挠了挠脸颊,解释道:“泽霄之前让我做了一道咕噜肉给他,我猜想他应该是喜欢吃甜口的食物,况且他还在读大学,应该跟其他的小孩子一样喜欢喝奶茶、吃蛋糕这一类的食物。” 温以稷合理的解释和推断顿时让僵持的气氛缓和了下来。 管家配合地点头,没想到对方如此细心,观察到了生活中的许多细节。 自家少爷真的变化不少。 “既然如此,少爷,你中午想要吃点甜口的菜品吗?算是陪宁少爷一起。” 自食恶果的男人面上扬起配合的笑容,他点头道:“好啊,我也偶尔想要尝尝新奇的菜式。” 他语气一转,“不过,因为我们两人都还躺在病床上,吃的东西最好清淡一些。” “明白。”管家点头,他肯定会特别注意这一点。 “你先去忙吧。”温以稷开始赶人,他要吃早饭了。 “我先下去了。” 开门声响起又落下,屋内只剩下醒着的温以稷和装睡的宁泽霄两人,周围格外的安静。 温以稷轻松唬过去对此事并不关心的管家,但他唬不了闭眼装睡的当事人——宁泽霄。 他对对方的怀疑又蒸腾而起。 他感到奇怪的不是对方知道自己喜欢吃甜口的爱好,而是对方怎么会知道他喜欢喝小米粥的事情? 为什么偏偏是小米粥?而不是紫薯粥、南瓜粥呢? 青年满心问号,自己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郁结地闭眼又装睡。 直到管家起身离开,他才小幅度的转动身体,故意装出一副即将要醒的模样。 第19章 温以稷刚吃完自己的早餐,才发现睡得比自己还早、起得比自己还晚的主角终于要起醒了。 “宁泽霄,你醒了?”他问道。 “嗯。” 青年低低的应了一声,他抬手伸了个懒腰,像是一只慵懒的小猫在活动筋骨,整个人看起来还有点迷糊。 男人看完全程,他的视线不自觉往向下瞟,发现病号服下藏着一截纤细的腰肢,不免又担心起对方的身体健康来。 “话说,你的身体没事吧?” 看起来这么消瘦,他一胳膊就能抱住这腰,看来自己平时应该哄对方多吃一点,不能挑食。 宁泽霄听到男人对自己的关心,心中的怀疑暂时丢到了一边。 他换了一脸认真的神情,回应道:“我没有事,但你比我严重多了。” 宁泽霄还记得当时男人挡在自己的身前,用后背硬生生抗下雨中白衣的攻击,然后一身鲜血涌流的凄惨模样。 不得不提,温以稷两次失血晕倒都吓到了他。 “当时是当时,现在是现在,我现在的身体素质可好了!” 温以稷当着宁泽霄的面缓缓抬起手臂,动作似乎带着一丝刻意的迟缓,仿佛在为接下来的动作营造一种仪式感。 他的手指轻轻勾住衣袖的边缘,稍微用力,袖口便开始缓缓上移,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洒在他的身上,为他勾勒出一层柔和的光晕,也让那原本就充满力量感的胳膊更加引人注目。 他可比主角壮实多了。 宁泽霄看到此景,嘴角忍不住翘起,眸中也多了几分喜色,但他没有给对方留有过多卖弄的时机,选择直接揭穿真相。 “你知道你睡了几天了吗?你足足睡了三天。”他一天便醒了,后面的时间都在等待对方。 “什么?我居然睡了三天了?” 温以稷得知消息后忍不住瞠目结舌,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迟钝了一秒。 管家并没有告诉他啊!亏他还以为自己只是昏迷了一下午就醒了,原本还在为自己健硕的身体素质而沾沾自喜呢! 温以稷颇有些尴尬地摸耳朵,幸好他刚刚对主角早睡晚起的嘲笑话没有说出口,不然丢死个人了! “看来,你接连三天会见周公还是有好处的,毕竟你现在的身体恢复得不错。” 宁泽霄冲着男人打趣了几句,然后起身到卫生间梳洗。 温以稷:“???” 男人满心疑惑。 主角不是一贯冷静无趣的吗?为什么会主动跟自己开玩笑? 他睡觉的时候也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不会有人把主角取而代之了吧? 想不明白的男人从宁泽霄进去洗手间再到出来都还深深的陷在方才的片刻震惊中。 “我饿了,咱们早上吃什么?” 青年坐回到自己的小折叠床上,两只浅棕色的眸子带着清澈的眼神直直盯着温以稷,他身上的病号服由于宽松且没有及时整理,导致领口歪斜,露出月匈前大片细腻的肌肤。 他想看着温以稷在自己面前露出马脚,暴露对方对自己的关心,所以故意这样问的。 温以稷闻言,眼皮一跳,他方才在管家面前的失误可不能在心眼子贼多的主角面前再来一次。 这位可不是好糊弄的人。 男人抬手一指自己桌上的各类粥品,对青年含糊的说道:“管家不知道你的口味,担心你吃不习惯,所以多煮了几款口味的粥,你随便挑一碗拿去吃,或者将这些东西都吃了。” 毕竟浪费粮食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青年:“……” 对方难道将他当成猪了吗?自己怎么能一口气喝完四碗粥? “我也喝不了那么多,还是随便挑一碗吧。”宁泽霄低声的说。 他先是溜下床铺来到温以稷的床前,然后从他的床上小桌找到自己喜欢喝的小米粥,还没来得及拿走就被男人握住了手腕,然后被按在对方的床边。 宁泽霄:“???” “咳……”温以稷故意咳嗽一下,他的视线总是不自觉飘到青年大开的领口上面。 顶着宁泽霄疑惑不解的视线,他主动解释道:“你的床上没有桌子,倒不如直接坐在我这里吃吧,反正我的床大容得下你。” 正打算端了粥去对面桌上吃的宁泽霄也没有直接说清自己本来的意愿,他点了点头,赞同的说道:“好吧。” 青年坐在床边拿着勺子便开始喝粥,而坐在床上的男人却有些不自然起来,他的眼神闪烁,手掌下意识握紧,像是极力在忍耐着什么。 温以稷忍了几秒,最后还是被自己的强迫症打败,他主动提醒对方:“你的领子歪了,我帮你整理一下。” 青年咬着勺子,茫然了一秒,而男人的手臂正好穿过他的脖颈,替他细心的整理歪斜的领口。 温以稷见领子终于正了,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对他来说,真的非常难以克制去做这种事情。 在现实里,他的妹妹温以曌小时候也是经常歪着领子,姑娘家家竟然也不知道整理一下仪容仪表,最后还是被他按着强行整理才恢复正常。 “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还喜欢咬勺子?”温以稷见主角露出一副懵懂可爱的样子,他的嘴角不知不觉开始上扬,那笑容起初是浅浅的,只是嘴角的一丝不经意的弧度,但很快便逐渐扩大,变得愈发明显。 “我才不是小孩子!”被调侃的青年耳根一红,故意侧过脸,端着自己的碗改换了一个方向继续吃。 他饿了快一天,差点就成饿死鬼了。 窗外的风忽然卷起了两侧的窗帘,雪白的帘子在半空中摇曳生姿。 眼中含笑的男人敏锐的意识到冷空气来了,见宁泽霄浑身上下就穿了两件单薄的衣服,便主动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对方的肩膀上。 宁泽霄:“?” 他怎么感觉男人今天有点怪怪的? 温以稷坦然的解释:“我担心你被冻到了,毕竟以你现在的身体素质,极有可能一病就起不来了。” 青年默默端走了他的饭碗,他坐到病床对面的桌子上继续吃饭,不想回应男人的话。 怎么会有人对大病初愈的人说你有可能一病不起的话呢?到底是谁躺了三天都没有醒过来? 男人第一次见到宁泽霄用这样的方式跟自己斗气,跟闹矛盾的小媳妇一样,委委屈屈又舍不得反击,不由得让他的眼睛弯了起来。 有点……太可爱了。 渡过了早晨,又迎来中午的烈日当空。 温以稷身体不便,不宜起床运动,宁泽霄便主动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对方的床头,手握锋利小刀给对方削苹果,苹果皮长长的垂下。 第26章 “你很喜欢吃苹果?” 青年抬起一只眼睛主动瞥了温以稷一眼,他想不到男人竟然一刻也闲不下来,居然还要使唤自己给他削苹果。 “挺喜欢的吧。” 温以稷靠坐在床头,心安理得的享受主角为他提供的无偿服务。 拜托,能让一本小说的主角为你削苹果这件事超级酷的好不好?他肯定是小说里第一位能享受这种服务的角色! “吃点水果对身体好,你要不要也来一点?”男人拿到削完皮的苹果还主动询问削苹果的劳动力吃不吃。 以他对主角的了解,对方喜好甜食,对于这些香甜的水果应该是不会拒绝的。 “好。” 于是削了皮的宁泽霄又将苹果一分为二,一人一半拿着半颗苹果便开始啃。 二人吃完苹果,敲门声恰好响起,“扣扣……” 管家走进病房,他的身后跟着一位身穿警服的成年男性。 “少爷,这位是穆深荣,穆警官!他专门来调查车祸一事。”管家主动为温以稷介绍道。 “你好,温少爷!”穆深荣同病床上的温以稷点头示意。 “穆警官?”一道惊诧的声音响起,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穆深荣巡声看去,发现屋里不仅有面生的温家少爷,还有一位意想不到的朋友,“泽霄?你怎么会在这里?” 宁泽霄刚刚收拾完削苹果的东西,去洗手间洗个手的时间,没想到一回来便撞见了故人。 温以稷的眼神在两个人的身上来回瞟,他渐渐眯起眼睛,主动发问:“你们……认识?” 男人的眼里闪烁着不安的光。 “我跟泽霄是在一个月前认识的,那个时候他的父母不幸……”穆深荣没有直说他人的伤心事,话音一转,直接说道关键点上,“我刚好是处理那起案件的负责人,我们就是在那个时期认识的。” 青年感受到对方的贴心,配合地点头:“穆警官说的没错。” 他还是从穆警官那里才得知‘过度信任’这个专业的心理学术语,之后,当他父母的案子被法院判定为意外事故时,穆警官还专门在法院门口等他,给失魂落魄的他送了一瓶饮料,安慰他要往前看,并且要尽快振作起来。 如果不是穆警官的劝告,宁泽霄当时也不可能早日走出阴影,并找到一份兼职赚钱养活自己。 温以稷看到此情此景,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他敏锐注意到宁泽霄眼底携带的点点笑意,两只眼睛恨不得瞪成茶盏大小。 他好不容易才跟主角成为了过命的好兄弟,为什么要突然冒出一个“第三者”?!!他才不想让原著中对主角产生深刻影响的男配夺走了自己在宁泽霄心目中的所有注意力。 不行!千万不行! “咳咳……” 突然响起的一阵咳嗽声吸引对视两人的注意力。 不明所以然的管家看到温以稷咳嗽了起来,心中不免着急,担心男人的身体又出现了什么问题,忙不迭询问:“少爷,需要我现在叫医生过来做检查吗?” “不用,我没事的。你先去忙其他事情吧,我有需要会叫你。”男人示意管家先行离开。 管家见温以稷没有继续咳嗽便松了一口气。 “好的。”他冲着对方点头后转身离开病房。 温以稷正视穆深荣,眸子微微眯起,他说道:“穆深荣警官,你需要了解什么事情可以尽管询问我,我爱人宁泽霄身体不适,可能对当时的事情没有什么印象,但我保证知无不言。” 他故意将“爱人”两个字重读,刻意强调宁泽霄现如今跟自己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第20章 “你们两个人……居然结婚了?” 刚刚得知此事的穆深荣根本止不住自己心中的震惊,他的眼神在温以稷和宁泽霄二人身上来回徘徊。 没想到,一个月前还沉浸在父母失事中的年轻青年已经跟其他人结婚了? 这速度……未免太惊人了些。 站在他对面的两个人全都穿了清一色的医院病号服,怎么看都像是刚刚一起经历过一场严重事故后送医的病友。 穆深荣迄今还清楚的记得宁家夫妇车祸一案被法院判定为意外案件后不久,法槌落下的敲击声还在他的耳畔回响,他站在观众席上看到了情绪崩溃的宁泽霄。 年轻人的身边没有陪同的亲属,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眼泪大颗大颗滚落脸颊,无声地哭泣最为痛苦,让看到的人无一不心疼。 穆深荣心中不忍,据他了解对方没有其他亲戚,父母离世后,家里只剩他一个人,于是他特地离开一趟,去外面的小商店买了一瓶饮料,在散场的时候送给对方并安慰了几句。 所以,眼前的这位“温以稷”到底是怎么跟宁泽霄认识的? 莫不是他见对方刚丧双亲,长得好看,便仗着对方情绪敏感的时间段乘虚而入? 穆深荣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坐在床上躺得心安理得的温以稷,又看了一眼乖乖站在一旁的宁泽霄,默默在心里给男人添加了一张“欺凌弱小”的标签。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列为“犯罪嫌疑人”的温以稷坐在床上,他看着面前的穆深荣,语气里带着挥之不去的炫耀。 “是的,我们结婚了,而且是已经在民政局领了结婚证的那种。” 你识相的话就别跟他抢主角了。 穆深荣面色稍微一黑,他隐约感觉到住在单人病房里的有钱人在拐着弯炫耀宁泽霄是他刚拿到手的玩具,语气里没有一点珍爱对方的迹象。 他严重怀疑这人到底是怎么跟宁泽霄结婚的?真的不是因为心怀不轨? 看到警官便下意识站着的宁泽霄局促不已,浅棕色的眸子正闪烁着疑惑的光,他怎么感觉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氛围不太对? 话说,温以稷到底在干嘛?为什么要说出这种奇怪的话?难不成是前几天失血过多的时候不小心把脑髓也撒了一些? 莫名感觉现在的他有点像一只正在开屏的雄孔雀。 三人心思各异,空气意外凝滞了一秒。 “咳咳……”最先反应过来的穆深荣故意咳嗽了几声,他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情,又想起正事。 他只是过来调查案子的,并不是干涉家长里短的居委会成员,对温以稷的看不惯只能暂时压.在心底,还是等下一次跟宁泽霄见面的时候,他再拐着弯提点一下涉世未深的青年吧。 穆深荣下意识挺直腰板,转眼说起了正事,严肃认真的问:“我这一次过来其实是来调查你们行车出事的全部经过,希望你们可以将自己知道的情况毫无保留的告诉我。” 一听到对方是来调查车祸的发生经过,温以稷和宁泽霄默契对视一眼,双方均看到了对方眼底“不要细说”的意思。 二人第一次在某一件事情上展现出惊人的默契。 “这一件事……”宁泽霄在盘算着要如何糊弄过去,毕竟这种涉及灵异传闻的事情并不适合告诉其他人。 一旁的温以稷主动接过话题,“我们开车的时候因为某些事情在马路上停车了,下车后忽然有辆车从我们身后开来,我们两个当时忙着谈话并没注意到后面的情况,结果不小心被撞道了,更可恶的是撞人的司机还开车逃跑了。” 他说话时情绪愈发激动,声音也逐渐提高,仿佛内心压抑着一团炽热的火焰,随时都要喷薄而出,眼神中满是认真和急切,就好像他真的亲身经历了那种被撞的惊险场景。 温以稷一边糊弄穆深荣,又一边在心底笃定哪怕对方对自己的一番说辞会产生疑惑,但他根本找不到任何反驳自己的理由,毕竟行车记录仪和道路监控都发挥不了作用,找不到他口中的肇事司机,对于案件的判断仅能依靠自己的口述信息。 “你们只是被车撞了?”穆深荣对男人的一番解释果然产生了怀疑,他侧脸看向宁泽霄,想要从自己信任的人身上得到真实的答案。 “是……是的。”青年配合地点头。 撞鬼的不科学事件本就很难在明面上说出来,更何况宁家天师传承的事情也不能透露给外人,而且他也不能让无辜人卷进灵异志怪的事情当中,只能选择欺瞒。 抱歉。 “万幸的是我们都平安无事,只是在医院休养了几天,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但仔细回想这件事,责任出在我们自己身上,我们本不该在雨天擅自下车,更不该站在马路上,这是极不安全的行为。” 温以稷一边说着,一边自责地用手扶住额头,此刻他仿佛化身成了交通安全的义务宣传员,语气中满是懊悔。 那种痛心疾首的神情,让人印象深刻,仿佛能透过他的表情感受到他对这次事件的深刻反思。 知情.人宁泽霄看到男人出神入化的表演,都忍不住想给对方颁发一座奥斯卡小金人,实在太会演了! 第27章 下一秒,宰相肚里能撑船的温以稷居然“不小心”将自己选择放过撞人司机的真实理由说了出来,“更可恶的是,那天的行车记录仪因为天气发挥不好,连撞我们的汽车都没拍清。” 穆深荣配合地点头,他更相信男人最后说出口的理由,但是他仔细复盘整件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还有一点不是很明白。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下车的时候应该是在下大雨,你们是因为什么事情才会选择一起下车?” 穆深荣不是随便糊弄的傻子,他联系事发前后,立刻揪出了这一条不合常理的线索。 “因为那个时候我们吵架了。”宁泽霄顺着温以稷给的命题继续编下去。 “吵架?”穆警官侧目,在感情上发生的矛盾和摩.擦倒是有可能驱使情侣双方做出一反常态的事情。 “可以将你们当时争吵的原因说一下吗?” 穆深荣在做调查工作时,任何事情都会询问得非常详细,甚至拿出笔记记下自己获得的每一条信息点,也不担心拿到的线索是否重要。 宁泽霄接触过穆深荣几次,知道对方办起事来都是井井有条、一丝不苟,但温以稷不知道对方的办事风格,他第一次见到如此纠缠不休的人,自己都快演成一个傻子了,对方居然还不肯放弃。 “怎么,穆警官也想听听我们夫夫之间的私密话题?”男人说话的语气带上了些许的不悦。 宁泽霄用不赞成的目光看向男人,温以稷立马收起不爽的气焰。 男人敢伸敢屈,在主角面前丝毫不在意自己的面子,他赔罪道:“抱歉,我只是突然想起那位撞了人还跑路的司机,心情有些不开心,还请穆警官不要在意。” “穆警官不要在意他刚才说的话,我们只是回来的路上因为日后回不回宁家住的问题产生了争执,其实现在想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宁泽霄从善如流的解释道。 这个理由也不是瞎扯,他们回来的路上确实商讨过这个问题了。 “原来如此,”穆深荣终于相信二人的说辞,他合上手中记载所用的本子,替民政局的同事叮嘱两位因为一些小事闹矛盾的年轻夫夫。 “两位既然选择了结婚,以后便是要同担风雨,生活上的小摩擦数不胜数,但是咱们不能一味的上头,还应该为以后的生活考虑,如果你们真的生气,更应该给彼此一点思考的空间,等冷静下来之后再思考如何应对,而不是将车停在马路上……” 温以稷和宁泽霄听穆深荣讲了半天的婚姻心得,一位不时点头,另一位直接左耳进右耳出。 直到穆深荣离开,二人才默契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意思。 宁泽霄坐在椅子上两手环抱,他倒是有一些问题想要询问温以稷,现在没有其他人,他也不需要拐着弯打探对方的口风了。 “你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难道不害怕吗?” 他经过刚才一事,发现对方也在刻意隐瞒撞鬼的事情,但他自己是因为宁家天师的原因,外加不想穆深荣卷入此事的双重因素,而温以稷想隐瞒这一件事又是出于什么考虑呢? “这种事情?”男人揣着明白故意装不懂。 他摸了摸下巴,给出截然不同的回答:“我是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因为车祸被警察‘叔叔’审讯的情况确实是第一次遇到,但我相信穆深荣警官是个好警官,应该不会冤枉好人吧?” 青年两眼一眯,嘴角下意识抿紧,对于男人的不配合感到不开心:“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一件事情,不要插科打诨。” “你……真的想听我说实话?”男人小心翼翼地看向宁泽霄,说话的语气却带着浅浅的笑意。 宁泽霄:莫名感觉到了一阵不好的预感。 “我当时真的好害怕啊!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鬼这么可怕的东西,我差点被吓死了,我还挨了一刀,后背上的洞比我的手掌还大,我当时就以为我要挂了……” 温以稷化身一台不知疲倦的芝加哥打字机,蹭蹭得冒出一句句“感心之言”。 宁泽霄:“……” 这个人还是闭嘴的时候比较有魅力。 男人面上的笑容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展,他主动问:“你现在满意了吧?咱们一人提问一个问题,谁也不吃亏,现在该轮到我问你问题了!老实跟我说实话,你当时是怎么打败雨中白……那鬼的?” 他差点就顺口将雨中白衣的名字说了出来,幸好他反应及时改了口。 宁泽霄闻言,沉思了一秒,他又想起当时发生的事情,“你受伤昏迷过去后,我一心想着带你离开,突然感到一股热流在我的心中划过,下一秒,我便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 “这是你突然变成长发的原因?”温以稷回忆当时发生的情况,还有不少细节等着他去了解。 青年点头:“嗯。” 温以稷继续问道:“我第二次昏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的亲人……” 男人说出口的游戏规则,一人提问另一位回答交替进行,结果他自己却打破了这个规则。 宁泽霄也不介意:“你说的对,他们不是我的父母,只是冒充我父母的鬼祟。” “你当时没被骗吧?” 温以稷只能说雨中白衣这一招出得很绝,站在主角面前的是最思念且再也见不到的亲人,它这是在逼着主角亲手将日思夜想的人杀死,实在太险恶了! 第21章 “其实一开始我也发觉不对劲,但我不想去细想其他的事情,因为我实在太想念他们了。” 宁泽霄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他缓缓地低下头,双手无力地垂在身旁,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痛苦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让他无法呼吸。 温以稷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难过的对方,所有的词语在这一刻都好像苍白无力。 下一刻,青年抬起脑袋,眼眶微红却没有哭,“你当时的话点醒了我,我随便提问点我小时候发生过的事情,他们一个也答不上来,” “然后呢?” “然后在神秘力量的支持下,我击败了那头怪物,但也因为精力耗尽昏倒了过去。” “神秘的力量?”温以稷抓住了对方话中的关键词汇,墨色的眸子来回转动几下,难道是原著中提到的天师血脉? “……我也不太清楚,”宁泽霄低头深思。 说句实话,他到现在也没想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会获得充沛的力量,又是为什么变成了白发灰蓝色眼睛的模样,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在做梦。 “你以后还是不要那样做了,按照你家天师秘法的指引一步步提升才是正道。”男人正襟危坐地叮嘱。 “为什么?”宁泽霄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他像是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因为……”温以稷心思一动,他总不可能跟宁泽霄说他看过原著,知道这种爆发的方式会消耗使用者的阳寿,所以让对方不到危机时刻千万不要使用吧。 “你不是说用了之后体力下降得很快吗?我突然在想……这就好比一个弹簧,一下子被压缩到极致,然后瞬间弹开。这种突然增加又突然失去力气的方法,会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什么‘反弹’呢?” 他已经在尽力拐着弯提点对方了。 “嗯……”宁泽霄垂眸沉思了片刻。 心思机敏的他经过一番心理考量,最终相信了对方的好意提醒。 “我会记得你方才的这一番话。” 温以稷说的不无道理,比喻也非常形象生动,他确实不能过度依赖这一种方式。 “行。”温以稷见主角开窍,顿时松了一口气,眼中也浮现出喜色,他感觉自己的提点已经到位,能不能领悟就全看主角的本事了。 就在男人准备功成身退的时候,宁泽霄突然来了一句话直接将温以稷整宕机了。 “现在轮到我问你问题了吧?” 男人:“???” 温以稷想起方才还是自己主动提出的游戏规则,不免摸了摸自己有些慌神的脸颊,硬着头皮问道:“你……你有什么问题吗?” “其实我在拨打电话请求支援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你手机通讯录上的备注。”宁泽霄斟酌着问话的语气,他也想趁现在跟温以稷问清楚一些事情。 温以稷的手机通讯录里有两个标记星号并且置顶的手机号,其中一位是管家,而另一位的备注是“我的人”。 当时情况紧急,他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细想这会是谁的手机号。 “备……备注?”温以稷的后背开始冒冷汗,莫名感觉到一丝危险,他应该没有做什么奇怪的备注吧? “嗯,”青年郑重点头,浅棕色的眼睛里带着认真,他说道:“当时情况危机,我点进去后也是不小心看到的,你应该能理解当时的情况,对吧?” “哈……”男人干笑几声,口是心非地说道:“可以理解的。” 第28章 我不能理解!为什么主角打电话找人不用他自己的手机,还拿我的手机找人? “我看到你的手机通讯录中有一条名为‘我的人’的备注,所以我想问一下这肯定不是我吧?” 宁泽霄其实想问这个问题已经很久了,现在总算被他抓住机会,可以当面质问当事人的意思,他听过对方用这个词语来形容自己,但他清晰的记得自己并没有给过对方手机号码。 “这个……”温以稷瞪着两只无辜的眼睛,他也不知道自己如何回答对方。 总不可能如实告诉对方:这一条备注其实是你的手机号,而你的手机号码是我特地找人拿来的。 主角都说这备注肯定不是我了,那他怎么说? 温以稷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 宁泽霄自认为善解人意的开口:“我不在意你之前喜欢过谁,毕竟我们两个的婚姻关系也只是协议结婚,你大可将事实告诉我,我也不会生你的气。” 他一早便知道温以稷主动要求同自己结婚肯定是带有什么目的,如果对方真的有喜欢的人,他自己也同意将温家少夫人的位置拱手让人,并主动跟对方签署离婚协议,反正宁家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 “我没有……”男人弱弱开口,他才没有喜欢其他人!可是他也不知道怎么跟宁泽霄解释这一条备注的意思。 宁泽霄看到男人脸上纠结的表情,不相信温以稷的一家之言,他眯起眸子,表情明显在说你肯定藏着什么人。 说话的语气带上了认真:“我们已经是过命的交情了,你难不成到现在还不相信我?” 青年突然感到有些受伤。 温以稷挣.扎了几秒,既然对方那么想要从自己的口中得知一位被自己刻意隐藏起来的金丝雀,倒不如随了对方的意。 “好吧,我说实话,”他叹了一口气,最终向宁泽霄屈服了。 “我其实喜欢一个人,但我不可能和她在一起,我知道我如果跟她结婚,她一定会被其他人指责和欺负,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跟你结婚其实是一个借口,目的就是为了让其他人不要怀疑到她的身上。” 温以稷饱受自责地阖上眼睛,他也不知道自己运用了现世时听到的哪一个狗血豪门故事,目的就是为了遂了主角的心意,让自己成功变成一位富有心机的豪门男性。 主角,万一他名声受损都是因为你! “原来如此,”宁泽霄满意地点头,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都解释得通了。 温以稷是为了保护他的小情.人,所以选择跟自己结婚,又为了安慰被迫结婚的自己,主动帮自己解决宁家祖宅一事。 难怪对方在结婚之前明确表明不会跟自己发生.关系,原来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如果只是因为这种原因的话,我并不介意给你的小女朋友当替身,”宁泽霄重新看向温以稷。 经过雨中白衣一事,他对男人的好感骤增,他们现在算是过命的交情了,他也愿意做一些事情来报答主动替自己挡伤的温以稷。 “嗯……” 男人此刻的心情不好,连回应的声音都带着沉闷不乐。 他想不明白了,主角的身份光环多么的厉害,为什么宁泽霄会想着给别人当替身呢? 不知道温以稷心理活动的青年并没有多想,他只是将温以稷此刻的心情不愉当成了将剖析心意后的失意,估计他又是想起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对象吧。 “对了,你受伤后我怎么没有见到你的女朋友专门来医院看望你呢?”宁泽霄开始主动关心对方情侣之间的感情联系。 温以稷嘴角抽了抽,他可以跟主角澄清自己根本没有对象的这件事情嘛? 答案是不行的,男人撒了一个谎,后面只能用无数的谎用来弥补。 “她出国了,我担心她知道这件事情后特意坐飞机回国,耽误学业,所以没敢告诉她。” 嗯嗯,他的女朋友说不定在某德留学呢,没个十年八年根本回不来。 “原来如此。”宁泽霄也没有多想。 …… “该死的宁泽霄,如果不是他抱上大.腿,莫名其妙跟京圈太子爷结婚,即将落入我手中的房地产也不会在我的眼前白白溜走!” 经过晚会一事,潘平贰的生意一落千丈,因为温氏集团对他名下公司实施的经济封.锁,导致他现在入不敷出,甚至连收获请帖的资格都没有了。 潘平贰坐在沙发上,五官扁平的脸此刻氤氲着怒火,他往桌子上一锤,嘣的一声巨响。 “平日里跟我关系要好的高官见我失势,纷纷跟我断绝关系往来,害得我以前贿赂用的钱财酒水全部打水漂了!” 又是一声脆响,玻璃茶几在潘平贰的粗暴对待下直接裂开。 “这一切都是因为宁泽霄!!” 中年男人将自己遇到的所有挫折归罪到青年的身上,他不停地磨砺牙齿,恨不得现在就扒了宁泽霄的皮,再抽了宁泽霄的骨。 “叩叩……” 敲门声突然响起,打断了潘平贰的思路。 秘书将办公室的门打开一条小缝,露.出半张脸:“老板,楼下来了一位客人说要见你。” 正在气头上的潘平贰见自己的手下如此不识眼色,登时火冒三丈,难道对方没看见他还在生气吗?为什么偏偏要这个时候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门?! “你的工资不想拿了吗?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没事不要来敲门,你是没长耳朵吗?!普通的客人也要我去见,你是把这里当成百货大楼了吗?我是你们的董事长,又不是负责处理投诉的经理!!” 可怜的女秘书被中年男人当面呵斥一顿,默默红了眼眶,可她一想起自己的工资,又不得不委屈地同对方解释:“老板,这位顾客自称是桓家二公子——桓晟司,你真的不打算去见见吗?” “什么?”潘平贰的满腔怒火在他听到桓晟司三个字的时候顿时扑灭了。 中年男人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眼,他非常担心自己是听错了,还重新让女秘书重复一遍方才的话。 女秘书扯着嗓子,声音中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激动和愤懑,大声喊道:“对方——自称他是桓家二公子——桓晟司!” 她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狠狠地砸在地板上,恨不得将刚才自己受到的委屈和气愤,当着潘平贰的面一股脑地还给对方。 第22章 喊完之后,女秘书的脸颊鼓鼓的,像是被气得快要爆炸的气球,她心里暗暗发誓,等她拿到这个月的工资,就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再也不来这里受气了。 她已经受够了这种被呼来喝去的日子,受够了这些自以为是的老板,她要离开,去一个能让她安心工作、不用看别人脸色的地方。 “你确定没有听错?”潘平贰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心口,也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 他想不明白京圈上流公子哥桓晟司为什么要专门到自己的公司里面跟自己见一面,明明对方跟温以稷才是同一路人! “老板,那你是打算见还是不见呢?”女秘书霎时有些看不懂潘平贰的意思。 她听过桓家的名声,也知道对方所处的圈子都是他们这些普通人接触不到的,所以第一时间听到消息后找到了潘平贰想要询问对方的意见。 “肯定是见啊!”中年男人现在只想抓住一条希望的绳索让他的公司起死回生,也不管桓晟司此次来找自己究竟所为何事。 潘平贰指着女秘书,大声发号施令道:“你赶紧去请桓晟司过来,再准备上好的茶叶伺.候着。” “好的。”女秘书转身离开。 办公室内,潘平贰看着被自己一拳打折的茶几,莫名感受到了一阵火烧眉毛的急迫,他需要赶在桓晟司到来之前将这里收拾干净! “桓先生,请往这边走。”女秘书脸上挂着迷人的微笑,步伐轻快地走在桓晟司前面。 然而,她的心里却像被一群小鹿疯狂地撞击着,砰砰乱跳,几乎要冲出嗓子眼,她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把从业多年积累的职业素养全部调动起来,强迫自己表现得镇定自若。 虽然桓晟司的颜值算不上那种能和影视剧明星相媲美的级别,但也绝对不算丑,再加上他那显赫的身份背景,这些因素叠加在一起,让女秘书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时,差点就迈不开步子。 她忍不住在心里幻想,要是自己也能像那些言情剧里的女主角一样,凭借这样的邂逅飞上枝头变凤凰,那该有多好啊! “桓家二公子,我们老板就在办公室里面等你。” 殷勤的女秘书替桓晟司推开门,看着男人侧身走进,期间,对方还冲着她感激似地点头回应。 女秘书的脸霎时红了,她关上门,便立即掏出手机搜索起桓氏公司的员工入职要求。 她的下一家公司一定要在桓公子的名下! 第29章 一门之隔,潘平贰和桓晟司第一次见面,略显局促的中年男人看到地位高贵的桓家二公子落座在他的面前,突然感觉自己能拿得出手的上好茶叶也配不上对方。 “桓家二公子,你此次找我所谓何事呢?”潘平贰坐立不安,主动开门见山地询问。 明明他才是主人,却在对方沉重冷静的衬托下像极了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潘平贰,我听说你最近被温以稷制裁了?”桓晟司抬起眸子,目光落在潘平贰身上,仿佛能从对方的神情中读出什么,他的眼中倒影着潘平贰的模样。 潘平贰听到这话,拳头不自觉地攥紧又缓缓松开,他心中怒火腾地一下蹿了起来,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几乎要把他整个人吞没。 然而,面对桓晟司,他却不敢把对温以稷的怨恨说出口,只能将满腔怒火强行咽下,他知道这二位爷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好得可以共穿一条裤子,他才不会傻愣愣的在对方的面前指责温以稷的不是。 潘平贰颇有些不甘心地说道:“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小心冲撞了温少爷的脸面。” “不……”本应跟温以稷站在一块的桓晟司却阻止了对方的垂头丧气,他出声安慰道:“这件事情的错本来就不在你的身上。” 潘平贰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秘密,下意识抬起脑袋,两只眼睛带着疑惑。 “我认为莫名出现在温以稷身边的宁泽霄别有用心,先不提他出现的时间非常巧妙,他的用心更是值得推导,自此之前,我从没听过温以稷喜欢过男人。” 桓晟司摸着自己的下巴,渐渐眯起眸子,说话的语气中透露着一股对宁泽霄的不喜。 潘平贰像是见到了什么非常罕见的事情,心底涌现出一股难以抑制的喜悦之情。 没想到,原本跟温以稷站一路的桓家二公子居然因为该死的宁泽霄主动选择跟自己站在同一边。 “桓先生高见,宁泽霄这个人并不是什么好货色,从他一开始接近温少爷的时候,我就感觉他肯定是别有用心,说不定他就是为了夺走宁家祖宅才故意靠近温少爷……” 潘平贰因为最近公司业绩下降的事情对宁泽霄的讨厌与日俱增,再加上他想要同桓晟司拉近距离,可不得当着对方的面使劲诋毁宁泽霄的声誉。 因此,他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渐长,直接将宁泽霄描绘成了一位心计深沉的年轻人。 “是啊,我也想要将宁泽霄从温以稷的身边赶走,但也深知此事不容易,毕竟他们两个人已经结婚了。” 说着,桓晟司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潘平贰正准备递上打火机,却被他的一个眼神制止了,桓晟司自己掏出打火机,熟练地点燃香烟,将烟叼在嘴边,深吸一口,缓缓吐.出一缕青烟。 接着,他微微抬起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的上面,整个人慵懒地靠在沙发里,姿态随意又自在。 他继续说道:“但我觉得温以稷因为一个空有外貌的花瓶而排挤你确实是一件错事,我也希望能帮你一回。” 这才是他专门来到这里的主要目的。 潘平贰面上不显,眼球却在叽里咕噜的转动,他莫名感觉到了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似乎对温以稷有想法,却因为宁泽霄突然插手,导致他跟温以稷产生了芥蒂,二人关系逐渐疏远。 潘平贰推测:桓晟司大概是见到温以稷被狐狸精蛊惑,丧失理智选择同自己的公司绝交,他却还念着旧情,主动找上门仅是为了弥补温以稷犯下的过错。 “这难道就是三个男人一台戏?” 中年男人实在想不明白这些公子哥为什么放着温香软玉的美女不要,偏偏要在硬邦邦的同.性身上浪费感情? “你说什么?”桓晟司抬眸看向潘平贰,对方说话的声音咛囔弱小,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对方说了什么。 “没事没事。”中年男人意识到自己不小心将心中的吐槽说出了口,后背霎时遍布一阵冷汗,他急忙摇头。 现在对方可是自己盼星星求月亮求来的活财神,公司能不能起死回生全靠对方的意愿,事情终于迎来了转机,他恨不得将面前的桓晟司供起来! “我刚刚听见桓二公子此次前来是专门给我提供帮助的,但我想知道桓二公子如何给我提供帮助呢?是直接带来一大笔单子,还是金钱投资呢?” 潘平贰双手交叠在一起,不停地来回揉搓,仿佛在试图缓解内心的紧张,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桓晟司,目光中满是渴望,似乎在拼命从对方身上寻找一丝能带来财富的希望,一心想着从他那里拿到一笔可观的钱。 “嗯,不是这些,我这一次来是专门给你送一样招财的东西。” 说着,桓晟司从自己带来的礼物袋中摸出一样东西,直接放在潘平贰的手上。 中年男人的视线顺着对方的动作往下一滑,落到自己的手掌心里——发现桓晟司居然送给了他一尊玉石雕刻的观音像。 这一尊玉石雕像约莫九厘米,玉石观音静静地站立,仿佛时间在这一刻为她停滞,她的身姿优雅而庄重,观音的面容慈祥,她的眼睛深邃而明亮,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星。 整个玉石观音像散发出一种神秘而宁静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敬畏,呼吸莫名变得急促起来。 “这……这是?”潘平贰彻底傻眼了,他以为桓晟司会给自己一笔钱,或者是一张大单子,没想到,对方居然送给了自己一尊玉石? 中年男人实在猜不透桓晟司的心思,两只绿豆大的眼睛不停地在桓晟司和玉观音的身上来回徘徊打转。 难不成对方是想让自己皈依佛门,还是说他想要自己将这一尊玉观音拿去卖了换成钱再作为公司的储备资金? “我刚刚已经将它的作用告诉你了,难道你没有认真听吗?” 年轻人侧目看着略显窘迫的潘平贰,眸子微微眯起,他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这玉观音——招财。” “桓二公子,你莫不是在戏耍我?”潘平贰急得面红耳赤,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猴子被人用香蕉布娃娃狠狠地耍了一遍。 桓晟司专门上门就是为了给自己送一样据说可以招财的东西? 既然这样的办法有用,为什么桓家不干脆改行做玉石雕刻或者是财神爷招待处呢? “你如果不相信大可将这东西留在这里。我敢保证两天后,你的财运肯定会主动送上门来!到时候……如果你还想要财运的话,可以随时联系我的手机号码。” 桓晟司笃定地说道,他又从自己月匈前的口袋拿出一张名片直接递给发懵的潘平贰。 “礼已送到,我就先离开了,不用送。”年轻人扬起下巴,面上露出从容自得的笑容。 他戴上墨镜,推开办公室的门,自顾自地离开了。 潘平贰坐在屋内,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玉观音的身上,心脏砰砰直跳。 他不知道桓晟司的话值不值得相信,毕竟这种神怪志异的事情,他也觉得玄乎,而且他总觉得自己手中的玉观音好似也在盯着自己,心中忍不住发毛。 但潘平贰一想起自己公司一路狂跌的收入,又不得不咬紧牙关,总觉得不甘心还想再奋斗一次。 “算了,这东西就放在这里吧,反正又没有什么影响。” 潘平贰实在难以相信,仅仅一尊小小的玉观音,就能拯救他们那庞大却陷入困境的公司于水深火热之中,然而,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姑且一试了。 第23章 他暗暗祈祷,这尊玉观音哪怕能发挥出一丝一毫的效用,那也是好的! …… 医院的大楼巍峨耸立,玻璃幕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一个人影行走在医院内部,走廊宽敞明亮,一股消毒水的气味扑鼻而来。 每一间科室的门上都悬挂着对应的名字,这个身影最终在一位姓黄的主任医师的办公室门前停下了脚步。 “咔嚓……” 门被打开了。 屋内,阳光透过半透明的窗帘洒在办公桌和文件柜上,为室内增添了一抹温暖,办公桌上整齐而有序,电脑屏幕上正显示着病历和诊断报告。 黄医生坐在办公桌前,专注地浏览着资料,不时用笔在纸上做着记录,他听到开门的动静下意识抬头看去。 “咦——穆警官?你怎么到医院来了?” 黄医生推了推自己脸上的眼镜,见到熟人的他顿时感到一阵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招呼穆深荣坐到椅子上。 他跟穆深荣因为一场医闹相识,当时的穆警官恰好送低血糖发作的朋友到医院,顺手替他处理了情绪激动的病人家属,二人因此结缘,成为了微信点赞之交。 “我来这里其实是想问你一件事的。”穆深荣没有客气,坐下后直接开门见山说出自己此次过来的目的。 “你是想询问什么事情?”黄医生一听到对方的话,腰板下意识挺直了,他觉得对方穿着警服来找自己肯定是为了案件上面的事情。 第30章 “我知道你最近接手了两位病人,其中一位病人名叫温以稷,另一位病人叫宁泽霄。”穆深荣来之前已经调查过了,黄医生刚好就是负责温以稷和宁泽霄车祸送医的主刀医生。 黄医生听到两个熟悉的人名,眼神霎时一凛,他不知道穆深荣突然打探这两个人做什么?更何况其中一位名为温以稷的身份可不一般! “我想知道你当时替他们做手术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穆深荣往黄医生所在的方向凑近,他一边说话,一边直勾勾地盯着黄医生的脸,似乎要将对方面上的任何一个细微表情都纳入眼底。 “你……”黄医生的眼神下意识闪烁几下,他想不懂穆深荣突然纠结这个问题做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我以前接手过一个案子,也跟他们这个的案子类似,但当时的线索少之又少,最后只能以意外结案,现在好不容易发现共通点,我不想轻易放过。”穆深荣的眸中现出认真之色。 当时的案子成为了他心中的遗憾,现在的他能力更大、能获取到的线索更多,自然不想再被蒙混过去。 黄医生被穆深荣的执着打动,他一直坚信穆警官一定会在专属的赛道发光发热,但他盯着被封起来的病例,心中还是有些纠结,“这个病例是很私人的东西,我不可以未经对方同意私自告诉你。” “你不用担心,我这一次是秉公办事,不沾一点私人感情。”穆深荣拿出警官证,他下定决心要调查清楚整件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并不相信从温以稷和宁泽霄口中获得的答案。 “好。”黄医生松了一口气,他拿出封存起来的病例资料递给穆深荣,“这些都是当时的检测结果。” 资料中显示了温以稷和宁泽霄两个人都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而温以稷的伤势要比宁泽霄还要严重一些。 “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其他不同寻常的事情?”穆深荣大致扫了几眼,发现这些东西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黄医生回忆当时的情况,他倒是注意到了一件事,“如果说有什么地方感到奇怪,我当时替温少爷做伤口缝合手术的时候发现对方背上的伤口不太像车祸导致的,更像是被什么利器抓破的……” 穆深荣眼睛一眯,“什么?” 黄医生点头,继续分析道:“温以稷后背上的伤口跟一般车祸制造出的伤口形状不一样,我见过多位车祸患者的伤口,他们大部分都是伤口面积大、伤口深度不一。” 与此同时,黄医生向穆深荣详细科普了一下不同伤害导致伤口形状不一的原理:“大致来说,这是由于车祸时车辆的高速运动和撞击力,可能导致伤口面积较大,涉及多个部位,而伤口可能导致周围组织的严重损伤。” 他又指了指当时的伤口照片,示意穆深荣看伤口的形状,“而照片中伤口狭长,深浅均匀,更像是被人用什么利器划破的。” 穆深荣盯着血肉模糊的照片若有所思。 所以……温以稷和宁泽霄告诉自己的事发经过都是假的? 男人皱起浓密的眉毛,他不理解二人为什么要选择对自己隐瞒事情的真相。 温以稷也就算了,毕竟自己对他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他不想将实情告诉自己也是可以谅解,可他想不明白宁泽霄为什么也选择了隐瞒?他们明明有过交情,虽然算不上熟悉的朋友,但也应该值得托付吧?! 穆深荣想不明白所以然,只觉得有一个巨大的问题笼罩在自己周身挥之不去,他用力地阖眼,勉强自己将心中的疑惑不解压下去。 男人抬头看向黄医生,他非常感谢对方的知无不言,“谢谢你配合,但请麻烦你不要将这一件事情告诉其他人。” “行。”黄医生表现得极为配合,他心里暗自猜测,温以稷可能卷入了某些不合法的事务,如今大概正在接受警方的调查吧。 “那么我先走了,你先忙,不用送。” 穆深荣起身往外走,他同黄医生点头告别后又替对方关上了门。 门刚合上的一刹那,穆深荣面上的表情蓦然转化为严肃,两只眼睛闪烁着冷光,看来调查的事情只能他一个人深入,没有人可以帮助他了。 …… 潘平贰坐在办公室内,屋外已经亮起了灯,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发现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中年男人下意识抬头看向自己桌上摆放的玉观音,玉质观音安详地伫立,宛如一汪清泉在尘世中静静流淌,她的嘴角欲扬又止,卡在似笑非笑的边缘,让人捉摸不透。 “等了一天也没有收到什么财运,会不会是桓晟司在唬我?”潘平贰眼皮一抽,总感觉自己被坑了。 算了,对方既然说两天之内会有转机,倒不如再等等看。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火急火燎的心脏,哪怕自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也不能做到让时间变快,倒不如回家睡大觉去! “如果两天后依旧没有钱财进账的话,我就将你拿到古玩市场卖了,苍蝇再小也是肉!”潘平贰絮絮叨叨地起身,不紧不慢地关上办公室的灯。 办公室漆黑一片,屋外传来潘平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黑灯瞎火的闭塞空间内突然亮起一道暗红色的光,仔细一看——原来是那尊玉观音在发光。 玉观音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它的光泽深邃而诡异,色泽深红如血,红得又艳丽而诡异,仿佛是被邪灵附身,透露出一股令人心悸的邪气。 观音原本慈祥的面容在诡异红光的承托下,竟然变得扭曲诡诈,骤然,玉观音的两眼泛起点点绿光,绿莹莹的光芒如同不停扩散的病毒,最后充斥观音的整个眼珠子。 一对狭长的慧眼此刻也多了几分邪气,仿佛在蔑视众生,慈悲神情下的一对绿眸难掩心中的野心勃勃。 在一阵银铃般的诡谲笑声后,轰的一下,红光变得暗淡,最终与周围的漆黑融为一体。 翌日一天大早。 潘平贰刚到公司不久便得知了一个好消息,国外一家公司看中了他家的产品,想要用一个极高的价格跟潘平贰达成协议。 “什么?!” 潘平贰瞪大了他的双眼,突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他先是愣了一秒,随后发疯似的一路狂奔上楼。 气喘吁吁的他捂着起伏不断的月匈口,推开办公室的门夺步来到玉观音的面前,被他摆在办公桌上的玉观音此刻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失色。 “难道真的是你发威了?” 潘平贰惊诧不已地围着玉观音走了一圈又一圈,奈何凡人的眼睛根本看不出到底是不是玉观音发威的迹象。 不甘心的他又将玉观音捧在手上,瞪着绿豆大的眼睛仔细观察玉观音身上的每一道纹路,终于让他发现了点点不同,这尊玉观音不像昨日那般翠绿晶莹,里外透着一股略显苍白的黯淡。 “我的老天爷啊!玉观音真的可以招财!”中年男人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他迫不及待地将玉观音抱在怀里,恨不得亲上几口。 “别担心,我后面肯定用昂贵的贡品和最好的香烟将你供奉起来,”他大声地宣布道。 就在潘平贰兴奋得难以自控的时候,窗外刮来的一阵风突然将一样东西吹到了地上。 中年男人低头去看,发现掉落在地上的东西原来是桓晟司交给自己的名片,中年男人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当时桓二公子离开之前跟自己说的一番话:“如果你还想要财运的话,可以随时联系我的手机号码。” 潘平贰心思一动,他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他虽然不知道桓晟司主动帮他所为何事,但是世界上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中年男人连纠结都不需要,直接弯腰从地上捡起价值千金的名片,他小心翼翼地用衣服擦拭名片上不小心沾染的灰尘,嘴角几乎咧到耳根。 “乖乖的,我的钱途可都把握在桓二公子的手上了!” 他宁愿在钱堆里打滚,也不愿错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金钱就是他的生命之源,大不了替桓晟司卖命! 中年男人眼疾手快地拨打名片上的手机号码,一阵忙音过后,手机那头终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想明白了?”桓晟司的嗓音还带着点低沉嘶哑,仿佛刚睡醒没多久。 第24章 “桓二公子,我可都想明白了,我对金钱的热爱,就像炎炎夏日对冰淇淋的痴迷,你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我一定努力完成你交代的事情!只要你再给我一尊玉观音,让我的钱包变得鼓起来!”潘平贰眯起眼睛,眼中折射出一道贪婪的光。 “行。”电话那头的桓晟司得意地勾起嘴角。 “京市郊区有一座名为天纵山的山峰,它的山顶有一尊巨大的观音像。你如果能凌晨过去并向观音像虔诚地跪拜三下,观音像便会同意你的请求,允许被你带回家,保你一世的荣华富贵。” 第31章 “天纵山?观音像?凌晨?跪拜?”潘平贰听着桓晟司给出的提示,顿感后背一阵发寒,他心生胆怯地问:“桓二公子,夜晚上山恐怕不安全吧?”那里又不是什么五级景区,没有平坦的水泥地和明亮的夜灯。 潘平贰幻想出他一个人夜晚走山路的情景…… 夜晚的山顶被一层浓厚的迷雾所笼罩,月光苍白而冷淡,使得整个山顶都笼罩在一种诡异而恐怖的氛围中。 他一个人走在山顶的小径上,脚下是叽喳的枯枝,耳边不断传来的奇怪声响,一阵冷风吹过,带来阵阵寒意,也带来了未知的恐惧和不安。 想象戛然而止,中年男人害怕地吞咽了一口唾沫,两只眼睛盯着远方开始失神,他害怕自己会在山路上出事。 不行啊,光有钱还不够,还得有命花啊! “你难道不会白天上山,晚上在那里搭帐篷吗?”桓晟司恨铁不成钢,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继续为对方提供帮助,“你可以多带几个人,让他们保护你,隔天天一亮,还能让他们将观音像挖出来。” 潘平贰被对方点醒,他发出原来如此的感慨,“是啊,还是桓二公子聪明!” 中年男人摸着自己的下巴,补充道:“但我带的人又不能太多,万一被他们盯上了价值连城的观音像,我岂不是亏了?” 桓晟司不管对方如何细想,反正他的目的是达到,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潘平贰听着耳畔传来的一连串忙音,眼球立马咕噜噜转动几下,他开始怀疑桓晟司为什么会知道这件秘密,又为什么要将这个消息告诉自己,莫非对方想利用自己? 中年男人心中的疑虑直到他对上玉观音后顿时烟消云散,大声喝到:“桓晟司不过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毛孩,老子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米都多,怎么可能被他利用?” 潘平贰扬起嘴角,自认为已经拆穿了对方的小心思,“他肯定是想等我找到观音像的时候分一杯羹!桓晟司啊桓晟司,与虎谋皮势必惹火烧身!” 不管什么事情也阻止不了你潘爷爷拿到观音像,也没有任何人可以从老子手上拿走一分钱! …… 经过几日修养,宁泽霄的身体恢复了不少,这一天午间他趁着温以稷休息,主动同管家索要手提箱里的东西。 之前,男人担心他沉迷书籍影响身体,所以不让管家将东西拿给宁泽霄,但在他的软磨硬泡下,对方终于松口了。 摸着泛黄粗糙的书皮封面,青年突然感觉撞邪的事情仿佛距离现在已经非常的遥远。 他回忆起当时自己手握风水轮盘却不知如何使用的憋屈,心里头一直闷着一股气,他从那时起便立下决心一定要努力提升自己的天师术法,至少在下一次遇到邪祟时…… 宁泽霄的目光渐渐飘到安静入睡的温以稷身上,眸光变得坚定起来。 他一定要保护对方,不要让对方再受伤了! 宁泽霄收回目光,他缓缓翻开天师秘笈的第一页。 第一页里主要介绍宁家天师的历史渊源,书中记载了宁家的天师起源上可追溯的两千年以前,宁家先祖靠占卜发家,后面不断扩展业务,最终成为了除魔卫道的天师。 第一页的末尾还用朱红色笔强调历任宁家天师必须遵从的宁家天师祖训。 一、宁家天师之法是上天的赐予,天师应当怀有感恩之心报答世人,不得见死不救。 二、宁家天师本职是驱除害人的鬼祟,拯救无辜百姓。 三、宁家天师秘法只能给宁家子嗣使用,切勿传授他人,也不得让他人看到,避免造成恐慌。 在这几行标准的字体下面,还有人用黑色的楷体标注了宁家天师祖训的第四条。 四、找到遗失的五件法器。 宁泽霄继续翻动书页,发现后面的书页画有宁家几位卓越天师的画像以及他们各自使用的武器。 宁罡,宁家第一代威名远扬的天师,他手持一柄桃木法剑,一脸正气。 青年盯着画像中宁罡天师手中挥舞的法剑,渐渐想起以前爷爷拿在手上不停擦拭的桃木剑,“难道这是爷爷当时拿在手上的桃木剑就是图像中的法剑?” 他的眼中闪烁着茫然,突然一道灵光闪过,对了,他从宁家带来的东西中并没有桃木法剑,难道是他没有找到桃木法剑,还是说爷爷的桃木剑不在宁家? 青年咬咬嘴唇,思考半天,也没有记起爷爷后面将桃木剑放在了哪里,只能作罢。 “到时候回宁家再找一找。” 他继续往后翻。 宁绍钧,是宁家第一位赫赫有名的炼器大师,他握着法印,周身环绕黄纸符咒,脸上有一道横穿眉眼的刀疤…… 宁家出名的天师一共有五位,各自手持一件法器,合起来是五件法器。 分别是桃木法剑、昆仑法印、清风铃、菩提铜镜以及风水罗盘。 只拥有最后一件风水罗盘的宁泽霄翻完宁家祖宗的介绍,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好厉害,”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为像先祖一样优秀的天师。 青年继续翻动书册,发现秘笈后面一大截都是在介绍宁家天师术法的使用,不同的法器分别有对应的使用方法和咒语,书中针对每一个招式都伴有图文详解。 他大致浏览一遍,“看起来好像并不难学。” 宁泽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介于他眼下只有风水罗盘,只好先学习有关风水罗盘的使用方法。 时间转瞬即逝,指针走到了下午两点。 阖眼午睡的温以稷突然动了动手指,随后慢慢睁开眼,眼前的视线汇聚成一点,他发现宁泽霄不睡觉坐在椅子上,整个人挺直腰板,手上的动作不停变化,对方的口中还念念有词地嘟囔着什么。 “学霸,午休都不要也要努力学习啊。”男人说话的语气带着些许调侃,他见宁泽霄的耳根不动神色的红了,便将手臂撑在床上慢慢坐了起来。 经过几日的修身养性,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了不少,恨不得现在来一套非常消磨体力的广播体操,说不定他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哎!今天又是无所事事的一天啊!” 温以稷说话的语气带着愉悦,他不用见到各类长相感人的鬼怪真是他的人生一大喜事,如果能一辈子都住在这里…… 男人的脑海中莫名浮现夜间医院停尸间内突然冒出的诡异声响,心脏霎时紧缩一下。 算了算了,这里也不太安全,还是老老实实跟着宁泽霄回到自己的别墅里面住吧。 就在男人伸手去按电视遥控器,准备随便打开电视看看新闻的时候,病房的门突然传来了急促的敲击声。 “叩叩叩……”敲门声清脆而急促,仿佛带着一种迫不及待的语气,打破了病房里原本的宁静。 温以稷愣了一下,皱起眉头,心里暗自嘀咕:“谁啊?”他刚打开的电视屏幕还闪烁着画面,但他已经没有心情再看了,他直接按下了遥控器上的关机键,电视屏幕瞬间变黑,画面也随之消失。 他的视线下意识地飘向门口,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和警惕,不知道是谁在这个时候来敲门。 如果是管家的话,他要进到病房里面肯定不会敲门后一直不推门,难道是对宁泽霄不死心的穆深荣还想过来探查口风? 男人将嘴角默默一压,看向青年的眼神带着些许无奈,谁让他是主角呢——能让配角围着他转,也是独属于主角的一种人格魅力。 沉迷修炼的宁泽霄也听到了敲门的声音,他停下手中动作,转头却对上温以稷的视线,眨动眼睛,不知道男人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盯着他。 “外面好像是有人在敲门?”他主动问道。 “是啊,但你不用管,我去开门就行了,也好顺便活动一下我的筋骨。”笑话,温以稷可不想让宁泽霄跟穆深荣面对面了。 防贼就是要全方位截断,不能留有一丝空隙。 宁泽霄看着坐在床上的男人掀开被子,动作利索地下床——他的身体真的恢复得差不多了。 青年收回心思,同时收起了放在桌上的天师秘法,他时刻铭记宁家天师秘法只能内传,不能外露的叮嘱——但很显然温以稷已经被他划分在了自己人一列。 温以稷走到门口,他背对着宁泽霄面对大门控制自己的表情,男人的脸上渐渐浮现出公子哥一般傲气的不屑,他打算开门就给烦人的穆深荣来一个下马威。 拧动门把手,门被打开了,门外并没有出现穆深荣熟悉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束玫瑰花。 那玫瑰花娇艳欲滴,每一朵都仿佛是经过艺术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花瓣层层叠叠,色彩鲜艳夺目,它们紧密地簇拥在一起,形成了一束极具浪漫气息的花束。 温以稷:“……” 男人开始捋袖子,不是,你小子居然有胆子当着我的面来勾.引我预定的主角?!! 第32章 “哒哒!” 温以稷还没来得及动手,玫瑰花束后便突然探出一张娃娃脸,两只眼睛圆润又明亮,如同闪烁的星星,对方的头发柔软而卷曲,落在额前,增添了几分俏皮。 第25章 “温哥哥,天禧来见你了。”祝天禧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清澈无邪的气质,他手捧玫瑰花束,却没有一丝旖旎的感觉,反倒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天……禧……?”温以稷蓦然睁大了眼睛,他想起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了。 祝天禧,原著中是宁泽霄的同班同学,也是温以稷的表弟,他的优点是傻白甜,缺点也是傻白甜。 “好久……不见……”男人被迫友好的打招呼! “温哥哥不打算让天禧进去坐坐吗?”祝天禧环顾四周,此刻的他正捧着玫瑰花站着病房面前,不少过路人都以为他在跟屋内的病人表白呢。 “有些丢脸。” 男人静默,心中小人开始疯狂掀桌,你也知道拿玫瑰花来看望病人会丢脸啊,你怎么不拿着“菊花”来探望我,说不定我还能从照片里爬出去见你一面。 温以稷压着嘴角,最终侧过身体,让祝天禧可以走进屋内。 “进来吧。” “咦!温哥哥的病房内居然还有其他人?” 祝天禧的惊讶在等他看清屋内那人长相时突飞猛进,他直接结巴了,“宁……宁泽霄?你怎么会在温哥哥的病房内?难道跟温哥哥结婚的人其实是你?!” 他第一次听到温哥哥爱人的名字时,便觉得这个人跟自己的一位同学同名同姓,从来没有想到这两个人居然是同一位! 祝天禧恍若晴天霹雳,两只眼睛呆呆地停在半空,他现在急需一个人来告诉这一切都是假的。 “祝天禧?”青年看向来人,发现这人竟然是自己的同班同学。 “你们……认识?”虽然温以稷根据原著早已知道两位之间的关系,但现实中还是得装出一脸茫然的样子。 他应该演的很好吧? “我们是同班同学,”宁泽霄一边为温以稷解答,一边不动声色地略过祝天禧手中捧着的一束玫瑰花。 难道祝天禧是温以稷的小情人? 不对,温以稷说过他喜欢的人是个女孩子,而且对方现在应该在国外读书。 所以,祝天禧其实是喜欢温以稷吗? 嘶……两个人同时震惊。 宁泽霄:我的同学居然喜欢上了我名义上的老公? 祝天禧:我的同学居然成为了我表哥的老婆? 祝天禧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一个疑惑在他的心中猛然增长:那他应该叫宁泽霄什么?嫂子?姐夫?男嫂子? 温以稷的视线在宁泽霄和祝天禧的身上来回瞟,这两人在想什么?怎么感觉很不对劲的样子? 最终,祝天禧最先打破病房内几乎停滞的氛围。 只见,他将玫瑰花放在床头柜上,主动走到宁泽霄的面前坐下,问好的声音如同甜蜜的糖果,“男嫂子,总算见到你了!” 宁泽霄瞪大了双眼:“??” “你……好……?”他怎么感觉自己方才给祝天禧下的定义有点为时过早了? 话说回来,男嫂子……这又是什么奇怪的称呼? “你直接喊他的名字就行。”旁观的温以稷面上一黑,祝天禧居然敢叫主角男嫂子,这究竟是什么骇人听闻的称呼啊! “好的,泽霄,”祝天禧扬起一张笑脸。 “你是专门来探望我的?”温以稷担心对方惹事,赶紧丢出一个话题,“但我记得我受伤的消息并没有传播出去,你又是从哪里得知的?” 祝天禧可爱歪头,他疑惑不解地反问:“温哥哥难道忘了,这一家医院其实是我家开的啊。” 祝天禧在京圈太子爷温以稷面前使用了——钞能力。 温以稷:“……” 歪?作者,温氏不是号称京市第一豪门吗?为什么连自己的私家医院都没有?这祝家到底是什么情况啊?!难道想抢第一豪门的称号吗? 祝天禧歪着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和试探,语气轻快地反问:“温哥哥难道是在计较我为什么这么晚过来才探望吗?” 他故意把“温哥哥”三个字咬得格外清晰,仿佛在用这种方式拉近与温以稷之间的距离,试图缓解对方可能存在的不满情绪。 温以稷并没有生气,只是微微挑了挑眉。 那边,祝天禧直接将自己的行程一股脑儿地告诉了温以稷:“因为我前几天还在国外参加宴会……昨天刚回国。” 温以稷听后,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抿紧嘴唇,脸上带着一种敷衍的神情。 ——他才不关心祝天禧的行程。 男人微微侧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耐烦,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 祝天禧却像是没察觉到温以稷的冷淡,反而眼神一亮,语气变得更加认真,他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眼神中透着几分神秘和期待:“其实我这一次过来,除了探望温哥哥,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他早就从其他渠道了解到温以稷在晚会上为了爱人冲冠一怒的事情,心里清楚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对温以稷来说一定很重要。 他故意压低声音:“温哥哥,这件事情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什么事情?”温以稷不解。 “不知道温哥哥对潘平贰是否还有印象呢?自从你当时在晚会上宣布拒绝与他们公司发生业务往来的时候,他的公司便一落千丈,业务停摆,连员工工资都差点发不出来。” 祝天禧前面说的一大段都是温以稷预想的结果。 “但是……”年轻人语气一转。 “难道他的公司还没有倒闭?”男人猜到了对方未说完的意思,并开始对原主的能力产生质疑,不是说好了只手遮天,腰缠万贯吗?怎么连区区一个炮灰都处理不了? 祝天禧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桓晟司有一日专门去了他的公司,不知同潘平贰聊了什么,隔日,潘平贰的公司便得到一笔国外的大订单,让他原本摇摇欲坠的公司重新活了过来。” “为什么桓晟司会去见潘平贰?”男人听到熟悉的人名便忍不住诧异。 按照原著剧情的发展,桓晟司现在应该是紧紧跟在反派boss的身边替对方当工具人,而自从他改变剧情后,压根不清楚桓晟司做什么事情。 对方为什么会突然跟潘平贰扯上关系? 祝天禧皱着眉头,眼神中满是困惑:“我也想不明白。”他实在想不通桓晟司为什么会找上潘平贰。 据他所知,这两个人此前根本没有任何交集,甚至可以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按理说,桓晟司完全没有理由去招惹潘平贰, 可事情偏偏就这么发生了。 祝天禧紧抿着嘴唇,眼神中带上了一丝认真的意味,仿佛在努力梳理着整件事情的脉络:“桓晟司和潘平贰之间,我实在想不通,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这个故事,我原以为到这里就结束了,没想到,我今天早上却收到了潘平贰想要去天纵山的消息。” 祝天禧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仿佛这件事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微微摇了摇头,似乎还在试图消化这个消息。 温以稷静静地听着祝天禧的讲述,眼神中透着一丝认真和专注,他开始努力回忆原著中是否出现过“天纵山”这个地名,但无论他怎么想,脑海中都是一片空白。 他皱着眉头,思考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想起任何有关天纵山的线索。 无奈之下,温以稷只能抬起头,看向祝天禧,问道:“你知道他为什么想要去爬山吗?或者天纵山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他实在是想不懂潘平贰这人的脑回路,放着好好的公司不经营,反而去爬山? 这件事看起来就跟他这个人一贯的作风不相符,所以到处透露着一股浓浓的违和感。 祝天禧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我的员工说他一次性带了三四个人,同时还带了几套登山的家伙,感觉是要去山上郊游。” 安静旁听的宁泽霄默默皱起了眉宇,他也感觉潘平贰这种人不可能无缘无故会带着人和东西上山,其中必然有鬼。 “你的员工?”男人无意间从祝天禧的话中找到了重点,他挑起一边眉毛,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难不成……” “温哥哥没有猜错,天纵山也是我家的,是祝家名下的山林呢。”祝天禧浅浅地笑起来,他难得能在温以稷的面前连续两次炫耀家中的财富实力。 温以稷:“……” 作者,要不我跟你打一架吧?温家真的是京市第一豪门?莫不是其他人吹出来的? 男人扶额,顿感心累。 “温哥哥,你难道是头疼吗?需要我去叫医生吗?”祝天禧见温以稷扶额差点以为是对方身体不好,吓得他立即站了起来。 第33章 心中有些许的愧疚。 “没事,我很好。”温以稷扯了扯嘴角,假的!他的好都是装出来的假象。 说回潘平贰的事情,他有种预感,说不定潘平贰这个人或许已经跟反派纠缠在一起了——当小说里面的角色突然做出莫名其妙的事情,必然有他自己的缘由,自从他为主角撑腰同潘平贰闹翻时,他们已经是敌人了。 经常看小说的人都知道一个道理:主角的敌人便是反派的朋友,所以…… 他们现在要抓紧赶到天纵山,感觉看看事情是否真的像男人心中所推测的那样,如果是的话,他要尽全力阻止潘平贰在山顶作妖。 “天禧,帮我个忙,你让医院现在就给我们办出院手续,我们两人有事要出去一趟。”温以稷的声音急切而果断,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一边说着,一边迅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滑动,吩咐管家立刻给他们送衣服过来,动作干净利落,仿佛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 宁泽霄听到这话,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他微微皱眉,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我们?” 与此同时,祝天禧也是一脸懵懂,他瞪大眼睛,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解:“现在出院?” 两人几乎同时反应过来,呆愣地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满是茫然和困惑。 第26章 “是的,我跟宁泽霄现在需要出院。”温以稷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带着一丝急迫,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自己能长出八只手,立刻收拾好所有东西,赶紧离开这里。 他的眼神在房间里扫了一圈,似乎在寻找还有什么遗漏的东西。 祝天禧看着温以稷急匆匆的样子,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担忧。 他鼓起脸颊,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和担心:“你们出院后要去哪?”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温以稷和宁泽霄非要在这个时候出院。 祝天禧忍不住在心里嘀咕:放着好好的医院不住,偏要现在出门,这到底是要去干吗?他越想越担心,生怕自己的表哥和“男嫂子”接下来会遇到什么危险。 “去你家的天纵山——爬山。” “什么?温哥哥你怎么也要去爬山?”祝天禧瞪着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对温以稷的行为感到不理解了。 他只是出国几天,国内的风气居然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吗?爬山什么时候成为了炙手可热的运动?他是不是也得找时间去爬一下山呢? “我总感觉潘平贰此行目的不简单,刚好我最近没事,便打算带着宁泽霄一起去爬山,就当是免费替你监督潘平贰在你家的地盘上有没有乱做手脚了。” 男人随口找了一个还算让人信服的理由。 “既然这样的话,我也要去!”祝天禧站在原地,自告奋勇积极自荐,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执着。 “我家的地盘就应该带上我一起去!” “不行。”男人想也不想便拒绝了。 “为什么?”小年轻撅嘴,目光渐渐黯淡了下来,难道说温哥哥娶了媳妇之后就不愿意带上他一起出去玩了吗? “因为我们是去过二人世界,哪有带个弟弟做电灯泡的意思?” 祝天禧:“……” 重色轻友,我算是看透你了! 温以稷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安抚:“行了,我下一次一定带你一起去玩。” 他的话音刚落,管家就急匆匆地推开门,手里提着两大包东西,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 管家的脸上满是汗水,显然是刚刚一路赶过来的,他左手拎着一个印着名牌logo的精致包包,另一只手提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看起来沉甸甸的。 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解释:“少爷,这一袋是你跟宁少爷的衣服,另一个背包里面装了野外求生的一些必需品,我怕你们着急,就赶紧送过来了。” 温以稷看到管家累成这样,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但他现在确实急着出发,于是他接过袋子,微微点头,轻声说道:“好的,辛苦了。” 然后他转身将衣服递给宁泽霄,语气中带着一丝温柔的命令:“你先去换身衣服,听话。” 他话末的“听话”带着诱哄的意思,尾音轻柔,仿佛一团棉花糖朝着宁泽霄的心脏轻轻蹭了一下。 宁泽霄侧过脸,耳根却泛着不自然的红。 其实他心里有些疑惑,不明白温以稷为什么要表现出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明明只是去爬山,有必要这么着急吗? 但看在对方带上自己一起去的份上,他也不去在意这些了。 “行……” 被列为电灯泡的祝少爷不仅没有机会去爬山,反而还要给温以稷和宁泽霄当司机,负责运送两位到天纵山的山脚下。 “你们两个人太夸张了,自己去过二人世界,把我丢在这里,还让我给你们两个人当车夫?”天生娃娃脸的小少爷当即表示非常的不满。 “我是为了你好,你也不想看我们做什么事情吧?” 温以稷原意是不想让祝天禧看到神神鬼鬼一类的东西刺激他的三观,但是这一句话在小年轻的脑海里却莫名其妙变成了难以言喻的事情,他的耳朵根下意识就红了。 “温哥哥,原来你……”祝天禧用颤抖的手指指着面前的男人,突然感觉自己对自家表哥的认识还欠缺完善。 宁泽霄明白温以稷话中的未明之意,但他见到祝天禧疑似想歪的神情,心中一动,眼神下意识瞥到一边,咳咳,他可没有害羞的意思,只是觉得第一次有人会将他跟温以稷往哪个方面想便感觉好一阵的不自在。 “天禧,你别想歪,以稷只是担心天纵山山道崎岖,到处杂草丛生,不时还有蚊虫和蛇出没,担心你不习惯走山路会不小心磕到碰到了。” 青年的一番解释倒是让一直撅着嘴的祝天禧缓缓放下不满的心思,尤其是当他听到山林里会有蚊虫和蛇时,两只眼睛登时睁大,眼神里已经透露出对这些野生动物的畏惧。 “什么?上面有蛇?” 祝天禧从小生活在一个优渥的环境中,从未经历过生活的磨砺,用“十指不沾阳春水”来形容他再合适不过。 他习惯了城市的喧嚣与便捷,习惯了身边的一切都被安排得井井有条,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些陡峭的山峰、崎岖的山路,以及隐藏在山林深处的未知危险。 他当即苦着一张脸,对爬山这一件事产生了畏惧心理。 他都有些想打退堂鼓了。 “泽霄说得对,我就是这样想的。”温以稷其实没有这样想,但他们现在在同一条船上,宁泽霄说的话就是他想表达的意思。 男人将手臂搭在青年的肩膀上,一身简单运动装的他跟身侧气质文雅的宁泽霄莫名和谐。 几人聊天期间,一位身穿蓝色工装的中年男人急冲冲冲着他们跑来,这人的皮肤被阳光晒得黝黑,衣着一件被洗得有些褪色的工作服,他的右臂上套着一个红色臂环,鞋子上沾满了泥土。 “祝少爷,我是天纵山的守山人。” 温以稷看向对方,立即明白对方是被祝天禧叫过来准备下面带着他们一起上山。 男人眉宇一扬,他并不打算带除宁泽霄以外的人上山,毕竟潘平贰是否跟反派勾搭在一起还是未知数。 如果他们真的勾结在一起,只怕这位守山人的三观也会被天师术法和神神鬼鬼的东西震碎。 于是,男人思维非常活跃,他赶在祝天禧开口的前一秒,提前拒绝了小年轻的好心之举。 “这人就不用了,我们虽然表面是去爬山顺便监督潘平贰,但实际上主要还是去过二人世界的,天禧,我知道你的好意,但请别给我们安排什么第三者打搅我们的二人世界了。” 宁泽霄看温以稷左一口二人世界右一口二人世界,如果他不是知道潘平贰事出反常,只怕连他自己都要被面前这位伶牙俐齿的人骗了。 他们只是协议结婚的关系。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祝天禧抬眼看了看高耸的山峦,心中一紧,非常不赞同二人结伴同行的做法,“你们不带熟悉的人,一会在山上迷路了怎么办?” “没事,我对爬山非常有经验,不会出事的!”温以稷打包票保证道。 只要主角在他的身边,不管他们怎么走都一定会遇到潘平贰,前提是潘平贰已经跟反派站在同一战线——毕竟,小说剧情最需要发生矛盾了。 “啊?温哥哥你是认真的?”祝天禧一脸懵,他怎么没有听说过温以稷爬过山呢? 宁泽霄听言,同样觉得男人应该是在吹牛,野外求生课程应该教不出在荒山野岭到处走的天才吧? 温以稷看懂了祝天禧直接写在面上的不信,他转而看向自己的身边人,男人相信主角一定会相信自己,便自信的询问道:“你相信我吗?” 第34章 “……相信……”青年回答的话音弱如蚊咛,他只是不想让温以稷难堪,实际上,宁泽霄的心里还是不相信居多。 男人嘴角一压,倒也没有因此生气,“相信我就跟我走,我一定不会让你迷路的。” 说罢,他握住青年的手腕,炙热的温度透过皮肤好似要传递到宁泽霄的心里。 对方不由得晃神一秒,眸光荡了荡,心中天平瞬间往相信的方向倾斜。 针对这一现象,他也说不上为什么,只感觉自己的心尖好像有些发烫。 温以稷松开手,他们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距离潘平贰上山有段时间了,咱们还是尽快跟上吧。” 话落,他抬脚就往山上走,相信主角一定会跟上他。 宁泽霄眨动浅棕色的眸子,如男人心中所想,他确实不放心对方一个人上山,急忙跟祝天禧告别后跑步追上温以稷。 说句心里话,他第一次踏入天纵山的时候便感觉到一种不安——说不清理由的不安。 他们眼前的这座高山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静静地卧在天地之间,山峰尖锐而陡峭,仿佛要刺破苍穹,停在半山腰的云雾仿佛是被钉在天纵山山脊的中间,挣脱不开桎梏的镣铐。 祝天禧站在原地目送二人离去,直到他们的身影渐渐销声匿迹,溶于浓浓青绿色之间,小年轻瞳孔一转,亮闪闪的大眼睛折射出一道狡诈的暗光,他才不会老实回家呢! 身为天纵山所有者的他倒要看看天纵山上到底有什么东西,竟然值得潘平贰和温哥哥先后上山? 温哥哥不让自己跟着他们去就不跟他们一起去喽!反正他跟守林人一起上山,温哥哥也不知道。 祝天禧面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侧目看向老实站在自己身边的守林人,问道:“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少爷,你吩咐的东西我都收拾好了,咱们随时可以上山。”他刚才气喘吁吁跑过来的原因,是先奉了祝天禧的命令去准备登山需要用到的东西。 “行,咱们也上山吧。” 祝少爷一声令下,最后一批登山者也踏入了天纵山的地界。 寂静的山谷间,鸟儿的鸣叫声忽高忽低,忽远忽近,仿佛在惊恐中四处逃窜。 这些鸣叫声中充满了不安和绝望,就像是在向世界宣告着一场未知的灾难。 …… “咔嚓——” 潘平贰扶着歪斜的古树,脚下是厚厚的落叶和松软的泥土,时不时会传来踩在枯叶上的声响。 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鸟鸣声和远处山谷的回音。 “x的,这是鬼地方?根本没有人走过的痕迹啊!” 第27章 中年男人感觉自己被坑了, 眼前尽是一片尚未被人类踏足过的原始森林,眼中的怒火几乎要溅出火星子了。 怎么会如桓晟司所言,山顶会有一座玉观音呢?他难道是神吗?怎么会知道这里会有一座玉!观!音! 被潘平贰雇来帮忙带路的年轻体壮登山者见到潘平贰差点踩入一个坑, 急忙出手扶住金主。 “老板, 你小心!” 潘平贰瞪着绿豆大的眼睛,几乎怒发冲冠,他感觉这根本不是人走的,到处都是堆积的落叶,如果不是经常登山的人根本分不清哪里的地方可以落脚,哪里的地方会出现坑。 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城市的踪影距离他们越来越远,已经看不清对方的轮廓了。 潘平贰眼神一凝, 他都走到这一步, 天纵山也都爬了三分之一,如果此刻半途而废,岂不是更亏了? 中年男人在心里回忆起巴掌大的玉观音便能带给自己的一大笔财富, 如果是脸盆大小的玉观音呢?他岂不是发了?! 在金钱的诱惑下, 潘平贰蓦然睁开眼,决定克服眼前的困境, 他的眸子里闪烁着贪婪的光, 果断吩咐道:“继续爬,一定要在今天之内抵达山顶!” 如果山顶没有桓晟司所说的玉观音, 他一定要对方好看!!! “是。” 三名年轻登山者异口同声答道。 …… 慢了一步的温以稷和宁泽霄二人还在天纵山山脚下的位置。 宁泽霄以前也会爬山,但他是第一次爬这种还未修筑水泥路和泥巴小路的原始山林。 他刚踩在斜坡上,身体便开始剧烈摇晃起来,像一杆失衡的天秤急剧的左□□斜。 宁泽霄下意识想抓住周围可支撑的物体,素白的手掌与树干却擦过, 没有牢牢抓住。 高挑的身子顿时往前一倾。 “温以稷!” 青年眼前的景色霎时天翻地覆,连他自己都没有留意,自己居然下意识喊出了男人的名字。 宁泽霄下坠的动作一滞,他缓缓掀开眼帘,发现自己不是摔倒在地,而是被某位身材高大的男人接住了。 温以稷的手掌下意识环在青年的后背上,安抚似地拍了拍对方,安慰道:“不用担心,没事了。” 对方炙热的体温正透过空气传递到青年的身上。 宁泽霄睁着浅棕色的眸子,眼前是温以稷不停放大的脸庞,白如玉的耳根莫名其妙染上了嫣红色。 他后知后觉自己跟温以稷现在的姿势有些暧昧,回过神后立即同自己的好兄弟保持距离。 “咳……”宁泽霄故意咳嗽一下,企图缓解刚才的尴尬氛围,“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是这路有些难走。” “我知道。”温以稷不仅没有觉察到气氛有一丝微妙,反而为宁泽霄主动开解,“这种山路确实难走,不仅有可能下脚踩到坑,还有可能会踩到盘旋在落叶下栖息的蛇。” “蛇?”上一秒还用蛇吓唬小孩子的青年一听到自己有可能遇到这一种冷血动物,当即后背一凉,浅棕色的眸子闪烁着不敢置信。 他整个人就像一只被人摸到尾巴而应激的猫猫,浑身差点炸毛。 “你怕蛇啊?”男人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点喜悦涌现在脸上,随后极速扩展,他的嘴角根本压不下去。 原来属于战力天花板的主角居然怕蛇?! 就在刚才,宁泽霄还煞有介事地用“蛇”这个借口来劝退祝天禧,试图让对方知难而退,他当时一本正经的描述蛇有着超乎常人的恐惧,让祝天禧赶紧打消念头。 然而,当宁泽霄自己听到这里可能有蛇的时候,他的反应却让温以稷忍不住想笑。 宁泽霄的脸色变得苍白,眼神中透出一丝惊恐,身体微微向后缩了缩,仿佛真的被蛇吓到了,他下意识地抓住温以稷的胳膊,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真的有蛇吗?” 温以稷看着宁泽霄的反应,嘴角微微上扬,努力忍住笑意。他觉得宁泽霄的这种反应既真实又可爱,完全不像之前那种高冷、不近人情的样子。 原来站在自己面前的宁泽霄,并不是没有情感的纸片人,他也有自己的弱点和恐惧,也有自己的小情绪和小动作。 温以稷突然感觉,宁泽霄在自己眼中顿时变得有血有肉起来,他不再是那个只存在于故事里的完美主角,而是一个有喜怒哀乐、会害怕、会依赖别人的普通人。 这种发现让温以稷的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亲近感,仿佛他们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 “怎么——怕蛇怎么了——不行吗?”宁泽霄不甘被对方嘲笑,泛着点红艳的脸蛋现出生气时的恼怒,浅棕色的眸子闪着羞赧的光。 世界上谁会没有害怕的东西啊?! 这也只是人之常情! “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不用担心,怕蛇并没有什么,毕竟这种深山老林多的是蛇。”温以稷语气温柔地安慰对方,话末却又无意恐吓了一遍。 宁泽霄:“!!” 猫猫彻底炸毛了。 男人借着抚慰小可怜的时机,故意伸手摸了摸宁泽霄柔软的短发。 他难得在主角面前秀了一把,可得好好把握。 “蛇这种东西其实不用过度害怕,你不故意去招惹它,它一般是不理会你的。” 大部分被咬的人都是因为触犯了它的领地,蛇是出于防守或者是为了逃跑才咬了对方。 “那……要是不小心踩到它了怎么办?”宁泽霄紧抿嘴角,眸中的恐惧之意还没有消除。 说句实话,他也知道这种道理,但还是害怕自己一倏忽就不小心踩到了这种没有脚的爬行动物。 下一秒,一个尖锐且带着两根毒獠牙的蛇脑袋便冲了过来。 “你先看看咱们的脚。”温以稷突然提议。 脚? 青年听言,乖乖垂下眸子去看,发现他跟男人脚上穿的鞋子都跟平时的休闲鞋不一样,是统一的皮革军靴,鞋底非常厚实。 “难道是鞋子的缘故?”他好像有些明白了。 “是的。”温以稷由衷的在心中感慨主角的聪慧,“咱们只要穿着厚实、防滑的鞋子,并尽量避免踩踏草丛、灌木丛等蛇类可能隐藏的地方,一般是不会蛇被咬的。” 第35章 “原来如此。”宁泽霄收获新知识,眼中闪烁着熠熠星光,没想到看似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居然还懂这些东西。 另一端的温以稷接收到主角投来敬仰的眼光后,心情就像被风吹走的蒲公英——忍不住飘了。 他继续说道:“遇见蛇的时候要保持冷静,不要挑衅它,直接绕过去就行。” “行,那我下一次也试着……” 宁泽霄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二人的面前竟然出现了一条盘在石块上的棕色蛇类。 这一条蛇足足有手腕粗,乍一眼看去就像一条水管,一对竖起的蛇瞳还在小幅度动着。 它仿佛在休憩,尾巴还不时摆动,紧密的鳞甲在微光的照耀下折射出耀眼的光斑,一下又一下的吐出蛇形子,嘶的一声。 温以稷在心中哟呵了一声,他们上一秒刚谈到蛇,没想到,下一秒就遇见了。 应该说他们是欧皇呢?还是非酋呢? 宁泽霄的脸色自他看到蛇的一刹那霎时就白了,他下意识抓住温以稷的手臂,整个人又因为害怕还不停地往男人身边凑近。 蛇! 是蛇啊! 浑身害怕到打颤的青年几乎将整个身体都挂在温以稷的后背上,身体力行的将“怕蛇”两个字展现得淋漓尽致。 温以稷眉宇一挑,他第一次体会到被主角视为靠山的感觉。 肩负重任想要自我展现一番的男人企图带着宁泽霄前进,奈何扒在他身上的人就像是一只八爪鱼,一觉察到自己想要动作,便紧紧的攀住自己。 温·动弹不得·以稷:“……” 这样被主角紧紧依赖的感觉还真是让人——无从下脚。 男人为了能正常行走,只得将挂在自己身上的青年扒了下来,又担心对方乱动,直接把宁泽霄扣进自己怀里。 突然变成小鸟依人的青年:“?” “别乱动,乖乖待着,我带你绕过去。” 宁泽霄看不到男人的表情,却能感受到对方因为说话而不断震动的月匈腔,耳畔传来对方匀速的心跳声。 他眨动浅棕色的眸子,从温以稷说的两句话里读出了满满的安全感。 宁泽霄心中一颤,莹白的指尖紧紧抓住温以稷的衣领。 他的心中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仿佛流过了一阵暖流,感觉到了靠山在侧的安全感。 现在的情绪跟他第一次在晚会被人欺负,然后温以稷为他出头时的心情一样。 温以稷并不知道被自己抱着的青年怀着怎样的心情,他下意识以为对方是被蛇吓到了,立即安抚似的轻拍对方的后背。 “别怕,我会保护好你的。” 温以稷简单安慰几句,便揽着怀中人准备绕过蛇类的栖息地。 他先用眼神检索可以落脚的地方,然后带着宁泽霄开始前进。 鞋子踩到干枯落叶时,二人的脚底立即传来了清脆的声响,“咔嚓。”本来微弱的声响在极度安静的环境中变得尤为突兀。 原本盘踞在石头上的蛇敏锐地觉察到这一动静,立即抬起脑袋,两只黑曜石般的蛇瞳敏锐的环顾四周。 四周诡异的寂静了一阵。 温以稷抿紧嘴唇,认清眼下的处境,两侧被高大的岩石堵住去路,他们需要绕过蛇类盘踞的地方才能过去,而他们前方的道路尽是落叶,脚踩在上面难免发出声响。 虽然蛇类的视力不好,听力也不好,但在落叶的干涉下,他们每前进一步都会变得非常嘈杂,就像是在蛇的耳畔放了一个助听器。 宁泽霄察觉到男人的沉默,下意识想要从对方的怀中探出脑袋,查看四周的情况。 不料,又被对方按了回去,鼻尖充斥着温以稷周身萦绕的气息。 宁泽霄:“?” “不用担心。”温以稷低声安慰。 他抬眼扫了眼前方的路,发现落叶丛中散落着零零散散大大小小的石块。 温以稷心中有了计划,他低声说道:“咱们尝试踩在石块上走过去,注意不要打草惊蛇。” 第28章 “好。”宁泽霄配合地点头。 “我先走, 你后面跟上。” 男人话落,直接抬脚向前,他长脚一迈, 大步踩上零散的石块, 动作利索,身影一闪,他已经向前迈进好几步了。 盘踞的蛇类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丝毫没有觉察到有人入侵的威胁。 这个方法可行! 宁泽霄心中一喜,他抬眸看向男人,发现对方已经停在半路,回头朝着自己伸出手,男人的手掌宽大而温暖, 像是船只靠岸时的避风港, 让他感到无比的心安。 青年将嘴角一压,他很喜欢对方在前进的时候还会记得拉自己一把。 宁泽霄主动把手搭到对方的手掌心,感受到男人牵着自己前进的力道, 配合地踩在石块上。 宁泽霄在温以稷的引导下, 缓缓前进,跟上对方的脚步。 二人以盘踞的蛇类为中心点, 一前一后, 走出了一段圆弧路径。 四周只剩下凉风撩拨树丛时的瑟瑟声响。 眼见二人就要不动声色的离开蛇类的地盘,意外突然袭来—— 宁泽霄不小心踩到一块表面平整, 实际底部凹凸不平的石块上,身子骤然失去平衡,剧烈的摇晃几下。 温以稷见到青年快要摔下去,一时心急,急忙伸手拽住对方, 二人的手掌紧紧纠缠在一起。 男人救下了失衡的主角,但他自己的脚却因为惯性,下意识向前一迈,直接踩进落叶丛中。 咔嚓一声——响动如雷贯耳。 二人拉扯的动静,意外唤醒了休憩的蛇,它将脑袋晃动几下,粗长的身子直接立了起来。 “嘶……” 蛇吐着蛇形子,它觉察到了入侵者的出现,而且也断定了对方所在的方位。 宁泽霄发觉自己闯祸了,下意识抬头,眼前倒映着蛇类冲着自己大张的嘴。 遭了! 对方的一对獠牙又长又锋利,探着身子向前方狠狠一咬。 电光火石期间,温以稷眼疾手快,直接揽着宁泽霄向前一滚,让蛇扑了个空。 噗通—— 温以稷重重地摔在地上,还当了一次人肉气垫,摔下来的宁泽霄压在他的身上。 “嘶……” 对方不仅没事,连身上都没有染上一点灰尘。 “你没事吧?!” 青年睁着浅棕色的眼睛,意识到自己还压在温以稷的身上,急忙起身搀扶对方,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自己不小心,也不会导致温以稷受伤。 “没事……”温以稷立马恢复状态,拉着宁泽霄伸过来的手掌起身,又发现攻击落空的蛇类正烦躁不已地盯着他们,一对竖起的瞳孔闪烁着不甘的光。 “幸好你没有出事。”男人庆幸地说着。 刚才要是让主角被蛇咬了,他自己肯定会打退堂鼓,也不会一个人上山去硬碰硬,说不定反派的计划因此得逞了。 “你没有出事才是最重要的。”宁泽霄眼中泛着动容的光,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如此重视自己。 温以稷真是一个好人。 天边渐渐出现橘红色的夕阳,不知不觉间二人的影子变得细长。 快要入夜了。 温以稷见时间紧迫,他们最好要趁天还亮的时候多走一点,以防入夜后黑灯瞎火不小心出事。 “咱们继续前进吧?” “嗯。” …… 另一处。 “这就是玉观音?” 潘平贰及其被他雇佣来的三人并列站在一座被藤蔓层层包围的石块前,浓密的叶片间隙现出半张灰绿色的面孔。 观音的面容安详,它的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一对柳叶似的眼眸深邃如海,透露出悲悯与慈悲,宛如能洞察世间一切苦难。 “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赶快将缠在上面的叶子通通割掉?”中年男人表现出前所未有的亢奋,没想到他真的找到了玉观音,而且是一人高的玉观音! 他发了! 自己以后一定会成为百万富翁的! 潘平贰的眼中浮现出贪婪,他感觉自己即将翻身做主了!以后再也不用看其他人的脸色过日子了! 随着登山者慢慢割开缠绕其上的藤蔓,一段段绿色枝桠落地,渐渐的,观音像的全貌出现在众人眼前。 观音像的材质偏向和田玉,绿中泛着白,在鬼斧神工的雕刻下石头里现出一位身姿高挑的慈悲女神,它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周身散发出一股宁静祥和的气息。 月亮高挂,银白色的月盘仿佛是观音身后携带的大光相,静静的散发出温和的光晕,散发的光芒笼罩大地。 潘平贰扬起嘴角,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他说道:“你们快点去搭帐篷和准备今晚的食物,今晚十二点一到,我就来祭祀观音!” “是!” 三人一早便知道潘平贰准备在天纵山山顶祭祀观音,虽然他们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他们的职责范围便是护送对方顺利完成这一次的祭祀。 第36章 怀揣着激动心情的中年男人走远了,他近距离来到玉观音的身前,围绕玉观音不停地上下打量。 潘平贰:“这可是一人高的玉观音啊!桓晟司果真没有骗我!” 镜头回转。 那三人得到新的指令,下一秒,几人当中的领导者便给出各自的分工,“你去捡些柴火,你去找找水源,我就守在金主的身边,保护对方生命安全,顺便在这里搭帐篷。” “好。” 得到命令的二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三人随即分散开,一位带帽子的探险者向枝繁叶茂的丛林走去,准备寻找水源;另一位长发男性探险者朝着枝叶略显枯黄的地方靠近,他打算去那边砍一些准备用于燃烧的柴火。 原地只剩下发布号令的秃头探险者,他先是回首看了一眼惟妙惟肖的玉观音,口中忍不住咛囔:“谁会在这么偏僻的山顶雕刻一座观音像呢?真是奇怪。” 男人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但行动还是非常老实,乖乖脱下自己背上背着的背包,从里面拿出折叠帐篷,准备为他们今晚过夜搭建可供入睡的地方。 …… “咕咕——” 寂静丛林中隐隐传来猫头鹰的鸣叫声,在漆黑夜景的衬托下,让原本正常的声音顿时多了几分难以言状的鬼魅气息。 被任命寻找水源的探险者一路披荆斩棘,然而层层叠叠的树杈背后还是一望无际的丛林,复杂的地形让他的体力得到消耗,以至于身体健硕的他走了半个小时便开始感到疲惫。 “这是什么鬼地方,植被这么茂密却没有一点水源的迹象?” 探险者听着酷似婴儿啼哭的鸟叫声,心中忍不住一阵阵发毛,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这地方的光线很差,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幸好我带了手电筒,”他说着,便从背包里摸出金属手电筒。 黑暗的森林中蓦然出现了一道强烈的光线。 “这一次的老板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谁会大半夜到山上祭拜?看这山路如此难走,应该以前从来没有人到这边,就连那玉观音身上都长满了藤蔓……唉!这些有钱人的思维还真是奇怪!” 探险者一边自说自话,一边又用戴着手套的手掌拨开横七竖八的枝桠。 他行走的每一步都会制造出莎莎的脚步声,在安静得掉落一根针都能听到的空间范围内显得格外的清晰。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山,按理来说水源应该分布在树木长势较好的一边,但这山也看着也不大,为什么走到现在还没有看到水呢?真是见了鬼!” “瑟瑟……” 探险者的后方突然传来一阵突兀的声响。 正在行走的人立即停下步伐,他瞪着眼睛,心跳开始飞快跳动,不会吧?他上一秒刚刚提到鬼,下一秒就撞到了?! “瑟瑟……” 探险者身后的动静越来越大,并且隐隐朝着他靠近。 “咕嘟,”拿着手电筒的人下意识吞了一口唾沫,未知的恐惧像两只无形的手掌紧紧将他的咽喉握住。 “应该不会有鬼的!我堂堂大男子汉怎么会遇到这种脏东西?!” 探险者拼命为自己鼓舞,他当即深吸一口气,直接握着手电筒转身。 “瑟瑟——” 光芒集中于一处。 探险者瞪着眼睛,却没有看到什么骇人的妖魔鬼怪,只有一根斜着长的枝桠在疾风的吹动下不停抽打身旁的树干,类似于行走脚步声的动静便是它制造的。 原来只是一个误会。 “x的,吓死老子了!” 探险者握着手电筒,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月匈口,他还以为是死在山中的孤魂野鬼突然盯上他,正打算取命呢! 探险者气松到一半,他眼角的余光突然扫到某一样事物,眼睛下意识瞪大了。 “等等——” 这是…… 这是水源啊!! 他找了半天的水源!! 探险者拿着手电筒迫不及待走上前,发现水源的喜悦顿时冲谈了刚才的担惊受怕。 他手脚利索地钻出枝叶繁茂的树丛,便来到河边的一处空地,眼前的视野顿时开阔不少。 月色下的小河,宛如一条静静流淌的银带,一段直接没入夜色的丛林。 探险家快步上前,他想要在河边洗一把脸,打算让身心疲倦的自己清醒一下好再回去报信。 他刚来到河边,鞋尖便踩到凉水,平静的水面立即荡起层层涟漪。 探险者弯下腰,伸出的手掌刚停在半空,水面倒映的景象蓦然让他瞪大了双眼。 “这——这是——” 声音戛然而止。 探险者的身体突然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笔直地砸进河面,在寂静的夜里激起了一阵不小的水花。 手电筒被人遗落在地,明亮的灯光闪烁几下,最后消失在夜里。 月光静静流淌。 …… 另一端。 负责砍柴火的探险者抱着十几根粗壮的树干便起身往回走。 “嘎——啊——” 一阵突然响起的鸟叫声可把丝毫没有准备的他吓了一跳。 探险者的脚步踉跄了一下,手中的柴火不小心掉了一根。 “哪来的乌鸦叫,难道不知道这样会吓死人吗?” 他没有捡起地上遗落的柴火,而是骂骂咧咧地继续往回走,“早知道就戴一顶头灯过来了,也不至于现在一点光都没有。” 探险者只能在黑灯瞎火中抹黑前进,两只拼命瞪大的眼睛恨不得就此练成火眼精金。 “瑟瑟……”一阵微弱的声响过后。 行走的人突然感觉自己脚上好似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前倒去。 “哐当——” 他怀中捧着的柴火顿时散落一地。 “x的,什么东西敢绊老子?”探险者破口大骂一句,怒火攻心的他抬手就狠狠地捶了一下地面,整个人气冲冲地站起身,打算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绑住了他的脚。 当手掌拨开浓密的树丛,里面的东西顿时让怒发冲冠的人背后一凉。 “什……什么?” 古代女性瞪着眼睛,差点以为对方是还没有睡醒,还在说着梦话。 矿夫显然是没有在开玩笑,也没有在说梦话,他撑着通红的眼睛,两手扶在自己的脑袋两侧。 “我刚刚做了个梦,梦里有位仙人告诉我:‘这一块玉石不能私藏,也不能拿去置换银子,必须赶快将它放回原处,不然会有霉运将降临到我们的身上,’” 古代男性重新握住对方的双手,大声地强调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们必须赶紧将它还回去,不然我们就会有倒霉的事情发生。” 不料,妇人脸色一变,没有按照矿夫设想的方向改变。 她情绪激动地破口大骂道:“你是不是疯子?那只是一个梦啊,它说明不了什么的,说不定你梦中的仙人只是测试一下你对钱财的重视程度,故意说几句重话戏耍一下你罢了。”开玩笑,她才不想将唾手可得的泼天富贵转让他人, “我没有在开玩笑的意思,我爸也经历过仙人托梦,他当时就是相信了对方的话,所以我娘才没有在回娘家的路上被山匪挟持。”矿夫信誓旦旦地举例说。 他才不是空口无凭,而是亲身经历过这种事情才有所体会。 他同样知道这笔天降横财来之不易,想要割舍也有几分打断骨头连着筋的痛楚,但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性命无忧才是人生头等大事。 “我相信仙人托梦于我肯定是有大难即将发生,他在试图拯救我们,我们必须马上将这东西送回原处!” 矿夫起身想要去抱地上的玉石,却没料想到妇人突然大叫一声,她急急忙忙扑到玉石上,用身体护住自己的聚宝盆,不让男人将它拿走。 “你不准拿走它!!你要是想拿走,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女性情绪失控,她在拼命的扯着嗓子大吼大叫,生怕矿夫不管不顾直接抱走了她的心肝宝贝。 “你怎么能不明白我的意思?我是为了咱们两个人好!”矿夫在苦口婆心地开导对方。 “不!我不信!你的话都是骗人的!你是不是想抱着它偷偷离开,然后转身去找比我小的、比我更好看的狐狸精啊?!” 此刻的妇人就像一只失去理智的蛮牛在平原上肆无忌惮的来回冲撞。 矿夫被莫须有的罪名扣得无语凝噎,他知道自己此刻跟对方说不清楚,再使用蛮力只怕对方会更加激动。 “行!你想要就护着它吧,最好带着它一起睡觉!” 矿夫丢下狠话后直接转身离去。 妇人见自己的宝贝没有被人拿走,顿时心花怒放,她也不嫌脏,直接在灰泥遍布的石头表面上亲了一口。 第37章 她的两眼闪烁着母性的光辉,低声自言自语道:“我的好宝贝,我一定不会让任何人将你带走的,谁都不行!!” 矿夫工作一天后休工回家,他发现自己的老婆居然将那块玉石放在了他们的床上,就像是照顾他们的婴儿一样。 而她本人此刻正在耐心地磨着刀,像是为准备今晚的晚饭而利其器。 古代男性紧抿嘴巴,眼中现出认真之色,他不能纵容这邪物害死他们两个人,玉石的事情还是得尽快处理。 矿夫一直等,等啊等,终于被他等来了妇人入睡之后的好时机。 古代男性趁着天色昏黑从妇人的怀中偷出玉石,转身蹑手蹑脚地离开屋内,一路匆匆忙忙,千赶万赶,可算是来到发现玉石的矿洞之内。 “这东西就是我在这一条被封存起来的矿道深处发现的。” 矿夫找到发现玉石的凹槽痕迹,顿时喜上眉梢,他还没来得及将手中的石头放回远处,又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月匈口一痛。 古代男性瞪着眼睛往下看,竟然发现自己的月匈口处居然突出一截染着红色的尖尖。 这是…… “你居然想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将我的宝贝偷走?!!” 妇人突然蓬头垢面的出现在矿夫的身后,她的手里正握着一把锋利的菜刀,眼中的狰狞几乎占据她的整个脑海。 “你……你怎么?”大概矿工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老婆磨了一天的刀最后居然会用来捅伤他。 “我嫁给你就是为了享富贵,而不是跟着你吃苦!你不能——也不可以——将我即将得手的幸福从我的手中夺走!” 妇人一边落泪,一边情绪激动地大吼,她将自己手中握着刀向前猛然一刺,锐利的刀锋直接破开血肉,鲜血大股大股的流出,迅速将二人脚下的地面染红了。 “我什么都做得出来,你这都是自找的……”妇人低声喃喃自语,她的脑内一片空白。 “唔……” 矿夫的眼睛还在转动,他好像还想同妇人说些什么,奈何涌到喉咙里的鲜血已经将他的嗓子彻底糊住,他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原来大难临头的根源居然是因为他自己的枕边人。 矿夫抽搐几下,两手失去力气,被他抱在怀里的玉石失去支撑,当即摔倒在地,骨碌碌地转动几圈随后停下。 “啊——我的宝贝!” 妇人拔出刀后,注意力下意识被玉石吸引走了,丝毫没有在意摔倒在地的矿工。 古代女性重新抱起玉石,她的面上露出浅浅的微笑,“我们回家,我们去享受泼天富贵去,没有福气的人不配拥有你。” 话落,她果断转身离开了矿洞。 矿工扶着自己破损的心脏勉为其难靠坐在山壁上。 他喘着粗气,目光停留在妇人远去的身影上,眼角无助的滚落一滴热泪。 他后悔了。 但不是后悔自己将玉石送出家门,而是后悔自己不改利益熏心,私吞玉石,最后导致引火烧身,万劫不复。 温以稷眼睁睁看着矿工断了呼吸,他的尸体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速腐化,最后变成他一开始见到的模样。 原来——那一具发着光的尸体就是矿夫本人。 男人还没来得及深思,他周围的场景突然转变,变成了一条山间小道。 刚辞别没有多久的妇人正抱着她心爱的“聚宝盆”行走到此地。 “我要将你藏起来,只给我一个人花!” 她贪-婪的想要独享财富并将它私藏起来。 妇人抱着它往回走,却在过草地的时候不小心踩空了,整个人突然失重,狼狈地在斜坡上滚下。 人和石头齐齐滚了十几米才先后停下来。 “哎呦!我的脸好疼啊!” 女性下意识捂着她的脸,却摸到了两手的温热,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居然一手的鲜血。 “啊啊啊——” 届时,一阵尖叫声划破云霄,栖息在树枝上的鸟类纷纷被这一道惨叫吓得飞了起来。 镜头又是一转,妇人重新回到了她跟矿工的茅草屋里,她带着厚实的面纱,遮挡住了被树枝划破的脸。 她很不甘心,但她并不相信方才跌落山间划破脸的事情是因为玉石带来的霉运,转身拿起凿子想要敲碎玉石,“我舍命保住你,也只是为了换取银子,你要是识相的话,赶紧给我安分下来。” 她只是觉得玉石太大块了,拿出拿进都不方便,所以想要敲碎了使用。 妇人瞄准位置,然后用力敲动锤子。 砰砰! 却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她居然不小心砸到了自己的手指。 突然间一股揪心的疼痛贯彻妇人的天灵盖,她感觉整个人都要碎了! “啊啊啊——我的手指!我的手指啊!” 妇人狼狈地丢下锤子,捂着自己被砸到流血的手指在地上狼狈地打滚,生理性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流出来。 她突然意识到面前的玉石确实有点邪性。 自己在它的面前已经接连倒霉了两次! 第一次是划破脸,第二次是砸断手指,而且一次比一次更痛苦。 妇人终于害怕了,生怕下一次是自己的性命遭受到威胁,她不敢再对这东西产生觊觎之心,想要将这块玉石拿到集市上卖掉。 她急着脱手,便赶忙用担子将这东西挑到集市上,用一个最最便宜的价格出手。 哪怕是最最便宜的价格,这也让从没见过金子的女性来说发了一笔横财。 妇人摸着金灿灿的钱,恍惚不安的心脏终于安定下来。 她以为这件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玉石身上的霉运将会随着购买玉石的人离去,不料她刚拿到的钱还没捂热乎,却在下一秒被小偷抢走。 妇人摸着自己空空的口袋,看着撞了自己转身就跑的年轻男性,顿时明白自己遭遇了抢劫。 “你给我回来!天杀的小偷!!” 无论妇人如何拼命追赶,始终摸不到小偷的肩膀,她只能最后气喘吁吁地看着对方溜之大吉。 心有不甘的妇人红了眼睛,她发誓要报官,让官差老爷为自己做主。 “你说你被人偷了一块金子?笑话,你家世平平又嫁给矿夫,平日里拮据不已,怎么可能会凭空冒出这么大的一笔钱,怕不是动了什么歪念头?” 不料官老爷却以她白日做梦为由,驳回了她的请求,下一秒,妇人被喊来的衙役赶出了官府。 “我应该怎么办?”妇人边走边掩面痛哭,她不应该方才激-情杀人,自己眼下丢了钱又杀了自己的丈夫,以后可怎么活啊! 女人哭到哽咽呼吸急促,却只能自我安慰道:“破财消灾,破财消灾,至少我以后性命无忧了 。”毕竟那块玉石邪性得很,再留它在自己身边保不齐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 妇人忻忻然地回到家,她推开门,却惊奇地发现——被自己卖掉的玉石凭空出现在家中的桌子上。 她害怕得两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第29章 “这是什么东西, 啊——” 探险者惊恐地尖叫一声,他的手仿佛被一个黑洞吞噬,脸上忍不住涌现出狰狞的表情。 不过一息, 森林里的动静渐渐弱了下去。 微风拂过, 原地只剩下一个双肩包以及散落一地的柴火。 …… 宁泽霄发现树叶的后方不时闪烁着微光,他忍不住用手拨开枝杈,却意外发现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微光的河面。 “温以稷,这里有河。” 青年回首喊人,此刻的他像是找到了玩具的小孩子忍不住同自己的好朋友分享此刻的喜悦。 “咱们沿着河流继续往上走就能一路到达山顶了。” 河流的出现不只给他们提供了水源,更重要的是也为他们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男人走到主角身边问道,他打着手电筒,眼中也倒映着泛起层层涟漪的水面。 “你要去洗洗脸吗?你的脸上沾了点东西。” 他刚才忙着首当其冲的开路, 寻找潘平贰等人的踪影, 丝毫没有注意到跟在自己身侧的青年身上居然沾上了枯枝落叶,脸也脏了。 他原本白净的脸蛋此刻黑一块白一块的,就像一只黑白色的奶牛猫, 莫名有些滑稽。 “那你也去洗洗吧。” 宁泽霄都不好意思直说男人的脸上跟画家的调色盘似的, 跟他自己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行,那咱们一起去洗洗。” 二人意见一致, 一同靠近河流。 宁泽霄在河岸弯腰蹲下, 用手舀了瓢清水直呼呼地往自己脸上泼。 带着凉意的水当即消退了他夜间的困乏。 “宁泽霄,你听过关于河边的一个故事吗?”男人突然玩心大起, 想要给没有丝毫防备的主角讲故事。 青年的眸中显露出疑惑不解:“关于河边的故事是什么?” 第38章 “不要随便使用下游的水,因为你不知道它的上游发生了什么事情。” 温以稷话音刚落,山顶方向的河面突然飘来一具尸体。 宁泽霄的浅棕色瞳孔忍不住紧缩,他看到了什么?! 男人:“?” 哈?这是啥情况?他原本只是想说:说不定有人在上游洗过脚呢。 山顶流下的河段中突然飘来一个人,他浑身僵硬, 嘴唇发白,两只眼睛散乱无光的直视前方。 这人身后肆意涌出的鲜血几乎将整条河流都染红了。 宁泽霄见状,急忙收手起身,他才不想碰到这些血液被玷污过的水。 “这人不会是潘平贰带来的人吧?”温以稷看着尸体随着河水不停往下,剑眉霎时皱了一下。 看对方身上的一整套黑色便捷登山衣,以及他挂在右肩上的背包,应该是一位职业的登山者,再从对方身上衣物的新旧程度来看,这人应该是这段时间才来到天纵山。 更重要的是对方还是从上游“飘”下来的,种种原因都指向同一个结果——这人极有可能是潘平贰雇来的人,他们可能在上游遇到什么问题了。 温以稷强迫自己往好的方向推测,说不定他们只是在登山的过程中不小心出事了,并没有遇到什么妖魔鬼怪。 “他还活着吗?”青年第一次见到死人,他眼中的惊讶混杂着惊恐,白皙的脸蛋浮现出浅浅的惨白。 “死了。”男人摇头,一般人在大出血的时候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根本没有存活下来的机会。 他们面前的河流并不深,只是浅浅的没过膝盖,因此尸体才没有沉入水中,而是飘荡在水面上。 温以稷握着手电筒胆大地靠近河岸,他随地捡起一根枯枝,将其中的一头戳进水里,不停勾动尸体的衣角,最终成功让死者停靠在岸上。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报警吗?”宁泽霄说话的嘴唇也在发白,他下意识看向蹲着检查尸体的温以稷,想要从男人的口中得到方向。 现在,他的脑内一片空白。 “最好不要。”男人说着,他用枝干挑开尸体月匈前的衣物,露出对方破了一个大洞的月匈口。 死者生前应该被什么东西贯穿月匈膛了。 心脏缺失,周围一圈血肉模糊,并伴随着大量血液的溢出——这个伤口很明显不是一般凶器可以制造得出来。 “难怪出血量这么大。”温以稷低声呢喃。 他现在可以断定,潘平贰跟反派十有八九产生了联系,也不知道潘平贰带来的人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被对方袭击。 青年看到此情此景也意识到情况不对,他下意识从自己的口袋中摸出随身携带的风水罗盘。 原本一动不动的指针突然无风自转,旋转的速度在不停加快。 “这附近有阴气。”宁泽霄断言。 他经过几日在医院疗养中对玄学知识的短时间补救,现在已经能简单分辨出风水罗盘做出的信息提示。 一时疏忽,他竟然没有觉察到这里的阴气竟然如此浓郁,几乎到了可以混淆人类理智的地步。 不明真相的人一旦误入这里,时间一久,极有可能产生幻觉,最后迷失在丛林当中。 “情况变成这个样子,不太好直接跟其他人说吧?”温以稷站起身,他将手中握着的树枝弃置一旁,笃定青年绝对不会将这种涉及鬼神的事情告诉第三个人。 “嗯。”宁泽霄点头赞同,这些东西确实不好直接暴露在公众面前,容易造成群众恐慌。 只是他有些地方还不能想明白,潘平贰为什么要来这种危险的地方?他到底对此知不知情? 话说,潘平贰人呢?他们接下来不会看到潘平贰的尸体吧? “看来美好的双人世界结束了,”男人抬起眸子,眸光远眺黑暗模糊的山顶,故事回归主线了。 “我必须制止这种事情的继续发生。” 宁泽霄见到鬼祟伤人,整个人的气场从一开始的随性游玩转变为沉着冷静。 身为天师世家的传承者他不能见死不救,一定要竭力阻止这种事情! “我们先上山看看山顶的情况,后续有空再来处理这具尸体的后事。”宁泽霄成为了主导者。 男人没有任何意见地附和,“嗯。” 他来到天纵山便是为了阻止这种事情。 意见一致的二人同时绕过河边的尸体,继续往前走。 他们并肩走了十分钟左右,又遇见了第二具尸体。 这人也是探险者,从对方的死状来看,他死前遭受的痛苦应该比死在河中的人还要多得多。 死者五官狰狞,两只手上满是鲜血,他的下半身已经消失了,肚子里面的器官尽数洒在地面,红色的液体在地上拉出长长的一道印子。 从一眼看不到头的血痕以及周围被挤压变形的植物推测,这人的尸体应该是被什么东西拖拽到这里的,血痕的尽头应该才是事故发生的第一现场。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宁泽霄蹲下检查死者的尸体,发现对方同河岸的死者一样死不瞑目,两只不断大睁的眸子还在无声诉说着他死前遭遇了骇人听闻的恐怖袭击。 被青年握在手中的风水罗盘转得几乎要起飞了。 温以稷只是看了几眼便收回了视线,他虽然能接受尸体,但是不能接受如此凄惨的现场。 潘平贰对此到底知不知情? 他眯起眼眸,眼中泛起不悦的情绪,第一次感受到跟自己敌对的两人联手在一起对抗自己的不爽。 同时,他对宁泽霄的担心不断增长。 因为死去的探险者都是年轻力壮的男性,他们在邪祟的面前都不堪一击,更不用说主角还只是一位刚刚接触天师术法不久的新手,也不知道他在这种强压面前是否能坚持得住? “你一定要做好准备,一会如果打起来千万不要让自己受伤。” 男人刻意提醒宁泽霄一会不要跟敌人死犟,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他们打不过还可以逃走,大不了这一次先让反派占据上风,下一次再扳回一局。 “不用担心,我可以应付。” 青年紧抿着嘴唇,眸光闪闪,他读懂了温以稷言中之意,对方在关心自己,光是冲着这一份关心,他便感到满足了。 放心,他在医院时修炼了很多术法,已经不是第一次撞鬼时束手无措的自己了。 “走吧。” …… 夜色聚顶,月华覆盖大地。 观音像前,潘平贰终于收拾好自己激动的心情,他的肚子却咕咕叫了起来。 中年男人伸手摸了摸自己凸起的小腹,感到了一阵强烈的饥饿感,他转身回到营地,一马平川的地面已经搭起三座帐篷。 只是现在还没人点亮灯火,以至于帐篷里还是漆黑一片。 潘平贰察觉自己被冷落了,不仅没有热腾腾的饭菜还没有取暖的火堆,气急败坏地骂到。 “x的,他们人呢?拿高工资就是这么保护我的?连个人影都没有,难道他们都死了吗?等我回去的时候一定要扣他们的工资!狠狠地扣!” 中年男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直直往帐篷所在的方向走去,并未发觉临近帐篷的树上悬挂着一个人影。 嘀嗒……不时响起液体滴落的声音。 一无所知的潘平贰掀开帐篷自顾自钻了进去,不久后,帐篷里亮起暖色的灯光。 潘平贰从跟班带来的背包里翻出一瓶水和几个面包勉强填饱了肚子,他擦了擦嘴巴,抬手看时间,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十一点多了。 距离桓晟司说的祭拜时间只差几分钟。 “难不成搬一座观音像还需要先向它磕头请示?”中年男人嘴上不屑,但他对桓晟司的话却深信不疑,来都来了,也不差这几分钟。 不就是冲着一块石头磕个头吗,如果它能给自己带来无限财富的话,要自己叫它妈妈都行! 等他发了,到时候便要温以稷和宁泽霄难堪!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这两个在他人面前故意刁难自己的人!! 中年男人掀起帐篷的帘子,他手里握着手电筒,一边向观音像所在的方位前进,一边环顾四周,企图寻找其他人的身影。 “那几人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心大的他终于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四周寂静无声,连动物的鸣叫声都没有,仿佛整个世界背着他都睡了过去。 “不管了,求得观音像要紧。”潘平贰将奇怪的想法通通甩出自己的脑海中。 第30章 月光苍白而微弱, 照亮观音像如同和煦春风的脸,柳叶似的眉目细长,丰盈的嘴唇勾勒出温柔的弧度, 落在地上的黑影却如墨, 变形的影子带着一种莫名的诡异。 “我有观音像在前,任何牛鬼蛇神都不会近我的身!”中年男人自说自话,不停为自己壮胆。 第39章 他在观音像前停下,双膝一软,直接跪在观音像的面前,他双手合十,冲着石像就拜。 “观音娘娘,我被两个奸人迫害, 苦心经营的公司即将倒闭, 希望你可怜可怜我,跟我回去,保佑我日进斗金, 到时候我一定会给你祭祀最好的贡品!” 潘平贰一心沉迷给观音“画大饼”, 沉浸于个人世界的他并没有发觉面前的观音像产生了些许奇怪的变化。 时钟也悄悄走到凌晨十二点。 观音像突然眨动眼睛,原本不带一丝颜色的眸子渐渐泛起耀眼的绿光, 如同鬼魅的幽灵, 带着浓浓的情绪。 它的身后凭空钻出七条类似于蛇头的东西,这些灵活的东西在半空中疯狂蠕动, 硬生生打破了观音自身携带的慈悲气度,增添了一丝阴森恐怖。 “哐哐哐。” 还未发觉危险降临的潘平贰冲着对方利索地磕了三个头。 “好香的灵魂,我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美味了!” 观音像一边诡笑,一边控制不住地咧开一张满是獠牙的嘴巴,它的喉间溢出饥渴难耐的嗓音, 慈悲的面容根本掩盖不住对新鲜血肉和灵魂的垂.涎贪.婪。 潘平贰听到陌生的声响,下意识睁开眼,没想到立在自己面前的圣洁观音像居然在短短时间内变了一个模样,就像是妖魔鬼怪披着观音菩萨的外貌却继续做着谋财害命的坏事。 “这……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中年男人后背一阵发麻,他瞪大的眸子里充斥着惊恐,两条腿就像是没有了知觉,连转身逃跑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观音像缓缓逼近自己。 “可怜的祭品在我的面前瑟瑟发抖的样子真是让人愉悦身心,”鬼祟说罢,还故意伸出尖锐的指尖撩拨潘平贰惨白的脸颊。 它突然嘻笑起来,一双绿色的眼睛几乎弯成了一条缝。 “看在你主动送死的份上,我就让你死得清楚明白。” 鬼祟直起腰板,它面朝银月却不受对方的光华笼罩,它身后探出的几条蛇头开始蠕动起来,它们睁着一双双英红色的眸子,眼神直勾勾盯着落入狼群的中年男人,不时吐出蛇信子,似乎也在无声诉说着饥饿。 “我是野观音,最喜欢吃贪婪的灵魂!” 野观音翘起嘴角,它眯起狭长的眸子,两手涂着红艳的蔻丹,这十根修长且尖锐的指甲好似能轻易穿透他人的胸骨直取心脏。 “我不贪婪,我才不贪婪!”潘平贰惊慌焦虑的自辩,他生怕自己慢了一秒就要被这头怪物生吞活剥了! 中年男人说话的时候呼吸急促,还不时感到一阵阵胸闷,他感觉自己下一秒要晕过去了。 “你在说笑?”野观音的头部倏然拧转一百八十度,它瞪着两只眼睛嘲讽潘平贰的自以为是。 “如果你真的没有因为贪心而谋害什么人,你的灵魂根本不会散发出一阵阵浓郁的香气。” 夜色凄清,潘平贰被“一百八十度回头杀”的野观音吓了一跳。 他缓了几秒,呼吸恢复平稳,却还颤抖着嘴唇为自己自辩:“我……我真的是个好人,不,我只是个可怜人!谋财害命的事情,错不在我,有人将事情做得比我更绝,你怎么不去要挟他们? 我只是与虎谋皮,他们好不容易分一点羹给我,却又因为温以稷的干涉,害得我人财两空,我也只是为了钱,我还没有害人。” “哦?你没有害人?”野观音的语气变得轻柔,它好似被对方的解释打动了,脖子重新拧回正轨。 潘平贰瞬间松了一口气,他感觉自己即将挣脱怪物的魔爪,“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更何况我天生胆小根本没有杀人的勇气。” 他还在尽力说服野观音打消对自己的觊觎之心,“鬼神大人,你大人有大量能不能放过我?我身体不好,吃起来肯定不好吃,我还带了三个年轻力壮的登山者,你可以去吃他们,他们的……” 中年男人竟然还想将死到临头的厄运推脱到其他人的身上。 野观音扬起嘴角,绿眸中闪烁着戏耍的神色,涂满蔻丹的十指随着喜悦的心情不时弹动。 它躬身到潘平贰的耳畔轻声说:“那我问问你……宁家夫妇到底是怎么死的?” 此话一出,潘平贰当即面色惨白,瞳孔不断放大,上下两排牙齿忍不住打颤,“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一件事情?” “哈哈哈,”野观音就像是玩弄老鼠的猫,见到对方在自己简单的威慑下不停发抖,自己的心情便好一阵愉悦。 “笑得我都饿了,现在就是你死的时间!” 变脸如翻书的野观音没有任何预兆的现出原形,它身后的七条吞天大蟒虬结而上,整个人的气势如熊熊燃烧的烈火,一时遮天蔽日。 潘平贰转身想逃,他的两腿却像灌了铅似的,跑没几步就重重地摔倒在地。 中年男人狼狈地抬头,他的脸上还沾染了一大片泥土,两只眼睛不停瞪大,瞳孔中倒映着不断朝着自己逼近的蛇头。 完了,他要死了! “宁泽霄,他们在那里!” 一路奋起猛追的温以稷二人终于赶在事态变严重之前赶到山顶。 “万神朝礼,役使雷霆!” 主角一声大喝,他手中的风水罗盘猛然转动起来,风雨忽变,两道惊雷轰隆一下从天而降,几乎将漆黑的夜空都照亮了。 野观音面色一改,察觉这两道惊雷的落脚点是自己,急忙抽回攻势,七条通天大蟒盘旋成圆顶,硬生生顶住一击。 轰隆—— 地面骤然颤抖一下。 “什么人?” 野观音将背后的通天大蟒恢复原状,五官不禁狰狞,绿眸差点溅出花火,它最讨厌在进食的时候被他人打扰! “山下死的人是不是你杀的?!” 宁泽霄手托风水罗盘,一头短发无风微动,浅棕色的眸子盯着不人不鬼的山间野祟,天师的威压犹如汹涌的潮水将他的周身环绕。 “居然是天师?”野观音的注意力从潘平贰的身上转移到天师血脉上,一对绿眸显现出惊诧。 它的眼神不经意间荡了一下,在心中飞速思考:潘平贰与它契约了献祭仪式,哪怕他逃到了天涯海角也躲不过自己的追踪,反倒是自己还没吃过天师的灵魂,也不知道面前的人的口味如何? 野观音想明白自己心中的首选,一对绿眸渐渐弯起,它想要……尝尝天师灵魂! 野观音背后的七条吞天大蟒重新出击,它们依次仰头,在半空中灵活的蠕动,身体无限延长,张着血盆大口冲着宁泽霄而去。 野观音站立着,它举起双臂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他们都是我杀的,你想要为他们报仇就打赢我啊!” 青年看着自己眼前不断放大的蛇脑袋,嘴角不动神色一压,将风水罗盘横在身前,强忍下自己对蛇的胆怯之意,食中二指并立,咒语脱口而出:“体有金光,覆护吾身。” 空气中渐渐泛起的一片片金光如破碎的镜片在青年的身前汇聚成遁甲,乾坤八卦的卦示出现在上面,一股凛然正气倾泻而出。 “砰!” 吞天大蟒的牙齿与看似虚幻、实则坚硬如铁的金光遁甲一相撞,犹如共工怒撞不周山,两者制造出的声波如同阵阵传荡出去的涟漪,震得几人脚下的大地都抖了几下。 地面随即扬起一阵烟尘。 差点进入地府的中年男人见两位大神交战顾不得自己,机敏地偷偷溜走,此刻不走更待何。 难道他还傻傻站在这里等到两个人打完再来处理自己吗? 更何况两个人都跟自己有仇,一个结怨已久,另一个还想要吃了自己,倒不如让他们狗咬狗,最后两败俱伤,也没有人顾得自己。 温以稷见主角跟鬼怪打得有来有回,顿时松了一口气,宁泽霄告诉自己不用担心他,原来不是安慰,他的实力是真的突飞猛进不少。 男人眼角的视线无意间扫到偷偷逃跑的人影,眸光霎时一厉,他要主动抓住潘平贰,从对方口中套出反派的信息,帮助宁泽霄夺得这一次的胜利。 温以稷抬脚向前。 一心逃命的潘平贰丝毫没有觉察到自己的身后居然还潜伏着一个人。 他一边逃亡,用手拨开频频挡在身前的枝桠,一边不忘表达自己心中的惊诧,“宁泽霄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他会使用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 难道自己会遇到这种情况,说不定这一切都是宁泽霄设计好的?毕竟他也有可能给自己下诅咒。 潘平贰越想心情越激动,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埋怨的心情,直接破口大骂道:“该死的宁泽霄!” “你在骂谁?!”一道带着怒气的男声突然在中年男人的身后响起。 潘平贰浑身一颤,他下意识转身,还没看清自己身后到底是什么东西,便感觉到自己的脸上好似被什么东西痛揍了一下,疼痛沿着神经扩散到全脸,疼得他龇牙咧嘴。 第40章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中年男人一手捂着肿起来的半张脸,发现打自己的人居然是温以稷的时候,一对绿豆大的眼睛瞬间睁成了圆形。 温以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男人逆着光而立,月光仿佛在他周身镀了一圈银光,高大的身形压迫感拉满,一双墨色的眸子正泛着冷光。 “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温以稷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嘴角控制不住地翘起,“宁泽霄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妇唱夫随,天经地义。” 中年男人差点忘记了这两个男人还是夫夫关系。 “反倒是你……出言不逊辱骂我的人,你这又是何用意?” 温以稷脸色一沉,整个人的气势猛涨,犹如一头隐匿在夜色中的猎豹,不经意间准备给对方重重一击。 主角现在跟他站在统一战线,是他的人。 事发突然,宁泽霄只得选择一把推开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他提议道:“你先找地方躲起来。” 主角处理完个人私事,又重新回首对上身形庞大的敌人。 他紧抿着嘴角,将风水罗盘摆在身前,食中二指并起,浅棕色的眸子闪烁着金光,“万神朝礼,驭使雷霆!” 话音刚落,雷劫便轰然降下,天空仿佛被劈成两半,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地面也被砸出了一个大坑。 就在温以稷以为野观音召唤出来的东西将丧命于此的时候,滚滚浓烟中突然现出一块块银黑色的鳞片,它们在蠕动,随着蛇类爬行的动作不时折射出浅浅的白光。 吞天大蟒竟然还没死?! 宁泽霄眼中浮现出惊诧,想不到几道惊雷居然劈不穿对方?! 吞天大蟒直起身体,两只红彤彤的蛇瞳此刻就像是人类氤氲着怒意时的眸子,它吐着蛇信子,身体两侧展开脸一层看似柔软实则坚韧无比的颈部皮褶。 庞大的身影就像是一座坚不可摧的碉堡,直接将宁泽霄笼罩在漆黑的影子里面。 “嘶啊——” 吞天大蟒冲着对方一阵嘶吼,自它口中传出的阵阵几欲刺破耳膜的声波顿时将青年天师逼退好几米。 宁泽霄两臂交叉立在月匈前,风水罗盘悬浮在空中,替他挡去了大部分的攻击,而他两侧的短发都被这声波带得摇晃不止。 声波停止,宁泽霄眯起眸子,他没有想到这头吞天巨蟒的实力不容小觑。 不过,野观音与吞天巨蟒相伴相生,他们之间的缺点应该也是同一处吧。 青年没有丝毫的纠结,选择实践为主,一把擎住飘在半空的风水罗盘,势起! “诵持万遍,身有光明,鬼妖丧胆,精怪亡形。” 主角使出驱邪咒,两道闪烁着金光的罡风凭空升起,犹如两条呼啸的龙卷风,笔直地冲着吞天巨蟒的眼睛攻去。 吞天巨蟒身形庞大,一时半会躲闪不过,只能眼睁睁看着驱邪咒冲着自己而来。 “天师小子,你怕不是忘了我还在这里?!” 野观音突然现身在吞天巨蟒的脑袋上方,只见它手掌一抬,一道红光霎时飞出,直接与宁泽霄的驱邪符撞在一起。 轰隆! 二者势均力敌,谁也不让谁,局面焦灼不已。 周围一圈的树木都被神仙斗法殃及池鱼,枝头的树叶、地面的落叶纷纷晃动不止。 宁泽霄咬紧牙关,一身衣物翩翩,他不停的往风水罗盘上传输法力,助力驱邪咒压过对方。 而野观音此刻也目眦尽裂,十指涂满丹蔻的手指仿佛都在用力。 就在主角与野观音斗得难舍难分的时候,吞天巨蟒突然动了起来,它驮着身上的野观音冲着无力提防的宁泽霄而去,同时张开骇人的血盆大口。 青年看着不断逼近自己的危险脸色一沉,他此刻要是突然收手肯定会被野观音反将一军,保不齐吐血重伤,但是保持原状的话,他一定会葬身于蛇口。 当宁泽霄深陷于出手还是收手的时候,意外突然发生了。 “砰砰!” 一道枪响划破夜空,也打破了此刻的僵局。 宁泽霄瞳孔一缩,眸中顿时多了几分亮色,“这是——” 温以稷握着手枪走出阴暗处,他停在主角的身侧,高大的身形如同靠山一般,身体力行的践行了什么叫做“我的人我罩着”。 他不是只会抱大.腿的废物,也是一头带着利爪的野兽。 “野观音,你怕不是忘了我还在这里?!” 男人用方才它怼主角的话同样怼了野观音一次,看着对方恼羞成怒的样子便好一阵心情愉悦。 “嗷嗷……” 吞天巨蟒第一次尝到人类冷兵器的杀伤力,更何况温以稷还是专门怼着它的眼睛开木仓的,当即一阵痛彻心扉的在皮肉下不停传导,它痛得血肉模糊。 一只硕大的蛇瞳此刻正喷涌出大股大股的鲜血,眼膜破裂,导致它直接失去了一半的视力。 “啊嗷……”它在不停地哀嚎。 温以稷并不关心吞天巨蟒如何在自己的面前狼狈打滚,他的注意力始终在主角的身上。 “你没事吧?” 神仙斗法的事情,他干涉不了,只能站在青年的身边替他捏了一把汗。 宁泽霄得到男人的关心,顿时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气,他扬起嘴角,绝对不能让对方看扁了,当即手上暴起金光,一阵汹涌的法力直接碾压野观音。 野观音感觉自己的两只手都快被天师爆发的灵力灼烧了,痛苦沿着神经充斥在四肢百骸之间。 “啊啊啊——”它狼狈地踉跄几步,重重地摔倒在吞天巨蟒的头顶。 野观音顺着吞天巨蟒光滑的鳞片往下坠,一路滚落,最后狼狈地摔倒在地上,啪嗒一声,激起一阵不小的灰尘。 温以稷看到压倒性的胜利,他握在手里的手木仓垂在身侧,他感觉大局已定,整个人霎时轻松了不少。 他冲着宁泽霄点头,由衷的赞扬道:“厉害。”主角的进步是有目共睹。 青年不敢像男人一样半场开香槟,他时刻保持着警惕,隔着浓浓的烟雾,听到野观音突然仰天大啸一声。 一阵不断扩散的红光迅速将它和吞天巨蟒包围。 “小心,它还没有完全屈服!” 活了几百年的鬼祟不容易被击杀,他们往往藏了一手,以便蛊惑敌人,趁对方毫无防备的时候再致命一击。 温以稷感觉情况不对劲,急忙举起手木仓,面上出现慌乱的情绪,“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它也像电动游戏里面的boss还有二级形态吗?” 二人面前的滚滚浓烟中突然现出一只狭长的眸子,竖起的瞳孔,红绿色的瞳仁,像蛇又像鬼的眼睛将鬼祟自身散发出的威慑力彻底拉满。 “我本来不打算动用刚刚获得的珍贵能量,这全都是你们逼我做的!!” 话音刚落,一条硕大的蛇尾劈去萦绕的灰尘,啪的一声巨响。 月色凄清,野观音在二人面前现出实体。 它上半身依旧是观音的模样,柳叶眉,慈善目,只是原本的绿色眼睛变成了红绿交加的色泽,丰-盈的嘴唇就像吃过血肉一般,猩红无比,它的身下已经不是人形,而是一条遍布鳞甲的蛇尾,估摸有五六米长。 野观音矗立着上半身,不停用牙齿打磨着两手上的尖锐指甲,鲜艳的蔻丹染上它的口水,泛起一阵湿-漉漉的光泽,好似染过血似的,格外的骇人。 “它好像跟那条蛇融合了。” 温以稷皱起眉宇,他感觉现在的野观音带给他们的压迫感是之前的好几倍,仿佛他们刚才遇到的野观音只是一个小孩子,而现在的它却成长为了一位成年人。 风声鹤唳,周围的灌木也因为现场局势的翻云-覆雨而摇曳不止。 宁泽霄替身边一无所知的男人科普道,“那条蛇是它的分身,蛇杀了人,从人的身上获得了人类天生带有的‘气’,野观音主动同蛇融合,便是将蛇身上携带的所有能量通通转化给了自己。” 可以说吞天巨蟒是野观音,而野观音亦是吞天巨蟒! “原来如此,”温以稷点头,表示理解了。 难道人类的‘气’对鬼祟来说是大补的灵药吗?不然野观音怎么会跟打了兴奋剂一样激动?! 谈话期间,野观音已经气势汹汹出击,它在地上飞速爬行,风驰电掣,直奔宁泽霄而去,竖起的瞳孔倒映着对方清秀的脸庞。 杀了他!杀了他! 该死的天师就是它们与生俱来的敌人! 野观音在极速爬行的时候,二人脚下的地面都在忍不住发颤。 温以稷见宁泽霄下意识握紧手中风水罗盘,正准备挺身而出,忙不迭叮嘱对方:“记得保护好自己,然后……” 青年因为对方的一句话,浅棕色的眸子霎时多了几道透彻的光,他浅浅翘起嘴角,冲着对方小幅度点头。 “好。” 第41章 男人看着主角跑步上前,将后背彻底交给自己,忍不住为对方的安全意识捏了一把汗,“好什么好,说不定我到时候出现差错了呢?” 他也只是提议,没想到对方真的敢陪自己大胆尝试,现在倒好,任务的重任顿时落到了他的肩膀上! “该死的天师!” 野观音的喉间发出一声酷似鬼魅的嘶吼,它在半空中扭转身体,将蛇尾甩到高空之上冲着形单影只的宁泽霄重重甩去,恨不得对方粉身碎骨。 它现世之时本该活跃在人群当中,肆意收割人类的精气,都怪当年突然出现的天师将它封印于天纵山上,害得它几百年都被困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它恨! 恨不得将所有的天师碎尸万段! 它现在就要跟面前的天师好好算一算当年的这一笔账! “嘣——” 结识的蛇尾最终打在了金光盾上。 宁泽霄站在盾后,一头短发因为撞击而产生的气流不停飘动,他抬起眸子,浅棕色的瞳孔此刻正泛起浅浅的灰色。 野观音见天师站桩输出,心思一动,改用绕着蛇身将对方紧紧缠住,它不停的用庞大的身体挤压金光盾,企图挤爆中间的东西。 不料,雷劫降下! 野观音虽皮糙肉厚,但一对上这些让鬼痛彻心扉的符咒,一贯是能躲就躲,尽量不要让自己的翎羽遭受到雷电的刺-激,当即蛇尾盘旋着蠕动远去。 “嘶——” 野观音的口中不时吐-出蛇信子,它一边灵活地扭动身体,避开一道又一道雷劫,一边又半眯着眼眸,开始盘算发起下一次进攻。 对方想等,宁泽霄却不给对方一丝机会,他将手中的风水罗盘抛到半空,两手飞速打出咒势,当即一声大喝,“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风水罗盘在空中放射出旭日的光辉,七彩虹光将极度怕阳光的野观音笼罩起来,逼迫对方停下行动,不得不抬起手臂遮挡阳光。 就是现在! 青年专注于输送法力,无瑕分心,只能大喊一声:“温以稷!!!” 第31章 “我只是……”潘平贰无言以对。 没有任何的征兆, 温以稷突然朝着中年男人走去,他不想再拖下去,想要尽快从对方的口中得知一切事情的起因。 潘平贰感受到阵阵逼近的压迫感, 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下一秒,他的眼神蓦然一变,眸中翻涌着心狠手辣。 事已至此,他也决定不再受限对方的身份地位,反正他们现在都在深山老林当中,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呵呵,温少爷, 你还是太年轻了。” 潘平贰话音刚落, 他便五指握拳,轰然朝着温以稷的小腹打去。 “别想阻止我逃命!” 中年男人突然爆发出亡命之徒的气势,两只眼睛猩红到狰狞恐怖的地步。 温以稷早有预防, 知道面前的人绝对不会乖乖跟自己走, 所以他打算将潘平贰打到服,毕竟武力压制一切不满。 只见男人侧身一闪, 敏锐地身手轻而易举躲过潘平贰的一击。 他又用两只手臂紧紧缠住对方的胳膊, 长腿往对方的小腿上一踹,直接将对方的底盘踹开, 反手环抱,手上用力,他居然直接将重达一百八十斤的中年男性过肩摔下。 啪! 潘平贰:“……” 这怎么跟我想的剧本不一样? 对方不应该只是一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年轻少爷吗?为什么会有这样惊人的力气?! “怎么?”温以稷俯视对方脸上的惊诧,眉毛挑衅地一扬,说道:“你以为我会没有任何准备就过来吗?” 虽然这招式是他在现世学习的, 但在这里使用一点也没有手生。 潘平贰被狼狈地打趴在地上,浑身上下的衣服都染尽了泥土,此刻的他仿佛一头在泥塘中打滚的犀牛,就连脸上也不能幸免,一块一块的泥土。 中年男人非常会看眼前变化的形式,他打不过温以稷便利索地求饶,丝毫也不纠结方才二人还剑拔弩张的情景。 “我认输,举手投降,温少爷,求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同我一个小人计较……” “既然你不想受皮肉伤,便给我好好回答问题。”温以稷就是想要对方屈服。 他蹲在潘平贰的面前,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怎么会来爬天纵山?是不是有人让你过来的?还是说你遇到了什么灵异事件,是它们指引你过来的?” “啊?”中年男人没有预料到对方居然想知道这种问题,先是一愣,随后纠结的开口:“其实是……” 潘平贰还没将对方的名字供出来,绿豆大的眼睛突然一怔,他迟钝地低头,发现自己的肚子居然被什么东西贯穿而过,周围的鲜血如同涨潮时的海水一般喷涌而出。 “什么!”温以稷睁着眼睛,不敢置信这附近居然还有反派的鹰犬。 他一定是见到潘平贰想要跟自己说出反派的真实身份,所以直接出手将对方扼杀。 类似于蛇尾的诡异生物在中年男人的肚子上开了一个洞,染着鲜血的头部在半空中诡异地蠕动几下,又猛然抽出。 潘平贰面色惨白,浑身不受控制的抽搐几下,又浑身无力地躺倒在地上,他腹中的鲜血顿时染红了一身。 温以稷急忙搀扶着对方,他现在的心跳很快,根本说不清此刻的心理感受,“你……” 他根本说不出一句“你再坚持一下”的话,因为他知道这么大的出血量根本救不回来。 中年男人撑着最后一口气,两瓣惨白的唇-瓣不禁发着抖,没想到,自己的大结局居然来得如此之快。 呼吸声渐渐粗重,潘平贰缓缓眨动眸子,他眼前的景色开始变得模糊不清,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即将到来的孤寂。 中年男人的眼角不禁溢出滚烫的眼泪,他第一次吃到罪恶多端带来的苦头,耳边是如此安静,脑中也是空白一片,心中好一阵凄凉。 据说作恶太多的人下一世会投到畜生道,他难道会成为一头猪吗?然后被千刀万剐? “温……少爷。” 将死之人,其言也善,他想要在自己咽气之前告诉面前的人最后一句话,算是为自己作恶多端做出一点弥补。 “宁泽霄的父母离世不是意外……你如果……” 温以稷听着对方嘶哑低沉的微弱声响,眸光不住颤动,他没想到,对方在咽气之前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关于主角已经离世的父母。 他怎么会跟这件事扯上关系? “他的父母难道不是因为车祸意外出事的吗?” 手握剧本的他回忆起原著的剧情,发现书中根本没有提到这一件事。 难道,他意外找到了书中并没有提到的剧情? 潘平贰咬着嘴唇,两只手同时也在用力抓紧温以稷的衣领,他瞪着两只眼睛,好像还想跟男人说些什么,却有心无力,挣-扎了几下,最后两手一撒,重重摔倒在地。 温以稷睁着眼睛,不敢置信说到关键的活人居然失去了呼吸,他拼命摇晃中年男人的肩膀,还没能接受眼前的事实,“潘平贰?潘平贰?” “嘶——” 一击刺杀潘平贰的鬼魅玩意突然发出阵阵刺耳的声响。 男人回首,发现对方又冲着自己而来,瞳孔大睁,他猛然向后一倒,狼狈地勉强躲过对方的一击。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温以稷用手背擦过自己脸颊上不小心沾染的灰尘,他可以跟人类较量,但是一对上这些非人的邪物,他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 就在此时,宁泽霄所在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砰!” “那边发生了什么?”男人放心不下主角,又打不过气势汹汹的蛇尾怪物,干脆转身带着对方一起赶往另一边的战场。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小天师,没想到你还挺耐打的?”野观音怒睁着绿眸,恨不得将再三阻碍自己的宁泽霄碎尸万段。 进食的欲-望在那一刻达到了巅峰。 “我一定可以战胜你。”宁泽霄吞下喉间的腥味,浅棕色的眸子闪烁着坚定的决心。 “哈哈,想打赢我?你怕不是自视甚高,瞧你现在的状态,只怕撑不了多久了吧?” 野观音话音一落,慈悲的面容骤然一改,它身后盘踞的七条吞天大蟒重新出击,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青年反应迅速,立即托着风水罗盘开始作势,法咒出口,"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风水罗盘霎时发出耀眼如阳光的七彩光线,日晕绚烂,直接驱散面前的黑暗,一如白昼——日耀咒语! “啊啊啊——”野观音遭受不住强烈的太阳光,绿色的眸子根本睁不开,下意识背对着宁泽霄。 日耀咒语为青年争取了片刻自由的时间。 “宁泽霄,你没事吧?”匆匆忙忙狂奔过来的男人看到主角捂着月匈口,唇色发白的模样,急忙搀扶住摇摇欲坠的对方。 第42章 “潘平贰呢?”宁泽霄见到温以稷安然无恙后第一句话居然是关心另一个中年男人。 他为什么没有看到那人的身影。 男人强压下自己心中的吃味,他刚刚听到这边情况不对,立即抛下所有拼命狂奔到这边的心思都白费了。 温以稷在努力控制好自己的面部表情后,勉强老实回答道:“他死了。” “怎么会死了?” 宁泽霄惊诧不已,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嘶——”刚好,蠕动的蛇尾怪物追到此处,它立即回归到野观音的身侧。 温以稷抬手指着奇形怪状的条形物体,向主角解释:“就是这怪物杀死了潘平贰。” 光芒散去,野观音放下胳膊,露出狰狞的面容,一对绿眸本是装满了怒不可遏,却在看到蛇尾怪物的时候,野观音表情一变,它的脸上瞬间春风拂面。 “我的孩子们,快些回到妈妈的怀抱里。”只见它双手一抱,直接将这些恶心蠕动的蛇尾怪物抱了起来。 原以为是母慈子孝的感人一幕,没想到下一刻,野观音身后的七个蛇头没有任何预兆的张开血盆大口,狼吞虎咽地蚕食野观音怀中的美味,丝毫不顾及咬开对方血肉后的喷射出的血浆溅到了何处。 涌流的鲜血直接将野观音的身体染成了血红色,与它一对泛着幽幽绿光的眸子形成强烈对比。 温以稷和宁泽霄看到这个场景时,突然有些不明白对方此举的意思。 他们这是在……自相残杀? 二人愣神期间,七头吞天大蟒已经享用完美食,光芒一闪,它们纷纷幻化出蛇尾,先后从野观音的肩膀上滑落地面。 蛇类吐着蛇信子,血红色的竖瞳倒映着敌人的身影,缓缓逼近对方。 温以稷和宁泽霄发现他们已经被堵住了去路,眼下只能背靠背而立,四只眼睛时刻盯着面前的情况。 青年看到面前眼前的冷血动物,心中忍不住发毛,他压低声线,同自己身后的男人说道:“温以稷,我说我现在还有点怕蛇,你会介意吗?” 男人抿紧嘴角,也在同一时刻觉察到这一情况,他有些懊恼,为什么野观音不饲养其他品种的手下,反而养了一堆蛇? 你说说,它怎么就惦记上这种阴暗蠕动的冷血动物了呢? 偏偏主角怕蛇!要知道每个人在面对自己恐惧的事物面前,极少发挥超常。 但温以稷不能将自己的心理想法说出来,只能拐着弯安抚对方:“你不用过度害怕,它们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蛇,只是邪祟利用你的恐惧心理故意幻化成蛇的样子。” 希望这样可以帮到主角。 “是嘛?”宁泽霄有些动容,他相信男人是绝对不会欺骗自己,当即并起食中二指,罡风萦绕而起,青年的短发在风中摇曳。 他的口中蹦出咒语:“万神朝礼,驭使雷霆。” 雷咒! 夜色的虚空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闪电划破天空,七道惊雷迅速击穿觊觎血肉的吞天大蟒,激起一阵灰尘。 空气中当即飘荡着熟肉的香气。 首战告捷! “你别忘了还有我!” 野观音身形一闪,涂满蔻丹的手指刺破浓烟,直逼宁泽霄而去。 第32章 野观音破尘土而出, 手掌立刀直砍宁泽霄,它大吼一句,“破势!” 话音刚落, 野观音身前立即汇聚起浓绿色法力, 粒子如漩涡,带着惊天动地的气势袭击而上。 宁泽霄抬起眸子,浅棕色的眼睛倒映着野观音的杀招,他咬住发白的嘴唇,风水罗盘在身前飞速转动起来,“金光速现,覆护真人。” 金光护体,坚韧的护盾如同玄武的龟甲, 直接罩住两个人的身体。 两者一相撞。 砰的一下巨响。 温以稷站在青年的身后差点被激起的声浪击飞, 第一次感受到耳膜差点被震碎的感觉。 他担心自己飞了出去,只能用双臂紧紧环住宁泽霄的腰身。 “你还好吗?”他感觉主角现在的状态不太好。 “咳咳……” 宁泽霄没空回复温以稷的话,他咳嗽了几声, 嘴角溢出一道红艳的鲜血。 他有些受不住了。 “给我死!”野观音见对方的状态不对, 直接反手一打,不给对方一丝机会, 绿色的法力轰然一闪。 漆黑的四周都被这一道绿光照亮了。 “啊——” 温以稷和宁泽霄二人同时被击飞, 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无边无际的夜色中。 “嘶——” 苟活下来的吞天大蟒吐着蛇信子残喘地爬到野观音的脚边,它们纷纷扬起蛇脑袋, 两只红彤彤的蛇瞳还有些缓不过来。 野观音用舌头不时舔舐着涂满蔻丹的手指甲,她扬起嘴角,对着这些小东西吩咐道:“你们立马去找他们,找到人后即刻跟我汇报消息。” 蛇类齐齐点头,它们扭着身体爬向远方。 “嘶——” …… 被击飞的二人在半空中飞速下降, 他们即将落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温以稷意识清醒,睁着墨色的眼睛,却因为四周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底下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只能搂紧怀中状态不对的青年,想要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住主角。 宁泽霄感受到对方的好意,死命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不能睡过去,他看着地面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便用尽全身的力气,使出最后一道法咒:“金光速现,覆护真人。” 话音刚落,金光乍现,遁甲护体。 在保护罩的作用下,二人毫发无损地落在地上,只激起一阵浅浅的烟雾。 “呼……呼……” 男人喘着粗气,立即从地上狼狈地爬起身,他的第一反应是看向自己怀中的宁泽霄。 发现对方已经阖目昏迷过去了——应该是迎战野观音体力消耗过大的缘故。 “人没事就好。”温以稷松了一口气。 在主角昏迷且二人身处陌生地方的情况下,男人只能依靠自己,“野观音,应该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眼下,他要赶忙带着主角找到出路。 “话说,这里是哪里?”温以稷环顾四周,到处是一片墨黑,幸好他身上背着的背包并没有被甩飞,从背包中拿出手电筒。 方寸间的光芒让他眼前的一片漆黑中顿时多了一丝光亮。 他们像是处在一座矿洞里——头顶的洞壁上凝结的水珠不时滴落,发出清脆的回声,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土壤气息,偶尔夹杂着矿石特有的刺鼻味道。 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温以稷隐隐可以看到洞壁上的矿石。 “为什么会掉到这里?”男人有些想不明白,他们竟然会被野观音打飞到这种犄角旮旯的地方。 话说,他也没听说过天纵山有过矿产开发的消息,为什么这边会出现矿洞?难道是许多年以前留下的? 他用墨色的瞳孔看了看前方的道路,又回头扫了几眼身后的道路,意外发现二人身后的道路尽头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散发着隐隐约约的光芒。 “难道是月光?”温以稷下意识以为他们身后的方向才是来时的路口。 “罢了,一直在这里干等着也没有什么用,倒不如先走过去看看情况。” 男人转身将昏迷的青年打横抱起,他掂了掂,发现宁泽霄的体重还真是轻,自己抱着走两三个小时都没有问题。 “等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养一养你,避免读者控诉我虐待主角了。” 宁泽霄安静地靠在温以稷的月匈口处,恬静的闭着眼睛,他那浓郁的睫羽就像两把小刷子,雪白的肌肤美好得就像是可口的奶豆腐,一点也看不出毛孔的痕迹。 本该是美人阖目安睡格外撩-人心扉的一幕,偏偏某个男人一点也不在意。 “咱们走吧。” 他自说自话后抱着人向前方进发。 “莎莎……” 寂静的通道内只有鞋底摩-擦沙砾制造出的阵阵摩挲声响,以及头顶滴落的水珠的嘀嗒声响。 温以稷抱着人走了十几分钟,发出淡淡荧光的地方在他的眼前变得越来越清晰。 “这是什么?” 呈现在温以稷面前的是一具发出淡蓝色光芒的尸骨,从骨骼的尺寸看,对方应该是一位成年男性。 而这一具尸骨保持着一个瘫坐在墙壁上的姿势,他的心口处插着一柄遍布锈渍的匕首,看来他应该是死于利器袭击。 男人感到疑惑,他想要上前调查这具奇怪的尸体,便将怀中的青年轻轻放在地上,却又担心矿洞内气温低,某位主角在这里睡着会着凉,还贴心地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对方的身上。 如果之后再遇到野观音,他还得指望着主角打败对方呢。 温以稷收拾好一切才有空迈步靠近诡异的尸骨,他清楚的记得原著中并没有提到这一奇怪的矿洞,更没有这一具会发光的尸体。 第43章 “难道是这矿洞里面有荧光粉吗?”二十一世纪的年轻人善于从科学的角度分析一切问题。 他下意识以为这具尸体应该是在死后化骨的时候,洞顶不时掉落荧光材质的矿物质,时间一久,眼前的这具尸骨便呈现出夜光材质。 温以稷蹲在尸骨的面前,不敢直接接触这尸骨,生怕对方有毒会传染给自己。 不料,他不去触碰尸骨,尸骨却主动来“触碰”他。 附着在尸骨上的淡蓝色荧光突然汇聚成股,像一只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没有任何征兆的直冲男人眉心而去。 温以稷还没来得及反应,墨色的瞳孔在淡蓝色粒子的作用下泛起浅浅的蓝光。 他的意识像是穿越时空来到了另一个陌生的地方…… “娘子!娘子!” 一道激动的声音从远到近。 一位露出臂膀的古装男人快步靠近一位风韵万千的古代妇女。 “娘子!” “怎么了?是工头给你发银子了吗?” 扎着辔头的妇女一听到好消息便下意识以为是发工资了,她的两眼立即闪着金光,手掌已经迫不及待地伸了出去。 置身其中的温以稷眼睁睁看着古装男性从他的身体穿过。 他触碰不到任何东西,任何人也触碰不到他,他就像是一位隐形人,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两个人在自己的面前交谈。 “不是工头发钱,而是比银子还要好的宝贝!” 中年男人说着,他的脸上浮现出难以克制的喜悦,他迫不及待牵着妇人的手掌,带着对方一路走到自家门口。 只见,他们门口的空地上摆放着一块脸盆大小的石头,其中的一面被人用清水洗净,露出底下碧绿如玉的色泽。 这石头的质感细腻,宛如女子姣好的肌肤,又宛如山间清泉,在阳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 妇人虽然见识不多,但也能一眼认得这是有钱人热爱的美玉。 她也知道仅是一个镯子大小的玉石便能卖出他们一年的生活费用,更不用说这东西足足有脸盆大小。 他们这是……发了啊! 妇人的两只眼睛里充斥着难以置信,泼天的富贵终于轮到她的身上了。 “我们有价值连城的唔……” 她兴奋到难以自控,下意识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自己“中大奖”的好消息公之于众。 得亏矿夫心思活泛,在她祸从口出之前直接用手捂住了对方的嘴巴。 “你疯了吗?还想不想要发财了?”矿夫瞪着眼睛,用眼神威慑没心没肺的妻子。 他可是在矿场那里花了不少心思才将这么大一块东西偷偷运到自己门口,没有想到还没享受到钱财带来的福报差点就被自己愚蠢的妻子葬送了。 妇人后知后觉,背后当即冒起一阵冷汗,她拼命点头和眨眼睛,示意自己已经冷静下来了,不会再做出这种愚蠢的事情。 “唔啊啊……” 矿夫松开手掌,妇人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她单手扶腰,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你捂得也太紧了,我差点就晕过去了。” “我是为了避免你做傻事,”矿夫理直气壮地反驳。 他私藏玉石的事情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首先,他的工作一定会丢,其次,工头一定会向朝廷举报自己,到时候他保不齐还得被关进牢里。 矿夫言归正传,主动提议道:“行了,趁着现在没人在街道上走动,赶紧将这‘聚宝盆’藏到咱们家里。” “行。”妇人赶忙过去搭把手,二人一同抬着脸盆大的玉石进屋。 茅草屋内,即将发大财的二人一边围着玉石打转,一边开始幻想今后的有钱日子。 矿夫:“我要辞了这份辛苦的工作,用钱给我在朝廷那边买一个小官,然后再买一间大房子,里面还要养很多的下人……” 妇人:“我要去买很多的首饰,还有昂贵的丝绸,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还要让人替我打十个金手指,还有金手镯、金项链……” 温以稷作为旁观者,只能静静看着二人。 他们因为天降好运而欣喜若狂,感觉这一对古代的夫妻只是因为玉石的出现即将翻身做主、一夜暴富罢了,并没有什么新奇的事情。 颇有些意兴阑珊的他无意间扫了二人的脸一眼,眼中霎时亮起光芒。 不对? 他怎么感觉这位妇人的五官跟野观音的长相一模一样呢? 第33章 矿夫情绪激动之下, 又紧紧握住妇人的手掌,“我们以后住大房子,再也不用蜗居在这个破茅草屋里面了!” 他许诺会给对方一个更好的环境。 妇人感动到落泪, 语气哽咽地说道:“嗯嗯。” 她果然没有看错人, 嫁给了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夫妇二人畅想一整晚,最后还是在天空即将破晓之际才勉强入睡。 温以稷在此期间随便找了一张小凳子坐下。 他不可以碰到活人,但是这些死物还是可以接触的,站到累了便坐一会,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没过多久,古代女性便悠悠转醒,她睡了不到两个时辰。 养成早起习惯的妇人坐在床头揉着眼睛,她打了个哈欠, 准备去准备早餐, 却发现躺在自己身边的矿夫也醒了,对方此刻脸色发白,像是做噩梦了。 “怎么了……” 妇人关心的话语还没说出口, 矿夫便情绪激动的一把握住她的手掌, 大声喊道。 “我们必须将这一块玉石还回去!它会给我们带来不幸!” “什……什么?” 古代女性瞪着眼睛,差点以为对方是还没有睡醒, 还在说着梦话。 矿夫显然是没有在开玩笑, 也没有在说梦话,他撑着通红的眼睛, 两手扶在自己的脑袋两侧。 “我刚刚做了个梦,梦里有位仙人告诉我:‘这一块玉石不能私藏,也不能拿去置换银子,必须赶快将它放回原处,不然会有霉运降临到我们的身上, ’” 古代男性重新握住对方的双手,大声地强调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们必须赶紧将它还回去,不然我们就会有倒霉的事情发生。” 不料,妇人脸色一变,没有按照矿夫设想的方向改变。 她情绪激动地破口大骂道:“你是不是疯子?那只是一个梦啊,它说明不了什么,说不定你梦中的仙人只是测试一下你对钱财的重视程度,故意说几句重话戏耍一下你罢了。” 开玩笑,她才不想将唾手可得的泼天富贵转让他人, “我没有在开玩笑的意思,我爸也经历过仙人托梦,他当时就是相信了对方的话,所以我娘才没有在回娘家的路上被山匪挟持。”矿夫信誓旦旦地举例说。 他才不是空口无凭,而是亲身经历过这种事情才有所体会。 他同样知道这笔天降横财来之不易,想要割舍也有几分打断骨头连着筋的痛楚,但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性命无忧才是人生头等大事。 “我相信仙人托梦于我肯定是有大难即将发生,他在试图拯救我们,我们必须马上将这东西送回原处!” 矿夫起身想要去抱地上的玉石,却没料想到妇人突然大叫一声,她急急忙忙扑到玉石上,用身体护住自己的聚宝盆,不让男人将它拿走。 “你不准拿走它!!你要是想拿走,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女性情绪失控,她在拼命的扯着嗓子大吼大叫,生怕矿夫不管不顾直接抱走了她的心肝宝贝。 “你怎么能不明白我的意思?我是为了咱们两个人好!”矿夫在苦口婆心地开导对方。 “不!我不信!你的话都是骗人的!你是不是想抱着它偷偷离开,然后转身去找比我小的、比我更好看的狐狸精啊?!” 此刻的妇人就像一只失去理智的蛮牛在平原上肆无忌惮的来回冲撞。 矿夫被莫须有的罪名扣得无语凝噎,他知道自己此刻跟对方说不清楚,再使用蛮力只怕对方会更加激动。 “行!你想要就护着它吧,最好带着它一起睡觉!” 矿夫丢下狠话后直接转身离去。 妇人见自己的宝贝没有被人拿走,顿时心花怒放,她也不嫌脏,直接在灰泥遍布的石头表面上亲了一口。 她的两眼闪烁着母性的光辉,低声自言自语道:“我的好宝贝,我一定不会让任何人将你带走的,谁都不行!!” 矿夫工作一天后休工回家,他发现自己的老婆居然将那块玉石放在了他们的床上,就像是照顾他们的婴儿一样。 而她本人此刻正在耐心地磨着刀,像是为准备今晚的晚饭而利其器。 古代男性紧抿嘴巴,眼中现出认真之色,他不能纵容这邪物害死他们两个人,玉石的事情还是得尽快处理。 矿夫一直等,等啊等,终于被他等来了妇人入睡之后的好时机。 第44章 古代男性趁着天色昏黑从妇人的怀中偷出玉石,转身蹑手蹑脚地离开屋内。 一路匆匆忙忙,千赶万赶,可算是来到发现玉石的矿洞之内。 “这东西就是我在这一条被封存起来的矿道深处发现的。” 矿夫找到发现玉石的凹槽痕迹,顿时喜上眉梢,他还没来得及将手中的石头放回远处,又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月匈口一痛。 古代男性瞪着眼睛往下看,竟然发现自己的月匈口处居然突出一截染着红色的尖尖。 这是…… “你居然想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将我的宝贝偷走?!!” 妇人突然蓬头垢面的出现在矿夫的身后,她的手里正握着一把锋利的菜刀,眼中的狰狞几乎占据她的整个脑海。 “你……你怎么?”大概矿工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老婆磨了一天的刀最后居然会用来捅伤他。 “我嫁给你就是为了享富贵,而不是跟着你吃苦!你不能——也不可以——将我即将得手的幸福从我的手中夺走!” 妇人一边落泪,一边情绪激动地大吼,她将自己手中握着刀向前猛然一刺,锐利的刀锋直接破开血肉,鲜血大股大股的流出,迅速将二人脚下的地面染红了。 “我什么都做得出来,你这都是自找的……”妇人低声喃喃自语,她的脑内一片空白。 “唔……” 矿夫的眼睛还在转动,他好像还想同妇人说些什么,奈何涌到喉咙里的鲜血已经将他的嗓子彻底糊住,他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原来大难临头的根源居然是因为他自己的枕边人。 矿夫抽搐几下,两手失去力气,被他抱在怀里的玉石失去支撑,当即摔倒在地,骨碌碌地转动几圈随后停下。 “啊——我的宝贝!” 妇人拔出刀后,注意力下意识被玉石吸引走了,丝毫没有在意摔倒在地的矿工。 古代女性重新抱起玉石,她的面上露出浅浅的微笑,“我们回家,我们去享受泼天富贵去,没有福气的人不配拥有你。” 话落,她果断转身离开了矿洞。 矿工扶着自己破损的心脏勉为其难靠坐在山壁上。 他喘着粗气,目光停留在妇人远去的身影上,眼角无助的滚落一滴热泪。 他后悔了。 但不是后悔自己将玉石送出家门,而是后悔自己不改利益熏心,私吞玉石,最后导致引火烧身,万劫不复。 温以稷眼睁睁看着矿工断了呼吸,他的尸体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速腐化,最后变成他一开始见到的模样。 原来——那一具发着光的尸体就是矿夫本人。 男人还没来得及深思,他周围的场景突然转变,变成了一条山间小道。 刚辞别没有多久的妇人正抱着她心爱的“聚宝盆”行走到此地。 “我要将你藏起来,只给我一个人花!” 她贪-婪的想要独享财富并将它私藏起来。 妇人抱着它往回走,却在过草地的时候不小心踩空了,整个人突然失重,狼狈地在斜坡上滚下。 人和石头齐齐滚了十几米才先后停下来。 “哎呦!我的脸好疼啊!” 女性下意识捂着她的脸,却摸到了两手的温热,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居然一手的鲜血。 “啊啊啊——” 届时,一阵尖叫声划破云霄,栖息在树枝上的鸟类纷纷被这一道惨叫吓得飞了起来。 镜头又是一转,妇人重新回到了她跟矿工的茅草屋里,她带着厚实的面纱,遮挡住了被树枝划破的脸。 她很不甘心,但她并不相信方才跌落山间划破脸的事情是因为玉石带来的霉运,这只是意外。 她转身拿起凿子想要敲碎玉石。 “我舍命保住你,也只是为了换取银子,你要是识相的话,赶紧给我安分下来。” 她只是觉得玉石太大块了,拿出拿进都不方便,所以想要敲碎了使用。 妇人瞄准位置,然后用力敲动锤子。 砰砰! 却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她居然不小心砸到了自己的手指。 突然间一股揪心的疼痛贯彻妇人的天灵盖,她感觉整个人都要碎了! “啊啊啊——我的手指!我的手指啊!” 妇人狼狈地丢下锤子,捂着自己被砸到流血的手指在地上狼狈地打滚,生理性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流出来。 她突然意识到面前的玉石确实有点邪性。 自己在它的面前已经接连倒霉了两次! 第一次是划破脸,第二次是砸断手指,而且一次比一次更痛苦。 妇人终于害怕了,生怕下一次是自己的性命遭受到威胁,她不敢再对这东西产生觊觎之心,想要将这块玉石拿到集市上卖掉。 她急着脱手,便赶忙用担子将这东西挑到集市上,用一个最最便宜的价格出手。 哪怕是最最便宜的价格,也能让从没见过金子的女性来说发了一笔横财。 妇人摸着金灿灿的钱,恍惚不安的心脏终于安定下来。 她以为这件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玉石身上的霉运将会随着购买玉石的人离去。 不料,她刚拿到的钱还没捂热乎,却在下一秒被小偷抢走。 妇人摸着自己空空的口袋,看着撞了自己转身就跑的年轻男性,顿时明白自己遭遇了抢劫。 “你给我回来!天杀的小偷!!” 无论妇人如何拼命追赶,始终摸不到小偷的肩膀,她只能最后气喘吁吁地看着对方溜之大吉。 心有不甘的妇人红了眼睛,她发誓要报官,让官差老爷为自己做主。 “你说你被人偷了一块金子?笑话,你家世平平又嫁给矿夫,平日里拮据不已,怎么可能会凭空冒出这么大的一笔钱,怕不是动了什么歪念头?” 不料官老爷却以她白日做梦为由,驳回了她的请求,下一秒,妇人被喊来的衙役赶出了官府。 第34章 “我应该怎么办?”妇人边走边掩面痛哭, 她不应该方才激-情杀人,自己眼下丢了钱又杀了自己的丈夫,以后可怎么活啊! 女人哭到哽咽呼吸急促, 却只能自我安慰道:“破财消灾, 破财消灾,至少我以后性命无忧了 。” 毕竟那块玉石邪性得很,再留它在自己身边保不齐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 妇人忻忻然地回到家,她推开门,却惊奇地发现——被自己卖掉的玉石凭空出现在家中的桌子上。 她害怕得两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妇人快疯了,她拼命用手拽紧自己凌乱的长发,两只眼睛几乎瞪成了茶盏。 为什么被自己卖给其他人的玉石会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里?为什么?为什么?她想不明白。 妇人脸上的血痕还没痊愈, 此刻又因为情绪激动, 结痂的地方尽数裂开,面上滑落一道道温热的血痕,显得她更加恐怖狰狞了。 “一定是有鬼!肯定是鬼已经缠上我了!” 妇人声嘶力竭地大喊, 她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不少没有五官的灵魂, 他们通通举起手臂,一边惨叫, 一边冲着她靠近, “拿命来,拿命来!” 被她杀死的矿夫首当其冲, 也同样哀嚎着向她靠近,“你为什么要杀我,我可是你的丈夫。” “啊啊 ——”妇人捂着耳朵放声尖叫,她快要疯了!自己的房间里怎么会出现这么多脏东西! “走开!你们……都给我走开!” 妇人惊慌失措地躲避“鬼怪”接连的索命,却在逃跑中不小心碰倒了彻夜未熄灭的油灯。 “哐……”失控的火势迅速蔓延, 火焰熊熊,浓烟弥漫。 窜起的火焰挡住了妇人的去路,她想要逃脱,自己的双手双脚却好似被无形的铁链牢牢束缚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一跃而起的火焰迅速吞没了她自己的身影。 下一秒,惨叫声响彻云霄! 熊熊燃烧的火光映红了天空,失火的建筑物在火光中摇摇欲坠,周围的居民惊恐地四散奔逃。 温以稷站在远处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发生。 他眼前的景象仿佛被人按下了加速键,房子的火最终被一场及时的大雨熄灭。 原本住在附近的居民嫌着火的地方晦气纷纷搬离了这里,一片荒草丛生的废墟中矗立着一尊鬼斧神工的玉质雕像。 观音菩萨的身姿曼妙庄严,面庞慈祥,她身披洁白端庄的袈裟,宛如一朵盛开的白莲,然而慈悲的面容却遮掩不住一双绿眸中几乎溢出的贪-婪。 ——野观音出现了。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温以稷眼前一黑,等他再度眨眼的时候,自己已经回归到现实。 这就是野观音产生的由来——矿夫的老婆因为贪心亲手杀害了自己的丈夫,最后自食恶果,烈火焚身,与带着邪性的玉石合二为一。 将男人带回到过去的蓝色荧光粒子幻化成蝴蝶的样子,又重新飞回矿夫的尸骨上,安静的呆着,翅膀不时扇动。 第45章 它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蝴蝶,而是人死前的强烈不甘幻化而出的灵智,可以让后辈看到死者生前发生的事情。 “你知道野观音有什么弱点吗?” 温以稷觉得对方不应该只是简单的想让自己看到野观音的生前事迹,肯定还有什么关键的线索要托付给自己。 蓝色蝴蝶重新扑腾着翅膀起飞,它落在矿夫尸骨的眼窝处,然后又陷入了沉寂。 什么意思——难道是指野观音的弱点就是它的眼睛吗? 男人眉目一扬,顿然感觉心胸开阔,他终于找到了击败野观音的制胜绝招了! 还没等温以稷高兴一秒,栖息的蓝色蝴蝶突然又飞了起来,它没有任何预兆的冲到闭目安睡的宁泽霄的身前,光芒一闪而过,它直接没入主角的眉心。 温以稷:“!!!”这是什么情况?! 蓝色蝴蝶的冲动之举直接将上一秒还在喜上眉梢的男人吓了一跳。 他快步跑到宁泽霄的身前,惊慌失措地检查对方的身体。 “你怎么了?” 青年的声音突然在温以稷的耳畔响起,他揉着睡眼迷蒙的眉眼坐起身,男人的外套还挂在他的身上,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慵懒。 “你没事吧?”男人两手扶住对方的肩膀,直接略过对方半睡半醒时的脆弱感,用眼神不停打量对方,生怕主角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人暗算了。 “我没事,而且感觉浑身又充满了力量。”宁泽霄摇了摇脑袋,他的意识渐渐回归大脑,眼前恢复了清明,他伸了一个懒腰,浅棕色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线。 恢复元气的主角同方才口吐鲜血、面色苍白的他形成鲜明对比。 “刚刚……” 温以稷用最简洁的语言,将方才他经历的所有事情重新复述了一遍,并且重点强调蓝色蝴蝶冲着青年而去,没入对方身体的诡异事件。 宁泽霄恢复平日的冷静,他了解清楚事情的起因经过后,主动为温以稷科普。 “你看到的蓝色蝴蝶其实是灵智,它们是人死前携带的强烈意志幻化而出的东西,不会伤害人,也没有毒。” 温以稷在听到灵智不会伤人且无毒的时候顿时松了一口气,他还担心这小蝴蝶有毒,自己到时候还得背着主角下山就医。 没事就好,没事就行。 青年竖起两根手指,继续自己的科普:“灵智的主要作用有两个,一个是让接触到它的人看到死者生前的记忆,还有一个是……它想要某人替它完成生前没有完成的事情,作为回报,它会给予那人一些帮助。” 宁泽霄说到结束,他终于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短短时间内突然恢复体力和精力,原来是灵智想要他帮忙,而作为奖励便帮他恢复了身体。 “所以……它是希望我们替它消灭野观音?” 温以稷也听懂了。 矿夫死前的愿望便是消灭这一块充满邪性玉石,不要让它再祸害其他人。 “嗯,”青年肯定了男人的说法,“我们在今日必须同野观音交锋,而且只能获胜不能失败。” 在天师秘籍中有详细记载,灵智带来的增效只会维持一天时间,如果承受灵智愿望的天师没能在限定时间内完成这一件事情,灵智便会反噬宿主。 所以,灵智是一把双刃剑,要看使用它的人能不能合理运用。 “好,”温以稷点头附和,他不知道对方故意隐藏了灵智的减益效果。 只是以为他们得到了老天爷的帮助,先是灵智为主角恢复身体,后又知道野观音的弱点,一切事物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实不相瞒,他确实很想让主角赢得天纵山一战,好为接下来对抗反派消除阻碍,灵智的出现倒是误打误撞促进了这一件事情的发生。 “我们先走出这里吧,”宁泽霄将他身上披着的衣服褪下,拍干净了才递给衣服的主人,“还有,谢谢你的衣服。” “不用谢,回去的时候记得对我好一点就行。”温以稷笑得像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 身形高大的他主动担起拿东西的重任,背起双肩包又拿出手电筒,走在前面探路。 “嗯。” 一道弱如蚊咛的声音在他的身后轻飘飘的响起,如果男人没有全神贯注的留意四周,只怕是不小心错过了。 温以稷没有回头去看主角红了耳根的模样,而是默默地翘起嘴角,眼中充斥着笑意。 他突然感觉跟主角捆绑关系是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 二人经过一番行走,终于走出了狭长的矿道,夜晚的风还带着些许凉意,吹到人的身上立马让人意识清醒。 温以稷和宁泽霄收起多余的心思,他们警惕地环顾四周,严阵以待。 月色凄清,没有被照亮的漆黑角落仿佛藏匿着蠢蠢欲动的危险,风,在肆无忌惮的呼啸着。 “一会我跟它打起来的时候,你先找个角落躲着。” 青年不放心温以稷的安全,事先叮嘱对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受伤了。 “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男人笑着拍了拍自己背后的背包,示意宁泽霄放心。 他这一次过来并不是没有任何的准备,只是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没来得及拿出使用,而且他也不是傻子,不可能看到主角跟野观音神仙斗法还傻不愣登的过去送死。 毕竟——他一开始的目标便是紧紧抱住主角的大.腿,努力苟到大结局啊。 二人聊天期间,周围风云忽变,两侧的草丛突然在发疯似的摇曳不止,它们制造出的噪音仿佛是催命的铃铛,瑟瑟的响个不停。 “来了!” 宁泽霄的眼神霎时一暗,他摸出风水罗盘横在身侧,整个人挡在温以稷的身前,警惕地观察四周。 被主角保护在身后的男人颇有些感慨,他果然没有看错人,自己含辛茹苦带大的“小猫”终于会主动保护他了。 “受死吧!” 天边传来的一声大喝,伴随着野观音从天而降的身影,它立起手刀,五根锐利的指甲涂满了猩红如血的蔻丹。 暗光一闪,直冲二人而去。 宁泽霄的反应也很快,他并起食中二指,周身立即萦绕起一阵罡风,额前的短发飘起,“金光速现,覆护真人。” 两人高的盾甲凭空幻化而出,金光熠熠,威力十足。 它不仅抵挡下野观音蓄势待发的杀招,还将对方弹飞出去。 “啊啊——” 野观音在半空中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被重重地抛到了地上,激起一阵不小的浓烟。 温以稷看得瞠目结舌,这就是主角的全部实力吗?未免太帅了吧! “咳咳……” 野观音重新爬起身,它抬手挥退滚滚浓烟,咬牙切齿地用两只绿油油的眼睛瞪着宁泽霄,“你以为我只有这点实力吗?呵……异想天开!” 对方话音刚落,它的身后突然窜出来一条硕大的吞天巨蟒,两只竖起的蛇瞳比车子还要大,对方在爬行的时候整个地面都在颤.抖。 “去吧,给我咬死他们!”野观音大喝。 第35章 事发突然, 宁泽霄只得选择一把推开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他道:“你先找地方躲起来。” 主角处理完个人私事,又重新回首对上身形庞大的敌人。 他紧抿着嘴角, 将风水罗盘摆在身前, 食中二指并起,浅棕色的眸子闪烁着金光,“万神朝礼,驭使雷霆!” 话音刚落,雷劫便轰然降下,天空仿佛被劈成两半,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地面也被砸出了一个大坑。 就在温以稷以为野观音召唤出来的东西将丧命于此的时候, 滚滚浓烟中突然现出一块块银黑色的鳞片, 它们在蠕动,随着蛇类爬行的动作不时折射出浅浅的白光。 吞天大蟒竟然还没死?! 宁泽霄眼中浮现出惊诧,想不到几道惊雷居然劈不穿对方?! 吞天大蟒直起身体, 两只红彤彤的蛇瞳此刻就像是人类氤氲着怒意时的眸子。 它吐着蛇信子, 身体两侧展开脸一层看似柔软实则坚韧无比的颈部皮褶。 庞大的身影就像是一座坚不可摧的碉堡,直接将宁泽霄笼罩在漆黑的影子里面。 “嘶啊——” 吞天大蟒冲着对方一阵嘶吼, 自它口中传出的阵阵几欲刺破耳膜的声波直接将青年天师逼退好几米。 宁泽霄两臂交叉立在月匈前, 风水罗盘悬浮在空中,替他挡去了大部分的攻击, 而他两侧的短发都被这阵阵声波带得摇晃不止。 声波停止,宁泽霄眯起眸子,他没有想到这头吞天巨蟒的实力不容小觑。 不过,野观音与吞天巨蟒相伴相生,他们之间的缺点应该也是同一处吧。 青年没有丝毫的纠结, 选择实践为主,一把擎住飘在半空的风水罗盘,势起! “诵持万遍,身有光明,鬼妖丧胆,精怪亡形。” 主角使出驱邪咒,两道闪烁着金光的罡风凭空升起,犹如两条呼啸的龙卷风,笔直地冲着吞天巨蟒的眼睛攻去。 第46章 吞天巨蟒身形庞大,一时半会躲闪不过,只能眼睁睁看着驱邪咒冲着自己而来。 “天师小子,你怕不是忘了我还在这里?!” 野观音突然现身在吞天巨蟒的脑袋上方,只见它手掌一抬,一道红光霎时飞出,直接与宁泽霄的驱邪符撞在一起。 轰隆! 二者势均力敌,谁也不让谁,局面焦灼不已。 周围一圈的树木都被神仙斗法殃及池鱼,枝头的树叶、地面的落叶纷纷晃动不止。 宁泽霄咬紧牙关,一身衣物翩翩,他不停的往风水罗盘上传输法力,助力驱邪咒压过对方。 而野观音此刻也目眦尽裂,十指涂满丹蔻的手指仿佛都在用力。 就在主角与野观音斗得难舍难分的时候,吞天巨蟒突然动了起来,它驮着身上的野观音冲着无力提防的宁泽霄而去,同时张开骇人的血盆大口。 青年看着不断逼近自己的危险脸色一沉,他此刻要是突然收手肯定会被野观音反将一军,保不齐吐血重伤,但是保持原状的话,他一定会葬身于蛇口。 当宁泽霄深陷于出手还是收手的时候,意外突然发生了。 “砰砰!” 一道枪响划破夜空,也打破了此刻的僵局。 宁泽霄瞳孔一缩,眸中顿时多了几分亮色,“这是——” 温以稷握着手枪走出阴暗处,他停在主角的后方,高大的身形如同靠山一般,身体力行的践行了什么叫做“我的人我罩着”。 他不是只会抱大.腿的废物,也是一头带着利爪的野兽好吧。 “野观音,你怕不是忘了我还在这里?!” 男人用方才它怼主角的话同样怼了野观音一次,看着对方恼羞成怒的样子。 “嗷嗷……” 吞天巨蟒第一次尝到人类冷兵器的杀伤力,更何况温以稷还是专门怼着它的眼睛开木仓的,当即一阵痛彻心扉的在皮肉下不停传导,它痛得血肉模糊。 一只硕大的蛇瞳此刻正喷涌出大股大股的鲜血,眼膜破裂,导致它直接失去了一半的视力。 “啊嗷……”它在不停地哀嚎。 温以稷并不关心吞天巨蟒如何在自己的面前狼狈打滚,他的注意力始终在主角的身上。 “你没事吧?” 他干涉不了神仙斗法的事情,只能站在青年的身边替他捏了一把汗。 但这一头吞天巨蟒看起来不像是鬼祟,他拿出手木仓也只是大胆一试,没想到真的有效果! 宁泽霄得到男人的关心,顿时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气。 他扬起嘴角,绝对不能让对方看扁了,当即手上暴起金光,一阵汹涌的法力直接碾压野观音。 野观音感觉自己的两只手都快被天师爆发的灵力灼烧了,痛苦沿着神经充斥在四肢百骸之间。 “啊啊啊——”它狼狈地踉跄几步,重重地摔倒在吞天巨蟒的头顶。 野观音顺着吞天巨蟒光滑的鳞片往下坠,一路滚落,最后狼狈地摔倒在地上,啪嗒一声,激起一阵不小的灰尘。 温以稷看到压倒性的胜利,他握在手里的手木仓垂在身侧,他感觉大局已定,整个人霎时轻松了不少。 他冲着宁泽霄点头,由衷的赞扬道:“厉害。” 主角的进步是有目共睹的。 但青年不敢像男人一样半场开香槟,他时刻保持着警惕,隔着浓浓的烟雾,突然听到野观音仰天大啸一声。 一阵不断扩散的红光迅速将它和吞天巨蟒包围。 “小心,它还没有完全屈服!” 活了几百年的鬼祟不容易被击杀,他们往往藏了一手,以便蛊惑敌人,趁对方毫无防备的时候再致命一击。 温以稷感觉情况不对劲,急忙再度举起手木仓,面上出现慌乱的情绪。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它也像电动游戏里面的boss还有二级形态吗?” 二人面前的滚滚浓烟中突然现出一只巨大的眸子,竖起的瞳孔,红绿色的瞳仁,像蛇又像鬼的眼睛将鬼祟自身散发出的威慑力彻底拉满。 “我本来不打算动用刚刚获得的珍贵能量,这全都是你们逼我做的!!” 话音刚落,一条硕大的蛇尾利索地劈去萦绕在半空中的灰尘,啪的一声巨响。 月色凄清,野观音在二人面前现出实体。 它上半身依旧是观音的模样,柳叶眉,慈善目,只是原本的绿色眼睛变成了红绿交加的色泽,丰.盈的嘴唇就像吃过血肉一般,猩红无比。 它的身下已经不是人形,而是一条遍布鳞甲的蛇尾,估摸有五六米长。 野观音矗立着上半身,不停用牙齿打磨着两手上的尖锐指甲,鲜艳的蔻丹染上它的口水,泛起一阵湿-漉漉的光泽,好似染过血,格外的骇人。 “它好像跟那条蛇融合了。” 温以稷皱起眉宇,他感觉现在的野观音带给他们的压迫感是之前的好几倍,仿佛他们刚才遇到的野观音只是一个小孩子,而现在的它却成长为了一位成年人。 风声鹤唳,周围的灌木也因为现场局势的翻云.覆雨而摇曳不止。 宁泽霄分析:“那条蛇是它的分身,蛇杀了人,从人的身上获得了人类天生带有的‘精气’,野观音主动同蛇融合,便是将蛇身上携带的所有能量通通转化给了自己。” 可以说吞天巨蟒是野观音,而野观音亦是吞天巨蟒! “原来如此,”温以稷点头,表示理解了。 难道人类的‘精气’对鬼祟来说是大补的灵药吗?不然,野观音怎么会跟打了兴奋剂一样激动?! 谈话期间,野观音已经气势汹汹出击。 它在地上飞速爬行,风驰电掣,直奔宁泽霄而去,竖起的瞳孔倒映着对方清秀的脸庞。 杀了他!杀了他! 该死的天师就是它们与生俱来的敌人! 野观音在极速爬行的时候,二人脚下的地面都在忍不住发颤。 温以稷见宁泽霄下意识握紧手中风水罗盘,正准备挺身而出,忙不迭叮嘱对方:“记得保护好自己,然后……” 青年因为对方的一句话,浅棕色的眸子霎时多了几道透彻的光,他浅浅翘起嘴角,冲着对方小幅度点头。 “好。” 男人看着主角跑步上前,将后背彻底交给自己,忍不住为对方的安全意识捏了一把汗,“好什么好,说不定我到时候出现差错了呢?” “该死的天师!” 野观音的喉间发出一声酷似鬼魅的嘶吼。 它在半空中扭转身体,将蛇尾甩到高空之上冲着形单影只的宁泽霄重重甩去,恨不得对方粉身碎骨。 它现世之时本该活跃在人群当中,肆意收割人类的精气,都怪当年突然出现的天师将它封印于天纵山上,害得它几百年都被困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它恨! 恨不得将所有的天师碎尸万段! 它现在就要跟面前的天师好好算一算当年的这一笔账! “嘣——” 结实的蛇尾最终打在了金光盾上。 宁泽霄站在盾后,一头短发因为撞击而产生的气流不停飘动,他抬起眸子,浅棕色的瞳孔此刻正泛起浅浅的灰色。 野观音见天师站桩输出,心思一动,改用绕着蛇身将对方紧紧缠住,它不停的用庞大的身体挤压金光盾,企图挤爆中间的东西。 不料,雷劫降下! 野观音虽皮糙肉厚,但一对上这些让鬼痛彻心扉的符咒,一贯是能躲就躲,尽量不要让自己的翎羽遭受到雷电的刺.激,当即盘旋着蠕动远去。 “嘶——” 野观音的口中不时吐-出蛇信子,它一边灵活地扭动身体,避开一道又一道雷劫,一边又半眯着眼眸,开始盘算何时发起下一次进攻。 对方想等,宁泽霄却不给对方一丝机会,他将手中的风水罗盘抛到半空,两手飞速打出咒势,当即一声大喝,“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风水罗盘在空中放射出旭日一般的光辉,七彩虹光将极度怕阳光的野观音笼罩起来,逼迫对方停下行动,不得不抬起手臂遮挡阳光。 就是现在! 青年专注于输送法力,无瑕分心,只能大喊一声:“温以稷!!!” 第36章 在主角的呼唤声中, 温以稷携手木仓登场,深黑地木仓口对准毫无防备的野观音。 男人没有留给对方反应的时间,直接扣动扳机, 枪声如惊天之雷, 连续响起。 “砰砰砰!” 幸运的是弹无虚发。 不枉他在现世的时候每个月都花重金请私教教导自己射击。 野观音只顾着防备天师,对这位渺小的人类没有丝毫在意,却没料到对方还藏了这一手。 当木仓子深深地打入蛇尾时,它的五官忍不住狰狞起来,咬牙切齿地吼道:“该死的人类!!” 它气得发抖,眼中熊熊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吞噬站在自己不远处的温以稷。 第47章 它的上半身也不幸中了一枪,衣物破碎后,底下是结实的玉石, 石头被子弹击穿, 缓缓溢出红色的液体。 月匈口冒出的血丝染红了它的一身白纱,野观音感受到了一阵痛彻心扉的钝痛在自己月匈口传荡。 眼角滚下两道鲜红色的泪痕,让它本就狰狞的脸庞此刻更显阴森。 温以稷一点也没有被丑陋吓人的鬼祟吓到, 手中的枪继续准确无误的瞄准敌人的身影。 “你——” 野观音怒火攻心, 两只眼睛霎时瞪成了茶盏,一个小小的人类竟敢挑衅它!到底是谁给这个人类的勇气?! 下一秒, 给温以稷勇气的人陡然出现在野观音的面前。 宁泽霄一手持风水罗盘, 另一手打出咒势,“洞慧交彻, 五炁腾腾。” 请神! 虚空中传来远古的呐喊,漆黑的夜空突然被人撕开一道口子,一缕白光从九天降落,准确的笼罩在宁泽霄的身上。 他的四周漂浮着篆刻着道法万千,谱写成专属于天师的诗篇。 青年的一顶短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 他的周身仿佛有虹光环绕,浅棕色的眸子此刻也变成了浩瀚的灰蓝色,两手闪耀着金光。 野观音感受到身侧强烈的威胁,下意识睁大眼睛,它迅速扭动蛇尾想要躲过对方的敌袭。 它明白了,自己站在面前的人类就是一个幌子,他是在故意吸引自己的注意力,为的就是让天师靠近自己! 不料,宁泽霄的动作比野观音还要快。 “诵持万遍,身有光明,鬼妖丧胆,精怪亡形。”驱邪符咒出口! 两道金色旋风落地生根,像是气势汹汹的浪潮,随着海洋的涌动,越变越高,最后直至十米。 呼呼的呼啸声不绝于耳,四周的树木纷纷摇曳起来。 “啊啊啊——” 野观音躲避不及,直接被旋风卷了起来,长长的蛇尾在半空中摇摆不止,仿佛是丢进洗衣机内的皮带一样,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宁泽霄以为他们可以将野观音一击致命的时候,意外降临了。 他的脚脖子突然被对方的蛇尾缠住,青年抬起眸子,发现鬼祟飘在半空,此刻正用蛇尾勾住自己的脚,企图将自己也带到半空。 “你以为我只有这点本事吗?” 野观音的眼眸深邃,像是被黑暗吞噬的深渊,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 话音刚落,对方便以一个非常柔软的姿势扭动自己的身体,它的腰身几乎掰成了一百八十度,长而尖利的指甲就像是鬼魅的利爪,抓着自己的尾巴一点点靠近宁泽霄。 “哈哈……”野观音突然得意地笑了起来,它的笑容邪恶且残忍,像是一把隐藏在背后的利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狠狠地捅一刀。 “嘶——” 它吐出红艳的蛇信子,细长的舌头差点触摸到了青年的脸蛋。 光怪陆离的一幕,光是看着都让人感到心惊胆战。 宁泽霄眼疾手快,赶在对方将要碰到自己的时候,反手借风水罗盘打出一道气斩,逼得野观音不得不离开。 因为这一件事情的分心,青年的驱邪符暂时失去了法术支撑,致使漂浮在半空中的鬼祟有了行动的自由。 “呵——” 狼狈落地的野观音知道对方狡猾,说多错多,便不打算给对方一丝思考的机会,直接甩动自己的蛇尾。 粗硕的尾部如同一根硌手的长鞭,在它的控制中不时发出啪啪的声响。 野观音将身体一扭,借力打力,直接甩出自己的蛇尾,带着横扫千军的气焰冲着天师而去! 宁泽霄眼眸一抬,他额前的碎发随着扑面而来的疾风摇曳不止,请神状态下的他身手矫健,哪怕蛇尾的横截面有一人高,他也能轻松翻越。 只见,青年脚尖点地,整个人一跃而起,衣袂飘飘,像一只起飞的丹顶鹤,动作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 野观音盯着对方熟悉的身形,尘封在记忆中的画面再度被人揭开。 当年,将它封印在天纵山的天师也会这一种功法,他跟宁泽霄同样是一头白发,以及一双独一无二的灰蓝色眼睛。 “你跟当年那位该死的天师到底是什么关系?!” 野观音咬牙切齿地大吼,“你们都是白发,而且你们眼睛的颜色也是一模一样!” 它的心态快爆炸了。 当时孤傲一世的野观音第一次在别人的手中吃了败仗,还被对方锁在了狭窄的天纵山上,永生永世不得离开。 它寂寞得浑身都长满了杂草,差点以为一辈子也见不到活人了。 如果不是老大协助,野观音都没想到自己还有开荤的一天,更没料到自己刚吃到鲜肉,便又遇到了当年疑似打败自己的天师后代。 或许是巧合,或许是倒霉,但它绝不允许自己在同一类人的面前失败两次!! 宁泽霄听闻野观音主动提及起跟自己颇为相像的其他天师,眼神霎时飘忽不定起来。 难道它以前见过自己家中的长辈? 根据它恨得咬牙切齿、气急败坏的模样,青年也敢大胆的推测,对方应该是在宁家天师的手中吃过败仗,所以才表现出一副吃了炮仗的样子。 “我们是什么关系,跟你又是什么关系?” 他并不打算将自己家族的事情告诉野观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呵呵……”野观音冷笑起来,它不用听到对方的话,已经猜到了二人之间的关系。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它不停地用尖锐的指甲刮蹭地面,地上出现了五道深深的痕迹。 “天师!我最恨天师了!你绝对活不过今天!” 野观音突然大吼一声,它的理智像是徘徊在几欲发疯的边缘,两只眼睛红彤彤,半人半蛇的身影重新扭动起来,它灵活得一条入了水的鱼,身形快如闪电。 眨眼间,它便出现在青年的身侧,锐利的指甲和粗重的蛇尾同时打去,上下齐开弓,准备给对方来一场下马威。 宁泽霄的反应也很快,他侧身一滚,直接躲过野观音的攻击范围,反手打出一道雷劫。 轰隆! 野观音在半空中抱住自己的蛇尾,将它的上半身严严实实的保护了起来,坚硬的鳞甲阻隔了雷电的入侵,攻击过后毫发无损。 野观音恢复姿势,方才这点攻击根本奈何不了它。 宁泽霄眼中光芒一闪,风水罗盘挡在身前,又是一道攻击咒势。 那边气氛焦灼,无力插手的温以稷只能站在远处,眼睁睁看着主角跟野观音在短短几秒中内交手十几次。 “真是神仙打架。” 他们交手的轨迹快到出现了虚影,就像是一颗红色的星星同一个金色的星星在短短时间内发生了无数次碰撞。 男人掂了掂自己手中仅剩一颗子弹的手木仓,默默地咬紧了牙关。 他特意让管家放进背包中的手木仓没有白放,至少在刚刚同野观音的交手中产生了作用,但他还是希望自己可以帮助宁泽霄击败敌人。 男人思索期间,宁泽霄和野观音纠缠在一块,二人互相挟持,互不相让,致使出现了一个僵持不下的局面。 “温以稷!” 主角说话的声音带着用力,他正死死抓住野观音的双手,双脚也在拼命地抵住对方不停动弹的蛇尾,以一个全神贯注的擒拿姿势将野观音锁在地上。 男人回神,等他看清局势后,下意识举起手中的手木仓,漆黑的木仓口对准底下的鬼祟。 主角这是让他开木仓?! “你不敢开枪!!”野观音虽然正在同主角角力,但它也不是守株待兔的傻子,怎么可能让区区一个人类打到自己两次。 它当即翻滚身体,与宁泽霄在地上来回打滚,让温以稷的木仓迟迟扣不下扳机。 “这个……”男人皱起眉宇,墨色眼眸中第一次出现纠结的情绪。 他不是神木仓手,不可能在高速运动的情况下还能精确无误的打到目标人物,所以只能一拖再拖。 “听我的,开木仓!”偏偏某位青年不懂他的心思,还一心想让他开木仓。 “我要是不小心打错了怎么办?” 温以稷说话的嗓音都带着纠结,他不想误伤宁泽霄! “信我!”对方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不要信他!!”野观音也在大声地误导。 “开木仓!” 宁泽霄咬牙切齿,如果温以稷再不开木仓的话,他就要压制不住对方了! 对方难道是想再找一个替身老婆吗?! 男人意识到情况危及,不敢再拖,他深吸一口气,墨色的瞳孔中浮现出认真的神色,冷冰冰的木仓口对准纠缠在一块的二人。 食指缓缓扣下扳机。 “砰——” 第37章 子弹出膛, 如同出笼的猛虎,呼啸着向前冲去,空气中响起了一阵尖锐的破风声。 第48章 野观音听到木仓声后肉眼可见的愣了一秒。 宁泽霄抓住十万火急的空隙, 整个人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他大吼一声, 同野观音调转身位,让对方挡在自己的身前。 “噗呲——” 野观音中弹的那一刹那,时间仿佛静止了,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它瞪着眼睛,一声刺痛从后背传来,像是被灼热的火焰瞬间穿透,身体不由自主地发着抖,似乎在抗拒这种突如其来的伤害。 宁泽霄抓住这一珍贵的时机, 立即将食中二指立于月匈前, 口中低声昵喃,驱邪咒起! 两道金光熠熠的旋风直接将野观音卷了起来,不给对方一丝思考和挣脱的机会。 悬浮在半空中野观音忍不住发出一声哀嚎, 它感觉自己整个人仿佛置身在无穷无尽的符箓中, 灼烧的痛感沿着神经直冲天灵盖。 “啊啊啊啊——” 驱邪咒将鬼祟紧紧包围,让深陷其中的猎物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点点净化。 疾风呼啸, 风速越转越快, 几乎到了音速的频率。 野观音在半空中被看不见的空气墙不停挤压,慈眉善目的五官愈发的狰狞。 它仰头大哮一声, 不受控制的回忆起它当年初出江湖遇到白发天师的场景…… “幼儿的精气根本比不上成年男性的三分之一,下一次还是挑选成年男性吧。” 年轻气盛的野观音随意地丢弃自己手中的婴尸,探出红艳的舌尖舔了舔自己嘴角不小心沾染的血渍。 这点小东西根本不够它填报肚子。 一位古装男性跪在野观音身侧,他面色惨白的看着对方进食,害怕得瑟瑟发.抖。 他也知道自相残杀不好, 但他眼下正被瘟神缠身,想要自保只能牺牲他人,以此来满足野观音的口腹之欲。 他当时就不该一时贪心潜入烧毁后的房子里寻找机遇,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遇到野观音,更不会被对方要挟,成为对方的奴仆。 鬼祟迟迟没有得到奴仆的回应,绿色的眸子当即不悦地眯起,逼问的嗓音带上了威胁,“你听明白了吗?” 古代男勉强吞咽了一口唾沫,主动鼓起勇气同自己目前的主子请示。 “大王,我们最近杀的人太多了,据说官府不仅通缉了我们,还请了降妖除魔的法师正准备对咱们下手呢。” “呵……”野观音听言,顿时不屑地冷笑一声,“我可不是软脚虾,无论他们派什么人来,我都不怕。” 鬼祟话音刚落,他们藏身的房间大门突然被人敲响。 “扣扣扣……” 古代男差点跳了起来,他这几日因为官府通缉的事情一直提心吊胆,听到敲门声便下意识以为是官府找上了门。 不料,野观音冲着他做了一个扬下巴的动作,对方的意思很明显,是想让他开门招呼客人。 免费的食物送上门为什么不要? 它刚刚只吃了一个小孩子,现在肚子还空着,迫不及待想要再尝一尝人类精气的味道。 古代男下意识想要推脱这一件事情,但他在鬼祟的冷眼相待中再一次屈服。 他不停劝说自己:所有的事情都有野观音兜底,哪怕门外站着的人是官府派来的,这人也会被野观音当成零嘴两三口吃掉。 不会有人怀疑到他的身上,他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古代男这般想着,蹑手蹑脚来到门后,他没敢直接开门,而是隔着门板询问屋外敲门的人。 “你是谁?为什么敲门?” “店家,我是偶然经过此地的过路人,由于携带的干粮不足以支撑我继续北上,所以我想要用银子跟你置换一些吃食。” 这个人说话的声音正气十足,语气却极度和善,像是一位外柔内刚的成年男性。 古代男瞳孔一转,奸诈的心思随即活泛起来:这人来自外地,在这里没有亲属,凭空失踪也无人在意,再加之对方好似不缺钱,居然还想用银子跟自己置换食物…… 无人在意加上略有钱财,岂不是献给野观音当口粮的第一人选?! 古代男当即换上一副热心肠的假笑,他打开门恭迎站在门口的“贵客”,故作礼貌地说道:“不好意思,我们这一带最近不太安稳,时刻都要警惕,所以不小心怠慢了阁下。” 古代男主动邀请站在门口的人走进屋内。 “无事,是我冒昧了。” 到访的贵客逆着阳光缓步走进屋内,他身材高大挺拔,宛如青松挺立于山间,浑身充满了阳刚之气。 五官粗犷,一双深邃的眼眸犹如铁石一般坚定,面上却有一道横穿眉眼的刀疤。 屋内漆黑狭窄,仅有一盏苟延残喘的烛火在勉强燃烧着,昏黄的烛光勉强将房间中心供奉的一座观音像照亮。 “店家,你屋内信奉的是哪一位神仙?为什么我不曾见过?” 古代男含糊的搪塞对方:“这是我家独有的观音像,是我的爷爷专门差人打造的,同外面的观音像不一样。” “原来如此。”那人发出若有所思的感慨。 古代男迫不及待搓了搓自己的手掌,他将人引到内堂后便要给自己找一个离开的借口,以便将场地留给野观音发挥。 “那什么,你先在这里站着,我去帮你拿点馒头和大饼过来。” “好的,辛苦店家了。”那人没有一点怀疑,全部的注意力还停留在观音像的身上。 “好。”古代男的嘴角几乎咧到了耳后根。 他转身离开,已经预料到对方即将沦为野观音口粮的下场。 合上的门板阻隔了屋外的阳光,屋内寂静得掉落一根针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野观音迫不及待探出手脚,想要将站在自己眼前的迷途羔羊吞入腹中。 不料,它还没触碰到对方,对方的后背好似长了一双眼睛,一头墨发霎时变白。 质问的话语随之飘来:“我还没出手,你便迫不及待露.出马脚了?” 野观音眉毛一抬,这人不是普通人类?! 下一秒,它无所畏惧地扬起嘴角,哪怕他不是普通人类又有什么值得忌惮的! 一番交战过后,野观音狼狈地摔倒在地,绿色的眸子里装满了不敢置信。 它居然输给了一个人类? “五位年轻男子、三位女子以及两个还未满一岁的婴儿都是死在你的手里,野观音,你认罪吗?” 天师睨着一对璀璨的灰蓝色眼眸,一头白发在半空中肆意飘舞。 “他们都是我杀的 ,你又要如何替他们报仇呢?”当时的野观音年轻气盛,对于自己做下的杀孽供认不讳。 天师摇头,说道:“我不杀你,你的机缘还未尽,但是我要罚你,你将永远再也不能踏出半里之地。” 说罢,他将手掌一翻,掌心突然变出一枚方形的东西。 下一秒,这枚小小的玩意居然将野观音牢牢的镇压.在此地,任凭鬼祟如何挣扎,始终摆脱不了这枚东西的束缚。 “不——”野观音不甘心的大吼。 它失去了行走的自由,也失去了替自己卖命的奴仆——古代男方才看到局势不对,直接撒丫子逃走了。 野观音被困在天纵山的山顶,它只能眼睁睁看着荒芜的人烟趋于稀少,老旧的建筑渐渐被杂草覆盖。 眨眼便是几百年以后。 “轰隆!” 夜空仿佛裂开一道口子,耀眼的闪电划破黑暗,瞬间照亮了整个天地,一道天雷骤然落下,准确无误的劈在野观音的身上。 当雷电击中对方的那一刹那,整个世界仿佛都在痉挛,树木在雷电的威力下摇曳不定,叶子被烧焦,枝干弯曲变形。 “嘣”的一声巨响,驱邪咒携带野观音消失在浓浓夜色之中,只剩一片漆黑的焦土还在那里,无声的诉说着刚才发生过的事情。 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焦香。 漫漫长夜的交战,不知不觉已经临近破晓时分。 宁泽霄浑身无力地瘫倒在地,他的头发和眼睛纷纷恢复原先的模样。 月匈膛还在剧烈起伏,斑驳的呼吸一时半会还缓不过来。 他看到天空渐渐从深邃的夜色中苏醒过来,曙光如同一道淡淡的金色细线,照亮了整个天空,紧随其后的太阳悄悄地从地平线上升起。 “天亮了。” 青年第一次感觉到看日出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它不仅让人们感受到一种宁静而美好的力量,还让人对新的一天充满了期待。 一阵脚步声从远到近,高大的身影煞风景的将宁泽霄眼前的温暖阳光尽数遮挡住了。 温以稷熟悉的嗓音骤然响起:“你身体怎么样?还能走吗?如果不行的话,我就背你下山了。” 青年听言,眨动眼睛,两只眸子正在水光洌艳的闪烁着,他不动神色地浑身放松,故意装出一副累到了的模样,语气虚弱的感谢:“……辛苦你了。” 第49章 实际上他还不累,也许是灵智的功效还没有散去,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只是突然想示一下弱,想依赖温以稷一会。 “没事。” 男人一点也没有怀疑过主角是否会对自己说谎,他轻轻地弯下腰,一手稳稳地环绕在对方的腰际,另一只手抄起膝弯,直接将宁泽霄抱了起来。 一回生二回熟,他已经对这一件事情非常有经验了。 但是另一位主角却是在他意识清醒的情况下第一次被别人做这种事情,而且他和对方都是男人! 青年撑着惊慌失措的眸子,因为害怕摔下去,两只手臂下意识紧紧环住男人的脖颈,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往温以稷的怀里钻。 为什么温以稷要以这种姿势抱自己啊!!他就不能用背的吗?!! “你——你在干什么?”宁泽霄咬紧嘴唇,白皙的脸颊上莫名飞出两道羞赧的红晕,浓郁的睫羽也在轻轻抖动着。 第38章 “别害怕, 我又不是第一次抱你了……” 说话的人突然意识到他当时第一次抱宁泽霄的时候,对方正处于昏迷的状态,所以对这件事情没有印象。 温以稷抱着主角, 肉眼可见的愣神了一秒。 你说他要是现在突然更改姿势, 会不会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呢? 算了算了!反正他跟主角都是男人,对方现在还是一个病患,抱一抱又不损害身体和清白。 “别害羞,我不会吃了你的。”他只能简单的安慰对方。 宁泽霄见对方如此冷静,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惊慌失措,忍不住扪心自问:难道是我太敏.感了吗?男生之间发生肢体接触并没有什么问题。 情绪渐渐平静下来的青年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被对方稳稳地托起,仿佛漂浮在空中,安全又舒适。 对方的步伐稳健有力, 哪怕在杂草丛生的草地上也能如履平地。 空气中充斥着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清香, 耳畔不时传来对方平稳的心跳声。 宁泽霄的心跳微微加速,素白的手指从对方的后颈滑落月匈前,改为紧紧的抓住对方衣领。 他面上的羞赧散去不少, 只剩耳根还泛着点点桃红。 是他想多了, 这其实没有什么。 温以稷抱着人往回走,突然被一道亮光闪到了眼睛。 他脚步一顿, 眼神顺着光源看去, 意外发现断壁残垣中好似掉落着一枚发着光的东西。 他疑惑不解的问道:“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青年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中的小媳妇心思顿时烟消云散。 他探出脑袋看向男人提到的怪异之处, 眸子缓缓眯起,好像……真的有东西在发光。 “咱们过去看看?”宁泽霄主动提议道。 “好。”男人二话不说的抱着他直接往前走。 原本放置野观音雕像的地方凹陷进了地底,同地面上茂盛生长的杂草混淆在一块,而在泥土当中还有一块方形模样的小东西在不时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它的材质为玉石,线条流畅, 印钮的设计也别具一格,雕刻的是交错的桃枝,与天师推崇的桃木驱邪之理相似。 印面之上刻有经文,每一个细节都经过精心雕琢,展现出无与伦比的工艺之美。 温以稷疑惑不解:“这是印章?” 什么样的印章居然还能发光? 宁泽霄好似在哪里见过这种东西,浅棕色的眸子先是缓缓眯起,而后又瞪大了。 他依稀记起相关记载,语气结巴的说道:“这、这难道就是——昆仑法印?” 他应该没有记错,宁家天师秘籍中提到昆仑法印上篆刻桃枝,印面雕刻着驱邪咒,而且这东西的尺寸仅有人的手掌心大。 宁泽霄忍不住疑惑:为什么宁家的宝贝会莫名其妙出现在这座深山老林当中?难不成它其实是镇压野观音不能逃离天纵山的关键? 抱着人的温以稷听到昆仑法印的名字,也忍不住睁大了眼睛,他清楚的记得原著中主角的家族一共拥有五件珍宝。 直到原著大结局的时候主角也只得到了三件秘宝,依旧有两件流失在外…… 原著的主角并没有经历天纵山一事,也没有同野观音交手,所以他并不知道宁家天师的昆仑法印在野观音这里。 他们这是误打误撞的发现一件珍贵的宁家法器啊! “温以稷,我要带走这枚印章,它……是我家长辈的东西。”宁泽霄一脸严肃地看向男人。 这是宁家各位先辈留下的东西 ,多年辗转,不幸流失在外,也是他需要一一收集起来的天师祖传秘宝。 他不知道温以稷会怎么想突然冒出来的东西竟然是他家祖先流传下来的遗物,浓郁的睫羽轻微颤.抖了几下。 宁泽霄只能借口说道:“ 具体事由等这一件事结束后,我回去再同你细说。” 他现在只想拿到失而复得的昆仑法印,想借口的事情还是等空闲时间再想想吧。 “好。” 手握剧本的温以稷知道这小东西对主角的重要性,也知道对方在主角对抗反派之时产生了巨大的作用,他将这种东西统一归为保命宝贝,自然是频频点头答应 。 二人捡起昆仑法印后收获满满的继续下山。 …… “少爷,咱们在这里等了半天,温少爷也迟迟没有下山,他们很可能已经出事了,咱们要不先下山报警吧 ?” 停在半山腰的祝天禧和守山人站在两具尸体附近,他们的面上浮现出凝重的情绪,眸中带着纠结的暗光。 他们比温以稷和宁泽霄慢了一步上山,爬山的时候,前方的二人已经消失在视野中,做不了对方的小尾巴,只能沿着记忆中的路线指引一路往上。 却不料会在路途中看到这幅景象——触目惊心的恐怖,两具尸体死状凄惨,一人被贯穿月匈口,漂在河岸上,另一人只剩半截身体,尸体停在树丛中,鲜血糊了一地。 祝天禧从没见过这般恐怖的场景,当即恶心到反胃,捂着肚子躲在树下不停干呕。 守山人虽然见多识广,但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骇人血腥的一幕,嘴唇霎时就白了,两条腿不停的发着抖,下意识就想转身离开 。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祝少爷感觉他都快将昨天的午餐吐.出来了,眼中带着不敢置信的神色。 难道天纵山上突然出现了一位杀人魔吗? 守山人的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他担心祝天禧会将这些尸体的锅通通推到自己的身上,立马为自己辩白: “少爷,我一直在山下看守,我不知道这里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些尸体!你要相信我啊!” 祝天禧重重阖上眼眸,他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眼下的情况。 这两具尸体虽然死状不一,但地上泼溅到的血渍还没有凝固,依旧保持着浓稠的状态 ,很明显——这两具尸体是前不久才出的事。 “你刚刚一直跟我在一起,没有做这些事情的时间。” 他嘴上安慰对方,心里却在惦记着已经上山一段时间的温以稷和宁泽霄。 不知道二人是否已经见过这两具尸体,他们这么久还没下山,难道是在上面出现意外了吗? 守山人得到保证,压.在他心头上的巨石顿时被挪走,急忙附和:“对对对,我从没放过任何人上山,这些尸体都不是我造成的! 如果到时候出事了,祝少爷你可一定要为我做证人啊!我上有老下有小,可不能出事了啊!” “这应该是潘平贰带来的人。”祝天禧简单扫过尸体,得出结论。 这登山装只有他们才有。 守山人自我安慰一番,却发现祝天禧只字不提,心思下意识飘向另一个方向,“少爷,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今天的天纵山来了三波人,第一队山上的人已经有部分出现了意外,第二队的人至今还看不到身影,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情况如何了。 “我们在这里等一下温哥哥他们,如果三个小时后依旧等不到人,我们再下山报警,”天生娃娃脸的祝天禧露.出一副深沉的神情。 他怀疑天纵山上出现了杀人魔,但手无缚鸡之力的他不敢直接上到山顶,生怕会遇到意外,只能躲在半山腰的地方耐心等待温以稷二人的消息 。 他抬起眸子,远眺远处的山顶。 高耸入云的山峰在夜色中显得更加神秘莫测,仿佛隐藏着无数说不出口的惊悚秘闻。 温哥哥,宁泽霄,你们一定要安全啊! 三个小时后,在山腰苦等的二人依旧没有等来温以稷的任何消息。 祝天禧急得在原地来回踱步,他咬紧牙关不得不履行一开始许下的诺言,“我们先下山报警吧!” 温哥哥到现在还没下山,应该是出现意外了!他们要赶紧去找人支援! 要不是山中没有信号,他也不会这么着急! 第50章 等到打瞌睡的守山人一听到老板的吩咐,又立马恢复了精神。 他面露喜色,终于可以摆脱这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了! 他迫不及待地迈开腿,想逃跑的心思在那一刻达到了顶峰。 “咔嚓——” 突然,枝叶被人踩碎的声响在二人身后响起。 守山人脚下一滞,他的后背冒起一阵冷汗,难道是杀了人的杀人魔下山了吗? 祝天禧则是与对方的心思截然相反,他抬起明媚的眸子,眼神迫不及待看向出声的地方:“难道是温哥哥来了?” 万众瞩目之中,温以稷抱着宁泽霄从树荫底下走了出来。 俊男配帅哥,好一幅养眼的画面。 祝少爷开心得几乎快跳了起来,他迫不及待奔向男人,说话的嗓音带着浓浓的思念:“温哥哥——” 不料,抱着人的温哥哥却侧身闪过他的关心,残忍地拒绝了自己的激动之举,“你小心点,别撞到人了。” 祝天禧:“……” 瞧瞧!三十六度的嘴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亏得自己刚才还为你们担惊受怕呢!哼!! “天禧,宁泽霄身体不适,我们就先下山了,至于这里的尸体……你们还是先报警吧,对了,凶手还在山上,你们不要在这里久留。” 温以稷挂念宁泽霄身体不适,不敢在山上久留,叮嘱祝天禧报警处理并恐吓他们凶手还在山上,不要随意上去。 这其实只是为了方便后面应对警.察。 说完,他便同二人擦肩而过,抱着主角继续下山了。 不明真相的守山人看得瞠目结舌,思绪狂乱飞舞:不是,为什么温少爷要这样抱另一个男人? 这种姿势不都是抱媳妇的吗? 第39章 祝天禧急忙想要跟上温以稷的脚步, 却发现站在自己身侧的守山人迟迟未动,他忙不迭催促道:“还不快走?” 明明对方刚才还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现在突然转性了?还是说不打算走了? 难道没听到温哥哥说凶手还在山上吗? 守山人被对方一提醒, 眼睛懵懵地眨动几下, “哦哦,来了 !” 他后知后觉地跑步跟上去。 …… 野观音被击杀的那一刻,桓晟司房间内摆放的观音像轰然裂开,发出猝不及防的一声巨响。 “砰!” 玉石碎了一地,四分五裂的,空气中当即扬起了一阵不小的灰尘。 静坐的男人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声响惊扰到了,抬起的眸子里没有眼白,尽是无边无际的墨色。 这东西是子观音像——是从野观音身上分割下来的一部分, 也是他之前专门跟野观音要来的宝贝, 如果它突然裂开,那只能是一个原因…… 桓晟司从事物的表象中得出真理,瞪着眸子, 说话的嗓音中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 “野观音——死了?” 下一秒,他情绪激动的站了起来。 “怎么可能?!!” 反派皱起眉宇, 两三步来到杂乱的桌前, 一腔怒意几乎热火滔天。 野观音可是活了几百年的大鬼!到底谁能伤害到它?是谁置它于死地的?! 它的命可是开启祭祀的关键之一,怎么可以被杀死?!! 怒火攻心的男人猛然握拳捶击桌面, 巨大的力气直接将木质结构的桌子打碎,轰隆一声碎成两半。 究竟是谁杀死了野观音?! 一股黑色的旋风自他脚下凭空卷起,呼啸着充斥整间房间。 窗帘被突如其来的疾风卷得飞到半空中,啪啪作响,屋内的灯光骤然变暗。 桓晟司眯着眼睛, 他气得咬牙切齿。 却不知道自己引诱潘平贰到天纵山献祭给野观音的计划到底哪一步发生了错误。 明明潘平贰只是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他怎么会有本事杀死野观音? 但事已至此。 “野观音已经死了,再埋怨下去也没有任何作用,得赶紧让袖鬼女动起来。” 眼下只能竭尽全力用另一边填补野观音死后带来的空缺。 桓晟司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他倒在沙发上,屋内的灯光重新亮起。 暖黄的灯光照耀,原本简洁干净的屋内仿佛暴风过境一般,变得尤为混乱,物品散落一地,毫无秩序可言。 男人手指一抬,悬挂在墙壁上的镜子如同泛起波澜的水面荡漾起层层涟漪 ,镜中恍惚显现出一个身影。 它的五官糊成一团,轮廓也模糊不清,但能依稀认出这是一个女人的身影。 下一秒,模糊的容貌渐渐清晰,镜中显现出巴掌大的脸庞。 它的面上敷着细腻的粉末,白白的一层,原本这东西能让人的皮肤变得白皙,但因为它敷得粉太多了,导致整张没有血色,白得吓人。 远山眉,丹凤眼,梯形唇,一副标准的古代大家闺秀的容貌。 “老大,你找我?” 镜中人张口的时候,桓晟司所在的屋内也跟着响起对方说话的声音,每一个音节都像是被刻意扭曲的惊悚咒语,充斥着诡异,令人不寒而栗。 “野观音那边出事了,我需要你时间一到尽快动手,而且你的任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桓晟司黑着脸吩咐对方,他紧握的手掌不小心暴露.出此刻并不愉悦的心情。 对方听到野观音出事的消息霎时静默一秒,下一刻,它说话的语气带着一份惊诧,“老大,谁能杀得了野观音?” 桓晟司眉头紧锁,他出于对野观音的信任,并没有插手这一件事情,这就导致了他不清楚野观音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是谁杀了野观音都不知道。 “我会派人调查清楚这件事情的详情,不管是谁动的手,我都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说罢,墨色的眸子里翻涌起暴虐,一股澎湃的气势轰然倾泻而出。 镜中人面色一白,它承受不住老大的威压,被迫咬紧牙关,急忙出声:“老大,我一定会多收割点精气,弥补野观音那边的空缺。” 桓晟司得到保证将嘴角猛然一压,心中的不爽减少了几分。 “嗯。” 他手掌一挥,镜中人的身影霎时变得透明,镜子恢复如初。 暖黄的灯光之下,桓晟司的影子犹如一团模糊不清的黑影,他的脚下仿佛踩着不少的亡魂,在地上不停挣.扎变化。 …… 祝天禧从天纵山下来后,因为尸体的事情忙得团团转,先是向警.察汇报天纵山发现尸体的消息,而后又让守山人先去警察局做笔录,他自己再打点现场。 最后还要担任司机,将状态不好的温以稷二人送回他们的别墅里。 “啊啊啊!”祝天禧放纵自己重重地摔进真皮沙发中,整个人像是聊斋中被吸干阳气的书生。 “你年纪轻轻的,干嘛唉声叹气?” 温以稷坐在另一张长沙发上,他一边替坐在自己身侧的宁泽霄披上外套,避免对方着凉,一边又注意到祝少爷的行为,忍不住出声敲打对方。 “我感觉我跟爬山犯冲,下一次再也不去爬山了!” 小年轻活像一条被人钓上岸的银带鱼,撅着嘴,侧着脸,两只眼睛水莹莹的,看起来尤为颓废可怜。 他这一次爬山不仅没有看到山顶的景色,反而看到了半山腰的尸体,差点将他昨天吃的饭都吐……不对,是已经吐了。 “我们当时都让你不要上去了,是谁不听话呢?” 温以稷抬起一边眉宇,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几个字写在了脸上。 他们当时还好吃劝告祝天禧不要上山,偏偏某位不听话的人还要执意上去。 如果不是这样,他们怎么会在半山腰相遇,还发现某位急得原地打转脸色惨白的人。 “我哪知道还会遇到这种事情啊……看到那两具尸体的时候,我都快吓死了,连去到山顶见你们的勇气都没有,只敢窝在那里等你们。” 小年轻委屈巴巴的,连头顶上的呆毛都低下了脑袋。 祝天禧当时只是以为温以稷和宁泽霄去山上玩故意不带上自己,怎么知道居然会牵扯出一桩疯狂杀人魔的案件。 经此一次,他彻底对爬山产生了恐惧。 “没有下次。”温以稷将面上的浅浅笑容一收,整个人的气势水涨船高。 他应该庆幸祝天禧当时没有带着其他人硬闯山顶,当时的局势焦作,宁泽霄连保护自己都费劲,更不用提两位手无缚鸡之力,还极有可能帮倒忙的无辜人了。 祝天禧应该为自己的一时决策感到庆幸,不然他们现在应该活不出天纵山了。 “我知道了。”祝天禧将抱枕捂着自己的脸上,回答的声音闷闷的。 呜呜呜,他下一次一定会听话的。 管家拿着托盘走了过来,将刚刚泡好的茶水放在三人的面前,还特意安慰受惊的祝天禧:“祝少爷,先喝杯茶压压惊。” 第51章 “管家,还是你关心我。”小年轻感动得差点落泪。 不像某位只关心老婆的男人,一点也不关心自己。 不知道自己被人刻意点名的温以稷看向自己身边精神厌厌的宁泽霄,皱起眉宇,感觉对方的状态好像越来越差了。 他忍不住心中对主角身体健康的担心,出声问道:“你没事吧?需不需要去医院看看?” 身体不好可别硬撑,他又不缺这点去医院的钱,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毕竟现在的剧情才走到五分之一呢。 “不用了。”青年回答的声音不大,话语中还透露点虚弱,“只是灵智的效果消失了,现在有点缓不过来而已。” “原来如此。”温以稷对此深信不疑,主角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对自己的身体应该有把握。 “那你先喝点水。” 男人端起冒着氤氲热气的茶杯小心翼翼地放在对方的手上,盯着对方喝了半口,微微泛白的嘴唇顿时红艳了起来。 “好多了。” 宁泽霄抿着嘴唇,素白的手指因为茶杯自身散发的热度而泛起樱粉色,睫羽轻颤,他被对方直接的眼神看得整个人有些不自在。 “行。”温以稷收回视线,心思重新回归到正事上面。 “天禧,天纵山的事情……你是怎么跟警察说的,为什么他们到现在还不叫我们去做笔录。” 祝天禧见某个人的眼神终于舍得从他的漂亮媳妇身上撕下来了,张口却是询问正事,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精分的人。 他虽然心里是这样吐槽,但正事上还得向温以稷认真汇报道:“温哥哥不用担心,我刚才跟大舅说明了情况,他说会帮忙处理这件事情,过一会,他会派遣警员专门到这里做笔录。” 男人听言,眼神恍惚一下,祝天禧的大舅?应该是短命鬼的大伯,他难道在警厅工作? 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岂不是能从旁侧击,说不定对方真的对灵异事件有所耳闻,下一次也不需要专门想借口了。 就在温以稷若有所思的当口,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打破了这份宁静。那声音清脆而有力,回荡在空旷的别墅大厅里,显得格外突兀。温以稷的思绪被瞬间拉回现实,他的眼神微微一动,眉头也不自觉地舒展开来,似乎有些意外这突如其来的打扰。 “叩叩叩……” 应该是专门负责做笔录的警员到别墅了。 “管家,你先去休息一会,我去开门就行了。” 祝天禧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这人是他大舅派来的人,他可不能怠慢了。 管家冲着温以稷点头示意后转身离开,他知道后续的事情就不是他应该听的了。 “来了!” 祝天禧像一只兔子奔到门口,他拧动门把手打开门。 门后站着一位男性警察,他的身姿挺拔如松,笔挺的制服完美地勾勒出他坚毅的身形。制服的蓝色深邃而庄重,肩章在灯光下熠熠生辉,金色的线条与徽章在深蓝的底色上显得格外醒目,彰显着他的职责与权威。他的面容刚毅,剑眉斜入鬓,眼神锐利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一切谎言与真相。他双手背后,微微挺起的下巴透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祝天禧与对方四目相对,瞬间,一种奇妙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来,难以用语言形容,但身体却诚实地给了反应:脸颊染上红晕,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仿佛被电流轻轻击中,酥酥麻麻的,连心脏都在这温柔的对视中变得柔软,成了一片轻飘飘的云,落不到地面。 他好帅啊啊啊! “嗨,警官。” 穆深荣静静站在原地,目光如一潭深邃的湖水,波澜不惊地落在面前的年轻人身上。对方似乎浑然不觉穆深荣的注视,只是带着一种天然的活力和朝气,扬起一张明媚的笑脸,热情地向他打招呼。 第40章 祝天禧主动招呼对方进屋, 一边走一边同对方交谈。 “警官是我大舅派来的人对吧?你平时在我大舅手下做什么呢?” 他像是一只叽叽喳喳的玄凤,围着最新发现的“朋友”来回叫个不停。 穆深荣见自己面前的年轻人年纪还小,一身朝气蓬勃, 便耐着性子回答对方的问题。 祝少爷听言, 眼中装满了星星,配合地夸奖道:“真厉害呢!话说警官结婚了吗?” 他好像没有在对方的手指上发现结婚戒指的踪影呢。 穆紧抿紧嘴角,一个问号渐渐爬上脑袋。 “还没。”怎么问起自己有没有结婚的事情了? “真是可惜。”嘴上惋惜的人眼里不知道笑得多么开心,就像一只闻到鱼腥味的猫咪,正在难耐地舔舐自己锋利的爪子。 祝天禧又问,“话说,警官现在二十六了吗?” 他发现对方的眼中有一种磨砺过后的成熟,真实的年纪应该三十往上, 但他就是故意把对方往年轻的方向猜。 情商就是在这个关键时刻发挥作用的! “三十三了。”穆深荣微微合眼, 感觉他们的话题在对方刻意的主导下彻底跑偏了。 “三十三啊!”祝天禧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脸颊鼓起,圆润的眸子转了转。 对方的年纪虽然已经不小, 但岁月似乎并未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他的外貌不仅不输二十几岁的年轻小伙, 反而因为岁月的沉淀而愈发显得成熟迷人。他的五官轮廓分明,眉眼间透着一股沉稳的气质, 眼神中带着岁月打磨出的睿智与深邃, 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 他的气质更是与众不同,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从容不迫的优雅, 仿佛岁月在他身上沉淀出了一种独特的韵味。这种韵味就像是一壶陈酿的好酒,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醇厚,愈发迷人。 沉思的他突然想到另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对了, 聊了这么多,我还没来得及问警官叫什么名字呢?” 祝天禧快把对方户口本上的东西都查完了,结果才发现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真是失策。 “穆深荣。”警官在心中暗下决定,下一个话题他一定要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原来警官叫穆深荣啊,真是一个好听的名字。” 祝天禧配合地乖乖点头,并在自己的心中将对方的名字反复念了好几遍。 坐在沙发上休息的二人正低声交谈着,屋内弥漫着一种惬意的氛围。然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他们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只见祝天禧身后跟着一个熟人。 温以稷、宁泽霄脑袋上同时冒出一个问号。 穆深荣:…… 三人面面相觑,竟然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 “没想到来的人居然是穆警官,真是巧了。” 温以稷率先开口同对方打招呼。 与此同时,他在心中默默吐槽:这本小说没有其他角色了吗?非要派个穆深荣来打酱油? 穆深荣闻言,下意识将视线挪到温以稷的身上,发现这位财大气粗的大少爷正坐在沙发上,一对墨色的眼睛散漫的盯着自己。 宁泽霄正裹着衣服坐在他的身边,整个人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并不太妙,手中还握着一杯热茶,热气氤氲而上。 穆深荣眼睛一眯,宁泽霄的精神怎么会如此颓靡?难道是身体不适? 他的眼前下意识闪过第一次会见温以稷的时候,对方也是自顾自坐着,一点也不关心名义上的老婆。 难道自己当时的一番叮嘱并没有起作用吗? 青年不知道穆深荣的心中所想,因为灵智的消失,他整个人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疲倦。 但面对熟悉的人,他还是缓缓眨动浅棕色的眸子,努力扬起一张笑脸冲着对方点头打招呼,“穆警官好。” 他们之间的缘分真是神奇,在茫茫人海中遇见了三次。 “泽霄,咱们有段时间没有联络了,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没有受欺负吧?” 穆深荣的身份局限了他的表达,他只是一个外人,对二人之间的关系只能简单的从旁侧击。 宁泽霄听言,下意识愣了一秒,回答的语气多了几分疑惑不解,“挺好的……” 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这么问。 眼神下意识看向自己身边的温以稷,企图从男人那里得到合理的解释。 为什么穆深荣每次跟他见面就是询问自己有没有受欺负,他看起来应该不像是受气包吧? 温以稷听到这话,一张帅气的脸霎时拉得老长,“……穆深荣警官不必操心我家的家事了,还是聊点正事更适合你。” 他长得也不像是坏人吧? 怎么穆深荣每次见面都要问差不多的话?! 处在情况之外的祝天禧静静看着三人之间莫名诡异的气氛,眼睛骨碌碌地转动几下,“你们——认识?” “认识,老熟人了。”男人语气平静的说道。 倒是一点也看不出来老熟人重聚时的激动心情。 第52章 祝天禧懵懵眨眼,“哦……哦。” 原来温哥哥对待老熟人都是这个模样的啊!长见识了。 小年轻视线一动,眸中倒映着穆深荣的侧脸,面上的茫然霎时转换为浅浅的笑意。 他抬起手掌邀请对方入座,“穆警官别干站着,快点坐下吧 。” 穆深荣冲着祝天禧礼貌地点头,主动坐在宁泽霄的身边。 温以稷眉宇一抬,对某人的不喜在这一刻猛速飙增。 你当着我的面坐在主角的身边?! 男人故意咳嗽了几下,抬起眸子对上祝天禧的视线,冲着对方吩咐道:“天禧,泽霄身体不适,你先带他回房间去。” 他需要找理由将宁泽霄支走,免得穆深荣在主角的眼前到处乱晃。 他就不该相信这人。 “啊?不用吧,男嫂子的脸色看起来挺不错的……” 叛逆的小年轻苦着一张脸,他还想跟这位帅气的穆深荣多多沟通呢,才不想这么早就离开。 温以稷:“……” 自家表弟在外人面前不给他面子,某人想要痛击队友的心情在那一刻膨胀到了顶峰。 拳头硬了! “这一次的案件又是你们两个人一起经历的?” 穆深荣出声打破僵局,他的视线停留在宁泽霄的身上,很明显,他希望从青年口中得到答案。 “是的。”宁泽霄点头回答。 “好,”穆警官点头,他换上一副对待工作时的认真态度,直接翻开自己带来的笔记本。 “做笔录需要当事人在场,你们两位都在这里是最好的,如果泽霄身体不适需要卧床,我也可以搬椅子到他的床边听讲……” 温以稷面上不显,实则已经在咬牙切齿,这个居心不.良的司马昭,居然还想跟到主角的卧室。 “不用,我可以坚持下去的,”宁泽霄急忙摆手。 他只是身体乏力,又不是什么要紧事,不至于让穆警官专门守在他的床边做笔录,这也太失礼了。 “行,既然泽霄说没问题,我们就开始吧,”穆深荣终于将话题往他此次过来的目的上面靠。 祝天禧在几人聊得火热朝天的时候,默默坐到了穆警官的身边。 他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对方一直拿在手中的笔记本上写了什么,结果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信息文字。 “可以请温少爷先跟我们大概讲解一下,你们当时在天纵山上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 穆深荣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话语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随着他的话语落下,他缓缓将视线投向温以稷,目光如利箭般锐利凛冽。他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压迫感,似乎想要在对方的脸上捕捉到任何细小的表情变化。 他还记着对方第一次跟自己说的假话,这一次可不能被对方唬弄过去了。 “当然可以,”男人爽快的答应下来,对于穆警官投来的视线一点也不在意,只要对方别用这种眼神盯着主角就行了。 “我们上山是因为天禧告诉我们的一件事情,大概内容就是我跟泽霄……认识的一个人突然去爬天纵山。” 他的这一番说辞都是有人证物证的,所以温以稷笃定穆深荣对此不会产生怀疑。 “由于对方生性诡诈,我担心他在山上可能闯祸,影响到天禧家的产业,所以我带泽霄一起去爬山过程中顺带盯着对方。” “嗯,你的话跟守山人提供的证词一致,但是我认为你仅仅是因为对方的性格便自告奋勇去爬山的理由,并不能站得住脚。” 穆警官思索片刻,便从男人的说辞中找到一个不太合理的点。 “难不成穆深荣警官怀疑我们尾随潘平贰,然后在人迹罕至的山上故意杀害对方?” 温以稷直接开门见山的将穆深荣怀疑的点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了出来。 穆深荣之前应该看过他们跟潘平贰之间的纠纷,对方欺凌弱小的行为确实可能引来报复,而且被欺负的人也恰好出现在那里,所以他们犯罪的可能性居高不下,对方会这么怀疑倒也合情合理。 不料,他的一番话直接引得宁泽霄和祝天禧蹙眉。 “不,尸体身上的伤口并不像普通器械可以造成的。”身穿警服的男人缓缓摇头,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静,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他站在现场的中心,目光专注地盯着地上的尸体,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职业的严谨和专注。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刑警,他深知每一个细节都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因此从不轻易放过任何一丝线索。 在那片被鲜血染红的现场,三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死状令人不忍直视。其中两具尸体的胸口处各有一个血洞,伤口边缘焦黑,显然是被某种强大的力量瞬间贯穿了心脏。鲜血从伤口处缓缓流出,浸透了周围的地面,而他们的面容在死亡的瞬间凝固,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和痛苦,仿佛直到最后一刻,他们也无法相信自己会遭遇如此厄运。 而另一具尸体的死相则更为惨烈,令人不寒而栗。整个下半身几乎完全消失,只剩下上半身扭曲地倒在地上。伤口处血肉模糊,内脏散落一地,仿佛被某种巨大的力量瞬间撕裂,现场的惨状令人触目惊心。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让人几乎窒息。 一般的刀具无法造成这种效果。 “我检查过你们二人登山时携带的背包,里面除了一些生活用品之外,并没有什么危险物品。” 除非温以稷和宁泽霄在登山之前已经在山顶放好行凶武器,不然无法造成这种效果。 “穆警官倒是没有污蔑好人。”私藏木仓支的某人瞬间舒了一口气,幸好他没有将东西留在里面,不然跟对方根本说不清。 穆深荣继续问道:“你们上山后又遇到了什么事情?” 第41章 温以稷开口:“我们上山后发现惨死的尸体, 当时害怕极了,下意识想要逃跑,却不小心迷路了, 后面的情况我们就不清楚了。” 这一番解释是在二人下山的时候已经协商好的, 合情合理,穆深荣应该挑不出刺。 “你们没有遇到幕后黑手?”穆深荣还是不太相信对方的说辞。 温以稷重重点头,“因为我们又不是专业的野外求生的专家,第一次攀爬这种不熟悉的荒山,迷路也算正常吧?我们确实没见过杀人凶手。” 完美的理由。 旁听的祝天禧没想到当时的情况如此凶险,那个时候他见两人的状态一点也不慌张,还以为事情并不严重,所以也没有多想。 他现在越听男人的解释, 便越庆幸他们二人没有出事。 “温哥哥, 你们当时是怎么找到路的?” 祝天禧很想知道二人究竟是如何走出重峦叠嶂的山林的? “我们漫无目的的四处乱走时,没留意道路前方有一个斜坡,我和泽霄一路滚了下去, 原以为要出事, 结果意外听到了你们的声音,因祸得福了。” 温以稷说的一番话已经让坐在他身边的祝少爷感受到当时争分夺秒的紧张气氛。 小年轻设身处地想:如果是他处在那种氛围下, 极有可能因为惊慌失措, 自己吓自己,而害怕到误以为四面楚歌, 说不定会错失线索。 “是的,”宁泽霄接过话题,为温以稷补充道:“可能是因为我们没有继续往上走,所以没有遇到危险,只是在路上迷路了。” 二人一唱一和。 温以稷:“其实我们当时也以为活下来的希望渺茫, 毕竟那个斜坡的弧度不小,直接滚下来不死也伤,但没想到斜坡下面还有一层厚厚的落叶,我们摔在上面毫发无损,只是衣服头发都乱了。” “你们后面真的没有遇到凶手?”穆深荣提出一个疑惑。 “没有。” “好。” 据穆深荣所知,祝天禧和守山人当时是待在半山腰的位置,如果他们没人看到凶手的话,凶手极有可能还在天纵山山顶或者是沿着另一条路逃走了。 其次,对方能携带大型武器上山的行为,也能从侧面说明凶手对天纵山的地形非常熟悉。 所以,他调查的方向应该从熟悉天纵山的人群中筛选出最符合情况的嫌疑人。 穆警官霎时觉得感觉自己好似抓到了破案的线索,他一刻也坐不下,赶紧合起自己手中的笔记本,冲着温以稷和宁泽霄告别,转身就要离开。 “穆深荣警官,你怎么突然着急走?要不然我送送你吧。” 祝天禧见坐在自己身侧的男人起身离开,忙不迭也跟着站起身。 他好不容易看对眼的男人啊! 穆深荣原想婉拒对方的好意,但敌不过对方的热情,只能跟着对方离开温家的别墅。 大门合上,无关人等全部离场,演戏夫夫二人同时舒了一口气。 温以稷面上浮现出耐人寻味的表情,他没想到祝天禧居然对穆深荣有想法,这可是原著中没有出现的细节,所以……他又找到隐藏剧情点了吗? 第53章 男人大胆的设想:如果姓穆的继续纠缠主角,他岂不是可以派祝天禧去勾.引对方,不求祝少爷能让警官转变心意,能纠缠对方一阵子也不错。 宁泽霄不了解温以稷心中的阴险诡计,他还惦记他们连续两次欺骗穆深荣的事情,看向男人的眼神带着自责。 睫羽微颤,道:“我们每一次都是撒谎欺骗对方的行为实在不太好,但……” 他缄默了一秒,但也知道神鬼志怪的不科学性注定了他们不能对穆深荣实话实说。 难不成每一次都是靠撒谎吗?一两次还行,但是后面次数一多,傻子也知道这种事情肯定跟他们脱离不了干系。 温以稷的思绪被青年的话语拉回正轨,他主动安慰对方,语气笃定。 “不用担心 ,我一定会想一个办法,不仅可以让我们不用再面对警.察的质疑,也不用再做笔录了。” 经过祝天禧误打误撞的提醒,他发现自己可以或许联络原身短命鬼的大伯,请他帮忙处理这种事情。 毕竟对方据说在警.局位高权重,处理这种事情应该也游刃有余。 如果他可以得到对方的支持,就像是获得了通关令牌,再也不用事后思考这些繁琐事情,方便了他们自己。 宁泽霄看着对方面上的表情从深思再到兴奋,他不知道男人现在心里在想着什么事情,满心疑惑,不解地开口问:“什么办法?” “我……”温以稷还没来得及开口,他的手机突然闪了起来。 电话铃声随之响起。 温以稷拿出手机,发现手机屏幕上亮着两个字“大伯”。 说曹操曹操到! 他先是示意宁泽霄不要出声,然后接通电话:“大伯?” “稷小子,听说你结婚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打趣。 温以稷结婚的消息终于传到了他的长辈那边。 “呃……嗯。”男人先是诧异了一会,然后点头应下。 他倒是没想到对方打电话过来是专门为了说这一件事,他刚刚的脑海里全是案子。 反正他结婚的事情迟早得被他们知道,他自己倒也不在意。 说回来,他跟主角结婚这么久,到现在也没有找时间去拜见长辈,说不定,他们可以借此理由过去拜访对方。 但事先他得跟对方说明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大伯,跟我结婚的人是个……男孩。” “就这事?你大伯我不是老封建,你娶个男老婆又不是什么违.法的事情,我不会派人去抓你的。” 他不是宝莲灯里面的专门负责拆散有情.人的王母娘娘,不会因为侄子私自结婚,对象是个男人的事情而发脾气。 他活了半辈子,什么事情没有见过,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失态的。 “那就好,”温以稷见状松了一口气,看来中年男人是真的不介意自己跟同.性闪婚并且没有事先通知他的事情。 “跟你结婚的人怎么样?”大伯继续问。 温以稷看向一旁,他的视线落在宁泽霄的身上,发自心底地回答:“是的,他是一位好男孩。” 客厅里格外安静,仿佛连空气流动的声音都能听见,二人坐在同一张沙发上,手机传出来的声音清晰可闻。 宁泽霄不小心听到二人正在谈论自己,他耳根一红,下意识就要起身离开,给对方留出足够的空间。 下一刻,他的手腕蓦然一紧,正在通话中的温以稷突然伸手抓住了他。 “别走。” 电话里的大伯也听到温以稷这一声,他疑惑地反问,“什么别走?我还没问完呢。” 温以稷:“……” 没说您。 宁泽霄只能坐回原位,但对方握住他的手依旧没有松开,他只能侧着脸,不让对方看到自己脸上的慌乱。 “稷小子,你什么时候喜欢男人了?你之前不是一直跟女人打交道吗?虽然我跟你伯母都没去参加这种所谓的上层聚会,但总能从各个地方听到关于你的消息,他们都说你每参加一场宴会就换一位女伴,每一次都不重样……” 听着电话那头源源不断爆出的黑料,温以稷握着手机的手都隐约发.抖了,他嘴角一扯,突然后悔让宁泽霄坐在自己身侧了。 主角你要相信我,这真的不是我做出来的事! 宁泽霄没有回头,继续保持着方才的动作,他紧抿嘴角,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电话里头说的人跟坐在他身侧的男人好像不是同一种行事风格。 “……据说唯一一位能跟你出席两次宴会的人是金兴朝的女儿,那小姑娘叫什么名字来着?金……曼青是吗?” 温以稷急匆匆打断大伯津津有味的爆料,“大伯,你这一次打电话过来应该不是为了专门问我结婚了这件事情吧?” “呦,你小子居然还学会逆向思考了?”电话那头的大伯不禁诧异,但温以稷说得不错,他确实不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稷小子,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两起复杂的案件?” 温以稷闻言,眸光霎时一亮,想不到对方竟然会主动说这件事,难不成短命鬼的大伯一早就在关注自己了?还是说对方也对这些不科学案件也有所了解? 不管哪种可能性,对他们来说都犹如黑暗中的曙光。 “大伯,你对这种事情是什么看法?”温以稷没有着急先发言,而是反问了对方一声。 他需要知道对方的态度才好继续谈下去,免得对方跟自己不是同一条战线上的人,说多还错多。 “电话里头不好说,你还是来我工作的地方找我吧。”大伯说出了一个地点并告诉温以稷可以过去找他的时间。 挂电话之前,他还特地说了一句:“如果你的爱人要跟你一起过来,我也不介意,你们可以一起过来我工作的地方。” 温以稷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声,突然感到了一丝不对劲,如果对方没有特地提到宁泽霄还好,但他特地说了一句:“你们可以一起过来我工作的地方。”这句话骤然让温以稷的心沉了下去。 不是在餐厅、家里见面,而是在工作的场所?他上班的地方又不是什么普通的公司,况且对大伯来说主角又不是他非常熟悉的人,第一次见面怎么会同意在上班的场所? 众多考虑之下,温以稷毅然决然地决定自己一个人去面对自己的长辈。 他不想把宁泽霄卷入这件事情,也不想让他陷入不必要的麻烦,温以稷深知,有些事情,只能靠自己去解决。 他相信自己好歹是对方的侄子,原主的大伯应该不会因为自己闪婚的事情故意危为难自己吧? “我一会一个人去见长辈一趟。”温以稷眸中闪光,凡事皆有两面性,如果他能借此机会打入警察内部,不仅可以解决撞鬼后的诸多琐事,还能借此调查另一件事情…… 男人的脑海骤然闪过潘平贰死前的画面,以及对方死前说的话:“宁泽霄的父母离世不是意外……你如果……” 温以稷其实更想借他大伯的手调查清楚宁家夫妇车祸的真相。 想看看一切是否真的如潘平贰所说,车祸并不是一场意外,而是另有预谋,或者这一切都是对方的死前造谣,想要故意干涉他的判断,但这种事情在没有得到结果之前不好直接告知主角,毕竟干系着宁泽霄的父母。 “行。”宁泽霄听到对方要一个人去找他的长辈,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跟对方只是名义上的夫夫关系,不适合去见对方的长辈,要是不小心露馅了怎么办? 青年顿时想起肥皂剧中有钱人的长辈经常会拿出一碟钞票冲着穷酸媳妇脸上砸过去,并要挟对方离开自己儿子的画面。 算了,他怕让温以稷夹在中间难做人。 温以稷的眼神下意识落到宁泽霄的身上,对方此刻好似怀揣心事,两只眸子都垂着,看起来莫名像一只可怜巴巴的猫咪。 男人有些舍不得对方,毕竟他们这几天都黏在一起,突然分散确实有些不习惯,他推测对方此刻可能也是这种心思。 “泽霄,你下午就在这里休息吧,看看书或者随便逛逛都可以,如果天禧没有被其他男人迷走心思,应该还会回来一趟。你如果想要出门的话,最好找他陪你一起。” 祝天禧在他表哥这里,明摆着就是一位陪着主角玩耍的工具人。 宁泽霄第一次听到男人这么形容其他人,嘴角忍不住翘起,眸子也弯了起来,他说道:“没事的,不需要麻烦天禧了,我也不打算出门。” 他刚获得昆仑法印,还有一堆新的天师术法等着学习呢。 “对了,”宁泽霄突然想起他还没有来得及跟男人说清楚昆仑法印的来历,急忙说道:“昆仑法印确实是我家祖传的东西,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家的书里有清晰的记载……” “不用,我相信你。”温以稷非常清楚这东西的来历,不需要主角特地证明。 如果不是对方提及此事,他甚至已经忘记了。 第54章 但男人的毫不质疑在主角的眼里,便是对他的百分百信任,宁泽霄的心口涌起一阵暖流,看向对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感激。 “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联系管家,他会替我照顾你。” 温以稷离开前最后叮嘱青年一句,他在得到对方的点头示意后终于放下担忧的心思,拿起外套和车钥匙离开别墅。 开门声响起又转为安静。 大厅内格外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时间在这里也变得缓慢而沉重,屋外的阳光透过高大的落地窗洒进来,被窗框切割成一块块整齐的正方形,落在光洁的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明亮的光斑。 宁泽霄放下手中握着的水杯,从自己的口袋中摸出小巧的昆仑法印,他手心的小家伙上看似平平无奇,实际它的禁锢能力一流,用来束缚鬼祟效果最佳。 青年抬起手,缓缓将自己的法力注入昆仑法印中,这巴掌大的东西立即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好似在回应他的试探。 两道金色的粒子从昆仑法印上凭空升起,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没入宁泽霄的手心。 青年瞳孔一缩,他好像看到了炼铸昆仑法印的宁家天师专门留在宝物上的珍贵技法,专门讲述了如何制作法器的具体过程。 屋内,天花板上的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仿佛是冬日里的一缕阳光,静静地洒在每一个角落,将整个大厅笼罩在一片温暖的氛围之中。 墙壁上挂着的装饰画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生动,而那些摆放在角落里的绿植也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仿佛在低语着岁月的静好。 当宁泽霄沉迷于意外获得的炼器术法时,别墅的大门突然被人打开。 “我回来了。” 第42章 宁泽霄听到屋外传来的动静, 下意识收起自己手中的法力,连同手心的昆仑法印一并收入囊中,眼神锐利地看向门口。 祝天禧刚送完穆深荣回到别墅, 没想到门一开, 屋内的两个人只剩下了一位。 他疑惑不解地四处扫视,愣是没有发现他表哥温以稷的身影,朝着宁泽霄问道:“男嫂子,我哥呢?” 怎么客厅里只剩下对方一个人了呢?他俩不是终日黏在一起、形影不离的吗? 宁泽霄听到“男嫂子”这个称呼的瞬间,脸颊立刻泛起了一抹红晕,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低声说道:“天禧,你别再叫我男嫂子了……咱们年纪差不多, 又都在同一个年级读书, 这样称呼太别扭了。” 祝天禧勉强同意修改对宁泽霄的称呼。 “至于以稷,他去拜访亲戚了。” 说话的人睫毛微微颤动,低垂的眉眼间透出一丝难以言喻的落寞与孤寂, 此刻的他, 仿佛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猫,蜷缩在角落里, 眼神中满是无助与迷茫, 让人不禁心生怜惜。 祝天禧原以为温以稷是不小心抛弃了宁泽霄,没想到居然是对方去见亲戚, 不肯带他现在的老婆一起去。 “我哥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带你一起啊?丑媳妇迟早也得见公婆啊。”年轻人为宁泽霄打抱不平。 更何况他哥的这位媳妇一点也不丑,长得明艳,落落大方,想必是长辈非常喜欢的长相。 说句实话,他第一次见到宁泽霄的时候, 内心其实是非常嫉妒的,但是现在这么好看的人变成了他表哥的老婆,也就是他的男嫂子,嫉妒的心情顿时没有了呢! 祝天禧自问,他如果也能长得这么好看,一定会在出生的时候就给自己的脸上保险,呜呜 …… 宁泽霄见祝天禧情绪激动,生怕对方下一秒就要扯着自己去找温以稷,他不想给男人增添负担,急忙扯住对方的衣袖。 “别……”青年在祝天禧的视线中话语逐渐转弱,他担心自己跟男人假结婚的事情会在对方长辈的面前暴露,害得温以稷的计划全盘落空。 “泽霄,你不能太小媳妇了,俗话说得好,男人有钱就变坏,说不定……可能……我哥以后要是变心了,他到时候借着这个理由背着你去找其他人了怎么办?” 小年轻越说情绪越激动,他生怕宁泽霄管不住温以稷,自己同对方的关系从嫂侄再度变回普通的同学。 毕竟他哥以前一直生活淫靡,对方也是近一段时间才变得……守男德起来。 祝天禧对温以稷的转变没有任何怀疑,他将男人的变化全部归结为对方结婚了,心智也从青年变成了男人,学会承担已婚男性的责任。 “他不会的。”宁泽霄语气笃定的回答,眸光坚定,没有一点自欺欺人的意思。 他跟温以稷只是协议假结婚的关系,对方如果去找其他人也跟他自己没有半分关系,对方不会为了这种事情故意欺瞒自己,毕竟他们已经是过命兄弟的交情…… 祝天禧看得瞠目结舌,坐在他面前对温以稷情深意切的宁泽霄真的是他们学院出了名的冰美人吗?难道不会被人取而代之了吗? 小年轻挑起一边眉毛,开始思考他表哥的身上到底有什么优点?除了很有钱、长得还行这两个优点,还有什么? 祝天禧反复的数了好几次,也没有找到温以稷的其他优点,他盯着满头问号,面上出现无数问号,温哥哥到底哪里好了? 宁泽霄垂下睫羽,没有去看对方面上的不解,他默默在自己的心里补充道:如果温以稷去找人,也一定是去见他喜欢的那一位。 毕竟他当时见对方提到初恋情.人的表情,一副难以言状的样子,一看便是为了对方回国顺利做了很多准备。 如果到时候男人的白月光学有所成回国工作,自己应该主动让位,免得惹对方心情不快吧。 青年想到自己将会离开温以稷的时候,心脏不受控制的抽搐一下,整个人的情绪开始变得低落起来。 这是什么? 浅棕色的眸子中流露.出茫然的情绪,宁泽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悲伤,明明对方迎接回自己心爱的人,自己应该恭喜温以稷的…… “对了,泽霄,我们快开学了对吧?” 祝天禧的话语突然打断了青年的重重思绪,将他整个人从情感的分岔路口一把拉回现实。 宁泽霄眨动眼睛,将不合适的心思全部压.在心底,他扬起脸,看向自己面前的祝天禧,疑惑不解的问道:“对,怎么了?” 不知不觉,一个寒假即将过去了。 青年感觉这一个寒假比他以前度过的任何一个寒假还要漫长。 期间也发生了许多事情,他不仅认识了温以稷,还同对方协议结婚,误打误撞发现了宁家天师的秘密,又与温以稷一起遇见邪祟,经历生死,死里逃生。 “你不会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吧?难道温哥哥没有告诉你吗?他的生日就在我们开学的前五天,话说,你给他的生日礼物准备好了吗?” 祝天禧看着宁泽霄露出一脸茫然的表情,忍不住替对方捏了一把汗。 这两个人虽然是初次结婚,但事关情侣的事情怎么一窍不通啊? 连对方是什么时候生日都不知道,他差点以为温以稷和宁泽霄两个人是闪婚了呢,还是说对方根本没把温哥哥的事情放在心上?不管哪一个答案都不能接受! 祝天禧的眼前下意识晃过,他们在天纵山时宁泽霄由于身体不适,温哥哥主动抱着对方下山的场景。 当时山路崎岖,别说抱着一个大男人了,连自己走下山都不容易,还要时刻注意脚下,不然可能踩空摔倒。 试问,温哥哥能为别人做出这种事情,一定是非常珍惜对方。 祝天禧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难道是温哥哥对宁泽霄一往情深,而青年对温哥哥其实并不在意? 不行,不行!不管谁不喜欢对方,他都不能接受,祝天禧心中的小人开始掀桌子,他一定要试探一下面前的宁泽霄,看看对方到底对温哥哥是什么心思。 “以稷的生日快到了?”宁泽霄先是重复了一遍对方的话,眼睛眨了眨,理智像是一把重新运转起来的老旧时钟,阵阵打鸣声重新唤醒了他的理智。 温以稷要生日了?!! 生日就在半个月后?!! 青年终于感受到了火烧眉毛的急迫感,差点整个人跳了起来,温以稷怎么一点消息也没透露给自己。 他现在要给对方准备什么样的生日礼物啊?时间也不够了,只剩半个月的时间。 宁泽霄的眼神如同一只被弓箭惊到的小兔子,在宽阔的草地上慌乱逃窜,最后看向了对温以稷颇有了解的祝天禧。 宁泽霄充满希冀的眼神像是看到了黑夜中的指明灯,“天禧,以稷他会喜欢什么东西?” “我倒想考考你,你猜温哥哥喜欢什么东西呢?”祝天禧反问对方,他想试探面前的人对温哥哥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他扪心自问,温哥哥喜欢的东西并不难猜,如果对方平日细致一点,关心一下温哥哥的喜好,应该是不难发现的。 第55章 毫无准备的宁泽霄直接被祝天禧的一个问题问倒,绞尽脑汁回忆他同温以稷在一起后的点点滴滴,丝毫没有发现对方到底对什么东西产生兴趣。 哪怕是吃的,对方也从没表现对某一样菜式非常喜爱,反而非常好养活,什么也不挑。 “他……他喜欢……”青年口中的开头卡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白皙的脸上肉眼可见的浮现出两团羞赧的红晕,眼神躲闪,他有些不敢直视祝天禧的眼神。 当着温以稷弟弟的面,说不出自己名义上的老公喜欢什么东西 ,但凡对方细心一点,也能猜出他们之间的婚姻关系或许存在些许问题。 祝天禧两手环抱置于月匈前,看着青年纠结的表现,挑起一边眉毛,偏头:“你真的不知道?” 宁泽霄点头。 “你不知道的事情以后可以直接来问我嘛,我会将温哥哥的所有事情通通告诉你。” 祝天禧抬起手,拍了拍宁泽霄的肩膀,放心吧,他一定会帮助自己的同学喜欢上温哥哥的。 绝不让温哥哥的喜欢掉在地上! “好 。”宁泽霄不知道对方心中所想,只想知道温以稷到底喜欢什么东西,自己也好为对方准备生日礼物。 “温哥哥最喜欢玫瑰了。”小年轻郑重其事的点头说道。 这件事倒不是什么秘密,圈子里也有很多人都知道温以稷的这一个爱好。 “玫瑰?” 宁泽霄闻言,下意识回忆起祝天禧当时去医院探访温以稷的时候,他手里拿着的花束便是玫瑰,而且是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那个时候,他还差点将手握玫瑰花束的祝天禧当成了男人的追求者。 “难道你当时拿着红玫瑰去医院探病,只是因为他喜欢玫瑰?” 青年霎时想通了这一件事情。 “是啊,要不是温哥哥喜欢红玫瑰,我也不至于拿着用来表白的东西去医院看望病人吧。” 祝少爷努力为自己的智商辩白,他当时还因为这事被其他人以为自己脑子有问题来着,呜呜…… 小年轻委屈的抽了抽鼻子,好心地提醒道:“但你不能直接为温哥哥准备玫瑰花,因为在生日当天会有来自世界各地的玫瑰花搭乘着最快的航空,纷纷降临在温家别墅内。” 祝天禧记起温以稷每一次过生日的时候,别墅内外都被无边无际的玫瑰花海包围。 场面美是美,可浓郁的花香差点熏死人了。 但是温哥哥本人倒是表示,他很喜欢这种场面。 “不能直接送玫瑰花,所以我应该送他什么东西呢?”宁泽霄面露纠结,陷入了沉思。 第43章 “温哥哥很有钱, 市面上能买得到的东西他一概不缺,所以要给他准备礼物确实有些难度,而且你准备的东西要是不小心跟其他人的礼物撞了……也会让你难堪。” 祝天禧在给温以稷送生日礼物这一方面颇具心得。 “我每一次都要提前半年为温哥哥准备礼物, 而且还要事先知会圈子里的其他人不要准备跟我同款的礼物。” 话音刚落, 小年轻的视线便挪到宁泽霄的身上,眼神中隐隐带着担忧。 现在距离温哥哥的生日只剩下几天时间,男嫂子应该怎么替温哥哥准备生日礼物啊?时间完全不够。 温哥哥肯定——很想收到喜欢的人在自己的生日宴会上给自己送生日礼物。 为了温哥哥的幸福,他不能轻易放弃! “要不然我们现在就去……”祝天禧甚至想带上青年直接去奢侈品设计师的办公室,替温以稷订做一份专属于他的生日礼物。 “对以稷来说,别人亲手制作的礼物会更有收藏价值吧?”宁泽霄抬起眸子。 他已经想到自己可以为温以稷准备什么生日礼物了,素白的手掌伸.进口袋,柔软的指腹轻轻抚摸着昆仑法印的印面。 他想为男人做一件不仅好看, 还具有驱邪作用的特殊礼物。 世上仅此一份。 “男嫂……泽霄, 你想为温哥哥做什么东西?”祝天禧见对方这么快就选定了主意,忍不住将耳朵凑了过去,想要听到对方的答案。 他实在是太好奇了! “我想做一件……”宁泽霄说。 …… 拿着衣服和车钥匙出门的男人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迎来自己的二十五岁生日。 他按照大伯给的地址一路驱车前往, 最终抵达了目的地。 “砰——”男人用力关上车门, 站在车旁,抬起头凝视着眼前这座宏伟的办公大楼。 大伯所在的办公楼矗立在城市的中心地带, 宏伟的外观彰显着庄重与权威, 楼体设计简洁大气,线条流畅, 玻璃幕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守在门口的警察见到价值不菲的豪车上下来一位年轻人,眉宇一抬,果断走过来询问情况。 “先生,请问你是来找人的吗?你有事先预约吗?” 温以稷闻言,转身看向来人, 他说道:“你好,我来找温部长,刚刚打电话跟他预约了。” 男人没有想到短命鬼的大伯已经坐到了这个位置上,可以算得上是真正意义的身居高位。 难怪原主会被其他人称之为京圈太子爷,果真名副其实。 “你……你来找温部长?!”警察瞠目结舌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长相不输一般明星的男人,嘴巴动了动,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天呐,有钱又帅还认识温部长,这到底是什么人啊! “先生,您稍等片刻,我去请示一下负责人。”警察不敢擅自做主放人进入,必须先得到温部助理的明确答复。 他们这里纪律严明,安保措施极为严格,绝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轻易混进去的。 一旦出了问题,他铁定会丢了这份工作。 不过,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气质不凡,开的车也是豪车,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警察也不敢怠慢,只能小心翼翼地应对。 “好,你去问问吧。”温以稷靠在车身上,语气平静。 警察急匆匆地跑到办公楼内,没过一会又急匆匆地跑了回来,累得气喘吁吁,他替男人打开防控门,主动邀请道:“先生,你请进。” “谢谢。” 温以稷回到车上,将自己的车开到了办公大楼的停车点。 “你好,请问是温少爷吗?” 男人的车刚刚停好,车玻璃便被人敲了敲。 “你是我大伯的人吧?” 温以稷见站在车窗外的女生身穿一套整洁的职业装,扎着高高的马尾,显得干练精神,眉目清秀,脸上还画了精致的淡妆。 “温少爷,我是温部长的助理,奉温部的命令下来接你上去。”助理冲着男人点头,并主动说明自己的来意。 “好的。” 温以稷刚下车,便有一辆警车刚好从外面开了进来,准确地停在男人和助理的身边。 放下车窗,驾驶座上出现一位熟悉的身影。 “温以稷?你怎么会在这里?” 穆深荣不知道温以稷要来办公大楼,还在心里疑惑前不久还在别墅见过面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 他带着疑惑的眼神在对方和温部助理的身上无声徘徊,他们刚刚靠得那么近干嘛?难道温以稷背着家中的宁泽霄在外面偷吃?! 穆深荣面上的表情霎时变得难以言喻起来,就像是画家手中的调色盘,五颜六色的颜料全部混在一起,杂乱无比。 “你来了。”一个陈述句,温以稷早有预感可能会遇到穆深荣,语气中愣是没有半分惊诧。 他其实刚刚应该跟对方一起过来的,毕竟他们两个人的目的地都是同一个。 “穆警官,你跟温少爷认识?” 助理的眼神默默在二人身上徘徊,这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奇妙,居然还知道对方的名字。 “认识,见过好几次了。”穆深荣抿着嘴唇,他前不久还跟对方聊天,没想到他们还能在这里见面。 助理小姐姐抿嘴,原来如此。 真是巧,她刚准备接温部的侄子上楼,穆深荣便开车进来了。 她还记得自己下来一趟的主要任务,冲着温以稷做了一个抬手的动作,主动说道:“温少爷,这边请!” 助理走在前头,负责带温以稷上电梯,同路的穆深荣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两个人的身后。 空气沉寂了三秒。 穆深荣不动神色地偷偷打量温以稷,发现对方根本没有看长相清纯的女助理,不时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还有闲情雅致逗弄路途上趴在桌子上睡觉的猫咪。 难道对方是当着自己的面故意避嫌?还是自己真的误会对方了? 叮—— 电梯载着三人到楼顶。 “你先去办公室吧,我带他去找温部。”穆深荣知道对方是来找温部后,直接让助理先去忙其他的事情。 女助理惊诧了一秒,急忙连忙点头,回答道:“好啊好啊,辛苦你了。” 第56章 助理转身离去的身影都带着欢快的味道。 “看来我倒是成了对方的累赘。”温以稷半打趣地开口。 穆深荣是他大伯手底下的人,男人以后免不了跟对方打交道。 “她刚来这里没多久。”穆警官主动为对方开脱,年轻人刚到职场经常被人使唤去打杂会有这种情绪也不奇怪。 他打消了刚才对男人的怀疑,对方应该是刚到这里的时候,温部让助理将人带到办公室,这才有了二人车窗对视一幕。 眼睛果然会骗人,差点让他冤枉了对方。 “这里就是温部的办公室。” 实木门的右上角悬挂着屋内主人的职位——副部长。 穆深荣抬手敲门,“叩叩叩……” “请进。” 二人得到屋里人的允许后,温以稷跟着穆深荣走进屋内。 行政办公室里的文件整齐地摆放在文件柜上,桌上的电脑屏幕闪烁着白光。 窗外,阳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洒进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形成一束束柔和的光柱,将室内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办公桌后,一位中年男人正襟危坐,他的手指修长有力,不时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一串清脆的声响,仿佛在随着某种内心的节奏而律动。 这就是短命鬼的大伯?看起来倒是正义凛然,一副好人做派。 中年男人抬起头,视线对上温以稷,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抬高,声音也带上欢喜,“稷小子,终于来了!” 温部的声音洪亮又清晰,透出本人特有的豪爽。 温以稷心中一晃,没想到,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在自家侄子面前倒是没有一点当官的架子,反而像一位慈祥和蔼的邻家叔叔,还会叫唤自己的小名。 稷小子…… 说回来,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称呼? 男人没有被其他的事情分走心神,他飞快熟悉自己的全新身份,张口便说道:“大伯,我想过来问咱们在电话里说的事情。” “你先坐下。”温部抬手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示意他坐到对面的椅子上。 中年男人看向屋内的另一个人,他要跟自家侄子说话,便想要将自己的手下打发出去。 “深荣,你先出去一下,等我们聊完了,我再跟你谈一谈天纵山的事情。” “好……” 穆深荣正准备点头答应,没想到,坐着的温以稷突然出声打断:“大伯,我是天纵山事件的参与者,还是唯二的目击证人。您要是想知道什么事情,我都会一一告诉你的。” 温部闻言,看向男人的眼神霎时多了一丝沉重,他冲着穆深荣摆摆手,“你先下去休息吧。” 穆警官没有料到温以稷突然会来这一下,自己的顶头上司居然还同意了对方的做法,眼神先是茫然了一秒,然后迟钝地点头,“好。” 当屋内少了第三个人的身影后,温以稷与温部纷纷展现出自己的正面目。 温部靠坐在靠椅上,他下意识给自己点了一根香烟,抽了一口,白色的烟雾从他的口中飞出,散入空中,模糊视线,“说吧,你故意支开深荣到底所谓何事?” 他有预感对方要说的事情肯定不一般。 温以稷没想到坐在自己面前的大伯居然没有半分遮掩,直接跟自己敞开天窗说亮话。 他也不甘示弱,直接将自己这一次的主要目的说了出来,“大伯,你听说过天师这个职业吗?” “天师?” 中年男人闻言,眉宇霎时一扬,眼神中带着些许诧异,不知道面前的人怎么会突然提出这个问题。 “你在哪里见过这个词?”温部的疑惑几乎化成实物状,挂在他的头上。 第44章 温以稷从小生活在安全的温室中, 怎么会听过这种冷门职业? 而且天师一职不是随着宁家的落寞而逐渐衰败了吗?现在还有人从事这种职业? 中年男人眯起眼眸,他又吸了一口烟,口中吞云吐雾。 不应该啊! “……大伯,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才会回答你提出的问题。” 温以稷死死捏住话语权,他一定要先从对方的嘴巴里套到一星半点。 要不然……极有可能被这位混迹职场的“老人”空手套白狼。 温部眯起眸子,没想到自己一贯心智单纯的侄子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跟狐狸一样的精明。 他只能被迫让步,说了三个好字,“好好好,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温以稷挑起一边眉毛,等着听对方的答案。 他感觉面前的人应该对天师的事情有所耳闻, 要不然中年男人的反应也不会这么大。 果然被他猜对了吧? 温部深深地抽了一口烟, 拿烟的手掌按在桌子上,眼中藏着心事,嗓音带着沉重, “听过宁家天师。” 但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听过这个词了, 最近一次听过还是在三十多年前。 男人心道:果然。 “大伯,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情。” 温以稷认为对方既然对这种事情有所耳闻, 应该不会过于反对, 所以他选择主动坦白,自然也希望自家大伯能出于私情站在自己这边。 “什么事情?”中年男人抬起眼睛, 下意识觉得对方即将要给自己一个大惊喜。 中年男人拿起了桌上的杯子,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 温以稷说道:“跟我结婚的人是宁家天师的后代——宁泽霄。”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温部突然“噗呲——”一声。 他直接将口中的水喷了出来,还不小心把自己面前的电脑显示屏弄湿了。 “咳咳,你……你说什么?” 中年男人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他好像猜到了对方为什么会突然询问天师的事情了,感情是自家侄子是为了自己的结婚对象而来。 “穆深荣没有跟您汇报这一件事情吗?”男人疑惑。 他见温部派来的人是穆深荣,便下意识以为对方会将自己同主角结婚的事情告诉自己的大伯。 但看对方此刻的表现……好像穆深荣并没有提及此事。 “深荣刚调过来没几天,对这里的人和事物都还不熟悉,怎么可能跟我说这种事情,而且他认识你,并不代表他知道咱们之间的关系。” 中年男人说着,便从抽屉中抽出一份纸皮袋,里面是随穆深荣一并调过来的案子,他至今还没有翻看过,正好可以趁此机会看看上面的内容。 温以稷见温部拿在手中的封皮上印着一个日期——恰好是他跟宁泽霄遇到雨中白衣的那一天。 难道这是穆深荣当时接手的案子? “稷小子,你跟你的老婆出车祸了?凶手还肇事逃逸了?”中年男人一边翻查资料,一边不时抬眼打量坐在自己面前的温以稷。 “大伯,您是想听实话,还是假话?”男人没有直接说答案,而是打了一个太极。 中年男人用手指抵着与被害人口供不一致的医疗诊断书,选择听实话,“尽管说吧,还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实话就是我跟泽霄撞鬼了,我俩在鬼祟的追击下九死一生,艰难的活了下来。” 温部阖上眼睛,重重地吐了一口气,“缘啊……” 他知道温以稷在这种事情中能活下来肯定是被天师一脉的宁泽霄给救了。 他们当初对宁老爷子做了那种事情,却没想到,对方的孙子居然会跟自己的侄子结为夫夫,还在鬼祟追击中主动救下稷小子。 缘分——真是世界上最难以预料的东西。 温以稷对对方的反应感到有些惊奇,为什么不是庆幸自己活下来的窃喜或者是听到见鬼后的惊恐,而是坦然的释怀,以及抱歉? 到底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中年男人抬眸扫了温以稷一眼,在心中斟酌一会,最后还是决定将某些事情告诉对方。 对方有权知道这些事情。 “你应该知道宁家以前家境富饶,是上流圈子里炙手可热的明日之星吧?” “我知道这事。”温以稷不仅看过原著对宁家背景的大致描写,还亲身经历了宁家祖宅人走茶凉的落寞,对宁家的萧条深有体会。 “那你知道宁家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吗?” 中年男人抛出的问题顿时将温以稷问住了。 男人绞尽脑汁地思索了片刻,却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原因是什么……难道不是小说作者给宁家的背景设定吗?设定就是设定,怎么还会有为什么呢? “不知道。”温以稷坦白的说。 温部对温以稷的回答并不感到意外,毕竟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三十多年,了解这件事情的人也不多。 “国.家刚刚发展起来的时候,必不可少的遇见了不能用科学解释的事情。当时宁家在上流圈子名声太响,以至于吸引了那群人的注意,他们因为宁家天师强大的本事,想要将对方收编,但宁老头子始终不愿服从其他人的管理。” 第57章 温以稷听得眸光一动,原来宁家失势还有这一层渊源在里面。 温部继续说道:“我不知道宁老子是出于什么心理不想入编,可能是他习惯了独来独往,不想被他人管教,亦或是他担心宁家祖传的东西会被其他人利用……总之,他跟那群人做了一个交易。” 温以稷感觉自己可能是听到了某个关键的信息点,身体下意识向前靠去,“什么交易?” “宁老爷子为了宁家的安危不能将天师秘法继续传授下去,也不能在任何人的面前使用法术,而他的一件私人物品也被抵押在这边,作为担保。” 宁家之所以落寞,便是因为宁老爷子不能再用天师术法替其他人办事。 长此以往,宁家便渐渐失去了原有的地位。 温部没有提到的是:国.家也会自行培养消除邪祟的人员,建立对应的部门,并且不会再来打扰对方。 温以稷听到这一步的时候,终于恍然大悟,因为这件事情——所以宁家夫妇和宁泽霄都不知道宁老爷子的天师身份。 一切逻辑都捋顺了! 但是……宁泽霄爷爷抵押在这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男人心中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说不定是宁泽霄在原著中没有找到的另一件法器——桃木法剑。 温以稷意外发现惊喜,张口便要问清楚宁老爷子抵押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大伯,宁爷爷抵押在这里的东西是什么?”他眼中的迫不及待呼之欲出。 “这——就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事情了。”温部并没有告诉他答案。 中年男人点了点燃烧过半的烟头,顶端的烟灰一簇簇地掉落在烟灰缸里。 温以稷静默了一秒,没想到要打听到宁老爷子曾经抵押的东西还有点难度。 “大伯,泽霄已经嫁我为妻,他家里的事情也是我的事情,您不应该让我知道这些事情后又无能为力,不能为他做些什么事情弥补吧?” 温部深深吸了一口烟,并没有出声。 温以稷见这样说服不了对方又改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说事,极力说服温部。 “大伯,你知道吗?我第一次撞见鬼的时候不小心受伤了,严重失血,当时以为会直接死在当场,结果是泽霄救了我! 我第二次遇鬼时还是泽霄挡在我的身前。 大伯,他对我的恩情,我一辈子可能也还不完……” 温以稷在为主角求情,希望温部能将宁老爷子的东西还给宁泽霄。 宁家天师的法器是主角提升水平最好的良药,也是对抗反派的终极武器。 他必须尽可能帮助青年集齐这些东西,改变宁泽霄同反派同归于尽的结局。 他不想主角燃尽自己的寿命而死,宁泽霄明明是一个很好的人,他的结局不应该是这样的! 温部沉默了半响,随后眯起眸子,出声说道:“如果我对他没有感恩之情,得知他是天师的那一刻便会派人去抓他了。” 宁家人私自修炼成为天师,便打破了宁老爷子当时同那群人的约定,他已经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中年男人心中充满了纠结,他不能放纵拥有法术的危险份子在都市里到处乱晃,应该尽早将对方控制下来,但对方还是他的侄媳,是他侄子的老婆,他不能对宁泽霄这么做。 温部一时间在职业与亲情之间难以抉择。 “大伯,泽霄一直是一个好人,我可以为他担保。”温以稷在努力为主角辩白。 “你的保证对我有效,但在这里……并没有用。”温部将残酷的现实说了出口。 “但是……你想让宁泽霄不被囚禁起来,可以光明正大的行使天师的独门法术,倒也不是不行。” 中年男人向温以稷提供了一个办法。 “国.家现在有一个专门处理灵异事件的部门,全称是‘灵异事件专项处理部门’,简称灵门,刚好在我的管辖范围内。” 温部调用穆深荣,也是为了将频频遇见邪门案件的人收入部门当中,便于管理,防止动.乱。 “如果你能说服宁泽霄入编,我不仅可以给他每个月上万的奖金,还可以让他继续使用他家的祖传秘法。 但是我不会给他过多的权限,还会派人时刻盯着他,而且他还必须听从组织命令行事,不要用术法做出伤人的事,如何?” 温部开出了一个极好与极坏并存的条件。 他说得非常透彻,“我不会一昧说好的条件,免得以后你们在办事时边工作边在暗地里骂我不做人。 其次,别想着让我修改条件,现在求我的是你们,不是我。” 这便是他给出的处理办法——让宁家归顺组织!也是让宁泽霄继续走他爷爷没有走完的路! “这……我得先征求一下泽霄的意见,”温以稷拿捏不了主意,还得知会主角一声。 但他所图的不只是天师身份的合法化,而是宁老爷子抵押在这里的东西。 “大伯,如果我可以说服泽霄归顺组织,我们不需要丰厚的奖金,只需要你们将宁老爷子扣押在这里的东西还给泽霄,可以吗?” 主角并不缺组织给的那点钱,毕竟他还有一个非常有钱的男人。 温部沉默了半响,没有给出准确的答案,只是说一句…… “如果你真的可以说服宁家那孩子,我会尽力满足你们的要求。” 第45章 温以稷静默, 中年男人并没有给自己一个百分百的答案,他也只能“尽力”争取。 这或许是一张空头支票…… 温部合上手中的资料,看向面前的男人, 说:“如果宁家的小子同意归顺, 你再过来找我,同时,我会帮你们处理这两件灵异事件,让宁家的小子不用担心。” 温部不急于让温以稷一下子就能给出答案,他很有耐心,像钓鱼的姜太公一样,时间充足,也等得起。 “这些事情, 我会跟泽霄商量一下。”温以稷心事已了, 起身准备出门。 “对了,大伯,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请问你。”还没出门的温以稷突然停下脚步, 他差点忘记了询问另一件事情。 “什么事?”温部闻声抬头。 “您的手中应该有收录所有关于灵异事件的案件吧?我想要问问宁家夫妇车祸事件……是不是也是非正常元素作祟?” 温以稷原以为宁家夫妇的车祸是因为意外, 但在潘平贰的引导下,他又对此事产生疑惑, 便想询问一下涉及处理灵异事件的温部知不知道其中详情。 “他们是在什么时间出现的意外?”中年男人一边询问信息, 一边迈步走到档案柜前。 档案柜每一层的文件夹都摆放得井井有条,按照日期分类清晰, 方便查找。 温以稷根据原著小说提供的信息说出了一个准确的日期。 温部依照日期寻找对应资料,却没有找到时间、地点一致的文件,他推断道:“这件事不是灵异事件,应该是人为。” 印象中,他也并没有见过涉及宁家夫妇的文件。 如果现场出现过不科学的能量波动, 灵门的工作人员会第一时间向他汇报,并对案子进行特殊处理。 就像温以稷经历的两起案子,温部第一时间收到信息后,他在查看案子时发现非自然案件的当事人竟然是自己的侄子,于是便有了之前的那一通电话。 温以稷听后,心中的惊讶在飞速生长。 他不能理解宁家夫妇怎么会招惹到其他人?又为什么会被杀害?杀害他们的凶手到底是谁? 温以稷没有记错的话,宁家夫妇出事当天还是他们自己离开汽车、走上马路的时候不小心才遭遇的车祸。 如果整件事都是人为的话,宁家夫妇又为什么会主动配合凶手?还是说他们下车其实是一个意外,是凶手一直在跟踪他们? 温以稷没有办法给这件事下定义,毕竟整件事情充满诡异和矛盾。 他只能先将心底的疑惑按下,同温部告别后转身出门。 屋内只剩下抽烟的中年男人。 温部将手指间的香烟丢进烟灰缸里,另一只手的指尖不停在桌面发出一阵有规律的声响。 他眸光深邃:“当年的事情或许迎来转机了……” …… 温以稷怀揣着重重心事开车回到家。 他心中跌宕,不知道怎么跟宁泽霄说清楚归顺的事情,也不清楚对方会不会同意。 但只要跟对方讲清宁老爷子有东西抵押在那里,主角应该会同意归顺的事情吧? 至于宁家夫妇的事,温以稷并不打算现在直接跟对方说,他想再等一等,等他将所有的事情通通调查清楚的时候,再决定要不要将真相告诉宁泽霄。 男人整理好心情后开门进屋,发现管家正在大厅内走动。 对方指挥着女佣打扫屋内的卫生,发现自己回来了,还急忙走上前,替温以稷接过外套和车钥匙。 “少爷。” 第58章 “泽霄和天禧呢?”温以稷扫视一眼,并没有在大厅里发现二人的身影。 他出去了两个小时的时间,不长也不短,不至于两个人都不在这里了。 难道这两个人是结伴出去玩了吗? 管家为男人解答:“祝少爷一早就回家了,宁少爷自祝少爷离开后也回房间休息去了,我见他的脸色不太好,所以没有去打扰。” 经过管家的一番提醒,温以稷才依稀想起青年因为体力消耗过大的原因,在自己离开别墅之前状态就一直不太好。 “先让他休息一会,等吃饭的时候我再去叫他。” 温以稷不急于一时,眼下还是让主角先恢复体力,等空闲的时候再来处理其他事情吧。 男人在楼下耐着性子坐等,他一边喝着热茶,一边思考自己眼下得到的线索。 现在,主角的手里只拥有两样宁家的天师法器,仍有三件法器流散在外。 如果原著的剧情没有因为自己的出现而发生巨大改变的话,宁泽霄应该还会获得四件法器,仍有一件不知所踪。 温以稷深吸一口气,他们比原著剧情的发展顺利不少,至少找到了遗失的昆仑法印。 接下来,不管宁老爷子抵押的东西是不是宁家天师法器,他们都势必要去看一看。 墙上悬挂的时钟慢慢走动,不知不觉,指针已经走到了吃饭的时间点。 温以稷起身上楼,走到宁泽霄的房间门前,缓缓敲响房门,“叩叩叩……” “谁?”屋内缓缓传来青年的声音。 宁泽霄好像已经醒了。 “是我,温以稷,咱们应该下楼吃饭了。”被关在屋外的男人等着对方来给自己开门。 “不……不用了,我还不饿。” 不料,宁泽霄直接拒绝了温以稷的饭搭子邀请。 男人:“??” 开什么玩笑,不饿? “你没事吧?”温以稷皱着眉,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奇怪,他想要打开房门,却发现门被人反锁了,根本打不开。 “我没事,不用开门进来。” 躲在屋内的青年听到房门外传来的动静,下意识咬紧嘴唇,他应该怎么让对方打消担忧? “你为什么突然锁门?”男人对着沉重的门板有些不明所以,不明白为什么宁泽霄要这样做? 如果只是不想吃饭,不至于锁门吧? 温以稷记得管家手里应该有备用钥匙,下意识转身要去找人。 “我只是在学习天师术法,你不用担心我,我必须全神贯注,不然会前功尽弃。” 屋内飘出的一句话顿时让男人想要去找管家拿备用钥匙的想法熄灭。 “你真的没事?” 温以稷对修炼术法的事情一窍不通,在这一方面也只能听从宁泽霄的意见。 “没事。” 青年的再三安慰让男人心中的疑惑烟消云散。 “那我让管家为你准备一份吃的放在房间门口,你什么时候饿了记得拿来吃。” 温以稷隔着门板不知道屋内现在什么情况,他只能从其他方面为主角的修炼提供帮助。 “好的,谢谢。” 宁泽霄的感谢从屋内飘到温以稷的耳畔。 男人放心的转身离去。 他以为主角的修炼应该不会超过一天,起初便没有多在意。 没想到,一连好几天宁泽霄都将自己锁在屋内,他想要进去都屡次被对方拒绝。 温以稷逐渐意识到眼下的情况可能有些严重。 毫无思路的他主动打电话询问祝天禧,想知道自己离开别墅后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宁泽霄不肯见自己了? 但电话那头的祝天禧表现出一副茫然的样子,说话也抓不住重点,就像是故意不跟他说明情况似的。 温以稷说话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你到底知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没有心思跟对方开玩笑。 为什么宁泽霄不肯见自己了? 祝天禧仍旧嬉皮笑脸,丝毫没有被对方的语气唬住,但他好心的给了男人一点点线索。 “原因在温哥哥的身上,温哥哥可以仔细想一想,或者是等到明天,真相自然会大白。” 小年轻像个诈骗的神棍说完一番摸不着头脑的话,说完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温以稷听着电话的忙音,心中的疑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增长。 原因……在我的身上? 男人茫然地坐在沙发上,连管家不知道什么时候端来的热茶都变凉了。 温以稷绞尽脑汁的思索半天,依稀得出一个结果——难道是他当时着急出门,没有及时关心主角的身体,将人丢给了管家照顾,所以不小心让对方生气了吗? 男人实在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以为是自己的问题不小心惹得主角生气了。 温以稷握紧拳头,现在是归顺的关键时刻,绝对不能因为自己和主角的小小矛盾害得他们不能顺利拿到宁老爷子抵押的东西。 他为了让宁泽霄得到宁家法器,必须尽快想办法让对方原谅自己。 只是……如何让对方原意原谅自己呢? 前世今生都没向其他人道过歉的温以稷只能求助于律师淳鹤居。 对方接触到的人也多,套路也多,在这种事情上应该有办法。 想让对方替自己出出主意的男人拨通了淳鹤居的电话。 “什么?你跟你老婆闹矛盾了?” 淳鹤居的嗓门震耳欲聋,温以稷下意识将手机拿远。 “到底是什么情况?你跟我说清楚。” 在对方的逼问下,温以稷只好将自己眼下遇到的情况和问题都同对方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也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当然,关键的字眼都被他模糊了,或者是改用其他的表述方法。 “你怎么可以直接抛下身体不适的老婆一个人出门?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老婆,难怪对方会讨厌你。” 了解情况后的淳鹤居果断站在了宁泽霄的一边,当着面指责某位没心没肺的男人。 他从别人的口中听说了温以稷一怒为红颜的事情,敏锐地发觉这位朋友似乎不是为了好玩而结婚,或许是因为真爱。 但现在看来,自己面前的男人就是一个大猪蹄子! 温以稷从没想过这件事情竟然会如此严重。 虽然他在离开之前已经跟对方说清楚自己去做了什么事情,还让管家帮忙照顾主角,对方在自己离开之前面色如常,一点也看不出生气的样子。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他不想将这个矛盾继续拖下去,温部那边还等着自己的答复。 淳鹤居也不想见到自己的朋友感情不幸,主动为对方出谋划策。 “像宁泽霄这种年轻男大一般都会喜欢软萌可爱的东西,如果你能弄来这种作为礼物送给对方,再向对方低头认个错,保证自己以后再也不会忽视他,或许他就会原谅你了。” “这样就行了?”温以稷下意识感觉这样的道歉并没有多少诚意。 真的会有人因为这样就原谅了吗? “相信我!这可是我从五个年轻男大身上学到的经验。”感情史极其丰富的淳鹤居拍着月匈脯保证。 温以稷将信将疑,但动作飞快,他立马让管家联络卖家,并同对方谈妥明天早上去拿道歉礼物。 翌日一·大早,男人一个人开车出门,忙活了一天,终于赶在当晚载着自己准备好的礼物回到别墅。 夜晚的天空像一块巨大的黑色天鹅绒,上面点缀着无数颗闪闪发光的钻石,那是璀璨的星辰,它们在夜空中闪烁着。 温以稷提着礼物下车。 男人突然发现别墅内出现了很多玫瑰花,一朵挨着一朵,仿佛将整个花园染成了娇艳的深红色。 男人置身于玫瑰花海当中,玫瑰花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般的玫瑰世界。 温以稷心中疑惑,这是什么情况?温家破产转型搞园林了吗? 男人急着找宁泽霄并没有在意眼前的怪异。 他带着道歉礼物进屋,却发现屋内一片漆黑。 诡异的情绪在温以稷的心中蔓延开来。 到底是什么情况? “啪嗒——”一声。 男人的眼前突然亮起。 第46章 温以稷一时间接受不了强烈的白光, 下意识用手掌遮挡眼前的刺眼光芒,但他的耳畔却响起一声声熟悉的声音。 “生日快乐!温哥哥!” “生日快乐!温以稷!” “兄弟,生日快乐!” “温少爷, 生日快乐!” 温以稷缓缓放下手掌, 发现一群人正站在他的面前,用来庆祝的礼花绚烂地飘落地面,散落一地,犹如满地星辰。 他们不停的鼓掌,并纷纷向寿星温以稷道贺。 男人不动声色地挑起一边的眉毛,今天是他的生日????是吗?但他真正的生日不在这一天,应该是短命鬼的生日。 第59章 所以……祝天禧昨天说的“今天就会真相大白”就是因为这种事情吗? 宁泽霄前几天不理会自己,是不是因为快临近生日的关系? 那他是不是也在现场?主角人呢?! 温以稷不停环顾四周, 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主角的身影。 祝天禧手捧一束最昂贵的朱丽叶玫瑰主动走上前。 这一份生日礼物从精心选种再到培育, 他足足准备了整整一年,昨日才将玫瑰剪枝,并用最快的航空送到这里。 “温哥哥,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 朱丽叶玫瑰被称为玫瑰中的“公主”, 外围花瓣洁净透亮,内心呈鹅黄, 花瓣层层叠叠, 散发着独有的淡淡清香。 小年轻说罢,便将自己手中的玫瑰花束递给对方, 他的两只眼睛笑成了月牙状。 温以稷被迫收回注意力,他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生日礼物,下意识说了一句感谢,“谢谢你,天禧。” 墨色的眸子往下一看, 发现对方送给自己的礼物居然是玫瑰。 又是……玫瑰?! 男人不动声色地将嘴角轻微一压,为什么是玫瑰? 玫瑰出现的频率未免太多了吧? 门外的花园内也是一片玫瑰花田,而祝天禧送给自己的礼物又是玫瑰。 他莫名想起祝天禧第一次去医院看望自己的时候,也是与众不同地带了一捧玫瑰。 温以稷大致得出一个推测——难道短命鬼喜欢玫瑰吗? 祝天禧送完礼物后主动走到一旁,淳鹤居走到温以稷的面前,律师的手中也提着自己准备的生日礼物。 今天的他一身休闲装打扮,时尚白体恤配短裤,头发还精心地挑染了一番,脸上戴了一个黑框眼镜。 少了几分商务人士的精明气,倒有几分年轻男大的感觉。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拿去吧。” 淳鹤居拿在手上的礼物被人用礼盒精心包装了起来,彩带还扎出了一朵玫瑰的形状。 温以稷淡淡的笑着接过,在心中愈加肯定了自己刚才推断,原主肯定是非常喜欢玫瑰,而且是对玫瑰已经到了的地步! 躯壳里的男人对玫瑰并没有什么感觉,但他不能在其他人的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只好强迫自己表现出喜欢玫瑰的样子。 世界上喜欢玫瑰的男性真的不多,短命鬼倒是小众爱好。 站在面前的淳鹤居想到什么似的开口,“对了,你昨天不是问我怎么让你的老婆原谅你吗?我事先说明,我当时确实忘记了你今天生日,要不是祝天禧打电话通知我,我差点就忘了,临时准备的生日礼物不太值钱,大不了我免费帮你打一场官司。” 大律师担心温以稷误以为当时的自己是在演戏,所以只好挑明自己其实是不小心忘记了对方生日。 “没事。”男人冲着淳鹤居点头,接过对方的生日礼物,既然已经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他准备的道歉礼物也不是很必要了。 淳鹤居事后感慨:“你真的应该感谢祝天禧,是他带着管家和你老婆给你准备了一场生日惊喜派对。 虽然桓晟司因为身体不适没有过来,但来的人都是跟咱们交好的朋友,咱们可以放肆玩。” 温以稷的母亲不在国内时,温以稷的生日宴会一般不会办得很盛大,邀请来的人也都是同年龄的少爷公子哥,彼此间没有拘束,一般玩得都很嗨。 “嗯。”温以稷大致猜到桓晟司不肯过来的缘由,他配合地点头。 淳鹤居送完礼物后还有一连串不认识的人排着队给男人送礼物,送礼的人非常多,就连管家都给他准备了礼物。 男人不知不觉收了一堆的礼物,都是各种玫瑰款式的手表、胸针、领带……堆在地上已经形成一座小山高。 温以稷:我都快要对玫瑰产生免疫了。 收礼物差点收到手麻的男人终于迎来了最后一位替他庆祝生日的人。 宁泽霄手捧玫瑰金色礼盒走近,浅棕色的瞳孔闪烁着光,他的嘴角微微抬起。 他很开心——这是他第一次为别人庆祝生日。 一群人看到夫夫间黏腻的氛围,早在周围冒粉色泡泡之前躲到其他地方。 温以稷的心思瞬间被主角吸引,眼睛里倒映着对方高挑的身影,再也无法关心其他事物。 “泽……泽霄。” 他说话的声音还带着点嘶哑,原来对方真的没有生自己的气。 “生日快乐!以稷!” 宁泽霄当着对方的面,主动打开自己手中的礼盒,里面放着一条精致的玫瑰项链。 这是他运用昆仑法印内的炼器术法,花了好几天时间,没日没夜熔铸出来的法器。 “这是我为你亲手做的生日礼物,它不仅具有观赏的作用,遇到危险的时候还能保护你,避免你受伤。” 宁泽霄向对方简单介绍一下玫瑰项链的功效。 “但这条项链一天只能使用一次……”宁泽霄自我透露他在炼器方面的涉猎不深,做出来的东西存在时间限制,希望男人不要介意。 “这一条项链是……法器?”男人听到项链可以保护自己的时候,两眼登时发亮。 “是的。”宁泽霄点头。 “虽然它的功效比不过宁家天师做的法器,模样也比不过其他人送你的大牌,但这是我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做出来的心血。” 青年说到后面颇有些心虚,下意识咬了咬嘴唇,睫羽轻颤。 “我以后会送给你更好的东西。”他向温以稷保证道。 男人小心翼翼地用手拿出盒子里的玫瑰项链,“它很好看,我很喜欢。” 玫瑰形状的吊坠如同盛开的花朵,花瓣在光线的映照下透出红色光泽,将它串起的银白色链条细腻光滑,握在手上冰凉凉的。 哪怕它不如精雕细琢的高档名牌,却能让温以稷第一次对玫瑰产生了兴趣。 好像玫瑰也挺好看的。 温以稷没有想到,主角居然会为了自己主动去摸索这些东西,一天只能用一次倒没有什么,只要能保命就行了! 要知道原著中的宁泽霄并没有为了谁而去做法器! 只有他有! 男人轻轻握着项链贴近自己的心口,嘴角控制不住地翘起,他或许已经在主角的心里占了一席之地! 温以稷对上青年的双眼,郑重其事地说:“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只要主角不讨厌他,哪怕没有这一条保命项链也没有什么。 “我可以帮你戴上它吗?”宁泽霄抬起眸子,他很想看到对方佩戴玫瑰项链的样子。 “当然可以,这是我的荣幸。”温以稷说完,配合地低下脑袋让青年为他戴上项链。 “好了。” 温以稷不知道自己的现在状态如何,想要从宁泽霄的口中得到答案,“我怎么样?” 男人身穿黑色休闲西装,脖间戴着玫瑰项链,俊朗的五官,挺拔的身姿,整个人的气质被玫瑰项链提升不少。 不仅没有突兀的感觉,反而意外的协调,由内而外的散发出一种优雅而浪漫的魅力,让人心动不已。 青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冲着自己笑的温以稷,白皙的脸上不知不觉浮现出两道红晕,声音略低哑的回答,“很好看……” 说罢,他的眼神下意识往下,居然有些不敢对上男人的视线。 人群因为避嫌全部都站在距离二人比较远的地方,所以并没有听到温以稷和宁泽霄谈话的内容,但他们可以看到两位年轻夫夫如胶似漆的暧昧氛围,空气中仿佛飘起了粉红泡泡,让人艳羡不已。 尤其当他们看到宁泽霄为温以稷戴上生日礼物的亲密互动,顿时掌声雷动,纷纷为温少爷的感情生活表达祝贺。 祝天禧率先带头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人群被喜悦的气氛感染,也纷纷跟着鼓掌起哄。 淳鹤居:“亲一个!亲一个!” “亲一个!亲一个!” “亲一个!亲一个!” 触不及防的发展顿时二人尴尬地对视一眼。 温以稷:“……” 祝天禧是不是皮痒了?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刁难他们?! 男人眯起眸子,周身氤氲着暴风雨,他需要给某人一顿爱的教育。 宁泽霄结巴了起来:“我们……” 他的脸彻底红了,睫羽不停地发着抖,不知道怎么应对眼下的情况。 不怕死的祝天禧扯着嗓子继续起哄,“温哥哥,泽霄,你们别害羞呀!夫夫怎么会怕做这种事情!快点亲一个!快点!” 淳鹤居也跟着祝少爷起哄,他吹了一个口哨,附和道:“你们快来一个法式深.吻!” 众目睽睽之下,二人如果不亲就是侧面印证了祝天禧开玩笑提出来的婚姻造假,一时间骑虎难下。 温以稷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想要教育祝天禧的心思,将注意力落在宁泽霄的身上。 第60章 他担心温部派了人盯着自己和主角,如果被温部知道自己跟主角其实不是恋人关系的话,极有可能收回网开一面的恩情,归顺的事情说不定会黄。 温以稷出于某些事情的考虑,凑到青年的耳畔低声说道:“我们亲一下。” 宁泽霄闻言,整个人瞬间呆愣了,两只眸子泛着不敢置信的光。 温以稷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吗?为什么要跟自己做这种事情?他难道不担心他喜欢的人会误会吗? 青年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对方的手臂却已经搭在他的腰间。 莹白的手指下意识揪住男人的衣角。 在温以稷的带动下,他们在众人的注视中接吻,虽然只有短短一秒,却依旧能让人群发出排山倒海的掌声。 祝天禧发出激动地尖叫:“你们一定要白首偕老!!” “恭喜恭喜!”淳鹤居笑着鼓掌。 大伙都在祝贺温少爷跟他喜欢的人在一起。 此时,大门附近响起高跟鞋哒哒的声音,一位打扮得曼妙的女性姗姗来迟。 她刚一走进屋内,入眼看到的却是温以稷同他人接吻的场面,她的脸色霎时变得铁青。 被精心包装的礼物重重砸在地面,送礼物的人却不见踪影。 那边,温以稷放开怀中的宁泽霄,等对方站稳后下意识后退一步,他紧抿着嘴唇,不知道他自己的私自操作会不会让主角生气。 宁泽霄轻轻地咬着唇,双颊像火烧一样热,泛着微红,目光低垂,不敢直视对方。 他们没有亲上,只是温以稷用了错位的视觉误导,让大家误以为他们接吻了。 实际上温以稷是亲在了他自己的手指上。 青年抬手摸了一下自己发热的脸颊,明明他们没有亲到,为什么他的心跳一路狂飙好似要跳出月匈膛。 现场气氛高涨,每个人都沉浸在兴奋的氛围当中。 被温以稷提进来的东西突然晃动一下,霎时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 “那……那个箱子怎么在动?”有人惊讶的问。 第47章 箱子在众人的注视下又动了一次。 不明真相的大伙下意识后退一步, 生怕里面突然窜出什么危险生物。 宁泽霄也被这东西吸引,但这东西是男人提回来的,他只能抬眸看向对方, 主动问道:“以稷, 箱子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男人记起自己带回来的东西,直接单手拎起箱子,缓步走回青年的身前,一边靠近一边解释。 “我原以为你这几天躲在屋内是因为我没有照顾好你 ,所以你跟我闹矛盾了,这是我为你准备的道歉礼物,本来打算今天送给你的,但是现在好像不用了 ……” 温以稷说着, 一把掀起笼罩在箱子上的毯子。 “喵~” 箱子里装着一只白色布偶猫, 它的毛发柔软且浓密,拥有修长优雅的身材、精致的楔形头部、整体气质高贵而灵动,犹如冬日里的一只纯净的矮雪人。 让人稀奇不已的是布偶猫一贯拥有蓝色眼睛, 而在他们面前的这只布偶猫居然有着一双独特的绿色眼睛, 犹如晶莹剔透的绿宝石,闪烁着温和的光芒。 宁泽霄第一次见到这么可爱的生物, 两只眼睛霎时被对方吸引。 他缓缓伸.出手指, 想要触碰箱子内的布偶猫,却又害怕自己的动作会吓到对方便停在半空。 “你喜欢吗?”温以稷看到对方的表现, 嘴角微微翘起,淳鹤居提的建议不错,主角真的喜欢这种软萌萌的生物。 “喜欢!它好可爱!” 被猫猫俘获的主角两眼闪着爱心,他还在纠结要不要触碰猫咪的时候,男人已经先一步打开箱子, 两手拖着雪白猫咪送到青年的怀中。 “喵~”性格温顺的布偶猫一点也不怕人,反而非常安静乖巧地趴在宁泽霄的怀中,像一块雪白的毛毯。 美人加上可爱的猫咪,这是一副多么养眼的画面! 宁泽霄轻轻地抚摸着猫猫的脑袋,便听到猫咪喉间发出舒服的咕噜声,它的尾巴长而蓬松,如同一条洁白的绸带,随着愉悦的心情不时晃动几下。 “以稷,它叫什么名字?” “它没有名字,但我希望你能给它起一个名字。” 这只猫咪是温以稷花了一天时间挑选出来的,一对罕见的绿色眸子让它显得更加神秘高贵,让人无法抗拒它们的魅力。 主角便是蛰伏在了猫咪的魅惑之中。 “我可以给它起名吗?”宁泽霄抱着毛乎乎的猫咪,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毛茸茸的猫爪子轻轻地挠了一下,不痛不痒的,反倒非常酥麻。 “是的,起名后它就是你的了。”本就打算拿猫哄人的温以稷见青年如此喜欢猫咪,便没有打算将自己带回来的东西再送走。 青年听言,面上顿时浮现出了笑容,他的两只眼睛都笑弯了,“我想想……” 他想要给猫咪起一个好听的名字,奈何他怀中的小可爱突然发威,一直动来动去,毛脑袋也在四处乱拱,害得宁泽霄差点扶不住对方。 眼见猫咪要摔到地上。 温以稷见状,急忙抬手帮忙,两只手掌却不小心搭在了宁泽霄的腰间。 二人呈现出一个相拥的姿势,将怀中的猫咪保护了起来。 猫咪撑着绿色大眼睛一爪子勾住了男人月匈口前不停晃动的玫瑰项链,两只耳朵支楞了起来,大尾巴也兴奋地甩了甩。 “喵!”抓住了! 看样子,它是将温以稷的玫瑰项链当成猫玩具了。 宁泽霄好一阵哭笑不得,连他跟温以稷发生暧昧的肢体接触都没来得及关注。 男人抬手将自己的玫瑰项链从猫咪的猫爪子底下拯救出来,“看来它很喜欢你做的玫瑰项链。” 他一边打趣,一边后退一步,主动同对方保持距离。 “它也很有眼光。”温以稷借着猫夸宁泽霄的手艺好。 青年的耳根在对方的花言巧语下红透了,他温柔地摸了摸自己怀中的猫咪,突然知道应该给猫咪起什么名字了。 “白玫瑰……它叫白玫瑰,可以吗?”宁泽霄征求温以稷的意见。 男人挑起一边眉毛,对青年给出的答案感到有些惊讶。 白玫瑰? 难道是因为猫咪刚刚抓住了玫瑰项链? 温以稷对此没有任何意见,“好名字,它以后就叫白玫瑰了。” 他一边宣布猫咪获得的新名字,另一边摸了摸毛茸茸的毛脑袋。 见白玫瑰赖在青年身上不肯下来,便忍不住捏捏对方的肉垫。 “白玫瑰你知道你多重吗?别累到泽霄了,乖乖的赶紧下来。” 围观的人群见温少爷喜添爱猫,现场的氛围更加热闹了。 有人路过门口的时候不小心脚下一绊,差点当场摔倒,低头一看,发现地上居然掉着一个礼物盒。 “谁的礼物不小心丢在这里了?” 彩色绸带上还系着一张贺卡,那人好奇打开一看,发现里面写了一句话,右下角著着赠送人的姓名。 永远爱你——金曼青。 看到此处的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她是唯一一位能来参加温少爷小型生日宴的女性啊! 捡到礼物的人前后两难,不敢将这礼物乱丢,也不敢将它拿给温以稷,生怕新婚不久的温少夫人会将怒火撒在自己的身上。 这可怎么办才好?! 生日晚宴将持续一晚,夜色更深的时候,别墅内依旧人声鼎沸。 银白的月光倾洒每一个角落,别墅外的花园放满了玫瑰花,月色之下宛如一幅梦幻的画卷。 不喜热闹的宁泽霄找机会摆脱人群,只身一人来到这里。 一座欧式亭子优雅地矗立在花园内,尖顶高耸,上亭子的四壁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夜幕降临,亭子在灯光的映照下更显庄重。 宁泽霄坐到亭子内的椅子上,开始反思自己在宴会上被温以稷“亲”了一口的事情。 他感觉刚才的事情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冲击,让他的心思有些越界了,明明他跟温以稷只是朋友,只是一起经历生死的好兄弟。 男人一直在等着他喜欢的人,而且对方还在国外读书。 他的初恋一旦回国,自己同温以稷的关系便结束了,他不应该越界,要不然最后受伤的人只有自己!说不定还会害了温以稷。 宁泽霄眼中浮现出痛苦,他必须果断的遏制住萌发的新芽,控制住自己多余的心思 ,他跟温以稷是不可能的! 青年深陷情绪当中时,白玫瑰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出现。 它叼着一朵玫瑰从远处一路小跑过来,当着宁泽霄的面,跳到了桌上,将玫瑰放在他的身前,然后强势地霸占青年的怀抱。 白玫瑰在宁泽霄的怀中用毛脑袋拱了拱,“喵~”的一声。 香香的主人,好喜欢! “你怎么来了?” 白玫瑰的出现霎时将青年从沉重的心思中拉出,他下意识抬起手抚摸着对方的毛发,有点惊讶白玫瑰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第61章 他明明记得自己在离开之前已经将对方托付给温以稷了。 “是我带它来的。”男人的声音在夜间突然响起,温以稷从树荫下一路走到青年的面前。 “我看你刚刚的表情有些不对劲,担心你可能心情不好。” 温以稷坐在宁泽霄的身旁,眸光扫向赖在青年身上的白玫瑰。 它倒是挺喜欢主角,认得出哪位才是它的靠山。 灯火通明的别墅内还在持续着方才的热闹,花园内夜色静谧,亭子中只有温以稷和宁泽霄,以及不会说话的白玫瑰。 没有了其他人的干涉,两个人说起话来都轻松了不少。 “对不起。”男人开始向宁泽霄道歉,“刚才亲你是因为不想让咱们之间的关系暴露。” 青年表示理解,并没有怪罪对方的自作主张,他默默地垂下了眸子,眼中有些失落。 温以稷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假的,主要还是不想让别人起疑,避免让自己喜欢的人暴露吧。 他说到底就是将自己当成了挡箭牌。 温以稷不知道对方的心中所想,他见气氛刚好,周遭也没有人盯着,便主动同宁泽霄提及入编的事情。 他将部门同宁爷爷的过往全部告诉宁泽霄,也让宁泽霄知道了抵押的事情。 “你是说我爷爷抵押在那里的东西极有可能是法器?” 宁泽霄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后,也顾不得情绪低落了,只想问个清楚。 “只是有可能。”温以稷没有给出百分百的答案,毕竟温部对此也不肯过多透露。 他担心主角突然质疑自己为何会知道宁家天师法器的事情,忙不迭跟宁泽霄说起入编后的好处。 但主角并没有被他带着走,还沉浸在宁老爷子的事情中,宁泽霄气恼的说:“为什么爷爷会同意抵押东西在那里?” 他对此并不能理解。 “应该是宁老爷子有自己的顾虑没有直接归顺,但同意对方的做法,出于信任考虑,便将自己的东西作为抵押。” 温以稷分析宁老爷子应该是想要他的家人生活在和平宁静当中,不想对方再被卷入神神鬼鬼的事情了。 “如果爷爷抵押的东西真的是法器,那应该就是桃木法剑了。” 宁泽霄想起记忆中爷爷擦拭桃木法剑的印象,以及自己长大后家中再也没有出现桃木法剑的身影。 大概率是了! “泽霄,你对归顺有什么想法?”温以稷有些摸不清主角的心思。 他担心对方会因为部门对宁老爷子的做法而产生埋怨,果断拒绝归顺的念想。 宁泽霄抿紧嘴唇,说句实话,他对归顺的事情并不感冒,而且对方给出的条件非常苛刻,但看在天师法器和温以稷的面上同意了。 “我同意。” 温以稷等的就是这一句话,他登时眉开眼笑,激动地一把握住青年的手。 “太好了!” 集齐五件天师法器的目标有望实现了! 宁泽霄下意识看向二人交握的手掌,面上的表情颇有些难以言明。 男人意识到自己好像做错了事情,急忙松开对方的手。 “咳咳,对了,你开学的日子是不是在这几天?”温以稷也是在刚才从祝天禧的口中得知他们将在几天后开学的消息。 第48章 “对, 就在五天后。”宁泽霄不明白对方聊天的跨度怎么这么大。 上一秒还在归顺,下一秒便跳到了自己开学。 温以稷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开学后你不要住在学校宿舍, 到时候我会在学校附近买下一栋公寓, 你就在那边住下。” 宁泽霄疑惑不解:“为什么?” 对方为什么要为了这件事情大动干戈?还要买下一栋新房子? 温以稷抿着嘴巴,回答道:“那里可能不太‘干净’。” 宁泽霄不太明白温以稷的意思,但他也没有多想,他其实很喜欢跟对方待在一起,因为很有安全感。 当温以稷主动提出他们要一起住的时候,他也没有拒绝。 青年摸了摸自己怀中开始犯困的猫咪,问道:“我想将白玫瑰一并带过去可以吗?” “当然可以,”温以稷百分百同意, “到时候我会带着它一起住到那边。” “你也要过去住?”青年有些诧异。 他过去住是因为读书, 但温以稷过去是因为什么呢? “不能让其他人发现咱们感情不和。”男人在心中庆幸自己有这一个借口。 宁泽霄听言,眸子缓缓垂下,“嗯……” 对方只是为了唬弄其他人, 是他多想了。 花开两朵, 各表一枝。 别墅中热闹的派对还在持续。 淳鹤居负责带动全场人玩闹,他们欢乐得像一群年轻的孩子, 这就是没有长辈干扰之下的快活。 祝天禧摸出手机, 主动给他电话给远在国外的姐姐打电话,同对方分享此刻的喜悦。 电话一接通, 他便主动出现在镜头里,朝着电话那头的人疯狂挥手,“姐,你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吗?” 电话那头的女生简单扫了一眼祝天禧身后的环境,得出一个判断, “你在谁家的派对上?” 她说话的语气带着疑惑,不知道祝天禧为什么突然要打电话找自己。 “姐,你怎么不开摄像头啊?”祝天禧看着黑乎乎的镜头,不悦地撅起了嘴巴。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姐姐的威慑力在这一刻发挥作用。 “我在温哥哥的生日派对上。”小年轻在自家姐姐面前顿时就像一只小鹌鹑,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 “温哥哥?温以稷?他现在还有心思举办生日派对吗?”电话那头的人说话的语气一变再变。 “是啊,我跟管家还有温哥哥的老婆一起帮他举办的生日派对呢!”祝天禧重新骄傲起来。 “等等——你刚刚说了什么,再重复一遍?” 电话那头的人好似听到了不敢置信的消息,立马让祝天禧重复一遍刚才的话。 祝天禧虽疑惑不解,但还是重复了一遍,“我跟管家管家还有温哥哥的老婆……” “怎么了?”小年轻挑眉,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自己这么做? “温以稷结婚了?他跟谁结的婚?他……他的老婆叫什么名字?” 祝天禧姐姐先是对温以稷结婚的消息感到惊诧,下一秒又开始了连环问话。 “跟温哥哥结婚的人是我的大学同学,他叫宁泽霄,人长得很好看……” 祝天禧在姐姐面前努力为主角说好话,但是电话那头的人却没有听进去,反而在低声咛囔。 “剧情怎么发生了变化,反派为什么跟主角搅和在一起了?他们甚至还结婚了??” 祝天禧没听清电话那头的人在说什么,又仔细问了一遍,“姐姐,你刚刚说了什么?” “没事。”电话那头的人恢复冷静。 祝天禧便没多在意,他又起关心身在国外的姐姐什么时候回国。 “我正在拼命攻克学术问题,快得话应该可以在半年内回国。” 她顺便吐槽了一把自己当时为什么要想不开去某德留学。 学术监狱不外乎于此。 “是姐姐当时一意孤行,不肯听从我们的意见呢。”祝天禧对此颇有体会,他其实也想不明白。 “你们当时就应该拉住她……我,不该让我来这里,简直每一天都是地狱模式。”姐姐的心累没人知道。 “幸好一切快结束了,我会尽快回国,在此期间,你最好跟温以稷保持距离。” “为什么啊?”祝天禧表示非常不理解。 “……你的温哥哥有老婆了,你要知道避嫌,不能一天到晚都去找对方玩了知道吗?” 她的傻不愣登的弟弟啊!不知道现在局势多么严峻吗?竟然还想找反派去玩?! 幸好眼下有一个现成的好理由。 “哦……”小年轻委屈但被迫接受了这一现实。 温哥哥有老婆之后确实很少找他玩了。 如果他自己也有喜欢的人就好了。 …… 开学前的时光过得非常快,时间好似从指尖中流过,悄无声息。 温以稷赶在宁泽霄开学前在对方学校附近买下了一栋房子,并让管家提前将屋内收拾齐整。 开学前一晚,温以稷和宁泽霄已经住到房子里面了。 白玫瑰闪着一对绿色.猫眼,在自己的新家里肆无忌惮的横冲直撞,用猫咪的话来说就是在巡视自己新的地盘。 兴奋起来的白玫瑰犹如一头脱缰野马,连宁泽霄都差点拉不住它。 “白玫瑰不要乱跑,小心摔到了。” 青年一路跟在猫咪身后,想要护住对方让它不要撞翻东西,却没留意自己脚下,结果不小心被东西绊住了自己的脚。 整个人在半空中踉跄一下,差点重重地摔在地上,幸好有人一把揽住了他。 第62章 温以稷抱着宁泽霄的细腰,将对方一把揽入怀中,“小心点。” 宁泽霄只感觉一阵天翻地覆,然后自己的眼前突然出现男人放大的俊脸。 面如冠玉的一张帅脸,眉宇间带着一股英气,看得他的瞳孔忍不住紧缩。 灯光微黄,二人脚下的影子缠绵在一块,难舍难分,屋内格外寂静,只有二人起起落落的心跳声。 不解风情的温以稷主动将怀中人扶起,然后打破此刻略显暧昧的气氛。 他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劝说道:“猫咪都是天生的好奇心,你得让它长长教训,白玫瑰下一次才知道不会乱跑。” 他怎么看不出主角居然是一位十足的猫奴呢?? “是吗?”第一次养猫的青年摸了摸自己略微发热的脸颊,刚才的接触让他有些受不住。 宁泽霄看着白玫瑰一下子窜到柜子上,一根猫尾巴在半空中不时摇曳几下,喵了一声,一点也不知道它的主人差点因为它摔倒的事情。 “以稷,你有没有感觉到白玫瑰来到这里后好像有点过于兴奋了?” 宁泽霄隐约感觉白玫瑰来到新家后好像比它在别墅内还要兴奋不少,至少没有再懒散地躺在地上做一块白色毛绒毯子了。 “可能是它刚来到新家,对这里的一切都还有些新奇吧……”温以稷半信半疑的推断道。 “或许是。”青年也是这样推想的。 “你先别管它了,早点睡觉,你明天还要去学校呢。”温以稷劝着主角赶紧睡觉,不要因为白玫瑰分神了。 “嗯。” 宁泽霄跟男人互道晚安后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咣……”合上房门。 温以稷等到主角离开后,面色霎时变得沉重,他的视线落在意外亢奋的白玫瑰身上。 他以前听过一个传闻,据说猫咪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它们会受到这些东西的影响,从而做出与平日截然不同的表现。 “在主角上学期间,他们学校将会发生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 男人垂下眸子,两只手交叉在一块,这一件事情的代价是一位年轻女孩的宝贵生命。 不管剧情接下来的发展是否会跟原著小说的情节一样,他都想要尽力一试,尝试一下能否挽回一条年轻的生命。 但由于这件事情过于玄幻,男人并不打算事先告知宁泽霄,避免主角对自己的预知能力产生怀疑。 “几天后,我将从温部那边获得新的职位身份……” 此前,他已经将主角同意归顺的消息透露给了中年男人,对方得知消息后开心地合不拢嘴。 温以稷借此时机主动向温部表示自己想要加入灵门,大伯考虑再三,决定赋予他一个编外的职位。 但加入的代价就是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需要携带穆深荣一起行动。 有了灵门的新身份后,温以稷在主角学校内的行走都方便了不少。 温以稷挺直身板,整个人的气质截然一改,墨色的眸子泛着孑然的光。 既然小说剧情因为他的出现已经被搅得天翻地覆,倒不如让这一场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 白玫瑰趴在柜子上,两只耳朵竖起,软乎乎的肉垫在木板上蹭了蹭,一对绿色的眼睛圆溜溜的,闪烁着亢奋的光芒。 “喵——” …… 开学后。 校门口的车辆川流不息,无数大学生拖着行李箱回到自己的另一个暂时的家。 宁泽霄回到学校后,先去到他原先居住的宿舍收拾东西,跟他的宿友做个简单的告别。 “什么?泽霄,你以后都不在学校住了?” 正在收拾东西的宿友一对主角的离开表示恋恋不舍,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借他抄作业了! “嗯。” 青年并没有将自己结婚的消息告诉对方,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我跟我朋友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房子,我以后住在那边,每天上学也不麻烦。” “天呐,你们居然能在学校附近租房子!” 宿友二对宁泽霄在学校附近租房子的事情表示惊讶。 要知道他们的学校位于市中心,这里的房价都不便宜,哪怕是租房子,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他立即关心的打探:“你们租房子花了多少钱?” 其实他一开始也想在这附近租房子来着,结果因为昂贵的价格放弃了,还是便宜的宿舍适合他。 青年静默了一秒,买房子的事情都是男人一手操办的,他也不知道对方到底花了多少钱,只好跟众人解释道:“是我的朋友出的钱。” 宿友二感叹:“你朋友是不是非常有钱啊?” 宿友一激动:“你看我能不能跟你的朋友交个朋友啊?” 宿友三亮着星星眼:“泽霄,我以后能不能去你朋友租的房子里参观一下啊?” 一连串的问题让宁泽霄哑口无言,顿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叩叩叩……” 一道敲门声突然打破了屋内的气氛。 温以稷站在门口,今日的他身穿一席黑色风衣,里面是一件浅色衬衫,领口微敞,整个人带着一股慵懒的气息。 他的脸庞轮廓分明,五官立体,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抱歉,打扰你们一下。” 男人礼貌地冲着屋内几人笑了笑。 他的视线落在青年的身上,问道:“泽霄,你的东西收拾好了吗?” 第49章 屋内的空气凝滞一秒, 然后舍友一二三同时震惊的叫出声。 舍友一:“泽霄,这位帅哥是……?” 舍友二:“难道是给你租房子的朋友?” 舍友三:“泽霄的有钱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朋友, 我现在请你去学校食堂吃一顿, 你可以给我打点生活费吗?两位数也行啊。” 舍友们的精彩表现顿时让宁泽霄哭笑不得,他拎起自己的行李,东西不多,连行李箱都不需要。 他一贯不是在物质生活上贪图享受的人,再加上寒假的时候已经带走了一些,留在宿舍里的东西便少之又少了。 “不……” 青年下意识想替某人要婉拒大家的好意,他担心一贯生活奢靡的温以稷会吃不习惯学校食堂里的大锅饭。 没想到,男人倒是熟练地替他接过行李, 浅笑着说:“难得大家盛情邀请, 我也不好推辞,是不是啊?‘朋友’。” 温以稷故意将最后两个字重读,斜视的眼神落在宁泽霄的身上, 并没有计较青年将他们之间的关系说成是朋友。 宁泽霄当着男人的面被他人揭穿, 羞赧的眼神下意识侧向一旁,他刚想要质问对方的心思顿时烟消云散, 素白的手指紧紧地揪紧衣角。 他不是故意不跟其他人透露他们之间的关系, 而是他的舍友基本上都处在单身或者是交了男女朋友这一类的关系。 他突然说自己已经结婚了,恐怕会引起其他人的多想。 舍友一二三看着宁泽霄同他朋友站在一起意外融洽的氛围, 不明所以的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 真的……只是朋友? “我还是第一次来这一所大学,你们作为东道主可得带着我好好逛一逛。” 温以稷同青年的舍友相处起来没有一点大少爷的架子,他浅笑着,仿佛一位刚刚离开大学的年轻人, 还表示一会要请宁泽霄的几位朋友喝奶茶。 这一招美食的诱.惑对大学生们非常有用。 在奶茶的诱惑下,几人通通将自己方才的疑惑抛至脑后,他们激动地大叫起来,为免费奶茶不停欢呼。 “奶茶耶!” “朋友,认识你真是我的福气。” “帅哥,大帅哥,你真是人美心善!” 兄弟几人当即簇拥着温以稷就要带对方去大学里到处逛逛。 要不是男人主动提及自己需要先将宁泽霄行李放好,不然他们根本停不下叽叽喳喳的导游介绍。 “泽霄,你跟你的朋友先等我一会,我将你的行李放在后备箱里再回来。” 男人的车停在宿舍的不远处,走几步就到了。 等待的几人一齐站在树荫下,目送温以稷向一辆极具设计感的车辆走去。 行走的路人中也有不少被这一辆好看的汽车吸引,忍不住掏出手机拍照。 “哇!泽霄,你的朋友居然是开法拉利的!”舍友中有识货的人,他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温以稷开来的车子居然是昂贵的豪车! “长得帅,又有钱!天呐!我要是女生的话,一定非他不嫁!” 也有舍友见到五边形战士后备受打击,他的硬件和软件没有一样比得过对方。 呜呜呜!妈妈,这不公平,他要回炉重造! “我要是也有这样的兄弟就好了。”他不奢求外貌,只要给他钱就行了。 他这个人很容易满足的! 第63章 宁泽霄第一次见识到几位舍友的夸张表演,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应他们的话。 “你们能不能给我长点志气?”也许让温以稷来学校帮他带东西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要啥志气,只要帅哥能给我钱,要我当男同也行啊!” 舍友一发自肺腑的表示,他的身体是可以贡献出来的。 舍友二激.情发言,“你这就夸张了,人家怎么可能看得上你呢?要看也是看上泽霄那种长相的。” 帅哥配帅哥,绝配! “你们夸张了啊!人家帅哥就得配靓女,哪里的男同,退!退!退!” 舍友三给了前面的两位一人一个巴掌。 别当着宁泽霄的面议论这些事情,那人可是他的朋友! 青年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他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不想听到他们继续讨论温以稷的个人私事。 “以稷不喜欢被别人讨论,如果你们要是还想要奶茶的话……” 宁泽霄还没说完,舍友一二三便纷纷四处乱看。 “天空真蓝啊!” “草地真绿啊!” “啊,我的校园,我是如此的热爱你!” 青年见状,忍不住捂嘴轻笑,他之前从没发觉舍友几人竟然如此有趣。 …… 温以稷提着主角的行李离开宿舍楼,他穿过走道,来到自己的车附近。 刚好有两个女生与他迎面走来,她们一边交头接耳,一边并肩前进。 二人看到男人的时候先是一怔,瞳孔忍不住紧缩,仿佛被对方出众的长相吸引了。 意识过来后一阵惊慌,她们竟然盯着别人看了半天。 两位女生纷纷低头,装作没看见似的继续前进。 温以稷对此也没有多在意,他与二人擦肩而过,却意外听到二人间微弱的交头接耳。 “竹筱,你不是说这个学期准备退学,不来上学了吗?为什么今天还过来?” “悦喜,我的爸妈始终都不相信我说的话,哪怕我哭喊着不来,他们硬是要将我送过来。” “为什么你的父母会不相信你?” “他们……” 说话的二人并肩走远,温以稷却突然驻足,回头盯着两位女生的背影。 “邱悦喜?” 原著里不幸发生意外的女生。 “倒是意外之喜。”男人收回目光和心思,按照原来的安排将行李放进后备箱中。 他放完东西后转身回到宁泽霄的身边。 不料,青年的几位舍友方才都注意到了温以稷回头看人的行为,此刻笑得合不拢嘴。 “朋友,你刚刚是被哪位美女迷住了?恰好她们都是我们的同班同学,我可以帮你介绍介绍。”舍友一冲着温以稷挤眉弄眼。 “还有哪位?肯定是谭竹筱了!她的长相简直是我的朱砂痣、白月光。” “其实……谭竹筱的舍友邱悦喜长得也不错。” 宁泽霄紧抿着嘴,面无表情的跟在人群后面,浅棕色的眸子此刻泛着一种不悦,他有些不喜欢温以稷的视线落在他人的身上。 “邱悦喜?这名字倒是挺好听的,喜庆。”温以稷在众人面前刻意提及出事女生的名字,想要看看这几人能不能给他提供一些关键线索。 “原来你喜欢这种女生啊!”一位舍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开始努力思索邱悦喜的相关信息。 “她好像很少在班级里活跃,也很少一个人活动,每一次出现一定是跟在谭竹筱的身边……” “不得不说,她们俩的关系是真的好!”有人不禁感慨。 温以稷骤然心生一计,既然主角和他的舍友与邱悦喜是同班同学,说不定他们可以替自己随时盯着目标人物。 “对了,我刚才好像听到他们在说退学的事情,所以有些好奇。” 男人不动声色地丢下一枚炸弹。 “什么?” “退学?” “可今天才刚开学啊?” 舍友几人闻言,皆是一脸的错愕,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是谁要退学?”宁泽霄皱起眉宇,他突然理解温以稷当时为何会做出回头看人的动作了。 听到这一件事情后确实会很惊诧。 “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应该是……叫竹筱的女生?” 也就是他们方才提到的邱悦喜经常跟着的某个人。 “什么?谭竹筱要退学了?” 舍友几人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茫然。 “读书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她想不开要退学呢?”温以稷一边摇头一边叹气的说。 他暗自用余光扫视站在附近的几人,发现他们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你们有空可以多多关注这位打算退学的女同学,看看她是不是家庭有困难,所以打算退学。” 男人的表现就像是一位关心他人学业的长辈,虽然他跟对方的年纪相差不了五岁。 心思单纯的舍友们以为温以稷是个好心人,还关心谭竹筱的家庭是不是出现了经济困难。 他们听宁泽霄朋友说话的语气,好像有打算资助谭竹筱读书的想法,心地善良的大学生心甘情愿为同班同学免费做好事,便立马激动地附和: “好的,我们会多多关注她的!” 不得不称赞,温以稷仅用了简单的几句话便替自己拉拢了几个免费的眼线。 宁泽霄的心思较为缜密,以他对温以稷的了解,对方应该只是关心谭竹筱为什么要退学。 “我也会帮你盯着她的情况。” 他本以为温以稷听到自己的保证会有些开心,不料对方直接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你就不用了,毕竟你不在学校居住,了解信息的速度肯定没有他们三个快,还是安心的跟我睡在外面吧。” 温以稷原意是想说清主角不住学校,对校内发生的事情不敏.感,获取信息有时差,后又安慰了宁泽霄一句,但他的这一句话却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青年垂下眸子,勉强遮住眼中的羞赧。 温以稷到底有没有想过他说的话有多么容易让人误解。 “食堂到了!” 几人谈话期间,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食堂。 舍友几人说好了要请温以稷吃一顿,便合伙请他吃了一顿食堂豪华大餐。 几位男生刚好坐满一张方桌。 由于宁泽霄和温以稷并坐在一块,二人极具突出的颜值此刻和谐的像一幅画,无意间让他们所在的地方成为了女生们的聚集地。 前后左右坐的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大学生。 舍友几人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咬着筷子开始小声讨论谁最好看。 “前方有位港风美女,我喜欢这种风格的女生了!” “你的右手边有位日系美.少女,天生清纯范,我好爱!” “注意注意,金曼青带着一波女生过来了!” 温以稷在舍友的惊呼声中好奇地抬起眸子,想要看看令几人同时惊讶的金曼青到底是谁。 他发现一位浑身名牌、脸戴墨镜的短发女生冲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直直走来,她的身后跟了一群年轻女大,这群人皆是一脸浓妆,个个美.艳动人。 被舍友称之为金曼青的女生走到他们的隔壁桌停下,原本坐在那里的几名女生急忙端着自己的餐盘起身给对方让位。 金曼青将自己的名牌包丢在座位上,人也直接坐在椅子上面。 她侧过脸,手指抬起墨镜,露.出一对狐狸似的眼睛,主动同温以稷笑着打招呼:“你好呀,温少爷。” 第50章 宁泽霄的几名舍友听到金曼青对面前人的称呼同时一惊。 “温少爷???” 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位浑身名牌、上下学都需要豪车接送的千金大小姐需要用这种称呼跟其他人打招呼。 因为她平时喊其他人全都是喊“喂”, 称呼中连个“同学”两字都没有。 舍友几人默契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意外,然后同时看向人群中最默默无闻的宁泽霄,这个时候只有青年最有发言权。 舍友一挑眉:泽霄, 你到底是怎么认识你这位朋友的? 舍友二疯狂眨眼:老实交代!你的朋友到底是什么人? 舍友三期待:泽霄, 你是不是对我们隐瞒身份了,其实你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员?(奢望) 青年无暇注意舍友几人投来的眼神戏,他自己的眼神不动神色地落在金曼青和温以稷二人的身上。 握着筷子的手指暗自用力抠挖自己手心的嫩肉,一阵痛感沿着神经末梢一路向上。 这两位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门当户对。 金曼青跟他们不是同一个班级的同学,但她的名号从刚入学的时候已经在整个校园传开了,就连不怎么关注其他人的宁泽霄都听过对方的事迹。 金曼青正如她的姓氏一样天生带金,第一次开学的时候因为她不满意学校的食堂,她的爸爸直接大手一挥给学校投了几个亿。 第64章 校园因此多了一座现代化食堂, 而且里面的厨师个个都是从五星酒店挖来的大厨, 做出来的菜品色香味俱全。 金曼青的所作所为直接让吃腻学校食堂菜色的大学生对她感恩戴德。 除了这一件事情,金曼青还有其他的事迹。 她不仅午休的时候有一间专门的休息室,上下学还必有豪车接送, 校长是她的亲戚, 任课老师也巴不得供着对方。 她穿的、用的都是国际大牌,可谓是真正意义上的——富家千金! 温以稷不记得原著中.出现过这个人的名字, 但看对方的表现, 她应该是跟短命鬼见过几面,至少也是个熟人的, 男人为了不露馅,只好笑着回道:“金小姐,好久不见了。” “温少爷干嘛叫得这么生疏,你还是继续叫我曼曼吧。” 金曼青说话的同时主动收起墨镜,抬手撩起她耳前的短发, 露.出耳坠上的一枚闪闪发光的钻石耳饰,涂着口红的嘴唇轻微上挑。 温以稷:“???” 曼曼? 这个称呼……未免过于亲昵了吧? 坐在男人身边的宁泽霄听到二人之间的沟通,素白的手背隐隐现出底下的青筋,头一次感觉到自己同温以稷之间的距离。 他接触到的人永远是普通人,而对方的朋友都是高不可攀的绅士名媛。 他在这群人的面前根本说不上一句话。 “温哥哥怎么这幅表情?”金曼青单手撑着下巴,歪着脑袋看他,涂着睫毛膏的仙子睫毛保持着挺立的弧度。 “难道是现在不是晚宴,所以温哥哥要同我保持距离了?也不知道我之前是陪谁跳了一晚上的舞呢……” 金曼青说话的语气还带着无意的撒娇,尾音魅惑的勾起。 温以稷被金曼青一句话说得顿时坐立难安,连眼神都不敢乱瞟了,目光笔直看着前方,坚定的仿佛要入党。 他一个人面对这种事情倒没有什么,但是他名义上的老婆(主角)还坐在自己身边呢! 接下来的故事发展不会是自己当着主角的面被抓奸吧? 该死的,短命鬼跟面前的女生到底是什么关系?! “曼……曼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男人并没有喊出那个过于亲密的称呼。 他听到对方脱口而出的“温哥哥”,这个熟悉的称呼让温以稷下意识以为金曼青跟祝天禧一样,又是短命鬼的什么亲戚? 他好言相劝面前的大小姐不要在这里过多暴露上流圈子中关于晚宴的事,“晚宴的事情不好在外头随意谈论。” 他们所处的地方成为了全场的焦点,一言一行都要谨慎。 上流圈子的晚宴是他们这一群人之间的秘密,如果被广泛报道极有可能出现负面的消息。 不料,金曼青倒是不在意这些,她用手指勾起自己的一缕黑发,一边随意把.玩,一边无所顾忌地说。 “温哥哥不用担心,他们不仅现在不知道这些事情,后来的日子也都不会接触到。” 毕竟普通人跟他们之间存在着难以逾越的鸿沟。 千金小姐说完后,又换了一副姿态,两只眼尾向上勾起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温以稷,鲜红的嘴唇一掀开。 “我身体不适,没能去参加上一次的晚宴,竟不知道温哥哥会在晚宴上做出惊天动地的事。” 金曼青的眸子里带着玩味,两手环抱与于月匈前。 “本来跟我在舞池上号称绝配的温哥哥居然背着我偷偷结婚了,而且你的结婚对象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我听说他好像叫宁……” 宁泽霄突然感觉事情的苗头朝着崩坏的势头发展,他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暴露已婚的事实,下意识用手指隔着桌子底攥紧温以稷的衣角。 男人感受到主角的求助,面色一沉,说话的语气带着严肃,“你要当着我的面替我宣布我已经结婚的事情?” 温以稷整个人的气质如同冬日寒意,周遭的气温骤降。 金曼青虽然敢跟对方开玩笑,但是不敢招惹温以稷生气,毕竟男人在圈子里的地位比她要高了不少。 她嘴角上的笑意霎时僵在脸上,扑在脸上细腻的粉底仿佛失去了血色,直接惨白一片。 “温哥哥……”金曼青说话的语气犹如猎犬捕猎失败时发出不甘的哀嚎。 她只是心有不甘,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男生居然将她觊觎已久的钻石单身汉抢走了。 她去参加对方的生日宴时也是这样,看到让她无地自容的一幕,连庆生都忘了,直接气哄哄地转身离开。 涂着美甲的手掌紧握成拳,要是被她知道了抢走温以稷的人是谁,她一定会叫上人亲自去会一会这只男狐狸精! 明明自己才是温以稷的例外,唯一一位能两次陪同对方去参加宴会,还是小型生日宴上唯一的一位的女生。 温以稷应该是她的! 金曼青不认识坐在男人隔壁的青年正好叫宁泽霄,也正好是被她盯上的人。 不明所以的宁泽霄不动神色地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温以稷并不喜欢面前的女生。 不知道为什么他得到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顿时轻松了不少,好似压.在心口上的大石头被人挪走了。 温以稷见周遭的气氛一度非常僵持,两桌的人都盯着他跟金曼青之间的交谈,连吃饭都忘了。 他忙不迭咳嗽一声,提醒众人道:“各位来食堂不就是为吃饭的吗?怎么现在还不动筷,难道是不饿吗?” 众人都是会看人脸色和现场气氛的人精,一见到拿捏话题的男人发话,顿时拿起自己的筷子埋头干饭起来。 舍友几人:唔嗯……(嚼嚼)唔嗯……(嚼嚼嚼) 泽霄,能不能告诉他们这位温少爷跟金曼青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他们真的好想知道啊! 跟金曼青坐同一桌的女生:唔嗯……(嚼嚼)唔嗯……(嚼嚼嚼) 她们第一次见到曼青在别人面前吃瘪,这个男人到底是谁啊???她们真的好想知道啊! 温以稷一波人吃得早,里面也都是男生吃得也比较快,他们率先端着已经吃完的餐盘离开食堂时,金曼青一波人还在食堂优雅地吃着饭。 男人带着宁泽霄离开学校之前不忘还履行之前的诺言,替青年的舍友一人点了一杯奶茶,还是顶配的那种。 舍友们同时发出感恩戴德地感激:“谢谢温少爷!能认识你这样有钱的朋友真的是我们的福气!” 贵的不是这一杯顶配的奶茶,而是认识到有钱的温以稷啊! 看全程的宁泽霄表示没眼看,他们有些太夸张了。 “这是你的奶茶。”温以稷拿着奶茶在青年的眼前晃了晃。 他刚刚点奶茶的时候已经问过对方,虽然宁泽霄明确说了不要,但他还是自作主张帮主角点了一杯。 毕竟据他对主角观察,对方喜甜,奶茶——这种年轻人都喜欢的东西一定在他的喜好榜上。 “你不喝吗?”宁泽霄其实非常喜欢奶茶,但他担心自己舍友会给男人造成麻烦,便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 只让温以稷点了三杯奶茶,再加上男人自己的一杯,一共四杯。 “这种小孩子的东西,还是适合你们这些年轻人。” 男人其实不太喜欢这种东西,他只是专门替某位嘴上不喜欢、但眼神一直紧紧盯着奶茶界面的某个人点的。 “我随便点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种口味,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再帮你点几杯。” 温以稷担心自己选的口味不合宁泽霄的胃口,毕竟这奶茶口味是他乱选的。 “没事,我都可以的。” 青年握紧手中的奶茶,温热的触感仿佛沿着手心一路攀登到他的心里。 温以稷照顾人的方式真的让人无法抵抗。 温柔细致得像一张铺天盖地的网,将他紧紧抓住,根本逃不开,也舍不得逃。 “行,那咱们先回家吧?”男人冲着他微笑,极具冲击力的笑容带着无声的诱惑。 “好。” …… 午夜时分。 学校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 六楼边缘的铁栏杆在冷风中发出细微的声响,仿佛是某种不可名状的生物在窃窃私语,如同低语般的鬼魅之音,让人不寒而栗。 一位人影站在高处,呼啸的寒风卷起了对方的裙角。 孱弱的身影还在不时战栗着,仿佛是过度的哭泣后导致身体在生理性的抽搐。 “对不起,我实在受不了了 ,呜呜……” 她鼓起勇气一脚踏空。 整个人凌空飞起。 暮色浓浓,一颗星星划过天边。 …… 天大晴。 “滴滴滴……” 温以稷被一连串的手机铃声吵醒,他揉着眼睛坐起身,一手撩了一下自己的短发,下意识拿起手机查看消息。 第51章 他昨天跟宁泽霄的舍友拉了一个群, 五个人的小群,可以更快速的获取学校内部的信息。 第65章 没想到,他今天便收到了接连不断发来的讯息。 【泽霄的舍友一】温哥, 学校出大事了! 【泽霄的舍友二】温哥, 有一位女生半夜跳楼了,学校现在正在核实出事人员。 【泽霄的舍友三】温哥,我听小道消息说这位女生是我们班的同学,她好像是……谭竹筱! 男人的视线扫到这一行字的时候,半睡半醒的迷糊劲顿时烟消云散。 意外怎么会来得如此突然?! 虽然他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到死亡人员的姓名时温以稷的后背仍下意识冒起一阵恶寒。 奇怪了…… 为什么死的是另一个女生? 邱悦喜呢? 【温】怎么会这样?太突然了。 【温】你们留意一下这件事情,如果后续有其他的消息先发给我一下。 【泽霄的舍友二】收到! 【泽霄的舍友一】温哥,原来你也喜欢吃瓜啊! 【泽霄的舍友三】谁不喜欢吃瓜呢, 要知道吃瓜可是世界上的人类三.大共性之一! 温以稷发完消息后摁灭了手机屏幕, 他坐在床上,短发遮住了眼底的思绪。 难道是他的出现导致整部小说的剧情发生了严重的偏转吗?甚至间接的导致了原著中本该出事的女生换了一个人? 温以稷用手捂着脸,第一次感受到深深的无力, 他还是挽救不了死亡的结局。 蝴蝶无意煽动翅膀, 便制造了一场飓风。 还是……没有拯救成功啊…… 男人一.大早的心情因为这一件事情变得低沉,顿时感觉窗外的天空都没有那么清澈了。 他从床上起身, 径直走去梳洗。 带着凉意的清水将他的脸庞染上了湿意, 也唤醒了他的理性。 墨色眸子看着镜中的自己,一个问题骤然跃上心头。 为什么死的人发生了变化, 但死亡这一件事并没有发生改变呢? 太奇怪了…… 想不明白的温以稷梳洗后又换了一身外出的衣服,黑色的休闲装将他的长腿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今天是宁泽霄上课的第一天。 温以稷想开车送对方去学校,毕竟这是他跟主角一起经历的第一次开学,所以他今天必须早点起床。 到时候,他说不定还可以在宁泽霄的学校里多打听一下出事女生的情况, 以及整件事情的起因经过。 希望不是他多想了。 “你今天要出门?” 宁泽霄正坐在餐厅里吃早餐,他一会要出门上学,却发现本该睡觉的温以稷居然起床了,而且对方还穿了一身外出的衣服,看着就像要出门的样子。 “泽霄,我打算开车送你去学校。” 男人熟络地坐在青年身边的位置,拿起面包便开始吃。 白玫瑰趴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毛茸茸的大尾巴被它抱在怀里,窝成了一颗白色毛线球。 它睡得香,丝毫没有被两位即将出门的主人吵醒。 青年听言,眸光一转,心中飞出了一个问号。 他们所在的地方距离他的学校只有十分钟的路程,而且是十分钟的走路时间,也不至于需要对方开车送他吧? 温以稷见宁泽霄听到自己的话后先是迟疑了一秒,然后又继续文静地吃着东西。 宁泽霄:算了,以稷喜欢便随他去吧。 周围重新变得安静,但温以稷却有些止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他主动挑起话题: “泽霄,你应该看到了你朋友几人在群里发的消息了吧?” 他想知道主角得知这个消息后会不会出现害怕、惊恐一类的情绪。 “嗯。” 青年低声应了一句,浓郁的睫羽一动,他脸上的表情平静得泛不起一点波澜,随后继续吃起自己的早餐。 温以稷没能如愿以偿看到主角惊慌失措的表现,整个人下意识后仰。 也对,对方早就见识过雨中白衣、野观音这一类长相感人的鬼祟和各种死相凄惨的尸体,对这种事情应该没有值得惊诧的地方。 “但我不理解她怎么会想不开。” 宁泽霄突然抬起眸子,他不畏惧死亡,但他也会因为死去的人是自己认识的同学而感到难过,浅棕色的眸子里正泛着难过。 “等咱们去到你的学校后应该能听到一些风声。”男人抬手拍了拍青年的肩膀,他听出了对方话音之外的情绪,正在试图安慰对方。 “别太难过了。” 二人最后没有搭乘温少爷的豪车到学校,而是并肩走在绿荫小道上,走去主角的学校。 清晨的风带着些许凉意,卷起不少树叶飘落在他们的脚边。 “你听说了吗?咱们学校有人跳楼了!” “啊?跳楼?!什么时候的事情?” 走在二人身前的几名年轻大学生一边并排走着,一边忙着互相传递自己刚刚听到的瓜。 温以稷装作在看风景,实际上是在偷听他们说的话。 他发现这群人知道的讯息并不多,只是听到了学校疑似有人跳楼的消息。 “我听别人说救护车和殡仪车都来了。” “殡仪车?我的天呐!估计……跳楼那人活下来的希望不大了。” “跳楼的人到底是哪个学院的?” “不知道,但听说是个女生来着……” 在这几人一路的信息交流中,他们终于来到学校门口。 学校因为出了这一件特殊事情开始戒严,门口保安的数量也多了起来,他们警惕地排查每一个想要进入学校的学生的身份信息,核对无误后才放人进去。 看得出来,这件事情对他们的影响确实很大。 “学校里有什么消息记得第一时间发微信给我,我今天随时在线。” 宁泽霄点头:“好。” 温以稷叮嘱一句后,便站在校门口目送宁泽霄进学校。 为什么他感觉此刻的自己莫名有点像目送孩子入学的老父亲? 男人失笑,然后转身打道回府。 刚回到家的他便听到白玫瑰睡醒了正饿得到处嚎叫,活像一只没有暂停键的大喇叭,“喵喵喵……” 它仿佛在说:我饿了!快要饿死了! 白色的毛团团敏锐地听到了门口传来的动静,便在地面上飞速移动,直接扑到了男人的鞋上。 “行了,你另一个爹不在家就不装淑女直接开始撒泼打滚了?” 温以稷蹲在白玫瑰身边,抬手摸了摸对方的毛脑袋,结果没摸几下,自己的手腕又被对方的尾巴扇了一掌。 “喵!”不给吃的就不准摸! 男人:“……” 嘿!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 温以稷没来得教育一下恃宠而骄的白玫瑰,他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五个人的小群发来了一条新消息。 【泽霄的舍友一】温哥,关于跳楼女生的通报出来了,你可以看看。 【泽霄的舍友一】【链接:关于本校出现的……】 舍友几人感觉到了温以稷对跳楼女生这件事情的格外关注,所以他们在这方面特别上心,一收到消息便立马在群里艾特对方。 “奇怪,这一次的通报推文怎么会出得这么快?” 温以稷看着短短不到一个小时便发布的通报推文,霎时有些惊诧。 以他对这些大型教育机构的了解,他们发布任何东西都需要经过层层审核,每发布一次都需要花费不少时间,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得出结果? 警察去检查失事场所了吗? 男人一边怀着疑惑,一边点进推文里面,他一目十行,大致看懂了校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他们先是安抚了一下惊慌失措的学生们,让他们不必太惶恐,然后又警告部分同学不要胡乱散布错误消息,避免承担相应责任,随后才解释了跳楼事件的始末。 跳楼的女生是xx系的学生,出事时间经过核实确认是在凌晨十二点。 该女生是跳楼自.杀身亡,排除他.杀,她本人的书桌上还有一张该女生亲手写的遗书,字迹与本人一致。 这一份通报不仅是学校的手笔,右下角还有警局的盖章,看得出来,他们确实很看重这一件事情。 “滴滴……” 五人的群聊里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泽霄的舍友一】原来她是自杀,难怪这一次解除戒严这么快。 【泽霄的舍友二】温哥,中午要一起去校园搓一顿吗?我们还听到一些小道消息。 【泽霄的舍友三】温哥,来找我们玩啊!反正你们家离学校这么近,我们跟泽霄正准备下课了。 【温】好的,但我要问个问题,你们知道你们正在上的这一节课讲了什么? 【舍友二】通报? 【舍友一】接触戒严? 【舍友三】吃饭? 【温】还是我家泽霄乖,一直在认真的上课。 “铃——” 第66章 下课铃声响起。 刚打开手机的宁泽霄看着聊天群的消息,视线停在温以稷发的最后一条消息上面,久久不曾移动。 “我家”——这两个字直接将让他的耳根变红了。 “走啦,泽霄,温哥已经在吃饭的地方等我们了。” 舍友几人利索的收拾东西,眨眼间,个个都已经背起背包。 “好。” …… 上完早上的课,有不少同学已经在校门口觅食,大大小小的餐馆里全是大学生饥饿的身影。 青年跟几名舍友来到他们约定的地方,这里位置偏僻,但环境很好,吃的东西也不贵,非常适合跟朋友闲聊。 温以稷一早便等在那里,他坐在窗边的位置,窗外的景色是学校的大门。 一碧如洗的蓝天飘着几朵白云,舒心的美景衬得某位本就出众的男人此刻愈发的帅气。 “温哥,我们来了!” 一群人热热闹闹的坐满了一张圆桌,宁泽霄就坐在了温以稷的右手边。 温以稷作为唯一一位有钱的大哥主动替宁泽霄以及自己新收的小弟们点了一顿分量十足的午餐。 “现在可以说说你们知道的小道消息是什么了吗?” 男人一直想着自己早上的心结,到现在还对跳楼女生的事情念念不忘,见到他们坐下,忙不迭开口问道。 “温哥,我在教师办公室外面偷听到跳楼的人确实是我们班的谭竹筱,你还记得吗?你当时见过她一面的。” “有点印象。” 温以稷对这人的印象仅是原著里出意外的邱悦喜的舍友兼好朋友,他昨天送主角到学校拿东西的时候还跟对方有过浅浅的一面之缘。 “她死前留下了一封遗书,我们没有看到上面的内容,但听说她在上面写明了跳楼的原因。 她是因为自己学业突然一落千丈,压力很大,再加上父母对她的期望很高,一时间想不开所以才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温以稷听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中的怀疑开始动摇,难道这一件事真的是意外? 他侧目看向自己身边的青年,小声问道:“泽霄,你怎么看?” 第52章 “不知全貌, 不予评价。”宁泽霄也觉得这一件事情中处处透着诡异,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 开学当晚跳.楼,还是因为学业压力过大? 舍友几人听到二人在讨论这一件事情的合理性, 登时也止不住自己的话题, 纷纷加入其中。 “温哥,经你这么一说……我倒也觉得这一件事确实有些奇怪,开学仅一天,为什么谭竹筱要选择在这一天结束自己的生命?” 出事的时间点实在太过于令人疑惑了。 如果按照一般的跳楼事件,选择轻生的人一般都是长期保持在某个高压环境下才会想不开,但谭竹筱出事的时间距离开学一天时间不到,到底遭遇了什么事情才会让她想不开? “我认为啊……谭竹筱跳楼这一件事情肯定是跟她的家庭脱不了干系,据说学生产生轻生倾向的因素中绝大部分是家庭的原因, 其次才是学习、爱情、社交。” “按照这样的逻辑继续往下想, 我认为谭竹筱的家里应该是出了什么事,这一件事情导致她需要退学,但谭竹筱非常想要读书执意来学校。 她的父母可能发现了谭竹筱私自上学的事情, 连夜打电话谴责对方, 可能用词上不太好听,导致她一时想不开产生了轻生的念头。” 其中一位舍友给出了一个比较合理的猜测——这一种推断不仅将产生意外的时间和谭竹筱即将退学的两个信息点同时结合在一起, 还讲求逻辑, 让人觉得非常的合情合理,仿佛这个意外就是按照这一个推测发生的。 “我感觉应该是这一种情况。” “加一。” 其余两名舍友同时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谭竹筱在死前留下了遗书,也是侧面说明了这一件事情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件小事。” 话音刚落,服务员便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过来,四菜一汤, 汤,还有其它菜品排在后头。 几人不打算辜负吃饭的美好时光,直接止住了话题。 温以稷和宁泽霄对视一眼,他们快要被几人的逻辑说服了。 这一件事情或许真的是一个意外? 毕竟学校的公示上有板有眼、有理有据的说清楚整件事情起因经过结果,谭竹筱的遗书便是最好的证据。 她选择轻生说不定只是寒假在家堆积了太多情绪,开学后更换了地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便一时间想不开了。 “行,先吃饭吧,这些事情不着急,你们下午不是还有课吗?” 温以稷见其他几人盯着食物不停咽口水却没有动筷,下意识猜到他们是在等着花了钱的自己先动筷,于是没有让几人继续再眼巴巴的等着。 “这不是不好意思嘛。” 舍友几人得到允许,纷纷撩起衣袖拿起筷子,他们上了半天的课都饥肠辘辘了。 “话说……你们上课老师有跟你们谈论这一件事情吗?”温以稷吃着饭还不忘同几人闲聊,毕竟谭竹筱跟他们是同班同学,多少应该会谈到一点。 “有啊,但他们看着也不像是愿意过多谈论的样子,说了一个开头便草草止住了,还安慰了我们几句,让我们不要难过。” “我还注意到今早谭竹筱的几名舍友早上都没有来上课,听别人说她们应该是被警.察叫走了。” “真是太可惜了,为什么谭竹筱要想不开呢?” 说着,几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连口中的饭菜都变得索然无味。 温以稷自然的提起另一个话题,“那……今早你们听到跳楼的事情会感到害怕吗?” “我感觉还好吧,毕竟我在读高中的时候也经历过这种事情。”戴着眼眶的舍友认真回忆了他上学以来的经历。 发现这已经是他经历的第二件跳楼事件了。 “当时有个同学因为学习成绩不好就想不开了,趁晚自习的时候偷偷溜到了教学楼天台,我们当时因为这一件事停了几天晚自习来着。” 众人点头,原来这一位才是经验丰富的前辈。 “我感觉女生才是最害怕的吧?”嘴角有一枚黑痣的舍友紧接着发话,“我们男生宿舍跟女生宿舍一个在北一个在南,互不干涉,感觉也不至于害怕。” “我听说谭竹筱所在的宿舍已经被封起来了,住在她们宿舍两侧的女生也准备搬宿舍了。” 女生一般心思敏.感,胆子也不大,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只怕要害怕好一段时间。 “行,我都知道了。”温以稷点头。 舍友几人都听过了彼此的看法,他们的视线便同时看向一直默默吃饭的青年,好奇地问道:“泽霄,你会害怕吗?” 他们见对方今天格外的安静,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一件事情影响的。 “他不怕。”男人主动替宁泽霄回答,“首先他不住这边,其次家里还有我陪着呢。” 其实这些都是借口,真相是——哪怕谭竹筱化作鬼魂去纠缠着身为天师的主角,他也有脱身的办法,不可能会因为这一件事情就感到害怕。 “嗯。”青年应了一声,算是对温以稷的附和。 他的沉默,只是在听到同学离世之后的难过。 话题结束后,这一顿饭菜也见底了。 无事可忙的温以稷又主动送几人回学校,却发现学校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大.波人。 “天杀的学校还我的女儿!” “我的女儿不可能跳楼自杀!” “还我们一个公道!还我女儿的命来!” 两位中年男女拉着一条鲜红的横幅堵在学校门口,他们的周围站着一群束手无策的黑衣保安,不远处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印着谭竹筱生前的照片。 中年男女仗着保安不敢拿他们怎样,便扯着嗓子大吼,在地上撒泼打滚,无所不用其极。 围观的人群多是这里的学生,他们都听到今早学校有人出事的消息,此刻正小规模地交头接耳: “听说今天跳楼死的是他们的女儿。” “诶?学校一.大早不是发布公告说死的人是自.杀吗?我看里面还提到死者在死前已经写好了遗书。” “这样的话,整件事情不是已经盖棺定论了吗?死者的父母为什么还要过来闹?” “养了那么大的女儿在学校突然没了,虽然知道是自杀,但他们的心理上可能不平衡,想过来要一个说法吧?” “学校最后应该会给对方一笔的慰藉费吧。” 人群大多数是看过学校发布的公告申明,此刻看待中年男女的眼神要么是失去女儿后的同情、要么是看待无理取闹的漠视。 宁泽霄几人一会还要上课,简单看了几眼便要进学校大门了。 “温哥,你还要在这里看一会吗?”戴眼镜的舍友主动向温以稷问道。 第67章 他们与对方经过短时间的相处,发现这一位很有钱的大哥在日常生活中不仅友善,也非常的大手笔,方才一顿饭都不收他们的钱。 在温以稷的无意拉拢下,几人跟他的关系瞬间拉近不少。 温·除了跟着主角没有什么活干·以稷突然发觉自己的人生是如此的无聊。 他思考了片刻,随后缓缓点头,“应该看一会再走。” 温以稷下意识握紧自己月匈前的玫瑰项链。 主角给他做的法器可以暂时保护他的的生命安全,他也不用像以前一样时刻需要黏着宁泽霄。 男人发现他的生活充斥着空白,宁泽霄开学后只怕这样的日子还会更多,他或许应该给自己找活干了。 “温哥,我们要上课就先走了啊。” 舍友几人见上课时间快到了,急忙跟男人招手告别。 “嗯,拜拜。” 宁泽霄故意落后一步,想要跟男人说些私话,他抬起眸子,跟温以稷叮嘱了一句。 “以稷……你回去的时候记得小心,还有……下午不用特地来接我了。” 他已经感受到对方对他的用心,从早上送行再到中午的聚餐都让他有点受宠若惊。 青年害怕男人对他太好了会让自己产生焦虑,他担心还不起对方的人情。 “行。” 温以稷笑了一下,他好似隐约感觉到了主角对他的厌烦,看来他真的需要去找一件事情来打磨时间了。 男人目送宁泽霄进到学校后,视线下意识转到热闹的地方。 发现谭竹筱的父母已经哭到声嘶力竭。 “我终于知道我的女儿为什么在寒假的时候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原来都是这所学校害的!” 谭母拿出全家福,冲着大众控诉自己女儿遭遇的不公。 “当时竹筱放假回家,她让她的姑妈带她去找心理医生,但姑妈工作忙,只是以为她钻牛角尖冷静几天就会好了,但她越来越沉默了,一整天连几句话都不肯说。” 谭父紧跟着附和,他说话的声音带着嘶哑,一对略显浑浊的眼睛此刻遍布红血丝。 “竹筱在开学前还特地找我谈论不想上学的事情,我还以为是她年纪小还在闹脾气,没想到竟是学校的问题!”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让我的女儿走上自杀的道路,我不相信她有勇气自杀,但她从来没有勇气做这些事情!” “我砸锅卖铁才让竹筱读的名牌大学,但现在我不管你们是名牌大学还是野鸡学校,我只要你们还我女儿的命!” “我家竹筱才二十岁出头啊,人生才刚刚开始,你们怎么可以逼死她,太残忍了,呜呜呜……” 温以稷站在人群中,听着谭竹筱父母的哭诉若有所思。 与原著几乎一致的跳楼事件,事故的对象却换一位,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因为什么原因产生的偏差? 不行,他得仔细的调查一下。 温以稷摸出自己的手机,拨通某个人的电话号码。 “喂,穆深荣……” 学校门口的闹事还在继续,温以稷在树荫下站了一会,随后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你好,这是你的咖啡。” 第53章 街边的咖啡店里多了一位模样出众的帅哥, 他一个人坐在靠窗的桌子上,视线隔着透亮的玻璃盯着学校门口的动静。 他手边的咖啡散发着氤氲白雾,正处于品尝最佳时刻的它却得不到怜惜。 “铃……” 咖啡店门上悬挂的铃铛突然传来一声脆响。 被一个电话喊来的穆深荣身穿便服, 黑色大风衣拉长了他身体的比例, 让他看起来愈发的沉着冷静。 穆深荣环视屋内,发现坐在窗边的男人,长腿一迈,直接走到对方隔壁的位置坐下。 “你有什么事情找我?”他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自从穆深荣调到灵门后,他接触到了一些近乎玄幻的事件,整个人的世界观被重塑。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鬼,国.家真的有成立专门处理这一类灵异事件的部门! 一切仿佛做梦一般。 迷迷糊糊间,他也成为了其中的一员。 经过灵门负责人前段时间的科普, 穆深荣难以置信自己居然接手过两起涉及灵异的案件, 更神奇的是两起灵异事件的参与者都是温以稷和宁泽霄。 穆深荣可以理解对方隐瞒灵异事件,也许他们是担心自己不相信他们的说辞而故意做出的唬弄。 但当他翻看过所有涉及灵异事件的资料,发现经历过这种事情的人往往精神上会遭受重大挫折, 短时间失去表述能力、或者永久性痴傻的情况都有。 他想不明白, 一般人遇到这种事情不发疯也会变得不正常,为什么温以稷二人不仅活了下来, 而且各自的心智还不受影响? “为什么他们在经历两次灵异事件后还能保持泰然自若?” 穆深荣认真回忆他给二人做笔录的时候, 发现二人不仅表情自然,说话的时候也有理有据, 并没有出现前后矛盾的情况。 如果这件事情不是从灵门负责人的口中听到的,他可能永远也不会将这两件事情跟灵异事件联系到一起。 灵门负责人指着档案上的身份资料,向新人解释道:“这位姓宁的男生其实是天师后代,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他保护了隔壁的男人, 资料上不是写着他们两个人是夫夫吗?” 真相其实并不难猜。 “天……天师?”这几个字像是从穆深荣的牙缝中蹦出来的,他的三观真的碎成了一盘散沙。 为什么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宁泽霄居然是影视剧中降妖除魔的天师?! 难道他会使用符咒吗? 穆深荣被这一件秘密震惊了半天。 灵门负责人主动安慰对方:“不用太惊讶,你以后还会接触到更多值得惊奇的事情。” 穆深荣有些麻木:“还有更惊讶的事情?” “比如说被厉鬼附身的小孩子傍晚持刀手刃了父母?再比如说野外露营的小情侣被饿死鬼附身,其中一方吃了另一方?” 对方双手交叉,面露微笑。 穆深荣:“……” 谢谢,突然有点不想吃午饭了。 “不用太担心,”灵门负责人感受到穆深荣的沉默,又安慰了对方几句。 “你虽然也是灵门的人,但你是灵门的文职人员,主要任务是搜寻近期发生的灵异事件,觉察异样后及时上报就行,灵门会派遣专门负责处理灵异事件的‘灵刃’过去处理。” “除此之外,我还需要跟你简单说明一下灵门这里的规矩,由于灵门是国.家直属部门,工作的特殊性要求咱们不需要穿警服,办案的时候只要随身携带证件就行,切记不能暴露在大众视野下,避免造成群众恐慌。” 穆深荣获得了一份证件,内页上的右下角还盖有红色的部门印章。 “对了,协助你的是一位编外的同事,你们可以一起行动也可以分头行动,但你不能让他独自做任务,他严格意义上说并不是灵门的人,你还需要时刻盯着他。” 灵门负责人用手指抵着桌上被翻开的档案资料,这里刚好这里有编外同事的照片,也不需要额外去找。 “这位编外的同事叫温以稷。” 屋外不时传来几声鸟叫,明媚的阳光落在玻璃窗后的木质桌面上。 “进到灵门后工作多吗?” 温以稷见穆深荣没有穿警服,面色平静中带着一丝迷茫,便大致猜到温部应该已经跟他简单介绍了灵门的工作内容。 温以稷见对方的面色并不太好,估计是碎掉的三观还没来得及重组。 “不多,我的手底下只有两个案子,”穆深荣说完,便跟服务员要了一杯热牛奶。 他正在跟进的案子中,有一个是儿子不给他死去的母亲祭祀,眼下正被老娘的魂魄疯狂纠缠,精神上看着已经不太正常了;还有一个是某体育生将他的女友从二十楼上丢下去,他的女友怀着滔天.怒气化为厉鬼正纠缠着体育生,即将复仇成功。 “忙吗?”温以稷又问。 “不忙。”穆深荣大致猜到对方打电话叫自己过来的目的了。 “既然不忙的话,就和我一起去对面的学校调查一下。” 男人抬手指着玻璃窗外威风大气的学校大门,校门口此刻聚集了一.大.波人,人头攒动,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说他们昨天刚开学,今天便出了跳楼命案。” 穆深荣听言,下意识皱起眉宇,“这事情确实有点奇怪,但我的职责是调查涉及灵异的诡异事件,并不是调查死者的死因。” 他有工作在身,不可能陪着温以稷扮演大侦探。 “如果你不想跟我一起去就将证件交给我,我自己进去调查。”温以稷需要的只是穆深荣手中的证件,而不是他这个人。 温部给了他编外人员的身份,但配套的证件一点都不给,这是要他非法潜入调查吗? 第68章 温以稷总不可能告诉穆深荣:自己是因为看过原著,知道这个时间段也发生了命案,虽然死的人不是同一位,但是她们之间存在的联系还是让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另一边。 穆深荣的注意力先是落在朝自己伸来的手掌上,下一秒,他又抬高视线,盯着对方的脸,发现温以稷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穆深荣沉默。 灵门负责人让他不能放纵温以稷一个人活动,需要时刻盯着对方,如果自己不同意对方的请求,还不知道这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倒不如将温以稷放在自己的视线中,反正只是学生跳楼,应该牵扯不出其他大事。 最后必然也是无功而返,就当是拿这个案子杀杀对方的风头了。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但你要保证如果这一件事情到结束的时候都没有牵扯到一点灵异,你以后都得听我的安排。” 穆深荣这一次算是舍命陪君子,提前给温以稷设置了限制。 “行。”男人点头。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一件事情一定不简单。 …… “学校戒严,非教职工和学生不准进入。”守在学校门口的保安直接将温以稷和穆深荣拦了下来。 上头领导叮嘱他们不准将新闻媒体放进学校,出了事情一律离职处理。 他们也是为了保全自己的饭碗,工作地时候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警察办案,我们需要会见你们负责人。”穆深荣拿出证件,直接跟保安挑明来意。 守在门口的四名保安看着证件里从没见过的部门名字有些犯浑,“这是……?” 钢印、盖章、国..徽……看起来都像是真的,但这部门的名字怎么看起来好像没见过呢?国.家……安全……部门…… “我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国.安部吗?”其中一位保安拍着脑袋说道,他记得自己好像在央.视频道上听到过这个名字。 “这得是中..央直属的部门了吧?”保安们大多数都听过国..安部的几个字。 感觉这个部门距离他们的生活很遥远,没想到,有一天居然被他们遇见了。 “这个证件应该不会有假吧?”手持证件的保安一时拿不准主意,求助的环顾四周。 有人给他出主意,“来学校查证的警察还没有走,你现在拿着这东西去找他们,他们肯定知道这证件是不是真的。” “好,我现在就去。” 温以稷看完全场,不动神色地向穆深荣所在的方向靠拢,他小声质问:“国..安部?” 穆深荣面不改色地小声回答:“灵门的身份不能暴露,我们平时只能挂靠在国..安的名下。” 保安拿着证件急匆匆地离开这里,没一会带着穿着警服的年轻男性又跑了回来。 “你好,穆警官,我是负责这一件事情的警.察,我姓吴,你叫我小吴就行!” 吴警官主动冲着穆深荣伸手,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来自国..安部的同事。 “不用客气,我只是应上头要求过来协助你们调查这一件事情。”穆深荣混迹职场多年,非常熟悉跟同事打交道。 他打完招呼后,又抬手指了指自己身边站着的温以稷,向对方介绍道:“这位是我们部门的编外工作人员,你叫他小温就行了。” 小吴眨眨眼睛,看着这位浑身名牌的小温,开始认真思索:难道国..安部的工资很高吗? 小温:“……” 姓穆的是不是蓄意报复? 小吴警官领着二人走进校园,因为现在是上课时间,徘徊在校道上的学生并不多,再加上今天早上出的事情,走在外面的人也就更少了。 他先是带着二人去出事学生的宿舍走了一圈。 女生宿舍的东西虽然多了一些,但一切都是摆放得整整齐齐,并没有到处乱扔的迹象。 “出事女生的床位就在这里,位置靠窗,采光很好,上.床下桌,与隔壁的床位共用一道楼梯,下方的桌子旁边是落地式的大衣柜,衣柜里面能挂很多东西,夸张一点的形容,连人都能站在里面。” 宿舍的设计将空间利用得非常好。 温以稷指着谭竹筱对面的床位问了一句:“这是谁的床?” 跟谭竹筱住对门的学生或许对谭竹筱的情况有所了解。 “这是邱悦喜的床位。”小吴警官说道。 第54章 “原来如此。”男人点头。 难怪谭竹筱跟邱悦喜的关系那么亲近。 “宿舍出事后, 原本住在这里的几名女生在今天之内都要搬走,这是学校出于人文关怀的特批,她们将会临时住在教师公寓那边。” 小吴警官多说了两句。 温以稷又问:“有检查过宿舍里有没有血迹吗?”说不定是宿舍纠纷。 “嗯, ”小吴警官点头, “都查过了,没有什么问题。” 温以稷和穆深荣又在里面检查了一圈,宿舍内一切正常,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问题。 “听说死者在死前还留了一封遗书是吗?”温以稷主动开口问道。 “是的。”小吴指着桌面说:“遗书当时就放在桌子上。” “里面的内容呢?”穆深荣提问。“遗书的大概内容就是失事女生的父母在她高考毕业后离婚,长期分居,她寒暑假的时候都是暂住在姑妈家里,长期跟父母双方没有联系,关系生疏。 她还有个同父同母的亲弟弟, 现在跟她爸一起住, 她妈时不时会去看望她的弟弟,给弟弟买新衣服和学习用品,从没去看过她一眼。 父母对弟弟的偏爱和暂住在亲戚家的落魄让她倍感压力, 而她到学校后她父母打来的最后一通电话, 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导致她产生了轻生的念头。” 小吴警官如是说道。 穆深荣忍不住惋惜:“多好的女孩子, 她的家里怎么尽是一堆杂事?” “最后一通电话?失事女生的父母跟她最后聊了什么?”温以稷抓住了句子中的关键信息点。 “失事女生的弟弟小她十岁, 她的父母老来得子,又是男丁, 自然是非常喜爱,今年的她弟弟上小学因为打架被开除了,她的父母想给孩子找一所更好的学校,但需要花很多钱……” 难得联系女儿一趟却是因为其他的事情。 据小吴警官了解,失事女生一家并不富裕, 连谭竹筱上学都得是谭父谭母筹钱凑出来的,在电话里他们因为钱的事情争吵了起来。 据失事女生的父母透露,这是他们有史以来爆发的最激烈的第一次争吵。 小吴警官感觉这件事情调查到这里已经可以结束了。 “这个案子应该是失事女生心理不平衡、压力过大一时想不开所以选择了轻.生,毕竟遗书都写好了,不可能有其他的事情混在里头,更没有是其他人的胁迫。” 他多说了一嘴,“其实我们的上头今天一直在催促我们尽快完成这一件事情的调查,他们应该是担心这种事情传出去后对学校影响不好。 索性这件事情不复杂,我们侦查的速度也很快,早上的时候这个案子就已经结了,连公告也发了。” 小吴警官有意无意在穆深荣的面前秀了一手。 温以稷没有受到对方的影响,继续问道:“有当晚的监控视频吗?” 小吴警官回复:“宿舍楼只有四楼以下的监控,据说上面几层的监控当时正在维修。” 而谭竹筱出事的地方是在六楼。 一切都非常的巧合,线索又断了。 “你们有找失事女生的父母谈话吗?他们怎么说?” 穆深荣并没有在意小吴警官的卖弄,他感觉对方仅凭一封遗书便下判断的行为有点草率。 “找了,他们也认同昨晚的电话其实是不欢而散,但他们死活不肯相信自己的女儿跳楼的事情,现在还在学校门口扯横幅骂街。” 小吴警官认为这两为人父母实在有些没心没肺,自己重男轻女将女儿逼死了,到头来还反过头责怪其他人害死了他们的女儿,实在是逆天操作。 “我们可以找他们聊一下吗?”温以稷还想同谭竹筱的父母取证,现在有更好的机会可以跟他们当面交谈了。 “当然可以,我找人将他们带过来。” 小吴警官非常不喜欢跟这些中年男女接触,任凭你怎么跟他们讲道理他们都不听,认死理,就是要跟你犟,跟他们沟通起来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一听到有人愿意替自己分担责任,他自然是举手欢迎。 小吴警官随手指了某个人,吩咐道:“你,去将堵在学校门口的两公婆带过来,跟他们说领导在这里,他们会跟领导面对面沟通,让他们有冤伸冤,有什么不满到时候都可以说出来。” 反正有人会听他们的意见,也有人会给他们处理。 说回这一件事情,小吴警官霎时想起谭父谭母现在还堵在校门口,他担心对方会误以为自己失职,急忙为自己解释。 第69章 “穆警官,我们不是故意让他们堵在校门口的,只是他们死活不听劝,我们让他们进来坐着也不肯,拿着一张不知道从哪里打印的横幅就在校门口喊冤。 我们要带走他们,他们还污蔑我们暴力执.法,我们实在是束手无策啊。” 小吴警官非常不喜欢面对这种人,他们就像一块嚼过的口香糖,不碰吧,有点恶心,碰了吧,又有点纠缠不休。 穆深荣看得出面前的人眼神里几乎化作实物状的嫌弃。 他嘴巴一动,却没有说出什么指责的话语 ,只是说道:“没事,你先将他们带过来,我们会跟他们仔细聊一聊。” …… “这两位是上头的领导,他们要跟你们聊一下你们女儿发生意外的全过程。 你们说话的时候都记得克制一下,千万不要说错话了,免得对方一气之下不给你们申诉的机会。” 将谭父谭母带过来的工作人员一边在前方带路,又一边叮嘱他们在说话的时候要谨慎一些。 上一秒还在大闹校门口的谭父谭母安分守己地跟在这人的身后,听言忙不迭点头。 “好好好!” 即将见到领导的不安心情让他们两人像两只颤.抖的鹌鹑。 “叩叩叩……”带头的人敲了敲门板。 “报告!谭家夫妇带到。” “请进。” 穆深荣和温以稷一人坐在一张小沙发上,中间是一张茶几,对面摆着一张双人沙发。 “请坐。”穆深荣抬手示意二人在对面的沙发上入座。 “谢谢领导。” 谭父谭母没想到警.察跟他们说的领导居然是两位看起来非常年轻的男性,也不知道有没有三十岁。 “你们反馈谭竹筱不可能是跳楼自.杀,可有什么理由或者是证据吗?” 温以稷在校门口的时候见过二人一面,也听到了对方当时的申诉。 他们强烈抗议谭竹筱不可能是自.杀身亡,应该是对失事女生有什么特殊的了解或者是掌握了什么证据。 “长官,我们家的竹筱一贯胆子小,她连自.杀都没有勇气!更不可能选择跳楼自.杀这一种死法。” 谭父大声地表达自己的意见,以他对自己女儿的了解,谭竹筱根本没有勇气会选择跳楼自.杀的道路。 “谭伯父,我们想要替令千金翻案的话,除了这些思想上的证据,还需要有些实际的证据。” 穆深荣对二人了解不深,对于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也表示非常的可惜。 但这些事情不是“你以为她不可能做得出来”这一个理由就可以实现的,凡事都需要讲求证据。 谭母抬起脸,一对泛着红血丝的眸子此刻仿佛燃烧着熊熊怒火,她说道: “我的女儿以前是开朗活泼的一个女孩子,哪怕近段时间我没有跟她联系,但我从我妹妹那里听说,竹筱寒假回来后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越来越沉默,一整天连几句话都不肯说。” 穆深荣丛中捕捉到一丝关键的信息点,谭竹筱在某段时间里发生了明显的性情转变。 他又追问道:“你敢肯定谭竹筱是在放假后变得非常奇怪吗?” “对,”谭母十分确信地点头,她对这一件事情印象深刻。 “竹筱想让我妹妹带她去找心理医生,但我的妹妹工作很忙没有去做,以为竹筱是在钻牛角尖,便想让她冷静几天。 因为我们这一代人都没接触心理医生,不知道看了心理医生到底有没有用,还是乱花钱的玩意。 没想到,她后面的情况变得越来越严重,后面我妹妹只能带她去看心理医生,结果去到那边她又不肯进去了。” 谭母低着头,说话的嗓音中带着哽咽,她现在非常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多关心一点自己的女儿,说不定谭竹筱今天就不会出事了。 “还有吗?”穆深荣两手交叉,从对方的话语中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这一件事情或许真不简单。 “有!”谭父紧跟着附和,他因为痛失爱女的事情,头发中蓦然出现了许多白发,枯黄的脸颊带着岁月的沧桑,眼中的清明也被浑浊覆盖。 “竹筱开学前还特地找我谈论不想上学的事情,我还以为是她年纪小还在闹脾气,执意将她送来了,没想到隔日就听到她想不开的消息……” 谭父颤.抖着两手,遍布老茧的手掌仿佛占满了血腥,他感觉自己才是将谭竹筱推向死亡的幕后黑手。 “令千金曾表现出了明显的厌学情绪?”穆深荣感觉这一点才是他们应该重点关注的地方。 寒假回家后好似变了一个人,看心理医生,厌学……种种迹象都表明谭竹筱在学校的时候应该遭遇了什么事情,才会导致她在短时间内发生巨大的性情变化。 温以稷发现谭父谭母的口供虽然一致,但是跟谭竹筱手写遗书的内容并不一致,也可以说二者的重点完全不一样。 “我有一个问题需要请教一下两位,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过令千金手写的遗书,里面并没有提到她在学校遭遇的事情,而是在谈论你们的小儿子因为打架被退学的事?” “我们确实因为这件事情跟竹筱吵了一架,但她绝对不可能会因为这一件事情就想不开。” 谭母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开口:“竹筱的弟弟因为打架被学校开除了,我们想花钱让弟弟读一个更好的学校,但是竹筱却认为他不值得我们花那么多的钱,随便找一个排行倒数的学校插班就行。” 虽然他们因为这一件事情吵得很凶,但谭竹筱绝不可能因为这一件事情就想不开跳楼,因为之前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 温以稷和穆深荣并肩走在绿荫小道下,他们的思绪都还沉浸在方才同谭父谭母的谈话中。 “穆警官,你对这一件事有什么见解?”男人主动提问。 “不是单一的家庭问题,失事女生在学校一定发生了什么,”穆深荣认为这件事可能是由多方面原因造成的。 “我也是这样认为,”温以稷点头附和。 他继续说道:“说实话,我曾近距离见过死者一面,当时是跟泽霄一块过来收拾东西,误打误撞听到了她跟朋友之间的谈话,听到了她想要退学的事情。” “退学?”穆深荣眼皮一抬,又是厌学情绪? “对,当时她还跟一个女生走得很近……” 温以稷的话音骤然转弱,他脚下一顿,敏锐地察觉到他们的身后仿佛跟了一条小尾巴。 “有人在跟着我们。”穆深荣也觉察到了。 第55章 二人对视一眼, 无需沟通,便从彼此的眼中看到对方的念想。 他们默契地闪身躲到两侧,一左一右, 一齐隐匿在树干后, 看着跟在他们身后的“小尾巴”因为找不到人而急匆匆跑了过来。 “那两个人呢?” 偷偷摸.摸跟在二人身后的“小尾巴”是一位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同学,长发轻扬,眉眼间透着青春的气息,却因为休息不好,眼周已经堆了一圈厚厚的黑眼圈。 她下意识咬住自己的手指甲,以为是自己将人不小心跟丢了——这是她因为焦虑而形成的习惯。 “你是在找我们?” 穆深荣没让对方久等,直接从树荫下走了出来,他很好奇这位女生为什么要偷偷跟着他们, 难道她知道自己在调查什么吗? 温以稷从另一个方向走出, 他的视线落在来人的身上,看清对方的模样后,眸光一晃, 话语中带着震惊, “你是……邱悦喜?” 他同对方短暂的见过一面,所以温以稷对她的外貌有些印象。 巧了, 他刚刚也联想到了邱悦喜, 没想到,下一秒便找到了正主。 “你找我们是有什么事情想告诉我们吗?”温以稷自然的联想到对方跟踪他们, 肯定是因为谭竹筱的事情。 邱悦喜同失事女生是要好的朋友关系,二人做什么事情基本上都是同进同出,对方应该比谭竹筱的父母要更了解谭竹筱这个人。 说不定,对方真的知道什么详情。 “我……” 邱悦喜抬起脑袋,眼中倒映着二人的面孔, 她的嘴巴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有发声,好像有什么顾虑,垂在身侧的手掌下意识攥紧,整个人还徘徊在纠结的边缘。 “温哥哥!” 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此刻的氛围。 温以稷巡声看去,发现是走在校道上的金曼青意外发现了自己,对方正冲着他兴奋招手,窈窕的身影充满了年轻大学生与生俱来的活力与青春。 下一秒,她抓紧自己的名牌包包冲着自己狂奔而来,一头短发在半空中肆意飘扬。 “你的……熟人?”穆深荣说话的语气中带着质问,这么暧昧的称呼? 他的视线落在对方的脸上,想要看看温以稷此刻的表情有没有心虚的成分在。 他虽然知道宁泽霄的真实身份是天师,不可能遭受欺负,但他对某个人的芥蒂一直放不下,他得帮心思单纯的青年盯着点,免得让宁泽霄受了委屈。 第70章 “是妹妹,我跟她应该是沾着点血缘关系的亲人。”温以稷将金曼青与祝天禧划为同一类人,通通视为是短命鬼的亲戚一辈。 二人交流期间,站在他们身前的邱悦喜一言不发地转身跑远了,连告别的招呼都没有打。 “那个女生跑了。” 穆深荣盯着邱悦喜远去的背影,她的一席长裙正随着她的动作随风飘舞,仿佛一张被风卷起的白纱,远远看去虚无缥缈一般。 有些奇怪。 他想不明白邱悦喜为什么要偷偷跟着他们,他们主动跟邱悦喜面对面的时候,她为什么又一句话都不肯说,现在还要逃跑? 整件事情都有些莫名其妙。 穆深荣收回视线,发现金曼青已经来到他们的身前,这是一位留着齐耳短发的年轻女生,眼眸明亮,肌肤白皙细腻,身上穿的、用的都是昂贵的名牌货,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自信女生独有的青春魅力。 这样的人在大学校园里应该是男生万人迷的角色。 “温哥哥,你怎么又出现在我们学校了呢?” 小女生揪紧自己的鳄鱼皮名牌包包,与第一次见到温以稷时表现得截然不同,她的脸上少了一丝张扬,多了一丝娇.羞。 她当时同温以稷辞别的时候,没来得及询问对方当时为什么出现在他们学校,这一次见面可得先问清楚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我刚好到这边工作,”温以稷简明扼要的解释了一句,语气明显敷衍。 “工作?” 金曼青眨动眼睛,她实在想不到身价不菲的男人在他们大学校园里面会有什么工作,“难道温哥哥是来我们学校谈合同的吗?我刚好认识我们学校的校长,我现在带你过去吧。” 她很积极地要给对方当向导。 “我们是奉命过来调查跳楼案件的,如果你对这一件事情有什么了解,可以直接告诉我们,没有的话,其他的私事可以以后再聊。” 温以稷眼下只想将跳楼案件查清楚,并没有多余的心思想要应付面前的大小姐。 “跳……楼案?”金曼青的声音肉眼可见的颤了一下,她眨眨眼睛,手指下意识揪紧了男人的衣角。 “温哥哥,我听说死的女生生前已经写了遗书,这件事情应该只是她一时间想不开,不可能会有其他的原因吧……如果真的有,这也太可怕了!” “对了,你……”温以稷下意识想要问女生宿舍现在是不是都人心惶惶,意识回笼,站在他面前的大小姐根本不住在学校宿舍里面。 “同学,请问你有跟谭竹筱接触过吗?”穆深荣见对方跟温以稷认识,便想从谭竹筱的同学下手,想看看能不能从对方的身上得到部分线索。 “我跟她不熟,我们不是同一个班级的人,我甚至连这个人的名字都没听过,”金曼青皱起眉拒绝,两只手紧紧握住自己的名牌包包。 “我只跟我平日玩得好的几位女生关系比较好,跟其他人没什么好聊的。” 穆深荣听言,点点头表示理解,毕竟这个学校的人太多了,想要跟每个人都保持联系也不太可能,“原来如此,谢谢你的配合。” 金曼青看在温以稷的面子上回答了穆深荣的问题,但她的注意力始终落在某个人的身上,嘴巴一掀,张口便问,“温哥哥,你什么时候接了警.察的活?” 她怎么不知道? “怎么?你打听这件事情做什么?”温以稷其实有点不太喜欢对方话语中透出的强势,好像他一定按照对方的意思来。 “没有。”金曼青默默噤声,两只垂下的眼睛里已经泛起一层薄薄的委屈。 她一直对温以稷非常感兴趣,时刻想要跟对方拉近关系,但面前的人自从上一次见面便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对自己的靠近变得不冷不热,甚至还有些抗拒。 她上一次没能去参加的晚宴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一直喜欢自己的温哥哥会变得跟自己形同陌路? 还有跟温哥哥结婚的“宁泽霄”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他可以跟温哥哥结婚,而自己却不行?! “曼青,如果你想帮我们的话,可以帮我们打听一下谭竹筱的平日在学校里面有没有跟其他人结仇,她在学校社团里面有没有担任什么职务,跟其他同学之间的关系如何……” 温以稷想让面前的女生帮助他们推进任务的进程,不料,金曼青面色一黑,直接打断对方的话。 “不好意思,温哥哥,我的司机已经到学校门口等我,我需要早点过去搭车,不然我爸爸该担心我了。” 金曼青拽紧自己的包包,默默压低了嘴角,她冲着男人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不想听的话,她一句都不想理会。 “她可真是一个任性的孩子。”穆深荣看着对方远去的身影,以及等待在校门口的黑色豪车,已经切身感受到娇生惯养带来的副作用。 “她的父母有点太过宠溺曼青了,明明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天禧就不会养成这种肆意妄为的个性。”温以稷发出感慨,却捕捉到了自己话语中的关键。 对了,天禧也是谭竹筱的同班同学,他是个e人,跟同学间的关系紧密,应该知道谭竹筱的不少事情。 “我们需要找时间同泽霄和天禧聊一聊了。”温以稷时刻不忘带上主角。 穆深荣有点发愣:“泽霄?他也在这里读书吗?” 还有,天禧……难道是那一位当时在温家别墅笑得很阳光的男孩子吗? 温以稷直接将邀约的消息同时发给了宁泽霄和祝天禧,便收到祝天禧秒回的答复。 【聊天界面】 【天天开心】温哥哥,你在我们学校? 【温】在。 【温】你在玩手机?泽霄呢? 【天天开心】温哥哥,你怎么还关心我上课玩不玩手机啊!(抓狂.jpg)泽霄现在在认真听课呢。 【天天开心】他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正拿着笔在记东西! 【天天开心】泽霄放下笔了,他将书翻了一页。 【天天开心】泽霄又拿起水杯喝了一口,他的喉结一直在动!! 【天天开心】温哥哥,你没能看到现场版真是可惜了! 【温】…… 【温】我只是问问他在做什么,不是让你给我现场复述。 温以稷垂下睫羽,顿感心累,下一秒又拿起手机继续敲字。 【温】你下课后去找泽霄,你们两个人一起来这里。 【温】【导航地点】 【天天开心】好哦,但可能要晚一点哦! 【天天开心】我们需要参加一场心理疏导后才能放学。 【温】心理疏导? 【天天开心】嗯,应该是学校担心我们经历了同班同学跳楼事件,我们的心理可能会存在部分问题,所以要做一些预防疏导工作,避免我们心理压力过大。 【天天开心】以上是辅导员原话。 【温】看得出来,等你们心理疏导结束后再来找我们吧。 【天天开心】我……们?温哥哥身边还有其他人? 【温】穆深荣跟我一起。 【天天开心】难道是那位帅气的警官?!! 【天天开心】兔子疯狂跳跃.jpg 温以稷收起手机,忽视对方在聊天框里面的狂轰滥炸,同身边的穆深荣说了一句:“泽霄跟天禧需要参加完学校安排的心理疏导后才能过来。” 穆深荣疑惑:“心理疏导?” “可能是学校担心他们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会给他们以后留下阴影,所以要进行必要的心理疏导,避免压力过大,精神出现问题。”温以稷跟对方大致解释了几句,然后便看到穆深荣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界面中,小吴警官发来了一条消息。 【小吴】穆警官,这是警方同谭竹筱舍友的谈话视频。 【小吴】【视频】 第56章 “你的手机亮了。”温以稷指着对方的手机, 提醒道。 穆深荣简单扫了两眼,解释道:“是小吴将谭竹筱舍友做笔录的视频发给我们了,咱们先找个地方看看里面的内容。” 二人先行一步抵达约定的地方。 他们坐在餐厅内.侧寂静的地方, 一株高大的室内绿植挡在他们位置的正前方, 分割出一块寂静的空间。 “先看看视频里有没有什么信息。” 说着,穆深荣点开了视频。 …… “你们平日跟死者关系怎么样?生活中有没有交恶的地方?” 身穿警服的男人坐在桌子的一侧,他两手交叉放在桌上,眼神平静地看着坐在面前的三位年轻女孩子。 温以稷唯一认识的邱悦喜就坐在几人的右手侧。 她垂着眸子,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疲惫,另外两个女生嘴唇煞白,眼神犹如惊慌的小鹿,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坐在中间的女生哭得梨花带雨, 带着哽咽的语气开口, “我们跟竹筱的关系很好,我们虽然有过小摩.擦,但是从来没有交过恶, 而且很快和好了……” 第71章 话说到一半, 女生的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珍珠,止不住的落下, 白皙的脸蛋泛起阵阵湿红。 这个消息太突然了, 她一时间接受不了。 另一位女生也被空气中洋溢的难过情绪感染,眼眶跌落大颗晶莹的泪珠, “是的,我们跟竹筱的关系一直很不错。 尤其是悦喜,她跟竹筱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形影不离,她或许会知道什么。”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指向邱悦喜。 “你就是邱悦喜?”警.察循着女生的指引看向邱悦喜, 发现这位女生的面色惨白到好似下一秒就要晕倒过去。 他眉头一皱,下意识将桌面上唯一一瓶尚未开封过的矿泉水放在对方的身边。 “如果你实在身体不舒服,可以先喝口水休息一下。” 邱悦喜依稀听到有人在叫唤她的名字,便缓缓抬起脸。 两只眼睛此刻遍布红血丝,嘴唇干燥到脱皮,憔悴得仿佛一位得了重病的病人,连呼吸都难以为继。 “是的。”她语气虚弱地应到。 “你平日跟死……谭竹筱的关系很好吗?”警察顾忌面前人此刻的状态,口中的死者在未出口之前下意识改换了其他的称呼。 “嗯。”又是一声弱如蚊咛的回答。 邱悦喜面上无悲无喜,但她眼中的悲伤几乎化作了实物状,仿佛眼泪下一秒就要纷纷落下。 “谭竹筱在出事之前有没有做出什么反常的事情吗?” “没有,我们跟往日一样去食堂吃饭,回宿舍后洗澡准备睡觉……” 邱悦喜在脑海中无限回放自己同谭竹筱最后相处的时光,并没有从日复一日的日常活动中发现一丝不一样的地方。 “如果硬要说的话,我记得晚饭后竹筱跟晓梅发生了矛盾,她们两个人吵得有点凶。” 邱悦喜话音刚落,坐在另一侧的女生霎时变了脸色,她瞪着眼睛剐了一眼邱悦喜,咬牙切齿地指责对方:“我跟她又不是第一次吵架了,你为什么突然要提这件事?!” “晓梅,我们在警察的面前要实话实说!”坐在中间的女生突然一拍桌子,喝止了对方的无理取闹。 “哼!”被称作晓梅的女同学气愤地转过头去,眼神中满是不悦,她紧紧地抿着嘴唇,仿佛能透过空气,将能将惹她生气的人狠狠地瞪回去。 看了一下情况的警察慢慢开口:“同学,我们是在调查失事同学死亡的具体原因,任何细节都有可能成为重要的线索,如果仅因为你的一句没必要就一笔带过,你的这种行为无异于杀人凶手。” 晓梅被警察的一句话吓得脸色煞白,她急忙摇头摆手,全身心都在否定杀人凶手这个骂名。 “警察叔叔,我跟她只是因为一点小事起了争执,根本没有到逼死人的地步。” 她的名声还要呢! “那你说说,你们是因为什么事情闹矛盾的?”警察问道。 “我跟她是因为宿舍洗衣液的事在吵架。因为我们宿舍共用一桶洗衣液,开学的时候轮到我买洗衣液了,于是我要跟宿舍里的其他人收钱,然而竹筱发给我的钱少了两毛,我去找她理论,然后我们就吵起来了。” 晓梅愤愤不平的说道。 邱悦喜补充:“其实在没开学之前,晓梅已经在我们的宿舍群里通知我们到时候要付的金额,但开学后她又更改了金额,比原先的价格多了两毛,可是竹筱没有及时看到消息。” 晓梅像是一只一点就炸的炸药桶,立马怒火冲天地大声反驳偏袒竹筱的舍友。 “两毛钱不是钱吗?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都是父母辛辛苦苦赚出来的,跟竹筱这种人住在同一个宿舍已经让我很累了!” 警察用手指按压了一下鼻梁骨,对于女生宿舍里面的矛盾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评判,他强行压下即将爆发的争吵:“你们先安静!” 几人被迫静音。 警察继续问:“所以宿舍里只有晓梅跟失事女生发生过摩.擦吗?” “长官,不止我一个人!”晓梅脸色不爽,她撅着嘴,死也要拖一个人下水。 “还有谁?” 晓梅指着坐在中间的女生,毫不留情地揭露道:“雨情在没放假之前也跟竹筱爆发了矛盾,比我们昨天那场不知道严重多少!” 警察的视线随之落到中间女生的身上,“同学,也请你讲讲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吧?” 三人中颜值最高的女生嘴角一抿,她也是一名网红,涂着大牌粉底的脸上涌现出不耐烦。 “没什么好讲的,就是她这个人太自私自利了,我很看不惯她的行事风格,我们上学期末吵了一架后再也没有说过话。” 警察听完这话,下意识感觉被称为雨情的女孩子应该与失事女生之间存在着不小的矛盾。 虽然她们之间的冲突距离现在有段时间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细致的警察看向一旁的邱悦喜,“同学,你应该知道整件事情的经过吧?可以请你跟我说一下吗?” 邱悦喜点头,她应该是最了解这件事情的人。 “这件事情发生在上个学期末,当时我们整个宿舍难得一起出门吃顿饭,饭后我们还拍了几张集体照。 本来一切完美,不料矛盾就出在竹筱发在朋友圈的照片上,雨情不知为何在宿舍群里对竹筱破口大骂,并且在她的朋友圈下面留言难看这一类的话。” 警察疑惑不解地追问:“竹筱发在朋友圈的照片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难不成暴露个人隐私了? “因为雨情认为竹筱发在朋友圈的照片只顾自己美,没有将她p得好看。” 警察:“……” 警察突然一个头两个大,他深深的对女生们的世界产生恐惧了。 啊?!是他见识少了吗? 雨情两手环月匈,理所应当地说:“照片里又不只是她一个人,谭竹筱只顾自己美,又不考虑其他人美不美,自私自利! 她本身又没有什么身份,我可是有好几万粉丝的网红,多少人时刻关注着我,要是被他们看到我的丑照怎么办?” 邱悦喜皱着眉头驳斥对方,“那你大可私聊竹筱删除朋友圈,而不是在她的朋友圈下面留言难看,直接让人难堪,还在宿舍群里对她大骂特骂。” 事情发生后,竹筱第一时间找到了她,对方跟自己哭诉:她明明用的是相册自带的美颜功能,没想到会惹得雨情不快。 “做错的人是她又不是我!我为什么要低头!!”雨情瞪着双眼皮的欧式大眼,气焰无比嚣张,说话都呛着火气。 她怒气冲冲地继续骂:“要不是谭竹筱主动将朋友圈删了,并在群里向我低头认错,要不然,我一定要让我的粉丝将她骂个狗血淋头!!” “停停停!”警察急忙喊停,他是来问话的,才不是来看女生之间的骂战。 不得不说,这群女生之间充斥着太多矛盾了。 警察叹了口气,顿感心累,下一次面对女生还是得找一位女警过来问话吧,他消受不起。 空气诡异的安静了一秒。 警察重新出声,这一次,他会将话题牢牢捏在自己的手里。 “接下来,我问你们答! 你们当中有没有人听到过竹筱昨晚跟她父母在电话里发生的矛盾吗?” 警察说着,拿出谭竹筱遗书的复印件,递给桌子对面的三人。 “没有。”晓梅和雨情两人同时摇头。 “我们昨晚去ktv玩了,快宵禁的时候才回到宿舍,当时宿舍的灯都暗了。” 邱悦喜动了动嘴巴,她好像对这件事情有点印象。 “我当时有注意到她拿着手机去阳台打电话,但我没有听完全程,因为有个同学突然来找我,我便出门了,后面……” 等她回到宿舍的时候,谭竹筱已经不在宿舍里了。 邱悦喜下意识以为对方出去了,毕竟这种情况非常常见,她们参加的社团和部门不一样,经常有人晚上被临时叫过去开会。 她当时也没多想,便直接上.床休息了,等到一觉醒来,便是被老师敲门查人数的动静吵醒。 “当时是谁喊你出门的?”警察从对方的话中找到了一丝疑点。 “是一位同班的男同学,我不知道他从哪里听到了竹筱要退学的消息,所以过来找我询问情况。” 邱悦喜渐渐耷拢着脑袋,任由额前的刘海形成的阴影遮住了她的两只眼睛。 “男同学?”警察眼睛一转,隐隐品出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为什么这位男同学要选在谭竹筱出事的日子找死者的舍友谈论这件事情? 未免太过巧合了? “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张齐。”邱悦喜答道。 …… 镜头外的温以稷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眸光霎时一动。 这个名字他很耳熟——是宁泽霄舍友,他的嘴角有一枚黑痣。 第72章 自己跟他见过几次面。 “为什么张齐会去找邱悦喜?”男人百思不得其解,感觉这件事情就像一颗缠了无数丝线的毛球,无论你怎么捋,一直都看不到尽头。 穆深荣暂停了视频,敏锐地觉察到温以稷身上的不对劲,他主动问:“你认识张齐?” “见过几面,他是泽霄的舍友,看起来人不错,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温以稷简明扼要地解释了几句。 他记得自己跟对方提起过谭竹筱退学的消息——就在他送宁泽霄去学校的第一天。 难道张齐去找谭竹筱是因为……他的缘故吗? “视频还有半截,咱们先看完再说。” 穆深荣在没有看到任何实质性证据的时候,对其他人说的任何话语都保持中立态度,始终不偏不倚。 “嗯。” …… 视频继续。 “你叫张齐是吗?” 警.察将另一位涉事的嫌疑人也带来问话了。 “是的,警官。” 嘴角有一枚黑痣的年轻男生下意识吞咽了一口唾沫,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到警.察,心脏砰砰直跳。 “你是不是在死者出事的当晚找了邱悦喜谈论死者退学的事情?” 警.察面对男生的时候倒没有特地顾忌对方的情绪,有什么问题直接摆在对方的面前。 “是啊。”张齐配合地点头,他确实找过邱悦喜询问谭竹筱退学的事情。 “你为什么要选择在那个时间点去找邱悦喜谈论这件事情?”警.察眯起眼睛,眸中带着审视。 恨不得穿透对方的皮囊,直接看到对方的灵魂。 “我只是……”张齐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被警.察叫过来了。 难道是他找邱悦喜打听的事情被警.察听到后,他们下意识以为自己是逼死谭竹筱的凶手? “警察叔叔,我一直是一位遵纪守法的好学生,没有做其他越过道德底线的事情!!” 张齐当着对方的面重新复述了一遍他是如何成为一名光荣的党.员。 警.察顿时感觉自己一个脑袋两个大,他急忙摆手制止对方的自白。 “行了,不要再说其他的事情了,我们只是想问一下你当时为什么要去问谭竹筱退学的事情?” 据邱悦喜反映,谭竹筱要退学的事情并没有告诉其他人,面前的人又是从哪里听到这个消息的? “这个消息……是我舍友的朋友意外听到的……哈,关系确实有点远,但我没有说谎。”大学生干笑了几声,掩饰此刻的尴尬。 他继续补充:“这人是校外的,也是一位很有钱的大款。 他当时在校道上偶然听到了谭竹筱想要退学的消息,后面让我们帮他多多注意一下,应该是想要资助谭竹筱继续读书。” 张齐仔细回想整件事情,感觉这一切发生得都非常的巧合。 如果故事不是以谭竹筱跳楼为结尾,这可能只是生活中的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这位很有钱的大款……有刻意强调让你们去打探谭竹筱为什么会退学的事情吗?” 警.察突然感觉这件案子已经进行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如果张齐回答“有”,这位校外人员极有可能卷入了谭竹筱跳楼一案,如果“没有”,这件事情应该就是一个巧合。 “没有,只是我们喝了对方的奶茶,为了还人情,所以我想主动帮对方打听一下谭竹筱的情况。” 张齐没想到他的一时好心居然会将他带到了警.察的面前。 “我的舍友几人都可以为我作证,我们都喝了对方的奶茶。” 警.察招手示意他的同事过去向张齐的舍友几人调查这一件事情,最后得到了口径一致的答复。 “行,没事了,你先回去上课吧。” 警.察合起自己的笔记本,对张齐的配合表示感谢。 “好的,”张齐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帮上警.察的忙,顿时感觉月匈前的红领巾变得更鲜艳了。 “对了,警.察叔叔,我能问问谭竹筱选择退学的原因吗?” 他其实一直很好奇谭竹筱为什么会做出退学的决定。 警察回答道:“谭竹筱是因为心理问题,所以想要退学。” 这年头谁没有点心理疾病呢?只是她的情况比较严重了而已。 “原来如此,”张齐恍然大悟地点头。 按理来说,他应该将这一件事情转告给温以稷,但谭竹筱已经死了,这一个细节就不必告诉对方了。 免得徒增悲伤。 …… 视频完。 镜头外的温以稷看完全程,默默压低了嘴角。 没想到,他的操作无意间让张齐在谭竹筱出事的当晚去找邱悦喜谈话。 死者的身份发生了变化,从邱悦喜变成了谭竹筱,这个转变是不是因为他的干涉呢? “这个人提到的大款是你?” 穆深荣注意到温以稷格外静默的表现,眸光一闪,隐约猜到了卷入这一件事情的第三人。 “是。”男人没有否认。 因为穆深荣迟早会知道这一件事情。 “你怎么会知道谭竹筱想要退学的事?”穆深荣眯起眸子,眼神中带着疑惑和打量。 他怎么感觉这件事情的走向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了? “是因为泽霄……”温以稷将开学后的事情同面前的人简单介绍了一遍。 “这样听来,整件事情就是一个巧合。” 穆深荣收起手机,视频里面的讯息已经看完了,他们有所收获,但不知道哪一个才是导致谭竹筱走向死亡的原因。 但穆深荣已经松了一口气,“家庭,朋友带给竹筱的压力太大了,这样很容易让人在高压环境下情绪奔溃,产生消极情绪,从而跳.楼自.杀。” 温以稷抿着嘴,他还没有那么快盖棺定论,毕竟原著中的跳楼案件调查到最后变成了一桩鬼怪杀人案件。 哪怕他们眼下有不少证据可以证明,也许是因为失事女生的生活压力过大,导致她产生轻生的念头。 但还有一条重要的线索:白天的时候,邱悦喜为什么想要单独找他们谈话。 她难道还知道什么事情吗? 第57章 谨慎起见, 温以稷将希望放在了正在接受心理疏导的宁泽霄和祝天禧身上。 “我们再等等看泽霄和天禧能不能给我们带来重要线索。” 铃铃铃—— 下课铃声响起的瞬间,整个教室仿佛被按下了加速键,空气里都弥漫着一种解脱的气息。 祝天禧早就等不及了, 铃声刚落, 他便像一只被释放的小鸟,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一把拽住了宁泽霄的胳膊。 “泽霄,你看到温哥哥给你发的消息了吗?等到心理疏导会议结束,咱们需要一起去一个地方。” 坐在宁泽霄身侧的几名舍友第一次见到他们班里最有钱的公子哥一把握住他们好兄弟的胳膊,差点整个人跳了起来。 “这……这是什么情况?” 张齐哆嗦着,不敢相信自己的舍友居然一次性跟两名有钱的大款都扯上了关系。 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难道宁泽霄其实是豪门遗失在外的真少爷吗? 寒假的时候才被自己的亲身父母接回了家?这些有钱人难道都是他的朋友? 他们几人平日都没跟祝天禧接触过,只知道对方的家世堪比男版的金曼青, 是他们这些寻常人家接触不到的顶层。 祝天禧要跟宁泽霄一起走, 舍友几人的心里下意识闪过好几个告别的理由,没想到,宁泽霄倒是先给他们递了梯子。 “你们先走吧, 不用等我了, 我跟天禧聊些个人私事。” “行,我们先过去帮你占位了。” 舍友几人得到解脱, 先行一步去开会的地点等他们。 随着时间的推移, 人群逐渐稀疏,就像沙漏里的沙子一样, 沿着出口缓缓流出,最终只剩下零星的几个学生。 随着时间的推移,教室内的喧闹声渐渐平息,只剩下轻微的桌椅挪动声和偶尔的低语。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空荡荡的教室里,为这安静的空间增添了一丝温暖。最后, 连老师也收拾好东西,离开了。 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他给我发消息了?” 习惯性上课不看手机的宁泽霄当着对方的面,阅读自己手机里的消息。 【温】泽霄,天禧下课会去找你,你们开完心理疏导会议后一起来这里,我跟穆深荣在这边等你们。 【温】【导航链接】 宁泽霄看完消息,瞬间抛弃自己中午让对方不要来接他的嘱托,直接按动键盘,回了对方一个好字。 【宁】好。 “就这样?”现场窥屏的祝天禧挑起一边的眉毛,对自己没能看到恩恩爱爱、黏黏腻腻的爱情互动表示强烈不满。 “怎么?”宁泽霄闻言抬头,意识到对方的视线正停留在自己的手机上,下意识按灭手机屏幕。 第73章 这是他跟温以稷的私人聊天讯息,他并不想被其他人看到。 “泽霄,你跟温哥哥聊起天来怎么这么的……” 还没意识到自己被人嫌弃了的祝天禧酝酿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像一根鱼刺硬生生卡在了他的喉咙里,不上不下的,难受得很。 “怎么了?”青年垂下睫羽,整个人显得有些束手无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公式化!” 祝天禧终于想到了确切的形容词,整个人顿时松了一口气,他的面上也浮现出愉悦的神情。 “你们是夫夫,又不是上下级!为什么聊天的时候连个表情包都不发?至少撒句娇也行。 据我所知,只有关系非常一般的人才会这么聊天!” 温哥哥年纪大不熟悉这种操作也就算了,为什么连泽霄都不会啊?不怕死的祝天禧如是想到。 温哥哥和泽霄两个人之间真的存在过激.情吗?他怎么感觉这两个人已经跨过了热恋期直接过度到老夫老妻的阶段了呢? 据他所知,他们结婚还没到半年吧?!! 宁泽霄听到后半句话,眼中的光霎时闪动起来,在对方的带动下他的心情也变得情绪化。 他抿紧嘴唇,半信半疑地问,“这样回复……不行吗?” 可是……他跟别人一直都是采用这样的方法聊天。 “跟别人可以,同温哥哥就不行了!”祝天禧大声地反驳,他为了温哥哥的幸福,一直在行动。 “跟你聊天的人可是你的老公!” 怎么可以聊得如此平淡,甚至一点暧昧的摩.擦都没有? “或许你可以使用点表情包!”祝天禧想出了一个可以快速拉近关系的好主意。 “使用表情包是为了让你显得更可爱,比如……” 小年轻直接操作对方的手机,给通讯那头的温以稷发了一个【啾咪.jpg 】的表情包。 “适当的卖萌示弱才能俘获男人的心。”祝天禧信誓旦旦地说道。 他感觉自己的心得已经可以出一本书了,连书名都已经想好了,就叫《关于我如何成为喜鹊替表哥和男嫂子牵红线这件事》。 一定非常畅销! 巧合的是,手机那头的人应该刚好在看手机,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一个与周围的画风“截然不同”的表情包。 【温】你是谁? 【温】手机的主人呢? 【温】快将手机还给他。 祝天禧顿时如同晴天霹雳。 谢谢,他已经听到了出书梦想破裂的声音。 宁泽霄见状,一把夺回自己的手机,给温以稷回复了一句“不小心发错了”的回复,这才略过这件略显尴尬的事情。 “咱们还是先去开会吧。” 青年见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快走到开会的时间点,便奉劝面前的祝天禧先去开会,等他们开完会再去找温以稷和穆深荣。 “好。”小年轻抬手碰了碰自己有些燥红的脸。 恋爱军师没有当成,反倒成为了狗头军师。 …… 一个小时后,温以稷和穆深荣终于在餐厅里等来了宁泽霄二人的身影。 “泽霄,温哥哥和穆警官在那边!” 祝天禧看到穆深荣的时候,心底的小人控制不住地尖叫起来,两只眼睛蓦然变成了星星眼。 他既兴奋又激动地牵着宁泽霄的手,带着青年大步向指定的位置前进。 温以稷听到熟悉的声音,下意识抬头看去,发现是主角和祝天禧来了。 他好心提醒穆深荣他们等的人终于来了,对方紧跟着抬眸看去,眼中猝不及防撞进了祝天禧充满青春的身影。 “温哥哥,我跟泽霄来了!” 一脸阳光的小年轻主动坐在穆深荣的身侧,“贴心的”让宁泽霄坐在温以稷左手边的位置。 小年轻乖乖坐好。 “我跟穆警官等你们半天了,你们的心理疏导会议开得怎么样?内容是什么?”温以稷好奇地问及学校举办的心理疏导会议。 “我感觉没作用。”祝天禧非常积极地发表了个人看法。 “但我们班里的女生们倒是哭得稀里哗啦的,我感觉应该是我个人的问题。” 温以稷听完,视线下意识转到宁泽霄的身上,祝天禧的意见不靠谱,他还是想听听主角的看法。 宁泽霄简明扼要地总结了整场会议的大致流程:“他们先是让我们随便画一副画,然后让我们讲一下这幅画的创作灵感以及意义,最后让我们回忆早上发生的事情,越详细越好。” “将压抑在内心的恐惧宣泄出来……这是心理学的知识吧?” 温以稷对这些东西略有涉猎。 他的视线落到宁泽霄的身上,不知道主角经历过心理疏导后的心情如何,还会不会郁结了? “你现在的心情怎么样了?”温以稷问。 宁泽霄回答:“我已经好多了。” “因为心理疏导?” “不,是我自己想开了。”宁泽霄攥紧手掌。 他的心理防线很高,普通的心理活动根本说服不了他,只有他自己可以说服自己。 温以稷第一次发现主角也有如此有趣的一面,连自己的嘴角什么时候翘起来都没有注意。 穆深荣直接略过家长里短的打招呼环节,简明扼要地提问,“你们在心理疏导会议上有没有听到其他女生提及谭竹筱的事情?” 祝天禧摊手:“我感觉他们都在说:‘平日没怎么关注谭竹筱,等到谭竹筱死后才后悔没有跟对方多说一句话’,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 宁泽霄对此也做出了解释。 “谭竹筱的几名舍友都没有参加这一次的活动,来参加的其他人跟她平日里的人际往来比较少,所以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事情。” “行,”温以稷点头,对此并不在意。 他们这一次调查的重心并没有放在心理疏导会议上。 “接下来,我们将会轮流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如实回答就行了。”男人大致说了一下今天的主要内容。 “好。”宁泽霄和祝天禧异口同声地答道。 穆深荣率先发问:“你们平日里跟谭竹筱接触过吗?” “我只跟男生接触,很少跟女生接触。”祝天禧至今连女朋友都没交过。 宁泽霄平静地回复:“平日很少跟宿舍以外的人接触。” 温以稷:“……” 他不该寄希望于这两位。 一位比一位奇葩。 穆深荣考虑二人的水平,主动降了一层难度,“有见过对方的脸吗?” “见过,我记得她跟那个谁谁谁是好朋友来着。”祝天禧抓耳挠腮地努力回想某个人的名字。 宁泽霄:“没有关注过。” 他平日里只关心学习,对于同班同学并没有多上心,唯一记得脸和姓名的人只有他的几位舍友了。 温以稷主动拍了拍宁泽霄的手背,以示安慰。 主角果然不是一般人也。 “邱悦喜!” 祝天禧突然想起了一直跟谭竹筱待在一起的女生的姓名。 “邱悦喜肯定非常了解谭竹筱的一切事情!”小年轻信誓旦旦地说。 “邱悦喜……”温以稷在口中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 故事绕了一.大圈,最终还是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邱悦喜今天来找过我们,好像是想跟我们说些什么,但后来又不知道怎么逃走了。”穆深荣解释。 “她来找过你们?”祝天禧歪头。 他好像一整天都没有见过邱悦喜了。 “是的。” “她如果知道其中隐情,为什么没有去找警.察报告,反而去找你们?”宁泽霄加以思索便得出了当中的疑点。 “我们刚刚看过她跟几名舍友接受警方调查的视频,邱悦喜在视频里面表现照常。 如果不是她私底下来找过我们,我们也可能认为这件事就是一起普通的女大学生轻生案件。” 温以稷也想不通邱悦喜为什么要这么做。 看起来一反常态。 “难道她有什么顾虑?”宁泽霄低声呢喃,声音中带着一丝困惑和不解。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他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似乎在努力让自己更接近答案。 “顾虑?”穆深荣开始在口中反复咀嚼这个字眼,仿佛要从这两个简单的字中榨取出更多的信息。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轻微的“哒哒”声。他的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第58章 “顾虑?”穆深荣在口中反复咀嚼这个字眼, 沿着这条思路继续往下猜。 “如果真的有这个顾虑……邱悦喜是因为这个顾虑,所以没有在警.察的面前说实话,又因为这个顾虑, 放弃了想要向我们求助的念想?” 祝天禧在努力的跟上几人的思路, 他的脑中灵光一闪,登时两手一拍。 第74章 颇有些自豪地说道:“接下来是不是找这几件事情的相同点就行了?” “聪明。”穆深荣简单地夸赞了一句。 祝天禧得到夸赞,整个人差点像膨胀的气球一样飞了起来,眉目间洋溢着开心。 “但问题是……这两件事情之间有什么相同点?”温以稷两手交叉置于桌面上,眼神格外的沉重。 宁泽霄也顺着这条思路想了半天,但没有得到任何的答案。 他感觉想要从中找到线索无异于大海捞针。 宁泽霄抬眸看向二人:“你们后面有没有再联系过邱悦喜?” “联系过,”穆深荣将自己同邱悦喜后来的聊天记录拿给青年。 “我们跟警方要来了邱悦喜的联系方式,但加上对方后, 她的态度变得非常反常。” 聊天界面。 【mu】你好, 邱悦喜同学,我是负责调查这一起跳楼案的穆深荣警官,还记得吗?咱们在校道上见过一面。 隔了半响, 对方才发来两个字。 【喜發】你好。 【mu】是这样的, 我看你当时好像想跟我们说些什么,但后面又没有开口。 【mu】如果你相信我们会替谭竹筱同学申冤的话, 我可以听听你当时未出口的实话吗? 又隔了半响才得到对方的回复。 【喜發】警官, 你好像有些多疑了。 【喜發】我当时没有什么想要跟你们说的,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 以后请不要随意联系我,谢谢! 聊天记录到这里告一段落。 对彼此来说,这是一场非常短暂且陌生的沟通。 温以稷亲眼见识过邱悦喜欲言又止的神情,但她在互联网上的表现又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她好像对我们设防了。” 毫不夸张的说,温以稷和穆深荣在邱悦喜的面前碰了一鼻子的灰。 宁泽霄隐约猜到邱悦喜的心理防线极高, 同他自己差不多。 “她不信任你们。” 这是摆在几人眼前的事实。 “但我跟天禧可以尝试去接近她,试试看能不能从对方的口中套出消息。” 心理防线极高的人在面对自己熟悉的人往往会表现得更加信任,他们说不定可以利用这种心理。 “我们主动去接触邱悦喜?”祝天禧眨巴眨巴圆溜溜的大眼睛,对突如其来的重任表现得有些不适应。 “你们可以吗?”温以稷皱着眉宇,莫名感觉自己不能将宝都压.在邱悦喜的身上。 如果这位女生对他们二人也设防了,怎么办? 这件事情难道无解吗? “我会尽力的。”宁泽霄言简意赅地保证。 “那我也会加油的!”祝天禧主动举手。 他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穆深荣,只想要从对方的口中得到称赞。 “辛苦你们了。”穆深荣满足了对方的心愿。 几人众志成城,这让温以稷倍感压力,所有人都是为了他的一线怀疑而努力。 他忍不住握紧拳头,“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可以找到死者死因的方法就好了。” 温以稷话音刚落,便感受到自己的衣角被人扯了一下,视线一扫而过,发现是坐在身边的宁泽霄在牵着自己的衣服。 他的一对浅棕色眸子仿佛会说话,眼中包含.着万千思绪,将男人心中的郁结一扫而光。 温以稷心思一动,下意识把手放到桌子底下,轻轻握住对方的手掌,将温润如玉的指尖包裹在自己的手掌心里。 宁泽霄大致猜到对方的意思,没有选择在这里开口。 “先吃饭吧。” 晚饭过后,住得比较远的二人就要先行离开了。 祝天禧借司机已经下班的理由让穆深荣开车送他回家。 穆警官看在对方可能给任务带来转机的份上,并没有拒绝对方的请求。 “温哥哥,泽霄,我跟穆警官先走了哦!” 话语中难掩欣喜的祝天禧闪着星星眼,跟二人告别。 这是穆深荣第一次跟自己独自行动,而且还是对方送自己回家! 天呐! 我好幸福! 心情激动的小年轻想要一把抱住对方的手臂,但纠结几下又没敢行动,生怕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不急于一时,他一定要将面前的人变成他的囊中之物! “我们先走了。”穆深荣的脸上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成熟的他意外与心思稚嫩的祝天禧形成鲜明对比。 “嗯。” 温以稷点头示意。 二人离开后,餐桌上只剩下男人和主角。 他们彼此都是知根知底的人,说起话来也不需要拐弯抹角。 “泽霄,你刚刚想说什么?”温以稷还惦记着对方当时欲言又止的表现。 宁泽霄肯定是想到了什么,但是碍于有人,又不好直说。 “宁家有一种特制的粉末——附灵粉,可以在特地的地点显示出灵魂生前印象最深刻的事情,可是它有两个限制……” 宁泽霄刚从宁家天师秘籍中接触到这种东西没多久。 “两个限制是什么?”温以稷好像看到了这一件事情的希望,他等不及想要听到对方的回复。 “一是附灵粉只能在凌晨三点过后生效,持续时间只有短短五分钟,二是附灵粉只能用在充满灵魂生前气息的地点。” 将这两点总结起来就是——他们需要在凌晨三点去到谭竹筱的宿舍才能使用附灵粉。 “这……”男人闻言,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凌晨三点,出过事的宿舍。 不管是哪一点都非常的劝退!尝试之前还需要做足了心理准备。 “你有打算去试一试吗?”宁泽霄耐心等待温以稷的答案。 他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如果男人要是想去,他也一定会陪同。 温以稷心中天神交战,他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去。 “去。” 他想早日结束这一次事情,不想将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邱悦喜的身上。 “好。” 二人决定夜探出事女生宿舍。 …… 夜幕降临,浓重的黑暗如同巨大的魔爪,将整所学校缓缓吞噬。 夜潜学校的二人不走正路,他们找到学校外侧的一堵围墙,正准备翻墙进去。 温以稷第一次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而且还是在深夜。 “我先上去,你等一会再上。” 只见温以稷两手撑在墙沿,脚踩在墙壁上借力,两三下,轻松坐在墙上。 “把手交给我。” 男人朝还在底下的宁泽霄伸.出手,他的身影逆着光,周身仿佛被朦胧的月光笼罩,意外温柔又梦幻的一幕。 青年睫羽微颤,他还没回过神便已经将手交给对方,下一秒,他感受到自己的手上传来一阵牵扯的力道。 眨眼间,他已经被对方带到了墙上。 “这么晚了,你们学校还依旧灯火通明。”温以稷抬眸扫向学校,发现接近凌晨三点,夜色还没有将学校完全吞噬,校道上的灯火依旧通明。 “好像还有保安在巡逻。” 宁泽霄跟着看去,发现校道上还闪着一点微弱的红蓝色光芒。 凌晨三点还在巡逻吗? “应该是学校加强了安保。” 在温以稷看来,大概是学校在跳楼事件发生后,为了避免学生产生恐惧心理,刻意加强了巡逻力度。 不想在这里闹出事情的男人只想绕开这些保安,毕竟他们此次要做的事情并不是其他人可以理解的小事,如果控制不当的话,还有可能惹得一身腥。 他特地跟宁泽霄说了一句:“咱们接下来行事要小心,千万不要被其他人发现了。” “嗯。” 二人一同跃下墙壁,脚踩在柔软的草地上,进入到学校内部。 “女生宿舍在那边。”宁泽霄疑惑。 他从没去过。 早上已经去过一次女生宿舍的温以稷对学校的地形有所了解。 “跟我来。”他带着宁泽霄一路直奔目的地。 …… 闪着红蓝色光芒的巡逻车停在出了事的女生宿舍楼下。 车上两名保安今晚加班值夜,他们为了打发无聊的上班时间,开始了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天。 “你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顶着啤酒肚的保安趴在方向盘上,歪着脑袋看着坐在副驾驶的另一名高瘦保安。 他来学校执勤几年了,什么事情都见过,但坐在他隔壁的保安新来不久,第一次面对这种事情也不知道会不会害怕。 “嗯。” 新来的保安手里还握着一个手电筒,他不停用灯光照亮四周漆黑的地方,生怕下一秒就会被出事女生的鬼魂袭身。 老保安见状,当即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安慰道:“你不用太紧张了,学校人多阳气足,一般是不会见到这种脏东西的。” 第75章 新保安猝不及防被落在自己肩膀上的重量吓惊了一跳,心脏疯狂加速,差点整个人跳了起来。 他眨了眨眼睛,发现不是女鬼拍肩只是活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霎时松了一口气。 “哥,我差点被你吓死了。” “你这么怕?”老保安挑起一边的眉毛,这人胆子这么小还敢当保安? “人总得有一个吃饭的饭碗吧。”新保安只道是生活所迫。 老保安表示理解,他也是因为这理由才走上保安的职业道路。 他长吐一口气,与新保安之间的隔阂顿时冰雪消融。 “你不用太害怕了,更多时候都是自己吓自己,要知道……人心比鬼怪可怕多了。” 距离巡逻车二十米外的树丛里,夜潜学校的二人蹲守在此。 他们小心翼翼地分开挡住视野的枝杈,远远地打量出事女生宿舍楼下的情况。 “这辆巡逻车正好停在宿舍楼的大门前。”温以稷眯起眼睛,宿舍楼仅有一个出入口,这要如何进去? 第59章 “我有办法。” “我有办法。” 宁泽霄将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 示意他给自己让一下位置。 温以稷不知道主角面对这种情况能有什么主意,但他相信青年一定不会欺骗自己,便小幅度挪动身体, 给对方尽可能留出更多的空间。 宁泽霄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风水罗盘, 他将东西放在自己的手掌心,另一只手并起食中二指,在风水罗盘上方画了一道符咒,口中开始念念有词。 与此同时,他的指尖开始溢出点点耀眼的荧光粒子。 青年一声轻呵,“去!”同时打出指尖的法力。 璀璨的粒子在半空中化成飞蛾的形状,轻盈地扑腾着翅膀,悄无声息地靠近巡逻车。 保安二人没有注意到这只渐渐逼近的扑棱蛾子, 他们还在热火朝天的聊着工作上的事情, 彼此间的交流让他们一时忘却了四周的寂寥。 荧光飞蛾在二人身后化为一团绚烂的烟花炸开,寂静的夜间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响声。 “铃……” “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老保安听到异响,当即严肃了起来。 他握紧自己的警棍, 开始谨慎地环顾四周。 难道有人在附近?还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制造的声响? “我好像也听到什么声音……” 新保安一边说着, 一边突然感觉自己的眼皮犹如千斤重,想要睁开都变得困难。 他的眼睛当即迷蒙起来, 瞌睡虫仿佛在一瞬间爬上他的大脑。 好困啊…… 噗通一声, 新保安重重地摔在靠椅上,灵魂已经沉浸在睡梦中。 “你怎么了?”老保安发现新保安突然阖着眼睛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 他差点以为对方出事了。 老保安急忙直起身体,想要去探一探对方鼻息,却也感觉周围好像天旋地转一般,他的眼前一黑,直接摔坐在驾驶位上。 “zzzzzz……” 老保安也跟着睡了过去。 温以稷看主角用法术迷晕二人后, 根本止不住自己内心的惊讶,宁泽霄的法术造诣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这是宁家天师处理事情时专门用于清场的小法术。”宁泽霄向对方简单的解释了一句。 宁家历任天师办事的时候,大部分都会选择在人烟稀少的空地、郊区,但也有极个别情况,可能会在市区、街道、集市等人来人往的地方办事。 为了防止无辜人不小心卷入这些涉及灵异的事件。 有位天师特别研制出“梦蛾”术法,让涉事的无辜群众事先陷入昏睡,等到事情结束后,再用特殊的方式唤醒对方。 “既然两名保安都睡了,咱们就先上楼吧。”温以稷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智能手表感应到抬手的动作,显示屏当即泛起亮光,屏幕上的时间刚过凌晨三点。 时间紧迫,不能拖。 “好。” 二人绕过巡逻车走进宿舍楼,他们一路爬楼梯直奔出事的第六层楼。 楼下五层的走廊灯都还亮着,可是一到六楼不仅漆黑一片,周围的温度也好似降了几度。 迎面而来的凉气让温以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六楼看起来有些不太对劲的样子?” 他明明记得自己早上同穆深荣一起过来的时候,这里还一切正常。 哪知道在夜色笼罩下,每一个角落仿佛都隐藏着未知的恐怖,让人不敢轻易涉足。 宁泽霄也秉持着相同的看法,他反手掏出风水罗盘开始侦查眼前的情况,但指针旋转一圈后没有立即停止,而是继续在打转,捕捉不到一丝鬼祟的气息。 “暂时没有鬼魂出没的迹象。”青年安慰了温以稷一句。 “行,如果一会闹鬼,我就第一时间躲在你的身后。”男人除了拥有钞能力,其余事情都不太能帮得上忙。 尤其是这种涉及灵异的事情,他也只能紧紧抱住宁泽霄的大.腿。 “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青年信誓旦旦地说。 宁泽霄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撞邪的时候,温以稷用他自己的身体替自己挡伤,他当时便发誓以后一定要保护好的对方。 “谢谢。”温以稷欣慰地拍了拍青年的肩膀,感觉自己对主角的辛苦付出都没有白费。 宁泽霄眼眸弯起,面上浮现出浅浅的笑意,他低声应答一句,“不用。” 话题结束,二人便不再沟通,彼此的心思都回到正轨。 男人拿出一早准备的便携式手电筒,下一秒,一束明亮的灯光照亮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二人沿着漆黑的过道前进,左右两侧都是宿舍房间的编号。 6601、6602…… 寂静的走廊里只有他们二人的脚步声在来回传荡,身前的走廊与身后的黑暗相互映衬,更加烘托了此刻的不安。 “663x,出事的就是这一间宿舍。” 温以稷在目标宿舍的门口停下脚步,他早上进去过一次,离开之前还特地看了一眼宿舍的房间号。 宁泽霄握住门把手拧了一圈,宿舍门却毫无动静。 “门锁了。” “我来开门,你替我拿一下手电筒。”温以稷对此早有预料,他拿出准备好的一根铁丝捅入钥匙扣里利索地搅动几下。 只听啪嗒一声,门应声开了。 看完全程的宁泽霄有些惊诧:“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撬锁技巧?” 温少爷怎么还会撬锁方面的技艺?面前的男人真的是富家少爷吗? 温以稷无意在主角的面前露马脚,他后知后觉的迟钝了一秒,开始思索自己应该用什么借口掩盖自己会撬锁的事情才更为合理。 坏了,跟宁泽霄待的太久,差点都忘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其实是因为天禧……他有一次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了,当时管家刚好不在家,我为了救人就照着百度提供的资料自个摸索出来的□□。” 对不起,祝天禧,只能拉你来挡借口了。 实际上,温以稷是因为他妹妹温以曌才学会的技艺。 温以曌小时候贪玩,不小心将自己反锁在屋里,开不了门的她急得哇哇大哭,温以稷为了救出对方,无师自通的用一根铁丝开了锁。 宁泽霄见对方还跟自己耐心解释,心中刚刚提起的疑惑霎时烟消云散。 谁还没有点小秘密了,至少面前的男人不会刻意隐瞒他,还会主动跟他解释情况,一点也不把他当成外人。 他很喜欢温以稷将自己视为自己人的偏爱。 “嗯,咱们先进去吧。”宁泽霄藏起自己眼中的小窃喜,将跑歪的心思重新拉回正轨。 “好。” 温以稷推开门,门板在拧动时发出一道微弱的声响,如同鬼魅在夜间的低吼。 宿舍内漆黑一片,惨白的月光穿过阳台落在地上,形成一块朦胧的白光。 四张床位空空如也——跳楼事件发生后,住在这间宿舍的其余几人早在白天的时候已经搬离了这里,宿舍少了人烟后诡谲得让人感到害怕。 温以稷不着急进去,他用视线简单的打量屋内的环境,这间宿舍白天与夜间带给他的感觉截然不同,好像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窗帘忽然抽.动几下,发出啪啪的声响。 站在门口的二人同时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发现只是外面吹进来的风将窗帘卷了起来,并不是闹鬼。 “虚惊一场。”温以稷顿时舒了一口气。 他虽然不怕鬼怪攻击(因为主角一定会挡在他的身前),但也不喜欢被鬼埋伏恐吓,毕竟谁都不喜欢突然被吓一跳。 宁泽霄拿着风水罗盘主动走进出过事的宿舍,屋内的气温好似比外头低了不少,指针转动的速度蓦然加快,但依旧没有明确指着某一个方向。 “有鬼祟的气息,但不在这里。”青年眼中浮现出认真之色。 第76章 这两句话的意思是指附近可能出现了一只鬼,风水罗盘受到对方的干涉开始飞速转动起来,但这只鬼祟暂时不在这一间宿舍里,所以他们目前是安全的。 温以稷听了对方的分析,不安的心思分走了一些,也跟着迈步走进去。 “这个床位是谭竹筱的,”温以稷抬手指着靠窗的床位,他白天过来检查的时候,也特地记住了跟谭竹筱有关的信息。 月光穿过一米高的窗玻璃直直落在原木桌子上——据说,谭竹筱的遗书当时就是放在桌面上。 宁泽霄点头表示理解,他拿出一个小锦囊,里面装的都是他专门炼制出来的附灵粉,“你先别靠近这里,我准备撒附灵粉了。” 温以稷登时后退几步,准备亲眼目睹主角的表演,这可是其他人想看都没机会的vip观赏席位。 只见,青年将锦囊里的白色粉末尽数倒在自己的手心里,将它捧到嘴边,口中低声念了一句法咒,他手掌心上的粉末开始溢出青色的荧光。 “呼!”宁泽霄朝着粉末用力一吹。 一阵青色的星星仿佛随风飘起,梦幻的悬浮在空中,不时闪烁几下。 它们随着重力开始下降,青色的光芒在半空中拉出了尾拖,像是一颗颗在夜空划过的流星,最后失去色泽落在地面。 温以稷挑起一边眉毛,这是法术?难道不是故意吸引人视线的魔术吗? “附灵粉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发挥作用。”耗费不少体力的宁泽霄说话时还带着重重的喘气。 他是第一次尝试这种东西,不知道最后的效果如何。 温以稷趁着等待的时间,同青年重新复述了一遍附灵粉的作用,“附灵粉会将死者生前记忆最深刻的事情显示出来对吧?” “嗯。”宁泽霄点头,“你先将手电筒关一下,附灵粉怕光。” 如果谭竹筱真的是意外死亡,她生前最后发生的事情一定会被附灵粉探照出来。 男人应言关灯,唯一的光亮熄灭,屋内的漆黑犹如嗅到味道的猛兽直接占据全场,只剩阳台上的微弱月光还在孤军奋战。 二人置身于黑暗中,视线被黑暗笼罩的感觉并不好受,诡谲不安的感觉在半空中肆无忌惮的弥漫。 温以稷听到了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声,以及逐渐粗重的呼吸声,脑海中控制不住的联想:他下一秒不会突然被鬼祟袭身吧? 忐忑不安的男人开始屏住呼吸,眼神飞速扫视四周,哪怕视线在夜间受损的情况下,他也要时刻注意周围的情况。 第60章 蓦地, 他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触碰了自己的手掌,温热的体温,柔软的触感。 温以稷大致猜到是宁泽霄看出自己的紧张, 特地在安抚自己, 他当即伸手握住对方的指尖,忐忑不安的心情消退不少。 主角在侧,他一点也不担心自己接下来会遇到什么事情。 “砰!”寂静的夜里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二人巡声看去,借着月光落在地上散发出的微弱光亮,发现传出声响的地方居然是——落地式衣柜的里面。 “里面不会有东西吧?”温以稷皱起眉宇,眼神中带着沉重。 他明明记得自己早上过来检查的时候,落地式衣柜里面是空的,而且保持着打开的状态, 难道是被过来取证的人随手关上了吗? 现在的柜子里不会有活物吧? 宁泽霄下意识扣紧自己手中的金属物件, 他的心意与风水罗盘互通,只需微微合眼,不用肉眼看也能感知到风水罗盘的指针指向。 “风水罗盘没有检索到鬼气。” 至少说明柜子里面的东西不是鬼。 男人听了青年的话, 又松了一口气, 只要柜子里面的东西不是吓人的鬼祟就行。 为了避免拖延时间,他直接提议道:“我来打开它。” 他们这一趟夜间调查不能空手而归, 至少得找到些线索才行。 男人的勇气顿时令宁泽霄刮目相看。 “好, 但你记得小心点。”青年特地叮嘱了对方一句。 温以稷对他来说从来不是拖后腿的累赘,男人非常勇敢, 这一点从他们第一次撞邪时便能看得出来。 宁泽霄虽然不当主力,但他也没有退缩在温以稷的身后,而是默默站在男人的身侧,将风水罗盘横在身前,做好了随时攻击的准备。 他一定会保护好温以稷。 “开了。”男人握住落地衣柜的把手, 往一侧用力一拉,直接将落地衣柜的柜门拉开一条缝隙。 “吱呀——” 柜门打开时发出了一道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让人不禁皱眉,仿佛是一台古老的机器被重新启用,所有生锈的机械齿轮同时转动发出的一声嘈杂声响。 月光散发出的微弱光亮如同嗅到鱼腥味的猫咪,一个劲的往柜子内部钻,将里面的空间尽数照亮。 温以稷和宁泽霄同时探头看向柜子内.侧,发现柜子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 “难道是我听错了?”男人开始怀疑方才发出动静的地方到底是不是柜子。 突然。 “以稷,你看那里……像不像一个掌印?”宁泽霄抬手,指着柜子左侧内壁上发出荧光的地方,浅棕色的瞳孔不受控制地紧缩。 荧光的边缘略显模糊,但轮廓清晰可见,乍一眼看过去便能意识到这是一只五指青葱、指尖圆润的手掌——而且极有可能是女生的掌印。 “这是什么?”温以稷同时看过去,惊诧不已。 空荡荡的柜子内壁赫然出现一个掌印! 泛着青色荧光的掌痕让这个诡谲的黑夜顿时多了一份不安。 “刚才的声响难道是它发出来的?”温以稷吞咽了一口唾沫,强压下自己内心的恐惧之意,反复在心中默念:主角在他的身侧,自己一定不会出事。 “是的,”宁泽霄仔细观察了两遍,发现掌印上散发的法力与自己的法力屈于一致,他又缓缓将手中紧握的风水罗盘放下。 “应该是附灵粉起作用了。” 他第一次使用这种道具,刚才也被附灵粉制造出的动静吓了一跳。 这事不能怪他,昆仑法印储藏的炼制技艺中重点描述了如何制作附灵粉,关于附灵粉使用后会呈现什么样的效果并没有提及。 全篇仅有一句——附灵粉会将死者生前记忆中最深刻的事情显示出来。 “原来是附灵粉。”温以稷松了一口气,他差点被这东西吓死了。 还以为是谭竹筱死不瞑目、刻意在柜子里面按血手印喊冤呢。 他宁可眼前出现血肉模糊的尸体残骸,也不要悬而未决的惊悚恐怖。 哪怕事先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会被吓一跳。 宁泽霄盯着仅有的一个掌印,开始刮起头脑风暴:“这个掌印应该是谭竹筱生前留下的,她当时难道是在柜子里翻找东西吗?” “找东西?这点小事情应该不会纳入最深刻的记忆里吧?” 男人也开始思考,并对青年刚刚提出的猜测表示否定。 谁会因为找东西而印象深刻?难不成要找的东西价值千金或是对谭竹筱来说意义深重? 二人因为思索问题同时变得安静。 漆黑的四周也再度寂静下来,窗外的风仿佛都睡了过去,宿舍内寂静得仿佛可以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 就在此刻,柜子里的异动却再次出现。 伴随着“砰”的一声响,一个全新的荧光掌印出现在柜子里。 温以稷:“!!!” 宁泽霄:“!!!” 什么情况? 在二人带着震惊的眼神里,柜子里出现的掌印越来越多,并有覆盖整个柜子的趋势,连成片的荧光差点闪到二人的眼睛。 “砰砰砰……” 夜间响起一连串急促的敲击声仿佛是某人害怕时胡乱拍动柜子制造出的异响,不安的,节奏错乱的,像是在求助,又像是惊恐时手足无措的慌乱。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压抑感,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慢慢收紧,让人喘不过气来。 如此多的手印,让人不得不深思,柜子内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谭竹筱难道被人锁在柜子里过?” 温以稷大胆发言,与此同时,他的后背开始发凉。 这个事实有点可怕了。 “你说的有道理。”宁泽霄表示赞同,这是目前最合理的一个预测。 落地式衣柜快有一人高,里面的空间非常宽敞,没有多余的隔板,谭竹筱别说蜷缩在里面了,哪怕是在里面半站着也可以。 所以,谭竹筱极有可能是被什么人关在衣柜里面,她因为害怕而不停地拍打柜子的内壁,企图让外面的人放过她。 这难道促成谭竹筱死亡的原因之一? 就在此时,云层渐渐逼近银月,勉强照亮宿舍的惨白月光因此失去色泽,黑暗一举夺得主动权开始肆无忌惮的吞噬大地。 第77章 荧光在漆黑的夜间愈发的明亮,无数个掌印错中复杂地交叠在一起,触目惊心! “不敢想象谭竹筱被锁在衣柜后,视线被黑暗剥夺的她会有多么的害怕。” 宁泽霄下意识握紧拳头,对同班同学遭遇的不公对待感到愤愤不平。 究竟是谁将谭竹筱锁在衣柜里?! “我果然没有猜错,这件事情另有隐情。” 温以稷嘴上说着松了口气,但他的表情依旧凝重,皱着眉宇,心头依旧萦绕着层层疑云。 原著中邱悦喜出事也会是因为这件事吗?或者与此事略有瓜葛呢? 二人相对无言的时候,附灵粉的色泽渐渐黯淡,柜子内的诸多掌印同时失去光亮。 温以稷还没来得及走动,却又发现谭竹筱的桌子底下出现了一对青色的荧光鞋印。 “附灵粉黯淡后重新出现……这应该是另一件印象深刻的事。”宁泽霄简明扼要的解释了一句。 脚印一动不动,一直待在桌子边上,让人不禁联想到谭竹筱站在桌子前的情景。 倏然,脚印发生动了,它抬脚向阳台所在的方向走去,阳台的门没有关,荧光色的脚印直接穿过门槛,踩在阳台的小平地上。 脚印一左一右落下,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圆形轨迹,好像是一个人很焦虑的在阳台上徘徊。 温以稷站在阳台门口,看着外面的平地被一圈圈的荧光色脚印充满,心思突然一动。 “泽霄,你看脚印的路径,像不像你在同别人打电话时无意识做出的小动作?” 青年换上一副认真的神色,他看着眼前的一串脚印,大致推测出这一段印象深刻的记忆应该是谭竹筱生前最后发生的事。 “现在的附灵粉反映的应该是谭竹筱跟她的家里人在电话中爆发强烈矛盾的一次。” 据她的舍友邱悦喜描述,谭竹筱当时便是拿着手机站在阳台上。 “可以看得出来,谭竹筱当时的心情非常焦躁。” 温以稷盯着小阳台上绕了一圈又一圈的脚印,切身感受到谭竹筱焦虑的心情。 渐渐的,脚印抬起和落下的速度缓缓变慢,最后停在那里一动不动——应该是谭竹筱同她父母的电话快要结束了。 宁泽霄看到脚尖的转向,一把拉住温以稷的手带着对方飞速往后退了几步。 “脚印要进屋了。” 在青年的提醒下,两只荧光脚印迈步进屋,它的目的地原本是谭竹筱的书桌,但不知怎么的,半途变道,直接来到对床的书桌前,然后一动不动了。 “这一张床位是邱悦喜的。” 温以稷白天的时候无意间问过睡在谭竹筱对铺的人——她是一贯同谭竹筱关系要好的邱悦喜。 男人对几人的供词了然于心,按照时间线推算,邱悦喜的书桌前应该没人,“据邱悦喜当时的描述,她的人不在这里,恰好被同班同学叫走了。” 青年盯着停在邱悦喜桌前的荧光脚印陷入了沉思,为什么谭竹筱要特地在别人的桌前站着呢? 下一刻,地上的脚印突然动了起来,它在向外走,大步流星的前进。 “跟上。” 温以稷和宁泽霄二人同时迈步。 他们跟着荧光脚印一路穿过走廊,来到道路尽头的狭小房间前。 温以稷打开便携式手电筒,一束明亮的灯光照亮了房前的门牌——“杂物间”。 “谭竹筱来这里做什么?”温以稷顿觉一头雾水,不能理解谭竹筱刚刚还站在别人的桌前发呆,下一秒就直奔杂物间的动机。 这人的逻辑和想法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杂物间的门把手没有任何预兆的转了起来,“吱呀”一声,房门当着二人的面缓缓打开。 第61章 在深沉的夜色中, 杂货间俨然成为了一座被遗忘的迷宫,物品杂乱无章的摆放在屋内。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与旧木头的陈腐气息交织在一起, 让人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 温以稷让手电筒的光束先行照进屋内, 昏黄的灯光照亮了狭窄的杂货间。 里面放的仅是一些床板和铁脚架,还有拖把、扫把一类的生活用品。 这应该是宿管用于堆放放杂物的地方,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专门进去,所以连门都没有上锁。 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灰尘,看得出来这里已经许久不曾有人造访过。 宁泽霄用手捂住口鼻,避免自己吸入过多灰尘。 学生一般不会来这种地方吧? 他对谭竹筱突然来到这边的行为表示疑惑不解,这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谭竹筱专门过来一趟? 荧光色的脚印主动走进屋内,行动中没有一丝迟疑。 温以稷和宁泽霄对视一眼, 二人无需过多言语同时迈步跟上。 他们进到杂物间后才切身感受到杂物间的狭小。 房间内本就堆满了各类杂物, 这些东西占据了大部分的空间,可供别人站的位置本就不多,再加上二人都是成年男性, 排除脚印的占地面积后, 多出来的空间仅能再容纳两个人。 温以稷挥动着手电筒,光亮在尘埃中晃动, 他仅凭一枚手电筒便能照亮整间屋子, 光穿过实物,倒映在墙上形成模糊的影子。 “以稷, 你看这里像不像是被人擦过的痕迹?” 宁泽霄抬手指着叠高的椅子顶部,唯独这一块是光滑的,没有灰尘,周围其他地方都是落了一层厚厚的灰烬。 如果不是有人来过,这里的东西应该都是覆盖着一层灰尘的状态。 男人巡声看去, 也发现这一不对劲的地方,他抿嘴深思,眼神中显露一丝认真。 “你看鞋印现在的朝向,有没有一种谭竹筱正在跟什么人讲话的感觉?” 脚尖朝着椅子的方向,鞋印久久未动,很像是人站着同别人讲话时脚上会出现的状态。 青年看着眼前两道的证据,下意识咬紧嘴唇,“谭竹筱死前到底跟谁接触过?” 他们距离真相只差一步之遥。 谁当晚出现在这个杂物间里,便有可能是谭竹筱死因的知情.人,或者是导致谭竹筱跳楼的幕后凶手。 这时,荧光足迹突然动了起来,它踉跄地倒退几步,好像受到了什么晴天霹雳,然后又停下来。 足迹的色泽渐渐变浅。 温以稷不明觉厉,他还想上前查看的时候,脚印突然冲着他狂奔而来,大步流星的,好似一位情绪失控的人不管不顾的向前冲.刺。 男人面色一改,急忙向一旁撤离,生怕脚印会从他的身上穿过,却忘了这里空间狭窄,后背直接撞上墙角堆放的金属柱子。 “哐——”的一声。 这些东西开始摇晃,相互碰撞,并且发出一声声刺耳的脆响,宛如鬼魅躲在角落里的突然恐慌出声。 糟糕! 温以稷瞪大眼睛,差点以为这些铁柱子将会重重地砸到地上,他们这一次的夜间行动也会因此会出现意外时。 危急时刻,宁泽霄的手中泛起金色光芒,半空中浮现出耀眼的粒子,它们看似柔软、实则颇具力量,直接将即将摔到在地的铁柱子尽数扶起放归原位。 “幸好有你。”温以稷重重地舒了一口气,他还担心这东西砸到地上会吵醒其他人。 青年也想同对方多聊几句,但踱步离开的荧光脚印不给他们任何机会,它直接离开杂物间向右边的走廊走去,消失在二人的视野中。 情况十万火急。 “咱们先跟上附灵粉。” “好。”温以稷跟着对方一同离开杂物间。 二人循着附灵粉的足迹一路向前,亦步亦趋地跟在荧光脚印的正后方。 它一路来到走廊尽头,这里没有任何东西,仅有一道一米二左右的栏杆扶手。 平日也有学生会专门到这里看风景,角落还有几张揉成一团的糖纸壳。 惨白的月光从头顶落下,展现在二人的眼前是一片广阔的穹庐,细碎的星星洒落在天际,不时闪耀,远处还有人间的灯火,马路上移动的车灯就像是一个个小灯笼。 温以稷和宁泽霄看着脚印停在栏杆附近然后静止不动了。 风,突然吹了起来,呜咽的刮着,宛若有人在夜间哭泣。 荧光足迹突然踮起脚尖,当时的谭竹筱仿佛也在用手支撑着栏杆,整个人勉强爬到了扶手上。 足迹离地,彻底消失无影,谭竹筱选择一跃而下,灵魂解放。 亲眼见证死亡全过程的二人在附灵粉消失的那一刻,也跟着跑步上前,攀着栏杆向外看。 地上没有血肉模糊的尸体,也没有头骨碎裂的声响,只有一位安静且被血色覆盖的朦胧身影。 楼下的“人”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同时抬起.头。 她的面部已经扭曲变形,眼睛瞪得巨大,一颗眼珠子吊在鼻子前方,摇摇欲坠,她的眼中似乎还残留着临死前的惊恐,身上的衣物早已破碎不堪。 第78章 楼上的二人与楼上的鬼影对视一眼,温以稷和宁泽霄同时感觉到了头皮发麻,这是什么东西?!谭竹筱的鬼魂吗? 青年下意识从口袋里摸出风水罗盘,本该漫无边际搜寻的金属物件此刻直指楼下突然出现的“人”,并且它的箭头上还散发出阵阵赤红的光泽。 “谭竹筱已经是厉鬼了。”宁泽霄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摆出的事实。 她死前到底怀揣着多大的怨气才会变成厉鬼?! “厉鬼?”温以稷同样瞠目,前几天刚见过不久的温柔小女生居然变成了阴森恐怖的厉鬼,这也太…… 他已经找不到确切的形容词可以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 宁泽霄最先回过神来,他抛去个人感情,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只怨气冲天的厉鬼,而不是他的同班同学。 眼前的情况急转直下,厉鬼发现他们还没有入睡,极有可能先对他们下手。 “她已经看到我们了,如果我们不下去,她便会上来找我们。” 这是学生宿舍楼,楼下还有许多学生正在睡梦中。 如果让厉鬼主动来找他们,它极有可能会血.洗整座宿舍楼后,再来到顶楼找人。 “那咱们现在下去?” 温以稷听懂了对方未出口的意思。 “嗯。” 宁泽霄点头,他们不仅要下去,而且还要将它带到荒无人烟的地方,避免在打斗的过程中吵醒其他人。 “行,咱们现在就爬楼梯下去?”仗着主角在身侧的温以稷并不担心青年对上厉鬼的时候会出现意外,他相信宁泽霄会处理好一切。 “不用,爬楼梯太慢了。” 宁泽霄没有任何预兆,直接一把抱住男人的腰身,他脚尖一点,二人直接从六楼飞到厉鬼所在的地方。 温以稷:“!!!” 太刺.激了 ! 这猝不及防的感觉,就像是你乘坐跳楼机升到了最顶端的时候,没有任何事先预告,直接从高空一路降到地面。 宁泽霄落地时衣袂飘飘,面不改色,活像刚从天界下凡的神仙,而一旁的温以稷则是狼狈地捂着自己的心口,他经受不来第二次了,宁泽霄自作主张的行为真的会将人吓死。 “你……没事吧?”罪魁祸首的某位青年见状,开始反省自己刚才的行径,好像是有一些冒犯了。 “不用考虑我,鬼已经过来了!” 男人看着不断逼近的厉鬼,果断将自己眼前的事情放下,示意宁泽霄不要为了其他事情分心,迎战厉鬼才是首要任务。 “嗯。” 宁泽霄闪身挡在温以稷的身前,他反手亮出风水罗盘,另一只手并起食中二指,一阵金光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迅速形成一道光盾。 “金光速现,覆护真人。” 幻化出的护盾同厉鬼相撞,二者生成的风暴将周围散落的树叶尽数卷到了半空。 风声在耳畔呼啸。 一人一鬼初次交锋后同时后退几步,飘在半空的枝叶失去支撑,又淅淅沥沥的落下,仿佛下了一阵树叶雨。 温以稷自知自己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什么作用,又不想拖后腿的他只能侧身躲在树干后,暗暗探出半个脑袋,时刻关注打斗的情况。 如果他能帮上忙就好了。 镜头一转,宁泽霄发现他们在这里交手很容易发出大的动静,为了防止吵到睡梦中的学生,他直接转身就跑。 厉鬼不明觉厉,还以为对方是害怕了,便疾步跟上对方。 它想要拿这人的命祭奠自己的滔天戾气! 一人一鬼在惨白月光的见证下,开始地面追逐战。 “瑟瑟……” 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只有青年的脚步声在来回传荡。 这一声细微的响动似乎被放大了无数倍,让人不由得心跳加速,神经紧绷。 厉鬼很不甘心的看着猎物在前面引诱自己,它不悦地哼哧了一声,猛然躬身向前冲.刺。 宁泽霄的后背好似长了眼睛,他先是侧身躲过厉鬼的攻击,而后又是一个仰倒避开直冲自己后脑勺而来的树杈。 干净利索的动作堪比教科书式教学。 被溜的厉鬼霎时气得差点将自己仅有的一个眼睛瞪了出来。 面色漆黑的它直接抬手将一棵参天大树打倒。 伴随轰隆一声巨响,树干卧倒在地,直接把宁泽霄前进的道路堵住。 地面一阵颤动。 青年紧急刹车,他差一点点就要被大树压住了。 宁泽霄松了一口气,回头看向自己身后,发现他们已经距离宿舍楼有一段距离了。 在这里打斗应该不会吵到其他人。 他放弃继续逃跑的打算,默默压下嘴角,双手摆出攻击的架势。 “有什么招式都使出来吧。” 站在他面前的人不是谭竹筱,而是一只嗜血残忍的厉鬼。 如果自己不能拦下对方,极有可能让它在校园内酿成血案,后果不堪设想。 温以稷看到青年带着厉鬼往外跑的时候,他也快步跟了上去。 他虽然不能在这种事情上给主角提供帮助,但他可以帮忙盯着场外的事情。 最最重要的是,宁泽霄是他的保命符,他不能离主角太远了。 男人穿过草地来到主战场的边缘,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感受到自己的手指好像被什么冰冷的东西碰了一下。 温以稷:“!!!” 什么东西?! 第62章 男人心道不好, 赶紧回头,视线扫向那一处。 他还没看清楚是什么东西站在自己的身后,站着的东西猛然前倾, 模糊的容貌在温以稷的视野中渐渐变得清晰。 这是一张巴掌大的脸庞, 它的脸上敷了一层细腻的粉末,厚实的一层粉导致整张脸没有血色。 远山眉,丹凤眼,梯形唇,一切精致的妆容都与惨白的脸庞形成鲜明对比。 下一秒,对方的嘴巴蓦然大张,惊骇地占据了半张脸, 温以稷与它的距离太近了, 连抬手的空间都没有, 墨色的瞳孔大睁,眼睁睁看着一张血盆大口冲着自己的脖子而去,对方的架势仿佛要一口咬断自己的脖颈。 温以稷不由得心跳加速, 神经紧绷, 宁泽霄被厉鬼缠住了,无法过来帮忙, 他差点以为自己会丧命于此, 死在一只不知名的鬼祟手下。 电光火石的瞬间,他月匈口的玫瑰项链突然感知到了汹涌的鬼气, 储能的法力释放而出,化作一张金光熠熠的护盾,将温以稷整个人包裹在其中。 鬼祟:“???” 偷袭的鬼祟没有预料到这人还藏了一手,但它根本停不下自己的动作,一口锐利似弯钩的牙齿仿佛咬在了石头上, 两排牙齿差点碎成了渣渣。 猝不及防的变化让偷袭的恶鬼吃了一个闭门羹。 刹那间,护盾金光大作,猛然加强的烈日灼光直接将偷袭温以稷的鬼祟掀翻在地。 “吼……” 偷袭的鬼像是一颗被丢出去的皮球在地上不停地翻滚,激起了一阵不小的灰尘。 温以稷大难不死,后知后觉的他下意识握住自己月匈前佩戴的玫瑰项链,将东西紧紧地握在手心里,手背甚至暴起虬结的青筋。 这是主角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一天可以庇护自己躲过一次鬼祟的袭击。 如果不是主角赠送给自己的项链,他很可能现在已经死了——是宁泽霄救了他! 温以稷的心跳得很快,他看向企图偷袭自己的恶鬼,这是一只穿着和打扮都很古式的女性鬼祟。 长得小家碧玉,生前说不定是芳名远扬的大美女,但变成鬼之后却莫名多了一份中式恐怖的惊悚。 尤其是对方脚上穿着的一对血红色的绣花鞋。 另一侧。 交战在一起的宁泽霄和厉鬼,同时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动静,两对抵在一处的手臂还在角力。 “嘶……”五官扭曲变形的厉鬼不受任何影响,它张口嘴巴,口中溢出一道鲜血,沾了血腥的嘴角却还向上勾起。 青年眉宇一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他果断收手,身体向右一倒,卸掉厉鬼的力量,整个人直接在半空中打转,躲过厉鬼的攻击。 厉鬼扑了个空,肉眼可见的不开心。 它在地上打滚,变形的两脚蹭了一地灰尘,手掌压住地面借力,将整个鬼拧转回正面,又凌空飞起,企图一把扑在青年的身上。 不料,宁泽霄反手招来雷咒,天空的云层如螺旋的龙卷风,两道惊雷似游龙不时探头,降下出其不意地雷击。 厉鬼抬起脑袋,两颗眼珠子都带着惊恐的神色,它迅速将两手交叠在身前,用鬼力幻化出一张血红色的盾牌挡在自己的身前,勉强抵挡住来势汹汹的雷击。 “轰……” 雷鸣灌耳。 周围的树木都控制不住地摇曳起来,地上的落叶也被雷击产生的气流吹得到处都是。 第79章 宁泽霄只是暂时拖延厉鬼的攻击,他现在的心思都在温以稷那边,不知道男人遭遇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发出一声巨响? 他抬脚奔向传出动静的地方,心中忐忑,不知道校园内的厉鬼是不是不止一只,是否还有其他的鬼祟藏在暗处? 转眼间,宁泽霄来到温以稷所处的地方。 男人的手掌心正握着什么,呼吸略显急促,他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地面。 上方的杂草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压得变形,罪魁祸首却逃跑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 青年快步上前,想要知道温以稷在自己看不见的时间里经历了什么事情。 男人发觉是主角来了,整个人霎时松了一口气,死里逃生的他只感觉手脚一阵发软。 顾不得其他事情,直接一把抱住宁泽霄,企图用主角的体温抚慰他受伤的心灵。 “刚刚有一只鬼偷偷跟在我的身后,我没有察觉,它想来咬我,却被你送给我的项链打飞了。” 温以稷紧紧抱住主角,他差点就挂了,半脚踩进阎王殿的男人后知后觉,他能活下来真是命大。 不曾想,这一次的鬼祟不按常理出牌,居然让一只鬼吸引主角的注意,另一只鬼偷偷绕后。 如果不是自己蹲守在这边意外被对方发现了,只怕绕后的恶鬼还打算乘机偷袭无心分神的宁泽霄。 青年被人拥住后,他听着耳畔传来急促的呼吸声,一颗悬着的心也渐渐安静下来,抬起手轻轻地放在男人的后背上,他在安抚对方。 “我在这里,没事。”宁泽霄说话的声音轻柔,仿佛在安慰不小心闯祸的小孩子。 他们这一次的相拥没有半点旖旎的色彩,却不显得生分。 月色斜斜落下,将二人相拥在一块的影子拉得细长,难舍难分的融在一块。 温以稷在对方的安抚下渐渐变得冷静,他意识到自己做出的动作后,眼底浮现出些许羞赧,他松开手,主动同宁泽霄拉开距离。 “抱歉。”他有些不好意思,意识到自己给对方拖后腿了。 也不知道宁泽霄是怎么一路跑到这边的…… 青年垂下睫羽,藏住自己眼底的失望,他手中的温度正在消散,就像抓不住的人,迟早会从他的手中离开。 但他的嘴上没有表现出一点患得患失,“没事,如果你没有遇到这一只鬼,我也没有预料到这里竟然还藏了一只鬼。” 温以稷抿了一下嘴角,主动向对方描述自己见到的鬼祟外貌,“刚刚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只古代打扮的女鬼,它还穿了一双绣花鞋。” 饱受现代恐怖电影毒害的男人对绣花鞋非常的在意!! 温以稷一边说,又一边抬手指着被压出痕迹的草地,“它被项链弹飞后摔在了这里,然后消失不见了。” “嗯。”宁泽霄收起个人情感,正色看向鬼祟最后出现的地方。 他反手拿出风水罗盘,金属物件在空中捕捉鬼气,指针拧转几圈,飘忽不定,这里的鬼气似乎消失了。 “它好像消失了。”青年说道。 “消失了?” 温以稷疑惑不解,方才还要杀了自己的鬼祟居然逃跑了?难不成它是看到主角过来后自知打不过,所以灰溜溜的夹着尾巴跑了? 宁泽霄也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反手将法力注入风水罗盘内,一道金色的光炫以主角为中心迅速扩散到整个学校。 他加大了风水罗盘侦探的范围,让它查找方才同自己交手的厉鬼的轨迹,但风水罗盘的指针依旧缓慢转动,根本没有停下的迹象。 “所有的鬼气都消失了。” 青年握紧手中的金属圆盘,抬起眸子,眼中带着严肃认真之色。 两只鬼祟都消失得无声无息,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它们可能忌惮你的实力故意躲起来了。”温以稷大概推测。 猝不及防的初次碰面,他们又简单的交手一番,让两只鬼祟都见识到了主角的实力。 它们大致是缩回了藏身的地方,等着下一次出手。 “它们隐匿的本事倒是厉害。”宁泽霄相信了男人的推断,他将风水罗盘放回口袋里,看向自己身侧的温以稷,建议到:“咱们先回去吧。” 短时间内,这两只鬼祟应该不会再出手了,他也在刚才的交战中也花了不少精气,现在急需修养。 “好。” …… 白玫瑰原本卧倒在沙发上,伪装成一块长满毛毛的白色毛毯,它的耳朵倏忽一动,听到了电梯向上运作的动静。 “喵……”绿色的猫眼睛霎时放光芒,它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在上面舒展身体。 两位铲屎官终于归家了! 属夜猫子的白玫瑰迫不及待从沙发上跳下,柔软的肉垫落在地毯上悄无声息。 它四肢齐动飞速冲.刺到门口,企图让两位铲屎官一开门就能见到它。 “咔擦!” 门把手拧动的声响在凌晨四点的时候尤为清晰。 温以稷刚推开门,还没来得及开灯,便看到什么白色的生物先是冲着自己狂奔而来,犹如脱缰的野马。 但这匹野马来到半途的时候好似发了疯,紧接着又是一阵地动山摇。 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的男人下意识躲在主角的身后,两手抱住青年的腰,他们家不会闹鬼了吧? 宁泽霄打开灯,发现自己的爱猫白玫瑰窜到了书柜顶上,两只白色的爪子趴在边缘,一对绿色的猫眼大睁,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温以稷:“……” 他差点把猫给忘了。 还以为是什么白发女鬼埋伏在自己的家里,想要给自己一点惊吓呢。 “咳……”男人故意咳嗽一声,企图掩盖自己刚才躲到宁泽霄身后的行为。 他对宁泽霄说:“你先去洗澡睡觉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人不像猫咪一样,到了凌晨四点还精力充沛地翻山倒海。 “嗯。”宁泽霄点头,他累了一晚上了,现在确实很困。 他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脚步却一顿,“对了,你是一定要参与这一件事吗?” 浅棕色的眸子目不转睛看向温以稷。 宁泽霄身为宁家天师,看到鬼祟出现在学校后便不能收手了,他一定要将邪祟消灭——这是他与身俱来的使命。 但男人不一样,他没有限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大可将这一件事情抛之脑后,以后也不会再遇到危险。 “我想陪你一起。”温以稷听出对方未说出口的意思。 他只想跟对方待在一起,不只是为了保命,他感觉自己的生活都是围绕宁泽霄展开的。 如果失去了主角,他的生活也好似失去了方向。 宁泽霄闻言,当即静默了一秒,他垂下眸子遮住自己眼中的情绪,抬手将一样东西丢给对方,“你以后记得随时拿着它。” 青年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温以稷急忙接住主角丢来的东西,将它一把握在自己手中。 这东西不大,摸起来冰冰凉凉,男人低下头,发现宁泽霄给自己的东西居然是——昆仑法印。 温以稷:“?” 主角怎么将他家的法器拿给自己了? 男人记得原著中也有人曾向主角请求过临时借用宁家的天师法器,但到最后宁泽霄没有同意,他当时给的理由好像是…… “宁家的法器只能由每一任天师使用,特殊情况下可供天师配偶代用,不得外借。” 温以稷先是看了自己手中的昆仑法印几眼,又抬头看向宁泽霄的房间门口。 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料。 第63章 就在温以稷因为昆仑法印的事情感到疑虑不解, 辗转反侧到天亮的时候。 打搅他的却是穆深荣大清早打来的一通电话。 “如果你不是因为重要的事情找我,我一定会深究这一件事情。” 男人的心中压着许多事情,此刻的他像极了一个即将被引爆的炸药桶。 如果电话那头的人回他一个“是”, 温以稷真的要爆发了。 “比重要的事还要重要, 比火烧眉毛的事还要十万火急,你先别睡了,快过来看看。” 穆深荣握紧手机,他现在正站在出事现场看着警.察将悬挂的尸体缓缓放下。 “学校昨天晚上出现了两起死亡案例。” 温以稷的火气因为这一句话瞬间熄灭了。 “什么?” …… 温以稷这一次是直接开车从学校正门进去的。 负责看守的保安昨天都见过他的模样,因此没有多加阻拦,直接开门请他进去。 亮眼的豪车停在校道上,成群结队的上课学生忍不住回头,这车看起来非常酷炫, 也不知道它的主人是谁。 “你先去上课, 我去那边看看情况,如果有问题的话,我会直接发消息给你, 你有空记得多看看手机。” 第80章 负责开车的温以稷跟坐在自己隔壁的宁泽霄说道。 校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学生还在正常上课,看来是学校将这件事情压了下去, 避免造成大范围的恐慌。 “嗯, ”宁泽霄解开安全带,他也想过去看看情况, 但他还需要去上课,所以只能将这一件事情交给温以稷。 “也不知道这两起命案跟昨晚咱们见到的鬼祟有没有关系,要是它们也在那边,见到你之后极有可能对你下手。” 这件事情才是他最担心的。 “不用担心,我还有项链呢, 更何况我也将你昨晚给我的昆仑法印也带在身上了。” 男人指了自己月匈前的口袋,他将可以拿的护身符都拿上了,虽然少了主角这一件最最安全的人形护身符。 他还没来得及深思宁泽霄将昆仑法印留给自己的深层用意。 好在对方也没有什么表示,脸色平静的像是忘记了送给自己的东西。 抛去这些,温以稷仍然想吐槽一句:谁家主角在发生命案后还要去上课?这到底是都市玄幻小说还是青春校园小说? “好,你记得中午的时候我们在之前吃饭的地点碰个面。”宁泽霄打开车门下车。 离开之前,他不忘同男人叮嘱了一句。 “嗯。” 温以稷点头,目送青年进到教学楼内。 等到宁泽霄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中,温以稷默默收回目光,踩下油门发动汽车。 豪车避开学生敏捷地转换方向,沿着校道一路驶向学校内部。 …… 出事的实验楼被一圈黄.色警戒线围住,大门口立了一块牌子,告知上课的学生实验楼因维修施工,今日不对外开放。 为了防止有人故意溜进去,门口还安排了一名保安负责监督大门出入情况。 温以稷将车停在附近的停车点,拿钥匙下车,长腿一迈,直奔实验楼而去。 负责看守警戒线的保安见有陌生人要闯入警戒线,急忙抬手示意对方不要再前进了,“抱歉,今天实验楼不对外开放。” “我不是学生,而是警.察。”温以稷跟对方说明了自己的身份。 保安有些不相信,他先是瞥了一眼男人开的豪车,又上下扫视对方身上的名牌,眼神里透着怀疑。 “警.察的工资什么时候这么高了?连法拉利都开得起?” 言下之意,他不相信温以稷是警.察。 男人:“……” 最后的最后,还是穆深荣下楼将温以稷领了进去。 “不好意思哈,刚才没有认出您是警.察,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计较。” 看走眼的保安不停冲着温以稷赔礼道歉,他一边陪笑,一边在心中嘀咕:稀奇了,世界上真的有警.察开豪车上班。 穆深荣作为和事佬,简单安抚了保安几句:“没事的,你先忙,我跟他先上去了。” 穆警官着实没有想到,温以稷居然会因为太有钱而被保安拦在门外。 二人转身进入实验楼,男人同穆深荣一同走在实验楼的走廊。 静默半响的温以稷没了其他人的注视,终于有地方可以表达自己的意见,“我强烈反应编外人员为什么连一张工作证都没有?” 组织也不可能连这一种情况都没有考虑到吧?以后肯定还会发生今天这种的情况。 大伯也太狠了!他们到底是不是灵门的工作人员了? 穆深荣抿紧嘴角,窗外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仿佛给他渲染了一层金色光晕。 他的脑海开始回忆起自己初次遇到灵门负责人的场景:“……协助你的是一位编外的同事,你们可以一起行动,也可以分头行动,但你不能让他独立做任务,他并不是灵门的人,你还需要时刻盯着他。” 穆深荣垂下眸子,并没有给温以稷一个具体的回复:“我会向上级禀告你的请求。” 至于他们同不同意便是另一个问题了。 谈话间,二人来到出事的地方。 “穆警官,小温。” 小吴警官站在门口,他一看到靠近的人影,便主动冲二人打招呼。 穆深荣点头示意,他也在门口停下脚步,看着在屋内忙活的法医们,两手环抱,同温以稷介绍眼下的情况。 “我跟你大概讲一下眼前的情况。” “嗯。”温以稷第一次见到善后处理,忍不住向屋内看去,心中着实有些好奇。 “这是第一位被发现的死者,女性,22岁,死者名字叫彭珠玉,xx年纪xx班,专业是xxxx。 被人发现的时候,她正以上吊的姿势挂在屋外,两只脚掌刚好垂在这个窗前。” 穆深荣指着房间正对的窗户说道。 小吴警官紧跟着补充,“第一位发现尸体的人是实验楼的清洁工。 据他口述,他当时是到实验室执行每日的清洁工作,开门后却发现窗外有两条垂下的东西。” 清洁工因为好奇走到窗前,却意外发现吊死在窗外的尸体。 温以稷抿着嘴,他可以切身体会到清洁工发现尸体后的心理活动,害怕和恐惧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掌死死掐住他的脖子,让他喘不上气。 穆深荣语气一松,“但我听说实验楼整栋楼都有监控视频,而且前不久刚维修了一遍。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拍下了这位女生自.杀的全过程。” 小吴警官已经派人过去调取视频了,但查监控还需要一点时间。 “你认为这件事情是自.杀,还是他杀?”男人提问。 “目前还不清楚。”穆深荣脸色沉重,这才是他们担心的地方。 如果是自.杀,他们可以用压力过大或者是撞邪的借口唬弄过去。 如果是他杀,这件事情就不简单了,学校两天接连发生三起凶杀案,他们必须抓到幕后黑手才能抚慰近期的人心惶惶。 温以稷走进屋内,大致扫了几眼实验室,又走到窗口探头向外看,外面的尸体和绳子都已经被人收走了。 他抬脚走回穆深荣的身边,忍不住问道:“这位女生是怎么死的?” 他们只说对方是吊死的,但又是怎么样的一个吊死法? 小吴对这个现场了解得更深,主动解释道:“死者的脖颈被一段布条包裹住,布条的另一端捆在楼上实验室的一台机器上,她坠楼后,身体保持悬空的姿势挂在窗外。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死者将布条的两段分别绑在自己的脖子和设备上。 她爬上窗户后纵身跳下,因为布条的长度让她无法落到地面,只能保持着悬挂的姿势,便有了两只脚落在楼下窗口的情况。” 温以稷闻言,抿紧了嘴唇,又是一条鲜活的生命陨落在自己的眼前。 沉默良久,心思沉重的他看向穆深荣。 “第二起案件呢?” “在另一个地方。”穆深荣答道。 小吴警官见二人准备改换阵地,刚好他也正打算过去看看情况,于是主动邀约二人一同前往。 “刚好我也要过去那边,干脆我送你们一起过去吧?” “行。” 二人没有意见。 …… 今天的天气时好时坏,一会儿风和日丽,一会儿又乌云压阵,变天比翻书还快。 三人并肩走在校道上,一同向第二案发现场前进,走路的同时又彼此交流目前已知的情况。 “第二位死者也是女性,23岁,死者名字叫红曼云,xx年纪xx班,专业是xxx。 她溺死在了学校西侧的湖底,漂浮起来的尸体在今天早上的时候被早练的老师发现。” 穆深荣大致向温以稷介绍第二位死者的基本信息情况。 “又是女生?” 男人有些疑惑地蹙眉,为什么出事的人都是女性呢?这是巧合还是她们之间的共同点? “对,挺巧的一点。” 小吴警官对此表示认同,他们也考虑过这一方面的概率,但眼下还没有得出准确的结果。 如果学校今天早上没有尽力压下这件事情,两起死者皆为女性的自.杀案件可能会造成学校内的女生惶恐不安。 “温以稷,你认为这两起案子跟昨天谭竹筱跳楼自.杀的案子有联系吗?”穆深荣想从男人的口中听到他的意见。 “我个人感觉……应该是有联系的,但这个论点还需要证据支持,”温以稷简单发表了个人的看法。 “第一点便是她们的性别,死的人全是女性,第二点,她们都是选取自.杀的形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不管是跳楼,还是吊死,还是溺死,都像是她们想不开后的失控行为。” 穆深荣将温以稷的分析听了进去,附和地点头。 他也怀疑这几件接连发生的自.杀事件中可能会有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他专门派遣了一位“朋友”去帮自己打探几人私底下的关系。 “嘀咚——” 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信提示音。 第81章 第64章 【天天开心】穆警官, 我帮你打听了这两位女生平日里经常接触的人,发现她们有一位共同的好友,这位好友的名字叫——金曼青。 【天天开心】对了, 除了这一件事情, 我还听到一个额外的消息,不知道对办案有没有帮助,但还是一并告诉你吧…… 【天天开心】我听别人说,有人好像在前天晚上看到金曼青深夜出现在女生宿舍,但不知道她去那边是做什么。 【天天开心】以我对金曼青的了解,这人平日不住在学校,但她那一晚上特地出现在学校宿舍的事情……有一点奇怪。 【天天开心】而且她出现的时间刚好那么巧合,当晚出了谭竹筱的命案, 我简单粗暴的认为你们也要对她进行调查。 穆深荣看着自己手机里接连冒出的通讯消息, 浓郁的眉毛缓缓皱起。 他只是大致猜测今日出事的两名女生在人际关系上可能有某些交际,但没想到牵扯出的人居然还在谭竹筱出事当晚来过女生宿舍一趟。 难道这位名为金曼青的女生还跟谭竹筱有什么关系吗? 【天天开心】穆警官,我已经完成了你交给我的任务, 接下来是不是轮到你付给我报酬了? 【mu】等这件事情结束, 我会履行咱们的约定。 【天天开心】【猫猫高兴.jpeg】 【天天开心】我会等待穆哥哥的报酬哟! 穆深荣的眼中带着自己都没发觉的笑意,他压下嘴角, 将祝天禧发来的几条有价值的消息给身边的温以稷看了几眼。 男人:“!!!” “你什么时候跟祝天禧勾.搭上的?”温以稷抓错了重点。 他的面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这两位的进度也太快了吧?堪比开飞机啊。 一天之内见面并结婚的男人居然还有资格因为某人与祝天禧加上通讯录好友的事情而震惊。 穆深荣:“……” 穆警官赶紧指着手机屏幕上的消息,示意对方不要再开玩笑了, 快些看看祝天禧发来的重要信息。 温以稷的注意力配合转到文字信息上,他一目十行地看完所有消息。 霎时,被里面传递的信息量震惊了一秒,文字中还有一个熟悉的名字。 “金曼青……?” 她怎么跟这件事情扯上关系了? 男人的眼前下意识回放他最后一次见到金曼青时的场景…… 那时,他跟穆深荣专门来到学校侦查谭竹筱跳楼一案, 途中意外.遇到了金曼青,穆深荣还特地询问她知不知道谭竹筱这个人,对方的回答却是…… “我跟她不熟,我们不是同一个班级的人,我甚至连这个人的名字都没听过。” 金曼青皱起眉拒绝,两只手无意识握住自己的名牌包包。 “我只跟我平日玩得好的几位女生关系比较好,跟其他人没什么好聊的。” “不一定是她做的吧,这件事情说不定是一个巧合,”温以稷面色沉重。 虽然说昨晚失事的两位女生确实跟金曼青在人际上有点关系,她也在谭竹筱出事当晚反常地跑到了女生宿舍,但仅凭这一点就给对方下定论的行为有些草率。 还是需要更为详细的调查! 小吴警官突然出声打断二人之间的交谈,他停下脚步,安静看着面前的人。 “两位,我的同事已经调出两位失事女生出事全过程的监控了。” 闻言,温以稷和穆深荣的脚步同时一滞。 三人立马转换阵地来到学校的监控室。 监控室内,巨大的屏幕上闪烁着无数画面,角落的机器轻声运转,现场弥漫着一种紧张而有序的氛围。 穿着警服的人员专注地盯着每一帧,确保每一个监控摄像头都可以找到过失事女生的身影。 第一位失事女生的一举一动都被监控摄像头拍下了,整个过程没有第二人的参与,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人突然想不开的自.杀行为。 小吴警官大致总结监控拍摄到的所有场景,“监控显示死者是在凌晨五点的时候一个人来到实验楼。 她先是在五楼的实验室内找到了一段布条,将布条缠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爬上窗户纵身跳了下去。” “第二位呢?”穆深荣问。 负责调监控的警员又调换出另一段监控,这一次没有多视角,只有一个监控摄像头拍到了死者模糊的身影。 “这位女生失事的地方在河边,只有一个路边的监控拍到了她。” 监控显示失事女生趁着夜色一个人走进湖中,湖水渐渐漫过她的膝盖,最后整个人浸泡在水中。 几人看下来也没有在视频中发现第二个人的身影。 监控室内一时弥漫着诡异的氛围,阴暗的角落似乎藏着未知的秘密,一股难以名状的压抑感令所有人不寒而栗。 小吴警官两天接触了三起自.杀案件,整个人本就疲惫不堪,又被诡异至极的监控视频搅得心烦意乱。 他当即捂着脑袋,开始怀疑学校的风水不好,“难道学校里真的闹鬼了?” “一天之内两位女生自.杀……”温以稷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眼,总感觉这一件事情肯定不是单纯的巧合,其中一定还藏着更深层次的事情。 穆深荣撑起了最后的大旗,有条不紊地给警员安排任务,他伟岸的身影仿佛一座高耸的大山,带给人满满的安全感。 “我们应该从两位失事女生生前的人际交往出发,重点排查一下她们生前最后分别接触了什么人,重点调研一下其他同学对她们的看法,再打听打听她们有没有跟什么人交恶。” 被安排的警员们有些迟疑,他们先是看了上司小吴警官对此的态度,发现对方现在还沉浸在个人情感中,当即选择听命于穆深荣的安排。 “是。” 几人同时离开监控室。 穆深荣用眼神示意温以稷先离开这里一下。 相对无言的二人来到一处无人的房间。 没了其他人的干扰,穆深荣才敢跟男人说真话。 “你怎么看待这一件事情?” 他知道温以稷卷入过几起灵异事件,对方应该对特殊情况有所了解。 学校发生的三起年轻女大学生自.杀的案件到底跟非正常能量有无关联? “如果我说其中可能有鬼祟作祟,你相信吗?”男人说话的语气异常认真。 他想起了自己跟宁泽霄夜探女生宿舍时遇见的厉鬼,还有一只藏匿起来的鬼祟。 据他所知,鬼最能迷惑人心,在它们的干预下极有可能发生一天之内两位女生自.杀的情况。 只是他想不懂,凌晨三点跟他们交手的鬼祟在两个小时后怎么还能对无辜的人下毒手。 对方的行为莫名透着一种很急的意味,像是老鼠遇到猫后不得不加快自己的行动。 “我信。”穆深荣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 自从他一脚踩入灵门,便对这些充斥着玄学色彩的事情深有体会。 温以稷便将他和宁泽霄潜入学校后撞邪的事情同面前的人大致讲了几句。 “你们凌晨的时候还在学校里面?”穆深荣突然感觉他被二人排斥了。 男人理直气壮地反驳:“你跟我们一起过去,我们也保护不了你。” 就连温以稷都差点出事,更何况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穆深荣? 抓错重点的穆深荣深吸一口气才将自己心中腾升的不满压下。 “所以说你们见到谭竹筱变成了厉鬼,然后也见到了一只看不清长相的邪祟?” ”是的。”温以稷点头,他又补充几句:“泽霄跟它们交手后,它们便溜走了,我们没有抓到它们。” 他们原以为当时的交手至少能起到震慑的作用,没想到,对方竟然变本加厉。 一天之内发生两起命案。 穆深荣神色凝重,没想到一件普通的跳楼案竟然还牵扯出两起年轻女大学生自.杀事件。 “这件事情不能拖得太久,说不定还会有其他无辜的女生出事。 我必须向灵门汇报这一件事情,让他们派人过来协助我们。” 如果不加以制止,后果不堪设想! “行,你去向灵门求助吧。”温以稷对穆深荣喊人帮忙的事情表示无所谓。 只要来的人别拖主角的后腿就行了。 穆深荣将遇到的情况编辑成文字发布在灵门专用的信息交流平台上。 看着已发布的字样,压在他心口上的大石头瞬间被挪开。 “现在找不到鬼祟的踪影,你们后续还有什么打算吗?”他又看向温以稷。 “泽霄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学生当中必然有一位事先已经被某一只鬼盯上,我们可以从他的身上下手。” 男人拿出他跟宁泽霄的通讯记录,最下方便是青年前不久发来的一条消息。 “邱悦喜回来上课了,我找机会跟她谈一谈谭竹筱的事。” 第82章 镜头一转。 天空被厚厚的云层笼罩,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斑驳的光影,给走廊铺上一层柔和的银灰。 走廊的瓷砖反射着微弱的光,下课后学生转换教室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邱悦喜一个人站在走廊的尽头,她眺望着远方,刮来的微风吹起她的衣裙。 宁泽霄见周围没有其他人,便主动靠近对方,但他没有直接喊邱悦喜的名字,而是跟她并肩站着,一同看向远方。 “你找我有事吗?宁同学?” 最后还是邱悦喜率先打破这个僵局。 她看出了宁泽霄欲言又止的眼神,但在同班同学的面子上,她选择了主动开口。 “我找你是想问一下……谭竹筱的事情。” 青年斟酌着说话的语气,生怕吓到了面前的女生。 第65章 “你也是因为好奇, 想要打听这一件事情的吗?” 今天有不少人都拐着弯询问邱悦喜对于谭竹筱跳楼一事的看法。 她已经屡见不鲜了。 他们亦是惋惜,亦或是无动于衷,没有人是真心实意想为谭竹筱之死找出原因的。 “不是。”宁泽霄不是那种看热闹的人。 “我想问你知不知道谭竹筱曾被人关在衣柜中的事?” 邱悦喜浑身一震,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青年。 口中变得结结巴巴起来:“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一件事情?” 这件事情不是只有她跟谭竹筱两个人知道吗? 宁泽霄怎么会知道其中的内幕? “谁告诉你这件事情的?”她说话的嗓音带上了哭腔, 眼眶不由得红了。 “没人告诉我这一件事,我只是想要替谭竹筱申冤。”宁泽霄没有说明具体原因。 但青年挺拔的身影如同一座大山,带给人无限的安全感。 “你……”邱悦喜仿佛被人戳中了泪点。 此刻的她像是一只被人戳破了坚固外壳的花甲,露.出柔软的内心。 她鼻子一酸,泪水在眼中徘徊,大颗大颗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项链不停地落下。 “对不起。”控制不住悲伤情绪的邱悦喜说了一声抱歉后直接蹲在地上。 她双手抱膝,双肩颤.抖着,泪水汹涌而出, 无声地滑落脸颊, 滴落在地面上,仿佛要将所有的悲伤都倾泻而出。 那画面让人心疼不已。 宁泽霄压低嘴角,他的眼中也同样充斥着难过, 看不得同班同学如此伤心。 “抱歉。” 邱悦喜哭了半响, 她的情绪渐渐转为平静,只是嗓音还带着嘶哑。 她用手腕不停擦拭自己脸上的泪珠, 沾着水渍的睫羽不停抖着, 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青年单膝蹲在邱悦喜的身边,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包纸巾递给对方:“给你。” “谢谢。”邱悦喜有些感激地抬眸看了宁泽霄的一眼。 第一次发觉面前的男生不仅长得出众, 还是一位贴心的绅士。 她站直身子,用纸巾擦干脸上的泪痕,恢复平日的状态,只是两只眼睛还泛着点红。 课间休息时间快到了,楼下走廊驻足的学生纷纷转身回到各自上课的教室。 “快上课了, 等到放学后你再来找我,我到时候会将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通通告诉你。” 邱悦喜冲着宁泽霄露.出勉强的微笑,她选择了相信面前的人。 “好。”青年的回应同样面带浅笑。 他目送邱悦喜进入教室后,压在他心口的石头终于挪走了——他说服了对方。 “嘀咚——” 【宁】搞定邱悦喜了,她同意告诉我们有关谭竹筱的事情。 【宁】【猫猫摇尾巴.jpg】 温以稷看到主角发来的可爱表情包,嘴角便忍不住勾起。 他不知道宁泽霄什么时候喜欢上这种东西,第一次看到时,他还以为是对方的手机被人拿走了。 现在,主角的聊天方式倒是变得越来越可爱了。 【温】好样的! 【温】你放学后带她来这里吧,我跟穆深荣也在这。 【温】【导航链接】 【宁】好。 穆深荣见某人看手机的时候嘴角差点咧到了后脑勺,他挑起一边眉毛,忍不住好奇的开口问:“你在跟谁聊天?笑得这么开心?” “我很开心吗?” 男人被穆深荣的问题分走心神,他后知后觉得抚上自己的嘴角,好像自己一直都是在笑。 穆深荣收回视线,他突然觉得方才那句话就不该说出口,免得承托得自己像是一个闪闪发光的电灯泡。 “你刚才笑得就像是中几百万的大奖,你说呢?” 温以稷浑身一僵,连嘴角的幅度都压成了一条直线。 “先不要深究我的个人私事了,邱悦喜已经同意告诉我们关于谭竹筱的所有事情了。” 他凭一己之力将话题拉回正轨。 “什么?”穆深荣眼中浮现出认真,顿时没有了继续调侃温以稷的心思。 …… 放学后,宁泽霄按照约定去找邱悦喜。 祝天禧原本也想跟过来,但一听到穆深荣也在那里便改变了主意。 “算了,你们去吧。” 邱悦喜想将宁泽霄带到学校附近的咖啡店谈话,却被对方以担心被人打扰的理由换到了另一个地方。 她跟着宁泽霄走进一间装修奢华的日料店内,发现店里人烟稀少。 最里层的桌子只坐着两位男人,他们的容貌似曾相识。 “泽霄,咱们没有走错吗?” 跟在宁泽霄身后的邱悦喜探出半个脑袋,眼神中带上了警惕。 她下意识抓紧自己的背包,像极了一只深陷危机的兔子,两只耳朵都警惕地竖了起来。 她见过屋里的两个人! 之前在学校的时候,这两人跟那群警.察是一伙的! “没有走错。” 宁泽霄的脚步没有停歇,他快步来到温以稷的身前。 先是冲对方扬起嘴角露.出浅浅的微笑,简单的打个招呼,然后回首看向站在店铺门口的邱悦喜。 宁泽霄的意思很明显——这两位是他的朋友。 邱悦喜恍若晴天霹雳,她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你……你骗了我?” 她不相信那群人居然将自己的同班同学也说服了,他帮着其他人哄骗自己。 宁泽霄见对方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又缓步朝着邱悦喜靠近,关心道:“悦喜,你没事吧?” “你不要过来!”女生两手握拳,任由额前的刘海遮住她的两眼。 阴影之下,她的眼眶变红了,眼中也充满热泪。 坐在椅子上的穆深荣站了起来,他看得出来面前的女生对他们似乎存在某种间隙,以至于见到他们的第一反应是抗拒。 他试探性的开口:“同学,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呵!”邱悦喜面对穆深荣的时候像是变了一个人,她抬起充满水光的眸子,冷嘲热讽一声。 “怎么会是误会,我亲眼见到你们跟那个人是一伙的,难不成亲眼看到的事情还能有假?” 女生用指甲狠狠戳刺自己手心的嫩肉,用一阵阵刺痛暗示自己绝对不能心软。 “不好意思,你指的那人是……”温以稷也走了过来。 但他没有直接逼近邱悦喜,而是在宁泽霄的身侧停下脚步,生怕一个不小心把对方吓跑了。 男人认真回忆他们同邱悦喜接触的场景,他们只是跟对方聊了几句,还是没有得到对方回复的单向交谈,然后…… 然后金曼青突然过来找他们,邱悦喜趁他们不注意匆匆忙忙逃走了。 难道女生口中的那人指的就是金曼青吗?温以稷的眼中浮现出警觉。 邱悦喜气得咬牙切齿,抬起的眸子狠狠地在二人的脸上剐了一眼。 “还能是谁?你们不要故意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现场的氛围一时跌落冰点,两拨人僵持在原地。 宁泽霄顶着压力走出,此刻的他就像一位和事佬,出声缓和两边剑拔弩张的气氛。 宁泽霄说道:“悦喜,我不知道你跟谁有仇,但我可以用我的性命保证,他们两个人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一对浅棕色的眼睛仿佛是凝结千年的琥珀,淡淡篆刻了时间的流逝,莫名让心浮气躁的邱悦喜变得安静。 “我相信你,但我不相信他们!”邱悦喜咬牙切齿,她用手气冲冲地指着温以稷和穆深荣两人。 女生对宁泽霄知根知底,也知道对方的性格,她之所以同意跟着过来,也是看在二人同学一场的情分上。 但站在她对面的两人,根本没有任何值得相信的地方。 温以稷没有让主角一个人单独面对僵局,他也站了出来。 一句话点清所有的矛盾中心,“难道是因为金曼青?” 第83章 邱悦喜听到这个名字后,面上的怒火差点化为实质性喷溅而出。 她握紧自己的背包肩带,拼命深呼吸才没有让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爆发。 女生的小动作侧面反应了温以稷的推测是正确的。 穆深荣不清楚这件事情怎么跟八竿子打不着的金曼青扯上了联系,他也向前迈了一步。 跟着附和一句:“我可以跟你保证,我不认识这位名为金曼青的女生,只是跟对方见过一次面而已。” 穆深荣没有说谎,他在校园见到金曼青的时候真的是第一面。 邱悦喜目不转睛盯着穆深荣,心中的坚定缓缓动摇。 温以稷单手插兜,他的身材高大挺拔,肩宽腰窄,展现出完美的身材比例。 “我跟金曼青确实有些联系,但在真正的理性面前,一切私人情感都是浮云。” 他应该是现场唯一跟金曼青沾了点血缘关系的人,但“躯壳里的灵魂”才是真正的旁观者。 别说是与人为敌了,哪怕大义灭亲,他也丝毫不手软! 宁泽霄看着邱悦喜,那双浅棕色的眼睛仿佛能吸走所有的思绪。 他说道:“我们才是真正想要揭晓谭竹筱真正死因的人,所以你可以将真相告诉我们吗?” “你……你们。” 邱悦喜在真心和美男计的双重作用下难得结巴了,她瞠目结舌地看着三人。 手指忍不住颤动,上过锁的心理防御被步步击破。 “更何况,我们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警.察,而是……”温以稷示意穆深荣将灵门的工作证拿出来。 既然邱悦喜死揪他们跟金曼青的关系,就必须让对方相信他们其实是第三方势力,不跟任何人有牵扯。 邱悦喜看着盖着国.安.部钢章的证件,眼中的震惊根本控制不住,连拿着本子的手指都在颤。 “抱歉!抱歉!我不知道你们居然是……”女生下意识给对方道歉。 她没想到自己居然在有生之年可以接触到这个部门的人,哪怕她也只在电影中听说过这个名字。 天!她刚刚还在冲他们发脾气! “没事。”穆深荣收起证件,没想到,灵门挂靠的工作部门无意间促进了工作的进程。 “既然这一切都是误会一场,不如我们到各自的位置上坐着聊?” 温以稷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好,好的!”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邱悦喜迈步进屋。 第66章 在一张简单的方形四人桌前, 几人彼此面对面的坐下。 “你可以跟我们简单说一下,整件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吗?” 温以稷坐在宁泽霄的隔壁,他两手交叠放在桌子上, 话语中带着处理正事的认真。 邱悦喜点头, “这件事已经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也没想到这一切竟会演变成现在这个结果。 虽然我知道的不多,但我会将我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部告诉你们……” 邱悦喜一边说着,一边陷入回忆。 这一切的起因都要归结到那一个看似普通的下午。 “叩叩叩……” 一串富有规律的敲门声在谭竹筱的宿舍门外响起。 “谁在敲门?”坐在位置上的谭竹筱探出半个脑袋,话语中带着好奇。 这段时间临近假期,宿舍里的另外两位舍友结伴外出旅行,屋内目前只有她跟邱悦喜两个人。 “难道是他们回来了?”坐在对面桌的邱悦喜提出了一个合理推测。 “说不定是宿管呢!” 谭竹筱更愿意是不相干的人来敲门。 “叩叩叩……” 门外的人富有耐心,也没有出声呼喊, 一直保持着稳定的敲门频率。 邱悦喜听不得有人在门口敲个不停, 果断起身走到宿舍门后,大声地向外询问,“外面是谁啊?” “您好, 我们是丽媛trendy的工作人员, 我们来给金曼青女士送晚礼服。” 门外传来的礼貌回复,声音温和而亲切。 邱悦喜震惊地回头, 看向坐在位置上的谭竹筱, 她朝着对方做了一个口型:“他们送错地方了!” 金曼青根本不住学校啊,他们怎么会把东西送到他们宿舍了? “您好, 请问你可以开一下门,签收一下金女士预定的东西吗?” 丽媛trendy的工作人员至今还面对着厚实的门板,哪怕职业素质让她面上时刻带着得体的微笑,但工作人员的心里也忍不住嘀咕了一下。 紧闭的大门终于敞开一条小缝,邱悦喜从门后露.出半张脸。 她跟对方委婉地解释:“不好意思, 你们应该是送错地方了,我们不是金曼青。” 站在她身后的人是听到动静、忍不住上前查看情况的谭竹筱。 谭竹筱也跟着点头附和:“是啊,我们跟她不熟,而且金曼青也不住在学校,你们最好重新联系一下她,确定真正的送货地址。” “是吗?” 得知送错地址后,丽媛trendy工作人员的脸上立即浮现出抱歉的表情,她跟二人说了一句对不起,又立马拿出手机,跟下了单的金曼青女士取得联系。 “你好,金女士,我们来到你指定的送货地点了,但开门的人说你好像记错收货地址了。” 丽媛trendy工作人员跟电话里的金曼青简单聊了一会,随后她挂断电话,重新走向门口。 “你们好,金曼青女士想要麻烦你们暂收一下这份订单,她说等她下课再过来取,到时候会给二人现金酬谢。” 丽媛trendy工作人员面挂得体微笑,看向二人的眼神里带着求助的意思。 “这……” 邱悦喜和谭竹筱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纠结。 “我们替她收一下东西应该……没事的吧。”谭竹筱其实一直想见一见这位学校内出名的风云人物。 如果能因此跟对方结缘也不错。 邱悦喜的内心也有些动摇,“同学之间互相帮忙也没什么。”又不会掉块肉。 “行,你将东西放在这里吧。”邱悦喜答应了。 “谢谢你们!”丽媛trendy工作人员顿时喜笑颜开,她将一个黑色金纹的纸袋交给二人,不忘叮嘱几句。 “这个袋子里面装着礼盒,盒子里面的是金女士今晚去参加晚宴要穿的晚礼服,你们一定要小心保管。” “好的。” 邱悦喜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接触到晚礼服,她以前都是在电视剧中见过和听过这名字。 递到她手上的虽然只是一个装晚礼服的精致礼盒,但她莫名感觉到了一阵与之不符的无形压力。 丽媛trendy工作人员冲着二人点头后转身离开,留在原地的二人关门进屋。 邱悦喜将金曼青的东西放在空桌子上,同隔壁的谭竹筱说了一句:“我将袋子放在桌子上了,咱们都不要去动它,避免把别人的东西弄坏。” 谭竹筱点头附和:“好的。” 她也知道不能随便碰别人的东西。 二人都没有动盒子,但她们全都围在桌前,忍不住好奇地打量眼前的东西。 这个袋子以暗色为主色调,周围是一圈金色的纹路,正面印着丽媛trendy的标志,光是看着便能感觉到价格不菲。 谭竹筱无限艳羡,“这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千金大小姐的日常吗?” “人比人气死人啊。”邱悦喜也忍不住叹气,她跟金曼青的生活简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二人感慨半天,最后默默收起心思,各忙各事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这一次的敲门没有节奏,声音时大时小。 “叩叩叩——” 谭竹筱重新探出脑袋,“难道是金曼青来拿东西了?” 她终于要跟这位千金大小姐见面了吗? “我把东西拿给她。”邱悦喜提着没人动过的盒子去开门。 邱悦喜打开门,宿舍门口正站着一位齐耳短发女生。 她的短发如同昂贵的丝绸,每一根发丝都被精心修剪过,显得干练利落,又不失女性的柔美。 她光是站在那里,就像是一颗璀璨的星辰,独特而耀眼。 “你好,我的东西呢?”对方一开口便是直奔目的,没有一点废话。 邱悦喜眨眨眼睛,心思回归大脑,站在门口的人就是学校的风云人物——金曼青。 她立马将自己手中拎着的东西双手交给对方,“你好,同学,你的东西在这里。” “好。”金曼青接过盒子,反手给对方几张红色钞票,“这是给你们的报酬。” 从邱悦喜身后探出脑袋的谭竹筱第一次见到帮一点小忙也能收到这么多钱,她不由得瞠目结舌,“这也太多了……” “谢谢你的好意,我们是同学,这点小事不需要报酬。”邱悦喜秉持着无功不受禄的原则,没有接受对方的好意。 “……行吧。”金曼青有些诧异地看了面前人几眼。 第84章 她们倒是与平时巴结自己的人不一样。 短发女生收起钞票,嘴角微微勾起,“谢谢你们。” 金曼青拎着东西离开了。 谭竹筱和邱悦喜对看一眼,她们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位千金大小姐跟别人说谢谢。 “我们算是跟对方结缘了吗?”邱悦喜诧异地说,他们好像一不小心在金曼青的面前刷了一波好感度。 意外之喜。 谭竹筱已经在畅想美好未来了,“说不定我们以后会跟她成为好朋友呢!” 二人相视一笑。 然而,这一阵的美好并没有持续多久。 “轰轰轰——”一阵愈加急促的砸门声响打破了宿舍内的美好氛围。 邱悦喜还没来得及起身,便听到坐在隔壁的谭竹筱起身走到门口。 “谁在外面?”对方问。 “是我。”这声音对二人来说并不陌生,是金曼青的嗓音。 谭竹筱发现是熟人,急忙给对方开门,“曼青,你怎么回来了?” 她打开门便看见站在自己宿舍门口的金曼青,谭竹筱还没来得及微笑,下一秒就被一个盒子砸了脸,“啪”的一声巨响。 “啊啊啊……” 谭竹筱捂着脸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她不知道上一秒还笑逐颜开的千金大小姐为什么变脸如翻书。 很显然对方的眼底正汇集着一团熊熊燃烧的怒火。 “你们为什么要弄坏我的晚礼服?!!” 当金曼青生气时,她的表现仿佛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震撼得让人说不出一句话。 原本白皙的脸庞涨得通红,她的眼睛变得冷冽而锐利,如同两把寒光闪闪的利剑,诉说着心中的不满与怒火。 邱悦喜听到动静立马跑了过来,她看到倒在地上的谭竹筱便下意识去搀扶对方,“竹筱,你没事吧?” 她转头看向如同发疯的短发女生,话语中带着浓浓的指责,“金曼青,你在发什么疯?!” 突如其来的变化打得二人措手不及。 “我发疯?呵!”金曼青的声音变得冰冷尖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充满了愤怒与不满。 “你们为什么要恶意剪坏我的晚礼服,害得我不能去参加今晚的晚宴?!” “什么剪坏晚礼服?我们根本没有打开过那个盒子!” 谭竹筱捂着自己发红的脸颊,眼眶控制不住的红了,话语中满是委屈。 “对啊!我们从来没有打开过盒子!如果你说裙子出问题了,说不定是它送过来的时候不小心被人弄坏的。” 邱悦喜跟着附和,她们都被这无妄之灾打得措手不及。 “你们两个人互做伪证,谁能揭穿你们?” 金曼青根本不相信对方的解释,她在丽媛trendy订做了十几件晚礼服,他们包装礼服的方式与其他人不一样。 售出的晚礼服都是叠放得平平整整,如果不是被人打开过,根本不可能出现乱成一团的情况。 “红曼云,彭珠玉,把这两人锁起来!” 金曼青一声令下,门外突然走入两个女生,她们不容置喙地一把抓住谭竹筱和邱悦喜。 “你们干嘛?!” 二人惊恐不已,却发现根本无法从对方的手上挣脱,反被对方一把塞进衣柜里。 咔嚓一声,柜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砰砰砰!” 敲击的声音此起彼伏。 “快放开我们啊!”谭竹筱一边落泪,一边大声呼救。 邱悦喜也在求饶:“求求你了,金曼青!我们真的没有打开你的盒子啊!” 第67章 囚禁持续了一个晚上, 邱悦喜至今回忆起来依旧对那一晚的事情记忆深刻。 她忍不住抱住双臂,垂下的睫羽遮住她眼底的恐惧。 “我还好,但竹筱因为这件事产生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一个人可以沉默寡言地坐上一整天, 也变得怕黑。只要没有灯,她就会大声的呼喊。” 邱悦喜谈到谭竹筱的时候,语气又变得沉重。 坐在对面的二人无声对视一眼。 原来附灵粉在衣柜内出现的荧光掌印是因为这一件事,但他们都没有料到这件事情祸害的人不止是谭竹筱,还有邱悦喜。 “金曼青锁了你们一晚上后,你们有没有及时向老师反应这件事情?” 穆深荣蹙眉,没想到这一件事竟然还牵扯到了校园霸凌。 因为晚礼服被弄坏,就不管不问直接把自己的同学锁在衣柜里一晚上。 金曼青是总统吗?真把自己当皇帝了! “我们事后向老师反应了, 但他们跟金曼青是一伙的, 反手就将我们供了出来……” 邱悦喜记起他们在办公室看到金曼青的场景,那一幕,惊恐仿佛一双无形的手掌直接扼住了他们的喉咙。 后面又是一场说不出口的虐待。 女生紧闭着双眼, 泪水控制不住地从眼角溢出, 顺着脸颊流淌,无声哭泣的模样让人心疼不已。 幸好那段时间临近放假, 出了这件事情后他们没敢久留, 直接收拾东西回家了,庆幸没有遭受更多的报复。 穆深荣心中了然, 难怪谭竹筱的父母会说谭竹筱放假回家后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感情是因为这些事情的影响。 “这一件事情发生在寒假前夕是吗?”温以稷突然开口询问,他也想起了一些事情。 “是的。”邱悦喜应到。 温以稷听言,坐直身体后陷入沉思。 没想到,这件事情居然发生在那一段时间。 难怪他第一次见到金曼青的时候, 对方会说出那句话。 “我身体不适没能去参加上一次的晚宴,竟不知道温哥哥会在晚宴上做出惊天动地的事……” 金曼青当时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而是因为她精心准备的晚礼服出了问题,导致她不能去参加当时的晚宴。 而那一场晚宴正好是他跟主角唯一一次一起出席的晚宴,在晚宴上,他向所有人宣布了自己结婚的消息。 一切事物就像是莫比乌斯环,形成了一个闭环。 “除了老师,你们还有向警.察求助吗?”穆深荣问。 这一件事越深究,摆在每个人眼前的真相便越沉重。 “没用的。”邱悦喜小幅度地摇头,她的眼尾还带着晶莹的泪珠。 “谁不知道金曼青的姑姑是京市公安.局的局.长夫人,这些警.察都是她的人。” 她当时误会温以稷和穆深荣是警.察,故意不跟他们说真话便是因为这个原因。 穆深荣静默,他的心中也像是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残酷的现实已经将他压得差点喘不过气。 宁泽霄突然插了一句话,“如果你们都没有打开过盒子,金曼青当时反应晚礼服被人破坏的事到底是谁做的?” 他实在想不通这一件事情,感觉这问题充斥着迷雾,还有许多疑点没有解开。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邱悦喜泪崩,她哭得撕心裂肺,声音都沙哑了,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通过泪水表达出来。 在场的三人面面相觑,彼此都对这种的事感到束手无策。 等邱悦喜渐渐收起悲伤的情绪后,穆深荣给对方递了纸巾,并且轻声安慰对方。 他们一定会解决这一件事情,还给谭竹筱和她一个真相。 宁泽霄趁此时间,看向自己身侧的温以稷:“你当时听到谭竹筱想要退学的事情也变得合理了,她或许是因为受不了金曼青的压迫,下定决心想要退学。” 男人算是误打误撞听到了久居压迫的谭竹筱的心声。 “事情发展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很明朗了,但我还是有一些疑惑。”温以稷欲言又止。 他不动神色地扫了对面二人一眼,最后选择倾身向前,凑近宁泽霄的耳边轻声说。 “咱们在凌晨撞见了谭竹筱的鬼魂以及另一只看不清脸的邪祟,如果说谭竹筱是因为跳楼而化成的厉鬼,那另一只邪祟呢?它在这个故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一句话点清局中人。 青年眼中的光霎时明亮了起来,“我好像知道了……”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穆深荣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二人的小声沟通。 温以稷和宁泽霄同时抬头看向对方,发现穆深荣正紧抿着嘴角,投过来的眼神中带着些许不悦,他不喜欢被他们排斥在外。 恰好此刻,邱悦喜也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她用纸巾不停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抬眸看向几人。 “后面的事情就跟我在警.察面前说的一样,竹筱不想上学,但她的父母强迫她过来,她不想再面对那一段时光,打算退学……” 当晚,谭竹筱接到了她父母打来的电话,特地去到阳台上接通电话。 这一件事情被邱悦喜注意到了,但她没有听完全程,因为宁泽霄的室友突然来找她,她便出门了。 第85章 到了那边,她发现对方特地向她打听谭竹筱准备退学的事。 等她回到宿舍,谭竹筱已不在宿舍,当时的邱悦喜下意识以为对方出门了,便没多想直接上.床休息。 等她一觉醒来,便是被老师敲门查人数的动静吵醒。 温以稷用手指不时敲击桌面,发出一阵富有规律的节奏声,他将邱悦喜提供的线索做了一个简单的总结。 “也就是说……你知道谭竹筱和金曼青产生矛盾的起因,以及谭竹筱因为不想见到对方而想要退学的目的,但她最后是因为什么原因跳楼自.杀,你并不清楚?” “竹筱,不可能跳楼自.杀!”邱悦喜信誓旦旦地说,她非常了解谭竹筱,知道对方的个性。 她继续说道:“竹筱虽然天性胆子小,但绝对不会做出自.杀行为。” 穆深荣打断对方的话,他刻意强调道:“如果你说谭竹筱不是自.杀身亡,那么她桌前的遗书又作何解释?” “毕竟遗书可以后天伪造。”宁泽霄突然开口。 他想起了附灵粉显示谭竹筱生前的脚印轨迹,以及杂物间被人擦过的明显痕迹。 谭竹筱死前肯定还见过了什么人。 穆深荣闻言,狭长的眸子下意识眯起,眼中带着思索,他在考虑伪造遗书的可行性。 温以稷附和地点头,唯二见过附灵粉作用的他知道谭竹筱之死肯定还牵扯了第三个人。 这个人的存在才是导致谭竹筱跳楼的真正原因。 “对了,悦喜,你知道你们学校今天又有两名同学离世的消息吗?” 温以稷琢磨对方应该不知道这件事,因为学校将这件事情隐藏得太好了。 “什么?”邱悦喜的双眼瞪得溜圆,仿佛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物,脸上写满了震惊。 穆深荣向对方简单地介绍整件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 邱悦喜呆住了,嘴巴微张,尤其是当穆深荣提到两名死者的姓名,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仿佛被雷击中一般。 “这两个人就是当时帮着金曼青囚禁我跟竹筱的人。” 她对两人的姓名印象深刻,但没料到再一次听到对方的名字竟然是在二人死后。 “没想到,这两个人跟你们还有这一层关系。”穆深荣越是向下了解,便越是感觉这件事情遍布迷雾。 温以稷与穆深荣的探寻方向相反,他暂时不打算深究后来死的两人的真实死因。 他隐约感觉这件事或许跟那只不露面的鬼祟有着分不开的联系。 但这件事跟谭竹筱的死因无关。 温以稷试探性地开口,他说话的语气轻柔得像是在哄人:“如果……谭竹筱真的是被人逼死的,你有考虑过害死她的人可能是谁吗?” 邱悦喜赌气似的紧抿嘴唇,三个字从她的口中蹦出:“金曼青!” 除了她,邱悦喜根本想不到其他人。 对于邱悦喜给出的答案,温以稷根本不意外,毕竟对比她们宿舍之间的矛盾,跟谭竹筱结仇的千金大小姐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来他们接下来的调查重点需要往金曼青的身上转移了。 转眼间,几人简单的交谈会议告终。 穆深荣对邱悦喜配合他们调查的行为表示非常感谢,他郑重其事地伸.出手。 “谢谢你的支持,我们一定会尽快调查出谭同学的真实死因,还你们一个真相。” “谢谢,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的!”邱悦喜的眼角止不住地分泌热泪。 天生感性的女生差点又痛哭起来,幸好没有在他们的面前再度出丑。 “其实我这个学期也尝试在互联网平台上公布金曼青犯下的恶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账号都被平台封禁了。” 邱悦喜一边擦拭自己眼角的泪渍,一边无意地说着。 她差点以为头顶的天空始终是暗无天日。 邱悦喜有些偏激的想:如果这件事求助无果,或许她会选择用跳楼自.杀的方式吸引大众的视线,借此揭露金曼青的真面目。 宁泽霄立马安慰了对方几句。 最后几人一起目送对方离开日料店,邱悦喜离开前还恋恋不舍地冲几人招手才舍得转身离开。 “滴滴……” 温以稷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男人拿出手机,发现手机屏幕上正跳动着“曼曼”的备注。 第68章 他除了编辑过主角的备注, 其余的备注都不是他的手笔。 也就是说这个备注是短命鬼亲手写的,这也侧面反映了他跟金曼青的关系非常要好。 温以稷不知道金曼青为什么要突然打电话给自己,但他没有打算拒绝, 因为金曼青的身上还藏着不少秘密。 他接通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温哥哥,你现在可以过来找我一下吗?” ——金曼青的声音还带着哭腔,仿佛她看到了世界末日,下一秒几乎要哭出声来。 温以稷握紧手机,对于自己眼下面临的情况感到诧异。 他不知道应该是先为金曼青主动打电话找自己感到惊讶,还是为金曼青请求自己过去找她的事情感到意外。 为什么会想到打电话找自己过去?他们明明没有任何关系。 这人远不像看起来那般无害,试问能将同班同学残忍得锁在衣柜中整整一.夜的幕后黑手平白无故邀请自己过去找她,其中不知道藏了什么心思。 男人正在纠结要不要答应, 而电话那头的女生却误以为一直宠爱自己的温哥哥再也不关心自己了, 当即泪如雨下。 “温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湿润了金曼青的脸颊, 也将她的头发粘在一起, 一缕一缕的,散乱地贴在脸上。 金曼青无暇顾及自己此刻的狼狈, 整个人蜷缩在墙角, 试图找到一丝安慰。 她只能紧紧握着手机,将自己面临的困难说出口, “温哥哥,有鬼来找我,它们想要杀了我……” 温以稷听到关键词“鬼”,眼神蓦然一亮,原本徘徊不定的心思顿时变得明晰, 他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你说什么?鬼?你没有看错吧?!鬼长得什么样?是不是你认识的人?” “是谭竹筱——谭竹筱的鬼魂来找我了——” 金曼青的肩膀在剧烈颤.抖,仿佛承受着无法言说的恐惧,她的哭泣声低沉而又压抑,身体蜷缩成一团,像是在寻找一丝安全感。 “呜呜呜……温哥哥,我好害怕,不是我杀了谭竹筱的,为什么她要来找我……” 她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上午没课多睡了一会的自己一睁开眼便敏锐地感觉到自己的床边站着一个人。 由于睡觉,她房间内的窗帘都被拉上了,屋内漆黑一片,金曼青下意识打开床头灯,想要查看眼前的情况,站在床边的人却突然回头。 这不是一般情况下的脖子转动带动身体的一起拧转,而是只有脑袋一百八十度旋转的惊悚回头!! 哪怕眼前的脸已经扭曲变形,一颗眼珠子吊在对方的鼻子前方摇摇欲坠,大股大股的黄.色脑浆沿着头骨滑落。 金曼青借着昏黄的灯光,还是一眼认出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那张脸……她不会认错的!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已经死去的谭竹筱! “啊啊啊!!” 金曼青第一次见到鬼,上一秒氤氲出情绪的她霎时惊恐万分,脸色苍白如纸。 金曼青将双眼瞪得溜圆,仿佛要从眼眶中跳出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发颤,她一下子摔到了床下。 “鬼——鬼啊!” 金曼青连滚带爬地扶着床爬起。 因为过度的恐惧导致她双.腿发软,几乎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 但危机情况下爆发的求生意志让她在短时间克服了阻碍,一路狼狈地跑到房间外。 她才没有杀害谭竹筱!对方不应该找她索命! 停在床边的谭竹筱见自己的猎物跑了,也跟着动了起来,她行走的速度不快,拖着变形的下肢踉踉跄跄地跟了上去。 啪嗒……啪嗒…… 负责照顾金曼青的保姆见到千金大小姐突然尖叫着从她自己的房间里跑出来,头发乱糟糟的,还赤着脚,连鞋子都没有穿上,整个人出乎意料的狼狈。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保姆一把抓住失了智的金曼青,不停询问对方的情况。 “小姐,你没事吧?阿姨在这里呢!你遇到什么情况都可以跟阿姨说!阿姨帮你!” 金曼青在对方的声声呼唤中从崩溃的边缘回归现实。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保姆的脸,前所未有的感觉到对方的存在是自己的好运。 金曼青突然一把抱住对方,激动地当场落泪,“阿姨,我的房间里有……有脏东西……” 她没敢将“有鬼”说出口,只是紧紧地抱住对方,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想要从对方的怀中汲取温度。 第86章 “什么脏东西?” 阿姨闻言,心中莫名一紧,轻拍金曼青后背的动作缓缓变慢,她装作不明真相地开口:“难道是你的房间没被打扫干净吗?” “不是……”金曼青声泪俱下,她拼命摇头,“不是房间里不干净,而是……” 啪嗒……啪嗒…… 突然,一阵仿佛从地狱传来的摩.擦声响由远及近,它像是无数恶鬼的嘶吼,让人的神经瞬间紧绷了起来。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息,仿佛有某种不可名状的力量在暗中涌动。 金曼青寻声看去,谭竹筱的身影从模糊到清晰,压迫感十足。 “啊啊啊——” 女生一边惊声尖叫,一边手忙脚乱地躲在保姆的身后,企图让保姆挡在自己的身前。 金曼青颤颤巍巍地抬手指着谭竹筱所在的地方,说话的声音中带着惊恐,“阿姨,不干净的东西就在那边!” 保姆被金曼青过度受惊的模样感染,整个人也害怕了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颤颤巍巍地看向金曼青指的方向。 “小姐,那边什么都没有啊!” 保姆瞪大眼睛看着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路口,丝毫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金曼青情绪崩溃,直接抓着对方后背的衣物,开始破口大骂:“怎么可能?你没有看到那边站着一个人吗?” 谭竹筱的鬼魂明明就站在那里! 保姆差点将眼睛瞪出眼眶了,依旧没有看到金曼青指的方向有什么东西,“没有啊!小姐,你是不是看错了?!” 金曼青震惊不已,连衣角是什么时候从自己的手中溜走的都不知道。 难道说只有她能看得见谭竹筱?! 恰逢站在二人面前的谭竹筱扬起下巴,她掀开鲜红的嘴唇,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鬼魅般的声音从喉咙钻出,“他们都看不见我!嘻嘻……只有你能!” 金曼青惊恐地睁着两眼,身体再度控制不住地抖动起来,仿佛整个人承受着无法言说的恐惧。 “啊啊啊啊……” 她快要疯了! 金曼青转身狼狈不堪地跑走了,徒留保姆一人在原地。 “小姐到底看到了什么东西?”保姆回头看向金曼青指过的地方,刚好与她看不见的谭竹筱穿身而过。 保姆疑惑地挠了挠头,她不清楚金曼青好端端的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算了,还是赶紧将小姐的情况如实禀报给老板,等他过来再决定应该怎么办吧!” 保姆转身奔向门外。 …… 整个房间弥漫着一种悲伤和恐惧的气氛,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金曼青一个人躲在角落里,连啜泣都不敢用力,生怕下一秒就会被鬼魂发现。 “温哥哥,我没有发疯,我真的看到了谭竹筱的鬼魂……” 金曼青的嗓音带着不可忽视的绝望,好似一位失足溺水的人在水面无助的扑腾,只想紧紧抓住一根可以依靠的浮木。 保姆根本看不到谭竹筱的鬼魂,她帮不了自己,没人懂得她内心深处的痛苦和无助! 金曼青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打电话给已经结婚的温以稷。 她只求这位以前一直宠爱自己的男人可以立马赶到她家帮助自己。 她死死握住手机,希望电话那头的人不要误以为自己在发疯。 “你现在在哪里?赶紧将地址发给我,我现在过去找你。” 温以稷的话就像是一缕阳光穿过了无穷黑暗,照射到金曼青的身上。 女生呼吸一滞,有点不敢相信对方居然相信了自己。 “温哥哥!你居然愿意相信我……”金曼青鼻子一酸,眼眶一热,差点又要哭出声。 “不是说情况十万火急吗?你先不要哭了,赶紧把地址发过来。”温以稷简单地安慰了一句。 他担心对方哭起来没完没了的会耽误他们过去的时间。 谭竹筱的鬼魂在学校消失后又莫名其妙出现在金曼青的房间里,男人本能的感觉这件事情肯定不简单,他们最好赶过去看看情况。 “好,我现在就将地址发给你。” 金曼青手忙脚乱地发送定位信息,寂静的房门外突然响起一阵熟悉的拖拽声。 啪嗒……啪嗒…… 声音从小到大,每一声都像是在宣告着死神的降临,让人无法呼吸,无法思考,只能不安的等待未知的结局。 金曼青单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似乎想要通过疼痛来驱散内心的恐惧。 温哥哥,你一定要来找我啊! …… “各位,重大消息,金曼青似乎遇见谭竹筱的鬼魂了!” 留在日料店的几人还没来得及吃午饭,又被温以稷的一句话叫了起来。 穆深荣还在纠结金曼青将邱悦喜和谭竹筱锁起来的事情,猝不及防听到了温以稷的话,他错愕不已:“什么?” 宁泽霄其实不动声色地偷听了温以稷和金曼青通话的全部内容。 他将睫羽一垂,遮住因为“温哥哥”这一暧昧称呼的不悦,故作正襟地问:“谭竹筱的鬼魂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她的家里?” 还有,对方遇鬼的第一反应为什么不是去找道士?而是打电话找温以稷? 男人又不是道士,哪怕下一秒就出现在她家也不能帮什么忙,金曼青真的没有骗人吧? 温以稷不知道坐在自己身边的青年短短时间里想了这么多,他一边敲桌子一边提点众人。 “我听到金曼青在哭,她应该没有撒谎,其次,我跟泽霄也曾见过谭竹筱的鬼魂一面,虽然对方后来神秘消失了……” 男人蹙眉,神色霎时变得沉重,“至于谭竹筱的鬼魂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金曼青家,这个问题可能得等到我们赶到现场才能揭晓答案了。” 第69章 穆深荣在温以稷的带动下也变得认真严肃。 他分析道:“如果说……金曼青真的杀害了谭竹筱, 她现在岂不是非常危险?” 根据他的刻板印象,所有冤死的鬼魂如果有机会化为厉鬼,第一时间都是去找杀害自己的罪魁祸首索命。 这是不是也能侧面反映杀死谭竹筱的人就是金曼青? “她现在确实很危险!因为除了谭竹筱, 还可能有另一只没有露过脸且实力未知的鬼祟在附近。”温以稷补充。 沉默寡言的宁泽霄紧抿嘴唇, 他将自己目前得到的所有线索在脑内进行分析,好看的眉缓缓蹙起,他好像猜到那只鬼的目的了。 意识到情况危机的他直接站起身,语重心长地说:“我们最好尽快赶过去!” …… 上一秒还是晴空万里,下一秒天空的颜色逐渐变得暗淡,云层越来越厚,仿佛要压垮整个世界。 一辆豪车穿梭在繁忙的街道上,车轮滚滚向前, 街道两旁的树木和建筑都在半开的车窗里飞速掠过, 风声略耳。 穆深荣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车后座上,电脑屏幕停在一个特殊的页面前。 他已经通过灵门指定的联系网址与部门负责人取得沟通。 穆深荣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骨,“我已经将金曼青的地址发给灵门了, 负责人告诉我:他们将会派人协助我们, 让我们先过去看看情况,切记一切小心行事。” 坐在前排的二人对此没有什么表示, 他们不靠灵门伸.出援手, 一切只靠自己(主角)。 穆深荣紧抿嘴唇,他看着自己刚刚在灵门资料库中意外查到的讯息, 决定还是跟二人说一声。 “我刚刚在灵门的资料库中意外看到泽霄的父母之前似乎与金曼青的父亲有过联系,但资料里并没有详细说明联系具体是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倒是有些诧异了。 坐在副驾驶的青年蓦然回首,他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自己父母的事,当即半信半疑地问:“你确定没有看错?” “确定没有看错!”穆深荣信誓旦旦,“我见过你父母的名字, 跟资料提到的姓名一模一样。” 而且这份资料中还特别标注了这两人的身份背景——宁家天师直系后人。 应该不会搞错。 宁泽霄在得到穆深荣的肯定后立马坐不住了,他回首看向对方,迫不及待地请求道:“你的电脑可以给我看看吗?” 他还想看看灵门资料库中是否还有其他关于自己父母的消息。 “行,我把电脑给你。”穆深荣直接递出了自己的电脑。 与温以稷的编外人员不同,宁泽霄才是灵门的正牌职工,对方想要看灵门资料库名正言顺,穆深荣没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宁泽霄向后躬身,伸长两臂想要接过电脑。 负责开车的温以稷不动神色地看了身侧的青年一眼,善意的提醒:“小心点,别摔了。” 穆深荣下意识以为对方是在提点宁泽霄不要将电脑摔了,好心地开口:“没事,这电脑是部门统一发放的,出了问题可以免费保修。” 第87章 温以稷通过后视镜扫了后排的穆深荣一眼,重新申明自己的意思,“我是让泽霄别摔了。” 穆深荣嘴角的弧度霎时僵住:“……” 他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成年人在这么短的距离里拿点重东西应该不会摔吧?对方又不是小孩子了。 “我没事。”宁泽霄倒没有因为男人的担心感到差异,温以稷一直照顾他,以至于他本人都习惯了。 宁泽霄直接将笔记本电脑放在自己的腿上,莹白的指尖在电脑键盘上灵活敲击。 他在灵门资料库的搜索栏中输入自己父母的名字,跳出来的资料仅有穆深荣方才查到的一条。 ——宁家夫妇生前与金曼青的爸爸有过联系。 宁泽霄有些不甘心,他又操控鼠标点击了金爸的头像,电脑页面迅速弹出对方的个人资料。 金爸,全名金兴朝,知名房地产企业家,他与前妻有一女,取名为金曼青。 亲姐姐是京市公安.局局.长夫人。 早年的他靠投资房地产发家,创业成功后又与姐夫相互帮衬,一位用钱财拉拢关系,一位用关系疏通财路,双方的日子过得红火。 中年的金兴朝坐到了京市房地产行业协会会长的位置,一手遮天的他还制定了一条逆天的规定:所有想要进入京市房地产行业的外来商人入资之前都得先得到他的同意。 资料下方还详细提供了所有企图进入京市房地产行业、与金兴朝发生金钱交易的人,几百位姓名中就有宁泽霄熟悉的人——潘平贰! 青年眸子一睁,想不到金曼青的爸爸居然也跟死去的潘平贰有关系! 宁泽霄操控鼠标想要继续往下查询,却发现灵门资料库中只有这几点信息。 搜寻无果的他只好放下鼠标,将笔记本电脑还给后座上的穆深荣。 “深荣,谢谢你的电脑。” “不用谢。”穆深荣接过笔记本电脑后重新与灵门负责人取得联系。 发生灵异事件后,他需要操心的事情还有很多。 宁泽霄心事重重地靠在座椅上,整个人变得沉重寡言。 “怎么了?”隔壁的温以稷敏锐地注意到对方的细微变化,颇有些关心地开口询问。 “我在上面看到了潘平贰的名字。”青年面对男人时毫无保留。 “潘平贰?”温以稷双手下意识握紧方向盘,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熟悉的人名。 死在天纵山上的炮灰? “他跟金曼青的父亲也有些关系。”宁泽霄眼中深沉,他总感觉这件事或许不简单。 温以稷扬起眉,不禁感慨:“这倒是稀奇了。” 出现主角父母的名字也就算了,怎么连潘平贰都出来了? 莫不是作者嫌他戏份太少,故意给他增加出场次数? 温以稷收起玩笑心思,又不禁想起潘平贰死前告诉他的话。 对方知道宁家夫妇车祸,莫不是这几个人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xx导航提醒您,距离目的地还剩十公里,预计x分钟内可以到达。” 寂静的车内突然响起导航ai的声音,他们距离金曼青所在的地方只差十公里。 “等咱们先解决了眼前的问题,我们再回去钻研其他的事情。” 温以稷安慰宁泽霄不要过于担心,他会一直在对方的身边。 “嗯。”青年点头。 他会将关于父母的一切问题都调查清楚! …… 几分钟后,豪车停在一处豪华别墅的门口。 这座豪华别墅坐落在风景如画的庭院之中,高大的门廊,精美的石雕,处处都透露着奢华和高调。 穆深荣飞速从车上下来,他快步来到门口,发现别墅的大门紧闭,“门锁着。” 慢一步的温以稷和宁泽霄对视一眼,双方目的达成一致——翻墙! 三个男人个个手长脚长,并且他们的身高都过了一米七八,翻越一座两米高的砖墙并不是难事。 啪嗒。 落地后,几人都没有惊动保安,井然有序地长腿一迈,直奔金家别墅大门而去。 “咔嚓”一声,温以稷拧开门把手,三人依次走进别墅。 映入几人眼帘的是宽敞明亮的客厅,其中豪华的装饰和精致的家具都让人目不暇接。 “喂喂喂!你们是谁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没有离开别墅的保姆一眼便发现了闯进来的三人,她立即大声地警告几人,并且冲对方走了过去。 “我告诉你们,这里是金兴朝老板家的房子,可不是你们这群小混混可以随意闯入的地方,你们快点离开这里,不然我叫警察了!” 保姆一边强调房子主人的身份,一边挥斥几人离开。 门口的保安都是死的吗?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发现有人闯进别人屋里了! 温以稷身先士卒站了出来,他想着自己身份尊贵,应该可以靠刷脸通关。 他直接跟对方讲明自己过来的原因:“我们是金曼青请来的客人。” “呦!这不是温少爷吗?” 保姆定睛一看,发现偷偷溜进来的人竟然是小姐心心念念的温家少爷。 她以前远远见过几眼,那是在对方开车送他们家小姐回来的时候,但她对温少爷的长相并不熟悉,所以第一时间才没有认出对方。 保姆急忙鞠躬道歉,生怕男人会生气:“不好意思,温少爷,我不小心将你认成偷偷溜进来想要见我们小姐一面的小白脸了。” 毕竟这种瘌□□想吃天鹅肉的人层出不穷。 温以稷:“……” 谢谢,但后面那一句话可以不用加上了。 穆深荣咬紧牙关才没让自己在紧张的气氛下笑出声。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温以稷吃瘪。 宁泽霄向前走了一步,他神情严肃,还惦记着金曼青见到了谭竹筱鬼魂的事情。 现在不知道对方情况如何了,要是问题不严重,她也不至于会打电话向其他人求助。 “你们家小姐出了问题找我们过来,我们必须见到她再离开。” 保姆还没来得及反应,屋内突然传来一阵女生的尖叫声。 “啊——” 这道尖叫声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得尖锐刺耳,如同尖锐的刀片划破了空气。 这声音——是金曼青?!! 对峙的几人直接略过呆滞的保姆,直奔楼上而去。 第70章 保姆慢了一拍, 也匆匆忙忙地跟了上去。 房间里,金曼青被追击而来的谭竹筱堵在墙角。 她退无可退,身体控制不住地发颤, 脸色煞白, 只能眼睁睁看着不时滴落脑浆和鲜血的鬼祟靠近自己。 “真的不是我逼死你的,明明是你自己想不开啊……” 金曼青带着哭腔,试图替自己澄清的嗓音像是被风吹过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她在试图用言语表达她的清白——真的不是她杀害了谭竹筱! “我当时想找的人明明是邱悦喜,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呜呜……” 金曼青因为害怕而战栗不止,她的肩膀也开始轻轻抽.动,呼吸变得急促,仿佛每一次呼吸都在诉说着她内心的恐惧。 她确实在谭竹筱出事当晚去过女生宿舍一趟, 但她只为了去处理一件特殊的事情, 也顺便去警告一位不知死活的人…… 夜色深沉,女生宿舍的六楼杂货间像是被时间遗忘的角落,寂静得令人毛骨悚然。 “你们就给我找了这么脏兮兮的地方见人?” 金曼青看着印有杂物间的门牌, 以及门把上遍布的铜红色绣渍, 脸上霎时露.出不满的表情。 她堂堂千金大小姐怎么可以窝在这里见人?未免太掉价了! “曼青,毕竟你要做的事情比较特殊, 总不可能在大庭广众的地方做吧?” “是啊, 这里最好了,又没有监控摄像头, 一般人也不会故意过来这边。” 红曼云和彭珠玉二人是金曼青左膀右臂,她们也是为对方出谋划策的军师兼打手。 红曼云主动用带着香味的纸巾细致地擦去椅子上的灰尘,请金曼青入座。 金曼青屈尊降贵直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她两手环抱,不满地嘟囔道: “要不是邱悦喜自作主张将咱们的事情发布到网上, 我也不需要大半晚上来这里喂蚊子!” 她此次过来是专门提醒某个人不要将某件事情闹大,避免双方闹得难看。 幸亏姑丈手下的人及时发现邱悦喜发布在网上消息,通知她爸联系平台负责人将邱悦喜的账号封禁,不然…… 金氏千金在学校对同学施暴的消息一定会遍布各大媒体新闻! 金曼青因此被她爸和姑姑联合批.斗一番,他们都要求她跟邱悦喜私底下解决好这一件事情,千万不能让对方继续散布有损金家名誉的消息。 金曼青站在客厅里,这位金枝玉叶的大小姐第一次低下高贵的头颅。 第88章 “如果你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千万不要跟别人说你是我金兴朝的女儿!” 金爸睨着眼睛,浓眉下氤氲着不悦,手指间夹的香烟正弥漫着一股白雾。 金曼青的姑姑穿着修身旗袍,花大价钱保养的脸蛋涂满了昂贵的化妆品,她侧身坐在沙发上,手中也握着一根细长的香烟。 女人说道:“如果曼曼不能处理好这件事情的话,可以随时找姑姑帮你,姑姑做事向来……一劳永逸。” 红艳的嘴唇一扯,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 “不用了,谢谢姑姑,我一个人可以处理好这件事情的!”金曼青婉拒对方的好意。 她在她爸的身边耳濡目染也学会了不少手段。 她只是没有预料到邱悦喜居然有胆子将这件事情发到网上,一不小心才着了道。 毕竟这件事情过去了一段时间,没想到会再度被人想起。 “我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处理好的。” 金曼青收起回忆,她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二人,主动问道:“你们打算怎么约邱悦喜出来?” 金曼青非常精明,她做什么事情从来不会亲力亲为,而是差遣其他人动手,她作为幕后主谋。 万一这件事情被人揭发,她也好借口洗脱罪名——这技巧都是从她爸身上学来的。 彭珠玉主动介绍他们的计划:“我们已经贿赂了邱悦喜的同班同学,只要我们跟她说一声,她就会发消息给邱悦喜。” 红曼云继续补充:“她会谎称她去杂物间拿东西不小心被铁丝割伤了脚,走不动路,想请邱悦喜过去帮她,等邱悦喜过来后,这人又会将消息撤回。” 整件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不会被其他人发现。 金曼青点头,对二人的计划表示赞同,只是她还有一点不明白,“你们怎么肯定邱悦喜一定会在看手机?” 红曼云主动邀功:“我已经差人打听过了,邱悦喜的舍友说她一般在六点回到宿舍后会写会作业,大约八点的时间洗澡,后面会刷手机到晚上十一点,然后回床睡觉。” 不出意外的话,对方应该是会第一时间看到她们抛去的鱼饵,最后傻不愣登过来。 金曼青满意地点头:“你的计划不错,一切就按这么办吧。” 但这几人都没有料到宁泽霄的舍友会突然出现,将本该待在宿舍玩手机的邱悦喜叫走。 邱悦喜因为手机没电所以将手机留在宿舍,打完电话的谭竹筱从阳台回到宿舍,听到手机提示音后站在邱悦喜的桌前。 她看到了邱悦喜的锁屏界面上有一条同班同学发生意外后发来的求助信息。 谭竹筱好心去杂物间帮忙,却没想到里面居然是其他人。 “你……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胆子一贯不大的谭竹筱看到这一幕霎时吓得腿软了。 她不受控制地瞪大双眼,呼吸变得急促。 她还清楚的记得自己被这三人锁在衣柜中的那个夜晚,无边的恐惧就像一双无形的手掌死死地扼住她的喉咙。 谭竹筱下意识转身想要离开,却被彭珠玉一把擒住肩膀,对方是体育生,手上的力气很大,根本不是谭竹筱可以挣脱得了。 “砰。”红曼云绕过纠缠在一块的二人,直接将杂物间的门关上。 “怎么来了一只小虾米?”金曼青掀开眼帘,发现落网的不是邱悦喜,而是跟邱悦喜整日黏在一块的谭竹筱。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在这里,抱歉,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谭竹筱害怕金曼青害怕得要死,她浑身都在发颤,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深深的恐惧。 她没想到自己的同班同学居然会听从金曼青的指挥。 如果她没有看到这一条消息,那么悦喜可能才是她们要等的人…… 为什么金曼青要约悦喜到渺无人烟的杂物间里,她们到底要对悦喜做些什么?! “既然找不到邱悦喜,抓到你也行!”金曼青等人等得已经没有耐心,她直接从座椅上跳下,几步来到谭竹筱的身前。 金曼青直接抓住对方的领口,两只眼睛似乎有熊熊火焰在燃烧。 她咬牙切齿:“替我转告你的那位不知死活的好舍友!让她不要再花费心思去做无用功的事情!小小蚂蚁也敢撼树!” 金曼青骂得情绪激动,脸涨得通红,口沫横飞,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全部倾泻出来。 “你知道我爸是谁吗?我姑姑是谁吗?你家里人连村官都当不上,谁给你的勇气跟我斗?!!” “这一次算是她运气好,事情还没有闹大就被我们发现了。 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一定要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金曼青话落,嫌弃地一把推开谭竹筱。 她将面前人当成了邱悦喜,随意地发泄压.在自己心底的火气。 擒住谭竹筱的彭珠玉配合地撒开手,任由身材细小的女生被人推到地上。 谭竹筱狼狈地摔倒,在地上蹭了一身的灰。 她的眼眶不受控制地红了,泪水在眼角积聚,然后无声地滑落,一颗颗滴落在她颤.抖的手背上。 “你回去之后记得跟邱悦喜说清楚以后不要再来招惹我了,不然我连你一起收拾了!” 金曼青冷眼看着谭竹筱害怕到落泪的场面,她抿着嘴,始终无动于衷。 她为了不想将事情闹大,避免招惹更多的是非,连今天晚上过来也是走安全通道上到六楼的,全程绕开了监控摄像头。 如果按照她一贯的作风,她已经将招惹自己的邱悦喜堵在女生厕所拳打脚踢一番,让对方好好长长记性! 这一切都是邱悦喜赐的! “别tm哭了,我问你你记住我说的话了吗?!” 金曼青本就没有多少耐心,再加上对方哭到哽咽,不停打嗝的声音更加加剧了她的烦躁。 金曼青直接一拳打在椅子上,椅面发出嘣的一声巨响。 谭竹筱狼狈地坐在地上,她被这一声动静吓了一跳,整个人差点跳了起来。 “知——知道了。” 她回答的声音弱如蚊咛,垂着通红的眸子不敢直视对方的双眼,不停发颤的身体仿佛一片在秋风中不停摇曳的落叶。 “哼!早点回答清楚不就好了!”金曼青嫌恶地瞥了谭竹筱一眼。 她最讨厌这种哭哭啼啼的人了,真是跟菟丝子一样无用。 金曼青目的达成,带着彭珠玉和红曼云一起离开杂物间。 她们沿着安全通道缓缓下楼。 下楼期间,彭珠玉主动跟金曼青说道:“曼青,我感觉邱悦喜一定是猜到了咱们要整她,所以故意派了她的朋友过来。” “邱悦喜真是一个人.渣,居然会让她的朋友过来!怂货!”红曼云附和。 金曼青无所畏惧,“不管来的人知不知情,咱们目的都已达成,我相信这位比兔子还会哭的小女生以后看见我都会绕道走!” 跟在金曼青身后的两位女生同时发出嘲笑声。 安全通道的窗外好似有身影略过,下一秒,外头传来一声沉闷而刺耳的声响。 “什么声音?” 好奇心极强的彭珠玉扒着窗户的边缘探头往下看,试图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谭——谭竹筱!” 彭珠玉瞪大双眼,好似看了恶鬼一般。 “什么?”红曼云不明白对方的意思,直接一把推开彭珠玉,自己也探出脑袋往下看。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地面只有谭竹筱破碎的身影和四处飞溅的鲜血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场悲剧。 “啊啊啊——谭竹筱她跳楼自.杀了!”红曼云惊讶地捂住嘴巴,她们不小心将人逼死了! “什么?”金曼青不敢置信。 金曼青一把推开旁观的二人,她扒在窗户上向外看,发现躺在地上的人真的是谭竹筱! “这人怎么故意栽赃陷害?!” 女生气得牙痒痒,自己只是提点她们不要自作主张,没想到反过来被对方摆了一道! 她料想不到一贯胆小的谭竹筱居然有勇气跳楼自.杀! 红曼云和彭珠玉束手无措的站在楼梯口,她们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她们也不是故意将人逼死的,谁叫对方想不开跳.楼了! “曼青,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没有主见的她们同时看向自己的主心骨,祈求金曼青可以给她们支招。 毕竟这件事情是对方一手主导的,她们也只是遵循金曼青的命令行事。 “我……我,”金曼青回过神,月匈口剧烈起伏,她头一次感受到浑身无力的感觉,脑袋一片空白。 她现在只剩下一个念头——千万不能让其他人发现自己跟谭竹筱的死有关! 不然她爸和姑姑一定会骂死她的! 金曼青咬紧牙关,她抬手指着彭珠玉和红曼云,语气严厉地要挟:“你们——谁都不准将今晚的事情告诉其他人,否则我一定会让你们死得非常难看!” 第89章 金曼青用狠辣的眼神从每个人脸上扫过,如果有人敢说出这个秘密,她一定会让对方万劫不复! “曼青,这件事情我们都有出力,谁也脱不了干系!” 红曼云意识清醒,她们现在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如果谁想不开供出这件事,她自己也一定不会好过。 彭珠玉点头,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们又不是傻子!” 金曼青在二人的真心话面前缓缓放下手指,红曼云说的对。 她们几人一起见到了谭竹筱,同样威胁了对方,如果被发现此事,在场的每个人都逃不脱。 “咱们跟谭竹筱见面的消息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没有,邱悦喜的同班同学已经将她联系邱悦喜的消息撤回了。” 到时候邱悦喜如果看到了撤回的字眼也不会往其他方面想。 “很好,”金曼青心中生成一计,她想到了脱身的办法。 幸亏她们这一次行事谨慎,不管是来学校还是去找人都是避开了监控摄像头,也没有被其他人注意到。 只需要稍微伪装一下,完全可以洗脱她们的嫌疑。 “曼青,你有什么打算吗?”彭珠玉和红曼云同时看向对方,她们感觉金曼青已经胜券在握。 “有!但你们要是不想被警.察叫去谈话就老实照我的话做,千万不要搞小心思!” 金曼青见二人拼命点头才将自己的打算说出口:“我们将谭竹筱伪装成想不开自杀的模样,这样一来……谁也不会知道是我们不小心逼死她的!” 闻言,红曼云和彭珠玉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自己眼中的赞同之意。 金曼青抬手指着红曼云,开始下达命令,“你!现在回去将杂物间的痕迹全部抹除,包括门把手上的指纹、地上的脚印……” “好。”红曼云转身去执行命令。 “你,现在立刻去宿管阿姨那边偷来邱悦喜宿舍的钥匙,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只要能拿到宿舍钥匙就行。”金曼青指着另一位女生,给对方下达了另一个指令。 “行。” 彭珠玉也离开了。 安全通道内只剩下金曼青一人,四周寂静得掉落一根针都听得见,金曼青好似听到了自己心脏砰砰直跳的声音。 她手足无措地掏出手机给自己的姑姑打电话。 电话忙音响起,在空荡荡的空间内来回传响,金曼青连拿手机的手掌都在发着抖,呼吸急促且短暂。 她想要将谭竹筱跳楼的事情掩盖成对方一时想不开自.杀,除了需要伪装现场,还需要得到警.察的协助。 电话那头接通,金曼青姑姑的声音紧跟着响起,“曼曼,你突然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对方应该快要睡了却突然被自己侄女的一通电话吵醒,说话的嗓音中还带着半睡半醒时的慵懒。 “姑姑,我……” 金曼青将自己遇到的所有事情包括自己的解决方案都同对方大致讲了一遍。 “你的同学因为你而跳.楼了?”对方抓住了一个重点。 “不是我故意将她逼死的,我只是想要恐吓一下她,本来我要找的人也不是这位,谁知道她居然这么不禁吓还有胆子跳.楼。” 金曼青愤愤不平地说,两根细长的眉毛差点竖了起来。 在她看来整件事情全是谭竹筱的错误,都是她——才害得整件事情变得如此麻烦。 “曼曼,不管这一件事情实际上跟你有没有关系,在她跳楼后你跟她的联系就产生了。” 金曼青的姑姑被这样插科打诨一下,顿时没了原先的睡意,她穿上丝绸制成的睡袍,一个人拿着手机漫步来到吧台。 “姑姑,我已经让人去解决现场的痕迹了,如果明天警.察来到我们学校取证,我希望……” 金曼青握紧手机,有些不安地吞咽唾沫,她希望能得到对方的协助。 “你是我的侄女,我肯定会帮你,这一点你不用担心!但是曼曼……我需要提醒你一下,伪装成自杀现场的关键一点,你还没有留意到。” 姑姑的话说到一半,她直接将手机扣在桌上,转身去酒柜上拿了一瓶价格不菲的好酒。 “啵……”的一声脆响,高脚玻璃杯中盛满了醇香过后的明黄酒液。 “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想要自.杀,肯定是因为她在生活上遇到了重大的挫折,这些挫折可以来自不同的方面,要么是学业、要么是爱情、但更多的是家庭上的矛盾……” 姑姑手握酒杯,不紧不慢地提醒电话那头的人。 金曼青闻言,眼中霎时一亮,她听懂了对方的言下之意,姑姑是在提点自己一定要替谭竹筱找到一个好的自.杀理由! 因为她们刚开学不久,谭竹筱不可能因为学业而死,她没有谈恋爱也不可能为爱情而死,所以只剩下家庭方面的矛盾。 “多谢姑姑提点!” 金曼青得到援助,整个人又活了过来,她有信心——这件事情一定不会被第三个人发现! “不用客气,”姑姑坐在高脚椅上一个人独酌,她伴着窗外的朦胧月色对影成三人。 “等你姑丈回家后,我会跟他说清楚这件事,他知道怎么做。” 金曼青的心中仿佛有热流划过,她非常庆幸自己不小心闯祸后还有人愿意给她兜底,“谢谢姑姑和姑丈!” “不用感谢我们,你记得将这件事情跟你爸说一声。” 姑姑说完直接挂断电话,金曼青也不是小孩子了,她相信对方应该知道接下来的事情怎么做。 金曼青后续的安排跟她一开始设想的点几乎一模一样。 杂物间的痕迹都被人刻意抹除了,她们也趁邱悦喜宿舍熄灯入睡过后,用偷来的宿舍钥匙打开宿舍门,将模仿谭竹筱字迹的自.杀遗书放在对方的桌上。 经过金曼青姑姑的提点,遗书重点强调了谭竹筱家中的矛盾,形象生动地描绘出一位饱受家庭冷暴力、一时想不开自.杀的“谭竹筱”。 就在金曼青以为整件事情安排得滴水不漏的时候,一位夜起的女生站在阳台洗手的时候误打误撞看到了金曼青离开女生宿舍的身影。 但她没有多想,只是在祝天禧打听的时候意外提了一嘴。 翌日,谭竹筱的尸体果然引来警.察的注意,但在金曼青姑丈的施压下,他们不得不草率结案,将谭竹筱跳楼案定性为自.杀性质。 回忆戛然而止,金曼青抖如筛糠,“我只是想恐吓一下你,没想到你居然会跳楼自.杀,呜呜……” 谭竹筱的鬼魂一把抓住金曼青的胳膊,她愤怒得如同一座被点燃的火山,情绪激动地咆哮着,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怨恨和怒火。 “是你逼死我的!我要你还命来!”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留下金曼青惊恐的尖叫声在寂静中回荡。 电光火石的危机时刻,“砰!”的一声巨响。 厚实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撞开,温以稷几人终于赶到现场。 “住手!” 宁泽霄拿出风水罗盘横在月匈前,他脊背挺直,像是松树般傲然挺立,头发随意地散落在额前,随气流轻轻飘动。 “放开她!” 青年的声音落后一步,金曼青已经被谭竹筱突脸,变形的脸颊凑到她的脸前,开了个瓢的颅骨不时留下不明肮脏液.体,将周围的皮肤染成一片斑驳。 那液.体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臭,让人闻到便觉得恶心反胃。 “啊啊啊……” 金曼青害怕得快要发疯,又是一声大叫,她的额头已经遍布汗水,心脏也快要跳出身体。 “不要害怕,她是故意吓你的……”宁泽霄的劝告还没说完,眼前的情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谭竹筱的身上突然钻出一团黑色的浓雾,如鬼魅般的身影沿着金曼青的手指直接没入对方的身体。 金曼青的身体在剧烈颤.抖着,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束缚,无法动弹,她将指甲深深地刺入掌心,仿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缓解。 “啊啊啊——”她的尖叫声在房间中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那只鬼祟想要趁机吸食金曼青的灵魂!”宁泽霄明白了鬼祟的真实目的,他立即将食中二指并起,指尖发出金色荧光,他口中默念咒语。 然而咒法还没出手,金曼青所在的地方突然现出了两个陌生却又熟悉的身影。 “吼……” 这两位并不陌生,是后续死去的彭珠玉和红曼云二人。 一瞬间,金曼青的身前堵了三只鬼魂,分别是谭竹筱、红曼云、彭珠玉。 她们都用身体阻拦在宁泽霄和金曼青之间的道路,也用实际行动说明了——谁才是她们的领头人。 “吼——” 被鬼祟附身的金曼青开始拧动身体,她的关节处不时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好似一台重新运转的老旧机器正在发出声声的哀嚎。 她的眼中被一阵涌出的墨色覆盖,不只是瞳孔,还有周围的一圈眼白,两只眼睛也缓缓变成黑色。 第90章 “小心,千万不能靠近他们!” 慢一步的温以稷看清楚现场的情况后果断选择停在门口,他也拦下了狂奔而来的穆深荣,避免对方直接冲进去送死。 被劝下的穆警官看到屋内对峙的局面,后背不禁发凉。 不敢置信地问:“金曼青的家里怎么会出现这么多鬼?” 难道这里正在举办鬼祟派对吗? “因为她被鬼盯上了。”温以稷主动替对方解答疑惑。 看到眼前的情况,男人才想起来原著小说内的一个设定…… 每个人的体内都有三盏魂灯,分别分布在双肩和头顶,魂灯如同人类的生命,人死亦灯灭。 如果鬼祟忽视魂灯,强行索取人类的灵魂,只会在魂灯的庇护下无功而返,它们想要得到灵魂只能通过两种手段—— 一是得到人类自己的同意,比如潘平贰在天纵山时的表现,便是自我奉献,心甘情愿献出灵魂。 二是通过不停恐吓人类,让他因为惊吓过度从而使三盏魂灯变得不稳,鬼祟便可乘机占据对方的身体,吸食对方的灵魂。 第一种情况是最稳妥的办法,但也是非常难遇到的情况,一般自主性强、谷欠望弱的人最不容易被诱.惑。 然而第二种情况才是最普遍,也是最常用的办法。 它需要从人类的个人经历下手,选择一件人类记忆中最害怕的事情,再三刺.激对方,从而攻破对方的心理防线。 金曼青的现状便是恐慌过度,三盏魂灯不稳,被鬼祟找到了可乘之机。 穆深荣在温以稷的科普下终于搞清楚眼前发生的情况。 他皱起眉,因为他还没见过宁家天师的威力,所以非常担心宁泽霄一个人能不能打得过四只鬼祟。 在现场的气氛逐渐变得僵持,一阵惊慌失措的大叫突然打破了眼下的僵局。 “这些都是什么人?!啊啊……它怎么在流血?!” 男人和穆深荣同时看向发声的地方,发现是保姆跟着上楼了。 她正脸色煞白地站在门口,两眼大睁,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东西。 “鬼——这些都是鬼啊!!” 保姆突然意识到金曼青今早跟自己说的话都是真的,她害怕得浑身发.抖,额角不停落下冷汗。 “穆深荣,咱们赶紧把她带走!” 男人帮不了主角打怪,但他可以替宁泽霄处理现实中的其他事情,比如:将碍事的保姆赶走! 穆警官点头附和,“好。” 二人同时迈步向前。 保姆瞪着眼睛,下意识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也是坏人。 她为了逃命当即转身就跑,生怕落后一步就会被对方抓住。 这边不战而胜,而另一边的情况倒是风云忽变。 宁泽霄睨起眸子,他的周身悬浮着一圈圈金色的符咒,无风自起的罡风萦绕在他的身侧,慢慢撩起他额前的碎发。 天师无形的压迫感由内而外的散发。 站在另一侧的三只鬼同时出击,它们一齐冲着宁泽霄而去。 因为几只鬼移动的速度太快了,导致它们身上散发出的黑色浓雾在空气中拉出一条墨色痕迹,仿佛三根被人刻意拉长的黑线。 与此同时,红曼云一行的手上纷纷冒出黑色的法力,三道法力汇聚成股,又在半空中幻化成箭矢的形状。 咻—— 黑箭似乎划破空气,带着震天动地的气势,又闪着危险的寒光直冲宁泽霄而去。 青年反手召唤出金光护盾,两米高的护盾将他整个人庇护起来。 “砰——” 两股力量发生触碰,强大的摩.擦力几乎撕裂虚空,意外制造出的强悍气流直接将屋内的所有家具通通卷到了半空。 一旁的温以稷和穆深荣差点被这阵飓风吹得站不住脚。 二人先是踉跄几下,最后只能死死抓住房门,避免整个人被吹起来。 温以稷第一次体会到了神仙斗法、凡人遭殃的痛苦,他死死抓住门把手,同时在心底发誓:下一次宁泽霄跟鬼祟打架,他一定要离得远远的! 另一边,主角和鬼祟不约而同地加强法力输入,屋内突然传出“嘣”的一声巨响,一阵虚空的震鸣犹如荡起的涟漪蔓延全场。 飓风呼呼掠耳! 半响的僵持,对峙的两股力量相继耗尽。 黑色的能力异动弥散在空气中,青年也收起了他的术法,看似占据上风的他实际也花了不少功力,呼吸的频率变得错乱。 温以稷双脚落地,再次感受到重力的他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又被失去强风支撑纷纷摔落在地的家具逼得连连退步。 他的身前是噼里啪啦的巨响,原本干净的地面早已变得狼狈不堪,半空中弥漫着一阵厚厚的灰尘。 温以稷下意识捂紧嘴巴,避免吸入空中的灰尘,同时,他又努力看向主角,飞过去的视线只看到了四道交错飞掠的身影。 白色身影的宁泽霄想要逼近金曼青,乘机打断对方体内的鬼祟入侵的进度,却一而再再而三被另外三只鬼祟纠缠。 一人三鬼之间的打斗愈发激烈,金色、黑色的能量波动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他们的战斗所牵引,不时发出阵阵轰鸣。 青年侧身躲过彭珠玉的横向攻击,反手打出一道雷符,介时一道惊雷从天而降。 “轰隆——” 一时间,现场光芒璀璨,雷声震耳欲聋,窗外的闪电几乎照亮了整座屋子。 红曼云一行都非常忌惮雷符,它们出于谨慎连攻击的动作也都慢了下来。 而其中之一的谭竹筱因为向前攻击的姿势躲闪不及,不幸被闪电击中,整个鬼瞬间被麻痹在原地。 “吼——” 谭竹筱控制不住地痉.挛几下,身体开始分崩离析,犹如一瓶被打烂的玻璃水杯,不停溢出腥臭的黑色液.体。 带有腐蚀性的液.体直接将地板烧出了一个洞,四周不停冒出翻涌的白色泡沫,黑色焦痕的出现伴随着一股刺鼻的恶臭。 最后,它化成一滩污.水,失去了攻击力。 ——三只鬼祟少了一只,只剩下两只鬼! 失去谭竹筱对剩下二只鬼祟来说,无异于杀鸡儆猴,它们连出手的动作都变得忌惮起来。 宁泽霄暂时占据上风,他握紧手中的风水罗盘,另一手并起食中二指,指尖不断在风水罗盘的上空中挥动,散发出一道金色的光芒。 下一秒,一阵炽热的火焰凭空生成,凶猛地燃烧起来,屋内一时火光四射。 仅剩的彭珠玉和红曼云都十分害怕宁泽霄召唤出来的真火。 它们下意识转身逃跑,却不料悬浮在半空中的火苗像是嗅到肉腥味的猎犬,直奔它们而去。 彭珠玉和红曼云没跑几步,便被火焰吞噬。 无论它们如何甩手、打滚,真火都丝毫不受影响,点点火星不断在它们的身上蔓延。 最后,完全吞没了彭珠玉和红曼云,两团人形的火焰在屋内熊熊燃烧! 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响伴随着一阵难闻的恶臭。 温以稷和穆深荣同时捂住鼻子,他们差点被这股呛人的味道熏晕了。 这到底是什么难闻的气味?! 感觉就像是泥塘深处的腐败泥土混着尸体一起烧热之后的气味,令人忍不住做呕。 穆深荣捂住口鼻的同时,看向宁泽霄的眼神也带上了震惊。 这就是宁家天师的实力吗?一个人挑战三只恶鬼不仅完全没有压力,还将它们都消灭了! 之前是他小看青年了! 当胜利的天平逐渐向主角一行人倾斜,附身于金曼青身上的鬼祟终于忍不住了。 “该死的天师!” “金曼青”突然扬起脸,此刻的她好似都市惊悚怪诞中的双面人。 一半脸是金曼青原本的模样,另一半却是陌生人的脸庞,也可以说这是附身的鬼祟本来的长相。 这半张脸上敷了一层细腻的粉,厚实的一层白色粉末白得吓人,脸蛋上的精致五官却又画着浓墨重彩的妆容,远山眉,丹凤眼,梯形唇。 同一张面孔上的两张画风不同的半脸,硬生生拼凑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温以稷认得那半张脸,他与这鬼接触过,他还差点被对方伤到了! “它就是跟谭竹筱在校园内同时出现的邪祟!” 宁泽霄早有预料,他冷眼看着身前的“金曼青”,直接说道:“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一人操纵的吧。” 这句话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青年已经猜到整件事情的幕后黑手是谁,也意识到金曼青只是替鬼背黑锅的倒霉蛋。 “嘻嘻嘻——” 一阵夜间风吹铃铛似的笑声鬼魅地响起。 “金曼青”抬起一掌挡在自己的半张人脸前,只露出非人的另半张脸。 涂着鲜红口脂的嘴巴甫一分开,露出两行白得渗人的牙齿:“小天师果然不是一般人也!想必你已经猜到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第91章 女鬼眯起狐狸似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眼中似乎暗藏杀机。 温以稷听到宁泽霄和女鬼的交谈后便摸清了整件事情的由来。 “人类是最容易被人蛊惑的动物。”女鬼恣意的笑着,鲜红的口脂仿佛吃过血肉一般。 时间倒流回到金曼青三人恐吓谭竹筱的当晚。 目的达成的几人转身离开杂物间后,徒留谭竹筱一个人狼狈地跌坐在原地。 “呜呜……” 女生终于哭出声,呜呜咽咽地啜泣如同她的命运一般艰难曲折。 谭竹筱的身体仿佛被恐惧笼罩,无法挣脱,她只能无助地哭泣着,寻求一丝安慰。 届时,杂物间的灯忽然变得忽明忽暗,窗外吹进来的风带着夜间的凉意。 “她们这么欺负你,你居然没有一点想要报复她们的心思,还窝囊地蹲在这里哭?!” “你可真是废物啊,谭竹筱!” 虚空中突然响起一道鬼魅的声音,不知道来自那里,但好像响彻了整座杂物间。 谭竹筱哭泣地动作蓦然一僵,她抬起红彤彤的眼眶,颇有些惊恐地四处环顾,生怕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你是谁?为什么躲起来了?快出来!” 女生看不到除自己以外的人,后背忍不住发凉,两手也死死握紧。 一天之内,她先是被其他人要挟,然后又遇到这种事情——她就不该来这里上学! “我亦是你,是你心中的恶。” 那道声音自称它也是谭竹筱本人,但却是女生灵魂里的歹念。 “你是我?别开玩笑了!”谭竹筱可不是傻子,她才不相信这种奇怪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她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谁也不想被其他人当成傻子唬弄。 肯定是谁站在门外或者躲在杂物间里看自己的笑话呢! “你现在是不是非常的记恨邱悦喜,如果不是她,你也不会遭受金曼青的要挟?” 那道声音没有计较谭竹筱强烈的抵触心理,它主动抛出一个话题,眼睁睁看着瘫坐在地上的人浑身渐渐变得僵硬。 “你……你在开什么玩笑!”谭竹筱扬起脸,两只充满水光的眸子此刻氤氲着怒气。 “难道不是吗?本该过来受罪的人应该是邱悦喜,如果不是她将手机放在桌子上,你也不会沦落到如此。 如果不是你误打误撞看到了这条消息,这件事情本该与你无关,一切痛苦都由邱悦喜个人承担。” 你是无辜的!是被对方连累的! 那声音仿佛有诱哄的特殊能力,谭竹筱快要被对方的三言两语说动了。 女生头一低,差点就点头附和了。 回过神来的谭竹筱面上露出愤怒的表情,她差点在对方的误导下将邱悦喜冤枉了! “你在刻意误导我?” 是她看到别人发给悦喜的讯息后主动过来的,没有人逼她做这件事。 第71章 原意好心助人, 却没想到会遇见金曼青等人,都怪她们的同班同学被对方拉拢了,甘愿做对方的走狗。 错在金曼青和被拉拢的同班同学, 并不是邱悦喜! 谭竹筱捋清所有事情的先后顺序后, 那道鬼魅的嗓音再度响起。 “跟金曼青交恶难道不是邱悦喜酿下的过错吗?你怎么可以维护她?如果不是她当时自作主张答应替金曼青暂收东西,你也不会被那位恶毒的千金大小姐用盒子砸脸!” “你应该没有忘记那一晚被锁衣柜的感觉吧?” 谭竹筱眼中的清明在对方的声声恐吓中变成了痛苦,她下意识抱住自己,眼泪控制不住地跌落眼眶。 委屈、恐惧、懊悔交织在她的心中,犹如一块块巨大的石块压.在她的心上,差点将她压得透不过气。 “呜呜……” 谭竹筱两手抱住自己的脑袋,一边落泪,一边剧烈摇头, 强迫自己不要回忆这件痛苦的事情。 偏偏翻涌的记忆犹如一场惊涛骇浪冷漠无情地将她吞没, 让她深陷于旧事当中…… 当时,她被人锁到衣柜后,四周瞬间陷入了一片漆黑。 当时的谭竹筱根本顾不得脸上的疼痛, 惊慌失措地不停拍打衣柜四周, 用各种方式祈求外面的人可以大发慈悲放过自己。 “你们不可以囚禁我们,这是违..法的事情!” “金曼青, 我们真的没有故意毁坏你的衣服!” “我们是无辜的!快点放我出去!”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这里好黑啊!” “呜呜, 求求你们了……” 谭竹筱的心理防线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步步击溃,她哭到浑身抽.搐、两眼发痛、喉咙沙哑也改变不了现状。 衣柜虽然空间巨大, 但当里面躲着人的时候却显得极为狭窄。 谭竹筱在衣柜中根本做不了大幅度的动作,只能蜷缩的蹲在里面、或是束手束脚地半坐着。 可以摸到边角的空间此刻像极了一口棺材,将她钉死在里面。 谭竹筱意识到这一件事情的时候心脏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心跳如雷鸣般在她的月匈腔里回荡,每一下都似乎在提醒她已经被这个世界遗弃。 没有任何的征兆,衣柜内的空气逐渐变得稀薄。 应该是通气的接触面都被堵住了,只剩下衣柜门缝之间的小小缝隙还在与外界交换气体。 谭竹筱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竭尽全力的呼气,肺部的氧气好似一盏破裂的茶壶,流逝的速度远远超过凝聚的节奏。 “啊呼……啊呼……”她连继续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狼狈地瘫倒在木板上艰难地大口呼吸。 她不能死在这里,她还想活下去…… 谭竹筱至今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那个漫长的夜晚。 自那以后,她再也不敢面对黑暗,那种恐怖的经历已经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中。 这种无助的恐惧犹如深陷泥塘时,脚下的泥泞好似一只只从地狱伸.出的手掌死死抓住你,它们想要将你抓下去,让你跟它们一样永世不得超生。 “啊啊啊——你不要再在说了!”谭竹筱蜷缩着身体,她的双肩不停的颤.抖,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个劲地坠.落。 “是金曼青将你逼成了这个样子,她的所作所为毁了你的一生,你连学都不敢上了,为什么不敢去报复她?” 那道声音丝毫不在意谭竹筱的意见,依然在自顾自地分析促成谭竹筱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的种种原因。 它的语气蓦然一转,变得群情激奋起来,像是在为谭竹筱打抱不平,扬声说道: “红曼云和彭珠玉都是她的走狗,她们俩也不是好人,你为什么不杀了她们?!!为什么你只会哭?!” 谭竹筱哭到最后眼泪都快干了,她痛苦地皱着眉头,沾满眼泪的睫羽犹如初晨的小草。 她耷拢着头,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炸了,后脑勺不时传来一阵阵的剧痛。 那道声音还没消停下去,还在一个劲地嗡嗡作响。 “你的父母不关心你,离婚后只要他们宝贝的儿子,将同为亲生骨肉的你丢弃在亲戚家,连你想要退学的事情他们也不同意,还强迫你继续来到这里继续遭受痛苦,经历人间地狱。 你的宿友也是极品,她们背着你拉小群,刻意孤立你,背地辱骂你,让你在宿舍一刻也呆不下去。 还有你的弟弟,他明明不学无术,跟其他人打架斗殴被学校开除,你的父母也没舍得让他辍学打工,而是想要花重金送他去贵族小学插班,他根本不配!” 只有你知道他有多可怕,小小年纪会便威胁你,如果你不按照他的要求做,他就会让父母将你赶出家门。” 听到此处,谭竹筱的身体控制不住地抽搐起来,她抬起的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像是被无尽的黑暗吞噬,再也无法找到一丝光明。 那道声音又响了,这一次它像是在谭竹筱的耳畔说话,每一个字眼都像是浸泡过毒药的苹果。 “你要么报复她们,也让她们体会你现在的痛苦,要么窝囊地活下去,好好看看你是怎么一步步被绝望的现实逼疯的!” 那道声音越说越激动,最后直接变成了高声尖叫。 刺耳的声响仿佛两块相斥的磁铁在相互摩.擦,尖锐的噪音仿佛在不停刮蹭着对方的耳膜。 刹那间。 谭竹筱像是失去所有的支持,腰身也弯曲了起来,她整个人狼狈地跪倒在满是灰尘的地上。 一头长发在地上散乱的散开,犹如一朵染尽尘埃的花朵,再也失去了它独有的芬芳。 下一秒。 谭竹筱踉踉跄跄地站起来,两腿发软也阻止不了她此时此刻的决心。 后续故事的发展如同附灵粉最后探照出的痕迹一样。 第92章 午夜。 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地面上,仿佛将那些阴森的角落都照亮了。 谭竹筱沿着栏杆爬上高处,她闭上眼睛大口大口的呼吸。 第一次嗅到夜间的空气是带着凉意的,好似也带了点草木的气息。 谭竹筱抬起眼,红彤彤的眼角无声滑落一滴眼泪。 她痛恨金曼青三人,厌恶孤立自己的舍友,也讨厌不在意自己现状的父母,更讨厌不.良份子的弟弟!但她并不恨邱悦喜。 邱悦喜才是关心她的人,也是她的好朋友。 如果不是她,可能自己在宿舍早就待不下去了。 有时候,她是真的想结束自己的生命。 谭竹筱并不想按照那道声音的指示去害人,也不想继续窝囊的活下去,也许结束一切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对不起,我实在受不了了 ,呜呜……” 她看着高悬的地面,发出了绝望的哀嚎痛哭。 只有这样才会不用继续痛苦了。 泪流满面的谭竹筱第一次鼓足勇气一跃而下。 她的身影犹如一只断线的风筝,突然失去了所有的支撑,从高楼的边缘急速坠.落。 一头长发在风中狂乱地飘舞,衣角也纷飞不止。 坠.落的瞬间,谭竹筱的生命如同流星般短暂,却又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遗憾。 届时,一声沉闷而刺耳的声响响彻天际。 …… 温以稷指着附身于金曼青身上的女鬼,直接说出事情的真相:“谭竹筱其实是你逼死的对不对?!” 谁也料想不到一件跳楼案居然辗转反复,幕后凶手一变再变,最后竟然成为了一起鬼杀人的灵异案。 女鬼阴森森地咧嘴笑了起来,血红色的口脂愈发的红艳,“我只是在推波助澜罢了。” 它并不认为自己是在害人,反而是它的所作所为让谭竹筱得到了灵魂的解脱。 对方不应该感谢自己吗? 穆深荣稍作联想,便也猜到了谭竹筱之后的两名女生夜间无故自.杀的幕后黑手。 试问谁能让她们像丢了魂似的做出这些危险的事情——一人用绳子绑住自己的脖子跳楼上.吊,另一位跳湖自.尽。 “彭珠玉和红曼云也是你害死的?你为什么要杀害她们?!” 穆警官愤愤不平地握紧拳头,残忍的鬼祟根本没有半点人性,居然想尽办法杀死三位年轻人! 这些人都是各个家庭耗费多年心血培养出来的!尽管有些人的品行不行,但也得交由法律来审批,而不是被对方随意杀死。 温以稷替穆深荣解答:“这鬼是想要利用这些人死去的灵魂恐吓它的目标,以达成目的。” 这便是他一早跟穆深荣说的——金曼青被鬼盯上了。 男人又猛然想起邱悦喜跟他们反馈:无人打开的盒子如何会出现里面的裙子被人毁坏的情况,恐怕女鬼一早就盯上她们了。 “嘻嘻嘻……” 女鬼只是冷笑,并没有正面回应二人的问题。 “能成为我‘袖鬼女’的手下是她们前世修来的福分。” 两人一鬼分神谈话期间,宁泽霄抓住宝贵的时机直接手持风水罗盘纵身一跃。 他的动作迅疾如风,眨眼间,便来到袖鬼女的身边。 “诵持万遍,身有光明,鬼妖丧胆,精怪亡形。” 驱邪符咒! 袖鬼女反应迅速,她抬手一变,两只袖子不停变长,像蛇一样螺旋交叠,最后幻化出一张屏障,护盾犹如绽开的墨色花朵轻而易举的挡住了主角的攻击。 “砰!” 与袖鬼女同体的金曼青突然变了脸色。 独属于她本人的另外半张脸此刻面色铁青,嘴角压低,仿佛正在经历巨大的痛苦,连嘴唇都变得煞白。 “好痛啊——我快要死了——”金曼青在痛苦地大叫。 第72章 她难受的表情与隔壁奸诈鬼魅的袖鬼女形成鲜明对比。 一边正在恣意地笑, 嘴角高高扬起,另一边正在忍受着煎熬,因为剧痛, 嘴角都忍不住抽搐起来。 “什么?”青年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影响得迟疑一秒, 却被袖鬼女找到机会。 它反手一打,两条水袖冲了过去,黑色能量气流倾泻而出,犹如一团饱满的墨汁轰然炸开,荡出的强烈气波震得整座房子颤.抖几下。 猝不及防的宁泽霄被对方击退好几米,鞋底在地板摩.擦出一声刺耳的声响,最后堪堪停在半路上。 “哈哈哈……”袖鬼女仰着脑袋发出一声笑。 这笑声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让人不寒而栗。 它操控着金曼青的身体下意识做出一个甩袖的动作, 好似它早就笃定自己不会出事。 血红色的嘴唇仿佛涂满了一圈鲜血, 袖鬼女好心又残忍地提醒宁泽霄: “如果你继续攻击,我可以跟你保证,这具身体的主人绝对比我还要痛苦!” 另一边脸的金曼青一听到这个消息, 面色青了又变得煞白, 她颤颤巍巍地祈求道:“我不想死,这真的好痛啊, 我还年轻, 求求你放过我吧!” 宁泽霄抿紧嘴唇,没有想到袖鬼女居然会来这一手, 它是将金曼青当成了人.肉护盾! 另一半的鬼脸将嘴角勾起了一抹狡诈,仿佛在它的世界里,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袖鬼女的眼睛闪烁着狡猾的光芒,它继续给宁泽霄抛下烟雾弹,“不信的话, 你大可一试!她要是死了,小天师,你的功德可就清零了!” 当袖鬼女发出冷笑的时候,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阴冷不安。 宁泽霄下意识握紧手心的风水罗盘,一股怒气从心底冲上天灵盖,他咬紧牙关,注意力死死锁在一体二魂的人身上。 袖鬼女手段了得,它一边吸食金曼青的灵魂,一边又利用对方的躯体替自己抗伤。 如果自己对它动手,它极有可能让金曼青成为保命的护盾让自己失手杀.人! “难道没有办法了吗?”温以稷看清眼前的局势,在心中替主角捏了一把汗。 这是个死局——袖鬼女摆明了想要当着青年的面吸食金曼青的灵魂。 原著中提到过宁家的天师异能是上天见他们行好事,救人命,特别赐予他们的奖励。 但这个好处不是无休止的给予,历任天师都得以救人降妖除魔为己任,绝不能见死不救,更不能——失手杀人! 现场的气氛逐渐僵持起来,全场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了。 “啊啊啊啊——” 金曼青突然爆发出一声大吼,痛彻骨髓的痛苦就像是将她整个人置于烈火焚烧,灵魂都忍不住战栗起来。 “好痛啊……温哥哥,我好痛啊……你能不能救救我……” 金曼青的眼角沁出了泪珠,她抬起被水雾氤氲的眸子,充满希冀的眼神看向温以稷所在,她期盼对方可以让自己从痛苦中解脱。 “我……”男人突然被点名,他踌躇一秒,便发现袖鬼女的吸食进度加快。 进退两难的局面看得穆深荣直接握紧了拳头,这是一个死命题,根本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泽霄出手的话,金曼青会被符咒的反作用刺.激到死,如果他不出手的话,金曼青也会被袖鬼女吸食致死。 当宁泽霄开始考虑要不要赌一把出手的时候,现场突然闯进了一位中年男人。 这位中年男人,身材魁梧而略显发福,眉毛浓密而有力,像是两把锐利的剑,更重要的是他的长相与金曼青的长相有三分相像。 中年男人一点也不诧异屋内狼狈到极致的情况,他张嘴便说道:“我用我自己的灵魂同你做交换,求你放过我女儿,可以吗?” “你?”袖鬼女面上露.出嫌弃的表情,她直接翻了一个白眼,“我虽然是一只鬼,但对于猎物也不是半点要求都没有。” “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说,我一定可以满足你的所有要求,我的女儿只是受到了我的影响,她能做出的事情都是我引导的!” 金爸抬手指着头顶,他可以跟对天发誓,他所说的话都是真的,没有半点虚假。 仔细一看,金兴朝宽阔的额头上面早已刻上了岁月的痕迹,几缕银丝已悄然爬上发髻。 金曼青见到亲人后直接情绪崩塌,眼泪溃堤,一个劲往外流,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她下意识抬起手,嗓音中带着祈求,“爸,救救我!求你救救我,我好疼啊!我还不想死……” 她后悔了,不应该心胸狭窄易怒易攻击人,如果上天可以给她一次重新再来的机会,她一定不会将谭竹筱和邱悦喜锁在衣柜里。 金曼青的脸上遍布泪痕,昨天光彩照人的千金大小姐,今天却狼狈得像一位流浪汉,甚至还有几根碎发粘在自己的额角。 袖鬼女冷脸看着父女相见的感人一幕,内心毫无半点涟漪,倏忽,它眼中一暗,将一抹狡诈的心思隐藏在内心深处。 第93章 它突然开口:“如果你可以讲出一件你做过跟你女儿所做性质相同的事情,我说不定可以考虑放过她改用你的灵魂来替代!” 温以稷和宁泽霄听到袖鬼女抛出的谈判条件时,眉宇下意识皱起,二人的心中同时浮现出一句话:袖鬼女怎么会遵守约定,它可是阴险狡诈的鬼祟! 偏偏金兴朝一心救女,根本来不及思考对方给出的条件到底属不属实。 他张嘴便说道:“我做过的事情比我女儿做的事情更狠,她连我的二分之一都比不上!” 中年男人表面是在夸耀自己的本事和手段高超,但暗地里却在暗示对方赶紧放过他的女儿,将目标调转到自己身上。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你到底做过什么事情?” 袖鬼女不动神色地瞥了宁泽霄一眼,扬起的嘴角带着阴险的笑。 金兴朝直接说:“我指示一个人开车撞死了一对夫妇,原因就是我担心被其他人发现我跟他们做过的事情,所以下狠手借刀杀人,最后还将那对夫妇的祖宅低价卖给了开车的人。” “那你说说,死的人叫什么名字?”袖鬼女继续引诱对方。 温以稷听着金兴朝的口述便觉得他讲的故事有些熟悉,开车撞死、一对夫妇、祖宅、开车的人…… 他将种种关键词串联起来,眼中泛出难以置信的眼神,这件事情难道跟…… 男人下意识看向宁泽霄,发现主角此刻也联想到了什么,他的脸上此刻泛着惨白,嘴唇也忍不住颤.抖。 中年男人依次说出死去的二人的姓名,脸上没有出现一点多余的表情,就好像只是在说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名,“他们分别是宁光赫、顾芳蕤(rui)。” 金兴朝除了他的女儿,他根本不不关心其他人的死活。 这就是他的本性,对他人都是残忍到近乎冷漠的对待,对待血亲的时候,却又是另一副模样。 宁泽霄闻言,顿感晴天霹雳,他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在地,眼前的景色仿佛在不停旋转放大,连脑袋都变得晕乎乎的。 怎么可能…… 穆深荣听到熟悉的人名,眼神下意识看向青年所在,他发现对方的面色非常难看,也可以说是心如死灰的表情。 怎么会这么巧? 金兴朝杀死的人是泽霄的父母?? 袖鬼女直接无视了宁泽霄的状态不佳,继续诱惑金兴朝将整件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说清楚。 它要让对方变得更加难受! “将整件事情完完整整的说出来!” 金兴朝点了点头后直接陷入了回忆…… 这件事情距离现在有段时间了,他至今回想起来依旧有些难忘。 金兴朝道听途说宁家以前依靠天师秘术发家的事迹,但好事不长,宁家富贵几年后又被国.家管控。 在宁家风雨飘摇的时候,是宁老爷子与上级做交易才保下了宁家,但牺牲的代价就是宁家子嗣再也不能接触天师术法一类的能人异术。 宁家以前的繁华与它现在的落寞形成鲜明对比。 金兴朝左右打听了一圈,发现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一只手就可以数的过来。 野心勃勃的他当即动起了歪心思:既然以前的上流圈子可以利用宁家天师替他们除去邪祟,为什么他不能利用宁家天师庇护自己呢? 他大可假借着宁家天师除恶务尽的职责将所有围绕在他身边的冤魂尽数消灭,这样一来,他以后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会遇到鬼了。 金兴朝其实是一位非常相信神鬼志怪一类传闻的人。 他早年也曾下过南洋向著名的降头师祈求过发家致富的尸油灯,没日没夜的供奉。 最后他的诚心得到了回报,顺利发家致富,虽然在暴富之后他的妻子意外离世,但这件事情并不影响到金兴朝的事业。 他对外谎称与妻子离婚,女儿将由自己抚养长大,因为没人会向他追问前妻去了哪里。 尝到甜头的金兴朝开始痴迷各类神秘符咒,不管市面上出现的东西有用还是没有用,他都会搜集起来专门放在他家的秘密隔间里。 但这些都不是什么吉利的物件,经常接触也会给金兴朝本人不时带来不小的麻烦,例如夜间频频响起的哭声,床边站着的鬼影…… 但金兴朝这个人胆大,对于这些事情都没有多在意,直到他的女儿金曼青也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这个男人开始慌了。 小金曼青懵懂地重复女鬼告诉她的话:“她说等我成年后便要来拿走我的灵魂。” 金兴朝顿时被吓破胆,他开始四处搜寻各类驱邪符咒,不时带女儿一起去参拜显灵的寺庙,结果都没有好转。 小金曼青随之年龄的增长,她逐渐忘记了小时候发生过的事情。 但金兴朝始终不肯放弃,直到他在一位上了年纪的领导口中意外听到了宁家以前的事迹。 金兴朝心思一动,说不定他可以借助宁家天师的本事替自己消除觊觎金曼青的女鬼呢? 第73章 一心想得到宁家天师庇护的金兴朝开始主动接触宁家夫妇。 当他得知宁家夫妇也想找到宁老爷子留下来的秘术时, 便明确表示他愿意资助他们寻找天师秘术。 然而,激愤人心的开篇却没有等来预料中的好消息。 虽然宁家夫妇明确表示宁老爷子确实有一本宁家一脉相承的宁家术法,但他们久久没有找到术法传承的痕迹。 “他们以为我是慈善家吗?一拖再拖!” 听不到好消息的金兴朝气急败坏地在办公室打翻了一台电脑。 哐的一声巨响, 价格昂贵的显示屏直接摔倒在地, 碎成千千万万块碎片。 叩叩叩…… 敲门声突然响起。 秘书站在门口,她将门板打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人站在门外跟屋内的金兴朝汇报情况。 “老板,有人在等候室等你,他说他是外地来的投资商,姓潘,他想要找你商量入驻京市的事情。” “让他滚!有多远滚多远!” 心情不佳的金兴朝根本无暇去理会凑过来的臭鱼烂虾。 “好……”秘书在心中嘀咕:潘先生选择拜见的时机不太妙,现在怒意上头的老板根本无心去理会他。 她还是先奉劝对方离开吧, 找个好时机再来。 门口响起轻轻的关门声, 秘书的高跟鞋行走的声音慢慢变弱。 眨眼间,屋内如同暴风过境,狼狈的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扫荡。 金兴朝气势汹汹地撑在桌子上, 他的呼吸低沉且粗鲁。 “他们难道把我当成了好应付的人吗?摆明了是不想找到宁家的天师术法!” 中年男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的眼中突然泛起一阵狠厉,两只手掌下意识握紧。 “他们如果敢戏耍我, 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要他们尝到后悔的痛苦!” 金兴朝刚抛出狠话没多久,便听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再度被人敲响。 “叩叩叩……” 接连不断的敲门声就像是一只烦人的苍蝇在对方的周身不停环绕, 让心情本就不爽的中年男人变得更加暴躁。 “如果你这一次过来不是因为重要的事情,我一定要扣你一个月的工资!” 金兴朝猛然回头,发现门口不止站着秘书一个人,她的身后还跟了两位熟悉的身影。 宁光赫和顾芳蕤刚刚过来,他们对屋内发生的事情并不了解, 眼神带着好奇看向屋内,有些惊诧金兴朝的办公室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份模样。 “你们来了!”光速露.出笑脸的金兴朝展示了变脸如翻书的技巧。 他迫不及待地走到二人身前,抬手同对方友好交握。 “怎么连准备过来都不说一声?” 中年男人的语气带着似有似无的责备,但他并没将说话的重点放在这一方面上,他只是在担心自己没有及时接待对方而恼怒。 宁家夫妇受宠若惊,他们急忙安慰了金兴朝几句,最后才将这件事情略过。 谁也没有主动提及办公室内一片狼藉的事情。 但由于办公室内已经一片废墟,准备开会的三人当即改换阵地,来到了会议室里。 会议室宽敞而明亮,光线透过落地窗洒落,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几幅现代艺术画作。 “你们给我带来了好消息吗?”金兴朝直接开门见山,他的眼中充满了渴.望。 毕竟宁家夫妇从没上门找过自己,现在过来拜访一定有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诉他。 “抱歉,金先生,我们检查过家中的所有器物,包括我爸生前留下的遗物……都没有找到与天师相关的东西。” 说话的人低垂着眉眼,语气中带着沮丧。 一个月的搜寻无果,他们这一次是特地来跟金兴朝负荆请罪的,他们没能及时完成对方的要求,找到宁家的天师术法。 “你送给我们的东西和钱财,我们已经尽数退还,目前都放在楼下了。” 第94章 宁家夫妇没有收下金兴朝给他们任何的资助,全部完完整整的退回来了。 “是……吗?” 金兴朝面上的微笑突然僵住,他的眼中带着意味不明的情绪,背过身后的手掌下意识握紧。 “你们这是打算……?”中年男人故作不知的打探面前二人的口风。 宁光赫郑重其事地回答:“我们打算再也不找这东西了,毕竟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也不是很吉利。” 他们都是经历过社.会主义教育的二十一世纪现代人,对于这种神神鬼鬼的东西也只是秉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而且祖宅内外都没有找到秘籍的痕迹,这东西极有可能是被我爸销毁了。 你女儿的事情……你或许可以找高庙圣僧帮你出出主意。” 这一场看似简单的谈话中,鬼知道金兴朝花了多少心思拼命压抑住内心深处的暴躁,才没有在宁家夫妇的面前爆发。 “……原来这样啊。” 中年男人勉为其难的扬起脸,面上的肌肉机械性的抬起,露.出了一张微笑。 “是的,”顾芳蕤心思比较敏.感,当她看到金兴朝脸上出现的不走心微笑时,心中莫名一紧。 “我们儿子还在家等着我们做饭呢,就不多待了。” 顾芳蕤话落,抬手扯了扯宁爸的衣袖,示意对方赶紧跟金兴朝告别。 宠老婆的男人不需要过问,直接配合地点头,“哦嗯……是的,您先休息吧,我们先走了。” 他主动跟面前的人告别。 “行,你们先走吧,我就不多送了。” 金兴朝看似在笑,实际上他的笑意并没有达到眼底,只是浅浅的停留在表面,像极了古话中的皮笑肉不笑。 中年男人吩咐秘书护送两人离开,自己则是转身进到办公室里。 “两位跟我来吧!”秘书主动抬手,示意宁家夫妇二人跟着她离开这里。 宁妈妈离开之前特地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办公室大门,心中忐忑不安的她选择主动跟秘书小姐姐搭话。 “你好,秘书女士,请问你跟你老板相处的时候会不会发生矛盾?” 秘书也是位人精,她意味深长地看了顾芳蕤一眼,最后默默收回了视线。 “我们老板是位行动派,他一旦有想法就会去做,谁也拦不住他,但其实他平日里是很好相处的人,今天可能是被其他事情困扰了,所以态度不是很好,望两位见谅。” 说着,她代表老板主动向二人鞠躬赔礼。 宁家夫妇哪里见过这阵仗急忙摆手,纷纷表示没有关系。 他们之前也跟对方接触过几次,发现对方是位非常好说话的人。 也许真的如秘书所说,金兴朝今天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吧? 几人路过等候室的时候,等候室里突然走出来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 “你好,秘书小姐,请问金先生什么时候可以见我?我已经在等候室等了快一个小时了。” 对方被人晾在一旁,眼睁睁看着后面来的宁家夫妇超过自己,被秘书女士领去见金兴朝,而他就只能眼巴巴的等在外面。 在这种不平等的对待下,他的情绪异常激动,甚至想要抬手去抓住秘书的手臂。 “潘先生,你先冷静一下。”秘书突然高声尖叫起来。 她今天穿的是一席蕾.丝红裙,一拉一扯期间,身上的裙子差点被人扯破。 宁爸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挡在秘书的身前。 “兄弟,你先不要激动!金老板今天心情不好,哪怕你现在过去见到他,也说不定没有好的结果。”宁爸好言好语的相劝。 宁妈则是站在秘书的身边,特地安慰了对方几句,“没事的,我们在这里呢。” 秘书哽咽了一下,然后缓缓点头,她用两手紧紧抱住自己自己,眼眶红红的,差点就要哭出声来。 她垂下眸子,故意遮住自己眼中酝酿起来的恼火:外来的暴发户就是没有素质!!乡野间走出来的粗鄙人! 几人的初次见面不欢而散,再加上金兴朝此刻心情不佳,连潘先生想要会见的机会也随之消散。 正当宁家夫妇以为这件事情即将过去的时候,一个意外突然袭来。 灵门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他们企图寻找天师秘籍的消息,已经派人准备过来调查了。 宁光赫一听到这个消息后便将自己锁在房间里,来回不停地走,鞋底都快磨掉一层了。 他头一次感受到忐忑不安的心情,心脏飞速跳动,几乎要跳出月匈膛。 他非常担心自己的所作所为会违反宁老爷子同灵门的约定,最后连累到正在上大学的儿子。 宁爸体会到了宁老爷子当时愿意放弃宁家天师术法保住宁家的心情,不同时间地点的二人同样怀揣着一样的心思沉重,一样殚精竭虑。 宁光赫绕了一圈又一圈后,选择给为人精明的金兴朝打求助电话。 电话接通后,他将自己遇到的时间同对方大致说了一下。 “宁老弟,我也是刚刚得知这消息,现在还没有半点思绪,要不然等我有主意的时候再打电话给你?” 金兴朝不像宁光赫那般惊慌失措,他甚至约好了几时几分的时候给对方打回复电话。 “好,谢谢您。”宁光赫如获神助,他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这种事情还是得交给经常跟领导打交道的人才会有解决方案。 宁光赫相信金兴朝的做事风格,他直接挂断了电话,同时也不再为这件事情烦恼。 “真是年轻!” 金兴朝嗤笑一声后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屏幕,突然暗下液晶屏倒映着中年男人冷漠的脸。 第74章 他放下手机, 抬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还是没有找到?”金兴朝问。 “抱歉,老板,宁老爷子的骨灰塘子里面没有其他的东西, 我们已经里里外外地翻找了一遍。” 此人是金兴朝暗地里的犬马, 专门负责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自从宁家夫妇放弃寻找宁家天师秘籍后,不甘心的金兴朝私底下还在继续调查。 这一次,他将怀疑放到了宁老爷子的墓地上,直接派人去翻找宁老爷子的骨灰塘子。 有言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他们私底下调查的动作越来越大,这一次还直接闹到了宁老爷子的墓地。 宁老爷子的骨灰被人翻动的事情不幸被负责看守陵园的工作人员发现,他立即将这个消息传到了灵门负责人的耳朵里。 灵门正打算派人彻查此事。 这才有了宁光赫焦虑不安的情况。 金兴朝重重倒在靠椅上,他先是合眼深吸一口气,看似冷静了下来。 下一秒, 他蓦然掀开眼帘, 抬手便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荡到地上。 噼里啪啦的一声巨响,不知道的还以为办公室内有人打架了。 失败的心情如同将金兴朝放在火焰上炙烤,他气得怒发冲冠, 两只眼睛燃烧着熊熊怒火。 金兴朝指着面前的人直接开骂, “没一个省心的!一个两个都没用!连这点东西都找不到!” 挨批的人只能尽可能的低下头,他也不知道宁老爷子到底将书籍藏到了哪里, 甚至开始怀疑世界上到底有没有天师秘籍这种东西, 莫不是人云亦云出来的流言? “现在连灵门都开始关注这件事情了,万一要是被他们发现是我在调查宁家天师秘籍的事情, 整个金家都得玩完!” 中年男人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过灵门的事迹,他们是国.家直属的灵异事件处理部门,成立之初便将所有民间身负异能的能人志士收编改制,或者是同他们达成协议,让对方成为普通人, 再也不涉及这些事情。 在国.家机器的权威面前,金兴朝也无力撼动。 他焦躁不安地在办公室来回走动,用行动说明了此刻不安的心情。 “如果宁家那两人主动跟灵门供出我是幕后主谋怎么办?” 玩得一手好计谋的金兴朝熟知各种脱身的法子,如果宁家夫妇想要摆脱灵门对他们的监管,完全可以将一切责任通通推到他的身上,而他自己则会成为灵门重点关注的对象。 面对绝对的权势,金兴朝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极有可能被对方无声处理掉。 “不行!我还不能死,我历经半生才取得现如今的生活,我不能就此作罢!” 想要消灭这种不安,只能采取剑走偏锋的办法。 金兴朝决绝地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他是自己的人,自己熟知对方的背景,对方也深谙自己的心狠手辣,短时间内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值得信任的人。 金兴朝用手指不停敲击桌面,缓缓眯起眼睛。 他眼下需要一位自己可以轻松拿捏而且不会对自己产生影响的刽子手,最好是刚刚来到京市,没有任何人脉的外来者。 第95章 站着的人突然想起了昨日专门来拜访他的潘先生。 “这人倒是一个不错的‘工具人’,说不定可以利用一下。” 金兴朝转身吩咐道:“你让秘书替我将昨天来的人找过来,我同意跟他见面了。” “是。”手下得到命令后转身离开办公室。 金兴朝漫步来到办公室的拐角,这块不起眼的小地方被他挂上了一副钟馗画像。 画像的前方放着一张桌子,桌面上停着一尊精致的香炉,厚厚的香灰中插了三根正在燃烧的香烟。 金兴朝双手合十站在钟馗画像前拜了拜,他诚心地说:“钟馗天师在上,小人此举完全是出于无奈,希望天师不要过度计较。” 说罢,他重重地鞠躬三下,被他踩在脚下的阴影如同张牙舞爪的邪祟。 指针走到了二人约定好的时间点,宁光赫准时收到了金兴朝打来的电话。 中年男人张开便说,“宁老弟,我刚刚得到了一个好消息,事关宁家天师秘籍的下落。” 宁光赫苦寻父亲留下的秘籍多时,他一听到有天师秘籍的消息,两只眼睛骤然放光,连灵门准备上门检查的事情都抛在了一边。 他迫不及待问:“金老板,请问你得到的消息是什么?又是谁告诉你这个消息的?” “这件事有些复杂,我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倒不如我们约个时间地点,在外面一次性将所有的事情说清楚?” 金兴朝没有着急将他得到消息告诉对方,而是抛出了一个见面的申请。 宁光赫闻言,先是有些迟疑,但他念及灵门不日便要上门的事,左右权衡之下还是答应了金兴朝见面的申请。 父亲的天师秘籍对他来说就像是童年记忆中可望不可及的糖果,由于身体原因,他从小不能学习天师术法,这件事一直是他的遗憾。 自从国.家开始严管玄学界后,他无所不能的天师父亲也不能避免,宁老爷子被迫同上级们做了一笔交易,并立下誓言不会再使用天师术法才得以脱身。 宁光赫原本只是有些懊悔,为什么他没能从父亲的手中学到一二,但日子一长也无所谓了。 直到前不久金兴朝特地去找他,祈求他可以找到宁家天师秘籍,替对方驱散萦绕在他女儿周身的邪祟。 宁光赫原先不打算答应这件事,毕竟谁也不敢跟灵门做对抗,直到金兴朝搬出了他的女儿。 这位年纪与宁泽霄相当的女孩子还处在青春年少,她不应该被邪祟纠缠。 宁光赫身为人父,能切身体会到金兴朝当父亲的心情,所以他斗胆一试,想要替这位花样少女找到一线生机。 没想到,他苦寻无果,金兴朝那边倒是传来了好消息。 他们在电话中特地约了一个地点偏僻的地方,靠近郊区,平时也不会有很多人在那边闲逛,正是谈话的天地。 电话甫一挂断,金兴朝再度演绎变脸的技法。 他眯着眼睛,狭长的眼中泛着见血的冷意,被他紧握在手中的手机像极了一手拿捏住宁家夫妇的命运。 敲门声刚好响起,从屋外走进一位陌生面孔。 他看到屋里站着的金兴朝后,一边冲着对方点头问好,一边不忘自我介绍,“你……你好,金先生,我姓潘,字平贰,我来自……” 潘平贰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金兴朝打断,他抬眼看向来人,“潘先生是吧?你想进入京市房地产行业分一碗羹?” 这种人,中年男人见多了。 “一般想要加入京市房地产行业的人都需要缴纳一笔六位数的保证金,你准备好了吗?” 潘平贰闻言,面上的微笑僵在了脸上,也皱起了眉宇。 他没想到申请加入京市房地产行业这件事还需要缴纳这一笔隐藏资金。 他也不是傻子,隐约猜到了这一笔隐藏资金最后进了谁的口袋。 金兴朝突然语气一转,“但我跟你有缘,只要你可以帮我做一件事情,我不仅可以帮你免除这一笔费用,还可以将一块即将升值的地皮低价卖给你,你觉得呢?” 潘平贰听着甜如蜜的条件,喉咙控制不住地滚动起来,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需要我帮你做什么事情?”他心中有数,能换来丰厚报酬的交易一定不是小事。 金兴朝倾身到对方身前,将自己的条件说了出口。 此时,门口静悄悄地敞开一条小缝,一位短发女生站在门后,她看到屋内有陌生人没敢直接走进去。 “我要……你帮我开车撞死两个人。” 金曼青听清条件的内容后霎时睁大了双眼,嘴巴也忍不住张成了圆形,她听到了什么?! “这……这可是违.法的事!” 潘平贰虽然是位爱财如命的人,但也不是一个傻子。 他要是真的按照对方的要求开车撞死两个人,万一被警.察查到,他后半辈子都要在监狱里度过了。 “自然不是没有任何准备。”金兴朝同对方保证他会处理好一路上的监控和交通,让对方没有任何后续顾虑。 “我……”潘平贰听到对方提供的条件,心思开始动摇。 如果他能帮对方办好这件事,不也反过来表明他拿捏了金兴朝的命脉吗? 到时候,对方不得供着自己,生怕自己将他的所作所为告诉其他人了吗? “你可以再考虑一下,毕竟这一块准备低价卖给你的地皮已经被政..府圈入了城市规划发展方案中,那一片郊区即将成为市中心。” 金兴朝说着,拿出了他通过特殊渠道获得的资料。 “什……什么?”潘平贰瞪大了双眼,他深知土地被划入城市规划发展方案的潜台词。 对于潘平贰这样的土地开发商来说,这里就是投资的绝佳地方,一寸值千金! “我……” 潘平贰的手指无意识紧握,掌心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非常的紧张,在重金的诱惑下坚定的心思开始不停摇摆。 “如果你不肯干这一件事情,我也不会同意你进入京市房地产行业,你大可现在就离开。” 金兴朝给了一颗蜜枣,下一秒又打了一巴掌,他将萝卜加大棒研究得淋漓尽致。 其他地方的行业协会会长可能只是一个挂名的职位,没有多少实权,而金兴朝不同,他敢如此挥霍全都是因为他身后有人。 “如果你不肯干的话,有的是人愿意铤而走险斗胆试一试。” 金兴朝又故意表现出没耐心的模样,他也不是非潘平贰不可,想替他卖命的人数不胜数。 第75章 “而且, 警察.局局长是我的姐夫,只要我知会一声,他也会帮你。” 在对方的无声压迫下, 潘平贰的肩膀微微颤.抖, 他似乎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下一秒,潘平贰猛地睁开眼睛,他的眼中闪烁着坚定,仿佛已经做好了准备。 “我做!” 潘平贰想清楚了,风险与财富成正比。 他愿意为了泼天的财富冒一次险! …… 时间眨眼来到约定的日子,宁家夫妇应邀出门,但放假会家的宁泽霄执意要跟上。 二位拧不过执拗的儿子, 只好开车载着他一起出门。 “你怎么回来一趟突然变得这么粘人了?”宁妈妈笑着, 抬手抚摸宁泽霄的脑袋。 青年垂下浓郁的睫羽,他只是莫名有些心慌,一阵不安的情绪萦绕在他的心头, 好像下一秒就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没事。”他还是没有将自己的担心说出口, 只想静静地跟父母待在一起。 故事后续的发展如同宁泽霄之前回忆的一般: 阴郁的天空突然下起了暴雨,到达约定地点后, 宁家夫妇先后下车去找“金兴朝”谈话, 却在路上被突然冲过来的车辆撞死。 这就是主角悲惨生活的开始。 …… “是我指示潘平贰开车撞死宁家夫妇。”金兴朝信誓旦旦地说。 金曼青采用借刀杀人的法子也是从他这里学来的。 父女两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人。 “所以我的罪行比我女儿身上背负的还要重,你大可放过她, 让我替代她受罪!” 金兴朝不是一个好人,因为担心自己的仕途受损不惜对他人下手,他的所作所为令人发指。 但他面对金曼青时却又表现出了极其矛盾的一面,他关心女儿,不惜用自己的命从鬼祟手中换人。 只能说这人是一个矛盾体, 对他人极度的冷漠无情,对待血亲的时候却又展现出另一副模样。 金曼青听得涕泪横流,她从没发觉自己的父亲如此爱她。 难以自控的她操控着半边身体,朝着眼前的父亲伸.出了手掌。 “爸……” 这边父女情深,而另一边宁泽霄却因为亲身父母之死变得面色惨白。 他踉跄地倒退几步,整个人如同一只风雨飘摇的小舟,差点被突如其来的惊涛骇浪打得稀碎。 第96章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青年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纸,瞳孔紧缩。 他的父母……生他养他陪伴他二十年的父母就因为金兴朝的担心,他们被迫献出了生命? 宁泽霄忍不住握紧手中的风水罗盘,死死咬住下嘴唇。 失去至亲的痛苦让他的生活失去了希望,那段灰暗的日子,他至今不敢回忆。 他努力接受父母死于意外,而现在却有人告诉他——他父母的死亡并不是一个意外,而是别人蓄谋已久的谋杀?! 宁泽霄连心脏都在隐隐地抽痛,通红的眼眶控制不住地跌落眼泪,珍珠似的泪珠滴落在地溅出了一朵朵小花。 他的嘴唇也在颤.抖着,想要发出声音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喉咙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泽霄,你……还好吗?”温以稷非常担心主角此刻的状态。 青年垂着眉眼、痛心疾首的模样让他看得心中一紧。 谁都没想到穆深荣在灵门资料库查到的信息居然是这种情况——潘平贰是宁家夫妇死亡的刽子手,而金兴朝则是这一起车祸事故的幕后主谋。 温以稷也是在这一刻明白了潘平贰在死前跟自己说的一番话。 难怪他会知道这件事情,原来杀死主角父母的人就是他! 穆深荣看到情况一变再变的现场,心中也是替宁泽霄捏了一把汗。 他见过宁泽霄失意的模样,深知涉及对方亲身父母的事情一贯是对方的死穴,而真正的杀害他亲身父母的“凶手”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 穆深荣非常担心宁泽霄。 袖鬼女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天师越难受,它就越开心,甚至仰头大笑几声,“哈哈哈……” 它的笑容狡黠中带着阴险,仿佛是隐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准备吐.出致命的毒液。 “难过吧?!沮丧吧?!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值得你豁出性命去拯救!” 袖鬼女的声音尖利刺耳,如同铁片划过玻璃,令人不寒而栗。 宁泽霄抬起水雾迷蒙的眸子勉强看清金兴朝的样子,却发现杀死自己父母的人始终盯着他自己的女儿,对自己没有半点悔过之意。 青年在残酷真相和灰暗回忆的双重夹击之中,缓缓放下手中的风水罗盘。 他突然不想迎战了,这样的杀人凶手有什么资格值得他挺身而出? 宁泽霄的嘴唇慢慢变得煞白,他的身影也开始摇晃,整个人像狂风暴雨中一根浮木,差点被巨浪吞噬。 青年差点摔倒的时候,是温以稷快步上前一把接住了对方。 男人将他紧紧揽在自己的怀中,温热的手掌按在宁泽霄的后背上,他试图用炙热的体温和温暖的怀抱安慰情绪破碎的主角。 不知什么时候起小说的主角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越来越高。 宁泽霄对他来说再也不是一串字符、一道保命符,被他一路见证变强的主角其实是一位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身为主角的他也会屈于现实无奈而被迫低头,也会在晚宴上被其他人欺负,一开始的主角可怜得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 温以稷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屡次替对方撑腰,不只是因为对方是主角的身份! 后来的雨中白衣一案,男人不小心受伤,在昏迷的情况下,未曾接触天师术法的宁泽霄是如何凭着坚强的意志击败雨中白衣带他回家,温以稷至今不清楚当时的情况。 也许是从那一次起,温以稷开始对宁泽霄产生刮目相待的想法。 再到后来,开始接触天师术法的主角进步飞速,他已经能与封印多年的野观音打成平手,温以稷作为目睹主角成长的见证者,由衷地感到欣慰。 也许这就是养成系的快乐吧? 主角记得他的生日,也会精心为他准备生日礼物,甚至将宁家天师的法器交给自己——这是原著中谁都没有享受过的特殊待遇。 温以稷在对方的区别对待中一步步动摇,他再也没法将宁泽霄当成书中纸片人对待,他是人,也是一个喜怒哀乐的个体! 男人早已将对方当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心好友,他的目光也会不受控制的落在对方的身上。 他会因为宁泽霄的一颦一笑而产生反应,也会因为宁泽霄的开心而高兴,因为他的情绪低落而难过。 面对得知亲身父母死亡真相,理智几乎奔溃的青年,温以稷更加的心疼。 “泽霄,我在这里呢,我会一直陪着你。” 温以稷没法替宁泽霄分担残酷的现实真相,只能粗劣又笨拙的在青年的耳畔一遍又一遍的告诉对方: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 简单的一句安慰仿佛触动了宁泽霄内心中最柔软的地方,直接击穿了他的心理防线。 原著中不曾第二次落泪的天师主角第一次在男人的怀中撕心裂肺的大哭。 泪水汹涌而出,打湿了浓郁的睫羽,宁泽霄的脸上写满了痛苦和绝望,他放声痛哭,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绝望。 他手上死死揪紧温以稷的衣角,手背上暴起的青筋都是对方内心最深处痛楚的证明。 穆深荣看着脆弱的青年和拼命安抚的温以稷,心中闪过一丝不忍,现实对宁泽霄未免太冷漠无情了。 他转移注意力似的抬头看向另一边,发现金兴朝的实话并没有换来预料当中的结果。 出尔反尔的袖鬼女突然操控着半边身体,用金曼青的手掌直接贯穿金兴朝的胸口。 鲜血随即喷涌而出,在地上淅淅沥沥地汇聚成一滩血水。 “不——” 金曼青拼命瞪大眸子,口中发出尖锐的叫声,惊恐、难过、难以置信等情绪复杂的交织在一起。 袖鬼女为什么还要杀害自己的父亲?!! 金兴朝捂着自己破了个大洞的月匈口,脸色煞白的他尝到了喉间传来浓郁的血腥味。 胸膛剧烈起伏,呼吸短暂而沉重,仿佛每一次吸气都是活着的最后一口。 “我用我的命来换我女儿的命,求你……放过她吧……” 中年男人还想替金曼青求情,他眼中含.着热泪,期盼袖鬼女能格外开恩。 “我自然会善待你的女儿!”袖鬼女伸.出细长的舌头不时舔.舐手指染上的血渍,悠闲散漫的它与金曼青落泪不止的另外半张脸形成强烈对比。 下一秒,袖鬼女语气一转,被它霸占的半张脸露.出阴险毒辣的笑容,银铃般的笑声在此刻显得格外的渗人。 “我会送你们父女俩一块到阴曹地府见面!” 金兴朝的双眼蓦然睁大,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袖鬼女一把抓住了自己的天灵盖,一阵痛彻心扉的剧痛迅速蔓延全身。 “啊啊啊——” 他和金曼青同时发出尖叫,他们的灵魂仿佛被人用剪刀一点点剪碎了,浑身的肌肉都在战栗不止。 一团黑雾在半空中诞生,并以飞快的速度蔓延开来,最后直接将金曼青和金兴朝吞噬。 穆深荣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但二人的尖叫声还在屋内传响。 他有些焦虑不安地看了温以稷和宁泽霄一眼,发现二人此刻的状态并不适合处理眼前的情况。 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奈何文员在灵异现场发挥不了作用,只能祈求灵门派来的支援可以早些过来控场。 过了半响,金兴朝和金曼青的声音渐渐变弱,最后停歇了下来,浓雾开始四散。 第76章 穆深荣立马投去视线, 却发现金兴朝和金曼青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他们的衣服上都染上了鲜血,一动不动的, 好似两具死去的尸体。 神秘出现的第三个人站在他们的身边, 它身穿古代样式的繁琐衣裙,两条长长的袖子被它挽了起来,顶着一张熟悉且毫无血色的脸。 袖鬼女掀开涂着梯形唇口脂的嘴巴,发出满意的称赞,“美味的灵魂果然让人欲罢不能!” “真是舒服,现在终于有功夫去解决碍手碍脚的人了。” 袖鬼女说着,两只眼珠骨碌碌转动,注意力如同一把钩子狠狠地钩在了宁泽霄的身上。 落泪的青年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他还在难受地啜泣, 整个人窝在男人的怀里。 如果不是依靠对方的支撑,他可能早已摔倒在地。 “天师——”这两个字几乎是从袖鬼女紧咬的齿间蹦出来的,它对宁泽霄恨得牙痒痒。 天师是它们与生俱来的敌人!他的存在严重威胁了自己的生存空间! 如果不能杀死他, 自己一定活不下去! 杀了他!杀了他! 袖鬼女的理智被这三个字充斥, 它开始拧动身体,连接的关节处不时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 一声声清脆刺耳的声响如同阴曹地府传来的呼啸, 令人毛骨悚然。 “给我死!!!” 袖鬼女不给对方缓和的机会,它直接冲.刺而上, 身上穿着的衣裳被两侧刮来的疾风吹得翻飞不停。 第97章 “小心!”穆深荣见到袖鬼女解脱束缚后直奔二人而去,立马出声提醒。 他距离二人尚有一段距离,只能眼睁睁看着袖鬼女的身影距离二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最后只差一米的距离! 穆深荣瞪大双眼,心脏砰砰直跳, 差点跃出了月匈膛,他有些不敢看到接下来发生的情况了。 温以稷听到穆警官的提醒,他下意识抬头看向袖鬼女所在,发现对方正在朝着自己奔来。 它保持着非人的速度前进,又因为对方移动的速度太快了,半空中的空气也被袖鬼女带得晃动起来,形成一道道呼啸的气流。 男人垂眸看着自己怀中的人,宁泽霄还没有从父母死亡的真相中走出来,对周围瞬息万变的危险情景一无所知。 “之前一直是我躲在你的身后,这一次换我来保护你吧。” 身携秘宝的温以稷并不害怕恐怖的袖鬼女,他下意识抱紧情绪低落的青年,对于不断逼近的攻击丝毫不避让。 不明真相的穆深荣眼睁睁看着温以稷发现袖鬼女后没有采取应对措施。 那一刻,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 “快跑啊!不要在那里站着了!袖鬼女快靠近你们了!” 穆深荣劝说无果,只能下意识合眼,他不忍心看到二人被袖鬼女杀害的模样。 袖鬼女看到二人的表现霎时扬起嘴角,这两人一定是害怕了,他们居然连躲都不躲,自己一定会赢! “死吧!”它大喝一声,甩起的水袖散发出浑厚黑色能量,冲着二人打去。 温以稷的眸子无声倒映着袖鬼女的攻击,墨色的能量围绕了一圈强烈的疾风,在半空中散发出迎面而来的危险。 两方甫一相撞,“砰!”的一声巨响几乎响彻云霄。 碰撞激起了一圈圈无形的能量涟漪,吞天噬地的气息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撕裂。 站在攻击范围之外的穆深荣根本站不住脚,他几乎要被飓风吹飞了,踉跄几步后狼狈地摔倒在地。 穆深荣两手撑在地面,努力睁大双眼,他想要看清局内的情况,却发现二人所在的位置飘起了一阵不小的灰尘,在朦胧效果的阻碍下,根本看不清二人现在的情况如何。 他们死了……? 穆深荣亲眼目睹自己的朋友死在自己的眼前。 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想说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指尖微微发白。 “温以稷……宁泽霄……”穆深荣难过地低下脑袋,不让自己的脆弱被第二个人看到。 “你们要为什么放弃活下去的希望……” 事后的寂寥中突然传来袖鬼女气急败坏的怒吼。 “又是这样的情况?!!” 它被激怒后声音提高了八度,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像极了一只吃不到香蕉而发疯的猴子。 什么? 情绪低落的穆深荣觉察到一丝不对劲,他重新抬起.头,眼中倒映着风云忽变的现场局势。 浓雾散去后,相拥在一块的二人依旧站在原地,他们不仅没有受伤,甚至连站着的位置都没有发生偏移。 “这是什么情况?” 不明所以的穆深荣下意识看向温以稷怀中的宁泽霄,他认为一定是对方在紧急情况下出手了! 事实恰恰与穆警官的推断相反,宁泽霄并没有出手,而是他送给男人的玫瑰项链在电光火石的时刻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袖鬼女在校园中早已尝过玫瑰项链的作用,那一次它抹趁着夜色偷袭温以稷无果,反而被对方的护身符击退,深谙这玫瑰项链的厉害之处。 眼下,袖鬼女又被同样的招式击退一次,这一刻它心中腾升的憋屈和怒意在那一刻交织不休,如同一簇熊熊燃烧的烈火几乎焚烧一切。 “该死的人类!” 袖鬼女的脸上暴起一道道青筋,狰狞恐怖的虬结纹路加剧了它的惊人程度,双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怒吼声如同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 它恶狠狠地瞪了温以稷和宁泽霄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有保命符在身,我就不相信这个人也有保命符!” 袖鬼女突然看向一旁的穆深荣,这个人就像一位误入现场的旁观者,他的身上一定没有“危险”的东西! 袖鬼女打算先拿对方开刀,毕竟现在的它已经可以肆无忌惮地掠夺人类的“精气”,将精气转化为自己的能量。 穆深荣猝不及防被危险盯上,一阵阴森森的冷意如同一双无形的手掌死死掐住他的喉咙。 他的心头压着不安,控制不住地后退几步。 穆深荣原意是想同袖鬼女保持安全距离,却在这一细节当中暴露出“真相”——他如同对方所说的那样没有任何的护身符! 袖鬼女突然笑了起来,它的笑容如同鬼魅般诡异,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嘴角几乎咧到了后脑勺,不断大张的嘴唇仿佛要将人的灵魂一口吞下。 温以稷:“!!!” 现场的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袖鬼女将攻击的目标转换到了穆深荣的身上。 温以稷紧抿着唇,眸光沉重,他不能让对方以身涉险,毕竟这件事情本来与穆深荣无关,是他想要调查的行为不小心将穆深荣卷了进来。 如果袖鬼女将对方打伤了,自己一定会愧疚不已。 想要保住穆深荣不受伤,眼下只有一个办法,便是将男人手中的护身符分给对方一样。 温以稷现在手中只有两样法宝,一样是一天只能使用一次的玫瑰项链,现在已经失去了保护能力,另一样是主角借给他护身的昆仑法印,但这东西温以稷也不知道如何使用。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 温以稷又想起了原著中的描述:“宁家的法器只能由每一任天师使用,特殊情况下可供天师配偶代用,不得外借。” 他也不是宁泽霄的配偶,他们两人只是假结婚的关系。 曾经因为这一句话而彻夜难眠的温以稷现在也变得不确定起来。 天师配偶一定是天师非常信任的人,至少也是得到对方认同的人。 他会是宁泽霄认同的人吗? 温以稷不清楚自己此刻在对方的心中是一种什么样的形象。 但眼下他不能继续纠结此事,袖鬼女已经准备对穆深荣出手了,他必须尽快做出决定! 温以稷简单对比了一下自己手头上的两件护身符。 宁家法器昆仑法印——理应是一样非常安全可靠的护身符,但眼下温以稷不知道如何使用它。 连男人都拿昆仑法印没辙,更不用说穆深荣了。 温以稷只好将注意力转到另一样东西上。 已经失去功效的玫瑰项链在袖鬼女的面前发挥过两次作用,每次都逼退了对方的攻击,并给袖鬼女留下深刻的印象。 袖鬼女应该不知道玫瑰项链一天只能使用一次的缺点,如果赌一把,说不定能让已经失效的玫瑰项链保住穆深荣。 袖鬼女已经冲对方而去,温以稷不敢再等,他飞速一把摘下脖颈间的项链丢给穆深荣。 “深荣,接住项链!” “好!” 穆深荣准确地接住男人丢来的东西,他还没思考出项链有什么用处的时候。 准备冲他而来的袖鬼女突然在半途中调换方向,又冲温以稷二人而去! “是你们自己放弃了保命的机会,真是‘感人至深’啊!” 鬼祟话中带笑,它误以为温以稷将唯一的护身符送给了穆深荣保命,现在的他没有了任何可以护身的武器。 “受死吧!” 袖鬼女一跃而起,它的衣袍凌空飞舞,手掌中汇聚的黑色能量如同蓄势待发的炸药一般,充满了危险。 温以稷首先非常庆幸袖鬼女中计了,它并没有怀疑玫瑰项链的使用次数因而放过了穆深荣。 其次,他跟宁泽霄倒是危险了,昆仑法印到底能不能发挥作用还是个未知数! 男人紧紧搂着青年,他心底的不安都在力道中展现。 泽霄,你要是再不清醒,咱们就要成为一对亡命鸳鸯了! 情绪低落的宁泽霄感受到对方不断收紧的手臂力量,他整个人差点没入男人的怀中。 青年缓缓抬起眸子,浅棕色的瞳孔看向身侧,袖鬼女正保持着极度亢奋的状态冲他们而来。 垂在他身侧的莹白指尖蓦然动了动。 第77章 袖鬼女咬牙切齿, 恨不得将眼前的人撕成千千万万的碎片。 该死的天师!该死的天师! 它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在脚下生出极速流动的气流,呼啸的风声带着骇人的怨气。 它不相信失去护身符的二人还能抵挡住自己的攻击, 搅局的人都得给它死在这里! 它发出一声大喝! 第98章 “给我受死!” 电光火石间。 宁泽霄在温以稷的怀中露出半张脸, 他缓缓抬高手掌,掌心里现出风水罗盘。 他想明白了。 试问,谁会在危险袭来的前奏紧紧抱住自己,用身体替自己挡住袖鬼女的攻击。 只有温以稷敢为了自己挺身而出。 方才,宁泽霄只是因为过度悲伤而失去战斗的意志,并不代表他真的不问世事。 他出于父母的原因不想为金兴朝等人而战,但他愿意为了温以稷出手! 就让他自私这一回吧。 转眼间,袖鬼女已经倾身来到他们身前, 它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 像一只巨大的棘尾魔鬼鱼将他们笼罩。 它面露凶相,白刷刷的脸上突然冒出了许多红色的小点,这些红点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不停变大, 变椭圆…… 最后袖鬼女的脸上左右两侧并排长着六只眼睛,它们一齐怒视, 给人带来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温以稷无意间抬眸看到此情此景, 呼吸蓦然一滞,袖鬼女脸上的许多眼睛好像具有迷惑人心的能力, 他差点就陷进去了。 理智所剩无几的男人赶忙咬住舌头,企图用舌尖传来的阵阵疼痛唤醒他的理智。 此时,袖鬼女距离他们不过一米! 带着杀意的水袖犹如两把钢刀朝着他们袭去! 二人突然被一道金光所笼罩,“铮——” 这道光芒迸发出的强烈法力如同白日高悬的烈阳,直接将袖鬼女抛出的攻击尽数抵挡, 并震出一道气势汹汹地声波将对方也给击飞出去。 “啊啊啊——” 袖鬼女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狼狈地落在地上,浑身上下传来的灼烧感仿佛是在它的灵魂上燃烧,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差点扼杀了它。 温以稷疑惑不已:“泽霄出手了吗?” 男人不知道能让袖鬼女遍地打滚的人是不是怀中的主角,但他立马松开手,生怕影响了主角的发挥空间。 恭喜,大佬终于恢复正常了! 恢复冷静的宁泽霄挺身而出,他站在男人的身前,高挑的身影无比可靠。 “你先去一旁休息一会,我来处理这头邪祟。” 宁泽霄留下一句话后,冲着袖鬼女直直走去。 青年的身影好似挺拔的青竹,他额前的短发开始无风自动,一对浅棕色的眸子居高临下地俯视袖鬼女,眼中泛着厌恶。 他讨厌任何想要伤害温以稷的鬼祟,自己绝不会轻易饶过它们! 另一侧,穆深荣抓住空闲的时机,闪身来到落单的温以稷身边。 他的手上紧紧抓着男人方才丢给他的玫瑰项链,宣布似的高高举起,像是特赦的免死令牌,安全感十足。 温以稷对此莫名想笑,要知道对方手里拿的其实是一个已经失去功效的项链,但他看在情况特殊,并没有将真相告诉对方。 还是等事情结束后再跟穆深荣说吧,免得多生是非。 男人分神期间,宁泽霄和袖鬼女已经在那边打了起来。 虽然袖鬼女硬生生挨了方才那一击,但它恢复的能力非常快,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来方才经历的疼痛。 袖鬼女心里藏着一团火,它的目标本该畅通无阻,都是因为该死的天师横叉一脚,害得它不能多吃几个人的灵魂。 袖鬼女越是这样想着,它手上使用的力气也越重。 砰砰砰! 甩起的水袖似游龙,散发着黑色的气息,看似柔软,实际上每一击都力度十足。 如果宁泽霄躲闪不及,一定会被它一袖子击飞。 青年连忙躲避,最后被迫后退几步,同袖鬼女拉开距离。 他气息不稳,但眼神依旧保持冷静,翻出风水罗盘,食中二指溢出金光,口中念念有词。 雷咒! 惊天雷鸣几乎贯彻云霄,夜间闪烁着雷电的光芒。 一道惊雷自万里高空降下,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从大敞的窗户钻入屋内。 袖鬼女眼神一厉,它不像谭竹筱几人畏惧雷咒,手上反倒溢出浑浊的黑气,周身的气势顿时水涨船高。 它是想要以一己之力挡下雷咒? 不! 袖鬼女开始飞速运动起来,它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黑影,向宁泽霄猛扑而去。 ——它是在吸引雷咒向天师所在劈去!!! 温以稷不得不承认,袖鬼女跟一般的邪祟截然不同,它有着人类的思维,也有胆子。 可惜……某人丝毫不掩饰他对青年的信任。 主角一定会打败袖鬼女!他相信宁泽霄! 青年看到冲自己而来的袖鬼女,不退反进,他握紧风水罗盘大声喝到,“洞慧交彻,五炁腾腾!” 请神! 虚空中传来九天之上的呼唤,道法三千悬浮在青年身侧,怒放而出的熠熠金光如同烈日骄阳,几乎照亮世间一切黑暗! 金色又化作一道道流光,自下而上萦绕青年周身。 宁泽霄的短发变成雪白的长丝,一对浅棕色的眸子也在发生转变,蓝灰色出现在他的眼眸,缓缓晕开,最后两只眼睛都变成浩瀚璀璨的蓝灰色。 此刻的宁泽霄就像是从天而降的神邸,周身金光环绕,衣袂飘飘,他的白发在半空中飞舞,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温以稷早就见过宁泽霄请神后的模样,哪怕再一次见到也克制不住对主角出众颜值的赞美。 不亏是号称女娲精心捏造的神仙外貌,哪怕顶着一头长发也丝毫不突兀,反而有一种雌雄莫辨的美。 相比较男人的感叹不已,第一次见到主角请神现状的穆深荣则是生出了一个问号。 居然还能变身? 请神后的宁泽霄浑身充满了力量。 但这状态不是无限制的,还需要在维持的时间里尽快打败对方! 宁泽霄迫不及待召唤出驱邪咒,原来的符咒在请神状态下的攻击威力大涨,不时有闪电环绕。 “去!”他大喝一声,驱邪符脱手。 飞速运动的金色法力像极了一颗发射出去的原子弹,径直冲向袖鬼女。 疾风略耳。 袖鬼女感受到了请神状态下的宁泽霄散发出“恶心”的气息,这味道让它变得暴躁不堪。 它面上的数只眼睛控制不住地怒目圆睁,恨得咬牙切齿,不顾驱邪符的逼近,带着追踪的闪电直奔宁泽霄而去。 “给我死!” 一旁的穆深荣看着傻愣愣冲着攻击而去的袖鬼女下意识皱起眉,它是在自.杀? 它的身后还紧跟着一道雷咒呢! 不! 穆警官眉头舒张,霎时摸清了袖鬼女的意图,它是想将雷咒引到宁泽霄的身上! 温以稷同样看到了那边的情况,下意识替青年捏了一把汗。 这只鬼祟有点难缠! 宁泽霄也意识到袖鬼女的真实目的,他握紧手中的风水罗盘,摆出严阵以待的架势。 袖鬼女冷笑一声,在驱邪符即将撞上它的时候,黑色的身形在空中扭曲。 ——袖鬼女身手矫健地避开了驱邪符的致命一击。 它的身后紧跟着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紧跟在它身后的雷咒与驱邪符甫一碰撞,二者的威力互抵,彼此消磨殆尽。 袖鬼女突袭到宁泽霄身前,它反手一打,袖刃向对方的脖颈砍去。 宁泽霄早有准备,他身形急转,风水罗盘护在自己月匈前,金光霎时幻化出护盾。 两者一碰,也同样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袖鬼女没敢浪费时间,它直接用另一手突袭青年的心口处,指尖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宁泽霄眼神微冷,身手矫健地侧身,直接躲过了袖鬼女的突击。 风水罗盘在同一时间飞出一道驱邪符,将对方逼退几米。 “该死!”鬼祟被迫后退,它在半空中旋转,身上的衣角画出一道圆弧的轨迹。 宁泽霄站在原地,方才的缠斗丝毫不影响此刻不食人间烟火的出挑气质。 “该结束一切了!” 青年眯起眸子,耐心耗尽的他抬起手,白皙的指尖在半空飞速滑动…… 下一刻,一张金色的符咒在虚空中现出踪影。 镇邪! 袖鬼女不肯就此作罢,它调转攻势,围绕青年周身打转,它的身影移动快如闪电,手上频频打出黑色的能量波,每一次攻击都在试图寻找宁泽霄的破绽。 死!给我死!袖鬼女恨得咬牙切齿! 而宁泽霄则是不动如山,悬浮在他身前的镇邪咒灵动飘逸,仿佛一面随风飘扬的旗帜,将袖鬼女的攻击尽数挡下。 也不能说是挡下,更像是融合,它将散发着黑气的能量波动通通吞噬在纹路里面,镇邪咒的咒文也跟着越变越大。 等到镇邪符涨到原来的两倍大小,咒文开始不停晃动,像极了一枚装满水的气球即将抵达临界点。 袖鬼女突然意识到不好,它急忙抽手,奈何镇邪咒已经达到效果,咒文突然炸开,汹涌的气势如同雷霆万钧,势不可挡。 第99章 温以稷和穆深荣同时退到安全地方,却惊讶地发现镇邪符对他们并无影响。 反观袖鬼女,它极其害怕这东西的威力,直接化作无数幻影,冲着安全的地方逃去。 此刻落荒而逃的它就像是一股疾驰的黑风,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不能让它逃了!” 宁泽霄深知抓住这只邪祟的难度有多高。 如果他们今日放走了袖鬼女,来日它一定会东山再起! 到时候,又不知道会死多少跟谭竹筱一样无辜的人了。 第78章 温以稷也想帮助宁泽霄拦住袖鬼女, 他握紧手中的昆仑法印,然后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别想跑!” 他将手中的昆仑法印朝着袖鬼女逃亡的方向丢去。 宁家法器感受到浓郁的鬼气,法印在半空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 原来只有拇指头大小的印章突然变成了古代衙役门口镇守的石狮子雕像大小, 又像一座飞来峰似的重重落下。 袖鬼女被一道不停变大的阴影笼罩, 它有些诧异地抬头,发现自己的头上居然出现了一样不明生物。 宁泽霄眉宇一抬,二人的默契不必多言,他直接隔空操控昆仑法印,抬起手掌又重重地压下。 巨大化的昆仑法印也呼应似的坠落,直接将无处可逃的袖鬼女压.在身下。 “轰——” 周围当即扬起了一阵灰尘。 袖鬼女被昆仑法印牢牢镇压在下,无论它如何拼命挣扎,也丝毫动摇不了昆仑法印的绝对压制。 “该死!你们要是敢杀了我的话!你们都迟早得死!” 袖鬼女气急败坏地打骂, 两只没有被压制住的手臂在地面上不停拍打。 此时的袖鬼女像极了一只被人踩在脚下的蟑螂, 却还在不停活动着两根触须,企图寻找一线生机。 宁泽霄抬脚靠近,他才不在乎对方口中的任何威胁, 心中还惦记着面前的鬼祟想要杀害温以稷的事情。 没有人可以欺负温以稷!青年眸光冷淡。 “你不要过来!”袖鬼女瞪着两只眼睛, 看到缓缓逼近的身影,就像是见到鬼了一样。 它丑陋怪异的脸上此刻白了又白, 意识到自己落于下风后, 原本张牙舞爪的它成为了任人宰割的鱼肉,接下来会有什么下场, 袖鬼女心知肚明。 “不——”袖鬼女还在试图恐吓对方,它情绪激动地大吼大叫,“你知道我老大是谁吗?!你要是敢对我下手,我老大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老大? 温以稷听到关键词,浑身蓦然一震, 袖鬼女的老大难道是原著中的反派boss?也就是那位一开始想要夺舍短命鬼身体的反派? 男人在故事开篇同主角协议结婚躲过反派的觊觎之后,便再也没有在意过这位反派的行踪。 经过袖鬼女的提点,他才意识到这位反派极有可能埋伏在京市内,还在蠢蠢欲动的排兵布阵,准备开设祭坛,献祭灵魂,最后召唤出不属于世间的邪物。 “泽霄,先不要杀它!”温以稷急忙出声劝止宁泽霄下一秒的驱邪行为。 他们还需要借助对方了解反派boss的下落! 说不定可以得到重要的线索,在故事后期起到关键作用! “好。”青年听到男人的话,立即停下手上的动作。 他相信温以稷,对方无论提什么要求他都会听命照做! 温以稷见主角放下攻势,顿时喜上眉梢,他迫不及待地抬脚走向一人一鬼所在的地方。 穆深荣对眼下的情况不明所以,但他也对自己身旁的男人有一种莫名的信任,他默默跟在温以稷的身后。 “袖鬼女,如果你可以告诉我们你的老大是谁,我可以不杀你!” 温以稷单膝蹲在昆仑法印的前方,他想要与被压制在地上的袖鬼女做一个交易。 “什么?”站在男人身后的穆深荣听到这个建议,霎时皱起眉头,用不赞同的眼神看向温以稷。 泽霄方才已经说了不能将袖鬼女放走,它如果逃跑了,想要东山再起的概率非常大,到时候又不知道得付出多少条无辜的生命。 温以稷到底想要做什么?难道他想将袖鬼女背后的人钓出来吗? “你可以考虑一下。”温以稷胸有成竹地说。 他不着急得到袖鬼女的答案,反正对方已经落入主角的手中,想跑也跑不掉。 站在一旁的宁泽霄不置可否,任由温以稷安排鬼祟的下场。 “我……”袖鬼女看着男人信誓旦旦的模样,心中纠结不已,指尖在地上留下几道深深的划横。 它还不想死,如果可以用这个信息换自己的一条命也是可以的! “我可以告诉你——” 袖鬼女的话说道一半突然戛然而止。 “砰!” 寂静的空间内突然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木仓响。 一枚银质子弹直接穿过温以稷几人,子弹划破空气的呼啸声几乎擦过他们的耳畔。 最后,银色的弹头准确无误地打在袖鬼女的太阳穴上! 特制的金属可以穿透鬼祟的肌肤,仿佛撕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黑暗裂口。 袖鬼女的身体在子弹的冲击力下剧烈颤抖,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狠狠撞击。 下一秒,构造奇特的子弹在袖鬼女的体内轰然炸开,子弹内部包含的黑狗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袖鬼女的身体,散发出一种铁锈般的腥气。 “啊啊啊啊!”一股剧痛如烈火般瞬间席卷全身,害得袖鬼女疼到嗷嗷大叫。 疼痛蔓延至它的四肢百骸,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抗议这突如其来的侵袭。 袖鬼女反应强烈地抽搐几下,最后它的整个身体如同被烈焰焚烧的纸盒,周身泛起火光,噼里啪啦的一阵自燃。 火势不停蔓延,但始终保持在袖鬼女的周围,没有烧到屋内的其他家具,火焰又开始纵向生长,最后窜到一米高。 袖鬼女起初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但火焰的炽热迅速穿透皮肤,带来的是无法忍受的剧痛。 这种痛楚如同千万根针同时刺入身体,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啊啊啊!!!” 它再也忍受不了,发出痛苦尖叫,惨叫声在寂静的屋内四处传响,也给现场的人留下了毛骨悚然的心理阴影。 袖鬼女对于自己的身体被逐渐吞噬、生命被一点点剥夺,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绝望。 它在这一瞬间变得扭曲和疯狂,在火焰的炙烤下,它的身体也开始变得混乱而模糊。 空气中开始飘荡着一股恶臭,仿佛是焚烧尸体时的腐臭味。 宁泽霄最先反应过来,他一把拉住距离袖鬼女最近的温以稷,将男人带到安全距离。 距离稍远的穆深荣则是被空气中刺鼻的味道逼得捏住了鼻子。 他下意识看向木仓击射出的方向,发现子弹来源于敞开的窗口。 而大敞的窗沿不知何时蹲着一位陌生的成年男性,他的手中正握着一柄精致的手木仓! ——幸亏金家有钱,每一个窗户都是一米五左右的巨型窗户,哪怕是一名成年男性蹲在上面也不觉得狭窄。 这人注意到穆深荣投来的视线,他默默收起了自己手中的木仓支器械,长腿一伸,轻而易举地跃到屋内。 这位陌生男性身高接近一米八五,他的身材高大挺拔,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外貌冷峻,仿佛一把未出鞘的利剑,静谧中透着一股凛冽之气,一双深邃的黑眸仿佛一片被浓雾笼罩的森林,让人难以窥探他的内心想法。 穆深荣盯着这人,眼眸缓缓眯起,他好像见过这人? 那边,温以稷还没从即将得手的线索突然从自己眼前死亡的现实中走出来,又听见有人在说。 “我是灵门派来协助你们的‘灵刃’,我姓谯,名笛。” 陌生男人用几句话介绍自己的来意和身份,说着,他从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一份跟穆深荣同款的身份证件。 他们归属的部门同样是国..安部。 “原来是灵刃!”穆深荣终于意识到为什么这人手上的武器可以杀死鬼祟了。 灵刃的武器都是特制的,专门用于斩杀邪祟,哪怕是一般人也可以使用他们的武器杀死袖鬼女一类的恶鬼。 难怪他总觉得这人的长相有些眼熟,原来是他方才跟灵门负责人汇报情况的时候,负责人提前将灵刃的资料发给他了,其中也包括委派灵刃的照片。 穆深荣对灵刃的了解不深,知道他们是隶属灵门的工作人员,而且是经常负责外出做任务的一类。 灵刃一职其实更像是天师,但与宁家天师不同,他们基本上没有法力,全靠特制的武器加持。 所以担任灵刃的人对体力、耐力的要求非常高,他们绝大部分都是退役的特.种兵担任。 性格忠诚,不会背叛的灵刃也是灵门的绝对力量所在。 第100章 温以稷非常惋惜没能听到袖鬼女的后半句话,哪怕是假的,说不定也有点作用。 等他冷静下来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目光不自主看向那人。 “你说你叫谯笛?”他问道。 这位灵刃性格如同他的外貌一样的冷淡,站在那里连一句为什么要开木仓射杀袖鬼女的解释都不肯说。 “有事?”谯笛淡淡地扫了男人一眼,连多一个字都不肯给。 宁泽霄不喜欢面前的陌生人,他对待温以稷的态度实在让人看不下去,而且灵刃与天师本就是相互替代的关系,两人互相看不顺眼也是合理。 温以稷听过谯笛这个名字,他是在原著中后期出现的一个新角色,他的身份是卖棉花糖的摊贩。 男人之所以会记住他是因为——这个人是淳鹤居的对象。 没错,他是花蝴蝶律师的男人! 温以稷克制不住的震惊:说好的卖棉花糖呢?眼下灵刃的身份又是什么情况? 第79章 他难道转行了?!!这跨的界有点大吧? 谯笛被温以稷欲言又止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 他故意咳嗽一声,刻意强调道:“我不是同。” 温以稷:“……” 站在一旁的穆深荣:“……” 这话题怎么跳转这么快? 抱歉,我们并不想知道你的性.取向!不用刻意强调了! 第一次接触到灵刃的穆警官开始深思, 难道灵刃都是这么有个性的人吗?头一次见面还需要将自己的喜好说出来? 宁泽霄闻言, 特意瞥了对方一眼,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打量,最后默默收回,垂下的睫羽挡住了他眼底的思绪。 略过了初次见面的震惊,温以稷回过神开始深究对方一言不发就将袖鬼女一木仓爆头的事情。 “咳,这位‘不是同’的同志你如果不给我们一个抢功劳的合理解释,我一定要向上级举报你影响他人工作。” 男人说着,抬手指着昆仑法印的下方。 被镇压.在下面的袖鬼女早已烧成了灰烬, 地上此刻铺着一层黑灰色的粉末, 像极了人体火化后留下的骨灰。 温以稷咬着牙在心里想到:如果谯笛不能给他们一个击杀袖鬼女的合理理由,他才不会顾忌这人是不是淳鹤居的对象。 抢功劳也不是这样做的吧?他们打得要生要死,结果你突然一枪就把鬼打死了?! 谯笛循着温以稷的指引扫了巨大化的昆仑法印一眼, 他连底下袖鬼女残留下来的痕迹都不愿看。 高冷的男人两手环抱, 扯了扯嘴角,冷峻的面上露.出一个不屑的笑, 他反问:“你们居然会相信一只鬼的话?” 灵刃守则第一条的内容便是——鬼祟一类皆是说谎成性的高手, 千万不能轻信对方的假话! “我原以为灵门的人都是接受过培训的精英,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宁泽霄面色一黑, 他莫名感觉到对方这话貌似在隐喻自己。 接受培训出道的灵刃果然看不惯身为天师的自己。 另一边的穆深荣同样感受到一阵无形的重伤。 他刚才确实想听听袖鬼女的回答,而且也没有考虑过对方会不会撒谎欺骗自己的可能性。 谯笛说罢,特意盯着温以稷看了几眼,他果断的说道:“你应该也没打算相信它的话吧?” 一般人如果看到即将得手的信息突然在眼前逃走,一定会产生气恼、埋怨的情绪, 更有可能会跳起来指责他人,或者是气急败坏。 但是温以稷不同,他自从发现袖鬼女死在他的眼前,一直都是保持着些许的惊讶,更多的是冷静。 “是。” 温以稷早在原著中见过鬼祟的出尔反尔、谎话连篇的样子,他一也不认为袖鬼女会跟他说真话。 “它可能会给我们挖坑,但只要我们反过来利用这个坑,说不定能得到意外的惊喜。” 他一开始跟袖鬼女谈条件也是一样,对方不安好心,他自己也不是傻子! 温以稷说了只要袖鬼女只要肯将幕后boss的消息告诉自己,他就打算放对方走的事情是真的。 但这件事不是他一个人说的算,其他人不肯放它走,这也不关自己的事情。 男人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但是没有预料到谯笛会突然出现,然后给袖鬼女一木仓爆头。 以至于,他连与虎谋皮的机会都没有了。 宁泽霄也没有打算相信袖鬼女的意思,他放纵温以稷去跟袖鬼女谈判,其实也只是转为默默无闻的旁观者,该出手的时候他一点也不会心慈手软。 毕竟袖鬼女的身上背负了六条人命,它身上的罪孽并不会因为一句真假未知的话就得到原谅。 更何况,这鬼说实话的概率还不如去期盼火星撞地球。 三人当中两个人个怀心思,只有穆深荣成为其中最为单纯的一位。 “不要相信它们的话,也不要听它们的任何话!”谯笛又刻意地强调了一遍。 “灵门以前有一位心思单纯的灵刃将这些没有人类感情的邪祟当成了走向黑暗的迷途者,他好心对待鬼祟,却被它们骗到了一个阴湿之地,最后…… 去救援的人只找到他的脑袋。” 谯笛垂下眸子,将难过的情绪压.在心底,他当着几人的面将木仓藏进木仓袋里。 他一边整理,一边装作无意的说:“如果你们方才有人跳出来责怪我,我事后会让灵门负责人给你们开五个小时的思想矫正培训大会和四个小时的灵门守则详细分析。” 这是他在几人面前第一次说这么长的一段话。 穆深荣:“……” 温以稷:“……” 宁泽霄:“……” 开九个小时的会?!! 几个人面上的表情同时有些难以言喻。 谯笛故作好心的提点:“还是不能带手机那种,事后还要检查会议报告,如果提交上去的报告模糊不清,还需要重新去听……” 穆深荣突然剧烈的咳嗽一声,他感觉整个人都有点不太好了,“谢谢你的好意,不用提醒了。” 连经常开会的穆警官都接受不了,另外的两人更不用说了。 “这段话此生难忘。”温以稷不想被人锁在会议室里培训,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他是人,才不是植物人! “行,”谯笛点头示意,他相信这几人以后都会记住今天说过的话。 “灵刃会处理金家的事情,你们几人可以先回去休息了,对了,文员还需要提交一份活动详情报告。” 穆深荣:始终逃不过报告。 谯笛说罢,又抬手指着石狮子大小的昆仑法印,“这些不符合常理的东西都要收走。” 避免给其他人带来不必要的影响,如若不然,灵门将会动手将它们统统收走。 宁泽霄配合地收起昆仑法印,巨大化的石墩子无限缩水,最后又变成了拇指大小的一枚印章。 他拿到昆仑法印后又下意识交给身边的温以稷,“给你……” 话说到一半,宁泽霄突然感觉自己的眼前一阵眩晕,景色开始一百八十度的旋转。 他脚下踉跄,整个人惯性地向前倒,一头白色的及腰长发开始缩短和变黑,最后恢复原状。 温以稷见到突发.情况,他下意识伸手抓住对方的腰身,将人揽入自己的怀里。 主角又晕了。 宁泽霄靠在温以稷的怀中,白净的脸颊紧贴着男人月匈前的衣物,浓郁的睫羽像极了一把小刷子,正安静乖巧的闭着眼睛。 穆深荣发现宁泽霄又变回原来的模样,顿时惊讶不已。 这到底是什么神奇的能力? 谯笛冷眼看着搂搂抱抱的两位年轻男性,轻轻的哼了一声,他没看错,这人果然是同。 “泽霄这是怎么了?” 穆警官有些担心阖上眼睛后一动不动的青年,莫不是刚才同袖鬼女交手的时候不小心中伤了? “需不需要将泽霄送到医院去检查一下?”他忧心忡忡。 也不知道医院能不能治疗这种伤口。 “不用,他就是太累了,所以睡了过去。”温以稷非常熟悉主角每次请神后都会虚弱一段时间。 但他之前也没有出现过晕倒的情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主角在这一次交手中使用了昆仑法印。 这是主角第一次同时使用两样宁家法器,可能消耗的灵力比之前多了不少。 男人一手抱着宁泽霄的腰,另一手提起对方的膝盖,轻车熟路地直接将青年打横抱了起来。 “我先带泽霄回家休息,你们有事情再联系我们。” 温以稷同二人简单告别后,便带着人离开了金家。 留在原地的穆深荣和谯笛对视一眼。 谯笛主动开口道:“你先回去吧,楼下还有其他灵刃,他们会护送你回到灵门。” 穆深荣点头示意,他还有一份活动报告需要写,早日完成才好去向协助过自己的祝天禧履行承诺。 第101章 他走到金家大门口,看着远处拨开云雾重见光明的天空,整个人顿时有了一种卸下防备后的浑身轻松。 女大学生跳楼案终于落下帷幕,希望以后再也不要出现这种悲剧了! “嘀咚——”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消息提示音,穆深荣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那微弱的光线在略显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醒目。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被吸引过去,手指轻轻滑动解锁屏幕,手机页面随之跳动,显示出“天天开心”给他发来的消息。 穆深荣垂下视线,目光落在那行简短的文字上,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容,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笑容里带着几分温柔和期待。 几个字,却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让他原本有些疲惫的心绪瞬间轻松了许多。 他正准备回复消息,一阵汽车喇叭声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穆深荣抬起头,透过窗户的玻璃,看到负责开车运送他的灵刃已经将车稳稳地停在了路边。 灵刃落下车窗,探出头来,主动招呼他过去:“穆文员,快点上来吧,时间不早了。” 穆深荣闻言,下意识地收起手机,起身朝门口走去,他拉开门,迈步走出金家的大宅,朝着走向停在路边的汽车。 微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但他并没有在意,只是快步走向那辆等待着他的车。 “来了。”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平静和笃定。 与此同时,在二楼的窗户后,谯笛静静地站着,目光一直注视着穆深荣的背影。 他看着穆深荣搭上车,车辆缓缓启动,身影渐渐消失在他的视野中。直到那辆车完全不见踪影,谯笛才收回视线。 “嘎——”就在这时,一只不知道站在窗外树干上多久的乌鸦突然叫了一声,那刺耳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突兀。 谯笛微微皱了皱眉,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默默转身,沿着楼梯缓缓走下楼去。 当他走到金家楼下时,周围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仿佛这座大宅也感受到了即将发生的变化。 谯笛停在大厅中央,环顾四周,眼神中带着一丝决绝。 “将这栋房子封了。”他沉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站在他身后的手下们齐声应道,随即迅速行动起来,开始按照他的命令执行任务。 随着他们的动作,这座曾经热闹非凡的金家大宅,渐渐被一种沉寂和荒芜所笼罩。 …… 等温以稷开车载着昏迷过去的宁泽霄回到温家,天际已经出现了橘红色的绚丽夕阳。 夜色若有若无,不少屋子已经打开了灯,道路上的路灯也亮了起来。 温以稷抱着宁泽霄下车,他对这个动作已经非常熟练了,抱着人走路的时候也能如履平地。 立马赶过来的管家却看到昏迷过去的宁泽霄,霎时皱起了眉。 “少爷,宁少爷这是什么情况?需要我去叫家庭医生过来吗?” “泽霄只是太累了,休息一会就好,不需要麻烦医生。” 温以稷低头,视线落在闭上眼睛、安静靠在自己肩头上的青年,恬静入睡的模样让人不自觉心生怜爱。 第80章 管家见男人打算抱着宁泽霄回屋, 他立即提议道:“少爷,你不曾抱过人,担心累到了, 还是让我来抱宁少爷吧。” 管家想从温以稷的手中接过宁泽霄, 却被对方不动神色地躲过了。 “不用了,我可以抱他回床。” 在管家看不见的地方,温以稷都不知道抱过主角多少次,可以说他连对方的体重都了然于心。 这种事情不需要麻烦其他人了。 男人轻车熟路地抱着宁泽霄去到他的房间,途中一口气都不带喘的。 黄昏时刻的房间仿佛被柔和的金色光环所包围,窗外的余晖透过半透明的窗帘,斑驳地投射在房间内。 管家走在二人之前,他打开房门后先行一步掀开被子, 让温以稷将青年塞了进去。 管家默默后退一步, 看着自家少爷替其他人贴心地脱下鞋袜。 他不由得在心中感慨:少爷真的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不知管家心中所想的男人弯腰替对方整理被角,他的动作无意间让戴在自己脖颈间的玫瑰项链掉落。 玫瑰形状的吊坠在光线的映照下愈发地精致耀眼,一根银白色的链条犹如天际的银河, 让一朵玫瑰轻轻飘荡在上面。 温以稷手上的动作一顿, 他慢慢直起身体,眼神颇有些沉重。 一动不动地盯着躺在床上的青年, 心里面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过了一会, 管家才听到对方吩咐道:“管家,你先出去吧, 我在这里坐一会。” “好的。”管家同男人点头示意后转身离开,离开之前还贴心地替对方关上了房门。 房门甫一阖上,立即分割出了屋内和外面的两个空间。 屋内的房间被窗外的余晖所笼罩,时间仿佛放慢了脚步,让人不禁沉醉在这份宁静当中。 温以稷拉来一张椅子, 他坐在宁泽霄的床边。 拿出昆仑法印握在手中,别样的手感透过肌肤传递到男人的心尖。 他终于有空闲的时间可以考虑之前一直被自己忽略的某些事情了。 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昆仑法印。 原著中,主角并没有将宁家法器借给任何人。 温以稷一开始以为主角是被自己的用心照顾感动到了,所以对自己非常感激并给予了特殊对待——特指借用昆仑法印的事。 但他渐渐回过味来,从中意识到一丝不对劲。 原著中强调历任天师除了相信自己的伴侣,对其他人始终保持着警惕心。 他们不仅会隐瞒天师的身份,更不会让其他人看到自己使用法力时的模样,更不可能将自己的法器借给对方!! 而宁泽霄对自己好像无话不说,也从来没有隐瞒过什么事情,法器也是说借就借,一点也不纠结。 男人蹙眉,他下意识握紧自己月匈前的玫瑰项链,开始努力回忆自己同宁泽霄一起经历过的事情,渐渐地从中品出了一丝不对劲。 宁泽霄可以当着自己的面修炼天师术法,却在其他人(祝天禧)的面前将天师秘籍藏起来了? 当时他也没多想,只是将对方的区别对待当成了一起经历撞鬼事件后的战后革.命友谊。 但这件事情反应出主角对自己有一种出乎意料的信任。 还有另一件事情…… 在他的生日宴会上,宁泽霄向自己赠送了生日礼物——玫瑰项链。 但对方担心一天只能使用一次的护身符会被自己嫌弃,又主动跟他保证,“我以后会送给你更好的东西。” 温以稷仔细回想起来,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试问哪位主角会花费好几天的心思只为替某个人做一件生日礼物?宁泽霄甚至为此还专门研究了炼器的知识,只为替自己做出一件护身符。 但当时的自己别提有多开心了。 这是他第一次收到除了自家妹妹以外的人亲手给自己制作的礼物,再加上还是一件护身的法器,可以在危机时刻保护他。 不是! 男性之间会赠送项链吗?这件事情本来就有些不对劲! 温以稷垂下眸子,视线落在玫瑰项链之上,紧抿的嘴角透出他此刻难以言表的复杂心情。 以及白玫瑰——谁会将别人送给他的宠物命名为对方喜欢的事物。 玫瑰——不就是大伙一直以为自己最为喜爱的东西吗? 温以稷越是深.入分析,越是感觉到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抬起眸子,盯着睡着的人看了半响。 宁泽霄静静地躺在柔软的床上,呼吸平稳而深沉。 他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如同安静的蝴蝶栖息在那里。 温以稷再度蹙眉,他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按理来说,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性应该正处于感情萌动的绝佳年龄段,这段时间内也是谈恋爱高发期。 但宁泽霄对其他女生始终不冷不热,他们就像是两条互不干涉的线条。 不只是女生,宁泽霄甚至连男生也很少接触,跟他说话最多的人也只有他在学校的几名舍友。 但看过原著的温以稷对此并不意外,毕竟原著就是一本无cp都市天师灵异文,宁泽霄最后也没有跟任何人在一起。 可是…… 送项链、为宠物命名、还有出借法器……种种的一切都像是宁泽霄为了讨好自己而做出的行动。 温以稷下意识握紧昆仑法印,心里不自觉的冒出一句话:他是不是……将主角养歪了? 男人看着闭目安睡的主角,第一次感受到了束手无措的茫然。 宁泽霄在他的心里起初只是一个纸片人的形象,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纸片人产生特殊感情吧? 第102章 他选择跟对方结婚也只是另辟蹊径寻求存活下去的手段,并没有多余的心思。 温以稷下意识认为只要他选用的方法非常规,小说一般的情节套路根本拿他没辙! 至于晚宴上替对方出头也只是履行协议的约定,其次还夹杂了一点怜悯主角可怜处境的小心思——因为当时的宁泽霄莫名让他联想到小时候群狼环伺的自己。 后来他跟主角遇到雨中白衣,温以稷为了在对方面前刷一波好感,直接替对方挡了一招。 虽然他后面晕了过去,但主角也没有嫌弃自己累赘,而是打败雨中白衣后直接将他送到医院抢救了。 醒来后,宁泽霄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以及他想要去天纵山时青年对他的莫名信任。 还有他们遇到野观音后被对方打飞即将从高空落地时,宁泽霄宁愿用尽全身的力气也要保护自己的决心…… 此间种种——都让温以稷对宁泽霄的观念发生了转变。 宁泽霄对他来说再也不是一个没有感情、性格片面的纸片人,对方也是一位懂感恩、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温以稷被主角打动后,他也开始将宁泽霄当成了自己人照顾。 他会哄主角、逗主角、同对方站在同一战线、会帮他讨好他的朋友、也会关心对方的喜怒哀乐。 男人发现宁泽霄不肯见自己的时候便焦虑得不行,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做错了什么事情。 为了让对方原谅自己,他还专门去挑了一只用来赔礼道歉的猫咪。 意识到主角从生日宴会离场后一个人落寞地坐在亭子里,他也会抱着白玫瑰一起过去,谎称白玫瑰想要见主人了,其实是他担心宁泽霄的心情,猫咪只是一个借口。 还有宁泽霄因为亲身父母真正的死因放声大哭的时候,他同样难过,却在不停安慰伤心的宁泽霄,因为他不忍心看到青年心碎的模样。 这些行为对于从小一个人照顾妹妹的温以稷来说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他只是将主角当成了家人来照顾。 宁泽霄在他心中的地位跟他的亲妹妹温以曌平齐,但他们更像是没有血缘关系的、无话不说的亲人。 回望过去,温以稷前世忙于工作和照顾妹妹,并没有多余的时间谈恋爱。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些行为会在无意间给主角带去影响,甚至影响主角的爱情观。 温以稷整个人突然变得烦躁不已,他甚至抬手将自己的一头短发揉得稀碎,视线最后还是不受控制地看向床上熟睡的宁泽霄。 窗外残存的余晖轻轻洒在青年的脸上,仿佛为他镀上一层橘红色的光晕。 此刻的主角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这一幕像极了西方艺术极具典藏价值的油画。 宁泽霄或许……喜欢自己吗? 温以稷也不确定自己推断出来的答案到底是不是真相,亦或是他多想了。 怎么也想不通的男人直接站了起来,在房间内不停来回走动,企图将他心中的郁结通过脚下的行动宣泄出来。 温以稷踱步良久,他认为可能是自己“出界”的行径不小心误导了年纪轻轻的宁泽霄,让他产生了观念上的偏差。 如果他以后守规矩一些会不会让主角打消这个错误的念头呢? 男人深吸一口气,他感觉他自己的脑子犹如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全是愁绪! 他一手扶额,面上难掩担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原著是一本无cp文吧。” 这次是真闯祸了! 无cp主角可能看上我了怎么办?! 温以稷整个人烦躁地不行,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的身边会出现爱慕自己的同.性这件事情。 说句实话,他还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另一半长得什么样,性格又是什么。 温以稷莫名感觉自己比宁泽霄更适合扮演一位无cp的人角色。 他以前的人生好像被忙不完的工作和操不完的心充斥得满满当当,完全没有个人时间。 以前的朋友也会偶尔会问他:是不是对结婚对象的要求太高了,所以找不到合适的人? 这个时候,温以稷总会笑着回道:“只是还没遇到合眼的人。” 虽然主角本身长得好看,雌雄莫辨的五官,清冽出众的气质,身份还不一般。 一手天师术法足以击败无数鬼祟,安静乖巧的性格也跟温以稷非常合得来。 但是…… 男人感觉自己大脑的cpu快烧了起来。 但宁泽霄是男的啊! 第81章 如果他是个小姑娘的话, 自己说不定还没有这么纠结。 这可能只是小女孩青春时期的春心萌动,等她遇到合适的人就会主动放弃了,可宁泽霄偏偏是一位同.性! 难道要等到宁泽霄找到一位同.性恋人吗? 温以稷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位同.性.恋, 这件事情距离他实在是太遥远了! 男人跟某些硬说不是同的人不一样, 他对这一件事情只是感到震惊、难以置信和焦虑,并没有一个劲的否决这种性取向。 此时,远在几十里之外的某位“不是同”的同志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谯笛疑惑:难道是昨晚睡觉着凉了吗? 等男人略过种种复杂的情绪后,他现在的脑子里全是自己拒绝宁泽霄的心意后,主角会不会难过地哭出来。 他这样想着,宁泽霄一对惹眼的浅棕色眸子仿佛出现在他的眼前。 两只眼睛突然被氤氲的水汽充斥,下一秒,眼眶泛起红粉, 浓郁的睫羽轻轻颤动, 珍珠似的眼泪一颗颗不要钱似地跌落眼眶,顺着白皙的肌肤滚落。 啪嗒,啪嗒。 温以稷光是想到那一幕便感到了于心不忍, 宁泽霄掉落的珍珠眼泪仿佛能哭得让他心碎。 怎么办? 他自己又有些舍不得。 温以稷又开始在屋内焦虑不安地来回踱步, 怪他对“自己人”太好了,连他们掉一滴眼泪都不忍心。 如果他同意了……男人的心中突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停在他眼前迟迟不走的浅棕色眸子霎时雨过天晴, 弯弯得像两个银白色的月牙, 眼中含笑。 对方眼中的喜悦仿佛会传染,连温以稷的心情也变得晴朗了起来。 这让男人莫名有些坚定了这个离经叛道的念头。 他破罐子破摔的想:他反正跟主角彼此知根知底, 二人的性格也合得来,他们的目的也一致,甚至连性别都是一样的。 这样般配的条件应该是谈恋爱的首选。 温以稷连自己万一拒绝了主角,宁泽霄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同他闹矛盾的想法都没提及,便草草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男人突然站定, 他直起身子,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里充满了即将献身的大义凌然。 如果宁泽霄主动同他表白的话,他应该不会拒绝…… 温以稷如是想到。 解决一件心头大事后,他顿时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便是第二件事——那群人跟宁老爷子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温部虽然嘴上说是宁老爷子为了宁家的安危,将一件私人物品抵押在那边作为担保,但温部在收编主角时给出的条件近乎严苛,任用却又不相信对方,他的行动里处处透露出矛盾,像是在提防主角。 这不免让温以稷怀疑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现在知道这件事情应该只有温部和见不到的高官,温以稷撑着自己的额头,绞尽脑汁思考办法。 对了! 男人眼中一亮,他蓦然记起穆深荣使用过的灵门内部知识库,说不定他可以在里面看到当年发生的事情。 这时,在床上酣睡的人突然动了动手指,仿佛有了即将苏醒的迹象。 …… “哇啊……哇啊……” 一阵突兀的乌鸦叫声突然在一栋奢华大气的别墅内响起。 一只曾出现在金家别墅窗外的乌鸦站在屋内的长桌子上,正在叽叽喳喳地说些什么。 “你说什么?袖鬼女死了在天师的手里?!” 桓晟司听到手下汇报上来的信息,气急败坏的怒火让他下意识握紧拳头,一拳砸到桌子上。 哐的一声巨响! 桌子瞬间一分为二,一左一右地倒在地上。 乌鸦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惊到了,它扑腾着黝黑的翅膀,下意识飞到半空,生怕面前的大人一个不开心将它打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该死的宁家天师!”桓晟司咬牙切齿地说道,他眼中腾升的怒火差点溅出了火星子。 如果宁泽霄现在出现在他的面前,青年一定会被对方眼中的身寸出无数利剑当场戳死。 乌鸦又大着胆子飞到沙发上,黑色的小脚在上面灵活地蹦跶几下。 它眨动着一对血红色的眼眸,张开的鸟嘴竟然能口吐人言:“老大,除了这一件事情,我还向我住在天纵山的鸟类朋友打听到另一件事,它们说野观音当时也是被天师杀死的。” 第103章 “什么?!!” 桓晟司的音调骤然飙升,怒火仿佛穿透他的身体,蔓延到到肩膀上熊熊燃烧。 新仇旧恨叠加在一起,桓晟司对天师的憎恶驱使他在半空中重重地甩手,指尖黑光一闪。 乌鸦所站的真皮沙发突然从中间裂开,里面的填充物不停地向外飞散。 “哇啊……哇啊……” 乌鸦一边惊恐地大叫,一边拍动翅膀起飞,它怎么感觉自己站在哪里都不安全?! 另一边,桓晟司的脸色变得铁青,眉头紧锁,胸膛也在剧烈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怒火,仿佛要将整个房间都点燃。 “一日不除天师,他终将会给我们带来负担。” 桓晟司蓦然转身,他快步来到墙上悬挂的镜前,手掌一拂,镜中的景色犹如荡起涟漪的水面,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野观音和袖鬼女死了,死在该死的天师手里,我一下子损失两名大将,这一块的窟窿幸好还有备用人选可以弥补。” 桓晟司神色凝重,这一块的窟窿他必须想办法填上! “老大?你找我?” 镜中看不见里面的人形,但能听见对方的声音,依稀辨认得出是一位成年男性的嗓音。 ——这位便是“备用人员”! “你那边的计划执行得如何?” 桓晟司一见面就是打听对方执行任务的进度。 镜里,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突然传来了一阵阴森狡诈的笑声,仿佛有幽灵在附近游荡。 “老大,计划比咱们预想的还要顺利,不出意外的话,那些人都逃不过咱们的手掌心。”镜中的声音带着胸有成竹的把握。 “很好。” 桓晟司听言,眉宇一舒,压.在他心口上的石头仿佛被人挪走了。 这是难得的好消息。 他接着吩咐道:“你记得加快进程,早日完成任务,期间如果遇到天师碍事,记得及时通知我,我会派人过去协助你,你们尽可能将天师诛杀在那里!” 桓晟司对宁泽霄恨得牙痒痒,巴不得将青年千刀万剐才能弥补他的心头之恨! 但宁泽霄的一身天师血统对他的压制力太过强大了,在没有邪神助阵的情况下,如果不是同对方意外撞上,桓晟司也不想去招惹一身腥。 镜后的鬼祟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牵扯到天师一职,它眼中的震惊晃了半响,最后换为沉着和严肃。 “老大,你且放心,我后续一定会小心谨慎,不会轻易露.出马脚,万一遇到了天师,我也会第一时间派人通知你。” 对方信誓旦旦地说道。 桓晟司满意地点头,他非常信任对方的办事风格,不忘提醒两句:“切记不要独自行事,野观音和袖鬼女都是因为这一点而丧命的。” “……好。” 镜中影闻言,肉眼可见的迟钝了一秒,没有料到天师居然连杀两只鬼祟,真是一位碍手碍脚的家伙! 那人开始不停磨砺自己的一口尖锐的牙齿,恨不得现在就咬断天师的脖子,大口大口地口允吸对方的鲜血。 这时,桓晟司又开口了,“我会派人盯着天师的行动,必要的时候也会抛出误导对方判断的假线索,你不必过于担心将任务执行好才是关键!” “是。”镜中的鬼祟低下脑袋,配合地点头附和。 它一定不会让老大失望! 桓晟司将重要的叮嘱说完便断开了镜中的链接。 他眯起黝黑的眼眸,一双没有眼白的眼睛犹如看不见底的深渊地狱,泛着难以言喻的恐怖。 这次,桓晟司不打算单个任务依次执行,在天师的插手下他们需要加快献祭的速度,避免惹是生非。 桓晟司想着,心中又是一阵恼火,如果被他看上的身体没有自作主张跟天师结婚的话,他也不需要畏手畏脚的办事。 该死的灵门无处不在,如果没有方便的身份地位做掩护,后续的祭祀根本开展不了。 想到此处,桓晟司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雨前的天空,不见一丝光亮,周围的空气仿佛被他的情绪所感染也变得压抑,如同一块巨石压.在月匈口,让人喘不过气。 这时,镜中的景象又是一晃,一位身形佝偻、面色黝黑、肌肤干瘪并且层层垂下如同布料迭起一般的陌生男性突然出现在镜子里面。 他长得丑陋又吓人,鼻子上还有一颗硕大的黑痣,好似是一只苍蝇刚好停在了那里。 “老大。”那人开口。 “恶拳。”桓晟司侧目,他这一次叫对方过来是有要事需要交代,“你需要的灵魂就住在这个地址里,你尽早过去取。” 说着,恶拳的面前突然出现一行字体——这是桓晟司查到符合献祭要求的人类的具体住址。 恶拳一听到灵魂二字,两只眼睛登时放光,好似一只嗅到血腥味的狼,下一秒就要恶狠狠地扑上去。 “谢谢老大!”镜中的人又表现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它好久……没有开荤了! 桓晟司得意地扬起嘴角,他的脸上挂着阴险狡诈的冷笑。 天师,这下看你怎么应对! …… 视角转回到房间里。 昏暗的灯光下,温以稷坐在床边,微微低着头,眼神不自觉地落在宁泽霄的脸上。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微弱花香,窗外的月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洒进来,给室内增添了一丝朦胧的光晕。 温以稷的心跳得有些快,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微微发颤。 就在刚刚,他发现宁泽霄的眼皮开始微微颤动,似乎有苏醒的迹象。 那一刻,他的心猛地一沉,整个人莫名有些慌神。 说句实话,他还没想好应该怎么跟对方相处! 他看着宁泽霄的呼吸逐渐平稳,微微起伏的胸口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顽强。 温以稷忍不住伸手轻轻拨开他额前的几缕碎发,指尖触碰到他微微冰凉的皮肤,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是紧张、是期待,还是有些害怕。 “你到底什么时候醒来?”温以稷轻声呢喃,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不知道宁泽霄醒来后会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他。 他们之间还有很多未解的结,还有很多未说出口的话。 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温以稷的目光再次落在宁泽霄的脸上,他的很长睫毛,微微翘起,像是两把小扇子。 温以稷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慌乱。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了,不管宁泽霄醒来后会发生什么,他都必须面对。 第82章 宁泽霄缓缓地睁开眼, 他的瞳孔在光线的照耀下微微收缩,仿佛两颗明亮的琥珀,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随着视线的逐渐聚焦, 青年躺在床上迷茫地看着天花板, 莫名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的记忆停留在金家别墅内、击败袖鬼女之后,后来…… 宁泽霄想不起来后面发生了什么,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难道是温以稷将自己带回来了吗? 站在一旁心思跌宕起伏的男人看着躺在床上的人缓缓侧过脸,二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织。 刹那间,温以稷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脏极速狂飙的声音。 砰砰!砰砰!好像要从他的月匈口一跃而起。 他到底要怎么回应主角才不会让对方尴尬啊?!他要主动提及对方喜欢自己的事情吗?万一要是对方根本没有这种心思怎么办? 男人的大脑内分分钟死亡上千万个脑细胞。 相比较浑身不自在的温以稷,宁泽霄的心情可谓是平淡如水,他嘴角轻轻勾起, 清秀的面容上露.出一道感激的笑:“谢谢你, 以稷。” 他已经习惯了男人对自己无条件的好,青年不敢奢望太多,只要对方可以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就好了。 温以稷:??? 这剧情的发展怎么有点看不懂了? 难道自己刚才在这里纠结半天, 其实是他多想了吗? 宁泽霄不知道对方心中所想, 他默默收回视线,又缓缓闭上眼睛, 安静地合眼休憩, 当一位恬静的睡美人。 这一次同袖鬼女的交手中,他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一次性操控两件天师法器几乎掏空了他的全部精力,也大幅度缩短了请神的时间,以至于现在的他浑身乏力,连下地的力气都没有。 温以稷看着青年闭上眼睛后仍紧缩的眉心,切身体会到对方累极的感受, 心中的躁动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心疼。 主角每一次面对鬼祟的时候都会挺身而出,英勇无畏地站在自己的面前,拼尽全力也要保护自己。 如果他真的有喜欢的心思,自己为什么要否认对方的心意?温以稷开始在心里痛骂自己的无.耻,怪他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但当温以稷做好了心理准备,宁泽霄的表现却又不像是有那种心思的人,他就静静地躺在那里,双眼闭合,仿佛是在假寐,又仿佛是在享受着珍贵的宁静时光。 第104章 白皙的脸颊在昏黄的夕阳下显得意外的诱.人,因为躺的时间有点久了,整顶头发显得有些凌乱,几缕发丝垂在额前,为他增添了几分慵懒的气质。 温以稷看着眼前的一幕,忍不住扪心自问:二人关系照旧不是正如了自己的意吗? 他不想主动去触碰自己并不确定的事情,只敢伪装成自己一无所知的假象。 男人快步走上前替对方拉高被角,意外发现对方的脸上泛着突兀的红粉,他担心对方不小心着凉了,又抬手贴着宁泽霄的额头,“这温度……是正常的。” 不是感冒就好。 闭着眼睛的青年感受到自己脸上传来的热度,他没敢直接睁开眼,因为男人的存在感太强烈了,闭着眼睛也能感到对方跟自己的距离不过一个手掌大小 。 阵阵炙热的呼吸仿佛拍打在他的脸上,又好似吹拂在宁泽霄的心田,以至于他的心脏都不经意漏了一拍。 “好好休息,晚饭时间我再来叫你,或者你想要在房间里面吃也行。” 温以稷独特的嗓音在青年的耳畔响起,低沉磁性的声音仿佛古堡中私藏的百年酒酿,一口下去,韵味无穷。 宁泽霄并没有直接回复对方,浓郁的睫羽轻轻颤动几下,仿佛两只即将振翅起飞的蝴蝶。 温以稷读懂了对方动作下的意思,他默默收回手掌,第一次感觉到无所不能的主角竟然也有害羞可爱的一面。 可能有旖旎心思的人居然还比他这个正主还要胆小? 男人心中暗笑,面上却不显,他转身往外走,离开前不忘看了假寐的主角一眼。 屋内在夕阳的照射下风景如画,再加上躺在床上的睡美人,眼前的一幕美好像是西方里的油画,每一笔都是艺术家精心勾勒的细节。 “好梦。” 男人留下一句话后,关门的声音随之响起,后面又是一阵岁月静好的宁静。 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宁泽霄缓缓掀开眼帘,他看着紧闭的房门,浅棕色的眸中突然浮现一丝痛苦与挣.扎。 他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仿佛在努力压抑着内心深处的不甘,无声的诉说着他内心的挣.扎,孱弱的一幕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悯。 他好像喜欢上温以稷了,那种喜欢,如同春日里悄无声息绽放的花朵,藏在心底,不言不语。 他总是不自觉地留意温以稷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微笑,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小心翼翼。 宁泽霄紧紧闭着眼睛,双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他恨不得咬碎自己的一口银牙。 上天为什么要这么残忍?让我在这茫茫人海中遇见了最好的你,却又残忍的告诉我:你已经心有所属,是别人的私有物。 温以稷的存在如同星辰点亮了宁泽霄的天空,是他失落的生命中无法替代的璀璨。 可惜美好的流星不为任何人停留,宁泽霄也害怕自己出界的心思会刺.激到对方,所以一直刻意压制着,强迫自己在温以稷的面前不泄露一丝多余的情感。 他害怕——害怕温以稷会嫌弃越界的自己,更害怕占据他心房的主人会回国,他们之间脆弱的结婚协议即将失效,他再也不是对方最特殊的人。 伤心的情绪堆积到极致,犹如溃堤的洪水汹涌地倾斜而下,宁泽霄用手臂挡着自己的双眼,但眼角沁出晶莹的泪珠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思。 继续保持现状就好了,他真的不贪心,只要温以稷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就好。 …… 温以稷刚下楼没多久,连沙发都还没坐下,管家便领了两个人进到屋内。 “温哥哥!”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叫唤,祝天禧欢快地蹦跶到男人的身前,他的身后跟着一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穆深荣。 心思一贯成熟的穆警官这一次出乎意料地穿了一身年轻感十足的穿搭,简约的白色卫衣、黑色长裤,月匈前还戴着一根十字架项链,展现出与他平日里截然不同的独特风格。 温以稷:“??” 再反观祝天禧本人,一马当先的他今日也换上了一身少见的淡黄.色卫衣,一头俏皮的卷发被打理得井井有条,额头上还绑了一根蓝色带斑点的发带。 他的手腕上带着一个与穆深荣“碰巧”同款的十字架手镯,随着祝天禧无意撩动衣袖的动作,他手上的“小心机”不小心暴露在他人的面前。 温以稷:…… 他怎么感觉自己像是一头被强行喂狗粮的单身狗? “天禧,慢点跑,小心别摔了。”穆深荣见小年轻狂奔起来没有个节制,他不由得替对方捏了一把汗。 祝天禧回首,他露.出灿烂的笑容,回答的嗓音如同甜如蜜的糖果,“穆哥,我不会摔的。”你可不要小瞧我了。 “所以……你们这是打算去约会?”男人两手环抱,不留情面的挑破两个人周身环绕的粉红泡泡。 他们是闲的吗?秀恩爱直接秀到他的面前? 祝天禧闻言,他的面上当即泛起浅浅的一层红粉,有些不好意思地抬手抚摸自己发热的脸颊,好心地纠正温以稷口中的错误。 “不是约会,只是穆哥之前跟我有一个约定,只要我帮他调查谭竹筱的事情,他就得陪我出去玩半天。” 温以稷的眼神明晃晃的写着“你编,你继续编,情侣配件都整上了,还只是普普通通的出去玩耍的关系?” 他只是没有谈过恋爱,又不是傻子,可没有那么的好唬弄! 话题中的另一位主角故意咳嗽一下,吸引了温以稷的部分注意力:“我们真的只是出去玩,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穆警官前不久刚刚亲身经历了一场现实世界的奇迹暖暖,祝天禧精挑细选了半天才选出这一身准备出去玩的衣服,连他脖子上的十字架项链也是对方的手笔。 小年轻美名其曰:出去玩一定要穿得舒服、穿得好看,不能总是惦记上班的工作服和下班后的衬衫。 温以稷难以置信地扬起一边的眉毛,穆深荣什么时候连某人的小心思都看不见了?难道不是因为爱情而选择性失明了吗? “那你们出去……玩,为什么还要专门来这里一趟?”男人勉为其难地接受二人是“出去玩”而不是去“约会”的幌子。 他见二人的状态还充满了活力,一点也看不出游玩过后的疲惫,想必他们是刚出门就直奔这里了。 祝天禧垂着眸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掰动手指头,他解释道,“因为我听穆哥说泽霄在金家的时候突然昏过去了,所以我有些担心他。” 小年轻其实更担心温以稷,喜欢的人突然晕了过去,温哥哥的心情一定不好受。 “泽霄没事,他只是太累了。”温以稷记得自己当时也跟穆深荣解释过了,按理来说,他应该会跟祝天禧说一句的。 “温哥哥,你喜欢的人无缘无故昏倒了,你怎么还能保持冷静啊?” 祝天禧看着面前男人风轻云淡的表情,莫名替宁泽霄感到不忍,说话的声音也带上了指责的意味。 为什么温哥哥会是这种态度? 温以稷:“?!!” 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喜欢宁泽霄了? 第83章 “温哥哥, 难道是我理解错了吗?你其实并不喜欢泽霄?” 祝天禧见到温以稷一头雾水的模样,心中原本坚定的念头突然开始动摇。 难道是他误会了?但是不喜欢对方的话,怎么可能跟对方结婚?说不通啊! “不……这件事情先放到后面说, 你怎么看出来我喜欢泽霄?又是从哪方面看到的?” 男人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自己其实喜欢主角, 他们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难道不是嘛?”祝天禧莫名有些不懂对方的态度,为什么要这么提问? 小年轻疑惑归疑惑,开始认真的一条一条列式二人相爱的证明,甚至掰着手指头开始细数。 “你如果不喜欢泽霄为什么会选择跟他结婚呢?” 温以稷闻言,登时松了一口气,难道只是因为协议结婚的事情? 这其实是他为了苟活下来寻求的逃命方法,出于自身安全考虑,所以没有跟主角以外的人说清真相, 他们会误会也是在所难免。 温以稷上一秒刚刚谅解了祝天禧的天真无知, 下一秒又听对方说道:“温哥哥如果不喜欢泽霄也不会带他去晚宴,更不可能为了泽霄而跟那谁闹翻。” 他差不多已经忘记了故意找茬那人的姓名。 男人再次在心中拼命搜索借口,企图用合理的解释来说明这一件看起来显得有些暧昧的事情。 这只是他跟主角协议的事情, 也不能说明什么。 “另外, 你要是不喜欢泽霄的话也不会只带他一个人去爬山,把我丢在山脚下。” 祝天禧提及这件事情的时候, 还清晰地记得对方见色忘弟弟的态度, 撅起的嘴唇差点可以挂水壶了。 温以稷在这件事上掌握了话语的主动权,直接义正词严地反驳:“爬山有危险, 当时连我们都侥幸逃生,更不可能让你置身于如此危险的地方!” 第105章 祝天禧轻轻地哼了一声,反正这件事在他看来就是两个人彼此信任的体现,这不是爱又是什么? “当时咱们下山的时候,你还抱着泽霄下山, 这待遇……连我都享受不了。” 小年轻对他自己在某人心目中的地位有着非常清楚的认知。 哼,口是心非的男人! “当时受伤的人又不是你。”温以稷大声地反驳,他到底哪里区别对待了? “如果当时受伤的人不是泽霄,而是我呢?温哥哥会过来背我吗?”祝天禧的一句话直接将温以稷整沉默了。 男人突然的安静直接伤透了祝天禧的小心灵。 小年轻抬手指着某位重色轻友的男人,情绪激动地指责:“我就知道!你肯定会让其他人来背我,而不是自己来背我!” 温以稷被说得莫名有些心虚,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开始在心里为自己的区别对待辩解。 主角受伤是天大的事情,而且还是他刷好感动的绝佳机会,此时不献殷勤更待何时? 如果真的照祝天禧说的……当时受伤的人不是泽霄而是他,温以稷大概率也不会主动去背对方。 反正一起同行的还有一位免费的劳动力,对方还是祝少爷名下的工人,他肯定比自己更想献殷勤。 穆深荣默默看着探望病人的现场先是变成了找出对方相爱证据的感情类节目,后面又变成了针对温以稷重色轻友行径的批.斗大会。 穆警官在心中窃喜,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温以稷被其他人说得还不了口。 推波助澜的他还主动替说个不停的祝天禧递上装满茶水的杯子。 先润润嗓子,不用着急,后面还有大把时间。 温以稷看到了穆深荣的小动作:“……” 成熟的穆警官什么时候变成这幅模样了?肯定是祝天禧带坏的! 不知男人心中所想的祝天禧还在一个劲地认真说出他观察到的种种情况。 “温哥哥,你还记得咱们下山后回到别墅,那个时候,你看向泽霄的眼神根本就是情侣之间黏糊糊的眼神,我坐在那边半天都没见你肯赏给我一个眼神。” 小年轻说着,又在自己的心里替自己默默点了一根蜡烛,幸亏穆警官后面也出现在那里,他也不至于沦落为落单的小可怜。 “眼神?”温以稷终于碰到他解释不清的情况了。 纵使他如何回忆,男人也始终记不起来自己当时看向宁泽霄的眼神究竟是什么。 “还有啊……泽霄为你亲手准备生日礼物的时候,他一连好几天都没见你,你当时不是焦急得赶紧给我打电话询问情况吗?” 在祝天禧看来,这种非常焦虑某个人对待自己的态度就是重视对方的体现! 小年轻胸有成竹地两手环抱,他像是来到了某种舒适圈,看向温以稷的眼神带着某种指责的意味,嘴上也一个劲的说不停。 “某人为了跟泽霄赔礼道歉,不还去买了一只猫来哄人吗?” 这么浅显的事情还需要他来说?但凡是个明眼人都知道这两个人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生日宴会上你们还亲嘴了!这总不可能作假吧?现在又说自己不喜欢对方,温哥哥!我看不出来你还有做渣男的潜质啊!” 祝天禧越想越气,最后直接跺起脚,他就是替宁泽霄感到不公平,同学嫁给的男人居然是一个渣男! 温以稷一句话都没说就被面前的人“屈打成招”,他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辩驳,一直旁观的第三人突然也开口了。 穆深荣说道:“天禧提到的区别对待我也深有体会,之前我们三个人一起执行任务,他们两个总是将我排除在外并且背着我偷偷行动。” 夜探学校的时候他们也没有提前知会自己,而是自己行动。 祝天禧闻言,立刻安慰似的轻拍对方的后背,两只鹿眼似的眼眸带着安抚的意味,仿佛在无声的说道:别难过,你还有我。 穆警官冲着贴心的祝天禧露.出微笑,示意自己没事无需担心,他下一秒又张口说道:“如果你不喜欢泽霄也不会主动去蹚这一趟浑水,他是天师,但你不是!” 面前的人大可甩手离开,而不是积极主动的参与调查。 温以稷闻言,将嘴角一压,眼神微微沉了下去。 不得不承认,穆深荣一句话说到了重点,他自从得到了宁泽霄赠送的护身符,便不需要继续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也可以同主角保持安全距离。 自己完全可以去过没有神神鬼鬼的平凡生活,而不是继续卷入不受控制的剧情。 温以稷垂下睫羽,说句实话,他并没有留意过这一件事情,更合理地说:他已经习惯了跟宁泽霄同进同出,与对方一起面对难题的生活。 如果现在要他离开青年的话…… 温以稷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心里突然弥漫着一种喘不上气的迷茫。 他的生活围绕着宁泽霄而展开,如果脱离了主角,自己完全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不知所措过后,温以稷的心尖还泛起点点的酸涩,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旦想到自己即将要离开主角后,竟然有些难以控制的难过,还有点舍不得。 这到底是什么情感?为什么能左右自己的理智? 穆深荣见男人的情绪默默转为低落,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时候,他又继续说道:“当泽霄因为他父母的真实死因泣不成声的时候,是谁感同身受并且一个劲的安慰他?” “又是谁在鬼祟的攻击面前死死抱住泽霄不放手?” 穆深荣只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情况——肯为了其他人放弃人类避险本能的人必然牵扯到了感情。 对这一段感情并不看好的他也是在那一瞬相信了温以稷和宁泽霄之间的爱情。 温以稷沉默不语,他心中的天平开始左右摇摆不定,难道他真的喜欢主角而不自知吗? 穆深荣和祝天禧看出男人浮于脸上的纠结,二人默默对视一眼,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情。 祝天禧相信温以稷不是那种会欺骗别人感情的渣男,他好心地劝告对方:“温哥哥,你真的是因为喜欢泽霄才跟他结婚的吗?” 穆警官没有小年轻那般的好态度,他直接公事公办地说:“如果你们真的是假结婚,这件事情也涉及到骗婚等其他事项,不想耽误彼此青春的话,我推荐你们隔天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穆深荣主张劝分不劝和,既然当事人都不知道他们因为什么而结婚的话,倒不如直接结束这一段草率的婚姻关系,对彼此都好。 原本情绪低迷的温以稷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直到他听见“离婚”的字眼,整个人蓦然抬起.头,眼神中带着震惊和拒绝。 “离婚?!” 他并没有打算离婚的意思! 不知道男人到底想怎么做的二人对于他人感情的事情也不好插手,这件事只能等当事人自己想通。 他们对视一眼,默契找借口溜了,将剩下的时间通通留给了温以稷。 不管是什么结果,穆深荣和祝天禧都会尊重二人之间的选择。夕阳无声落山,大地被黑暗渐渐笼罩,地面上紧跟着亮起一盏又一盏类似星星的灯光。 管家刚走到客厅,准备打开灯,灯光亮起的瞬间,他看到温以稷安静地坐在那里,仿佛一座雕塑,他的身影在地上投下斑驳的轮廓,与周围的静谧融为一体。 “少爷?请问你需要帮助吗?”管家见对方的面色有些沉重,下意识以为男人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温以稷被人打断思绪,他动了动僵直的身体,下意识吐了一口气,推拒道:“不用。” 这件事情不是其他人可以插手的,他需要时间静思,等到自己想明白就好了。 管家见对方情绪有点低沉,除此之外,并没有难过的意思,他在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不是重要的事情就好。 管家想要给温以稷留出个人空间,他没有出声,打算转身离开,却不料刚抬脚就被男人叫住。 “等一等。”温以稷出声。 管家:“?” 他转身对上男人的眼神,耐心等待对方发话。 温以稷抬手扶额,他后知后觉且懊恼地说:“我将白玫瑰忘在公寓里了,恰逢周末,我跟泽霄都打算待在这边,只能麻烦你将它带过来了。” 青年晕倒后温以稷一心只想带着人回到别墅休息,不小心将他们养在公寓里的白玫瑰给忘了。 如果他刚才没有想起,只怕今晚的公寓就要饿出猫命了。 第84章 话落, 男人的脸上又浮现出不理解,为什么自己思索了半天,重要的事情不仅没有想通, 反倒想起了这些被忽略的细节。 感情上的问题果真是世界上最难想清楚的矛盾, 剪不断理还乱。 管家得到指令后,立马点头答应,“我现在过去接它回来。” 第106章 他记得宁少爷特别喜欢少爷送他的白玫瑰,如果猫咪不在这里,他应该会不高兴吧? 少了管家后,温以稷继续一个人待在客厅里,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仿佛一只无形的画笔将深邃的五官一笔一笔勾勒。 “他到底喜不喜欢我呢?” 男人实在想不通宁泽霄的心思, 为什么他平日里表现出来的细节同苏醒后的矜持截然相反。 他也更猜不到自己对青年的心意, 我真的……喜欢主角吗? 温以稷忘记了时间的流逝,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隔绝, 他的眼神微微迷离,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那些零散的片段, 试图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答案。 时间在他的世界里变得模糊不清, 或许已经过去许久,又或许只是短暂的片刻, 男人全然不知。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不小的动静,下一秒响起了一声声熟悉的猫叫声,“喵!喵!喵!” 白色的毛团就像是一只放归山林的老虎,兴奋地撒开小脚四处狂奔, 似乎在确认自己的领地。 白玫瑰先是围着客厅跑了一圈,一会到处闻一闻,一会又抓两爪子,种种表现都堪比犬类在圈地盘。 温以稷静静看着白玫瑰无忧无虑的模样,不由得心生艳羡。 做一只吃了睡睡了吃的傻猫也不错,至少不用考虑各种事情。 出去一趟、载猫而归的管家走了过来,他的手臂上还挎着一件外套,“少爷,晚饭准备好了,需要我现在上去叫宁少爷下楼吃饭吗?” 管家心中隐约猜到能让自家少爷如此忧虑的“罪魁祸首”是谁了。 温以稷得到提醒下意识抬头看向窗外,发现夜色悄无声息地笼罩在大地之上,四野静寂。 已经晚上了吗? 男人惊愕地发觉自己被感情上的琐事纠缠太久了。 “算了,我一会上去叫他,你先休息吧。” 他心中有数,自己不可能一直躲着宁泽霄,有些事情始终是逃避不了迟早得面对。 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吗?喜欢或者是不喜欢,温以稷连穿越都经历过了,怎么会怕这一点小事。 “好。”无意间推波助澜的管家转身离开客厅,空荡荡的建筑内只留下温以稷一人以及一只猫…… “喵!” 白玫瑰跑图结束后,直接扑倒在沙发上化身白色毛毯,又像一根呲溜融化的白色冰棍,只留一根毛茸茸的尾巴垂在半空,随着心情不时摇晃几下。 白玫瑰:累了。 温以稷见状,嘴角忍不住勾起,猫咪的出现恰到好处的缓和了他心中的郁结,连说话的嗓音中带着调侃。 “我上一秒还想夸你勤快,结果你下一秒就躺平了?” 白玫瑰面对某人的调笑无动于衷,只有尾巴配合地甩了一下。 非常的敷衍。 温以稷在这种无声的谈话中找到了兴致,又像是发现了可以倾诉的地方。 “白玫瑰,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主人他是不是喜欢我?” 男人伏低身体,视线努力与白玫瑰平行,这是一个侧耳聆听的动作。 白玫瑰被突然靠近的脑袋吸引了注意力,两只绿色的猫眼眨巴几下,疑惑地歪脑袋,下一刻,肉乎乎的爪子张开,做了一个开花的姿势:“喵——” 人家只是一只听不懂人话的小猫咪啦! 计划失败的温以稷重新靠在沙发上,他抬起手臂遮住两眼。 真是疯了,自己居然还想听一只猫的回答。 男人失意地垂着眸子,神色黯淡的他无意间发现了桌上的花瓶内插着几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花瓶里,玫瑰在无声的绽放,缓缓散发出阵阵清淡的香气。 想必是管家吩咐人专门放在这里,为了迎合了短命鬼的个人爱好。 男人随手拿出一朵,修长的手指捏着玫瑰花绿色的茎身,上面的皮刺都被人精心摘除了。 顶部的玫瑰开得绚烂,花瓣层层叠叠,宛如烈焰般热烈而奔放,花瓣的边缘又微微卷曲,形成一道好看的弧度。 温以稷握着玫瑰花开始左右指点,他竟然寄希望于简单的数字决策游戏能帮助他做出答案。 “我数十个数,如果花苞指向左边就代表主角喜欢我,如果花苞落在右边就代表他没有那种心思,这一切只是我多想了。” 话落,男人开始一边数数一边将手中的玫瑰花左右指点,“一!二!三……” 趴在温以稷对面沙发上的白玫瑰听到声响,动了动耳朵,睁开的猫眼第一反应是被不停晃动的玫瑰花吸引。 “四。”玫瑰花朝□□斜。 绿色的猫瞳不受控制地跟着向右运动。 “五。”温以稷手中的玫瑰花向左歪倒。 猫眼也侧向左边。 白玫瑰突然来了兴致,它一扫方才的颓靡不振,整只猫趴着,两只爪子压.在柔软的月匈前,毛茸茸的大尾巴不时甩动几下。 一对碧绿的猫瞳像是催眠师手中的怀表,嘀嗒嘀嗒地左右摇摆。 它显然已经将温以稷手中的玫瑰花当成了逗猫棒,白色的毛尾巴也在回应似的左右轻甩。 “七!八!九……” 男人数到九的时候,玫瑰花指向左侧——这是代表宁泽霄对他心动的一边。 与之对应的第十个数,玫瑰花即将指向青年不爱他的另一边。 温以稷刚刚看清可遇见的结果,整个人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现场又出现突发.情况。 “喵嗷!” 趴在温以稷对面的白玫瑰突然一跃而起,以飞快的速度一把咬住玫瑰花的茎身。 男人根本没用力握住手掌中的玫瑰花,眨眼间,他手里的东西直接被对方抢走。 罪魁祸首身手矫健地跳到地上,潇洒地离去。 温以稷看着嘴刁玫瑰的白色.猫咪,后知后觉地从位置上站起身,“白玫瑰!!” 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连猫咪都要给他添乱。 被点名的猫咪只是回头看了温以稷一眼,两只耳朵亢奋地竖起,尾巴也在不停地摇曳。 此时的它像是抢到宝物一样兴奋,咬着玫瑰花不肯撒嘴。 男人扶额,绝不能让白玫瑰叼着玫瑰到处乱走,不然被它藏起来的东西再要找起来就麻烦了。 温以稷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白玫瑰的身后,耐着性子哄猫:“白玫瑰,将你咬着的东西给我好不好?” 奈何某只白猫根本听不懂人话,它下意识以为男人跟它玩起了抢东西的游戏,尾巴一甩,便叼着玫瑰花开始在室内乱跑。 白玫瑰:快来追我呀~ 温以稷:“……” 他缓缓眯起眼睛,看来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 男人长腿一迈,直接缩短了他同白玫瑰之间二分之一的距离。 嘴刁东西的白玫瑰瞳孔竖起,浑身毛发好似炸起:“咪!” 这不公平! 布偶猫转身就跑,四肢齐动,飞速移动的它仿佛一颗身寸出的子弹,将身后跟着的人类甩出一.大段距离。 男人紧追不舍,“白玫瑰,不要乱丢东西!” 紧张刺.激的追逐战期间,温以稷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丝清明:我一开始不是在纠结主角喜不喜欢我的事情吗?怎么又开始抓猫了? 被白玫瑰成功带偏的他急忙刹车,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突然听见楼上传来了开门的动静。 温以稷紧急抬眸,现在只有一个人在楼上——宁泽霄。 难道主角下床了吗? 男人还没想好怎么跟宁泽霄接触,叼着玫瑰花的猫咪耳朵一动,它也听到了楼上传来的声响,于是果断的飞奔上楼。 温以稷:“白玫瑰!!!” 这猫咪是专门来报复他的吗? 另一边,宁泽霄刚合上门,他转身想要下楼,却发现迎面跑来了一只嘴刁玫瑰花的白猫。 青年:“?” 白玫瑰来到宁泽霄的身前,它努力扬起嘴巴,示意对方收下自己带来的礼物,毛茸茸的尾巴也在开心地一甩一甩。 宁泽霄意识到对方的用意,他配合地蹲下,接过白玫瑰口中娇.艳的玫瑰花,“你是想跟我表白吗?” 青年的一对浅棕色眸子也都弯成了月牙状,他眼中含笑,似乎被送花给自己的白玫瑰逗笑了。 猫咪迈步上前,不停地用毛脑袋蹭着青年的身体,用实际行动说明自己对他的喜欢。 “喵嗷~” “嗯,我也喜欢你。”宁泽霄正面回应了对方的喜欢,又熟练地替白玫瑰顺毛。 猫咪舒服地眯起猫瞳,扬起脖子,喉间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声音。 温以稷落后一步,被迫全程目睹了这一切,此刻他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他万万没想到,白玫瑰竟然会抢先一步,向主角表白! 他的心中不甘和哭笑不得交织,难道自己竟比不上一只到处闯祸的猫? 第107章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惦记上的白玫瑰扒着青年的衣服,身手矫健地爬到宁泽霄的怀里。 温以稷还没来得及计较独自霸占主角的猫咪,又看见一只指节分明的手掌正温柔地抚摸着白玫瑰的毛脑袋。 自上而下的顺毛。 整只猫舒服得窝成了一个白色毛球,它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垂着的尾巴像极了一张白色的窗帘,“喵嗷……” 男人光是看着宁泽霄对白玫瑰名正言顺的偏爱都有些吃味。 他怎么看不出来主角是一位十足的猫控?! 送猫一事是他失策了,应该送些比较普通的、不会撒娇也不粘人的动物才对! “以稷。”宁泽霄的一句呼唤将走神的男人拉回正轨。 “怎……怎么了?” 温以稷抬眼对上青年的浅棕色眸子。 第85章 宁泽霄静静地站着不远处, 他的怀中紧紧抱着白玫瑰。 缩成一团的猫咪如同初冬的雪花,显得纯洁又柔软,青年的手指轻轻梳理着白玫瑰的毛发, 每一个动作仿佛都在诉说着无尽的温柔。 温以稷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 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弦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拨动一下。 他下意识侧过眼神,莫名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你有什么事情吗?” 他又问了一遍。 宁泽霄垂下眼帘,面上的开心一扫而光,他的眸中难掩失落,“我明天想去我父母的墓地替他们扫墓,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青年不确定对方会给他什么答案,但他还是卑劣的希望温以稷能像以前一样, 什么事情都愿意陪着自己一起。 “扫墓……?”温以稷得到出乎预料的答案后, 跳脱的心情缓缓沉淀下来。 宁泽霄还记挂着他父母的死。 青年方才苏醒的时候,温以稷差点以为对方已走出阴影了,没想到这件事情还是萦绕在他的心头。 死的人是宁泽霄的亲生父母, 他心情低落也是应该。 温以稷再度抬眸, 这一次青年抱着白玫瑰的温馨画面在他的眼中莫名多了几分脆弱。 “我陪你一起去吧。” 他放心不下青年一个人,只要一想起对方无助落泪的模样, 温以稷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掌狠狠捏住, 整个人差点喘不过气来。 “好。”宁泽霄抱住白玫瑰的力道蓦然紧了一下,他的心中藏着见不得人的窃喜。 温以稷对他有一种没有限度的纵容, 这对普通朋友来说有些越线,但又没有达到普通情侣之间的相濡以沫。 宁泽霄不敢过度奢望,保持原样就很好了。 窝在他怀里的白玫瑰偶尔抬起脑袋,用那双清澈的绿色眼睛望着青年,瞳孔里倒映着宁泽霄微微翘起的嘴角, 这是一抹残存的微笑。 …… 离开温家别墅的穆深荣和祝天禧二人驾车来到一处主题公园——这地方是祝天禧特地向自己的同学问来的“情侣约会圣地”。 穆深荣刚找到合适的停车点停车,便发现车窗外的人来人往,“这里的人好像有点多。” “这里是整个京市最大的主题公园,人多,恰恰也侧面反应了这里的好玩!” 祝天禧的脑筋飞快转动,他找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唬弄对方,并没有让穆深荣知道这地方的真面目。 但一心想着约会的祝少爷也忘了他们去的主题公园除了“情侣约会圣地”的标签,还有“朋友假日必去”、“享受亲子时光佳处”等外号。 “原来如此,咱们先下车吧。”穆警官若有所思地点头。 “嗯嗯。” 二人先后下车,并肩走进京市主题公园,这是一个集乐园、主题商业、休闲度假于一体的综合性娱乐场所。 祝天禧这一次约穆深荣出来其实藏了一点自己的小心思,他特地查询了能让表白成功率提高的吊桥心理——这点小细节说不定能帮他实现最终的目的。 “我们去玩大摆锤吧!”祝天禧抬手指着在半空中摇摆的巨大摆锤——互联网显示大摆锤是提高吊桥效应的最佳场所之一。 穆深荣顺着对方的指引看向远处,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在空中摇摆的人,他们的身影在摆锤的带动下左右摇晃,仿佛在经历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 随着摆锤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大,高空中纷纷响起了人们的尖叫声。 “啊啊啊!!” “我要被甩出去了——” “放我下去,我不玩了!!!” 每一次摆锤的上升和下降,那些尖叫声越来越刺耳,穆深荣的心情也开始变得紧张。 “你真的要玩这个?”他的询问里带着浓浓的怀疑。 “嗯。”祝天禧坚定地点头,他的心脏也随着略耳的尖叫声开始加速跳动,仿佛他现在置身于摆锤之上。 相信上面的吊桥效应一定非常明显,他一定要在上面向穆深荣表白! “好吧。”穆深荣有些诧异,没想到看起来乖巧无害的小年轻居然喜欢这种惊险刺.激的娱乐项目。 “摆锤停了,咱们快去排队吧!”祝天禧迫不及待地催促穆深荣。 十分钟后,当摆锤慢慢停下来,参与的玩家们也陆续走下来。 “你先喝口水缓缓吧?”穆深荣买了一瓶矿泉水,又贴心地替面色煞白的祝天禧拧开瓶盖。 “谢谢你……” 祝少爷的嗓音还带着沙哑,他刚刚在上面叫得撕心裂肺,别说表白了,连一句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 狼狈,却又有一种落荒而逃的局促。 到底是哪位勇士敢在上面表白?自己一定不打死他! 穆深荣看着失去活力的祝天禧像是被霜打了茄子——阉了,整个人萎靡不振地靠在座椅上,连卷发都吓直了。 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翘起,眼前的人莫名有些可爱,明明胆子不大,居然还想去挑战提高肾上腺素的惊险游戏。 祝天禧根本顾不得别人如何看待他像是丢了半条命的狼狈,直接一口气喝下半瓶水,脸色才缓了过来。 他感受到发软的两腿下是殷实的地面,而不是找不到着力点的虚空,便深深呼出一口气,不由得感慨到:活着真好。 “接下来你还要去玩惊险刺.激的游戏吗?”穆深荣坐在祝天禧的身侧,他在等待对方的答案。 祝少爷刚刚恢复一些的脸色又被某个人的一句话吓得白了几个度,“我……” 他扪心自问:现在的自己恨不得离这些危险恐怖的游乐设施远远的,巴不得一年之内都不要碰,但他又不想让自己这一次的告白无疾而终。 祝天禧登时有些欲哭无泪。 穆警官看到了小年轻压成一条直线的嘴角,他体贴入微地建议:“要不然……我们去玩鬼屋?” 如果祝天禧玩不了大摆锤这一类刺.激肾上腺素的游戏设施,逛逛鬼屋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它主要以恐吓眼球为主,可以带给游客别样的游戏体验。 鬼……鬼屋?! 祝天禧闻言,浑身不受控制地一颤,惊吓过度的小心脏今天也承受不住人造鬼祟的迫害。 “算……算了吧,我今天不太想见到这些东西。”他实在被吓怕了。 “那我们去玩摩天轮?”穆深荣配合对方的状态,贴心地像是一位邻家大哥哥。 祝天禧终于听到了一个自己可以接受的娱乐游戏,立马开口答应下来,“好!” 二人动作飞速地来到摩天轮排队的地方,摩天轮在他们的头顶缓缓转动。 这座高大的摩天轮矗立在城市的天际线之上,仿佛是一个巨大的五彩轮,格外引人注目。 祝天禧凝视着摩天轮上的五颜六色的车厢,它们在空中缓缓上升,又缓缓下降,不停地起起伏伏。 这种娱乐设施应该不会有危险了吧?! 来玩摩天轮的人非常多,其中不乏约会的小情侣,还有整个家庭的亲子组合,更有年轻的学生组合。 祝天禧和穆深荣等了半小时的才等来了属于他们自己的车厢——这是一个蓝色的车厢,里面的空间非常宽阔,一次性坐下六个人都没问题。 祝天禧和穆深荣依次走进车厢里,一开始共处一室的二人还有些局促,空气中飘荡着尴尬的气氛。 但随着摩天轮的缓慢转动,车厢外的视线也逐渐开阔起来,远处的夕阳将余晖洒满了整片天空,云层像是被点燃的火焰,无比的耀眼。 二人纷纷被美景吸引,一左一右地站了起来,远处是天际一线的美景,近处又可以俯瞰整个城市,那些建筑和人群都变得如同模型玩具一般的精巧。 夕阳投射出的金色光芒照亮了周围的云层,也照在摩天轮车厢的玻璃上,祝天禧站在窗后,投下的金光仿佛给他披上了一层绚丽的外衣。 祝天禧的一身淡黄.色卫衣与夕阳相互映衬,绑着蓝色带斑点发带的卷发又恢复俏皮可爱的模样。 小年轻看得入神,他不自觉地隔着玻璃触碰远处的美景,抬手的动作无意间露.出他手腕上的十字架手镯。 第108章 穆深荣看似也在看着车厢外的景色,实际上他的心思已经飘到了祝天禧的身上。 他也不是傻子,看得出来宁少爷对自己存有浓厚的兴趣,这一点至少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已经非常清楚对方的不单纯心思了。 但穆深荣一开始其实将祝天禧当成了温以稷的同类人,二人都是一样的出身高贵、不懂人情世态、永远对普通人会保持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 穆深荣不认为对方对自己的兴趣会保持超过一个星期,但现实与他的猜想截然不同——他们到现在还在联系,而且今天的见面还是在自己默许的前提下进行的。 不只是温以稷打破了他的刻板印象,就连祝天禧也是。 他们都跟穆深荣记忆深处的有钱人不同,不凡的出身并不会影响到他们一颗诚挚的心灵,二人更像是一朵出身泥塘的荷花,与高高在上却灵魂腐烂的金曼青不一样。 “穆哥,你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难道……是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穆深荣看得入迷,连祝天禧是什么时候转头看向他的都不知道。 小年轻无辜地眨动浑.圆的眼睛,睫毛浓密纤长,为明亮的眼睛增添了几分灵动,一张精致的脸庞,皮肤白皙细腻,如同瓷娃娃一般。 男人回过神来般眨眨眼睛,终于收回了自己炙热的视线,故意咳嗽一声。 “咳,我只是突然想到了我送你回家的那一天,当时的天空也像现在一样。” 祝天禧在对方无意的引导下,脑海中渐渐回忆起当时发生的一幕…… 第86章 当时, 他跟宁泽霄去约定的地点同温哥哥和穆深荣见面,几人展开关于跳楼案的议论。 会议结束后,在自己的请求下, 穆深荣负责送自己回家。 ——这是穆深荣第一次跟他独自行动, 而且还是对方亲自送自己回家! 祝天禧开心得心里都在放烟花,噼里啪啦的。 夕阳逐渐下沉,它的颜色也从金黄渐渐变成了绚丽的橙红色。 阳光斜斜地落下穿过透明的车窗落在祝天禧的身上,仿佛替小年轻打上了一层梦幻朦胧的滤镜,让皮肤白皙的他看起来愈发的乖顺。 “穆警官,咱们以后可以算是朋友了吗?”祝天禧说话的语气带着试探的意味。 他暗暗地打量坐在驾驶座开车的成熟男人,对方棱角分明的脸庞犹如香醇的美酒,只是一眼便能看得他心脏砰砰直跳。 祝天禧紧抿嘴唇, 他心中的小人开始替自己心肺复苏运动:我的天!太帅了!出众的颜值直接击中我的心!呜呜呜…… 哪怕小年轻的内心早已炸开了花, 他的表面依旧装得矜持安分,泛着红晕的耳根却在无声地诉说着他内心的不寻常。 他似乎有一根看不见的尾巴,在半空中一下又一下地摇曳, 让他看起来像一只兴奋过头的柴犬。 穆深荣用眼角的余光静静观察副驾驶的某人, 他的眼眸中风轻云淡,并没有参杂多余的感情。 下一刻, 他又不动神色地收回视线, 专心看着前方的道路。 “是的。”穆深荣的回答中带着可以忽略不计的疏远。 他们现在的关系确实是比第一次见面时缩短了不少距离,但他对祝天禧的偏见依旧存在。 有钱人与普通人之间有着天差地别的鸿沟。 “请问我现在可以叫你穆哥吗?”小年轻见二人关系融洽便想替自己争取合理的区别对待。 比如说:拥有一个亲昵的称呼。 祝天禧轻咬嘴唇, 两手交缠不已,他生怕担心穆深荣会拒绝自己的请求。 垂下的两只眼眸水光发亮,眼底藏着希冀,浓密纤细的睫羽轻轻颤动,犹如小鹿泛着水雾的眼睛。 穆深荣并没有正面给出一个答复, 连眼神也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继续看着前方的道路。 说句实话,他并不想跟对方产生过多的纠缠。 祝天禧得不到满意的答案,也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复,他的心情顿时七上八下,整个人迫不及待地转头看向驾驶座的男人,面上明晃晃的写着“你怎么不说话了?快回复我啊!” 穆深荣敌不过自己身边投来强烈的炙热眼神,牙关一松,准许了祝天禧的特别待遇。 “你喜欢就行……” “哇啊!我真的没听错吗?我真是太高兴了!” 祝少爷开心地差点整个人跳了起来,幸亏身上绑的安全带将他又拉回原位。 “穆哥!穆哥……” 祝天禧嘴里反复咛囔着自己独属于自己的称呼,眼睛像两道月牙一样弯起,眸中含笑,他的嘴角也高高地翘起,整个人的心情尤其得明媚,仿佛春日里的暖阳,温暖又不刺眼。 小年轻散发出的喜悦仿佛会感染,穆深荣不动神色地用余光打量对方的小动作,嘴角也不受控制地勾起。 堂堂祝少爷居然也会像怀春的小女生一样笑得春.光灿烂,真是有趣。 车辆行驶到红绿灯,穆警官熟络地踩下刹车,远处的夕阳早已半身没入天际线,橙红色转为深红,投射出的光芒渐渐变得微弱。 “穆哥……”祝天禧缓过了一开始的窃喜,他正色看向穆深荣,张口问道:“如果我可以帮助你们得到有关谭竹筱的讯息,你可以答应我的一个要求吗?” “嗯?”穆深荣一手撑着方向盘,侧过身体看向隔壁的小年轻,他不知道对方突然提及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要求又是什么? “我……我只是想帮帮你们,”祝天禧被穆警官目不转睛的眼神看得莫名有些羞赧,他下意识咬唇,顶着对方给予的无声压迫感继续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口。 “我虽然平时不住在学校里面,但我的人缘还是不错的,说不定可以帮你们从其他同学的口中打听到一星半点的关键信息。” “你刚才怎么不说?”穆深荣有些诧异,这人为什么单独跟自己提了这一件事情?难道是因为他可以借此对自己提……要求? 穆警官突然有些看不懂坐在他身侧的祝天禧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事情。 “我……我也不太确定能不能得到关键信息,所以我想跟你做一个私人交易,仅限于咱们两个人。”说话的人默默握紧手掌。 穆深荣闻言,缓缓眯起眼睛,他倒要看看面前的小年轻到底要跟自己耍什么花样。 祝天禧不明觉厉地继续说:“如果我可以帮你打听到关键信息的话,你可以抽一天有空闲的时间跟我一起去玩吗?”他的算盘打得噼啪直响。 穆深荣收回视线,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还要靠出卖色相获取线索。 恰逢红灯转为绿灯,被迫出卖色相的某人将心中的憋屈转为动力,直接脚踩油门。 整辆汽车如同一枚身寸出的子弹飞速远去,疾风呼啸略耳。 祝天禧猝不及防地被重力重重地甩到靠垫上,他下意识握紧身上的安全带,眼神里带着不安,“难道不行吗?” 他担心自己的要求对穆深荣来说有些强迫人了。 但他经过了仔细的考虑,穆深荣只需要跟自己出去玩一天,什么时间出去都由对方挑选,自己无条件配合他的休息时间,可以说自己已经将要求放到了最低的档次。 在祝天禧忐忑不安的时候,这一次,穆深荣并没有迟迟未回复,而是给出了祝天禧翘首以盼的答案。 “可以。” “什……什么?”祝少爷的双眼瞪得溜圆,仿佛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物,震惊之情溢于言表。 他没有听错吧?穆深荣居然……居然答应了? 二人谈话期间,车辆行驶到目的地停下,天际的夕阳彻底落入地平线,路灯也亮了起来,与两侧的居民房灯光形成交相辉映。 穆深荣侧过身,直面副驾驶的祝天禧,外面渐渐被黑暗吞噬的一切并不影响他身上散发出的正直光辉:“如果你真的有关于跳楼案的信息可以及时发给我,我会履行约定。” 祝天禧垂下睫羽,他莫名觉得乘机替自己谋取福.利的就像一位见不得光的小偷一样的自私自利。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可以添加一下,后续有问题的话可以及时在上面联系我。”穆深荣拿出自己的手机出示二维码。 “好……好!” 祝天禧仿佛被天降的惊喜砸昏了头,但他还勉强记得拿出手机添加对方,心脏砰砰直跳,差点从月匈口一跃而下 。 穆深荣主动下车替副驾驶的祝天禧打开车门,修长的身影被投下的路灯拉得细长,“记得及时联系,还有……再见。” 温柔且含糊的尾音在祝天禧的心中直接刮起一场强烈的飓风风暴。 “好,再见。”祝天禧下意识咬紧嘴唇,强迫自己不要在对方的面前暴露自己激动的心情。 他没有着急离开,而是站在自己家的门口目送车辆远去,心中的小人终于有了空闲,开始疯狂尖叫并漫山遍野地到处乱跑。 第109章 啊啊啊,我看上的人居然找我要联系方式了!!! 祝天禧握紧拳头,眼中的坚定几乎化成实物状:他一定要调查出有关跳楼案的讯息,为自己的爱情大业添砖加瓦! …… 回忆戛然而止。 祝天禧现在回忆起当时的一幕,垂在身侧的手指忍不住蜷缩起来,浓密纤长的睫毛也跟着轻颤。 莫名有些羞人。 穆深荣在一旁突然出声提醒:“咱们的车厢好像要到达摩天轮顶端了。” 祝天禧赶忙收起自己心中的多余念想,素白的手掌撑在玻璃窗上,眺望远处的景色。 城市的微缩全景以一种全新的角度呈现在眼前,一览无余,让人仿佛置身于天空中。 “好美……”第一次乘坐摩天轮的祝天禧不禁有些愣神。 他还是第一次不是站在高楼大厦上俯瞰冷冰冰的城市,而是跟其他人一起搭乘摩天轮一边看夕阳下山一边眺望城市的美景。 祝天禧恨不得将这一刻美好的瞬间无限延长,再深深地篆刻在他的记忆里。 据说,在摩天轮的顶端同自己喜欢的人表白的话,上天是会听到他们的爱意,并祝福相爱的人永远在一起。 祝天禧深吸一口气,他也想在摩天轮顶端同穆深荣表白,希望老天爷可以听到他的爱意,并祝福他们顺利的在一起。 准备表白前紧张的心情就像是内心挂起的一场风暴,既有期待也有不安,又像是祝天禧站在悬崖边上,既想一跃而下,又害怕深渊里未知的风险。 但如果他不将爱意说出口的话,这个遗憾一定会让自己懊悔终身。 祝天禧想清楚后眼眸中的光霎时变得坚定,他想清楚了,自己一定要跟穆深荣表白! “穆哥,我有一句话想要跟你说。” 穆深荣听到小年轻的话,下意识看向对方,“怎么了?” 摩天轮缓缓上升,蓝色的车厢来到顶端,仿佛要触碰到天空,连同二人的身影都变得模糊起来,好似要融入天际。 “你知道我喜欢……” 祝天禧下意识握紧手掌,他的呼吸随着说出口的字眼而变得急促,心脏跳动的声音震耳欲聋。 穆深荣听到开头仿佛猜到了对方后续想要说出口的意思,眼眸蓦然大睁。 “滴滴——” 不料,一道突如其来的电话声打破了车厢内刚刚冒出的粉色泡泡。 “你……还是先接电话吧。”穆深荣好心提醒对方。 摩天轮继续滚动,蓝色车厢开始偏离顶端,走起了“下坡路”。 被打断表白的祝天禧脸色霎时变得黝黑,一贯安顺的他现在恨不得捏爆手机、顺着网线痛击打电话给自己的人。 低气压的小年轻怒气冲冲地掏出手机,他倒要看看是哪一位不长眼睛的人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 手机屏幕上正跳动着两个大字——姐姐。 只是一眼,祝天禧心中的怒火突然被一盆凉水扑灭。 第87章 祝天禧的火气瞬间被浇灭, 他眼疾手快地接通电话,用力地握着手机,说话的嗓音带着些许的紧张, “姐姐?你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了?” “天禧, 我回国了,现在刚下京市的机场,你有空可以过来接我回家吗?” 祝天禧的姐姐此时正拖着一个行李箱站在路边,手握电话,静静看着远处的人来人往。 祝卿安套了一件紫色露肩蕾.丝上衣,下身穿着一条白色落地长裙,脸上戴的一方墨镜遮住了她明媚大方的长相,耳朵上佩戴的耳环不时闪烁出耀眼的光芒。 她心情尚好地用手指拨弄自己月匈前的一缕长发, 嘴角微微翘起。 “姐姐, 你怎么突然回国了?”祝天禧得知事实,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猝不及防。 他的姐姐在x德当交换生,现在也没有到学期结束的时候, 更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事件, 为什么她突然选择回国了? “说来话长,长话也不短说了……你只要过来接我, 我就跟你说清楚整件事情的经过。”祝卿安故意留了一个悬念钓着祝天禧。 “好。”小年轻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下来。 他跟自家姐姐的关系很好, 好到什么程度呢,哪怕打扰他表白的是祝卿安, 他也不会责怪到对方的身上,对方说要自己接机,他也会抛下一切飞奔过去。 如果打扰的是其他人……呵呵,抱歉,祝少爷不是完全没有脾气的。 祝天禧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规律的忙音, 他缓缓放下手机。 “你姐姐回国了?”站在一旁的穆深荣不动神色的听了个大概,不仅知道了祝天禧有位姐姐,而且她还今天回国了。 “嗯。”祝天禧垂下睫羽,脸上难掩失落,他现在要过去接姐姐回祝家,看来今日跟穆警官的出游活动只能到此结束了。 “我现在要去机场接我姐姐,你一会先回去吧?”小年轻嘴上是这么说,但他的内心其实还有些舍不得。 他的表白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初恋呜呜呜…… “我要是走了,你还有车可以过去接人吗?”穆深荣不太放心祝天禧一个人,难不成他要打车过去? 小年轻闻言,蓦然抬.起头,两眼中闪烁着开心的光芒。 对哦!他没有车!并不能一通电话叫来四五辆豪车(假的),所以他可以名正言顺的让穆警官开车送自己过去了! 祝天禧心目中的小人又开始欢快的转圈圈。 “这怎么好意思呢。”小年轻勉强压制住自己心中的窃喜,面上故作矜持。 他自己都快要放弃希望了,没想到主动延长这段独处时光的人居然是穆深荣自己。 祝天禧恨不得一把揪住对方的衣襟,在对方的面前大声地质问:“你到底对我有没有一点心动?” 下一刻,他的假想就被穆深荣的一句话打破,“没事,反正我今天休息,离开后也没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做,全当做好人好事了。” 穆深荣两手环抱,他其实也想看看祝天禧的姐姐为什么回国后的第一反应不是自己打电话叫其他人接她,而是专门打通祝天禧的电话? 弟弟不是她的工具人,穆深荣不相信堂堂祝家大小姐不可能连打个车叫个人都不会。 “好的!刚好我姐姐发地址给我了,我们即刻出发吧?” 祝天禧扒着男人的手臂,整个人开心地有点“得意忘形”。 穆深荣只是看了一眼二人触碰到的地方,没有表现出抗拒的意思,低低地嗯了一声。 …… 镜头一转,祝卿安拖着行李箱走在人来人往的过道上,紫色的身影愈发的迷人耀眼。 她发觉小说世界的架构趋于完善,路过的每一个人都有属于他自己的人生。 如果她不是明确的知道自己所处的地方是小说,可能会下意识将它当成异世界来看待。 例如:抱着手提电脑的中年大叔现在还在忙工作上的事情,而坐在他身边的女士抱着一位一岁半大小的孩子耐心地哄着,两者并没有产生交集,只是因为刚好坐在了一块,所以产生了短时间的接触。 祝卿安饶有趣味地收回默默观察的视线,幸好墨镜阻挡了她的真实眼神,不然目不转睛的她极有可能会被其他人当成bt来看待。 “辛辛苦苦的回国可不只是为了完成我的使命,还要顺手见主角一面,如果可以的话……” 祝卿安压下翘起的嘴角,眯起的眸子带着玩味,像是一只抓到鱼的猫咪。 “能见识一下不按套路出牌的反派也不错!” 当时,她刚得知小说主角跟反派结婚的消息后,整个人差点从座位上摔倒。 这到底是什么鬼剧情?这本小说不是无cp性向吗?为什么主角跟反派会在一起啊? 奈何祝卿安本人身在国外,想打听消息也没有多余的渠道,于是她勤学苦练,日夜不休,终于得到了回国的赦免通知,踏上归国的康庄大道。 “啧,希望小说的其他剧情还是照书中记载的情节一样,不然……我这根金手指去哪里发挥作用?” 祝卿安说着,不时用指尖扣动行李箱的把手,制造出一阵有规律的脆响。 她随口感慨道:“希望这本书中只有我一个穿书者,不要有其他人的存在了。” 祝卿安话音刚落,便听到一声熟悉又陌生的呼唤。 “姐姐!” 女生巡声看去,发现不远处站着两位男生,祝卿安借着原主手机里保存的照片认出了身穿淡黄.色卫衣的卷发男生就是自己的弟弟——祝天禧。 “不敢相信我居然也有当姐姐的一天。”女生咛囔自语道。 祝卿安回过神似的眨眨眼睛,将自己多余的心思全部压.在心底——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戴墨镜的好处了。 “天禧!” 一声清脆的呼唤划破了宁静的空气,带着满满的喜悦和期待。 女生刻意表现出许久未见亲人时的兴高采烈,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美好。 第110章 她站在原地,双手微微张开,目光紧紧锁定着远处狂奔过来的身影。 随着距离的缩短,她的笑容越发灿烂,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祝天禧听到呼唤,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朝姐姐的方向奔去。 他的步伐轻快而有力,每一步都像是在释放着久别重逢的激动。 他的眼神中满是对姐姐的思念和依赖,仿佛这一刻的相聚胜过千言万语。 终于,他冲到了姐姐面前,两人紧紧相拥,仿佛要把这段时间的思念都融入这一个拥抱之中。 “有段时间不见了,你又长高了?”祝卿安轻拍着祝天禧的肩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和宠溺。 她第一次发觉,自己身高一米七的自己居然比自己家的弟弟矮了半个头,这让她不禁有些惊讶,又有些无奈。 祝天禧抬起头,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眼神中满是宠溺和调侃:“是姐姐长高了才对,一段时间不见,姐姐愈发的漂亮了!” 他的声音清脆而富有活力,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空气中跳跃。 祝卿安被弟弟的话逗得哈哈大笑,她轻轻拍了拍祝天禧的肩膀,眼神中满是宠溺:“这话我爱听,可以多说几句。” 试问谁不喜欢得到他人的赞美呢?更何况是来自自己最亲近的弟弟的赞美。 她的心情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愉悦,仿佛所有的疲惫和烦恼都被这简单的几句赞美一扫而空。 两人分开后,女生的视线错过祝天禧的身影,看向站在二人身侧的穆警官,她好像没有在原主的手机相册里面看到有关这个人的照片。 这位陌生男性的身上穿着跟祝天禧同款的衣服,棱角分明的五官,周身弥漫的成熟气质,他的脖颈间还佩戴着一条十字架项链。 穿搭跟气质有些不协调……? “对了,跟在你身边的这位帅哥是……?” 祝天禧回过神似的一把松开祝卿安,他快步走到穆深荣的身边,抬手想要替自己姐姐引荐穆警官。 “姐姐,他是……” 小年轻抬手的动作无意间让他佩戴在手腕上的同款十字架项链暴露在祝卿安的眼中。 “你不用介绍了,我知道他是谁了!”女生单手捂嘴,墨镜恰到好处的遮住了她眼眸里的姨母笑。 祝天禧:“??” 难道姐姐认识穆警官吗? “你就是我妹夫对吧?”祝卿安自来熟地说道。 穆深荣:“……” 祝天禧:“……” 我的姐啊! 小年轻的脸蛋瞬间羞红了,他急忙挡在祝卿安和穆深荣的中间,手忙脚乱地替自己和穆深荣解释。 “姐姐,你想错了,我们不是那种……” 他还没有跟对方表白呢!怎么自家姐姐就替自己出柜了啊?! 祝少爷燥红的脸蛋差点可以煎鸡蛋了,恨不得化身透明人立马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哦哦哦,原来如此,”祝卿安表示理解,原来是她猜错了。 女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斟酌片刻再度开口:“不好意思,弟妹,我刚刚不小心认错了,你应该会原谅姐姐的冒失吧?” 穆深荣:“……” 祝天禧:“……” 我的姐啊,弟妹又是什么奇怪的称呼?!感情你是将我的否定当成我们的位置颠倒了吗? 祝天禧欲哭无泪,他不应该自作主张的为自己和穆深荣安排情侣装,现在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罪名了。 穆深荣朝着祝卿安伸.出手掌,他最终选择自我介绍,避免面前的人继续错下去:“你好祝小姐,我是穆深荣,只是天禧的朋友。” “原来你们只、是、朋、友、啊……”祝卿安出于礼貌主动同对方握手,说话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你们不是情侣,穿什么情侣装,戴什么情侣首饰,难道不知道女生是很容易多想的生物吗? 罪魁祸首的祝天禧猛然深吸一口气,他不能再安静下去了,必须尽快将姐姐送到家里,避免她在穆哥的面前继续给自己“闯祸”。 “姐姐,我们的车停在那边,咱们上车后再聊吧?” “行。” 相对无言的三人同时走向汽车。 祝卿安落座后排,祝天禧熟络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穆深荣站在车辆的后备箱位置贴心地替祝姐姐放置行李箱。 紧闭的空间里只有祝家姐弟二人,没了外人的打扰,这两位终于有了说悄悄话的机会。 “天禧,你老实告诉我,你跟这位穆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 祝天禧闻言,下意识咬住嘴唇,睫羽低落地垂下,他也希望他们是情侣的关系,但是…… 第88章 “我对他有心思, 但还没……表白。”祝天禧老实说道。 “原来如此。” 祝卿安面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不愧是她,观察事物的敏锐程度和第六感都是超乎常人的精确! 女生好心拍了拍祝天禧的肩膀, 出声安慰道:“不用难过, 以你姐的眼光来看,你看上的这个男人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是弯的。” 试问,一般的直男朋友哪里会接受跟其他男性的同款情侣穿搭? 祝天禧扯扯嘴角,突然感觉自己听了一句废话:这不是还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是直的吗?!到底哪里有希望了? “喜欢就去表白,别藏着掖着!我们老……祝家没有懦夫!”女生开始起哄,她想要成为他们爱情的见证者。 话说,穆深荣这个名字好像有些熟悉,她是不是在书里见到过? “我打算跟他表白来着, 但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你的电话打断了。” 小年轻想着, 看向祝卿安的眼神里顿时多了几分委屈埋怨。 他的幸福啊!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呜呜呜…… “啊?啊!”女生登时瞪大了双眼,什么?她刚刚的一通电话岂不是不小心阻碍了自家老弟的爱情,“抱歉, 天禧, 我没有想到……” “没事,我也没把握能不能听到满意的答复, 被打搅的话……也好。” 祝天禧只感觉自己站在摩天轮的刹那间突然有了告白的勇气, 但一下摩天轮又没有了当时选择告白的勇气。 不主动挑破这一层纸也好,至少他们还是朋友。 二人聊天期间, 穆深荣已经回到车门附近。 祝卿安立即收回了自己的爪子,安分地坐在后排,扮演一位成熟的邻家大姐姐,一点也看不出她方才怂恿弟弟同对方表白的样子。 穆深荣关上车门,坐到驾驶座上, 他一边扣安全带,一边询问道:“你们现在是去祝家吗?” “不是,你开车送我到……”祝卿安报了一个对二人来说都不陌生的学校地址。 穆深荣:“?” 这位姐姐,你也是那里的学生?那你岂不是跟天禧和泽霄是师姐师弟的关系? 穆警官眼神里的内容太过明显了,看得祝卿安都忍不住为自己辩白:“怎么了?我真的是学校里的国际交换生,今天刚刚结束在国外的学习获得学校特批回国。” 她要不是为了自己的任务,祝卿安也不想如此拼命的学习,明明自己又不是主角,为什么要活得那么累。 “姐,那你是打算下个星期都在学校吗?”祝天禧侧过身体,对祝卿安的安排感到些许诧异。 “嗯。”女生抬手撩起她耳边的长发,“不用担心我。” 她的心里有自己的盘算。 …… 翌日。 凌晨刚刚下过一场阵雨,雨后天晴,明媚的阳光带着湿软的气息。 一身黑衣的温以稷和宁泽霄手捧鲜花站在墓园里,他们的面前有两座并排的墓碑,一左一右分别刻着宁家夫妇的姓名。 “爸,妈,我好想你们。”主角两膝跪地,他眼含热泪,说话的嗓音中也带着嘶哑。 温以稷将手中的鲜花放在墓碑前,冲着两位长辈尊敬地鞠躬,“伯父伯母好。” 我们之前在宁家祖宅见过一面,不知道两位是否还对自己有印象?他是泽霄名义上的丈夫。 男人站在宁泽霄的身侧,高大挺拔的身姿好似安全无虞的避风港。 上一次他在宁家祖宅里可以无所顾忌地喊爸喊妈,但在主角的面前,温以稷倒没有了之前的勇气。 毕竟他跟主角现在的关系有些暧.昧,而且现在的场所不是插科打诨的地方,眼下还是用伯父伯母的称呼比较好。 温以稷垂下眸子,发现跪在父母墓碑前的主角早已泪流满面。 宁泽霄流露深藏心底的悲伤,浅棕色的眸子瞬间溢出大颗大颗的眼泪,“爸……妈……” 他伸出手掌,小心翼翼地去触摸,却再也触碰不到父母温热的手掌,面前只有两块冰冷的墓碑。 “为什么上天要对你们如此残忍?为什么人的恶意比厉鬼还要可怕?” 啪嗒!啪嗒! 泪水从宁泽霄的眼角滑落,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掉落在地面,开出了一朵朵晶莹的小花。 第111章 “等我得知事情真相的时候,杀害你们的凶手都被鬼祟逼死了,我不知道应该窃喜还是难过……” 青年的肩膀在无声地颤抖,每一次颤动仿佛都在撕扯他的灵魂,一种窒息感如同两只无形的手掌死死扼住宁泽霄的咽喉。 他恨不得让这些杀人犯也体会到失去血亲的痛苦,哪怕这样做会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宁泽霄下意识咬牙切齿,握紧拳头,被眼泪模糊的双眸却泛着痛心疾首的哀恸。 此刻的他更像是一艘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无依无靠的小船,却迟迟找不到停靠的港口。 “对不起……对不起……我像一个被蒙在鼓里的人傻傻找不到你们的真实死因,我不配做你们的孩子……” 青年的喉咙里发出濒临破碎的呜咽,这道声音就像是被集群抛弃的孤雏,彷徨无助中带着深深的伤痛。 他的身体也在剧烈的颤抖着,仿佛每一寸骨骼都在诉说着痛苦和悲伤。 世界好似静止了,只有宁泽霄的哭声在空气中回荡,他散发出的悲伤情绪仿佛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阴霾之中。 温以稷也被主角的情绪感染了,他单膝蹲在青年的身侧,眼中带着怜悯,抬手轻轻安抚伤心难过的宁泽霄。 “我想你的父母不会责怪你的,比起让你帮他们报仇,我猜他们更希望你能无忧无虑的活着。” 男人相信:无所不能的天师主角一定可以度过眼前这一道坎! 宁泽霄转头对上温以稷的脸,泪眼朦胧的他早已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但男人带给他的安全感如同最坚强可靠的港湾。 尤其是他温柔的安慰,更是撬动了青年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宁泽霄鼻子一酸,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念想,整个人扑进对方的怀抱里。 “谢谢你,以稷……” 感谢命运让我遇到你。 温以稷被宁泽霄拥抱的那一刻,他的内心仿佛经历了一场微妙的变革。 男人一开始是有些惊讶,整个人都显得有点拘谨,但随着对方双臂的紧紧环绕,那种生疏感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习惯过后的放松。 一瞬间里,他仿佛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与对方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段协调的旋律。 温以稷试着抬起手掌,拥住怀中人的细腰,无声回复对方的索取。 他认栽了,彻底认输了,他对主角确实有过线的关心! 看到对方伤心,自己就会蹙眉难过,看到对方落泪,他的心脏就像被人用力地攥紧,一下又一下的生疼。 温以稷将脑袋放在宁泽霄的肩膀上,阖上眼眸,深吸一口气,鼻腔内满是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清香。 他蓦然掀开眼帘,黝黑的眼中闪烁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暗光。 他想要用自己的心同对方做交换,希望……自己的大胆尝试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宁泽霄哭了半响,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漂亮的脸蛋上早已泪痕遍布,像极了一只到处乱跑还将自己搞得一身灰尘的小花猫。 “对……对不起……”青年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急忙抬手遮住自己狼狈的模样,不让温以稷看到。 下一秒,他又发现对方月匈前的衣服都被自己的泪水打湿了,湿水的衣服此刻正黏在男人的月匈口处,勾勒出性..感的弧度,莫名有一种无声的诱惑。 宁泽霄的视线落在那一处,白皙的脸蛋轰的一下全红了,他说话的声音也都变得结结巴巴起来:“对——对不起,我会帮你洗干净衣服的!”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温以稷看着主角手忙脚乱的模样,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眼中含笑,他又担心被对方看到自己走神的模样,只好侧过眸子,看向他处。 真是可爱。 宁泽霄迟迟得不到男人的回应,抬眸看去,发现对方竟然不看自己。 他登时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将人惹生气了,水光潋滟的眼眸此刻重新泛起雾气,看样子又要泪洒当场。 “我……”青年的嗓音中带着无助,他不敢想象温以稷讨厌自己的情形。 “别担心,我去换件衣服就好了。”温以稷生怕主角又哭起来,他轻声细语地安慰对方,同时用手指替对方拭去脸颊上的泪痕。 怎么跟个小哭包一样? 男人继续说道:“你先跟爸妈说会话,我换完衣服再回来找你。” “嗯。”宁泽霄乖巧点头。 青年站在无数墓碑中目送温以稷离开,此刻阳光正好,衬托得主角愈发的明艳。 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宁泽霄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 他重新蹲在父母的墓碑前,这一次他的嘴角是带着笑意的:“爸妈,你们看到了吗?以稷对我很好,你们不必担心我,我很喜欢他,但不知道他对我是什么心思……” 宁泽霄又失落地垂下睫羽,后续的几句几乎是口中的咛囔自语:“如果他没有喜欢其他的人,我是不是可以大胆尝试跟他表白呢?” 青年的眼中浮现出痛苦和挣扎,他也想跟对方大胆示爱,但是温以稷的意中人依旧是卡在他喉咙里的一根鱼刺。 宁泽霄想着,下意识握紧拳头,如果他能早一点遇到温以稷就好了…… 镜头一转。 温以稷回到车上,动作熟练地打开后备箱,从里面取出一件干净的衬衣。 他解开领口的纽扣,动作迅速而优雅地脱下外套,露出精瘦而有力的上身线条。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种冷峻而沉稳的气质。 换好衬衣后,男人整理了一下领口,又用手轻轻抚平衣服上的褶皱,直到衣冠整洁,整个人看起来又恢复了往日的沉稳与从容。 他下车后没有着急回去找宁泽霄,而是站在车的附近,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片刻后,男人从裤兜里掏出手机,解锁屏幕后,熟练地翻开通讯录。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很快准确地找到了律师淳鹤居的电话号码,然后毫不犹豫地拨了过去。 电话几乎是秒接,淳鹤居的声音在手机里响起,带着一丝熟悉:“温少爷,你突然找我有什么事?” 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显然他没有预料到温以稷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 温以稷靠在车上,双手插在裤兜里,微微仰起头,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耀眼。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 最终,他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淳鹤居,我这边有些事情需要你帮忙处理一下。” 温以稷握紧手机,微风霎时撩起他额前的短发,沉重的漆黑眸光看向远处。 他既然选择了跟宁泽霄在一起,也必须更加积极主动的为主角的未来做筹划。 例如:替宁泽霄监督原著后期各种可能牵扯到重大人员伤亡的事情,尽可能找到遗落的宁家法器的线索。 虽然他现在不知道反派到底躲在哪里,但是他们不能一直被动下去,温以稷打算利用自己知晓原著剧情发展的金手指尽可能在搅浑的剧情线中找到一星半点的机遇。 “什么事情?”淳鹤居对男人提出的要求感到些许诧异。 他极少时候听过对方说话声中带着认真严肃,而不是插科打诨的嬉笑打闹。 “我需要你即日启程去到一个名为“山雾镇”的地方,帮我盯着那边有没有发生奇怪的事情,如果有消息要立马汇报给我。”男人说道。 “奇怪的事情是指……?” 淳鹤居一头雾水,他原以为对方是要自己去打官司,没想到是去当眼线?! 这是什么玄幻的剧情! 温以稷垂眸,继续说道:“频繁出现人口失踪,或者出现尸体一类。” 淳鹤居面上的笑意顿时烟消云散,对方没有在开玩笑?他真的是认真的?还是说今天是愚人节,所以他要给自己一个大惊喜? 第89章 淳鹤居刻意强调:“可我是一名律师, 不是间.谍啊!” 律师极力为自己正名! “我知道,但是这件事非同一般。” 温以稷信不过其他人,但眼下只有淳鹤居是可以安排的, 于是男人将注意力放到了律师的身上, 想让对方成为自己的眼线。 淳鹤居听到这里,面上的玩笑意味彻底烟消云散,他抿了一下嘴唇,眼中带着质疑。 “你是想当无名英雄?还是突然觉醒了预知能力?难不成是英雄漫画看多了?需不需要我现在将你送到科研所解剖一下?” 这种工作不都是上头的人需要操心的事情吗?难道温以稷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被收编了? “咳咳!”男人故意咳嗽几声,刻意强调让淳鹤居不要再玩闹了。 “听着,我给你放一星期的带薪假,你替我去那地方盯着,途中遇到或者听到任何奇怪的事情都要即刻向我汇报。” 第112章 淳鹤居是温氏集团的首席法务官, 温以稷稍微动用一点关系就能名正言顺的调动他, 向他发布工作安排,更重要的是温以稷有钱。 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钱办不到的,如果有的话, 就用更多钱来摆平它! 淳鹤居:坏了, 对方拿捏住他的死穴了! 律师咬紧牙关地纠结了片刻,他又默默松了口气, 彻底妥协了: “谁会跟带薪假过不去?反正是过去旅游的, 帮你盯着点消息也是顺手。” 至于某人提到的可能出现尸体的事情,早已被他甩到了九霄云外。 说起来, 他好久没有去旅游了,自从当上首席律师后整天为了集团累死累活,连一点蹦迪的私人时间都没有了。 温以稷听到对方的同意,压在他心头上的石头终于被人移开,整个人的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 “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后续会有保护你的人出现在那边。” 他打算将这件事向灵门汇报,让他们派遣工作人员过去,到时候再让淳鹤居跟灵刃同行,顺便保护对方的生命安全。 ——原著中的山雾镇是主角发现宁家天师法器“清风铃”的地方,他们迟早得过去一趟。 “嗯哼。”律师握着手机,坐在办公室的他难得翘起二郎腿,准备去旅游的他心情显得不错。 “如果你派过来的人可以长得帅本事又强就好了。” 淳鹤居好久没有谈过恋爱了,没有爱情滋养的他就像是一棵即将枯萎的娇花,整个人差点阉了。 男人:“……” 我让你去当间.谍,你居然还想放假的时候顺带谈恋爱?!想得挺美的啊! 温以稷经过对方的插科打诨,顺带开始认真回忆原著剧情——难道谯笛和淳鹤居是因为这一个情节而认识的吗? 好像是的。 卖棉花糖的商贩同度假的律师因为买棉花糖的小事情结缘,二人在气氛诡谲的山雾镇里开启了一段甜如蜜的爱情故事。 最后虽然还经历了一段惊心动魄的大追杀,但在吊桥效应的作用下和生死边缘的面前,二人彻底坠入爱河,光速扯证结婚。 想到此处,男人不由得感慨:原著中不是他威逼利诱淳鹤居去山雾镇度假的,而是对方是阴差阳错的选择了去山雾镇这个极度偏僻的地方度假。 温以稷想不清楚原著中的淳鹤居为什么会选择山雾镇,他也开始思考促成淳鹤居和他原著老公“谯笛”到山雾镇见面的可能性。 如果灵门受理此事后,派遣谯笛过去的可能性会有多大? 温以稷眨动眼眸,他突然想试探一下小说对原著情节的把控程度。 如果没有人为干扰后续的情节发展,灵门派遣过去的人员有没有可能还是谯笛? 频频制造出蝴蝶效应的搅局者竟然开始对自己产生的念头产生了浓郁的兴趣。 这点试探的心思一旦在男人的心中冒出,就像是雨后春笋,一个劲的突飞猛进,然后占据上风。 “或许会吧。” 温以稷想做一场放置实验,看看原著中关键的情节点会不会因为自己而产生巨大的偏差。 “不就是问你一个小问题吗?至于想得这么久?”淳鹤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 他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办公桌上,照在那份已经整理好的文件夹上。 他不知道对方短短时间内想了非常多的事情,只是觉得温以稷的沉默有些反常。 他合上桌面上的文件夹,发出“啪”的一声轻响,随后抬起手看了一下手表。 时间已经不早了,他打算准时下班,毕竟律师的工作虽然繁忙,但他也要劳逸结合。 淳鹤居靠在椅背上,微微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玩笑:“你是不是在想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啊?” 温以稷在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哪有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只是在想一些细节问题。” 他的语气轻松,仿佛刚刚的沉默只是一个小插曲。 事实上,他的确在思考很多事情,关于山雾镇的计划、关于原著剧情的走向,甚至关于淳鹤居和谯笛之间可能的缘分。 “行了,你那点心思我还不清楚?”淳鹤居笑着说道,“你要是敢坑我,我可不放过你。” 作为温氏集团的首席法务官,他深知自己的职责,也清楚温以稷的性格。 他知道,温以稷不会轻易让他陷入危险之中。 “放心吧,我怎么会坑你呢?”温以稷回应道。 淳鹤居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声:“嘿,你这人,怎么学起我的语气来了?” 他虽然嘴上说着威胁的话,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玩笑。 他和温以稷相识多年,彼此之间早已有了深厚的信任和默契。 “行,我保证让你不花一分钱度假。”温以稷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笃定。 他知道,淳鹤居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有些玩世不恭,但其实心思细腻,做事认真。 这次的山雾镇之行,他相信淳鹤居一定能胜任。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温以稷询问了一些关于淳鹤居最近的工作情况,而淳鹤居则抱怨了几句最近的案子有多棘手。 他们之间的对话充满了轻松和随意,仿佛多年的老友在闲聊一般。 最后,两人在一阵笑声中结束了通话。 与此同时,淳鹤居也收起了桌上的文件夹,准备下班。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虽然他对温以稷的计划感到好奇,但他也相信温以稷的能力。 他相信,这次的山雾镇之行,一定会是一次有趣的经历。 他拿起外套,走出办公室,脑海中已经开始幻想山雾镇的风景。 他想,也许这次旅行不仅能完成温以稷的任务,还能给自己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 毕竟,生活总是需要一些新鲜感,不是吗? 挂断电话后,温以稷将手机放回口袋,眼神中闪过一丝深思。 他知道,这次的计划可能会改变很多事情,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温以稷收起手机,此刻的他心情明朗,正准备迈步进陵园的时候,发现宁泽霄居然从里面主动走了出来。 男人看到对方的时候快步跑上前,发现对方的眼眶还带着红肿,想必是刚哭完没多久,“你怎么出来了?” 他捧住对方的脸颊,用拇指小心翼翼地替对方拭去面上的泪痕。 自己怎么看不出主角原来是个爱哭的人? 青年抬起湿漉漉的眸子,手掌比理智更快一步抓住温以稷的衣角,白皙的手指紧紧攥着对方,生怕对方再度溜走。 “我一直等不到你过去,还以为你生气了……” 青年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委屈,他以为是自己越线的行为惹得温以稷不快了。 “没有的事,不要瞎想,我不可能生你的气。”男人一把揽住宁泽霄的肩膀,将人往自己的车上带。 自从温以稷想清楚自己对对方的心意后,这些勾肩搭背的小动作都变得名正言顺起来。 他将对方按倒在副驾驶上,又贴心的替宁泽霄系上了安全带。 “既然你出来了,咱们就去下一个地方吧?” 温以稷此次出行还有一个地方需要去一趟。 因为系安全带的动作,二人之间的距离无限拉近,约莫只有几厘米,似乎可以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温热鼻息。 宁泽霄撑着浅棕色的眸子,近距离感受到近在咫尺的另一张脸庞,隔着空气似乎能感受到对方火热的体温,他的整张脸轰的一下全红了。 好——好近!仿佛要亲上了! 温以稷迟迟得不到回应,他抬起头,一手撑在宁泽霄身边的空位上,整个人以占据上风的主导姿势笼罩在青年的身上。 宁泽霄亲眼看着男人抬起手朝着自己摸过来,他的脑内霎时一片空白,想退又无处可躲,只能下意识阖上双眼。 温以稷想对自己做什么? 炙热的触感落在他的眼下,对方好似在温柔着抚摸着什么,力度轻柔得仿佛春天延绵的细雨。 宁泽霄紧闭着双眼,睫羽因为紧张而剧烈的颤动不止,他想知道对方到底在干什么? 下一秒,便听到对方充满磁性的嗓音在自己的耳畔响起。 “啧,真多水。” ——浓密纤长的睫羽上沾满了泪珠。 主角其实就是一个小哭包吧?试问,哪位龙傲天主角会一个劲哭个不停呢? 在这样暧昧的姿势和黏糊糊的氛围里男人说出了一句让人非常容易想歪的话,这让心脏砰砰直跳的宁泽霄不想歪都难。 宁泽霄瞬间羞红了脸蛋,他羞怯又证明似的地掀开眼帘,水莹莹的瞳孔倒映着温以稷无限放大的帅气面孔。 “你——” 他紧咬嘴唇,两眼就像是盛满茶水的茶盏,水光潋滟,泛着无声的羞赧。 第113章 想不到温以稷居然会在自己的面前说出带颜色的话。 另一位主角看到宁泽霄不敢直视自己的小眼神,心中了然暗笑,面上却无辜摊手。 “我说的是眼泪,你想到哪里了?” 他也是无心之过,嘴巴先一步说出来的话没有经过认真的思考,后面仔细品味到才意识到这句话的其他含义。 不过,令他诧异的是主角居然能领悟到其他的意思? 有意思! 也是,他更喜欢成年人谈恋爱,而不是牵个手都要害羞半天的年轻人。 温以稷面上浮现出坏笑,看向宁泽霄的眼神里带上了无声的暗示。 青年:“……” 无意间暴露的宁泽霄下意识挺直脊背,他用两只手抓住了安全带,脸庞侧到一边看风景,不敢对上温以稷的双眼。 温以稷就是个坏蛋!大坏蛋!! “行了,我不逗你了。” 大灰狼似的某人收起身后看不见的大尾巴,他替对方关上车门,自己绕过车子的一边来到驾驶座。 温以稷给自己系上安全带,然后拧动车钥匙,一脚踩到油门上面。 他跟宁泽霄说:“我们接下来去另一个地方。” 不明所以的青年向温以稷投来了疑惑的眼神。 第90章 车开了十几分钟后, 他们终于来到戒备森严的目的地。 高大的铁门在阳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芒,周围布满了监控摄像头和巡逻的警卫,给人一种严肃而不可侵犯的感觉。 守在这里的警卫见过温以稷的脸, 靠着男人的刷脸, 他们一路绿灯通行,让车辆顺利进到了守卫重重的办公大楼内部。 “下车吧。”温以稷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又替副驾驶的宁泽霄打开车门,等对方下车。 他站在车辆边上,微微眯起眼睛,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感觉上一次过来还是在上一次,时间过得真快, 转眼又是一次新的旅程。 他轻轻叹了口气, 目光扫过四周,一切似乎都和记忆中一样。 宁泽霄第一次来到这里,他整个人显得有些束手束脚, 不停用眼神扫视四周, 心里非常不安。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下意识地抓住车门把手, 犹豫了一下, 但最终还是解开安全带,跟着温以稷下了车。 他站在车辆的另一边, 下意识抬头眺望不远处的办公大楼。 办公大楼高耸矗立,犹如想要突破天空的金属,银灰色的楼体低调简洁,整体的设计体现了艺术气息。 宁泽霄的目光在大楼上徘徊,心中充满了疑惑:“这里是哪里?” 明明这里有警卫把守, 他却好像没有看到任何名称。 看起来应该是级别很高的办公区,不对一般人开放的特殊区域。 “灵门的总部。”温以稷没有想要隐瞒这件事情的想法。 他的声音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他今天来到灵门确实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办,顺便带着主角过来一趟了。 “灵……灵门?”青年闻言,他面上的表情蓦然变得难以言表起来。 他听说过灵门,而现在他居然要走进去,他不喜欢灵刃,但又不想在这里等着温以稷。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纠结,下意识地向温以稷靠了靠。 温以稷眼神一扫便看到了对方面上复杂的表情,他大致猜到了青年对灵刃的芥蒂。 男人故意伸出手摸了摸对方的发顶,轻声说道:“如果你不想上去的话,就在车里坐一会。”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宠溺,仿佛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他微微一笑,试图缓解宁泽霄的紧张情绪。 宁泽霄下意识抓住对方的衣角,紧紧攥在手里。 他不想跟温以稷分开,但自己上去肯定要被那一群灵刃盯着看。 他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求助,仿佛在问温以稷该怎么办,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我……我不喜欢他们。” 温以稷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 他轻轻握住宁泽霄的手,给予他力量:“别担心,我在这里,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还没见过我大伯,我现在带你去见我大伯怎么样?他的办公室里就他一个人,不会有其他人。” 温以稷还没带青年去见过自己的家长,但他自己倒是先行一步将对方的家长都见了,甚至连爸妈都喊了一遍。 他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一丝调侃:“说不定我大伯还会喜欢你呢。” “大……大伯?”宁泽霄惊诧地瞪着双眼,睫羽不停颤动,连称呼都忘记了改变,牙牙学语似的跟着对方喊大伯。 他知道男人的大伯在灵门担任最高指挥的事情,但是……他现在就要去见温以稷的长辈了? 可他一点准备都没有,连礼物都没有买,空手过去拜访对方会不会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青年的心里顿时七上八下,他现在的心情不是即将要进到灵门时的不喜,而是紧张,心脏砰砰直跳。 生怕自己的一个无心动作会给男人的长辈留下不好的印象。他……他应该怎么称呼温以稷的大伯? 难道是叫伯翁吗? 就在宁泽霄心情复杂的时候,一只温热的手掌突然握住他的手臂,炙热的体温强势驱赶所有的不安。 “你叫他大伯就行了,也不用过于紧张,咱们只是过去见他一面,他不吃人的。” 温以稷的嗓音仿佛带着神奇的安抚能力,让焦急不安的青年渐渐变得宁静。 温以稷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一丝鼓励:“别想太多,大伯是个很和蔼的人,你不用紧张。”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有一种魔力,能让宁泽霄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宁泽霄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感激,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 “嗯。”他不经意地反手握住对方的手掌。 就这样轻轻紧握一下,他砰砰直跳的心脏犹如吃了一剂安神剂,瞬间冷静下来。 温以稷见他情绪好转,微微松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别让他们等久了。” 他率先迈开步子,朝着办公大楼走去。 宁泽霄跟在温以稷身后,脚步有些沉重,但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 他抬头看了看那座高耸的大楼,心中默默给自己打气:不管怎样,他要和温以稷一起面对这一切。 二人并肩走进办公大楼,温以稷的步伐沉稳而从容,仿佛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宁泽霄则跟在他身边,眼神时不时扫向四周,试图从周围的环境中寻找一些熟悉感。 大楼内部的装饰简洁而现代,银灰色的墙壁和光滑的大理石地面给人一种冷峻而高效的感觉。 尽管是休息日,但灵门的氛围依然紧张而忙碌,到处都是穿着制服的灵刃和文员,他们或低头忙碌,或匆匆而过,脸上都带着一种严肃的表情。 温以稷根据自己的记忆,轻车熟路地找到电梯,按下按钮后,电梯门很快打开。 他带着宁泽霄走进电梯,按下目标楼层的按钮。 电梯缓缓上升,宁泽霄感到一丝紧张,他下意识地靠近温以稷,微微皱眉问道:“我们来这里,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温以稷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这里虽然有些严肃,但都是自己人。再说,我大伯在这里,没人敢对我们怎么样。” 他的声音平静,让宁泽霄稍微安心了一些。 电梯很快到达目标楼层,门“叮”的一声打开,温以稷和宁泽霄刚走出电梯,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唤: “以稷?泽霄?你们怎么过来了?” 宁泽霄定睛一看,发现叫住他们的人竟然是穆深荣。 穆深荣穿着一身笔挺的制服,看起来比以前更加干练和成熟。 他站在走廊的尽头,脸上带着一丝惊讶和好奇,显然没有预料到会在这里遇到他们。 以稷之前跟他简单提过几句,穆警官现在高升了,不再是以前的小民警,而是隶属上级的灵门文员。 他的工作内容也从普通的警务工作转变为处理灵门的事务,地位一下子提升了不少。 温以稷一见到对方,眉宇下意识抬起,他的第一反应便是想从对方的口中打探他们昨天约会的后续。 他微微一笑,调侃道:“你昨天跟天禧的约会怎么样?后面有没有人主动告白?” 穆深荣的脸色微微一僵,显然没有预料到温以稷会当众提起这件事。 他尴尬地笑了笑,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你们是这么关心人的?” “深荣,你跟天禧约会了??”不知道二人何时勾搭上的宁泽霄仿佛听到了震惊不已的事情。 什么?祝天禧……穆深荣……他们约会了……?! 第114章 青年一手扶着额头,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大脑有点要烧起来的迹象了。 这种惊诧的程度无异于他的两位舍友突然跟他说:他们在一起了。 宁泽霄确实怀疑过祝天禧对穆深荣有些过度的依赖,但他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他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道:“你们什么时候……?” 穆深荣无奈地叹了口气,双手插在裤兜里,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其实也没发生什么,就是一起吃了顿饭,去游乐园逛了一圈。” 他试图解释,但语气中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尴尬:“你们别想多了,真的只是朋友。” 穆警官急忙拦住两位对自己的感情史非常好奇的人。 话说,你们是要在大庭广众下替我出柜吗?! 话题突然怎么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了?早知道刚才就不出声叫住他们了。 温以稷仅凭对方的三言两语,便猜到了穆深荣的言下之意,他的脸上浮现出可惜的表情。 “看来是拒绝了?真是可怜,昨天还在游玩的人今天就要上班了。” 穆深荣露.出无奈的表情,真是感谢温以稷投来的怜悯。 “谢谢你的关心,请不要再说我的事情了,话说回来,你们是来找温部的吗?” 他大概可以猜到二人过来的目的。 在穆深荣的引导下,二人的思绪被拉回正轨。 “嗯。”他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我现在带你们过去温部的办公室,”穆深荣看在二人的面子上主动为二人带路。 两位陌生人同时出现在灵门的办公区域内立即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 有小部分人早已见过温以稷的模样,也大概知道这人是领导的亲戚,但他们都对紧跟在他身边的陌生青年充满了好奇心。 难道这位是灵门新来的文员吗?还是灵刃?但怎么会有长得如此清秀的灵刃,他的小胳膊小腿怕是动一下就会断吧? “我的天,我的嗅探仪表盘突然动了。” 有人突然握住他手臂上戴的手表,惊诧不已地大喊起来。 ——这是科研人员为灵刃特别研制的专门用于甄别异能量涌动的仪器。 为了方便灵刃行动,这一类嗅探仪表盘通通被伪装成了手表的模样。 在这人的惊呼声中,坐在工位上的灵刃纷纷看向自己的仪表盘,他们都惊诧地发现仪表盘上的指针突然动了起来。 不同方位的各类指针同一指向某一个地方。 宁泽霄前进一步,诸多嗅探仪表盘的指针同时前进一格。 “啪嗒!” 金属指针前进的声音在刹那间清晰无比。 空气中似乎有看不见的引力,牵引着屋内所有仪表盘的指针。 “我的也是!” “加一!” “好奇怪啊?为什么他会引得仪表盘转动,难道他是……鬼?” 此话一出,全场的人后背同时一冷。 他们同时转头看向宁泽霄一行人,眼神纷纷带上了警惕和不安。 更有甚者下意识摸到自己的驱邪木仓,随时准备出击。 “他不是鬼,大家可以不用如此警惕。” 一道熟悉的人声打破了逐渐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温以稷寻声看去,发现走过来的人又是他们认识的故人——谯笛。 这位高冷酷哥在这里的地位很高,他一开口,所有不动声色摸向驱邪木仓的人通通乖乖收回了手掌。 “组长,这个人的身上为什么会有类似鬼祟的能量波动?” 有位灵刃实在想不通活生生的人类身上怎么会散发着异能力波动。 明明他看起来很正常,也没有任何被鬼上身的迹象。 “你是不是培训的时候没有听讲?”谯笛语气不善地眯起狭长的眼眸。 没想到,一下子被他抓到了一位开会的时候开小差的人。 无意自我暴露的灵刃下意识挺直脊背,主动送上门的他因为害怕下意识吞咽了一口唾沫,“我……我只是在开玩笑啦!” 拜托,他不想去开会了!一坐就是九个小时,人差点就入定了。 谯笛竖起两根手指,大发慈悲地给欠缺常识的漏网之鱼科普: “目前只有两种情况可以能造成能力波动,一种是鬼祟,另一种是——天师。” 天师两字一出,周围的气氛不仅没有向好的方向转变,反而变得更加凝重。 下一秒还在闹哄哄的灵刃集体噤声,他们同时看向宁泽霄,眼神里意味难明。 但青年可以敏锐的觉察到他们视线中带着浓郁的敌意和警惕。 宁泽霄看在男人的面上,并不想计较这些不痛不痒的敌视。 不想给男人带来麻烦的他垂着眸子,亦步亦趋地跟在温以稷的身后。 谯笛看到犹如群狼环伺的局势,不仅没有出声调解,反而冷冷地单手插兜。 眼下的情况就不是他需要负责的范围了。 穆深荣看着翻云覆雨的局势转变,由衷的替宁泽霄感到愤愤不平。 为什么活生生的人在他们的眼里比鬼祟还要让他们感到不安? 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沉默,仿佛连风都屏住了呼吸,不敢打破此刻的沉寂。 站在一旁的温以稷突然做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动作——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握住了宁泽霄的手掌。 修长的指节亲昵地抚慰自己掌中的温软玉。 “老婆,大伯的办公室就在前面,咱们快点进去吧。” 男人像是没有发觉周围的气氛凝重,他还冲着青年扬起笑脸,微微弯起的眼中灿烂得好似洒满了稀碎的阳光。 宁泽霄一怔,他没有猜到男人会突然出手。 浅棕色眸子里的光芒一动,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什么。 众人在听到这个的称呼后,面上的表情同时一滞。 什么? 你在说什么? 他是你的爱人?!你是上级的亲侄子,那他岂不也是领导的亲属? 心思迥异的大伙瞬间收回眼底的锐利,人情世故教他们一声不吭。 场面一时间鸦雀无声。 他们确实看不爽可能抢自己饭碗的天师,但眼下对方的位置一变,直接从平级变成领导的亲属,有这一层关系在,他们要是继续埋怨只会得到更不好的结果。 不得不说,温以稷这一招玩得好,借助官场上的大忌彻底打消了大部分灵刃对天师的敌对之心。 “深荣,谢谢你的引路,接下来我们自己进去就行。” 男人表现得好像不知道自己无意间做了什么事情的样子。 “嗯,我先走了,”穆深荣小幅度地努了一下嘴唇。 以他对某人的了解,对方肯定不是突发奇想想要在众人的面前出柜,想必是为了力挺宁泽霄。 温以稷在这方面做的挺好,很会照顾宁泽霄。 穆深荣转身离开,他走到一半突然驻足回眸,目送二人进入到温部的办公室里。 等到他们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视野内,原本悄无声息的大伙突然像一瓢冷水倒进热油锅里,噼里啪啦的一通乱响,彻底“活”了过来。 第91章 感受到自己的地位被威胁到了的灵刃愤愤不平地说道:“咱们部门什么时候有天师的存在了?他不会是来抢工作的吧?” “刚刚站在天师身边的人到底是谁?我怎么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上一次也来过这里, 你对他有印象也是正常,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是温部的侄子。” “什么?他是领导的亲戚?” 慢一步才知道温以稷真实身份的灵刃差点惊掉了自己的下巴。 幸好他刚才感觉周遭的氛围不对, 没敢直接出头挑衅。 当时要是傻不愣登的出手指责对方, 领导的办公室就在不远处,只怕他下一秒就可以拿到离职通知书了。 “对了,穆深荣文员看起来应该认识他们,说不定我们可以从他的口中打听到关于这位天师的消息。” 这一句话一出,全场的灵刃同时扭头看向穆深荣。 他们犹如一只只嗅到鱼腥味的猫咪,下一秒直接将转身想走的穆深荣团团包围。 “穆文员,请问那位天师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穆文员,麻烦将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通通告诉我们吧!这对我们非常重要!” “我们以后不会要跟他一起行动吧?要是他在任务中给我拖后腿了怎么办?他又是领导的亲戚, 我……” 叽叽喳喳地声音此起彼伏, 穆深荣仿佛置身于一座百鸟园,耳朵都快被这些声响磨出茧子了。 “抱歉,各位,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穆警官为了保护自己的耳朵, 只能先行一步,他一把从人山人海中挤出一条活路, 然后飞速逃离。 “回来!你别跑啊!” “穆文员, 我们真的不吃人!” 第115章 “麻烦将你知道的消息告诉我们!” 忧心忡忡地灵刃们根本不信穆深荣的说辞。 他们紧追不舍,就像是猫抓老鼠一般, 死死跟在对方的身后。 全场最冷静的人一直是单手插兜的谯笛,修长的身影靠在墙壁上,静静看着远处发生的一切。 其实他知道的事情也不多,但能大致确定宁泽霄对灵刃的威胁不大。 其一,这位天师还是一位学生, 上学才是对方最重要的事情,其二,据他观察,领导对他这位侄媳似乎很不信任。 谯笛又换了一个倚靠的姿势,整个人的周身萦绕着一阵慵懒的气息。 “最近在这里待得无聊,如果有任务就好了。” 比起管教灵刃,他还是更喜欢打打杀杀一类。 镜头一转。 一墙之隔内的温部办公室内。 “大伯,我们来了。”温以稷和宁泽霄站在门口。 青年故意落后一步站在温以稷的身后,他面上冷静,实际上已经在不动神色地四处查看。 这就是以稷大伯的办公室?看起来跟普通的办公室没有什么区别。 屋内的墙边摆着一排排高大的文件柜,上面整整齐齐地放满了标注着特殊代码的文件夹。 一位陌生的中年男人坐在办公桌后,桌上正翻开着一本文件,他低着头正在忙活工作上的事情。 温部听到门口传来的声响后知后觉地抬起脑袋,他看清来人的面貌便立即抬手招呼二人就坐。 “你怎么突然来了?一点通知都没有,快坐快坐,别站着了。” 温部看到温以稷时心情平静得没有泛起一点波澜,而当他看到宁泽霄的时候,平静的眼眸中突然浮现出打量的神色。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宁泽霄。 温部以前都是通过照片一类认识对方,对方的五官不太像他的爸爸,反而更像宁泽霄的爷爷,一样的月明风清。 “你就是宁泽霄吧?” 下一刻,中年男人的脸上露.出和善的微笑,他在极力同对方释放出自己的善意。 想不到他有一天会跟宁家天师的后代发生交集,现在自己应该称呼他为……侄媳? 还是自己的侄子会挑老婆,放着身价不菲的世家千金不要,居然要看破阴阳的天师后代。 “大……大伯,您好。” 青年第一次见到温以稷的长辈,说不紧张都是假的,他的心脏砰砰快跳,差点就要从自己的月匈口一跃而下了。 坐在他身边的男人敏锐地察觉青年的紧张,他当着长辈的面一把握住对方的手掌,熟络地握紧,主动替宁泽霄开口: “泽霄一想到要见您,他的小心脏就跳得像是要参加百米赛跑似的!” 温部闻言,配合的仰头大笑起来,他在温以稷的面前从来不是严谨的长辈。 “哈哈哈,泽霄不用太紧张,我今天一定会好好表现,争取让你的心脏不要有太多的负担。” 温部此人也是非常会接梗。 宁泽霄看到眼前的一幕,嘴角默默翘起,他眼眸含笑,张口说道:“谢谢您的贴心,我现在好很多了。” 他隔着桌子,反过来握紧温以稷的手掌,这一次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他心尖划过的阵阵暖流。 在男人幽默风趣的插科打诨下,屋内的气氛顿时缓和不少。 温以稷见现场的氛围酝酿得差不多,长辈见了,话也说上了,接下来就可以谈一些其他方面的事情了。 他直接开口打破此刻的家长里短,“大伯,我们这一次过来的任务不是为了跟您见一面,而是因为工作上的其他事情。” “稷小子,你怎么连说句好话哄骗一下我这个老人家都不愿意了?” 温部说笑似的打趣温以稷此时的开门见山。 “我相信大伯这么聪明的人一定猜得到我来这一趟的真实念想,咱们之间不需要虚与委蛇。” 男人说罢,又笑了笑。 温部渐渐收起脸上的笑容,换了一副正襟危坐的沉稳,他十指交叉放在桌上,目光看向温以稷。 “说吧,你们这一次过来有什么事?” 一副完全公事公办的态度。 其实宁泽霄也不知道男人此行过来的真实目的,他同样侧脸看向对方,耐心等待温以稷的解释。 “大伯应该知道了我们在金家发生的事情吧?”温以稷开始抛砖引玉。 “深荣已经将整件事情通通告诉我了,你们这一次……办的不错。”温部没想到自己的侄子有朝一日会走上正道。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温以稷一眼,面前人的每一步都落在了他的计划之外。 真的不是他的错觉,一贯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侄子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温以稷等的就是对方的这一句话,他迫不及待地接话:“我已经替灵门办了一件大好事,大伯应不应该奖励我什么?” 温部紧抿嘴唇,他就知道对方这一次过来肯定没怀什么好心。 “说吧,你想要什么?” 如果提出的要求不过分的话,中年男人说不定可以满足对方的心愿,作为他们替灵门执行任务的报酬。 “我们想要借用桃木法——” 温以稷的要求还没说出口就被温部坚决地一口回绝。 “不行!” 说话的人顿时意识到什么,后知后觉合上嘴巴,他不善地眯起双眼,眸中涌动着狂风暴雨。 好你个稷小子,胆子肥了啊!居然敢在我的口中套话! 感情方才的玩笑话是他诱使自己放低戒备的烟雾弹? 宁泽霄在听到事关桃木法剑的刹那,浅棕色的眸子霎时瞪大。 他没有听错吧?爷爷的桃木法剑真的在灵门这里——以稷之前的猜测没有出错! 在被打的边缘反复试探的男人倒是不怕被自己的大伯赶出这里,他得意地笑起来,“大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 他也是浅浅试探一下,没想到居然能得到自己意想不到的讯息。 中年男人靠在坐靠上,面色严峻,“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桃木法剑不能出借,灵门从来没有这一项先例。” 这件事情也不是他可以安排的,出借桃木法剑还需要经过更高级别的领导审核通过。 温部不用想也能猜到能让温以稷如此放肆的理由是谁,墨色的瞳孔微微转动,视线落在略显安静的宁泽霄身上。 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这位侄媳还有些狐媚惑主的本事在里头。 中年男人用手指扣动桌面,制造出一声声规律的响动。 他可能需要派人调查一下宁泽霄靠近温以稷的用意了。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的宁泽霄听到温部明确的拒绝后,睫羽失望地垂下,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情绪低落。 他要是拿不回属于爷爷的东西,也就无法集齐宁家天师的五件法器,更完成不了宁家秘籍中的叮嘱。 他在极度悲怆的影响下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整个人表现出十分的不甘心。 为什么他要拿回属于自己爷爷的东西还需要经过其他人的批准…… “如果无法出借桃木法剑,可以改换成灵刃使用的特制驱邪木仓吗?” 温以稷本就不指望这一次可以拿到桃木法剑,以温部小心翼翼掩藏的态度,他们想要拿到桃木法剑估计还需要花费不少心思。 说实话,他这一次过来的目标只是为了拿到谯笛在金家使用过的能对鬼祟产生实质性伤害的驱邪木仓。 温部闻言,沉默不语。 他不能也没有能力让温以稷借走桃木法剑,但借走一柄灵刃特.供的驱邪木仓的要求也不算过分。 毕竟他们已经替灵门消除了一件棘手的案子。 “驱邪木仓可以借给你,但是有一个要求。” 他松口了。 “有什么要求?”温以稷迫不及待侧耳倾听。 这是他有资格同鬼祟抗衡的关键武器,也是他不再一个劲抱主角大.腿的良好开端。 男人想到这一点后自己的心情便尤为明朗——他以后终于可以跟宁泽霄并肩战斗了。 温副补充道:“你需要写一份不下五万字的申请报告交给我,同时还需要找到一位灵门内部的人为你进行担保,对方也需要提交一份两万字的担保书给我。” 温以稷扯了扯嘴角,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为什么灵门的申请书都是以“万”作为计量单位的? 温部还贴心地向对方解释清楚出借驱邪木仓的明细要求以及处罚办法。 “你拿到驱邪木仓后需要保证不会使用它去伤害鬼祟以外的任何生物。 如果被人发现你用驱邪木仓去干其他的事情,灵门将没收驱邪木仓,并对你给予通报批评,更严重的话可能直接辞退你,并在送你去蹲监狱,让你今后的子嗣考不了公务员。” 严厉到令人发指的处罚条件让温以稷顿时面色一沉。 第116章 第92章 眼下, 他必须依靠灵门活动,可以对鬼祟造成伤害的驱邪木仓对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为了拿到这种武器,他也必须承担相应的责任。 温以稷沉寂了半响, 然后抬眸, 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想清楚了。” 拿到驱邪木仓有利有弊,但对温以稷来说,它的益处远大于弊端。 他一定会小心谨慎地使用驱邪木仓,决不会招惹出其他的事情。 “好,你的申请书和担保人的申请书都需要在三天之内交到我这边。” 温部猜到温以稷说风就是雨的性子一定不会因为严厉的惩罚条件而放弃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也相信对方一定可以遵守要求谨慎地使用驱邪木仓。 “除此之外,你之前不是有一条让我们为编外的人员提供灵门证件的请求吗?我仔细思考过了。” 温部其实一早就收到了穆深荣汇报上来的消息,但他一直压着没有处理。 眼下, 他终于可以给予对方一个明确的答复。 温部说道:“灵门的证件可以给你, 但你要先经过灵门的培训,其次,部门证件不是无期限的借用, 需要你以完成的任务为代价。” 比如说:温以稷完成了金家的案子, 灵门作为奖励给予他证件,但男人的下一个案子如果失败了, 灵门将收回证件, 除非他又完成一个案子。 温以稷可以猜得到让温部如此小心警惕的原因是什么——他在担心自己利用职权干其他的事情,哪怕自己是他的亲侄子也不能改变。 “可以是可以, 但是泽霄身为灵门的工作人员为什么连一个普通的证件都没有?” 青年名义上是归顺了灵门,但他却没有灵门最基础的身份证件。 自己是编外人员,没有这些东西还说得过去,但是宁泽霄明明也是灵门的人,为什么他们要区别对待? 男人开始为主角愤愤不平, 哪怕他们是忌惮宁泽霄的能力,也不用把事情做得那么绝吧? 温部面对指责面不改色,他理解温以稷愤懑的心情,但刨去个人感情,现实还是更偏向理性这一边。 “泽霄是临时上任,灵门不给予他证件也是合情合理,需要等他通过灵门后续的培训,我们自然会给他发放证件。 只是你们二人刚好在调查年轻女大学生跳楼一案,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让灵门可以安排培训的事务。 其次,归顺的条件有好有坏,我们之前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你们当时也是经过慎重思考才答应下来的,现在才来抗议不公平并没用。” 温部不只是他们的大伯,更是灵门的幕后长官,他需要对灵门负责,也需要对社会安全负责。 中年男人语气一转,直接拐到其他方面上,“当然,你现在可以不用担心了,金曼青的事情结束后,你们两人可以一起接受灵门安排的培训,培训通过,灵门自然会将证件发放给你们。” 温以稷静默,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倒也合情合理。 这也说明了灵门并不是故意排挤主角,而不肯给他同等的条件。 温以稷的思绪慢慢飘远,如果他跟泽霄一起参加培训的话,他们岂不是能体会一把当同桌的乐趣? 男人将嘴角一压,不让自己高兴太早。 山雾镇的事情还紧跟在后头,一日不拿到清风铃,他便一日不能安心。 现在,宁泽霄手上的筹码还不到总数的一半,为了避免发生原著同归于尽的结局,他一定要尽快! 培训的事情推后再说,他们要先拿到清风铃! 男人默默收起思绪,转而提起另一个话题。 “我们来这里还有最后一件事情,我的一位朋友告诉我,山雾镇近日频频发生了人口失踪案,还有传闻说是鬼吃掉了他们。” 温以稷主动说起了山雾镇。 ——原著里面的山雾镇是一个大副本,涉及面广,隐匿着一只大鬼。 要想对付对方,仅凭温以稷跟主角两个人根本处理不了,所以他想要借用灵门的力量。 果不其然,温部被温以稷提到的事情吸引了,他敲了敲桌子,陷入深思。 实际上,他手下的一个文员在前不久也将山雾镇情况不对劲的消息告诉了他,他正打算派人过去调查。 没想到竟然会从温以稷的口中听到这个消息,他下意识对温以稷口中提到的朋友产生好奇:“你的一个朋友?他是谁?” 宁泽霄皱眉,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过温以稷提及这件事情? “他是一位不方便说明身份的朋友。”男人说得面不改色。 众所周知,我的一个朋友的言下之意就是我自己。 温以稷不确定这里的山雾镇会不会按照原剧情的发展一样发生意外。 但清风铃应该不会自己长脚逃跑,大概率还在那里,他们迟早得过去一趟,但去之前最好还是做足准备。 哪怕他已经先让淳鹤居过去查看情况了,但律师手无缚鸡之力,只能充当移动的眼线,万一真的出现鬼祟,他就没辙了,说不定还有生命危险。 所以温以稷想联合灵门一起出手,他派一个人,对方也派一名灵刃过去调查。 这样一来,淳鹤居的生命安全既得到了保障,他们也可以及时收到山雾镇内部的消息。 万一真的出现了难以控制的事情,两拨人也好及时出手支援。 “你认为那里出现鬼祟的概率是多少?”温部需要知道“可能”这个词汇中包含的概率。 “五十。”温以稷也说不准在自己蝴蝶效应的作用下,山雾镇是否还会出现原著中的事情。 毕竟原著中并没有出现金家,宁泽霄也从始至终没有加入过灵门。 在他的影响下,剧情已经歪曲到一定程度了。 “五十的概率并不高,灵门不可能为了你口中区区五十的可能性派遣大批灵刃过去。” 中年男人的丑话说在前头,他是灵门的负责人,不可能因为温以稷是自己的侄子就胡乱办事,这是简直是胡闹! “我知道你的担心,实际上不用派很多的人过去,只需要派一位灵刃去看看情况就行。” 温以稷自认为自己应该拿捏得了对方的心思。 但其实,他提出的要求与温部一开始的想法一致。 温以稷继续道:“你可能觉得这件事情没有什么执行的必要,但是整座山雾镇居民的性命应该值得你关注一下。” 他在赌,赌温部的责任心会不会出手。 中年男人面色蓦然一沉,不停扣动桌面的手指头也跟着停止。 对方果真说中了他的心事,他不可能置一城人的性命不顾,反正他也正有这个念头,只是温以稷在这件事情上表现的强势让他不由得刮目相看,自己的侄子是真的长大了。 温部妥协:“我会派人过去。” “大伯果然心善!”温以稷顿时喜笑颜开,他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 至于派遣过去的人是不是谯笛,他也没有要继续干预的心思。 接下来能不能成,就看两个人之间的缘分了。 被人一而再再而三拿捏的温部黑着脸开始赶人。 “你们没有其他事情了吧?没有就可以早点回去了。” “行,我们麻溜地溜了,下一次有事再来见大伯。” 温以稷计划得逞,拉着宁泽霄的手转身就要离开。 再待下去只怕是被打了。 他还贴心地考虑到青年和温部的初次见面,开口提醒对方跟温部告别: “泽霄,记得跟大伯说声再见。” “大伯再见。”宁泽霄跟着乖巧地冲着对方点头。 坐在位置上的温部看向宁泽霄的时候,面上的黑云一扫而光,挂着和煦的笑容,堪比变脸。 “泽霄再见。” 温以稷看着眼前的一幕拼命忍笑。 温部努力维持大伯和蔼人设的时候真是莫名令人发笑,但他不敢在这里笑出声。 直到他们走出办公室,温以稷的笑意才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绽放在他的脸上。 宁泽霄不动神色地将男人的表现尽收眼底,他也被活力满满的温以稷周身洋溢的快乐感染了,嘴角微微勾起。 “你接下来还要去哪里吗?”青年有些好奇对方的后续安排。 温以稷的每一步都落在了他的意料之外。 “没有了,你还想去哪里吗?” 温以稷看向对方,墨色的瞳孔落在青年的身上时总是带着一种无声的温柔。 宁泽霄摇头,他也没有想要去的地方了。 “那咱们回家吧。”男人一把握住对方的手掌,温热的指腹下意识抚摸对方的手背。 紧接着,亲昵地蹭了几下。 宁泽霄一愣,他拼命瞪大双眼,看向二人握在一块的手掌,心脏砰砰直跳。 他怎么感觉温以稷今天的表现有些不对劲?!具体是哪里不对劲,他一时间也说不出来。 第117章 二人牵着手离开,灵门办公区的众人只能坐在各自的位置上眼睁睁看着感情要好的二人离开楼层。 恨! 但他们根本敌不过跟领导亲属有关系的天师,更重要的是这二人之间的关系看起来还非常要好。 在众人愤慨的期间,温部的秘书突然出声叫住谯笛。 “谯组长,温部喊你去他的办公室一下。” “好。” 下楼的二人还没走出办公大楼,温以稷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面上的微笑渐渐收起,对他身边的人抱歉地说:“泽霄,你先去车上等我,我好像有东西落在上面了。” 温以稷揉了一把青年的脑袋后,安抚道:“放心,我不会让你等很久的。” “嗯?”宁泽霄下意识点头。 男人微微一笑,重新走入办公大楼。 宁泽霄抬手摸.摸自己有些发热的脸颊,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们并没有带东西过来,为什么以稷会说他有东西落下了? 对方的美男计用得未免太熟练了吧?!偏偏他还非常吃这一套。 温以稷走进电梯后,立马给穆深荣发了一条消息。 【聊天界面】 【温:我可以暂时借用一下你的电脑吗?】 【mu:怎么了?】 【温:大伯正准备派人去山雾镇调查,你一会应该也会收到这个消息。】 【mu:所以呢?】 【温:我跟泽霄到时候也要过去,但我想先调查一下与山雾镇相关的信息资料。】 【mu:你不是已经离开了吗?要不然我帮你查完再发消息给你?】 【温:我没走,还在楼下。】 穆深荣看着手机屏幕刚刚传来的讯息,又抬头看了一眼电梯,电梯刚好抵达他所在的楼层,他果断拿起电脑走了过去。 抬手按动电梯按键。 经过金家一事,他对温以稷的信任到达了一定的程度,潜意识觉得对方是个值得信任的好人。 电梯门打开后,高大的男人正好站在外面。 “谢谢,不过你们这里有会议室吗?”温以稷接过电脑,随口问道。 “前面刚好有一间空的会议室。” 温以稷跟在穆深荣的身后来到无人的会议室。 温以稷坐在椅子上,用电脑打开灵门资料库,搜索了山雾镇,电脑屏幕立刻浮现出关于山雾镇的所有资料。 突然,他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人,“深荣,可以麻烦你帮我倒杯水吗?我突然口渴了。” “好。”穆深荣转身离开。 关门声响起后,温以稷立即收回视线,将搜索栏的山雾镇换成了宁星华——这是宁老爷子的名字。 电脑屏幕上立马出现有关宁老爷子的资料讯息。 时间紧迫,穆深荣随时有可能折返,温以稷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仔细查看每一条讯息,直接依次点开,用他的手机将上面的资料尽数拍下,打算等自己有空的时候再仔细观看。 ——调查宁老爷子同灵门以前发生的事情,以及探究温部为何警惕主角的原因,这才是他这次过来的主要目的,他必须趁此机会掌握更多消息。 温以稷拍下最后一条讯息后,他的注意力却不由得被屏幕中的字体吸引: 城阜山一案中,宁星华私自行动故意激怒鬼祟,逼得对方自爆,自爆产生的剧烈影响使得全场灵刃无人存活,死亡共四十八人,灵门负责人也在这一案中牺牲,一名文员轻伤,宁星华重伤。 第93章 温以稷瞠目结舌,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宁老爷子会做出这种事情?他将桃木法剑抵押在这里不会是因为这一件事情吧? 男人还没来得及消化让他震惊不已的消息,突然听到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穆深荣快回来了。 温以稷咬咬牙,强迫自己回过神, 赶紧退出搜索界面, 并将浏览记录清空,又故意装作自然。 恰好此时,穆深荣推开门进来,“水来了。” “谢谢。” …… “扣扣扣……”,谯笛敲响了温部办公室的大门。 “请进。”屋里传来进去的批准。 谯笛拧开门把手进屋,温部在屋内等候已久。 “温部,请问您找我是有什么任务吗?”谯笛一见面便开门见山。 “有一个任务……”温部下意识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下一秒又修改了自己刚才的表述。 “不是任务, 只是眼下我们需要外派一位灵刃到山雾镇那边, 具体是什么情况还不知道,但有人反映那边可能出现鬼祟的行踪。” 谯笛听到对方提及的“鬼祟”二字,眼神里霎时充满了汹涌的杀意。 “你有什么推荐的人选吗?”温部对灵刃并不熟络, 所以他找到了专门管理灵刃的谯笛, 想要听听对方的推荐。 “这一次委派过去的灵刃不仅要机敏,还要有自保的能力, 一旦发现鬼祟要立马上报。” 他列出对合格灵刃的条条要求。 “温部, 这一次我想推荐我自己过去。” 谯笛下意识挺直脊背,健硕的身姿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峰, 屹立不倒。 “你……?”温部对谯笛的表现倍感诧异。 “长官,我认为这个任务或许有些危险,目前适合的人除我以外,再无其他。” 谯笛心中有自己的盘算,他认为这个任务非自己不可。 “现如今, 灵刃都熟悉了灵门内的生活,平日里不会出现违纪的事,其次,我离开之后还有江副队可以代为管理灵刃。” “看来你去意已决,我也不好再拦。这件事情我会跟江副队说一声。”温部点头,“争取今天收拾完所有东西,明天一早出发吧。” “谢谢温部。”谯笛拿下任务后浑身的血液几乎沸腾了起来,他迫不及待想要收拾东西离开了。 “对了,谯笛,我这边可能还有一个小忙需要你帮衬一下,”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长官语气突然一转,说起了其他的事情。 谯笛下意识站直了身体,耐心等待对方的发言。 “如果我的侄子找人写担保书的话,我希望你可以帮他一下。” 温部同意谯笛执行这一次的任务确实怀揣了一点自己的私心。 他嘴上说着帮不了对方,实际上还是会为了温以稷做出一些行动。 “当然,我也不是强制要求,你可以根据自己的判断选择要不要帮。” 中年男人不是胁迫的意思,只是向谯笛做出推荐。 “我倒是可以为他担保。” 谯笛给出的回复出乎意料。 这位灵刃想起自己在金家时与对方的接触…… 温以稷看似随性,实际上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他不相信鬼,却还同对方美名其曰的做交易。 这奇葩的操作令谯笛自己也开了眼界。 如果是温以稷的话,他倒也可以尝试一下。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的温以稷刚刚回到车上,他打了一个喷嚏,“难道是感冒了?” “需要让管家帮你煮姜茶吗?”副驾驶的宁泽霄非常关心对方的身体状况。 “不用麻烦了,我的身体状况非常好,甚至可以背着你跑一千米。”某位男人借机秀了一波自己的手臂,示意他自己非常有力量。 宁泽霄看对方现在还能插科打诨的精神气,想必方才的喷嚏一定是个意外。 “话说回来,你有打算找谁替你担保吗?” 宁泽霄还在惦记着申请的事情,温以稷需要找到一位灵门内部的人为他写担保书。 以他们目前同灵门中人的接触来看,跟温以稷关系最熟络的人也就只有穆警官了。 但是……对方同意替以稷担保吗? 宁泽霄也说不准,毕竟担保这件事情可能危及到对方后续的职业生涯发展,一般人在这一件事情面前都不会轻易点头答应。 “有啊,”开车的男人突然笑了起来,他的眼里似乎还夹带着一点点不经意的小窃喜。 宁泽霄:“???” 青年看着对方面上的笑意,心里充满了疑惑,他不放心地问:“你保证对方一定会同意做你的担保人吗?” 他怎么感觉温以稷笑得有些灿烂了? 在事情还没有一锤定音之前,最好不要让自己太过开心。 温以稷想也不想肯定地回答:“一定会同意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听到对方信誓旦旦的回复,宁泽霄心中的疑惑愈发得强烈,期间还夹杂着隐隐的不安。 他下意识握紧手掌,让圆润的指甲用力地戳刺自己的手心,制造出一阵阵揪心的疼痛。 宁泽霄故作冷静地追问道:“这人是谁?” 他怎么没有发觉除了穆深荣以外,对方还有跟其他的灵门中人保持着热切的关系?这人会是谁? 可以为温以稷担保的人,看来也是非常信任温以稷的人——这人到底是谁?!! 第118章 “你猜不到?”温以稷不解地看了青年一眼,投来的眼神中仿佛在说“这么显而易见的答案你居然不知道?” “他是我们认识的人吗?” 宁泽霄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他不想从温以稷的口中听到对方的名字,只想通过自己的认知推断出这人的真实身份。 “算吧?”男人诧异地看了对方一眼,他怎么感觉宁泽霄有些想岔了呢。 青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他紧抿着嘴唇,垂下的眸光无暇关注温以稷此刻的表现。 他非常想猜出能让对方如此信任的人到底是谁。 宁泽霄按照这一条指引将男人认识的人大致推算一遍,结果还是没有找出特别的人。 他不甘心地再度提问:“这人是男生吗?” 如果是女生的话就不在他的认知范围里面了。 “男的,不是穆警官。”温以稷嘴角带着坏笑,他意识到对方想歪了,但突然这样逗一逗主角也不错。 想看看对方多久才能猜出来那人的“真实身份。” “是……吗……”青年咬着唇.瓣,在排除穆深荣后,他脑内的方向盘突然失去指向。 好像……也没有其他符合要求的人了。 难道会是……宁泽霄的眼前突然浮现出跟他们在金家有过一面之缘还交谈过的谯笛。 他当时昏倒后,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沟通了? 就在宁泽霄死揪着这件事情不放的时候,他的耳畔突然传来一句:“这个人姓宁。” 青年蓦然一怔,宁?跟在以稷身边且姓宁的人不就只有他自己吗? 宁泽霄抬起眸子,下意识看向驾驶座的某人,发现对方的面上绽放着浓郁的笑意,压.在他心头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在那一刻终于解开了。 “你……”又气又恼的青年脸上泛起一阵羞红。 他恨不得锤看自己笑话的温以稷几下,这人实在太坏了!眼睁睁看着自己想歪却死活不提醒自己! 由于他对于灵门归属感并没有很强,所以第一时间没有想到这一层面上。 “温以稷你这个大坏蛋!”一贯不舍得骂对方的宁泽霄终于破戒了。 “行行行,我坏,很坏,坏得令人发指,坏得天崩地裂。” 温以稷对于主角的指责通通来者不拒,甚至还非常自觉得往自己身上加标签。 “三岁小孩看到我都要健步如飞地逃开,九十岁牙齿掉光的老妇人看到我还想要咬死我。” 开车的人嘴上这么说,实际上根本没将这些事情往心里去。 他突然发现前方开着一家粉粉.嫩.嫩的甜品店,店名看着也很甜:honey,温以稷记得主角非常喜爱吃甜食的爱好,转口问道:“想吃小蛋糕吗?” 另一边的宁泽霄两手环抱,整个人气得像一只刺猬。 他紧闭着嘴唇故意不肯同对方说话,对方看过来的时候,他又侧过脸,也不想跟某人对视。 “如果不要的话就没有小蛋糕了。”温以稷看着逐渐接近的蛋糕店下了一道最后通牒。 得不到回应的他正准备开过蛋糕店,耳畔却突然听到弱如蚊咛的回复。 “吃……” 宁泽霄的嗓音还带着些许不自然。 他虽然还在跟温以稷赌气,但甜食对他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还是吃吧,吃饱了才能继续生气。 温以稷被主角可爱的行为深深的打动了,他的笑意从内心深处溢出,嘴角轻轻上扬,最后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行,我给你买一箱小蛋糕补偿你。”男人开始打方向盘准备找位置停车。 …… 在宁泽霄的协助下,温以稷及时向温部提交了申请书和担保书,并在当天拿到了驱邪木仓。 “臭小子,你倒是机敏!”温部笑骂。 除了驱邪木仓,对方还给了温以稷另一样东西…… “这是嗅探仪表盘,它可以检测到鬼祟独有的异能力波动,对灵刃来说,这两样东西都是必不可少的宝贝。” 男人接过对方递来的东西,下意识反问:“这东西就不用再写保证书了吧?” 他差点形成应急反应了。 为了写申请书和担保书,他可是死了上万个脑细胞,幸亏有泽霄帮忙。 “不用写。”温部示意对方快拿走。 他特意多叮嘱了一句:“你一定要照顾好你自己,要是不小心出事了,我可被得被你妈骂死。” “好的,谢谢大伯!” 温部摆手,“不用谢我,你自小养尊处优还愿意为了灵门卖命,这一点我感觉你比其他淫.靡度日的花花.公子优秀不少,好好干下去,你的行为能救更多无辜人!” 因为金家的事情,温部对温以稷的印象非常不错,他也很看好这名优秀的侄子。 温部的话一直因绕在温以稷的耳畔,哪怕他离开办公大楼来到自己的车上也没有散去。 男人缓缓抬手摸着仿佛有热流划过的心口,这种感觉不仅仅是一种生理上的变化,更是一种情感上的共鸣,仿佛是内心深处的火焰被某种力量点燃,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自己的每一个努力,每一个付出都会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了独特的印记,这也让温以稷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和价值。 他不能只为了自己而活,其他人在鬼祟的要挟下生死未卜,他也必须尽力动用自己的金手指拯救每一个脆弱的灵魂。 温以稷眼中的光芒前所未有的璀璨,他在这一刻立下了一个远大的目标。 车上只有温以稷一个人,副驾驶空空荡荡——因为今天刚好是星期一,主角去学校上课了。 等他开车回到家的时候,安静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连串急促的铃声就像是一道催命符,一个劲地响个不停。 “铃铃铃……” 温以稷拿出手机,却发现手机显示屏上显示的人名是被他派遣到山雾镇调查情况的淳鹤居。 温以稷扬起一边的眉毛,律师突然打电话过来,难道是他在那边发现了什么线索吗? 男人接通电话,电话那边的氛围却异常凝重,话筒里传来一阵粗重的呼吸声。 “呼……呼……以稷?你在吗?” 淳鹤居拼命压制着自己说话的音量,嗓音中带着肉眼可见的不安,他好似正在躲着什么人,连呼吸声都不敢太用力。 “我在。你怎么了?为什么是这种表现?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温以稷对眼前的情况感到一头雾水,淳鹤居到底遇到了什么? “好……好像有人盯上了我,他想要抓我走,但我不确定对方具体是谁……” 淳鹤居听着寂静的门口传来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每一声都像是踩在他的心脏上,他紧握着手机贴在墙壁上,整个人恨不得躲进墙壁里。 心脏顿时砰砰直跳,仿佛要从他的月匈口跳出来似的。 “我知道这样说可能显得我很疯狂,以稷你要相信我,我没有撒谎,更没有发疯,可以麻烦你现在过来山雾镇找我吗?” 淳鹤居蜷缩在局促的小空间里无助地握紧手机,他最近一直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原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他看到了…… 淳鹤居痛苦地闭上眼睛,恨不得将那一幕从自己的记忆中剔除。 “我现在过去找你。”温以稷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对,他握着手机急忙起身。 淳鹤居听到了钥匙插.进锁孔的轻微声响,咔嚓咔嚓,每一声都让他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第94章 律师下意识转身打开卧室的房门躲了进去, 他有预感自己应该逃不过对方的魔爪,只能将希望寄予电话那头的男人。 “你过来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这里了, 麻烦你去水雾公园找一位名为谯笛的棉花糖商贩, 他应该知道一些事情。” “谯笛?”温以稷听到熟悉的人名瞳孔蓦然一缩,竟不知小说的故事发展又回到了原著的故事线上。 故事开始之初他并没有刻意引导谯笛去山雾镇,足以证明这一次相遇是他们之间的缘分,上天注定他们要相见。 “嗯,他是我……来到这边新认识的好朋友,你可以相信他……” 淳鹤居的补充还没说多少,他突然听到安静的大床底下突然传来了一阵不小的动静。 那声音像是某种物体在床底摩擦,伴随着轻微的碰撞声,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试图从床底下爬出来。 原本安静的房间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打破,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紧张感。 淳鹤居:“?” 律师心中警铃大作,这里怎么会有声响? 他的心跳瞬间加速,手指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机, 甚至能感觉到掌心微微冒汗。 他喉结滚了滚, 连电话那边的话语还在继续,但淳鹤居已经完全失去了听下去的耐心。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床底, 试图从那微弱的光线中分辨出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发出声响。 第119章 然而, 床底下的黑暗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让他不敢轻易靠近。 眼前严峻的情形让淳鹤居不敢付出行动去查看床底下到底有什么东西。 他虽然不是胆小之人, 但这种不明的情况让他不得不谨慎。 他微微后退了一步,靠在床边的柜子上,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 与此同时,卧室门外响起了开门的声响,已经有人打开房门进到了他暂住的酒店房间里面。 门外脚步声杂乱地响起, 一声又一声,好像来的不止一个人。 淳鹤居心里咯噔一下,他感觉自己今天应该凶多吉少了。 “鹤居?淳鹤居?你回我一句话,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不小心让律师涉险的温以稷心如火烧,他已经快步来到地下车库,随时准备开车前往山雾镇。 “我……”律师哽咽一下,千言万语涌到喉咙里,最后浓缩成了一句话。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遇到了什么东西,你要快点来救我。”他的话尾带上了哭腔。 话音刚落,一直传出异响的床底下突然钻出一双黑色的手臂,黝黑粗硕的双臂像是从地狱来的使者,一把擒住了淳鹤居的双.腿。 律师眼睛一睁,像是看到了鬼一样,他下意识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的力气在这不明生物的面前异常的微弱,一股强悍的力量拽着他钻入床底下。 律师被拽入床底的时候,握在他手里的手机不小心落在了地上,啪的一声脆响,屏幕当场碎成了万花筒。 “啊啊啊……” 淳鹤居的惨叫声先是大声的响起,下一秒又戛然而止。 床底下恢复宁静,一切如初,好似并没有经历过方才的骇人事件。 卧室的门同时被人从外面打开,有人探出脑袋大致扫了一下屋内的情况,向自己身后的人汇报道:“屋里的人不见了。” 那人听言静默了一秒,随后抬起眸子,冷静地吩咐:“知道了,咱们走吧。” “好。” 另一侧,温以稷看着被挂断的手机通讯界面,眼中的情绪渐渐被神色凝重占据,他必须马上去山雾镇看看情况——淳鹤居极有可能遇险了! 这是原著没有出现过的情节。 男人被猝不及防的情节发展打得束手无措,他先是检查了一下被自己放在车内的驱邪木仓和特制子弹,戴上嗅探仪表盘,随后踩下油门,开着车离开温家别墅。 是他让淳鹤居到山雾镇查看情况,原以为律师会跟原剧情一样安全避过所有危险,如果不是他自己的心思,律师现在也不会置于危险当中。 他现在必须将人完完全全的带回来! 气氛凝重的汽车行驶到一半,车载蓝牙再度响起,又有人给温以稷打电话了。 男人此刻心情烦躁,接通电话的时候语气也带着点火气:“有什么事?” 温部的声音在车厢内三百六十度传响,“你吃木仓药了,脾气这么冲?方才不还好好的吗?” “抱歉,刚刚听到了不好的事情。”温以稷仿佛置身在火炉之上,连呼出来的气都是炙热的,带着看不见的火星子。 “有一件大事需要你去办,不能推辞,还有泽霄,他这一次也要一起过去。”温部一张口就是颁布任务。 “什么任务?”温以稷眉宇一皱,这是灵门第一次给他们颁布任务,但是……淳鹤居还在山雾镇等着他过去救。 “是你之前提到过的山雾镇,我们派过去的灵刃汇报说那边的水很深,需要派人支援。”温部简单将情况说了一下。 山雾镇?!! 温以稷听到熟悉的地名,眼神霎时顿了一下,难道是谯笛发觉情况不对,所以向灵门申请援助了吗? “大伯,谯笛是什么时候联系你的?”男人后知后觉有人可以先他一步去帮助淳鹤居。 谯笛是灵刃,万一对上特殊事件也有可以与之对抗的力量。 温以稷怪自己没有跟对方讨要联系方式,眼下找人还得通过大伯的手。 “刚刚,”温部有些诧异,他好像并没有将委派过去人员的名单告诉温以稷,他又是从哪里知道谯笛的名字? “你能不能让他现在去找一位名为淳鹤居的人?”温以稷迫不及待地说道。 “我已经发消息跟他说了,你先不用担心,说回我们的正事。” 温部始终保持冷静,在他的影响下不安的温以稷也渐渐变得沉着。 “你们这一次需要去到山雾镇协助谯笛一同查清楚那边的情况,最好是地毯式搜查,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温部语气沉重,这一次的事情对他来说也是一次不小的挑战。 当他听到谯笛在电话中指名道姓需要宁泽霄过去支援,同时也叮嘱了别派遣太多人过去的时候,温部已经有预感这一次接手的任务可能是他任职以来面临的最大挑战。 “我随时可以去山雾镇,但泽霄还是名学生……”温以稷之所以这一次动身没有带上主角也是因为这一点。 “小事情,我会让秘书替他请假,他们学校看到公章不敢不批。”这种事情对温部来说都不是事。 “还有这一次你们去山雾镇的经费我全批,不用太束手束脚。” 温部给不了其他方面的支援,多批点经费还是可以的。 “好,我现在过去接泽霄,然后我们再去山雾镇。” 温以稷打转方向盘,准备开车过去主角的学校接人。 十几分钟后,温以稷开车来到宁泽霄学校。 一回生二回熟,保安看到他的一瞬间直接为他敞开了通行大门。 温以稷轻车熟路地开入校园内,他根据自己的记忆直接将车停到了宁泽霄上课的教学楼下。 与此同时,某位刚刚了解情况的青年背着自己的书包,急匆匆地跑下安静的教学楼。 方才上课的时候,他突然被院长单独叫了出去,起初一脸迷茫的他在对方的三言两语中得到了些许信息。 得知自己意外获得了一段事假,收假时间不定,请假人是国.安部,请假时间是从现在开始。 宁泽霄眼眸一眨,国.安部?这不就是灵门对外挂靠的部门吗? 灵门代我请假,难道是灵门那边出现了什么情况?还是他们遇到了棘手的事情? 不知真相的院长还以为他们学校即将出了一位好苗子,心情别提多美丽了。 “泽霄呐,你正在做的事情前途一片光明,一定要认真用心去做,别辜负了领导对你的看重……” 然而院长苦口婆心的一番话并没有听进宁泽霄的耳朵里。 当他发觉情况不对劲的时候,顿时心如火烧,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院长,我可能需要先收拾东西过去那边看看情况。” 面对焦虑不安的宁泽霄,院长也没有久留,他配合地点头,冲着对方招手:“去吧。” 看着青年远去的背影,院长深感欣慰,他不由得感慨:“这孩子前途无量啊……” 等宁泽霄回到教室收拾东西,整个教室的人都在看着他,包括授课老师。 谁都不知道院长突然将人叫走是因为什么事情。 祝天禧也向宁泽霄投来了疑惑不解的眼神,但青年忙于收拾东西,并没有时间回应他的好奇。 宁泽霄离开的时候特意用手指敲了敲手机,示意祝天禧有空再用手机联系他。 宁泽霄跟老师告别后便离开了教室,鸦雀无声的教室在他离开的一瞬间就像是一锅煮沸的水,叽里呱啦作响。 大家纷纷猜测宁泽霄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被院长叫了出去,现在收拾东西离开又是因为什么云云。 “各位,咱们继续上课。”任课老师只能急忙叫住炸开锅的众人。 祝天禧也想立马给宁泽霄发消息,但他大致能猜到让对方急匆匆离开的原因,他听穆深荣说过他们的工作非同一般。 小年轻担心自己急匆匆发出的消息会影响到宁泽霄,纠结片刻后没有选择立马发消息,还是等他处理完手上的工作再去找对方吧。 先一步离开的宁泽霄一边背着背包下楼,一边打开手机通讯查看眼前的情况。 他发现温以稷在此之前已经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 【温】我现在开车过去你们学校,你先收拾一下东西,然后我们直接过去山雾镇。 【温】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等咱们见面的时候我再跟你说一下。 【温】我预计两分钟之内到你们学校。 宁泽霄看到末尾的时候,敲动键盘向对方发了一句:我现在准备下楼。 他的讯息刚发出,另一边的温以稷直接秒回。 【温】好,你先在楼下等着,我开车进学校接你。 第95章 青年看清对方的回复后眸光一沉, 他意识到能让对方焦急不安、甚至开车进学校接自己的事情应该不是一件普通的小事。 不等宁泽霄多想一秒,温以稷再度发来消息,他已经到教学楼楼下等着了。 第120章 青年立马收起手机, 急匆匆跑步下楼。 “泽霄, 这里!”温以稷放下车窗,冲着一路冲下楼的宁泽霄招手示意。 “我来了。” 青年气喘吁吁地坐到副驾驶上,随手系上了安全带。 温以稷接到人后直接拧转方向盘,脚踩油门,极速掉头行驶的汽车就像是一支身寸出的箭矢,疾风略耳,两侧的景色在车窗里飞速倒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宁泽霄侧脸看向驾驶座的男人,他急需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包括灵门的意图。 “事情有些复杂……” 温以稷一边开车, 一边向不明所以的青年科普。 他大致将淳鹤居在山雾镇发生意外,现如今下落不明以及谯笛向灵门申请援助的事情都简单说了一遍。 宁泽霄听完直接皱起了眉宇,浅棕色眼眸也被疑虑和担心填满。 记忆中一贯风趣幽默的律师竟然发生了意外, 眼下生死未卜。 宁泽霄不解地问:“你方才说谯笛也在那边?为什么他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淳鹤居被人跟踪的事情?”竟然还让律师亲自打电话给温以稷求助? 在宁泽霄的印象里, 谯笛虽然是他看不惯的灵刃出身,但对方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位不靠谱的人, 能混到灵刃组长的人想必也不简单。 温以稷小幅度摇头, 说道:“我也不了解他们在山雾镇到底经历了什么,也许这些问题需要等到咱们去到那边见到谯笛的时候才能知道答案。” 温以稷哪怕心如火烧, 但他的面上依旧保持着冷静,他在努力控制自己,不能被个人情绪控制理性,时刻保持理智才是正确做法。 “嗯。”宁泽霄应了一声后也安静了下来。 温以稷说的对,无论他们如何猜想都不如直接当面质问谯笛来得清楚明白。 男人继续认真开车, 而宁泽霄歪头看向车外的景色,二人同时一言不发,急躁的车厢渐渐变得安静。 “xx导航温馨提醒,距离目的地山雾镇还有十公里。” 突然响起的汽车导航声响彻整间车厢,也让静默已久的二人恢复精神。 他们同时看向前方的景色,远处,一座充满市井气息的小镇被青山环抱。 一条涓涓溪流从最高的山顶发源,河流越往下面越宽阔,直至贯穿整座山雾镇,在地势低洼的地方汇聚成一座湖。 宁泽霄敏锐地发觉山雾镇地势的特殊性,他主动出声提及:“好像只有一条路可以去往山雾镇。” “是的,”温以稷对山雾镇的情况有所了解。 他科普道:“山雾镇以前一直与世隔绝,十几年前政.府出钱修了这一条山路,让他们可以与外界交流,不过山雾镇的人好像不太喜欢外地人的到来。” 温以稷根据淳鹤居之前报销提供的信息资料,开车抵达他暂住在山雾镇的酒店。 落锁,二人先后下车。 “这就是山雾镇最好的酒店?”温以稷看着三层楼不到的奢华酒店,下意识挑起一边眉宇。 怎么跟村口的普通住宿差不多? “基础设施跟不上发展。”宁泽霄简单回应了一句,他也在扫视四周。 行走在路上的行人并不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工作日。 在酒店附近徘徊多时的谯笛一看到二人熟悉的身影,立马跑来打招呼,“你们终于来了!” 他整个人看起来颇有些憔悴,呼吸也带着大喘气,好似刚刚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谯笛?你找到淳鹤居了吗?”温以稷看到对方的第一反应便是询问律师的下落。 谯笛闻言,下意识握紧拳头,他说话声中带着懊恼,却又像是在自责,“没有,我找不到他的下落。” “确定所有地方都找过了吗?”宁泽霄不相信一个大活人会凭空消失。 “确定!我找到了他可能去的每一个地方,但是都没有找到淳鹤居的身影……” 谯笛语气里带着莫名的急躁和不安。 他只是跟淳鹤居分别了一晚上,没想到,对方隔天竟然莫名失踪了,而且他事后得知…… 淳鹤居遇到困难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打电话给近处的自己,而是联络大老远的温以稷! 当他得知淳鹤居遇上意外的时候,距离案发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分钟。 谯笛顾不得生气,担心对方安危的心思在那一瞬间占据上风,他急匆匆赶到淳鹤居暂住的酒店里找人,却发现人已经不在酒店了。 而淳鹤居带来的东西都还原封不动的放在原来的地方。 那一刻,一种名为不安的心情迅速占据了谯笛的内心。 他发疯似地跑了出去,去到了淳鹤居可能去的每一个地方想要找到对方,却发现每一处熟悉的景色里都少了一位熟悉的他。 “你目前有什么思绪吗?关于鹤居可能被什么人带走的事情。”男人突然问道。 温以稷和宁泽霄后来一步,对眼前的情况没有多少了解,急需谯笛跟他们科普眼前的情况。 “我……我没有任何思绪。” 谯笛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这才是他最痛恨自己的地方。 淳鹤居下落不明,而他居然说不出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宁泽霄看出谯笛低落的情绪,他也不想去刺.激对方,而是尽可能帮助对方抓到部分关键信息点。 “鹤居往日在这个时间点会去哪里?还是说会他在酒店里面待着?” “他平日会在酒店待到吃午饭的时间才出门。”谯笛回答。 他曾好奇的问过对方神奇的作息时间,但淳鹤居解释了:他是专门过来山雾镇度假,身上没有任务,睡到几点起是他暂时得到的自由。 “鹤居出事的时候应该是在酒店里面,”温以稷突然出声说道,他的声音低沉冷静,仿佛在陈述一个经过深思熟虑的事实。 经过他的仔细回忆,他发现了一些通讯时的细节,这些细节让他得出了这个结论。 他微微皱眉,眼神中带着一丝凝重:“我跟他通话的时候,他那边非常安静,不像是在室外。” 温以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肯定。 在他们的通话中,温以稷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些异常——淳鹤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而背景音却异常安静,没有风声、车声或其他户外环境的嘈杂声。 温以稷的这番话让在场的其他人也陷入了沉思。 他们围坐在一起,讨论着淳鹤居失踪的细节,试图从每一个线索中找到答案。 房间里弥漫着一种紧张而严肃的气氛,所有人都意识到,淳鹤居的失踪可能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意外。 宁泽霄主动提议:“我们先上到鹤居暂住的酒店房间里再找一找,说不定可以找到其他的线索。” “好。” 三人一起进到酒店,守在酒店前台的服务员看到两个陌生人跟着谯笛走进来也没有制止。 他眼皮一掀,看了一眼,然后又懒懒地耷拢下去,继续摸鱼看自己的手机。 三楼。 谯笛用一张房卡打开淳鹤居暂住在酒店的房间门,“这是他的房间。” 温以稷看到对方随手拿出的房卡,眸光不经意地垂下,却没有直接挑破两个人之间的不寻常。 “谯笛,你有调查过酒店的监控吗?”宁泽霄突然发问。 “调查过了,但酒店的监控视频显示鹤居一天早上都没有出过门。” 这才是令谯笛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人没有离开过酒店,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凭空消失? 温以稷闻言,稍加联想便感到好一阵毛骨悚然,淳鹤居匆匆忙忙、惊慌失措地给他打电话,说是有人盯上了自己,然后又遇上了对方没有离开过酒店就莫名其妙失踪的事情。 整个故事的走向并不美妙。 温以稷和宁泽霄对视一眼,双方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担忧,他们先后迈步走进淳鹤居暂住的酒店房间。 这里是一室一厅的布局,房间设施齐全,同时配备了现代化的电视、空调,里层是卧室,一张柔软的大床占据大部分空间,床单被罩洁白如新。 宁泽霄看见淳鹤居的行李箱保持敞开的状态放在地上,如果律师打算离开此地肯定不会将自己的东西留在这里,这一细节也是作证了他凭空消失的观点。 青年在客厅打转一圈后,又走到了窗户附近,探出脑袋在窗边四处观察。 他在观察附近有没有其他人来过的痕迹。 但窗边并没有踩踏的痕迹,也没有被人强行破坏的迹象,难道盯上淳鹤居的人不是一般的人类? 温以稷看着着急寻找线索的宁泽霄,视线先是落在律师携带的行李箱上,然后又向谯笛发问。 “你来到这边后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嗯,”谯笛语气沉重,他主动反问温以稷:“你应该也有嗅探仪表盘吧?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自从咱们来到山雾镇后嗅探仪表盘就不会转动了。” 第121章 男人闻言,立马低头看向自己手腕上的嗅探仪表盘,发现它依旧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根本看不出来是因为没有检测到鬼祟而不运动,还是直接“坏了”。 温以稷抬眸,视线落在谯笛的身上,颇有些好奇,“你怎么发现这一点的?” “我刚到山雾镇的时候嗅探仪表盘一直转动不停,原以为是附近潜伏着鬼祟,但到后面它直接不转动了,经过技术咨询才知道山雾镇这边可能有天然磁场,直接影响了嗅探仪表盘的运转。” 温以稷并没有从对方的解释中听出什么异样,他又继续问:“我很好奇,你跟温部禀报这边水深申请援助又是因为什么?” 作为看过原著的他确实知道这边的水很深,但谯笛又是从哪里发现山雾镇不对劲的? 对方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听到进入卧室检查情况的宁泽霄突然拿着某样东西走了出来。 “各位,我发现了鹤居的卧室里有一样不寻常的东西!” 第96章 温以稷和谯笛停下交谈, 双人的目光同时聚集到青年的手上。 宁泽霄拿出来的东西是一个金色的小瓶子,拇指大小,很迷你的一件东西。 小瓶子的顶端和底部遍布精致的金色花纹, 中间透明的瓶身略鼓, 里面装着透明的液.体,咋一看像是普通的白开水。 稍微摇晃一下,还能发现瓶子里的水体中似乎混杂着一点白色的颗粒粉末。 温以稷看清这东西的时候,眉头下意识皱起。 站在他隔壁的谯笛脸色变得阴沉,他抬手指着宁泽霄手中的东西,解释道:“山雾镇这边有信奉地仙的习惯,淳鹤居拿到的圣水就是他们给的。” 虽然他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但身体的本能反应还是告诫他不要去触碰这种神神鬼鬼的东西。 “地仙?这是什么?”宁泽霄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他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金色小瓶子。 温以稷向青年解释:“你可以简单的理解为当地供奉的神明, 但它不是道教、佛教上有名字的神仙,而是当地人杜撰出来的、独有的一种野神。” “原来如此。” 宁泽霄一边点头表示理解,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手中的金色小瓶子, 这瓶圣水的包装似乎有些过于精致了。 一旁的谯笛继续补充, “山雾镇的地仙跟其他地方的地仙不一样,据我一段时间的观察, 发现这里的人对地仙深信不疑, 他们甚至每个星期都会花费时间去参加地仙庙组织的活动。” 他说的水深也是因为这一点。 谯笛垂下睫羽,笼罩而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眼中的警惕, 整个人静默了一会,又提起了一个新的话题。 “山雾镇近段时间频繁有人莫名其妙失踪,下落不明的人几乎都是外地人,但我发现附近的居民对此似乎并不在意。” 一次可以是意外,但两次、三次……就不可能是意外了。 “他们也有可能是度假结束, 直接收拾东西回家了。”温以稷提出另一个可能性。 “你也说了他们想要回家的时候会收拾自己的东西打包带走,但我已经不只一次看到店家在处理滞留的行李箱了。” 谯笛至今回忆起来当时的画面依旧清晰,店家随手将崭新的行李箱丢在垃圾堆里,被抛弃的行李箱因为落地遭受的重力而保持敞开的姿势,里面的东西尽数掉落出来。 衣服、鞋子、日常用品、老旧的手机也有可能出现在里面……值钱的东西不翼而飞,只有这些普通的、老旧的东西才会被舍弃在外。 宁泽霄联系谯笛前后的话语,得出一个全新的结论,他抬起眸子,眼中泛着惊讶之色,“难道你是怀疑频频有人失踪的事情跟地仙有关?” “你到底查到了什么?”温以稷追问。 “失踪的人大多数参加过地仙庙组织的观阴落活动。” 谯笛一边说着一边握住拳头。 淳鹤居以身涉险参加地仙庙组织的观阴落活动,才得到参与过活动的人员名单,不料隔日却凭空消失,这让人很难不往上面联想。 “照你这么说,鹤居的失踪莫不是跟……地仙庙有关?”宁泽霄难以置信地垂眸,视线落在金色小瓶子上面。 他突然感受到了一阵烫手山芋的急迫和不安。 “嗯。”谯笛点头,他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如果此地没有鬼祟捣乱还好,可以直接托付给警.局处理,否则的话,这么多条性命喂养出来的鬼祟不敢想象会有多么可怕。 但眼下的事实恰恰证明了他一开始致电温部的行为是正确的,灵刃专用的嗅探仪表盘在此地无法使用,所以身为天师的宁泽霄在这里的重要作用无人可以替代。 “想要查看鹤居有没有被地仙庙的人带走的最快方法便是潜入他们的地盘找人。”温以稷提出了一个冒险且大胆的方法。 …… 在谯笛的带领下,几人一同来到山雾镇地仙庙庙宇的门前。 不愧是最受当地人信仰的地仙,哪怕处于工作日,地仙庙门口的依旧人来人往。 谯笛站在树底下的阴影里远远眺望热闹的地仙庙,他神色凝重向温以稷和宁泽霄说道。 “地仙庙每个星期都会举办一场盛大的观阴落活动,当地人可以自由出入活动,而外地人则需要将自己的生辰八字提交给地仙庙的负责人,等待地仙的挑选,只有被神明选中的人才能参加观阴落活动。” “观阴落?难道是通灵?”宁泽霄曾经在影像资料上看到过关于这种活动的简单介绍。 谯笛看懂了对方未说出口的意思,贴心地解释,“地仙庙的观阴落与其他地方的观阴落有些许差别,据当地人反应他们可以通过观落阴看到自己的未来。” 这也是能令当地人疯狂痴迷地仙的原因之一。 “鹤居参加了地仙庙的八字征集,他最后幸运的被地仙选中去参加了观阴落活动。” 放在淳鹤居房间里的圣水因此而来。 “不能硬闯吗?” 温以稷对谯笛的忌惮感到疑惑不解,既然对地仙庙有怀疑,为什么不能正大光明地走进去查看?他肯定有身份证件。 “他们的警惕性很高。”谯笛也尝试过潜入,但地仙庙的人都非常的敏锐,一旦意识到附近有人,便会暂停观阴落活动,要么延迟举办,要么直接结束。 至于身份证件…… 他继续补充:“我曾听到他们说过‘什么级别的官员都不如地仙的一滴圣水重要,任何会影响到地仙的调查都不予接受’。” 所以,目前摆在他们眼下的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参加地仙庙的八字征集活动,让地仙亲自挑人,名正言顺地去参加观阴落活动,二是剑走偏锋,继续潜入地仙庙探查情况。 “我可以去参加他们的八字征集活动,”温以稷主动举手。 宁泽霄见男人踊跃自荐,便也想跟着站出来,“那我也……” “你不行。” 温以稷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语。 宁泽霄闻言,面上浮现出疑惑不解的神色,为什么自己不行? “你身为天师,八字跟常人不同,地仙应该不会挑选运气太好的人过去参加观阴落。”温以稷给出了一个较为合理的解释。 这一点其实是他在原著中看到的小细节——地仙只会挑选八字不好的人去参加活动,因为八字太好的人看不到他们的未来。 而被他附身的短命鬼则是天生的八字差,如果他报名了地仙庙的八字征集活动,想必第一个被地仙选中的人一定是他。 “我去参加他们的八字征集活动,我有把握被选上,你们等我的好消息。” 温以稷说完,大步走向地仙庙门口。 “你好。” 他刚走进了一些,便被守在地仙庙门口的红马甲拦住了。 对方先是上下打量了男人几眼,认出他不是本地居民,随后示意温以稷看向某一边。 他指的方向上有一顶红色的防水帐篷,一条长桌横在正中间,一边坐着好几名红马甲,另一边来来往往地站着不少游人。 “地仙庙不对外人开放,如果你想要参加观阴落活动则需要到那边登记八字。” 温以稷装出被提点后恍然大悟的样子,他感激对方的好心提醒:“谢谢你。” “不用客气。”红马甲面不改色,他站立在原地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样,一动不动地守在门口。 男人转身的瞬间,脸上浮现的假笑立马散去。 他半垂下眼帘,遮住自己心底的思维:谯笛说得不错,地仙庙的人警惕得有些不同寻常了。 他一边不动神色地观察四周,一边走到登记八字的地方。 红帐篷下大排长龙,想要参加观阴落的人非常多,仿佛大家到山雾镇来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地仙庙里的观阴落。 排队的人中有背包客,有学生,有老人,还有拖家带口的五口之家。 第122章 温以稷排到了末位的位置,他看着远处忙于登记的红马甲,耳畔不经意间飘来了其他人的沟通。 “老刘,你怎么也在这里排队呢?” “我想让我女儿去参加地仙的观阴落活动,这不是专门大老远开车送她过来登记八字了嘛。” “原来如此,你是想让地仙帮你女儿看看未来的发展怎么样?” “是是是,我听我隔壁邻居讲地仙庙的观阴落活动多么的灵验,被选中参加的人还能得到地仙赐予的圣水,一滴圣水价值千金呐,说得我自己都有些心痒痒。” “是啊,我为了参加这一次的观阴落活动甚至把我爸、我妈、我老婆都拉上了,就不信地仙大人选不上我们!” “如果我是当地人就好了,也不需要整日盼星星盼月亮祈求地仙大人能选上我们……” 温以稷听罢,眉宇一皱,好像很多人都曾听过山雾镇地仙庙的名号,大多数是慕名而来参加八字征集。 令男人惊诧的是他看到过来排队的人只是少数,不敢想象附近几地信奉地仙的人到底有多少。 在思考期间,温以稷的位置不停向前移动,他的步伐沉稳而缓慢,仿佛在用行动来整理自己的思绪。 周围的人群熙熙攘攘,嘈杂声不断,但温以稷似乎并未受到太多干扰。 他的眼神专注深邃,时不时地扫过周围,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线索。 他已经快排到长桌附近了,那里摆放着一些文件和资料,显然是这次会议的核心区域。 倏忽,热热闹闹的人群突然传来一声怒吼,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满和愤怒,瞬间打破了原本的嘈杂声,全场的气氛都为之一紧。 “说什么地仙大人挑选信者,我看都是你们的暗箱操作!” 一个中年男子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他的脸上带着愤怒和怀疑,眼神中闪烁着不信任的光芒。 他双手紧紧握拳,似乎随时准备与人理论。 周围的人群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吓了一跳,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他。 第97章 男人眸子一眯, 视线看向闹哄哄的某处,原来是一位戴着金项链的中年男人跟红马甲吵了起来。 中年大叔怀疑八字征集活动是假,能不能去参加观阴落活动全凭工作人员的心意。 他的脸因为怒火涨成了猪肝色, 说话的语气也很冲, “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我出十万,你能不能让地仙大人选我去参加观阴落活动?!” 温以稷正看到精彩的地方,突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碰了一下,他下意识转身,却发现谯笛居然站在他的身后。 “你怎么来了?泽霄呢?”温以稷好奇地看了对方几眼。 “我过来一起报名,两个人中奖的可能性远比一个人大。”谯笛放心不下让温以稷一个人报名,毕竟这件事还牵扯到淳鹤居的安危。 “泽霄他在那边站着。” 谯笛知道二人是夫夫关系, 彼此相互记挂着对方, 要不然也不会让温部派遣他们一起出任务了。 温以稷循着指引看去,与不远处的宁泽霄简单地对视一眼。 仅凭一眼,便让他焦躁的心灵突然得到了抚慰。 温以稷:不用太担心我。 宁泽霄:嗯, 一切小心。 男人收回视线, 发现引起纠纷的矛盾在持续发酵,排队的中年男人和红马甲争执起来。 现场就像一个不小心点燃的炸药桶, 火星子四溅。 人群瞬间陷入一片混乱, 原本嘈杂的议论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紧张和不安的气氛。 所有人都将目光聚焦在那个愤怒的中年男子身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一触即发的紧张感。 “这位游客,请你不要信口开河,自以为是,肆意妄为!”一声清脆而严厉的呵斥从人群中传来,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对位的红马甲是一位扎着高马尾的女士, 她的头发整齐地束在脑后,显得干练而严肃。 她戴着厚厚的眼镜框,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一切谎言。 她的声音清亮而有力,一张口便是一连串的四字词语,像一柄上了膛的机关木仓一样,毫不留情地击中对方的要害。 “参加观阴落活动的人员名单都是由地仙大人亲自选出来的,你如果不相信地仙大人会显灵,现在也无需在这里排队。” 她的话语简洁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精心雕琢的武器,直击中年男子的无端指责。 短短几句便让现场的局势发生翻天覆地的逆转,原本还在观望的人群瞬间被她的气势所震慑。 人群中的气氛迅速转变,原本站在一边看戏的人们纷纷表示红马甲说的对,反过头来指责中年男人的捣乱。 他们纷纷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满和指责。 “就是就是,地仙大人怎么会做这种事,你才是在胡说八道呢!” “这种场合怎么能信口开河,太不尊重人了!” “赶紧走吧,别耽误大家的时间!” 中年男人顿时成为众矢之的,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吓得慌乱不已。 他慌乱地环顾四周,试图找到支持自己的人,但周围的目光无一不是指责和不满。 他的脸色从鲜红转到青白,嘴唇微微颤抖,似乎还想辩解,但声音却小得几乎听不见。 “我……我只是觉得……”他试图开口,但被周围的指责声淹没。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和后悔,显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是多么的冲动和不理智。 红马甲女士冷冷地看着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如果你对活动有疑问,可以等结束后再提出,而不是在这里无端指责。现在,请你离开,不要影响其他人的参与。”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权威,让中年男子不敢再反驳。 中年男人突然不管不顾地扯着嗓子开始大喊,“我已经参加十几次征集了,每一次都不是我入选,我也想见见赫赫有名的地仙大人让它关照关照我的人生,我难道有错吗?!” 更重要的是他可以花钱!他也愿意花重金去见地仙大人一面! “你有没有错我不知道,但是你在地仙庙门口大吵大闹的行为便是冒犯了地仙大人的面子,以后都不准来参加八字征集!” 红马甲的女士一边拍着桌子,一边高声宣判中年男人失意的结局。 她一点也不在意对方口中的价值十万资金,更不畏惧任何势力,对她来说,世界上只有一样东西最为尊贵——地仙。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是地仙大人最忠诚的信徒!我真的是信仰地仙的人!” 中年男人企图大吼大叫扭转局势,但已无能为力。 几名红马甲迅速围上前,一左一右架起他的胳膊,将人不容置喙地带离地仙庙附近。 温以稷看完全程,默默收回视线。 “你认为选出来的人员名单都是地仙亲自挑选的吗?” 谯笛突然小声地跟温以稷交流。 男人面不改色,直接反问对方:“你好歹也是经历过神神鬼鬼事件的当事人,这个世界上有没有这种东西你不是最清楚吗?” “我只见过鬼,还没见过神。”谯笛简明扼要地回答。 “嗯。”男人嘴角轻微一勾,似乎被对方的说法逗笑了。 温以稷没来得及继续跟谯笛沟通,他人已经排到了队伍前排。 “请坐。” 负责登记的红马甲朝着温以稷做了一个落座的手势。 “请问您的八字是什么?请不要弄虚作假,地仙大人可以看穿一切虚伪的谎话。” 温以稷如实将短命鬼的生辰八字告诉对方。 “好的,麻烦你在这边填写一下联系方式,如果到时候有消息我们会通过电话联系您。” 红马甲第一次见到长得这么帅的报名者,趁温以稷填写信息的时候没忍住自己的小心思,跟对方多聊了几句。 “你今天来得刚好,地仙庙当晚正好有观阴落,如果幸运的话,你晚上应该可以称心如意地见到地仙大人。” “原来如此。”温以稷闻言,表现出一副很惊讶的表情,“谢谢你的提醒。” 他放下笔,然后起身离开。 谯笛与温以稷擦身而过,坐在了对方原先的位置上。 “请问您的八字是……” 等到谯笛填写完讯息,回到几人见面的地方,发现温以稷和宁泽霄已经在商量潜入地仙庙的备用方案了。 宁泽霄看上去有些忧心忡忡,“如果你们两个人都没有被选中,怎么办?” “如果没人中奖,我们只能趁着他们忙于观阴落的时候暗自潜入。”温以稷心中的算盘打得噼啪响。 最好的计划当然是两个人一起被选中,再不济的话一个人被挑中也好。 如果真的非常不幸,一个人也没有中的话,只好剑走偏锋,夜探地仙庙了。 第123章 “麻烦的是我们不了解里面的格局,贸然进入有可能会里面的人被发现。”宁泽霄皱着眉宇。 他也知道趁着夜色进去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但万一迷路了,对他们来说将会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先等等看吧,说不定有人会中呢。”温以稷伸手摸了摸宁泽霄的发顶,温柔地安抚有些不安的青年。 “嗯。”他相信温以稷的话。 谯笛看着你侬我侬的二人,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他垂着手掌,侧过的视线略显落寞。 淳鹤居,不用太担心,我一定会救出你。 几人回到淳鹤居出过事的酒店,又在那里开了三间房间,各自在房间里简单休息片刻。 时间滴滴答答来到了下午五点。 “滴滴滴——” 温以稷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男人靠坐在茶几上没有睡觉,一听到动静便立马睁开眼。 他接通电话,手机传出一道温柔的女声。 “你好,温先生,地仙选中了你参加今晚的观落阴活动,请你于六点前抵达地仙庙……” 后面一连串是参加观阴落活动的温馨提示。 温以稷听完全程,淡淡地应了一声。 电话那头的人听到回复后静默了一秒,这是她工作以来遇到过最冷静的人了。 这样一对比,显得以前激动万分到大吼大叫的中奖者就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人。 “我会准时去参加的。”男人担心自己的反应有些“出众”,又刻意补充一句。 他在心中补刀:短命鬼独特的八字真是连鬼祟都看不下去了。 “好的。” 电话那头的人礼貌地笑了笑,然后挂断电话。 男人听到手机里传来地阵阵忙音后,直接起身出门。 他叫来了宁泽霄和谯笛到自己的房间里商量情况。 “我被选中参加观阴落了。” 谯笛一开始便被温以稷的一句话惊了一下。 “你……你居然被选中了?” 谯笛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也可以说他已经做好了夜探地仙庙的打算。 没想到,温以稷竟然会被地仙选中! 宁泽霄特地看了一眼谯笛安静的手机,然后说道:“你的手机到现在还没收到电话,估计是没着落了。” “不影响,能有一个人被选中已经很好了。” 眼下的情况早已超出谯笛一开始的估计。 “既然如此便按照一开始的计划来?我去参加观阴落活动,你们等我的好消息?”温以稷打算以身试险,毕竟他的身上还有宁泽霄送的宝贝可以护体。 “会不会有点危险?”宁泽霄记挂男人的生命安危,不愿轻易答应。 “应该不会有危险,淳鹤居也去参加过一次,然后平安无事的回来了。”谯笛两手环抱,他不相信温以稷会突然打退堂鼓。 男人的表现果然没有让谯笛失望。 他在安慰宁泽霄,“不用担心,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自从他拿到驱邪木仓起,他便有了同鬼祟一战的资格,更重要的是…… 温以稷一把握住自己月匈口的玫瑰项链,语气坚定地说道:“你与我同在,便不会有任何妖魔鬼怪近得了我的身。” 宁泽霄眸光晃动,心中划过一阵暖流。 谯笛:没眼看。 …… 晚上六点,温以稷准时去参加地仙庙举办的观落阴活动。 大地略显漆黑,渐渐看不见远处景色的模样,半边的天空也染上了橘黄的色泽,偶尔有几只归鸟在半空中快速地飞过,追寻着家的方向。 路灯已经亮了起来,一束束灯光落在地上,仿佛是夜间独有的金色荷叶在平地上盛开,来往的行人就像踩在荷叶组成的道路上,穿梭不停。 温以稷一个人走在人群中备显鹤立鸡群,他不动神色地打量一同参加观落阴活动的当地居民。 他们就像是乡下劳作过后的百姓,卸下一天的防备,跟自己认识或者是不认识的朋友、邻居友好地打招呼。 “好久不见啊,王大哥!” “哎,你也来了!” “为了参加这一次的观落阴活动,我连我儿子的生日聚会都没空操心。” “嗨,你吃完晚饭了吗?” 随心肆意的闲聊仿佛是他们联络感情的唯一办法。 过了一会,地仙庙的庙宇在漆黑的夜间亮着惹眼的灯光,隐隐出现在每个人的眼中,地仙庙三个字组成的牌匾高高悬挂而起。 第98章 温以稷单手插兜, 特地站在地仙庙门口观察了片刻,他发现白日里负责维持工作的红马甲到了夜间集体消失。 此刻的大门口站着几位穿着黑色外袍的中年男人,眉目严峻, 一看就是不好招惹的人。 他们严格检查每一位想要进入地仙庙的人的身份, 然后才肯开闸放人进去,确保没有漏网之鱼。 许是温以稷的存在感太强了,亦或是看守大门的人太敏锐了,一位黑袍男人直接走上前跟温以稷打招呼。 “兄弟,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我……”温以稷不经意地挑起一边眉宇,他顺水推舟地说:“我是被地仙选中的人,工作人员让我六点的时候过来参加观落阴,但我不知道怎么进去。” 男人表现得像是一位新手, 他仿佛是第一次来到这边, 对周围一切还保持着陌生的态度。 “是吗?可以麻烦你将工作人员与你的通话记录给我看看吗?”黑袍男人并没有轻易地相信对方的话。 “给。”温以稷将地仙庙工作人员联系过自己的通讯记录递给对方。 黑袍男人仔细地检查了三四遍终于放下了自己对温以稷的戒备心。 “我带你进去,避免其他人多加阻拦。” 他知道其他人对待陌生人的态度,一定会不停检查对方的真实身份。 为了避免影响观落阴活动的进展, 他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带人进去, 这样的方式会快捷一些。 “谢谢。”温以稷收起手机,礼貌地表示感谢。 黑袍男人没有理会男人的感谢, 他带着温以稷走了一条绿色通道, 轻而易举地绕过堵塞的大门口,直接进到地仙庙的内部。 夜晚, 庙内的灯火在夜色中闪烁,宛如天上的星辰,庭院里栽种着两棵高耸的大树,绿树成荫,给人一种宁静致远的感觉。 然而树干上却违和地绑了七个红色塑料袋, 袋子圆乎乎的,里面像是装着什么东西把它故意撑圆似的。 有些红色袋子因为时间久了,红色渐渐褪.去,塑料隐隐发白,甚至可以看到一部分里面装的东西,一小块的黑色毛发。 温以稷的视线落在红色袋子上迟迟不动,走在前方的黑袍男人后知后觉地回头,发现对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树干上绑着的东西。 “这是我们专门供奉给地仙的福袋,用红色塑料袋将贡品系在树干上是山雾镇独有的做法。” 他早已见怪不怪地向温以稷解释,仿佛之前也有不少人向他提过这件事情。 “是吗?”男人诧异地回眸,他在努力接受这个新的知识点,下一刻又好奇地提问,“我很想知道供奉给地仙的福袋会装着什么东西?” “就是一些简单的零食、水果之类,特殊的话,还会出现动物的皮毛。”对方答道。 黑袍男人陪着温以稷在神树前站了一会,又主动催促对方不要在外面久留——因为观落阴活动快开始了。 温以稷被对方带到了一间广阔的房间里,屋子中间的部分搭着一座半米高的小平台,昏黄的灯光朦朦胧胧的充斥其中,里面早已站着不少的人。 这些人几乎都是特地赶来参加观落阴活动的当地百姓,原本在外面还有些闹哄哄的他们一旦进到了里面顿时变得井然有序起来。 每个人都熟络地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安静就坐。 “喂喂?观落阴活动即将开始,麻烦各位找好自己的位置迅速就坐!”一位握着话筒的红袍男人站在小平台上,开始指挥现场的众人就坐。 “你是第一次来参加观落阴,坐在这里就行了。”黑袍男人给温以稷指了一个靠前的位置。 “好。”温以稷入座,他充满好奇心地观察周围的一切,实际上是在留意内部的结构布局。 这间房间里一共有六扇窗户,但它们都被黑布遮了起来,哪怕进来之前的天际还有些许亮光,在屋里却看不出些许区别。 温以稷:啧,他们未免也太谨慎了。 屋内所有人按部就班入座,站在台上的红袍人开始主持这一次的观落阴活动。 “现在将分发观落阴活动需要用到的蒙眼巾,大家要确保自己的手上都可以拿到。” 站在两侧的黑袍人开始依次分发一条条印着红色纹路的细长黑布。 温以稷见坐在自己前面的人都从对方的手里接过一条蒙眼巾,他也有样学样地拿过一条蒙眼巾。 第124章 男人盯着自己手中的细长黑布,心里顿时闪过好几条心理弹幕:这有什么作用,难道是要蒙住自己的眼睛?不会吧? 过了片刻,现场所有人的手中都拿到了一条蒙眼巾。 “好,现在请大家用刚刚拿到的蒙眼巾将自己的眼睛蒙住,本次的观落阴活动即将开始!” 站在平台上的红袍人拿着麦克风开始催促现场的人群蒙住自己的眼睛。 温以稷闻言,脸上的表情霎时变得多姿多彩。 用蒙眼巾蒙住自己的眼睛?岂不是看不到周围正在发生的一切?也发觉不了其他人的行动了。 男人顿时有些坐立不安,尤其是当他知道地仙庙非同寻常的时候,在这里蒙住眼睛无异于封.锁住自己的感知,颇有些束手就擒的意思。 相较于纠结万分的男人,周围的其他人可谓干脆利落,他们熟络地抬手将遮眼巾绑在自己的脸上,一点也不迟疑。 “这位朋友,你怎么还不打算蒙住眼睛?因为你一个人延迟了观落阴,大家一定不会放过你!” 红袍人看向迟迟不动的温以稷,他拿着麦克风说话,语气中一半是敲打,另一半是隐隐的威胁,一点也不忌讳其他人的真实身份。 温以稷先是抬眸看了一眼面色不善的某人,又垂眸盯着自己手里的蒙眼巾,想起等待自己的宁泽霄和谯笛,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我现在蒙上。” 男人拿着蒙眼巾蒙住自己的双眼,暗红色的花纹占据眼睛的位置,与黑色的细长黑布、白皙的肌肤出乎意料的协调。 “好,现在请大家跟着我的节奏,我们一起来看看各位未来的人生。” 温以稷看不到其他人的身影,也观察不了周围的环境,但他的听力在失去视力后变得无比敏锐,甚至可以听到坐在附近的其他人富有规律的呼吸声。 红袍者的声音继续响起,“大家放松身心,脑子里最好不要想着其他的事情,尽可能保持脑内一片空白。” 温以稷跟着指引放松身体,清空脑袋。 他也想看看地仙庙的观落阴是否真的可以看到自己的未来。 “再请诸位控制自己的呼吸频率,要保持一短一长交替往复的方式。” 温以稷又跟着调试了自己的呼吸节奏。 “诸位可以开始回忆自己生平的经历,你的出身、性格分别是什么?在人生的重要节点上,你做了什么事情,又形成了什么后果。” 温以稷继续照做。 他敏锐地发觉坐在自己身边的人呼吸节奏突然变得错乱,沉重的,轻缓的 ,一下又一下,时快时慢。 站在平台上的红袍人满意地看着陷入观落阴的众人,一动不动的人群齐刷刷地低着头,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拿起话筒,继续下达吩咐:“各位,你们现在的眼前是不是一片漆黑?它其实并不是真正的黑暗,而是一片被黑云遮住的图片,只要你们尝试着拨开云雾,便能看见它原本的面目。” 温以稷听到这一句的时候,心思蓦然一动,他怎么感觉站在台上的人正在冲他们施展催眠术,而他们就像是一群老实听话的被催眠者? 他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嘴角却默默一压,对自己接触到的情况感到有些失落。 原以为观落阴是什么神奇的灵魂沟通活动,亲身体验一番下来,发现这里的观落阴更像是催眠表演。 每一位观落阴参与者都被站在台子上的人引导了,对方仅用简单的语言沟通便让他们回忆自己的生平经历,又在此基础上虚构出了未来的景象。 难道淳鹤居失踪一事其实跟地仙庙并没有联系?他们不小心误会地仙了? 突然,寂静的空间里响起一声清脆的铃铛声响,“铃——” 这道声波如同水面荡起的涟漪,沿着中心点不断向外荡漾开,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温以稷听到这一声后,整个人轻飘飘的,像是下一秒就要飞了起来,隐约间,他似乎听到了宁泽霄的声音。 “亲爱的,亲爱的?你醒醒?” 温以稷勉强睁开眼,意外发现自己正枕在青年的腿上,他迷糊地眨眼,对于眼前的情况感到无比迷茫。 他不是在地仙庙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又怎么会枕在泽霄的腿上?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抱歉,亲爱的,你昨晚累坏了吧?”宁泽霄温柔地低头看他,用手指亲昵地抚摸男人的脸颊,温暖的指腹划过高挺的鼻梁、柔软的嘴唇、又沿着喉结一路下滑,隐隐勾勒出火星。 温以稷看着自己面前放大的白净脸庞,喉结控制不住地下上滚动,他一把擒住对方惹.火的手掌,嗓音低沉地劝诫对方:“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叫我昨晚累坏了?” 哪里坏了?!! 他顾不上现实中的自己还没有跟宁泽霄表明心意,眼下的情况明显是他们已经在一起了,要不然一贯羞赧的主角也不可能这么跟他说话。 “嗯……抱歉,”宁泽霄勾起嘴角,浅棕色的眸子弯成了月牙,眸光闪闪,“是我累坏了,亲爱的。” 温以稷被眼前的美人美景吸引,心跳不自觉漏了一拍,他正想捧住对方的脸颊,然而他的眼前突然一黑,整个人开始天旋地转。 下一刻,温以稷的灵魂仿佛从万米高空直直坠下,重重地堕入他的身体里。 男人猛然抽搐一下,意识回归现实,他的耳畔传来一道激动地呼喊,紧跟着是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我也看到了,我儿子以后会成为山雾镇酒店的总经理!” “我看到我家以后会因为拆迁得到一笔丰厚的拆迁款!” “我媳妇替我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哈哈哈,我后继有人了!” 报喜的声音如同雨后春笋层出不穷。 男人还没从美好迷离的未来中脱身,下一秒,他便察觉到了异样。 戴在他月匈口的玫瑰项链突然在隐隐发热。 温以稷:“?” 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宁泽霄送给自己的玫瑰项链会突然产生异样? 男人疑惑不解地侧脸想要查看周围的情况,奈何他眼前蒙住的蒙眼巾阻挡了他的视线。 耳畔听到的依旧是寻常的动静,此起彼伏的都是其他人看到满意未来后的大吼大叫。 第99章 温以稷迟疑了一秒, 这一刻他的内心正处于人神交战,他担心自己突然解下遮眼巾的举措恐怕会被看不见的敌人故意集火。 以防万一,他还是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为好。 温以稷继续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安静地坐着, 像是沉浸在自己看到的未来中。 心脏砰砰直跳的声响却暴露了男人并不平静的心情。 砰砰! 温以稷霎时感受到自己的肩膀像是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一股彻骨的寒冷从相碰的地方迅速蔓延,将他冻得哆嗦了一下。 什么东西碰了我一下? 温以稷保持着原先的动作,但蒙眼巾之后的眼睛在疯狂地转动,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月匈口的玫瑰项链不停发热,强烈的叫嚣自己的存在感,同时也在提醒他:附近存在着危险。 下一秒,男人周围的温度仿佛下降了好几个点, 冷得几乎可以哈出白色的袅袅热气。 温以稷又感受到自己的两脚似乎被一股冷气缠住了, 冷意顺着脚踝附近的神经一路攀升,钻进皮肤里,充斥在四肢百骸之间。 就当男人有些隐忍不下去, 手掌缓缓摸向自己的口袋时, 萦绕在他周身的不安因素突然集体消失。 周围的气温也恢复正常,压.在温以稷身上的无形压力烟消雾散, 仿佛刚才的一切奇怪现象都是他臆想出来的画面。 温以稷猛然松了一口气, 砰砰加速的心脏终于恢复正常速度,他下一秒又听到握着话筒的红袍者在说: “现在请大家解下自己的蒙眼巾, 排队领取圣水,这一次的观落阴活动也就圆满结束了。” 男人卸下浑身防备,他知道自己终于熬过了这一次的试探。 解开蒙眼巾后,习惯黑暗的眼眸看到光亮时还有些适应不过来,温以稷下意识抬手挡住自己的视线, 眨眨眼睛,等待双眼习惯了刺眼的光线后,他才缓缓放下自己的手掌。 结果正如谯笛所说——地仙庙不对劲! 他方才听到的铃铛声是什么?难道是散落在这里的清风铃?地仙庙的观落阴之所以能看到未来,不会是因为他们使用了清风铃吧? 温以稷四处环顾,企图找到清风铃的身影,但他扫了一圈也没有看到类似的东西——难道是被他们收起来了? 让人们蒙眼罩的原因不会是担心有人会对清风铃动心思吧? “现在请大家起身,排队依次领取圣水。” 人群瞬间排起长龙,每个人都期盼翘拿到珍贵的圣水。 第125章 拿到圣水的人当场饮下,潇洒地擦擦嘴唇,准备离开地仙庙了。 观落阴结束后,所有黑袍人都在组织所有人离开大房间。 人群一改之前的宁静有序,他们闹哄哄地、彼此间不停在交谈着,脸上洋溢的笑容从侧面反应他们此刻的心情不错。 温以稷不打算领取圣水,却也跟着站起身——他不是要跟着人群安静有序的离开,而是想要乘乱去地仙庙的里侧看一眼。 男人见所有的黑袍人都在忙着组织人员离开而无心关注自己,他趁机转身,抬脚想要去到其他地方看看。 他要找到淳鹤居和清风铃! “哎!你等一下!” 背后响起的声音让温以稷眸光一滞,他的脚步也停在半路上,整个人像是被定在原地。 难道有人发现自己的真实意图了吗?墨色的瞳孔一缩。 短短一秒间,温以稷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 “你就是那位被地仙大人选中的幸运儿吧?”跑到男人身前的人是方才站在平台上拿着话筒说话的红袍男。 “嗯?有事吗?” 温以稷努力维持自己的面部表情,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出一点慌神的不安,背过身后的手掌下意识握紧。 他又听对方在说:“这一瓶圣水是地仙大人赐予你的礼物,你一定要收下,它不仅可以强身健体,还可以保佑你心想事成。” 温以稷后知后觉地从对方的手中接过略显熟悉的金色小瓶子,拇指大小的瓶子在他的手中显得格外的迷你。 他见过这东西——在淳鹤居的房间里,律师也拿到了一模一样的圣水。 “这东西是每一位被地仙选中的人都会得到吗?”他有些好奇。 “是的,这是地仙大人专门送给你们这群幸运儿的礼物。”红袍男的脸上表现出你赚大发了的表情。 “原来如此。”温以稷对专门赶来送自己礼物的人表示感谢。 只要对方没有发现自己的真实意图就好,说明他现在的处境还是安全的。 “你千万不能将东西弄丢了,圣水随身带着也行,喝下去的话效果也非常好,如果你身上有小病,它可以保你强身健体,去除病因,如果病情严重,它还可以延长你的寿命。” 这可是千金难买的宝贝! 红袍男反复叮嘱几句,最后转身离开了。 温以稷站在原地目送对方离开。 喝下圣水?岂不是跟喝下神婆特制的符水一样?烟灰加白水,怎么可能强身健体? 男人并不相信对方的一家之言。 他抬眸看去,发现红袍男打开了一扇不同寻常的小门离开落阴堂,他心思一动,下意识环顾四周,发现周围没有人注意自己后,立马抬脚跟上。 多亏了对方的带路,自己才能发现这一条无人在意的小路。 温以稷一边蹑手蹑脚地打开位置隐匿的暗门,一边在心里感谢红袍男的无心贡献。 他要早去早回,避免一会被困在地仙庙里。 高挑的身影霎时闪进光线昏暗的陌生空间内。 温以稷小心翼翼地进入地仙庙的神秘地段,他不停地用眼神观察四周的一切。 夜色如浓稠的墨汁缓缓地流淌在寂静的大地上,月光也被厚厚的云层遮蔽,只偶尔洒下几缕斑驳的银辉。 温以稷的鞋子踩在寻常的沙砾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这道细微的声音在此刻的宁静中犹如被人无限放大,脚步声、呼吸声、心跳声交杂在一块,彼此难舍难分,形成一首简单的交响乐。 温以稷又走了一段路,路上没有遇到其他人,更没有撞见先一步过来的红袍男。 他没有指望这一趟能找到清风铃的踪影,它大概率还在那群人的手里,找找淳鹤居的下落倒是有可能。 风带着刺骨的寒意,悄无声息地吹拂到他的身上,又卷起地面的落叶,发出沙沙的轻响,仿佛有无数不可名状的生物在暗中窃窃私语。 漫无目的前进的温以稷终于看到了远处隐隐有灯光的影子,这让他不安的心霎时一紧,脚下的步伐骤然加快。 借着朦胧的月色,男人勉强看清远处高大的身影分别是三间分开布置的房间,亮着灯光的是最右边的房间,门口悬挂的两个灯笼正闪烁着暗淡的灯光。 温以稷简单地盘算了一下支撑自己自由活动的时间,估计他只能去到一间房间的门口看看情况。 “不能犯纠结,右边的房子亮着灯光有可能是有人在那边,说不定是红袍男,我还是挑另外两间会更安全。” 男人简单的分析一番后,果断选择了去中间的房间看看情况。 现在的他只有一个人,先不论对上地仙庙的人时能不能从对方的手中逃脱,如果不小心看到了非人的东西,他要逃脱的话也需要花费不少的心思。 温以稷一边在心中祈祷自己一路上不要遇到奇奇怪怪的东西,一边抬脚开始向前走,始终保持着毛手毛脚的小心翼翼。 他稳步靠近中间的房子。 这一间看似普通寻常的房子周围萦绕的温度有些不同寻常的低,这对有所经历的温以稷来说,这一道冷又跟落阴堂上接触到的冷有些许区别。 落阴堂的冷是直接、刺骨的干冷,而房子周围充斥着的冷更像是带着水气的湿冷,可以直接渗入骨髓,刺痛人的神经。 “有些不对劲。”温以稷眉宇一皱,心里突然冒出一种悬而未决的不安。 潜意识让他赶紧转身离开,但他的理智告诉自己,来到这里便不能空手而归。 时间宝贵,温以稷不敢再拖,他小心翼翼地握着门把手打开紧闭的大门,伴随着吱呀一声的刺耳开门声响,屋内的一切尽数倒映在温以稷的眼中。 惨白的月色穿过敞开的窗户落在房间的地面上,形成一地皎洁无暇的雪白。 男人瞳孔一缩,后背缠上一阵冷意——屋里只有一口实木棺材停在房间的正中间,显得格外的孤寂和恐惧。 夜晚,空荡荡的房子里,一口身份不明的棺材,前两者在棺材的存在中衬托出了足够的未知与恐惧,仿佛下一秒随时都有可能遭遇不可预料的危险。 惶恐不安的情绪在无声滋生,虚空中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掌死死扼住了温以稷的咽喉,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是……什么情况?”温以稷的喉结拼命滚动,终于找回了自己说话的声音。 他不敢靠近一步,生怕里面的棺材会突然窜出一具诈尸的尸体。 他们还没有了解完地仙庙的所有情况,不能在这里打草惊蛇。 温以稷倒吸一口凉气,默默关上自己打开的房门,飞速转身离开。 他这一趟不是空手而归,至少了解到了地仙庙内部的结构情况,虽然因为时间限制,不能检查完地仙庙的所有,但凭空出现的棺材已经说明了地仙庙的不同寻常。 温以稷回去的一路上都非常的幸运,不仅没有撞上人,更没有遇到什么奇奇怪怪的现象。 他千赶万赶,终于赶在了落阴堂即将清空所有人的一刻踏着倒数的名次离开了地仙庙。 “安静排队,避免推搡。”负责维持秩序的黑袍男刻意看了他一眼,但只是提醒他排队的秩序。 没有人注意到他离开了几分钟的事。 温以稷努力调整好自己的呼吸频率,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排在队伍的最后依次离开地仙庙。 他离开地仙庙后,马不停蹄地赶回酒店。 站在酒店房间门口,温以稷忙着从口袋中掏出酒店房间的门卡,却不小心拿出了红袍男拿给他的金色小瓶子,这东西犹如烫手山芋一般,让刚刚见识过棺材的男人下意识丢在地上。 “砰”一声轻微的碰撞声,金色小瓶落地滚了一圈,并没有摔坏。 温以稷拿出门卡。 “滴!” 温以稷打开房门,又将地上的金色小瓶装回口袋中,他推开门,却发现屋内正亮着灯。 男人眸光一凝,当即警敏地走进,手掌甚至摸到了驱邪木仓的所在。 “以稷,你终于回来了!” 来的人是宁泽霄,他听到了开门的声响,所以关心地走过来询问男人的情况。 他还以为温以稷迟迟不回来,会不会温以稷在观落阴那边发生了意外,还想着要不要带着谯笛一起硬闯地仙庙。 温以稷看到熟悉的人,一直悬着的心突然放松下来,他一把环住青年的腰身,将脑袋靠在对方的肩膀上,企图用这个姿势缓解自己紧绷的思绪。 “嗯,我回来了。” 第100章 “你没事吧?”被一把拥住的宁泽霄睁着浅棕色的眸子, 对男人的关心在这一刻超越了他内心腾升而起的害羞之意。 “我没事。”温以稷回过神后,缓缓放下抱住青年的手臂,他将自己今晚遇到的事情简单浓缩成了一句话, “地仙庙不对劲。” “怎么个不对劲?” 第126章 宁泽霄眸光一闪, 他从对方的手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律师房间里面也有这个金色小瓶子,“他们也给你圣水了?” “嗯,”温以稷整理自己今晚的遭遇,并将遇到的所有事情通通告诉宁泽霄,唯独略讲了他看到的未来。 “观落阴刚开始一切正常,我原以为它只是普通的催眠术,没想到突然响起了铃铛的声音, 我在听到铃铛声后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场景, 有可能就是他们所说的未来。 然后眼前一黑,理智回归现实,还没回过神的时候, 你送我的玫瑰项链突然发热, 我同时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肩膀像是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 温以稷回忆起当时的情况,自己的肩膀上仿佛还停留着特殊的触感, “我可以肯定的说碰我的绝对不是人, 它更像是一团冷气,周身散布着彻骨的严寒。” 宁泽霄闻言, 眉宇霎时皱起,铃铛声?玫瑰项链发热? 温以稷故意出声引导青年往宁家法器上面想:“我感觉他们的铃铛不简单,就像是你家的法器一样神奇,拥有特殊的能力!” “有可能是清风铃,又一件天师法器。”宁泽霄想起天师秘籍上出现过的铃铛法器。 清风铃的能力本是破除诅咒, 使人恢复理智,但在鬼祟的手里可能发挥出截然不同的效果,比如:蛊惑人心,使人坠入幻境。 ——这也侧面说明了清风铃至少被腐蚀一段时间了,才会任由天师以外的人使用。 宁泽霄目光深沉,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里找到清风铃的下落。 “我趁观落阴结束、他们安排人员离场时的混乱局面,跟着地仙庙的人进到了地仙庙的内部,最里面有三间分开的房子,最右边的房间亮着灯光,我猜有人在里面,大概率是被我跟踪的那人在那。” 温以稷说完,眼前再度回忆起空荡房间里居中放置的一口实木棺材。 “我去中间的房子查看情况,发现屋里没有家具,只有一口棺材放在正中间,而且房子周围的温度极低,站在附近仿佛置身空调房之内。 男人可以非常肯定,他并没有在房子的周围看到任何的冰窖或者是空调外机。 温度低极有可能是周围风水不对,或者是…… 宁泽霄再度诧异,地仙庙里居然会出现棺材? “你确定一间空房子里只有棺材,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他问了一句。 “嗯,”温以稷确定自己没有看走眼,“因为房子里面的墙漆都是白色的,所以显得黑色的棺材才愈发的惹眼。” 宁泽霄握着手掌,开始陷入深思,他在极力回忆天师秘籍上有没有看到过类似的记载,但仔细回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与温以稷说的情况有相似的痕迹。 “我感觉我们还是得去地仙庙走上一趟。”青年得出一个结论。 对他们来说,地仙庙充斥着许多谜团,萦绕着层层迷雾,像是一座看不清真面目的秘境。 想要得知它跟律师失踪一事是否有直接关系,必须到现场走上一趟。 他也必须拿回清风铃! “还有圣水……” 宁泽霄拿出淳鹤居房间里找到的金色小瓶子,他垂下眸子,眼中异常凝重,“我在这里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泡在里面的白色东西到底是什么材质。” 他打开瓶子闻了闻,发现里面装的透明液.体只是普通的清水,但里面的白色颗粒物不能确定是什么东西。 它有重量,不会浮在水面上,也不溶于水,剧烈摇晃一下后又会迅速沉淀到水底,形成一层较为稳定的沉积物。 提到圣水,温以稷又想起红袍男当时跟自己说的几句话。 “地仙庙的人推荐我将它随身带在身上,说是可以保护我免受侵害,他们也推荐我喝下这东西,不仅可以祛除小病、强身健体,还可以延长寿命,活得更久。” 对于这种话,男人一个字也不相信,喝符水跟喝某度的恒河水有什么区别?里面满满的化学元素。 “最好不要喝,”宁泽霄摇晃手中的金色小瓶子,视线落在水中漂浮的白色粉末上。 他说:“我虽然不知道里面的东西是什么,但潜意识告诉我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男人的视线跟着落在透明瓶子上,白色的物质像飘落的雪花一般,慵懒地落下。 “对了,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面?”他转口说起其他的事情,刚刚开门的时候发现屋内亮着灯光,温以稷还以为是什么人故意潜入自己的房间里了。 “你忘了?你离开之前特地给我了一张房卡。”宁泽霄抬起眸子,不明所以的质问对方。 “啊,抱歉,我给忘了。”温以稷后知后觉地记起离开酒店之前发生的事情,都怪他的心思落在观落阴的上面,居然连这些小细节都忘了。 “没事。”青年看得出来男人的状态还有些没有缓过来。 “话说,谯笛人呢?在他自己的房间里吗?”温以稷突然提起某人。 宁泽霄回答:“我让他先在自己的房间休息,等你回来的时候,我再去找他过来商量。” 因为房卡的事情,让温以稷心中充满了愧疚,他搀扶着青年到沙发上入座,抬手抚摸对方的发顶,说话的语气倍感温柔,“泽霄,你辛苦了,先坐一会,我去叫谯笛过来。” 宁泽霄看着男人离开的身影,眸光晃动。 不过半响,一脸严肃的谯笛跟在温以稷的身后,二人一前一后地进到房间。 “大致的情况就是这样。” 男人一路上向对方简单介绍了一下他在地仙庙遇到的事情。 “要夜探地仙庙吗?还是等明天晚上?”谯笛想听一下对方的安排,他一秒也等不下去了,待在房间的时候也一直在担心淳鹤居的生命安全。 “今晚观落阴,在地仙庙里的人比较多,如果咱们今晚过去极有可能被……” 温以稷的话故意没有说完,留下半截留白给谯笛仔细品味。 谯笛眯起眸子,垂在身侧的手掌下意识握紧,他也不想坐以待毙,但现实让他无从选择,只能乖乖原地待命。 “谯笛,你之前不是说鹤居也曾参加过观落阴活动,并潜入地仙庙一次?他当时还得到了参与观落阴的人员名单,此外可还有看到什么吗?”宁泽霄突然提起。 谯笛想了想,认真地说道:“他当时也去了地仙庙后面一趟,见到了温以稷方才提到的三间分开的房子。” 淳鹤居当晚进去了最右边亮着灯光的房子。 律师蹲守半天,终于逮到了里面的人去上洗手间的空隙,偷偷摸.摸地溜了进去。 桌面上摆放着一沓纸质资料,淳鹤居大致看了几眼,发现这东西是所有被地仙选中参加观落阴的人员名单。 他不敢久留,拿着资料藏在衣服里直接离开。 因为淳鹤居在蹲守上花费了太久,以至于他差点离不开落阴堂。 幸好他提前花钱贿赂了两位村民让他们在观落阴结束后故意跟黑袍男争执,终于撑到他回来的时间点。 “淳鹤居去了最右边的房间?” 温以稷倍感诧异,淳鹤居的胆子居然这么大? “嗯。”谯笛非常喜欢律师的大胆,他的办事风格跟他本人的性子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因为淳鹤居的性格,他也不会找到淳鹤居合作调查地仙庙,两个人之间的联系更不会延续到今天。 “淳鹤居将资料交给我时,他的脸色有些煞白,但我追问他遇到什么情况时,他又闭口不提。” 谯笛一直记着这一件不起眼的小事情,他当时便感到了不对劲,但是另一方始终不松口,他也无可奈何。 怎知隔天一早,淳鹤居便遭遇不幸。 “难道淳鹤居在地仙庙里看到了什么东西?”温以稷合理推测。 幸好他当时的选择并没有跟律师重复,但有一件事情可以确定——右边的房间真的有人。 谯笛倍感挫败,淳鹤居当时的表现根本没有信任他,所以也没有将某些事情告诉他。 不信任甚至延续到了翌日早晨,对方打电话求助也没有第一时间想到附近的自己,而是舍近求远地求助温以稷。 “我们明晚再过去地仙庙看看情况。”宁泽霄下定结论,明晚的地仙庙应该没有今天这么多人。 他们选定夜晚过去也是避免了暴露,夜色笼罩之下,一切事物都隐匿在黑暗中,这将会是他们最好的保护色。 宁泽霄握紧手掌,他们下一次过去一定要将地仙庙里里外外全部调查一遍! 还有无人问津过的最左边的房子,里面到底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夜深了,聚集到一起的三人只能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为了明晚的夜行做好准备。 温以稷睡不着躺在酒店的白色大床上,床头柜上放置着一个迷你的金色小瓶子。 男人睁着眼睛努力回忆宁泽霄在原著中的经历,但发现书中主角的经历与他们目前的进度截然不同,根本给予不了多少帮助。 第127章 根据他们眼前得到的线索又推断不出什么结果,到来头什么都没有得到。 他在床上翻滚几下,又记起自己遗忘了将房卡送给宁泽霄的事情,一种无声的指责突然一跃而起,并以势不可挡的速度占据他的脑海。 泽霄,不会嘴上说没事,心里却惦记上了吧? 温以稷万分懊恼,他根本睡不着,心里全都是宁泽霄的身影。 男人再也忍不下去了,猛然坐起身,他拿着自己的枕头,果断起身下床。 “扣扣……” 夜半响起的敲门声吸引了还未入睡的宁泽霄,他合起宁家天师秘籍,起身来到门口。 透过房门的猫眼,青年看到了站在自己门口的人居然是温以稷,他忙不迭打开门锁。 “你怎么过来了?还带着枕头?” 宁泽霄疑惑不解地歪头,他猜不到对方此时的意思。 第101章 “咳, 隔壁房间的空调好像是漏水了,杂音吵得我睡不着,我可以在你这边暂住一晚吗?” 温以稷窘迫地笑了笑, 抱着枕头的他看起来有些局促。 宁泽霄没有怀疑对方的一家之言, 直接敞开房门邀请对方进入,“进来吧。” 男人抱着枕头直奔宁泽霄的床,熟络地将东西放在床的另一边,今晚他要做一些促进二人感情的事情。 温以稷在放东西的同时发现床上的被子和枕头保持着一开始的模样,没有被人翻动过,也没有压痕。 他轻易的推断出青年方才没有在睡觉的事情,“你刚刚没有睡吗?” 男人看向宁泽霄的眼神里带上了诧异。 “嗯,我刚刚有些睡不着, 所以坐在沙发上看书。” 宁泽霄面对男人的时候始终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 “原来如此……你怎么将枕头拿走了?” 温以稷疑惑不解地看着青年拿走了他自己的枕头, 看对方样子像是要去其他地方睡觉。 “你睡床,我睡沙发。”青年下意识将床让给了温以稷。 “不用这么麻烦,咱们一起睡就行了, 这床又不小!” 男人面对分床睡的消息是一万个不同意, 如果他的所作所为不小心将对方逼走了,他还不如一开始干脆别过来。 “这……”宁泽霄面对邀约同床共枕的消息, 登时有些束手无措, 脑内也是一片空白。 他没有意识到温以稷过来找自己的真实目的居然是找自己睡…… 宁泽霄下意识咬唇,眸光躲闪, 这消息对他来说有些突然,虽然两个男生躺在同一张床上也不是什么稀奇的大事。 “我还是去睡沙发吧……”太突然了。 他的手指纠结地缠在一块,思绪也变成了浆糊,平日引以为傲的清醒和理智在温以稷的面前登时烟消云散。 “怕啥?还是说你在胡思乱想呢?我们只是单纯的盖着被子纯睡觉。”男人抬手摸了摸宁泽霄的发顶,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无奈。 主角的脑子里一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宁泽霄被对方说得露.出了羞赧的表情, 脸颊飞起两道红霞,他两手握住温以稷的手掌,极力为自己正名,“我才没有想歪!” “好好好,那么我们现在可以睡觉了吗?嗯?” 温以稷话尾的“嗯”被他刻意拉长音,富有磁性的嗓音像是一张韵味十足的老旧唱片,不停诱惑着宁泽霄的耳朵。 青年生涩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耳骨,白皙的指尖与红粉的耳根形成鲜明对比。 他垂下浓郁的睫羽,让一小块的阴影遮住了他眼底的个人情绪。 这边,宁泽霄还没有给出明确的回应,那边的温以稷便火急火燎地一把夺过青年怀中抱着的枕头。 他将枕头丢在了床上,然后将手臂穿过宁泽霄的腰身,另一只手抄起对方的膝弯,直接将人抱了起来。 宁泽霄:“?!!” 青年突然身体失衡,找不到着力点的他下意识抓住温以稷月匈前的衣襟,整个人几乎贴在了男人的身上。 “你这又是……?” 宁泽霄又着急又无奈,悬在半空中的脚掌荡了荡,他面对男人的时候始终狠不下心去指责对方。 “自然是抱你回床休息。”某人抱着宁泽霄根本不带喘的,甚至还有闲暇心情将人抱着上下颠了颠。 “啊,不要!” 宁泽霄害怕摔到地上,整个人死死窝在温以稷的怀中,此刻的他像极了小鸟依人的菟丝子。 “温以稷!” 男人终于将性格极好的宁泽霄撩出火星子了。 温以稷见好就收,立即将自己面上的坏笑收了回去,安分守己地将宁泽霄轻轻放在床上。 “你我之间不用太过生分,我们毕竟不是普通朋友,是好朋友嘛!” 温以稷一边替自己开脱,一边替宁泽霄褪下室内拖鞋。 男人扯起被子遮住宁泽霄的身体,下一秒绕路走到床的另一边,将自己的枕头放在青年的身侧。 “我睡觉很安分的,”温以稷举双手保证,想让宁泽霄相信他是一个好人。 “今晚我只想躺在床上睡觉。” 温以稷只想弥补自己方才的无心之过。 “嗯。” 宁泽霄整个人窝在被子里,他扯着被子遮住自己的半张脸,不知道如何应对眼下的情况。 突然,他感觉到床的一边塌陷了下去,随后一具温暖的身体凑到他的身前。 “别闷着头,这样对呼吸不好。” 温以稷强势且温柔地拉开被子,让青年的脸暴露在空气中。 宁泽霄此刻的脸色泛着桃子般的粉,他不太习惯跟别人的亲密接触,身体本能地向后退了退,给温以稷让出足够的空间。 不料,温以稷根本不给他后退的机会,大手一揽,直接将人抱住,锁在自己的怀里。 近,实在太近了! 宁泽霄甚至可以听到男人月匈口传来砰砰的心跳声,空气中也满是温以稷散发出的味道。 宁泽霄束手无措,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处于什么境地。 “别太紧张,我不吃人。”温以稷觉察到对方的不自然,眼中满是欢喜。 纯情的宁泽霄真是戳中了他的兴奋点。 “才……才没有紧张。”青年不肯承认是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又故意侧过脑袋不去看对方。 “嗯,泽霄非常厉害。”温以稷幸福地勾起嘴角,他紧紧抱着怀中的青年,整个人抵在对方的身侧。 炙热的鼻息阵阵拍打在宁泽霄的肌肤上,引得对方不自然地哆嗦了几下。 “睡吧,咱们已经累了一天了。”温以稷经历了晚上的观落阴以及夜探地仙庙后,心脏的大起大落让突然松懈下来的他困意十足。 宁泽霄还没有习惯此时的亲密接触,却听到自己身后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温以稷已经睡了。 青年意识到这一件事情后,挣.扎的意图瞬间消失了。 他担心自己的动作会突然吵醒温以稷。 男人太累了,今晚的事情基本上都由他一人负责,真是辛苦了。 宁泽霄放下紧张,静静地躺在温以稷的怀里,他渐渐习惯了这种接触,甚至还想再往男人的身上靠去。 这是他们第一次同床共枕,虽然其中之一的主人公早早睡去,但这并不影响。 宁泽霄侧着身子安静地躺在床上,习惯性地抿了一下.唇,闭上眼睛也准备睡过去。 良久。 合眼的宁泽霄突然掀开眼帘,黑暗中,他的一对明眸璀璨如晨星,根本看不出半点想要入睡的迹象。 怎么办,有点过度兴奋了?! 青年虽然嘴上没有表示过激动,但他加速狂飙的心跳声暴露了此刻的不自然。 睡不着的宁泽霄只能干瞪着眼睛盯着房间某一处的景色,他甚至有心思分析温以稷房间的空调问题。 只能说男人房间里的空调坏得恰到好处,实在是太巧了! 宁泽霄有些疑惑,明明他当时在男人的房里使用空调的时候,它一直完好无损,为什么到了男人这里,空调却偏偏出了问题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青年根本想不到根本问题不是出在空调的身上,而是睡在他身侧的温以稷身上。 宁泽霄思考问题的时候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没有改变,但睡在他身后的温以稷突然抬手,手臂落在他的月匈前,将宁泽霄整个人紧紧揽住。 宁泽霄:“??” 浅棕色的眸子登时变成了疑惑猫猫眼。 这也太近了!!! 他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便被温以稷当成抱枕一样抱在怀里。 青年企图挣.扎离开,抬手的时候却惹得温以稷在睡梦中发出咛囔,他刚伸.出去的手掌登时又缩了回来。 不敢动,真的不敢动。 宁泽霄泄气地躺在床上,这一定是他睡得最不安稳、却又最安心的一觉。 他的眸光中带着些许复杂的意味。 第128章 睡不着的宁泽霄只能继续盯着房间的一角,祈祷瞌睡虫早日找上自己。 山雾镇的夜寂静得仿佛世界上的所有生物集体消失,只剩下他跟温以稷。 男人平稳的呼吸声持续不间断的响起。 蓦地,夜间突然传来一阵突兀的声响。 宁泽霄耳朵一动,他好似听到了有人在走动的声响,因为周遭一片寂静,所以这一声显得异常地清晰。 青年眸光闪烁,他怎么感觉这一声像是从墙的另一边传来的? 但他隔壁的房间是温以稷的房间。 男人现在在自己的床上睡觉,那隔壁会是谁在走动? 一阵恶寒突然袭上宁泽霄的后背,让他感受到了手脚发冷的感觉。 眼前到底是什么情况?! 宁泽霄的心再度激烈地跳动起来。 睡在他身边的人是温以稷吧? 青年不确定地后退一步,他隔着布料接触到男人月匈口的肌肤,炙热的温度,平稳的心跳声,不论哪一点都在说明他身边的男人是温以稷。 既然这人是温以稷的话,此刻在他房间里走动的人又会是谁? 宁泽霄根本没有睡意,他用手指在床单上漫无目的地点了点,全神贯注地偷听隔壁传来的动静。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第102章 宁泽霄一直听着隔壁房间传来持续不断的声响, 对面的人好像在翻找着什么,不时响起被褥翻动的声响,以及走动的声音。 “对面会是谁呢?”青年咬着手指甲, 眸光不停闪烁, 此刻在隔壁房间的人到底出于什么目的? 他又安静地听了半天,直至隔壁的动静转小,最后彻底消失。 隔壁房间的人好似离开了。 宁泽霄疑惑不解,他躺在床上根本没有睡意,脑海中发散着天马流星的肆意思维。 他最后撑到了极致,连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月落星沉,床上一对璧人相拥而眠,相互信任的、彼此依靠的画面甜到了人们心底。 “叩叩叩。” 最后吵醒他们的是突然找上门来的敲门声。 接连不断的敲门声打破二人的美梦, 将人从睡梦中拉出。 温以稷听到声响, 眉宇一皱,眼睛还没有睁开,又下意识翻身, 却摸到了一手温热。 这一摸直接让男人被吓得睁开双眼——他的身边有人? 眸光一扫, 原来是宁泽霄蜷缩在他的怀里,青年恬静美好的阖眼入睡。 看起来他经过一晚早已习惯了相拥而眠的情况, 甚至为了追求温暖还主动向男人所在靠近。 温以稷瞬间松了一口气, 停摆的大脑也开始重新转动。 他们昨晚……睡在一块了……嗯……但并没有做些什么,只是盖着被子纯聊天。 敲门声持续不断, 连睡得深沉的宁泽霄也被吵醒了。 他睡眼迷蒙地掀开眼,小鹿无辜清纯一般的眸光对上温以稷的双眼,主动开口问:“有人在门口?” 他说话的声音带着些不经意的嘶哑,整个人看起来恹恹的,像是昨晚没有睡好。 “你再睡一会, 我去看看敲门的人是谁。” 温以稷主动替宁泽霄拉好被角,示意对方再睡一会。 “嗯。” 青年因为昨晚一事没能睡多久,此刻,他的眼皮异常沉重。 温以稷去开门了,敲门声停止,周围又安静了下来。 瞌睡虫重新袭上宁泽霄的身体,没一会他又沉沉的睡去。 另一边,男人打开门,发现站在门口敲个不停的人竟然是谯笛,“谯笛?你怎么过来敲门了?” 谯笛两手环抱,看着从宁泽霄房间走出来的男人,嘴角一抽,质问的话语当即脱口而出。 “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从宁泽霄的房间里出来?你难道不知道咱们今晚要去地仙庙吗?” 任务在前,他们居然还有闲心思做这种事情? 温以稷:“……” 男人尴尬地看了一眼房门上的房间号,他确实是从宁泽霄的房间里走出,而且还是从对方的床上刚下来。 谯笛误会了,他们真的没有做什么不可见人的事情! “我……”男人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他在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昨晚隔壁房间的空调漏水,所以我只能跟泽霄两人挤一挤睡一张床,我们只是盖上被子睡觉,并没有做些其他的事情。” 空调出事的借口必须从头用到底。 “是吗?”谯笛眯起眼睛,眼中余光在上下打量着面前的温以稷,仿佛在思考对方话语中的可信度有多少。 “是的。” 温以稷面不改色,他确实没有在床上动手动脚,甚至一沾床就深深的睡去。 “什么事情都不干,你们还能一觉睡到下午三点?”谯笛还是有些不相信。 “什么?现在已经下午三点了?”温以稷万分诧异。 他下意识抬头看向窗外,发现外面异常亮堂,绿色的叶子倒映着骄阳的颜色,鲜绿中带着点嫩黄。 眼前的景色确实不是早晨的天气。 难道他们真的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 温以稷眼中的难以置信几乎写在了脸上。 “如果不是你们迟迟没有出现,我也不需要专门过来敲门。”谯笛眸光凝重,他差点以为二人出事了,原来只是睡过头了。 嗯,还是盖着被子纯睡觉的睡过头。 谯笛不免在心中嘀咕:刚刚见到温以稷从宁泽霄的房间走出来的时候,他还以为对方将人折腾到下不了床。 原来一切都是他多想了。 “抱歉,我们现在起床,你稍等一下。”温以稷突然感受到了火烧眉毛的急迫感。 要知道他们六点的时候还需要夜探地仙庙,一觉睡到下午三点的事实让他们感到猝不及防。 温以稷转身进屋,谯笛依靠在门槛上,他看不见卧室的景色,但能听到里面传来的温柔叫醒服务。 “泽霄,该起床了。” “不能再睡,现在已经下午三点了。” “为什么时间过得这么快?我也不知道,但跟你躺在一起真的很舒服。” “起床了,你再不起的话,我就抱你起来了。” 谯笛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下意识挑起一边的眉毛,然后听到里面传来落地的声响。 想必是宁泽霄起床了。 二人梳洗完毕的期间,谯笛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他的手里正提着外卖。 三人聚集到宁泽霄的房间简单地吃了一顿……下午饭。 “我昨晚听到了隔壁房间传来走动的声响。”宁泽霄将昨晚注意到的特殊情况跟二人说了一遍。 “隔壁房间?”温以稷有些诧异。 要知道睡在青年隔壁的人就是他,但他昨晚跟宁泽霄睡在一块……隔壁的声响又会是什么? “当时估摸是凌晨三四点了,夜里很安静,所以我听得非常清楚,声音确实是从隔壁传出来的。” 修空调的人不可能到凌晨三四点还在上班,所以优先排除这个选项。 “会不会是老鼠溜到了酒店房间里?”温以稷主动提出设想。 “不是老鼠。”宁泽霄果断摇头,他当时听得非常真切,不是老鼠的声响,而是有人在走路的声音,脚步声一下又一下地响起。 “你有将你的房卡送给其他人吗?”谯笛也跟着出谋划策,他的初步猜想是有人拿到了温以稷的房间门卡,心怀不轨地深夜潜入。 “我的房门只在我和泽霄的手里,没有送给其他人,更没有遗失。” 这一点,男人异常肯定。 “这就奇怪了。”谯笛率先吃完饭,他擦了擦嘴,决定去温以稷的酒店房间里面看看情况。 温以稷将房卡递给对方,目送谯笛离开房间。 “以稷,你相信我吗?”宁泽霄突然发问。 男人想也不想直接回答:“我当然相信你。”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青年话中的意思。 宁泽霄说隔壁房间晚上有人走动,那就一定出现了问题。 “嗯。”宁泽霄闻言,心满意足地拉扯嘴角,面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被人信任的感觉真好。 “但我有一点想不通,为什么我的房间晚上还会有人走动?” 想到这一点时,温以稷突然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如果他昨晚没有抱着枕头过来找泽霄,想必他昨晚已经跟对方碰上面了,更可怕的是,深陷睡梦中的他说不定发觉不了房间有其他人的存在。 “先等谯笛的消息吧。”宁泽霄一时半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等他们吃完饭,去隔壁房间检查情况的谯笛终于回来了。 “隔壁房间没有少东西,至于东西有没有被挪过位置倒是不清楚,此外我还查了一下监控,发现昨晚十二点到凌晨六点都没有人员进入过。” 第129章 这是谯笛去了半个小时调查到的东西。 他说实话不太相信宁泽霄的一家之言。 如果青年听到了隔壁房间传来的动静,为什么跟他睡在一起的温以稷没有听到? 会不会是对方不小心将睡梦中发生的梦境不小心当成了现实? “我也过去隔壁看看情况,然后咱们可以准备出发了。” 温以稷主动站起身。 “我跟你一起去。” 宁泽霄也跟着站了起来。 二人来到温以稷的房间调查情况,男人一一将物品摆放的位置与他印象中的位置对应。 可惜,并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宁泽霄又拿出风水罗盘绕着屋内走了一圈,也没有发现指针刻意指向哪一处,他紧张地咬着嘴唇,担心温以稷会失去对他的信任。 男人在屋内徘徊了几圈,他的视线不自觉落到床头柜上放置的金色小瓶子上面,透明的水体下沉着一堆白色的沉积物。 温以稷默默收回自己的目光,开口说道:“暂时发现不了什么,时间也快到五点了,咱们还是先去地仙庙吧。” 还是正事重要。 “嗯。”宁泽霄跟着附和。 离开房间的二人与谯笛碰面,三人一同离开酒店。 时间临近傍晚,朦胧的夜色渐渐袭上大地,天际遍布着绚丽的霞光。 今天没有观落阴,地仙庙的门口少了很多黑袍男,夜间驻守的人也并不多。 谯笛绕着地仙庙简单走了一圈,凭借着多年执行任务的经验找到了一处容易翻墙的位置。 他手脚利索地翻过墙体,落地的地方刚好是一处茂盛的草地,鞋子踩在上面并没有制造出吵杂的声响。 “你们也可以过来。”谯笛小声朝着墙的另一边发布命令。 “好。” 温以稷和宁泽霄二人相互帮忙,也跟着溜进了地仙庙内部。 他们落地的位置远离人员众多的门口,距离神树有一段,刚好是没有人的地方。 远处夕阳下山,溜进去的三人趁着夜色小心翼翼地前进。 因为男人来过这里一次,对地仙庙里面的地形有所了解,在他的指引下,几人找到了地仙庙中心的落阴堂。 “绕过这里就是他们的核心地带了。” 温以稷向二人解释。 由于落阴堂被锁上了,他们无法直接穿越,只能舍近求远地绕过面积硕大的落阴堂。 “什么?地仙大人没有抓到这一次的猎物?” 前方突然传来陌生人交谈的声音。 这一动静直接让温以稷将刚刚伸.出的脚又收了回来。 有人! 第103章 慢一步的宁泽霄和谯笛同时竖起耳朵, 静静地听前方传来的交谈。 “地仙大人怎么可能会失手?应该是生堂里面的食物还没有动刀,它不着急找新的目标。” “也有这个可能。”对话的另一人附和地点头。 “说到这个,生堂里面的食物打算什么时候动刀?” 他们今年的任务额度还没有完成呢。 “最近不是来了一位新人吗?让他上手试一试, 顺便测试一下他对地仙大人的忠诚度。” “好主意。” 说话的两位达成同一意见, 他们拿着手电筒继续巡视地仙庙,并肩离开。 脚步声渐行渐远,温以稷才敢恢复呼吸,他方才差点就走到对方的脸上,幸亏反应速度快了一些。 “地仙的食物是什么?”谯笛对二人的谈话感到疑惑不解。 难道是祭祀神明时用的三牲吗? 宁泽霄也同时捕捉到一丝关键,“他们口中的生堂难道是三间房子的其中之一吗?生对应死,难道地仙庙里面还有一间死堂?会不会是温以稷之前看到的棺材房?” 但这一切都是宁泽霄的个人推测。 男人目送巡逻的两人越离越远,直至消失在转角中, 他立即询问道:“接下来我们先去哪里?” 最左边的房子还没有看过, 最右边的屋子有人,而中间的房子是一口棺材,眼下的问题是他们需要先去哪里? “如果淳鹤居真的在这边, 他们最有可能将人安置在哪里?”宁泽霄提出一个假设。 谯笛紧跟着陷入沉思, 认真的分析:“按理来说最有可能将人放在自己的眼前盯着。” 不管是担心人质逃走,还是为了监视, 将人放在身边都是最合适的选择。 “所以……泽霄你的意思是先去有人的那边?”温以稷说出了青年的言下之意。 “嗯。”宁泽霄补充:“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想, 你们认为呢?” “我认为可以。”温以稷相信青年的判断。 谯笛也被宁泽霄的解释说服了,“可以。” 如果幸运的话, 他们可以直接找到淳鹤居的下落,最不幸的结果也只是在这里找不到律师,证实了地仙庙与律师的凭空失踪无关。 左右都是赌一把,也没有什么损失。 “既然明确了目标,咱们先过去吧。”来过一次的温以稷主动承担起了导游的职责。 “嗯。”宁泽霄紧随其后。 谯笛安静地跟在队伍的末位。 几人小心翼翼地走了一段路, 熟悉的三道分叉口重新出现在温以稷的眼前。 “走这边。”男人带着二人直奔最右边亮着灯光的房子。 一路上非常幸运,没有撞见方才巡逻的二人。 再靠近了些,房子的全貌暴露在几人眼前,这间房子普通得并不起眼,两盏悬挂的灯笼勉强照亮房门上悬挂的牌匾,两个黑色的大字充满了力量感——生堂。 宁泽霄眸光一凝,原来这里就是方才二人提到的生堂。 他们站在外面便能听到屋里传来几道沟通的声音。 声音一:“什么时候动刀?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声音二:“凌晨的时候才能动手,不用太着急。” 声音三:“这一次还是你来操刀吗?” 声音一:“不知道。” 声音四:“听说地仙大人对贡品的要求很高。” 声音五:“树上的福袋又要多一个了。” 温以稷不确定屋内到底有几个人,但从声音上分辨里面至少有五位。 他回头与宁泽霄和谯笛对视一眼,仿佛在无声的用眼神询问二人:“打算怎么进去?” “最好不要跟他们正面交手,”谯笛因为特殊职务的关系,不能跟普通人发生肢体摩.擦。 “我倒是有个主意,”温以稷突然提出一个办法,“我们不如在外面制造出一点声响,吸引他们离开房子,我们再乘机溜进去检查?” 宁泽霄点头附和,“这个主意好。” 可问题是如何制造出一点动静?再将屋里的人引到无人的地方。 “我去引他们离开,你们进去调查吧?”谯笛主动请缨。 “我去吧。”宁泽霄有法术加持,比起单纯靠体力获胜的谯笛会更轻松一些。 这一会,温以稷站在了青年那边,他也提议道:“让泽霄去吧。” 男人心知肚明,如果放任谯笛在地仙庙里闯荡,万一不小心遇到了处理不了的问题,只会让眼前的情况变得更加严峻。 时间紧迫,谯笛没有执拗下去,直接接受了二人的安排。 “行。” 三人分开。 宁泽霄按照一开始的计划在生堂不远处的地方制造出一声巨响。 他借助风水罗盘召唤雷咒,雷电划破夜空击落地面,伴随轰的一声巨响,天空一闪,地上出现了一个漆黑的大坑。 温以稷和谯笛隐匿在生堂大门两侧的树荫中,眼睁睁看着屋内的人被这一声巨响吸引,先后离开去传出动静的方向查看情况。 温以稷见最后离开的人随手带上了门,他立即从黑暗中走出,“我们先进去!” 泽霄为他们争取的时间异常宝贵,他们不能辜负青年的心血。 谯笛先一步走到门口,他直接推开门,闪身进去,温以稷紧随其后。 屋里灯光明亮,有一人正坐在椅子上发呆。 对方发觉有人进屋,下意识以为方才离开的几人回来了,抬起的脸还带着意外的表情。 双方甫一对视,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 “你们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负责驻守生堂的黑袍男突然大吼大叫起来,看他的架势应该是要将刚刚离开的几人全部招呼回来。 谯笛脚步一顿,他不能直接与对方动手,一时间卡在半路上,进退两难。 “只有一个人怕什么?” 温以稷果断闪身向前,他一把握住对方的肩膀,当场给人来了一个过肩摔。 “噗呲……”被摔的人好一阵头晕目眩,还没来得及回过神,又被温以稷干脆利落的手刀砍晕。 谯笛看着男人行云流水的动作,突然好奇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莫不是在监狱那边留有案底。 第130章 “你这是什么眼神?” 温以稷读懂了对方的言下之意,额头顿时滑落三条黑线。 “身为家财万贯的富家子弟怎么能不学习一点防身术?” 这个理由直接说服了谯笛。 确实,他们这一群高危人士,随时都有可能被绑架挟持,学一些自保的功夫也好。 “我看你迟迟没有动手,便猜到了你应该有什么限制,不能对普通人下手。”温以稷主动解释。 谯笛跟宁泽霄都是能人,一个会法术,一个手持驱邪木仓。 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宁泽霄不能对普通人下手,想必谯笛也是如此,而两人之间的区别应该是一个是天道限制,另一个是部门制约。 “严格来说,你也不能对他们动手。”谯笛突然提了一句,因为温以稷也是灵门的人,他也同样受到部门规章的制约。 男人无所畏惧地耸肩,“我只是自保。”如果对方没有想着叫人,他也不会主动动手。 谯笛被温以稷的诡辩思维蛰伏了:“厉害。” “不说闲话了,咱们先找找线索。”温以稷主动招呼谯笛赶紧找人。 生堂里堆积的东西非常多,俨然被地仙庙的人当成了一个杂物间,温以稷甚至在这里看到了观落阴用到的遮眼巾,整整一箱的黑色方巾叠放在一块。 谯笛检查地又快又精确,甚至提出了一个温以稷没有留意到的细节。 “这里面好像有一个暗门。” “什么?” 温以稷诧异地走上前,他看谯笛指向的地方是一面厚实的墙,这里是一扇暗门吗? 他一边抬手敲墙壁,一边侧耳倾听,“叩叩叩。” 传回来的声音清脆并且有回响,像是一堵空心的墙。 “怎么开门?”温以稷后退几步,拉长自己的视野边际,让他可以一次性看完整面墙的所有情况。 “咚咚……” 寂静的夜里突然传来了回应似的敲击声,这道声音好似是从墙壁里穿出来的。 “里面关着的不会是地仙的食物吧?”谯笛还记着方才巡逻的二人提到的事,难道里面关着的是牛羊猪一类? 温以稷没有回应身边人的疑惑,他发现了堵在暗门前的障碍,立即上手去搬,却发现这东西有点重,又招呼谯笛过来帮忙。 “谯笛,一起帮忙将这张桌子搬走。” “来了。” 在谯笛的帮助下,二人成功将堵在暗门前的桌子搬走。 “吱呀——” 寂静的夜里赫然响起一声刺耳的开门声响。 暗门是向外打开的,少了阻碍的东西,它主动敞开。 随着开门角度的不断增加,屋内的灯光像是找到缝隙的苍蝇疯狂钻了进去,照亮暗处。 温以稷和谯笛同时探头,发现暗门后居然躺着一个人,他双手双脚被绑,嘴巴也被胶布紧紧贴住了。 因为他太久没有接触到灯光了,突然被强烈的光线照到眼睛,一时间竟然睁不开眼,眼角落泪,喉咙也发出了阵阵呜咽。 “鹤居?!” 谯笛看清那人的脸,瞳孔猛然一缩。 躺在地上的人居然是——淳鹤居! “唔嗯唔嗯……”淳鹤居听到熟悉的声音,努力地睁开眼。 奈何断水断粮多时,他眸光涣散,注意力根本集中不到一点上。 两手两脚都被绳子紧紧捆着,粗糙的麻绳甚至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道鲜红色的痕迹。 温以稷看清眼前一幕时也同样诧异,但他的理智率先盖过惊讶的情绪,“谯笛,先救人!” 谯笛直接单膝跪地抱着淳鹤居的肩膀,他刚替律师解开手脚上的束缚,倒在他怀中的人突然两眼一闭,直接晕倒过去。 “鹤居?淳鹤居?!!” 第104章 谯笛眼睁睁看着淳鹤居在他的眼前失去意识, 他差点以为对方出了意外,呼喊的声音一下高过一下。 可惜淳鹤居始终闭着眼睛,没有回应他的呼唤。 谯笛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凑到律师的鼻子底下——幸好!还有薄弱的温热呼吸。 淳鹤居没有死! 谯笛紧紧抱着昏迷过去的人, 脑中的空白缓了过去, 他的脸上浮现出失而复得的表情,差点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对方了。 温以稷提议道:“我们先带着淳鹤居离开地仙庙,其他的事情等他醒过来再说。” 话落,他主动站到门口侦查外面的情况,不时回头,看着谯笛将淳鹤居背到背上。 温以稷暂时也不清楚淳鹤居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又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但眼下的情况不容他们久留。 将人引走的宁泽霄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我背淳鹤居, 然后咱们再找机会一起溜出去。”谯笛轻松地将人背了起来, 衣服下的手臂肌肉线条充满了力量感。 “现在的你不方便翻墙,咱们不能按照来时的路线走,”温以稷分析可行的逃跑途径, 他语重心长地说道:“也许我们要从正门走了。” 如果地仙庙里没有其他通往外界的通道, 他们也只能硬闯了。 “谯笛,到时候我去将人引开, 你带着淳鹤居先跑, 然后去咱们入住的酒店,到时候我们再在那里见面。”男人已经做好了当诱饵的准备。 “你一个人可以吗?”谯笛不免有些担心对方。 温以稷不像宁泽霄有能力自保, 他如果被围追堵截的话,极有可能被地仙庙的人抓住。 “不用担心我,我的木仓里除了特制的子弹,还有一发真弹。”温以稷拍了拍藏木仓的位置,当然, 不到关键时候,他也不会轻易出手。 谯笛闻言,顿时沉默不语,他没有料到温以稷还做足了准备,“你怎么有这种东西?” 能拿到这东西的人都不简单,莫非对方真的有进过监狱? 温以稷解释:“是我妈留下来的子弹和木仓。” 更准确的说,是原主的母亲留下来的东西,碰巧被他找到了,后来还被他带去了天纵山。 情况严峻,谯笛也没有心思追问温以稷的母亲是什么身份,但对方的大伯是温部,他的母亲必然也是地位极高的权贵,有枪意外但也不意外。 谯笛只能语重心长地简单叮嘱了几句,“你要多加保重,不到必要情况千万不能开木仓。” 一旦开木仓,温以稷在灵门的工作也就凉了。 不管他的大伯是不是温部,也都保不了他。 “你放心,我没有开木仓的打算,只是打算用它来恐吓其他人。”温以稷扬起嘴角,他的首要目标是找到宁泽霄,其次才是脱身。 “嗯。”谯笛稍稍放下心。 谈妥的二人立马带着淳鹤居离开生堂,极力往出口的方向赶。 但这一次没有来时那般幸运,他们在半路上被巡逻的两人发现了。 “我好像听到了走路的声音。” “我也听到了。” “今晚巡逻的人不就只有我们两个吗?” “谁在哪里?!” 手电筒的灯光蓦然投射过来,在地上形成一.大片耀眼的金色,光线照亮了一方空间。 温以稷立马刹车,奈何鞋尖还是不小心暴露在了灯光之下。 他暗道不好,自己竟然主动送上门了! 男人眸光一闪,思维飞速运转,电光火石间想出了一个绝佳的办法。 他回头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谯笛,二人用微弱的语气商量对策,“你……” 巡逻的两人看到闯进地仙庙的人一句话也不说,不声不响地直接转身逃跑了。 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间清晰可闻,唰唰地远去,越来越小。 他们二人的脸色同时铁青了,这人居然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站住!”反应过来的二人急忙拔腿追上。 漆黑的夜色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一阵疾风掠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无形的手在抓挠。 跑在前头的人心跳如擂鼓,每一步仿佛都踩在刀刃上,呼吸声急促且低沉。 而跟在他身后的脚步声愈发急促,像是死神的步伐,步步紧逼。 温以稷手脚利索地穿梭在狭窄的树林当中,生机盎然的绿植此刻成了他最好的掩护。 而紧跟在他身后的灯光不时闪烁,像极了美杜莎具有石化魔力的眼眸。 温以稷知道自己不能停,只有他将路上的人引走了,谯笛才能背着淳鹤居安全无虞的离开。 除了跟在他身后的两人,他还需要去人最多的门口一趟,将所有可能阻碍谯笛离开地仙庙的人通通引走。 温以稷心如擂鼓,他知道自己的行为无异于玩火自.焚,但眼下只有这一个办法! 他们不能将淳鹤居丢在地仙庙里。 男人凭借记忆一路向前,终于他冲出丛林,来到了人最多的地仙庙门口。 风带着丝丝凉意,擦过男人的脸颊。 第131章 温以稷驻足观望前方的人来人往,一时间还没想到要如何将其他人引开。 难道要直接冲过去吗? 紧追不舍的黑袍男两人同时也看到了不远处的众人,他们像是找到帮手似的,突然激动地大喊大叫起来。 “快!你们快抓住他!这个人偷偷溜进地仙庙里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这一番话直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黑袍男同时回头,看清楚情况后他们的动作比思维先一步,一群人犹如开闸的洪水一个劲地倾泻而出。 温以稷的眼中霎时闪过一道不经意地兴奋,对方倒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计划得逞的人不敢久留,直接转身就跑。 来追我吧! 逃跑的路上,温以稷刻意操控距离,让双方之间保持着看得到又抓不到的安全程度。 只要他将人引开,撑到谯笛背着淳鹤居离开地仙庙就行了。 男人的身后跟着一群面色不渝的黑袍男,他们宛若一群蜂拥的蜂群,闹哄哄的,穷追不舍,看样子不把温以稷抓住誓不罢休。 因为黑袍男都去追人了,导致地仙庙的大门处无人看守,背着人的谯笛趁机从黑暗中走出——这是他第一次大摇大摆地在门口出入。 谯笛不安地回望一眼,然而几棵高大的神树阻隔了他的视线,担忧的心情当即转移到了温以稷和宁泽霄的身上。 “我跟鹤居会在酒店等你们,你们一定要记得来。” 谯笛话落,果断背着淳鹤居离开地仙庙。 他相信二人! 另一侧,温以稷与黑袍众人的追逐战也变得逐渐火热。 男人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自己的身侧有一道寒光闪过,像是闪烁的刀刃,又因为手电筒的照耀而显得更加凌厉。 温以稷深吸一口气,他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来了,男人猛然转身,身体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勉强躲过天降的攻击。 落地时温以稷几乎摔倒,但他用手撑在地上迅速稳住身形,继续向前狂奔。 男人的手臂不时传来阵阵疼痛感,但他根本没有功夫为了疼痛而哀嚎,他一边握着受伤的胳膊,一边在心里感慨:“地仙庙的水真是深!” 迟迟逮不到人,跟在温以稷身后的一群人脸黑得可以滴墨水了。 “赶紧抓住他,不要让他继续跑了!” “左右包住他!不要再给他逃跑的机会!” “要是让他冒犯了地仙大人,在场的人没一个有好果子吃!” 他们沟通的话语逐渐带上情绪,肉眼可见的烦躁,恨不得将戏耍他们的温以稷粉身碎骨。 朦胧的月色之下,跑在前头的温以稷借势跃上半截树桩,整个人像燕子一般轻盈。 就在他即将落地的时候,男人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破空之声,温以稷瞳孔一缩,本能地一个翻滚,勉强躲过致命一击。 他狼狈地滚落到地面,袭击他的东西也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男人的后背不知道砸到了什么东西,他的脸登时黑了,一股剧痛犹如病毒一般在他的身体中蔓延。 “他摔倒了,快抓住他!” “要抓活的!” “不能放过他!” 穷追不舍的众人像是看到了黎明的希望,霎时恢复生机活力,叽叽喳喳地商讨各自的意见。 “该死!” 温以稷恨得咬牙切齿,不甘心因为这点小事情蛰伏在这里。 他勉强站起身,但月匈口传来的阵阵剧痛顿时让他失去了走路的能力。 身后,亮着灯光的手电筒不断朝着他所在的位置逼近,光线越来越清晰,差不多可以照亮他的整张脸。 “我不会也要被他们抓回去当三牲吧?”温以稷的呼吸逐渐变得微弱。 黑袍人一众距离温以稷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他们面上的喜悦几乎化作实物状,表情甚至扭曲变形。 但下一秒站着不动的男人突然凭空消失,一点征兆都没有。 黑袍人的笑容霎时僵住,他们纷纷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和惊诧。 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他们不甘心地绕着原地走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对方的身影。 “难道是地仙大人突然显灵,将捣乱的人收走了?”毕竟之前也有发生过这种事情。 “有这个可能,一般人也不可凭空消失吧?” “是应该是这人的所作所为招惹到了地仙大人,地仙大人再也看不下去了。” “地仙大人一出手,咱们也不需要继续跟着了,各自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吧。” “哎?你们两个巡逻怎么巡逻到这里了?” 忙着聊天的众人根本发觉在他们头顶的树枝上正站着两个人的身影。 第105章 温以稷在围追堵截中惊险逃脱, 累得气喘吁吁却不敢用力呼吸,只能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节奏。 而让他死里逃生的救世主则是辞别半响的宁泽霄。 二人一同踩在枝干上, 交叠的身影隐匿在漆黑夜色中, 与底下众人保持着临近的距离。 男人整个人几乎靠在青年的身上,他咬着牙撑着最后一口气,努力不让自己给对方拖后腿。 他也没料到宁泽霄会出现在这里。 拼命压抑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间清晰可闻,但底下的一群人根本没有留意到头顶发生的情况。 他们集体以为地仙出手抓人了,各自的心思纷纷收回自己的肚子里。 “解散吧。” “各自回到各自的岗位上。” “巡逻的两人继续巡逻。” 聚集的时候气势汹汹,分开的时候却如潮水般散去。 树林里陡然恢复往日的宁静。 温以稷发觉危险消失,整个人下意识松了一口气,因为吐气的动作, 他后背上的疼痛再度入侵大脑, 直冲天灵盖,顿时疼得他龇牙咧嘴。 “你受伤了?” 宁泽霄与对方靠得很近,两个人的呼吸几乎交织在一起, 难舍难分, 他借着朦胧的月色也看到男人脸上的痛意。 “刚刚被他们追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温以稷压着声音回答,他缓了半天, 勉强习惯身上的负重。 温以稷勉强靠在对方的身上, 后知后觉地反问:“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如果不是宁泽霄从天而降将他带走, 说不定他已经被那群黑袍男抓住了。 “我带着人绕了一.大圈,最后成功甩掉了他们,估摸你们应该出来了,但还是有些不放心,特地过来看看。” 宁泽霄也没料到被自己远远甩开的黑袍男居然误打误撞找到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他更没有想到是飞奔而来的他看到温以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而男人身后的灯光像一只幽灵,在漆黑的夜色中格外突兀,差点吞噬掉温以稷。 “还好我来得及时,”宁泽霄光是想想便一阵后怕,他为了救下对方不惜用上了法力。 “嗯,多亏了你,要不然我就要被他们抓住了。”温以稷一边感慨,一边直起身体,后背的痛楚渐渐逝去,他又恢复了正常。 宁泽霄环顾四周,没有发觉危险后又带着温以稷飞到地上。 脚尖触地,二人身轻如燕地降落。 温以稷开始跟青年分享他们后来遇到的事情,“你将人引走后,我和谯笛在生堂里面发现了一个暗门,律师果真被他们绑在了里面。” 宁泽霄闻言,下意识蹙眉,没想到淳鹤居的失踪真的跟地仙庙有关。 “地仙庙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是他想不明白的地方。 “我们发现淳鹤居的时候,他还有些意识不清醒,后面更是直接晕了过去,”温以稷摇头,他们也没能从律师的口中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但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再度开口,“泽霄,你还记得咱们方才过来的路上不小心听到巡逻的人在说关于生堂的事吗?” 宁泽霄跟着陷入回忆…… “地仙大人怎么可能会失手?应该是生堂里面的食物还没有动刀,它不着急找新的目标。” “也有这个可能。” “说到这个,生堂里面的食物打算什么时候动刀?” “最近不是来了一位新人吗?让他上手试一试,顺便测试一下他对地仙大人的忠诚度。” “好主意。” 说实话,宁泽霄第一次听到这段对话时根本摸不清他们的思绪,但经过淳鹤居一事,他好像有些明白了。 温以稷特地补充:“生堂里面只有淳鹤居一个人,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活物了。” “难道他们口中的食物是……?”青年想到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他的眸子拼命睁大,惊讶地张开嘴巴,面上表现出浓浓的不敢置信。 温以稷没有直接挑明,只是点头,他抿紧嘴唇,眸光中带着深沉。 第132章 “我有些不能理解。”宁泽霄直接说出自己的理解,他垂着眸子,眼底流露.出悲伤的情绪。 为什么黑袍男会磨刀霍霍向自己人,他们怎么下得了手? “不难理解,这里的地仙不是神仙,而是一尊邪神,”温以稷主动伸手握住宁泽霄的手腕,安抚似的轻轻抚摸。 “我想,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他们不让其他人参与观落阴,夜里还需要派人巡逻。” 黑袍男单纯是不想被其他人发现地仙庙里面的秘密。 而淳鹤居为什么会被地仙庙的人抓住呢?难道他不小心看到了什么吗?或许是因为他偷走了参与人员的名单? “现在没有其他人怀疑我们还在地仙庙的里面,这是我们调查地仙庙的最佳机会,”温以稷主动邀约。 ——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宁泽霄也认同对方提出的建议,“嗯,咱们可以将整个地仙庙全部逛一遍再离开,同时找找清风铃的下落。” 目标一致的二人同时往地仙庙深处走去,今晚注定是一个不安之夜。 男人打头,二人兜兜转转竟然来到温以稷之前来过的房子。 朦胧的月色犹如一层白纱笼罩世间万物,散发出的余光也勉强照亮了房门上悬挂的牌匾——死堂。 果真被宁泽霄说中了,生堂与死堂二者相对应。 温以稷眸光一凝,哪怕还没靠近房子,他已经感受到了熟悉的彻骨严寒。 上一次的他赶时间加上没有可依靠的力量的两个致命原因,在门口徘徊几下便草草离去。 这一次的他有宁泽霄助阵,心里也有了底气。 男人想直接走进去看看情况,他想了解一下棺材里面到底有没有东西。 “咱们进去看看?”他看向身边的青年,想征询对方的意见。 宁泽霄拿出风水罗盘,金属的指针像是受到虚空中的无形吸引开始主动转了起来,“进去看看。” 眼下的情况确实有些不对劲! 温以稷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轻轻地扳动门锁,伴随着吱呀一声,刺耳的声响响起又落下,死堂的大门向二人徐徐打开。 跟温以稷之前说的情况一样,房子内.侧都刷着雪白到没有人情味的墙漆,屋内空荡荡的,只有一口黑色的棺材横在正中间。 黑色的棺材与白色的墙壁形成鲜明的视觉对比,只是看着眼前的一幕便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压抑。 男人有了宁泽霄在身侧,胆子大了不少,他压制住自己内心深处的不安,先一步抬脚,率先踩了进去。 二人走入死堂后,他们身后的大门突然合上,没有一点预兆。 碰的一声巨响,犹如流星坠.落地球,直接将二人的注意力拉回门口。 温以稷警惕性拉满,听到动静的刹那,他掏出了保命的驱邪木仓,紧紧握着枪柄,冰冷的木仓口四处扫视。 夜间,惨白的月光透过老旧的窗户,在地面上投射出斑驳的影子,宛如被冻结的鬼火。 男人并没有发现近在咫尺的危险。 虚惊一场。 温以稷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身侧的宁泽霄盯着旋转不停的风水罗盘,眉宇一蹙,“周围有鬼气。” 青年话音刚落,屋内的气温骤降,寒冷如一把锐利的刀刃,悄无声息地切割着黑暗房间里的每一寸空气。 察觉异样之时,温以稷和宁泽霄下意识背靠背站立,他们警惕地环顾四周,将武器横在月匈前,做好随时出击的准备。 漆黑的棺材不知何时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霜,空气中也弥漫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冷意,让人不由自主地颤.抖。 二人同时注意到房内墙壁的材质突然发生了变化,它不再是厚实的墙壁,变得虚无缥缈起来,更像是一张朦胧的白色薄膜。 而被宁泽霄握在手中的风水罗盘突然剧烈地转动起来,指针几乎要转出火星子了。 温以稷警惕地环顾四周,却看到了让他后背发冷的一幕。 朦胧的薄膜后徐徐映出一张立体的人脸,它像是正经历着极大的痛苦,五官狰狞到恐怖。 下一秒,薄膜上又显出一只手,手掌在用力地抓挠薄膜,它仿佛被禁锢在薄膜之后,迫不及待地想要破开束缚。 没有任何预警,薄膜上又浮现出无数张人脸和手掌,每张脸的五官并不相同,但同样的面目狰狞。 无数手掌在不停撕扯着薄膜,企图抓住薄膜之后的温以稷和宁泽霄。 它们犹如水中沉浮的水鬼,看到了最美味的食物,正在亢奋地睁着眼睛,想要将对方抓住吃掉! 柔软的薄膜像是承受不住它们的攻击,被拉扯到变形扭曲,对鬼魂的束缚逐渐变小。 宁泽霄看着手中转到起飞的风水罗盘,眸光一凝,“小心,这些都是鬼!” 发狂的鬼魂一众拼命向二人靠近,犹如嗅到鱼腥味的猫。 无数双手犹如从地狱伸.出,它们用力伸张,企图抓住温以稷和宁泽霄,将他们从人间拽到地狱。 男人的眼眸中倒映着不断靠近自己的鬼魂,它顶着快要撕裂的薄膜,五官的比例逐渐变得扭曲奇怪,一张不断张大的嘴巴里冒出了一排排锋利的尖牙。 温以稷下意识举起手中的驱邪木仓,冰冷的木仓口对准想要一嘴吃下他的鬼魂。 他的指尖已经扣到了板机上,子弹随时可以出膛。 周围的气氛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蓦地,漆黑的棺材颤动了一下,无数顶着薄膜出击的鬼魂突然烟消云散。 屋内恢复原状,诡异的薄膜又变回了厚实的墙壁,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第106章 温以稷蹙眉看着现场突变的局势, 他的视线不自觉循着发声的方向落到漆黑的棺材上。 手上的驱邪木仓也先一步瞄上体积巨大的棺材,心脏也紧跟着砰砰直跳。 一旁的宁泽霄在发觉异样时便旋转身体,他保持着面对黑色棺材的姿势, 手中风水罗盘的指针一动不动地指向对方。 良久, 棺材始终保持原样,不免让严阵以待的二人开始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听错了。 温以稷紧盯着棺材,心中的疑惑犹如海绵一般飞速膨胀,探求真相的心情像一只猫爪不停抓挠着他,催促着他快点去打开棺材,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但他的潜意识又告诉自己,棺材里面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他去打开棺材说不定会放出棘手的鬼祟, 甚至有可能对他们的生命产生威胁。 宁泽霄同样分析道:“里面的东西比方才一圈没有攻击力的鬼魂实力更加强劲。” 地仙庙难道在养鬼? 这一念头刚从青年的心底冒出又迅速涌到脑海。 不料, 现场突发异状。 只听,“哄”的一声巨响,犹如惊雷划破夜空, 棺材的棺盖突然飞起, 重重地砸在墙壁上,碎成四分五裂。 警惕性拉满的二人同时看向棺材内.侧, 漆黑的棺椁中有一个人影, 它顶着二人的目光直接坐了起来。 温以稷看清对方的样貌后,瞳孔忍不住缩紧, 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这一张本是普普通通的五官,没有任何亮眼的特色,但它的嘴巴、双眼、耳朵都被人用丝线缝了起来,蓦然让它多了一份胆颤心惊的恐惧感。 漆黑的丝线穿破血肉,残忍地封住了尸体的味觉、听觉、视觉。 “到底有多恨才能这样对待它?”眼前的惨状让一贯冷静的宁泽霄都忍不住惊诧。 幽静的空间里突然响起一道埋怨呜咽的凄厉声音, 仿佛有人带着嘶哑的嗓音在声嘶力竭地喊惨。 这道恐惧的声音像是尖锐的刀尖在金属块上反复摩.擦,刻意制造出一声声刺耳的声响。 “我恨他们……他们想要我死……” “我要他们生不如死……全部下十八层地狱……” “我是无辜的……求求你们帮帮我……我不会害你们的……” 当温以稷试图去分析眼前的情况时,坐在棺椁里面的尸体没有任何预兆地飞出一道耀阳的蓝色荧光,又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直冲宁泽霄而去。 男人:“!!!” 情况突变,连温以稷被这一下打得措手不及,冰冷的枪口下意识对上棺材内的人形尸体。 他果断扣下扳机,两只胳膊都被木仓支强悍的后坐力震到发麻,差点握不住手枪。 只听,“砰”的一声响。 子弹犹如疾驰的猎豹跑出,带着割裂空间的汹汹气势冲着尸体而去。 另一侧,宁泽霄反应迅速地抬手,法力流转,在他的身前幻化出蔽体护盾将蓝色的光点阻拦在外,让危险根本接触不到他。 只是,浅棕色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兵乓球大小的蓝色光点,蹙起的眉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下一秒,宁泽霄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突然收手,挡在身前的护盾消失,让蓝色的光点没入他的体内。 第133章 与此同时,驱邪木仓打出的子弹直接击穿尸体的眉心,强大的冲击力将对方不容置喙地撞回棺材内——它又躺了回去。 好似尸体在做仰卧起坐,严峻的氛围中莫名多了一种搞笑的感觉。 温以稷凭借驱邪木仓第一次在鬼祟面前挣到优势,眉宇间当即现出喜色,他下意识看向宁泽霄,企图从对方的口中得到赞赏,却发现青年踉跄了几步,整个人摇摇欲坠。 而一早挡在他身前的护盾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连同那一颗诡异的蓝色光芒。 温以稷的身体比他的理智还要更快一步地接住宁泽霄的身体,等他回过神的时候,青年已经闭上了眼睛。 “泽霄?!” 温以稷脑内霎时一片空白,他颤颤巍巍地伸手凑到宁泽霄的鼻下——还有呼吸,主角没有死! 温以稷情绪激动地一把将对方紧紧地拥入自己的怀里,他的手指都在隐约发颤。 谁也不知道他方才看到宁泽霄晕倒的一幕,心脏几乎停摆,连呼吸都忘了。 他离不开宁泽霄了,真的…… 另一边。 大胆的宁泽霄并不知道自己的一时之举会让温以稷如此担心。 此刻的他正站在一个虚无缥缈的空间里,周围的景色犹如泼墨山水画,也似放映的幻灯片,在他的眼前徐徐播放一个人的生平经历。 并不热闹的街角站着两个人,其中的一方正在跟准备收摊回家的年轻男性闲聊。 “小袁,你今天卖笋挣了多少?”他饶有趣味地询问对方辛苦一日的收获。 “没挣多少。” 被他称之为小袁的年轻男性低着脑袋忙着数自己手中的老旧钞票,哪怕卖笋拿到的钱并不多,但他还是认真地数了三遍。 小袁珍重地将清点完的钞票藏在自己衣服内.侧干净的口袋里,他抬起.头,平平无奇的五官是看一眼就会遗忘的长相。 也是方才宁泽霄见到的脸。 “小袁,你是孤儿,没爸妈需要供养,整日拼命赚钱到底是为啥?难不成是为了你以后娶媳妇而特地存下的老婆本?” 整个镇上根本没有女孩子瞧得上他,其一是因为他没钱,其二便是因为长相。 “我想存钱去其他的地方旅游,看看各个地方的美景。”小袁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里满是憧憬。 这是支撑他早起晚归的动力,也是他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期望。 “哦?原来你想离开山雾镇啊!”男人发出感慨的声音,他抬手拍拍对方的肩膀,“我竟然看不出来你志向高远。” 小袁尴尬一笑,他竟然不知道对方是在夸奖他还是嘲笑他了。 “别在意,我这个人不太会说话,但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实现你的理想。”说着,男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嗯,谢谢浩哥。”小袁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他的脸上也浮现出笑意。 浩哥是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愿意倾听他心里话的好人,跟其他看不起自己的镇民不一样。 因为闭塞的山雾镇极少有人能走出这里,所以他的理想在其他人的面前宛如一个笑话。 经历了被人再三嘲讽后,小袁也学会了隐藏自己的内心,除了在浩哥的面前,他才有勇气刨开自己的内心,将自己的心里话告诉对方。 见天色渐渐变黑,家远的小袁必须早些启程踏上回家的路,避免在夜路上遇到意外。 不料,他刚将背笋的竹筐背到自己的背上,便感觉到使劲的手臂传来了阵阵刺痛,小袁在疼痛的面前立马疼得五官扭曲。 “嘶……”的一声,他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袁颤.抖着手掀开手臂上的衣物,发现自己的右手手臂上竟然出现一.大块血红色的伤疤,而他连伤口是什么时候有的都没注意到。 “哎呀,你受伤了?”浩哥也看到了小袁手臂上的伤口,触目惊心的伤疤深深地刺到了他的眼睛。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程度的伤口,伤疤几乎有他的手掌大小。 “我都没发现我受伤了。”小袁皱眉说着,他想要去触摸自己的伤口,却又因为怕疼,所以迟迟没敢下手。 “你最好去医生那里看看,顺便拿点药膏抹抹。”浩哥好心提醒。 小袁闻言直摇头,他说道:“不用了,这个伤口过几天就会自动愈合,不必花这份冤枉钱。” “是……吗?”浩哥面上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错综复杂,衣食无忧的他第一次看到有人会说出这一番话。 小袁虽然面上没有表示,但心思一贯敏.感的他觉察到对方没有说出口的意见。 他有些羞怯地垂下睫羽,嘴上随便找了一个让自己可以离开的借口:“浩哥,天色不早了,我还得早点回家,不然会在路上发生意外。” 男人只好配合地点头,说道:“你回去的路上记得小心一些。” “嗯。我知道,浩哥再见!”小袁背上自己的空背篓朝着男人招手告别。 小袁背着背篓离开市集的身影落入许多人的眼中。 “这孩子人挺好,可惜就是没爸没妈,一个人孤独的生活在山脚下,怪可怜的。”买菜大妈频频摇头。 “这个世界上没爸没妈的人可多了,你怎么不一个个替他们祈祷呢?” 站在一旁的大叔毫不客气地刺破对方的好心眼,直接将大妈说得面色铁青。 在周围贩卖杂物的小贩们也纷纷加入这个话题。 “人家没爸没妈也挺好的,起码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省钱!” “老婆也不用娶了,干脆直接留着老婆本当棺材钱,免得死的时候没人给自己养老送终。” 起哄的几人默契对视一眼,同时发出了尖锐刺耳的笑声。 “你们嘴上最好积点德,避免霉运缠上到你们的身上。”大妈恶狠狠地跟几人顶嘴。 “哈哈哈,我们才不是胆小鬼,根本不相信这些,”说话的几人笑得没心没肺,他们才不相信鬼神之说。 第107章 翌日, 小袁准时背着挖好的新鲜竹笋来到镇上的市集售卖。 他收拾好摊位后下意识环顾四周,却发现一直在附近卖东西的几名大叔今日竟然集体请假了。 他有些好奇的询问隔壁摊子上的大婶,对方闻言, 露.出了一脸厌恶的表情, 同时还恶狠狠地骂到:“谁会在意这群没心没肺的社会边角料!不来也好,免得看得心烦!!” 小袁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又担心自己的逼问会惹来大妈的不快,最后给自己带来麻烦。 他也只能安静闭嘴,装做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老实低头忙活自己手头的事情。 一日时光眨眼过去。 小袁再一次背着自己的装满竹笋的竹筐来到市集,他下意识看向熟悉的摊位方向,依旧没有看到有人的痕迹。 这几名大叔到底怎么了?连续两天都不来卖东西吗?难道是生病了? 小袁一边在心里疑惑不解地嘀咕了几句, 一边又在继续忙活自己的卖笋工作, 耳畔突然传来大婶跟其他人之间的交谈。 “你们听说了没?昨天一日没来的老祥几人被人发现死在家里了!” “什么?!!” 听的一方脸色顿时白了。 “难道咱们镇上出现了一位疯狂杀人魔吗?” “太危险了,我一定要让我的孙子整日待在家里!” 大婶摇了摇手,向二人说明道:“他们不是被杀死, 而是躺在床上莫名其妙去世的, 听别人说他们的手臂和大.腿上全是黑色的斑点。” 她刚听说的时候也感觉到这件事情的不对劲。 “什么?难不成这几人是病死的?” “什么病会让人出现黑色的斑点,反正我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这种事。” 二人针对死人的事展开了一番激烈的辩论, 最后也没得到什么结果。 大妈再度开口:“检查尸体的人说他们身体正常, 既没有被人杀死,也没有得病, 黑色的斑点不知道是什么,但我感觉他们应该是触犯了什么禁.忌,所以遭报应了。” 要不然也不会几个人同时暴毙。 她继续说道:“一想到我前几日还跟他们说过话,便感到满满的晦气,等收摊的时候我一定要去庙里拜一拜, 免得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 有人主动为大婶提供建议,“我听其他人说咱们镇子上最近出现了一位自称是地仙使者的红袍男,他宣扬信奉地仙能祛除灾厄,喝下圣水还能包治百病,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也听说过这件事。”大婶点头附和,她也听到自己周围的人在谈论地仙。 看别人都将地仙夸得神乎其神,她不免有些心痒痒,想要去一探究竟。 “住在我隔壁的老李已经去求过地仙了,”三人中刚好有一个人亲身经历过这种事情。 “隔壁老李自从去年从屋顶上摔下来后,他的左脚就出现了问题,整个人走路像个瘸子,连医生都说他一辈子只能这样了。 第134章 老李某天听到有人说地仙的圣水可以包治百病,他怀着试一试的心情也去求圣水,没想到圣水一入肚便发挥作用,当晚能走,隔天就能跑了,现在连下地都没问题。” 说话的人抑制不住地惊叹,在她看来这件事情就跟太阳从西边出来一样。 “真的这么神?” “我也要去拜一拜!” 小袁听着那边的对话,心里也忍不住惦记上了包治百病的圣水。 他低声嘀咕:“地仙真的那么神?那我有空也要去求一求圣水。” 毕竟谁不希望包治百病? 小袁坐了一会,市集的一边突然人声鼎沸,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有人从那边跑了过来,他的手中捧着一个金色的小瓶,整个人的脸上洋溢着快乐的表情,“各位,地仙使者去那边传教了,他还带来许多的圣水要免费发给大家呢!” 这句话一出,全场的人也顿时变得沸腾起来。 小袁隔壁的大妈连摊位都不要了,直接拔腿往另一边跑,看她急匆匆的样子,像是要去参加百米赛跑,生怕落后一步没能拿到地仙的圣水。 小袁心里痒痒的,他也想过去抢免费的圣水,但刚好有人过来买笋,他只能强压下心中的冲动,认真处理眼前的事情。 等他处理完手上的工作,再过去市集的另一边,却发现这里早已被闻名而来的人围得水泄不通。 小袁只能站在人堆的最外层,眼前满是各色的后脑勺,根本看不到地仙使者的长相,也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人群中.央突然了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地仙大人想在山雾镇修建寺庙,为了得到大家的同意,特派我将圣水免费发给大家。” 众人闻言,各自的脸上纷纷涌现出占大便宜的窃喜,他们纷纷高声大喝,此起彼伏地夸赞地仙大人的大慈大悲,“谢谢地仙大人,地仙大人万岁!” 小袁后知后觉,方才说话的人应该是地仙使者。 “现在请大家排队过来拿圣水,一人只能领取一次。” 在地仙使者的安排下,现场的人立马排成了十条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队,井然有序地领取圣水。 小袁也站到了队伍里面,但由于他过来的时间太晚,只能排在队伍的末尾。 他不时探头向前方看去,但由于他的视线被人堆阻挡,根本看不清队伍前方的情况。 “我拿到了,我终于拿到圣水了!”长着一脸痘子的男人激动地拿着金色的小瓶子,他的嘴角快要翘到耳根的附近。 小袁好奇地投去视线,发现对方一点也不客气,直接打开金色的小瓶子一口饮下,喉结飞快滚动几下,小瓶子里面的圣水里面也见了底。 对方喝完圣水后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下意识抬手抚摸自己的脸,祈求能发生医学奇迹。 他无比在意的就是自己一脸骇人的痘子,密密麻麻的红色痘子,犹如霉菌一般茂盛,让一张好好的脸变得坑坑洼洼,凹凸不平。 小袁大致能猜到对方心中无声的祈祷,他面上虽然没有表示,但心底潜意识还是告诉自己仅靠圣水治好病症还是有些夸张了。 但下一秒,现场的情况发生了转变。 “啊啊啊,我的脸,好像在变好了!!!” 小袁立马抬起眸子,他惊诧地发现一脸痘痘的男人激动地摸着自己的脸,而他脸上的痕迹正在渐渐消失。 小袁瞳孔紧缩,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医学奇迹?! 这一幕也让看完全程的其他人愈加坚定了想要拿到圣水的念头,他们的眼中带着炙热和痴狂。 有人只想拿到圣水后自用:一旦拿到了包治百病的圣水,他们再也不需要害怕疾病了。 也有人看到了发财的机会:只要将圣水拿去卖,也能得到一.大笔钱,靠此发家致富指日可待! 看到利益后安静排队的队伍顿时变得吵闹起来,有人不怀好意地插队,又被其他人联合起来指责,双方最后还打了起来。 一旁的小袁看得焦急无比,生怕自己会被这几人影响,从而失去了获得圣水的机会。 幸亏这一边的躁动被其他人看到了,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传到了地仙使者的耳朵里。 “如果有人敢在地仙的眼皮底下作祟,地仙大人一定不会让他得到的圣水生效。”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充满了力量,直接让擦出火星子的几人同时息战,他们立马变得鸦雀无声,被迫安静地站回队伍中。 小袁瞬间松了一口气,幸好地仙使者及时出声才没有酿成不.良影响。 他原以为自己拿到圣水的事情不会再受到任何的影响,却没料到地仙使者带来的圣水不够,派发到他前面几人的时候已经告罄。 小袁顿时傻眼了,千算万算也没想到他还是拿不到圣水! 拿不到圣水的人气愤地躁动起来,他们都对自己排了半天的队却没有拿到圣水的事情表示愤愤不平。 凭什么别人可以拿到,而他们却没有了! “诸位听我一言,”红袍男站在距离小袁有段距离的方向上,他的兜帽拉得很低,没有露.出整张脸。 “地仙大人想在山雾镇落脚,如果你们能满足地仙大人的要求,等地仙庙修筑完毕后你们的圣水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他给在场的众人画了一块美味的大饼。 治病的圣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这对其他人来说确实是一个不小的诱惑。 “地仙大人有什么要求?”有人禁不住圣水的诱惑,主动问出声。 红袍男回答:“地仙大人需要一位孤儿为他做桥,助他莅临山雾镇。” 做桥? 是什么意思? 全场的人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彼此的眼中都带着疑惑,明明每一个字他们都认识,可拼在一起的时候却不认识了。 “地仙大人需要特定的环境才能落脚在山雾镇,做桥——便是达成特定环境的关键,它需要你们献上一名孤儿,让这个人成为地仙大人与山雾镇之间的链接。” 红袍男向众人简单介绍了“做桥”的意思。 “孤儿?”全场的人颇有些傻眼,山雾镇里的人口不多,身为孤儿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一时间内根本回忆不起山雾镇里的孤儿是谁。 “小袁就是孤儿!” 有人率先将手指向了小袁,眨眼后,全场的人纷纷看向小袁,他们脸上的表情各异。 “对啊!” “让小袁给地仙做桥,我们以后就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圣水了!” “小袁,我们平日里这么关照你,也是时候轮到你给山雾镇的大家做贡献了!” 红袍男又说:“如果这事能成,诸位不仅可以拿到包治百病的圣水,还能参加地仙大人定期举办的观落阴。观落阴是一种神奇的通灵活动,可以让大家提前看到自己的未来。” 对方随手捏了一把饲料撒进湖里,不少“鱼儿”纷纷露头,眼里渐渐泛起疯狂的红光。 “要是真的能看到未来!我倒要看看我的媳妇有没有给我生个男丁!” “我想知道我到底能活多久?” “我爸最后有没有将他的钱全部留给我,还是分给了那位该死的婆娘!” 提到未来,每个人的心中各有看法,他们都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未来的自己,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所驱使,使他们的表现变得有些疯狂。 第108章 各自的脸上洋溢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 是兴奋、是激动、是疯狂,仿佛在这一刻,他们才是掌握强大力量的掌权者。 每个人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 每一次呼气仿佛带着一种狂热的力量。 小袁反应过来的时候, 围绕在他周身的人犹如环伺的豺狼,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仿佛下一秒就要扑过来撕扯他的喉咙。 “不……不……你们不可以这样对我!我从始至终都没受过你们任何人的正眼相待!” 小袁的话语里已经带上了哭腔,迷茫、恐惧、害怕的心理犹如三根错综复杂的丝线将他的心脏牢牢捆住,让他差点呼吸不过来。 他害怕地倒退几步,拼命摇头,生怕这群人会失去理智地在这里动手。 见到他如此不识相,众人的好脸色纷纷换上不满, 指责的话语一句接一句蹦出。 “如果没有我们的允许, 你能在这里生活吗?怕是早就饿死在街边了!” “你出生的时候就克死了你的爸妈,晦气地很,天降的扫把星, 按理来说早该死了, 要不是我们慈悲,你能活到今天?” “你能去为地仙做桥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劝你不要不识相!” “能为大家做贡献是你的福分!这辈子多积攒点阳德, 说不定下辈子还能投胎到一个好的人家。” 人群中也有部分理智的人,他们见局势一边倒, 心底残存的良知告诉他们这是不对的行为。 “这样对小袁会不会太残忍了?” 第135章 “是啊,我们的欲.望不能让其他人因此承受痛苦。” “你们太疯狂了!” 他们的好言相劝却被某些人毫不客气地呛了回去,“你已经拿到了圣水,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东西和好人全都要!” “你要是真的想让我们放过他, 就识相点把你手中的东西送给我们!” 这句话一出,直接让“心地善良”的人哑口无言了,几人紧紧地抱着拇指大小的金色小瓶子,生怕有人会上来抢。 分配不均加剧了现场的矛盾,气氛一时变得非常凝重,拿到圣水的人不敢出声,而拿不到的人则是将矛盾转向小袁,说话的语气仿佛带上了火星子。 “他必须去为地仙做桥,这件事没有迂回的空间!” “牺牲他一人,造福整座山雾镇,大家的命跟他一个人贱命比起来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他惊恐地瞪着双眼,一时间看不清其他人的嘴脸,却能感受到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浓浓恶意。 他如同孤岛被一群疯狂的人包围,周围一圈人的眼神狂热而扭曲,像是被狂风吹动的火焰,跳跃不定,叫喊声、谩骂声、求助声,如同潮水般汹涌,一波接着一波,将他淹没在声浪的海洋中。 “我从来没有受到过你们任何人的援助和平等对待,你们以前经常当着我的面谩骂我、指责我,我都不会与你们计较,但这一次我再也不会隐忍下去了!” 小袁大声地为自己辩护,哪怕他的自诉那般苍白无力。 “我不想死,我还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你们不能这样强迫我!” 无力呐喊的小袁感受到自己仿佛被无尽的黑暗吞噬,孤独、无助和绝望,如同冰冷的刀刃,一刀一刀地割在他的心上。 说着,他的眼眶不受控制地变红了,“啊啊啊……” 小袁两手抱着脑袋,一边发狂大叫,一边精神奔溃地在人群当中横冲直撞。 “快拦阻他!”没拿到圣水的人意识到小袁想跑,立马让人将对方围住。 但万幸的是,小袁逃跑的方向上站着的人全是拿到圣水的几位。 他们紧紧抱着珍贵的金色小瓶子,见小袁冲过来便下意识侧身闪开,生怕对方会不小心撞到自己手上的东西。 众目睽睽之下,小袁竟然逃跑了。 留在原地的人四目相对,彼此都看到对方眼中的责备。 怎么可以让对方逃跑了!!! 红袍男收回看戏的视线,好心地出声提醒:“这件事情是你们的私事,地仙大人决不会插手干涉,但我可以非常明确的告诉你们——如果你们不能让这人回心转意,地仙大人赐予你们的圣水全都不会生效。” 此话一出,全场人的脸色骤然一变,这一次也包括得到圣水的部分人。 他们设身处地感受到了火烧眉毛的急迫感,如果不能抓到小袁,他们得到的一切都白费了。 人最怕的就是刚刚拿到手,还没捂热的东西从自己的眼前溜走。 有人急匆匆地飞奔而来,气喘吁吁地宣告一个悲伤的消息。 “不好了!镇上出现了一种传染病,病症同之前莫名其妙死的几人相似,染病的人浑身会出现黑色的斑点!” 传消息的人下意识抬手擦拭自己额头上遍布的汗水,衣襟之下的布料露.出一小块手臂肌肤,上面遍布一颗颗黑色的斑点。 众人闻言,脸色同时一变,面面相觑。 “什么?!” “染上这种病的人不会死吧……” “天谴!山雾镇肯定遭受了诅咒!” 惶恐的气氛在众人当中蔓延,他们如同一只只找不到方向的苍蝇。 “诸位,不必过于担心,圣水可以祛除世间一切疾病。” 全场最冷静的人是站在高位上的红袍男,他此话一出,立即安抚了躁动不安的大伙。 “使者,你说的是真的吗?”他们同时投去了希冀的目光,像是黑暗中的人找到了前进的方向。 “是的,地仙大人会保佑它的信徒远离世间一切疾病。”红袍男点头。 众人如同得到一剂镇定剂,他们同时抬头看向小袁溜走的方向,彼此的眼底都藏着一股疯狂。 “我知道他家住在那里,咱们现在去找他!” “走!大家一起走!” “今日一定要让他为地仙大人顺利做桥!” 众人情绪高昂,随手抄起各种家伙,气势汹汹得朝着小袁家里的方向前进。 红袍男看着被煽动的人群,嘴角默默翘起。 …… 先跑一步的小袁气喘吁吁地跑回他在山上的家,整个人犹如刚从水里走出来,额头上遍布汗水。 他家门口是一片茂密的竹林,不起眼的小屋隐匿在其中,如果不是熟悉的人至少也得花费半天功夫才能找到他的家。 小袁回到家后一刻也呆不下去,他拿出一个木箱,飞速地将自己私藏的钱财放在其中,他想要连夜逃离山雾镇,去到一个谁也不认识自己的地方。 小袁刚刚将木箱合上,便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焦香,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火点着后散发出的独特气味。 小袁:“?” 他疑惑地开窗向外看,远处闪烁的火光照亮了他的眼睛。 他们居然……居然在放火烧山! 小袁被这群人的疯狂彻底震惊到了,两条腿仿佛失去控制,沉重地站立在原地。 火焰借着满地竹林飞速蔓延,犹如势不可当的千军万马气势汹汹地袭来,噼里啪啦。 小袁几乎感受到了炙热的火焰温度,脸部皮肤被照得通红。 我要快点离开这里!我要逃跑!这群人都是疯子! 小袁艰难地回神,手脚慌乱地提着自己的钱财离开,他根本没有时间再去带其他的东西了。 小袁惊慌失措地提着木箱逃到山的另一边,他又因为害怕,一路上不停被各种东西绊倒,在地上狼狈地翻滚。 最严重的一次小袁摔得浑身是泥土,脸也不能幸免于难,他抬起沾了灰尘的脸蛋,却看见了前方站着一位熟人。 “浩哥?!” 小袁的眼睛顿时亮了。 他很惊讶能在这里遇到浩哥,浩哥以前对他的多加照顾一直被小袁记在心底,在他的心里面浩哥一直是对他最好的人。 “小袁,我听到他们想要对你做的事情了,所以我赶忙来到这里,幸好你还没有出事,你现在跟我一起走吧?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浩哥说着,冲着趴在地上的小袁伸.出手掌。 他的身影逆着光,整个人仿佛上了一层光晕,五官却隐匿在阴影处。 但对此刻的小袁来说,浩哥的出现犹如黑夜中的一缕灯光,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 “好,”小袁想也不想直接递出自己的手掌。 浩哥一把将人拉起,他顺手接过对方手中拿着的木箱,带着人转身离开闹哄哄的地方。 小袁最后被对方带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小屋。 白色的墙壁与黑色的瓦片意外的协调,空荡荡的屋内没有摆放一件家具,空白得没有一点人间烟火气。 小袁撑着眼睛环顾四周,嘴巴动了动,心中渐渐冒出一丝疑惑,但他对浩哥的信任让他暂时压下了自己心中的猜忌。 浩哥随手将小袁的箱子放在地上,抬眸便看到对方眼中未说出口的疑惑,他主动为对方解释。 “这是我刚刚装修好的新家,家具都还没有时间安置,希望你不要在意。” “没事的,我不嫌弃。”小袁脸上泛起一阵红粉,他岂不是第一位来到浩哥新家的外来者? 浩哥抬手抚摸对方的额头,面上露.出温柔的笑:“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我去找点吃的给你。” “嗯嗯。”小袁拼命点头,他差点两眼含泪。 看到浩哥离开后,他一点也不嫌弃地直接席地而坐,但屋外却传来了奇怪的动静。 小袁:“?” 难道是浩哥折回来了吗?还是他们被发现了? 小袁坐立不安地站起身,急匆匆地奔到门口查看情况,却发现大门被锁住了,任凭他怎么拍打,大门始终不受影响,犹如泰山一样堵在门口。 “外面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将我锁在里面?说话啊!你到底是谁?” 小袁惊慌失措地拍打大门,手掌甚至拍打到红肿了,话音里带着浓浓地不安。 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只被人抓住的鳖,无论小袁怎么挣.扎呼喊,始终改变不了自己被囚禁的现实。 “呵。”门外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语气。 小袁努力趴在两块木板的中间,视线穿过狭窄的细道勉强看到门外的部分景色,瞳孔看清那人的外貌时霎时震惊了。 外面的人居然是……浩哥! 小袁想破脑袋也猜不到浩哥居然会在这里背叛他,整个人如遭晴天霹雳,手脚都在发凉。 “不枉我在你的身上花费不少功夫。”对方翘起嘴角,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两只眼睛闪烁着狡诈的暗光,犹如一匹阴险狡诈的野狼。 第136章 “浩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那么信任你,你怎么可以……”小袁在撕心裂肺地大喊,他浑身都在颤.抖,头一次尝到了莫过于心死的钝痛。 第109章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抽空, 差点让他窒息在原地。 浩哥听到指责,眉毛也不抬一下,他抬手到自己的后脑勺处拉起一个红色的兜帽, 兜帽形成的阴影将他整张脸都笼罩在黑暗中。 小袁看着熟悉的对方变成一个见过几面的人, 心脏再度遭受刺.激,脚步踉跄几下,当即狼狈地摔坐在地。 他迷茫地放空双眼,魂不守舍地咛囔自语,“怎么可能……为什么……” 晶莹的泪珠默默从小袁的眼角划下,最终滴落地面,开出一朵绚丽的小花。 屋外再度传来沟通的声音。 “人在屋内,你们好好守在这里, 千万别让对方跑了, 我去准备做桥需要用到的工具。” ——是“浩哥”在同其他人吩咐任务。 “是。” 半个小时后,红袍男带着工具回到这里。 在其他人的协助下,小袁根本没有挣.扎的机会, 双手双脚被束缚住, 整个人犹如一只实验台上的青蛙,任由对方宰割。 “我恨死你, 恨不得你碎尸万段!”小袁双眸赤红, 咬牙切齿地说,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 红袍男已经死无数遍了。 对方听到这种狠话,只是轻蔑的笑了笑,丝毫不将对方的怨言放在眼中,“你恨我,你产生的怨气只会让地仙大人感到更加舒服。 虽然这点加成比不上你视觉、味觉、听觉被封后滋生的怨气, 但蚊子再小也是肉。” 红袍男说完,用手捏起一根银针,针头闪烁着骇人的寒光,而针头处悬着一条白色的细线。 “我们的动作可以快一些,让你不要感到太多的痛苦。” 小袁听到对方的话,瞳孔蓦然紧缩,“不——” 惨叫声响彻天际,连守在门口的人都听不下去,只能落荒而逃地站在老远的地方。 良久,红袍男走出房间,手上早已沾满了鲜血,他随手甩去指尖的热液,滴滴鲜红落到地上的月季花丛,地上的植物像是偷偷吸收了鲜血一口,粉.嫩的花朵变得愈加红艳。 “你们派人轮流驻守这里,七天后再来找我。”红袍男离开之前叮嘱了守门人几句。 “好。” …… 宁泽霄犹如一位透明人站在事故发生地,他看完了红袍男对小袁下手的画面,血腥的场面差点让面色惨白的他吐了出来。 原来让小袁变成这幅模样的人是红袍男,对方居然如此的变.态,小袁岂不是被地仙害死的第一人…… 青年捂着心口,眼眸的光在半空中停滞一秒。 不,或许地仙第一个下手的人是那几名感染恶疾莫名其妙离世的人。 宁泽霄回忆整件事情的始终逐渐意识到地仙的手段高超。 它为了入侵山雾镇,不仅派遣自己的使者一早接近目标人物,还自导自演演了一场染病即死的瘟疫围城,成功挑起山雾镇每个人的不安心理,也逼死了小袁,最终如愿以偿的得到了怨气四溢的修炼佳地。 宁泽霄大口大口地呼吸,努力接受这件残忍的事情,他突然感到眼前一晃,仿佛看到了躺在地上、染了一身鲜血的小袁坐了起来。 对方的眼眸被丝线紧紧缝住,嘴巴也动不了,眼角却在源源不断地流下血泪。 鲜红的痕迹划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道深红的痕迹,又惊心动魄地落到地面,开出一朵血红色的花朵。 青年好似听到了对方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求求你帮我杀了该死的地仙,还有那位让我变成这幅鬼样子的人,更不要放过山雾镇的每一个人,我要他们生不如死!!” 宁泽霄还没来得及反应,小袁的身上突然飞出一只蓝色蝴蝶,直冲他而来。 ——这是人死前的强烈不甘幻化而出的灵智。 青年下意识抬手,他无法完成小袁给出的某个条件,这会让他得到不可逆转的惩罚,但灵智不容置喙地没入他的身体,与他合二为一。 下一秒,意识被迫回到现实,宁泽霄缓缓睁开眼,发现温以稷紧紧搂着他,眉宇间肉眼可见的不安。 对方发现自己苏醒了,立即关心地询问:“泽霄,你感觉怎么样?没事吧?” 他想起方才的情况,心里一阵懊恼,“怪我没有注意到你那边的情况,是我的失误,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我没事。”宁泽霄打断对方的自责。 这件事情确实跟对方没有关系,是他认出了灵智,主动接受对方带着自己陷入回忆。 青年抬手指着不远处的漆黑棺材,说道:“是他的灵智带我去看了一切的起因。” 温以稷循着对方的视线看向那处,联系前因后果终于意识到躺在棺材里面的尸体不是他们的敌人。 坏了,他方才好像直接冲对方开枪了,这一枪该不会直接打到无辜人了吧?! 宁泽霄目不转睛地盯着棺材,走神似的低声念叨:“他早就死了,七天不吃不喝,早就死在那一刻。” 躺在里面的尸体只是小袁怨气的实体,温以稷方才的一木仓意外让对方得到了解放。 宁泽霄借着温以稷的力道站了起来,他跟对方解释:“小袁希望我帮他杀了地仙,红袍男以及山雾镇的每个人。” 这是一出彻头彻尾的大悲剧,可惜这一出戏剧的结局还没有落幕。 温以稷听到后面一句话的时候,眼神蓦然一顿,山雾镇的每一个人?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要知道宁泽霄根本不能对普通人下手,不然会遭到反噬。 青年垂着眸子,束手无措的无力感让他对灵智附身的事实感到无奈,这一次的灵智似乎知道他交代的任务难度不小,时间也没有限制在二十四小时内。 温以稷只能先提议:“我们走一步算一步,先将眼下的事情处理完再说。” “嗯,”宁泽霄没有异议,“我们先走近看看棺材里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吧。” 青年对后来出现的棺材感到疑惑,明明之前并没有这种东西,小袁的尸体也只是草草地垫了一张草席。 后来出现的棺材会不会有其他的线索? 二人靠近漆黑的棺材,视线也从斜面逐渐变成正面,死状凄惨的尸体躺在里面,他的脑袋开了一个洞,血肉模糊的脑浆糊了一地。 温以稷万分抱歉,打完才发现对方不是坏人,还让对方的额头多了一条缝,“你要是早点说自己是好人,我也不会对你动手。” 他的自言自语让气氛凝重的氛围霎时变得轻松起来。 认真探查的宁泽霄在尸体的右侧发现一个木制的盒子,他看着对方的外形好似在哪里见过,仔细回忆一下,好似是殡仪馆里的骨灰盒。 “这是骨灰盒?” 青年打开骨灰盒,发现里面是满满一盒子的白色粉末。 白色粉末? 宁泽霄突然想起了一样东西。 温以稷同样看到了里面的东西,随口一说,“这粉末有点像圣水里面的白色沉淀物啊。” 空气寂静了一秒。 男人后知后觉与自己身侧的宁泽霄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对方眼底的震惊。 难道圣水其实是骨灰水?! 意识到这一点的温以稷和宁泽霄的脸色同样变得复杂起来。 回想起红袍男诱惑他们喝下圣水的景象,以及山雾镇一众对圣水的痴迷。 宁泽霄感觉自己的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想不到圣水居然是骨灰调制的水。 温以稷的面色也有些煞白,他耐心地翻动骨灰盒,却没有在上面找到任何写明身份的信息,“这一堆骨灰到底是谁的?” 难道是被绑走的人吗?还是其他的人?亦或是最先死去的几个人? “我们应该去最后的房间一探究竟了。”宁泽霄紧咬着唇,他有预感地仙庙的一切真相都会在那边得到解释。 “嗯。”温以稷紧跟着附和。 如果他们可以找到强有力的证据,便可以将地仙庙举报到警.察那边,让对方干涉此事。 灵门只能干涉灵异事件,但二人走到这一步还没见到害人的鬼祟,地仙到底有没有真实存在也是一个玄学,亦或是被人杜撰出来的借口。 一切都是未知。 急于探求真相的二人同时离开死堂,前往最后一间房子。 夜色深沉,似乎连巡逻的人都结束了一.夜的工作,四野静寂。 须臾。 温以稷看到房子的模糊轮廓,它立在树木之中,几乎与周围的景色融为一体。 安静的空间响起了一阵淅淅沥沥的声音,“唰唰……” 宁泽霄脚步一顿,他敏锐地环顾四周,终于发现了声音的来源。 “那边好像有一条溪流。” 青年抬手指着传出声音的地方,没想到,地仙庙里竟然还有水源。 第137章 温以稷发现远处屋子的窗户保持敞开的状态,他们说不定不用进到屋里也能看清里面的情况。 他转头跟宁泽霄说道:“泽霄,那一棵大树刚好可以俯瞰屋内的景色。” “嗯。” 他们走近了些,溪水流动的声音便愈加明显,激荡着,湍急地涌流。 宁泽霄拿出风水罗盘,指针一动不动地指向屋子所在的房屋,青年眉头一皱,发觉情况有些不对。 屋里可能有鬼。 但这一次的鬼祟也跟死堂一样是冤死的无辜鬼魂吗? 宁泽霄也不清楚,但他为了不打草惊蛇便采取了温以稷方才提出的建议——爬到树上俯瞰屋内的情况。 “我先上去看看。” 青年跟温以稷说道。 “好的,你记得小心。”男人相信宁泽霄所做的安排。 “嗯。” 宁泽霄来到树下,脚趾一掂,整个人轻而易举地飞到树上。 与此同时,温以稷小心翼翼地走到溪流附近,巡视四周。 这条溪流应该是他们来此之前看到的从山顶发源并且穿过山雾镇的溪流,男人没想到它竟然会穿过地仙庙。 月色落在激荡的水面上,可以看得出清里面溪水非常湍急,如果人不小心掉了进去极有可能会被涌流的溪水带到河流的下方。 第110章 温以稷默默后退几步, 与危险的溪流保持安全距离。 视角一转,宁泽霄来到树干后,立即俯身看向房内的景色。 敞开的大窗承接着月光的进入, 散发出的银辉勉强照亮了一小块地方, 但更深层次的地方还隐匿在黑暗中。 漆黑的里侧突然亮起一点火星子,它犹如鬼火一般悬浮在半空中,与周遭黑暗相互辉映。 “呱啊!” 寂静的夜里突然响起一声乌鸦的叫声。 宁泽霄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 这道声音仿佛是在他的耳畔响起,整个耳膜都在颤.抖,人在树干上踉跄一下,差点掉了下去。 青年还没来得及缓一口气,便感觉到自己眼前的朦胧月色好像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一块阴影瞬间落在他的身前。 下一秒, 一道迅猛地攻击破开空气, 带着雄浑的劲风冲他而来。 青年反应迅速,下意识抬手遏制住对方的攻击,还没来得及看清攻击者的长相, 又发觉对方抬起另一只手朝着自己打来。 宁泽霄又立马抬手, 激起的劲风甚至撩起了他额前的短发。 青年脚下的树干仿佛承受不住这道强大的力量发出了吱呀的惨叫声,并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 正当宁泽霄以为对方被自己束缚住、再也使不出杀招的时候, 他的小腹蓦然传来一阵剧痛, 仿佛有东西打在上面,差点让他的五脏六腑都移位了。 这是什么? 对方蓦然松开钳制, 宁泽霄疼得面色煞白,脚下一软,整个人竟然从高空之上跌落下去。 温以稷还没看清上面发生了什么情况,只是听到了交手的声响和拳头破开虚空的动静。 下一刻,宁泽霄的身影却落入他的眼眸。 青年重重地从树上摔下, 整个人恍然失去意识,最后“噗通”一声摔到溪流里,激起一圈不小的水花。 泽霄?!! 温以稷瞳孔一缩,他想也不想直接跳入溪水当中,用尽全力抓住沉到水底的青年。 他紧紧抓住宁泽霄的手臂,不停地摇晃,但对方始终闭着眼睛,嘴唇发白,像是正在经历极大的痛苦,根本听不到他的呼唤。 男人眉宇一皱,他一把扶住对方的后脑勺,整个人倾身向前,用温热的唇堵住宁泽霄的嘴,同时也将自己的呼吸渡给对方。 在月光的轻抚下,水面仿佛披上了一层银纱,激荡着,荡起层层涟漪。 溪水中,两个身影悄然交错,他们仿佛成为了水下世界的一部分,与周围的水波、光影和谐共存。 这是救人心切的渡气行为,但在二人的眼前更像是一个亲吻,也是双方第一次破格的接触。 宁泽霄熬过了彻骨的疼痛,他在水下缓缓睁开眼,朦胧地视线看清了近在咫尺的温以稷。 他禁不住对方的诱惑,主动揽住男人的脖颈,大胆地索取,肆意触摸对方的存在。 “嗯……” 温以稷意识到紧紧抱住自己的宁泽霄,他安抚似的抬手轻抚对方的后背,同时放开自己的地界任由对方入侵。 这一刻,他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仿佛是在水下的私语,深情又缠绵。 周围的景色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色彩,只剩下他们两人,在这水下的世界里静静地享受着这份意外的浪漫。 良久,二人从水下爬到了岸上。 浑身湿.漉漉的他们犹如落汤鸡一般的狼狈,彼此的嘴唇却都泛着洌滟的水光,以及轻微的红肿。 “这里是哪里?” 宁泽霄环顾四周,发现他们被溪水不知道带去了哪里,四周尽是一片陌生的景色。 “咱们应该正位于下河段,”温以稷拧干衣服上的水,墨色的瞳孔转动起来,发现了溪水汇入湖面的交接处。 他们应该正处于整座山雾镇的下方。 他抬头看了一眼倾斜的皎月,大致判断出现在的时间点,应该是在凌晨了。 “看来咱们今晚只能在这里将就一下。” 温以稷说罢,一举脱下自己的上衣,黏腻的衣服穿着真是难受。 宁泽霄站在一旁,垂着眸子不敢去看对方此刻的情况,整个人显得有些羞赧。 “安静地站在那边做什么?我不吃人,快过来点个火。”温以稷笑着招呼对方。 他还需要对方在木堆上打个火,让他们的衣服早些变干。 不得不感慨一下主角的全能,不小心迷失在荒郊野外也不用担心火源的问题。 “来了。”青年应了一声,乖乖走了过来,但他的步子显得有些拘谨,眼睛也不敢乱看,生怕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画面。 他还在回味方才的吻,虽然知道这是温以稷在紧急情况下的举动,却让他的心激荡不已。 “噼里啪啦。” 宁泽霄手掌一挥,木头凭空自燃起来,温暖的火光当即照亮了二人的身影。 “你不将衣服脱下来烤一会吗?” 温以稷发觉宁泽霄迟迟未动,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却发现整个人快熟了的青年。 他嘴角一抬,猜到对方心中的想法,直接抬手将人抱到怀里。 “你——你干什么?”宁泽霄突然被抱住,他也不敢肆意挣.扎,因为对方的衣服还在火堆旁烤火。 青年撑着浅棕色的眸子,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慌张。 “这湿衣服不能穿容易感冒,快点脱下来。”温以稷的心里没有带着任何一点旖旎,他只是担心对方会感冒。 “不用,我身体很好,不会感冒的。”宁泽霄下意识摇头拒绝。 他不习惯在其他人的面前赤着,虽然说彼此都是男生,看看也不会掉一块肉,但宁泽霄就是拒绝,没有任何理由的拒绝! 温以稷将嘴角一压,他才不信主角口中的假话,“你不脱的话,我亲自帮你脱。” 这是他的最后通牒。 宁泽霄蓦然抬起眸子,眼中的震惊根本藏不住,他根本不知道温以稷还有这一面。 “你又不是女生,咱们关系这么好,不用担心我会占你的便宜。”温以稷抬手抚摸宁泽霄的发顶。 更重要的是…… “我又不是让你全脱了,只是脱一件上衣而已。” 男人抬手指着火堆旁的上衣,他也只是脱了一件上衣,不该看的地方都藏着呢。 宁泽霄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两只眼睛可怜兮兮地盯着温以稷。 真的不想脱。 男人被希冀的视线看得败下阵来,但他也不能让对方感冒。 温以稷用手捏了一下火堆旁炙烤的衣服,跟对方说:“我这件衣服干了,你先穿我的吧?” 过了一会,宁泽霄穿着宽松的黑色上衣回到火堆附近。 温以稷一把接过对方抵来的湿衣服,顺手将衣服晾了起来。 二人围坐在火堆旁,暖黄.色的火光照亮二人的身体,也将双方的影子拉得细长。 “在想什么呢?” 温以稷一把抱住盯着火焰沉思的宁泽霄,将下巴抵在对方的肩头,美名其曰:“有点冷了,抱着取暖。” “我在想方才同我交手的人,他有点奇怪。” 青年想得有些出神,被温以稷抱住的时候也没有挣.扎。 “怎么个奇怪法?”温以稷闻言,脸色也变得认真起来。 他方才并没有看清楚树枝上发生的情况,只能看到青年被打落溪流的画面。 宁泽霄有些疑惑地说出自己的猜测,“他好像有三只手……?” 温以稷闻言,眉宇登时一皱,他不曾怀疑过对方话中的真假,跟着陷入沉思。 第138章 三只手的人?还是三只手的鬼? 男人眸光一晃,思绪飘去了很远,他又想起了上辈子的一些往事。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原著中山雾镇里的小boss也是多手的设定。 泽霄方才难道是同山雾镇的小boss交手了吗? 火堆噼里啪啦的燃烧着,不时蹦出几颗橘黄.色的火星子,落在地上的瞬间又黯然熄灭。 与此同时的另一处。 谯笛背着淳鹤居从地仙庙逃出来后,马不停蹄地赶回酒店。 律师被他小心翼翼地放在雪白的大床上,对方始终双眸紧闭,保持着昏睡的状态。 谯笛的视线没有从淳鹤居的脸上离开过,他一边盯着对方的睡颜,又一边替对方拉扯被角。 “我真的猜不到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向其他人低头。 二人从初遇再到发生那种事情,后面为了任务,淳鹤居又以身涉险,他们至今还没来得及坐下好好谈一谈。 “你是我的第一位,但我似乎只是你遇到所有人的其中一个。”谯笛拉扯嘴角,露.出一个自嘲的笑。 但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对律师的感情有些越界了,自从他得知淳鹤居消失的那一刻,担心的心情并不是假。 这个人的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短短几天便能让自己为他魂牵梦绕。 “我该怎么处理这一段感情?是敢于放弃还是勇于尝试?” 谯笛坐在淳鹤居的床边,他眼中的情绪异常复杂。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犹如童话故事一般。 浓郁的睫羽轻轻颤动几下,下一秒,淳鹤居缓缓睁开眼帘,散漫的视线聚集到一点,与谯笛对视。 “你……” 淳鹤居嘴巴一动,他慢慢想起了自己昏迷之前的事情,面上浮现出沉重的表情,随后又将手撑在床上,用尽全力地坐了起来。 “你再躺一会,我已经让人煮了粥。”谯笛见伤患一醒来就要下床,吓得他急忙一把抓住对方的胳膊,将人重新按倒在床上。 “你放开我!以稷呢?”淳鹤居哪怕嘴唇发白,脸色也不好,但他面上的担心一点也不假。 “他和泽霄都还在地仙庙里。”谯笛简单安慰了一句。 “泽霄也来了?他们是不是在那里出意外了?我要去找他!” 淳鹤居被钳制住仍不忘挣.扎,一边叫喊着要去地仙庙找人,一边用力起身,仿佛再晚一秒就会得到不幸的噩耗。 谯笛直接被对方话内关心的对象逼得心里哐哐冒火,也许是一早埋下的伏笔在这一刻彻底迸发出来。 谯笛握住淳鹤居的肩头欺身压了上去,高大的身影将律师压制在方寸中间。 第111章 他咬牙切齿地说:“就你这种状态还要去救人?怕不是去送死?” 对方一开口就是在他的雷区蹦跶, 让他根本无法做到冷静。 “不用担心了,他们俩的本事不小,根本不会出意外。” 一醒来就是关心那个人?难道他喜欢温以稷? “你到底在发什么疯?”淳鹤居蹙眉盯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不明白对方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以稷是被我叫过来的, 他还带来了泽霄,我不能让他们待在那种危险的地方。” 淳鹤居单纯是因为不能抛下大老远过来找自己的好兄弟,责任心作祟,说什么也要过去找人。 “你不要拦我。” 淳鹤居说着,又要闹着下床。 谯笛根本无法平静自己的心情,他像是被一团乱麻缠绕,想要理清思绪,却越理越乱。 男人最后直接低下头, 用嘴堵住对方惹.火的唇, 不想再听到淳鹤居的口中说出关于其他人的事情。 “唔……” 淳鹤居瞳孔一缩,不敢相信一贯冷静的谯笛竟然会对自己做出这种事情。 这一刻,所有的喧嚣仿佛都消失了, 只剩下他们两人以及交缠不休的心跳声。 谯笛轻轻地用手托住淳鹤居的后脑勺, 将对方拉得更近,仿佛要将人融入自己的怀抱中。 温热的唇.瓣在淳鹤居的唇上用力辗转, 仿佛是在无声诉说着说不出口的在意。 淳鹤居根本没有拒绝他的进入, 整个人更像是都懵了,眼眸大睁, 没有任何反应,任由对方入侵。 二人的气息溶于一处,难舍难分,连周围也泛起了粉红色的暧昧泡泡。 律师反应过来后,不仅没有拒绝对方的进入, 反而主动回应对方。 他的手臂下意识环住谯笛的脖颈,轻轻地缠住对方、深深地黏在一起,仿佛要将他的心思全部吸入自己的灵魂深处。 良久,纠缠不休的二人终于舍得分开。 谯笛垂下眼眸,视线落在对方通红的嘴唇上,眼神里带着不经意的迷恋。 好软,像是甜甜的糖果一样,让他有点欲罢不能。 淳鹤居与谯笛分开后努力跟对方保持安全距离,避免对方再发疯。 他一边在极力调整自己凌乱的呼吸,一边抬起眼睛正视对方,想要从对方的口中得知做出此举的理由。 “你到底怎么了?” “你……”谯笛嘴巴一抿,他并不想在对方的面前暴露自己的心思,但方才的动作已经将他的底牌全部亮在淳鹤居的面前。 “你……喜欢……温以稷?” 这一句话仿佛是从他的牙齿中蹦出来的,每一个字都看得出来他对这件事的抗拒。 淳鹤居闻言,面上的疑惑几乎化成了三个问号:“???” 他听到了什么?这个人怕不是脑子摔坏了?! “你要不是喜欢他怎么一睁开眼就是问他的事情?出事的时候也没有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明明我就在你的身边。”谯笛已经在努力压制自己语气中的酸味了。 但他的心头正被一种难以名状的酸楚萦绕,仿佛是喝下了一.大瓶柠檬汁,浑身上下透出一股淡淡的酸味。 能说会道的律师第一次哑口无言,他的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既有对谯笛在意自己的惊讶,又有面对吃醋的男人时的无奈。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情,”淳鹤居看着压.在自己身前的谯笛,如果他没有将这件事情说清楚,只怕今天别想重获自由了。 “温以稷是我的金主老板,更是我的好兄弟,我从来没有对他产生过其他的念想,尤其是对方结婚之后。” 淳鹤居竖起三根手指发誓,作证他没有撒谎的事实。 “要是我真的对好兄弟有歹念,他们也不可能结婚。” “真的?”谯笛有些动摇。 “我不会骗你,至于你说打电话的事……”淳鹤居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一改,整个人氤氲着些许怒气。 “当时我打你的电话根本打不通,不知道你又在忙什么事情,我气不过最后只能打电话找温以稷。” 男人靠不住,他最后还得找好兄弟帮忙。 谯笛听到这一番解释,酝酿多时的怨气陡然消散,原来淳鹤居当时也尝试过打电话找自己,只是因为打不通,不得不舍近求远拨通了温以稷的电话。 谯笛回忆当时,他好似正在跟领导汇报情况,手机因此被占线,所以淳鹤居没能打给他。 “抱歉。”谯笛意识到责任来自自己的身上,他立马收起强势的威压,从淳鹤居的身上下来。 律师用手撑在床上,艰难坐起身,一切疑惑终于拨云见日,情势也变得明朗起来。 说清楚了他们之间的事情,淳鹤居又惦记起救他而来的二人。 “以稷和宁泽霄在地仙庙里真的没事吗?”律师生怕二人会因为自己受伤,他一定会非常自责。 “不用太担心,”谯笛又将之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淳鹤居疑惑歪头,他的心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以稷难道也是你们的人?” “你猜对了,他确实是灵门的人。” 这一句话得到了谯笛的肯定。 “泽霄呢?他也是普通人吗?需不需要以稷特地去照顾?”淳鹤居继续追问。 “你不用担心他,这位才是能照顾你好兄弟的人。” “是……吗?”淳鹤居脸上的表情一时间控制不住的惊讶。 在他看来宁泽霄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年轻男大,虽然他的长相确实出众,但看不出来对方在哪一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 不过,能让谯笛称之为厉害的人一定有两把刷子在身上。 “其次,温以稷跟我保证他们离开地仙庙后会第一时间来酒店找我们,你不用太担心了。”谯笛又给了淳鹤居打了一剂定心剂。 “你现在身体不行,不能下床行走,我陪你休息一段时间,如果天亮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回来,我们就去地仙庙找人。” 律师听完,悬着的心浅浅地放下了下去。 说到地仙庙,男人又想起了淳鹤居被地仙庙的人抓住的事情,眉头下意识皱起,忍不住自己心中的疑惑。 第139章 “说回来你为什么会被地仙庙的人抓住,他们又是因为什么对你下手?” 淳鹤居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他目光沉重,说话的语气也带着严肃: “应该是我拿走资料和发现福袋真相的事被他们知道了。” 谯笛知道对方拿走资料的事情,但根本没有听对方提起过“福袋”这个词。 “我当时没来得及跟你提起这件事。”淳鹤居至今回忆起当时的一幕,手脚忍不住发凉。 事情发生在他被地仙选中参与观落阴之时,他去到了地仙庙的后方,并在活堂里找到了谯笛需要的人员名单。 当时的桌上不止放了这一样东西,还有一个装满东西的红色塑料袋。 淳鹤居认出这是地仙庙神树上系的福袋,专门用于祭祀地仙。 他一时间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抬手揭开厚实的一边,里面的东西因此暴露在空气中。 记忆戛然而止,理智回到现在。 淳鹤居想起他看到的东西后背霎时一凉,他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补充道:“里面装着……一个人的人头。” “什么?”谯笛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就是一个人的人头。”淳鹤居再次强调。 看似普通的红色塑料袋里居然装着一个死不瞑目的人头! 人头的血液仿佛被什么东西抽干了,泛着白雾的眼珠子再也不会合上。 淳鹤居想到这一幕又下意识抓住被角,因为恐惧和害怕,他的手掌都在不停用力,手背上甚至暴起条条青筋。 “我看到这颗人头后差点没缓过来。” 律师清楚的记得他当时离开是带着落荒而逃的意味,心脏砰砰直跳,差点以为自己会被地仙庙里的人发现,成为下一个福袋。 “我离开地仙庙后还将拿到的资料交给了你,你当时不还问了我一句:‘为什么脸色不好?’但我当时被吓坏了,根本想不到将这件事情告诉你。” 淳鹤居勉强吞咽一口唾沫,他只是一位普通人,第一次接触这种分.尸事件没被吓晕过去,已经算是他心理素质强大了。 谯笛疑惑:“你不是律师吗?难道没有接到过这种案子?” “我是从事经济方面的律师,不从事刑事案件!!”淳鹤居大声地为自己辩白,隔行如隔山。 谯笛可以质疑他的人品,绝对不能质疑他的业务能力。 “知道了。”谯笛配合地点头。 其实他只是想借其他的话题让淳鹤居分神,不要再深陷恐惧之中。 看着律师撅起来的嘴,男人很高兴自己的主意奏效了。 律师又说起当时发生的事情,但这一次的他已经没有方才的害怕。 “当晚分别之际,你看了一眼人员名单说要去找人帮忙,我也赞同了你的想法。” 因为这件事情涉及到人员众多,还有失踪的人……仅凭谯笛一个人绝对讨不到甜头。 谯笛认真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确实如淳鹤居所说。 律师继续说:“咱们分开后我就回到了酒店,因为看到人头的事情吓得一晚上都睡不好,房间里的灯也陪我亮了一整个晚上。” 淳鹤居失落的垂下眸子,嘴唇也有些微微发白,他当时一闭上眼睛,眼前满是死不瞑目的人头。 “天一亮,我便打算找你将整件事情说清楚,但是我的房间门口却响起了陌生人的脚步声,然后我又感觉到了被人监视的感觉。” 真的很奇怪,当时的房间里明明只有他一个人,淳鹤居却感觉到某个角落中似乎有一双无形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让他感到毛骨悚然。 第112章 又因为他夜闯地仙庙还拿走了重要资料的事情, 淳鹤居心中十分的忐忑不安,下意识以为是地仙庙的人发觉不对劲,直接派人来抓他。 于是便有之前的一幕——淳鹤居先是给谯笛打了电话, 但某人正忙于给上司汇报工作, 电话被占线根本打不通,律师被迫求助他人,打通了远在京市的温以稷的电话。 “呼……呼……以稷?你在吗?” “好……好像有人盯上了我,他想要抓我走,但我不确定对方具体是谁……” “我知道这样说可能显得我很疯狂,以稷你要相信我,我没有撒谎,更没有发疯, 可以麻烦你现在过来山雾镇找我吗?” 寂静中响起了钥匙插.进锁孔的轻微声响, 咔嚓咔嚓,每一声都让淳鹤居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淳鹤居有预感自己可能逃不过地仙庙的手掌,他只能让温以稷去找谯笛, 期盼对方可以联合谯笛一起找到自己。 …… “当我以为逃不过地仙庙的魔爪时, 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淳鹤居说着,下意识抓住自己的头发, 骇人的一幕至今让他感到头皮发麻, 二十多年的三观彻底被人打碎。 “床底下突然钻出一双黑色的手臂一把抓住了我的双.腿,我想要挣.扎, 却发现我根本挣脱不了,紧接着我整个人便被一股强悍的力量拽入床底下。” 律师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像个疯子,刻意强调自己当时的理智还在线。 “谯笛,你能理解吗?那一幕就跟恐怖电影中第一个死的炮灰一样,我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就被鬼抓住了。” 谯笛听到了关键字“鬼”, 眼中的光芒霎时闪烁几下,他的预感还是灵验了。 地仙庙里供奉的神明可能不是地仙、野神,而是一头吃人的鬼祟。 他眉头一皱,又想到了一个新的可能性——神树上悬挂的人头福袋恐怕都是它的口粮。 找温以稷和宁泽霄过来帮忙真是找对人了。 男人关心地追问:“然后呢?” 淳鹤居又说:“我被抓到床底下的时候眼睛都不敢睁开,生怕看到什么会让我做一辈子噩梦的长相,但幸运的是视线变黑后我立马失去了意识,苏醒之时人已经在地仙庙的活堂了。” 这就是淳鹤居失踪整件事情的由来。 律师被地仙庙的人饿了两天两夜,他的生命一度徘徊在死亡的边缘。 就连淳鹤居都以为自己将会死在地仙庙的时候,温以稷和谯笛意外找到了活堂里的暗门,成功将他救了出来。 又因为淳鹤居对地仙庙有着发自内心的恐惧,所以他苏醒过来的第一反应便是闹着要去找人,生怕过来帮忙的温以稷和宁泽霄会因他而出意外。 淳鹤居害怕得整个人都在发颤,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 且不说手段复杂的地仙庙众人,仅凭隐匿在床底下的鬼祟便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对手不是正常人,而是看不见摸不着的鬼怪,这怎么赢?拿什么赢? “不用害怕,我跟温以稷他们会将这件事情妥善处理好。”谯笛向律师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都是他的错,害得淳鹤居犹如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窝在被窝里也不停地瑟瑟发.抖。 谯笛刚说完,便听到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应该是方才定的粥送到了。 他还惦记着对方的身体,立马止住了聊天的劲头,准备去开门,“我先去拿东西,你老实坐着,不要乱动。” 半响,男人拿着热气腾腾的粥回到房间,“你的肚子里面没有东西,第一次先别喝太多,避免身体不适应。” “嗯。”淳鹤居渐渐冷静下来,他难得耳根泛起红。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自己的恋爱对象照顾,整个人莫名显得有些羞赧。 等到律师进食完毕,谯笛又搀扶着对方躺到床上。 “你先休息补充一下能量,我去客厅守着,如果温以稷两人一晚上都没有回来的话,我们明日再去地仙庙找他们。” 听了律师方才的一番解释,谯笛登时意识到地仙庙的棘手。 温以稷和宁泽霄都是为了保护淳鹤居而来,他断然不能抛下这两位。 谯笛转身准备离开,手腕却蓦然一紧。 男人低头看去,发现淳鹤居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臂,不让他离开。 “?” “你能不能陪在我的身边,我一个人不……”律师咛囔了半天,也没有将害怕一个人睡觉的话说出口。 他生怕对方会用轻蔑的眼神看待自己,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谁还会怕一个人睡觉呢? 谯笛主动联系前因后果,猜到了对方未说出口的意思,他又坐回床边,抬手抚摸淳鹤居的发顶,“是我考虑不周了。” 他忘记了对方一个人在密闭的空间被鬼祟抓走的经历。 “你闭上眼睛放心睡觉,我今晚都会守在你的床边,不会让危险靠近你。” 谯笛的话带着让人信服的魔力,使得不安的淳鹤居渐渐冷静下来。 “你可以跟我一起睡在床上吗?”淳鹤居得寸进尺地说。 他主动掀开一边的被角,欢迎谯笛的进入。 男人迟疑了一秒,最后还是点头允肯,“好。” 第140章 毕竟他们做过了更亲密的事情,也不差这一件小事。 须臾。 谯笛躺在淳鹤居的身边,他一手撑着脑袋,浓郁的睫羽落下一小块阴影,俊朗的五官在短距离内极具冲击力。 淳鹤居看了几眼,便有些抵抗不住对方散发出的无形魅力。 他在床上来回滚动,企图用行动发泄自己的心情,却不小心将自己送到男人的怀抱里。 淳鹤居:“!!!” 律师下意识想要从炙热的地方爬走,谯笛的双臂却如同镣铐一般紧紧地锁住他的腰身。 对方的声音紧跟着在耳畔响起:“不要再乱动了,乖乖睡觉。” 谯笛一直在担心对方的身体,而某个人居然还有闲心思玩游戏。 淳鹤居抿着嘴不说话,他一边庆幸自己找到了一位值得依靠、男友力max的男人,一边又不敢瞎撩,生怕对方会控制不住主动扑上来。 一来二去,他只能乖乖躺在谯笛的怀里。 安心的感觉加上温热的怀抱,使得瞌睡虫重新找上淳鹤居。 不一会,他便陷入了深深的睡梦中。 与此同时,河岸边的温以稷和宁泽霄也相互依靠着,陷入睡梦中。 而地仙庙却没有这种美好的宁静,临近溪流的屋子里漆黑一片,连窗外照进来的月光也照不清屋内的陈设。 红袍男跪在地上,低着脑袋,不敢直视面前的“人”。 “地仙庙里怎么会有陌生人的存在?郭浩,因为你的失误,不长眼睛的人已经跑到我的眼前碍事了。” 紧接着,黑暗中响起一声沉闷的敲击声,砰的一声,犹如天雷降世,直接将红袍男吓了一跳。 郭浩抬起.头,露.出红袍之下熟悉的面孔,他也不知道有人竟然胆大包天的溜进地仙庙里,还冒犯到地仙大人的眼前。 “大人,我现在派人加强地仙庙的巡逻强度,一定会将偷摸溜进来的老鼠找出来!” 郭浩的话刚说出口,便被对方打断,“不用派人去找了,他们都被我打落河底,运气不好的话,可能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郭浩闻言,脸色一会煞白、一会又难堪地泛着红,下意识咬紧牙关,不敢跟对方顶嘴。 “地仙大人,这一次是我的疏忽,一定没有下一次了。” 郭浩说着,起身又拜,极其地顺从,生怕对面一生气将他也打入河底,成为水中浮尸。 “疏忽?呵!”地仙说话的语气一改,嗓音中带着嘲讽的意味。 “上一次人员名单被人偷走时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还不是得依靠我出手抓人?!” 郭浩被批得狗血淋头,他一边不甘心地握紧拳头,一边又被迫低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明明他也是在事发的第一时间寻找证人和调取监控,精确锁定肇事凶手后,还安排手下去对方居住的酒店抓人。 却因为比地仙慢了一步,至今仍然被对方揪着这事不放。 地仙继续说道:“如果那人没有将圣水带在身边,我也没法撕开空间裂缝将人带回来,试问你在整个环节中到底发挥了什么作用?!” 怒气冲冲的地仙又是一拍桌子,整间房间几乎都在地动山摇。 地仙单方面发泄之际,紧张的氛围中还被第三道声音插了话。 “他的作用还不如我呢!” 黝黑的乌鸦站在台面上,赤红的眼珠一动不动地打量跪在地上的郭浩,尖锐的喙一抬,仿佛做了一个不屑的动作。 方才站在树枝上叫唤的鸟类便是它。 “你——”郭浩瞪着眼睛,恨不得将碍事的乌鸦做成烤乳鸽。 大鸟张开两翅,惟妙惟肖地模仿人类叉腰的动作,傲娇地说:“如果不是我发现了外来者,你们两个至今都还被人蒙在鼓里呢。” 主人难道是派它来知识扶贫的吗? 郭浩仿佛被人扼住了咽喉,反驳的话一句都说不出口。 “反正他们溜进来也没来到这边,根本拿不到什么资料。”他试图为自己减轻罪孽。 自从上一次被人“偷家”后,郭浩便长了记性,将所有的纸质资料全部挪到了地仙所在的房子里。 那群人如果想不开到这边偷东西,只怕有去无回! “愚蠢!你知道那人是谁吗?”乌鸦还在咄咄逼人,嘴巴动地像一挺上了膛的机关木仓。 “这人是接连杀了野观音和袖鬼女两头大鬼的宁家天师!!” 它后续也要将发现天师的消息汇报给老大,让他赶紧加派人手过来协助地仙。 “天师?!”地仙听到熟悉的名词,眼珠子骨碌碌转动,它也想起了桓晟司一早的叮嘱。 第113章 必须将天师尽早诛杀, 避免这人继续影响后续的祭祀。 眼前的情况比地仙预料得还要严峻不少,他们必须加快进程了。 “郭浩,咱们做的事情已经让其他人起疑了, 不能再拖下去, 避免夜长梦多。” “我还差两个人头就能成功‘复活’,你明日清晨无论采用什么手段都要将人给我找来。” 这是地仙的最后通牒。 郭浩终于接到了有把握的任务,阴鸷的脸上重新出现势在必得的笑。 “地仙请放心,地仙庙经过一年的精心经营,找个两个自甘为您奉献的活人还是不难的。” 再不济的话,被地仙抓到活堂里的小偷也可以凑个数。 尚不知道人已经被救走的郭浩自以为是的想。 “好。”地仙的面上紧跟着露.出阴险的笑,再厉害的天师也打不过它精心制作的新躯壳。 你们就乖乖等着受死吧! 一.夜时光转瞬即逝。 鸟儿们开始在枝头欢快地鸣叫,清脆的歌声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 渐渐唤醒了沉睡的大地。 河岸边。 温以稷先一步苏醒, 睫羽轻微颤动,墨色的瞳孔中缓缓恢复往日的清明。 他看着陌生的环境,下意识想要坐起来, 却感觉到自己的右肩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 男人将视线一扫, 却发现宁泽霄正靠在自己怀中入睡,搂着他的手臂跟抱着床上的抱枕一样。 对方恬静地闭上眼睛, 睡颜也明艳得动人心魄, 纤细浓郁的眼睫毛堪比小刷子,与白净的脸蛋、粉色的嘴唇形成了鲜明对比。 温以稷一动, 宁泽霄也被周围的变化惊醒了。 他眉宇一蹙,缓缓睁开眼,浅棕色的眼眸倒映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 “醒了?”温以稷勾起嘴角,露.出迷人的笑。 青年肉眼可见的一滞,仿佛被一睁眼看到的男色硬控了几秒。 他回过神后, 立马与温以稷拉开安全距离,白皙的肌肤泛起一层旖旎的红粉。 宁泽霄的视线一直在四处乱看,根本不敢与男人对视。 他们昨晚难道是抱在一块睡觉的吗? 宁泽霄一抬手,意外发现搭在自己身上的黑色外套,看衣服的款式应该是温以稷的衣服。 奇怪,他怎么对这件衣服是什么时候盖在自己身上的没有任何的印象? “昨晚见你睡着了,怕后半夜会变冷,所以将衣服盖在你的身上。”男人简单解释的几句,对方不知道也是正常。 下一刻,温以稷语气一转,“但照今早的情况来看,我的担心是正确的,你睡的时候差点爬进我的怀里了。” 看得出来,对方是怕冷的体质。 他一边打趣宁泽霄,一边揉了揉自己酸涩的肩膀,这就是幸福的负担吗? 宁泽霄闻言,害羞地举起手挡住自己的脸,他都想挖个地洞将自己埋起来。 实在是太丢脸了! 温以稷站起身,惬意地舒展身体,清晨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泥土香和花草的芬芳,深吸一口气,仿佛能洗涤掉浑身的疲惫。 他迈步来到湖边,用手舀起一捧清水简易地洗了把脸。 远处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仿佛一幅水墨画,美得让人心醉。 “还不打算起床?咱们今天的任务可不少。” 梳洗完毕的温以稷回到他们驻扎的地方,燃烧一晚的火堆变成了灰褐色的黑炭,不时有飞出几缕袅袅的白烟。 宁泽霄踌躇了一会,最后也只能收起自己的小媳妇心思,乖乖起身到湖边洗漱。 他刚捧起一汪清水,视线却被某样顺着河水漂下来的东西吸引。 “这是什么东西?草席吗?” 青年看得出神,温以稷也被全神贯注的宁泽霄吸引,紧跟着看了过去。 一块草席正被湍急的溪水带到下游,眨眼间便来到河流和湖面的交汇口。 “草席里好像裹着东西。” 温以稷提出自己的疑惑,草席中间有不自然的鼓起,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它包在中间。 “是的。”宁泽霄跟着附和,他也发现了这个现象。 下一秒,在溪水剧烈的冲撞中,被藏匿在草席里面的东西不小心露.出冰山一角——一条疑似人腿的异物暴露在二人的视线当中。 第141章 草席下面的东西始终一动不动,像是失去了挣.扎的能力,周围一圈清澈的河水都被草席底下源源不断溢出的鲜血染成了橘红色。 温以稷:“!!!” 宁泽霄:“这是?!” 震惊的二人对视一眼,他们从地仙庙漂流到了下游,难不成被草席裹住的尸体也是从地仙庙里出来的? “这条河流发源于山顶,穿过了半座山雾镇,如果它真的是从地仙庙漂到这边,岂不是说地仙庙的人对无辜人下手了?”一.大早就杀人了吗? 宁泽霄摸着下巴,眼眸中顿时多了几分严肃。 温以稷紧跟着发表自己的看法,“我不曾听过山雾镇这边有水葬的习俗,想想地仙庙那一群疯子的习惯,做出杀人抛.尸的事情也不意外,如果这件事真的是他们做的,这河底恐怕……” ——沉了许多尸体。 他故意没有将这一句话说完,留下一截空白让宁泽霄品味。 与此同时,裹着草席的尸体也被河水带到湖中,噗通一声,直接没入了水底。 宁泽霄顿时感觉到了火烧眉毛的不安,他主动跟身边人提议:“以稷,我们得尽快往地仙庙赶。” 能让地仙庙做出这种事情,恐怕对方也是逼急眼,打算酝酿坏招了。 “嗯,咱们沿着河流发迹的方向一路快马加鞭赶回去。”温以稷点头附和。 另一侧。 窗外的阳光穿过玻璃照进屋内,同时也照亮了床上熟睡的二人。 谯笛先一步被炽烈的阳光照醒,他下意识抬手挡住自己眼前的刺眼白光,理智紧跟着恢复。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昨晚守了一个晚上,天际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才短短的休息了一会,竟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谯笛下意识看了一眼睡在自己身边的淳鹤居,然后穿鞋子下床。 他在房间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温以稷和宁泽霄的痕迹。 两人一晚上没有回来,难道是在地仙庙出事了吗? 谯笛心中的忐忑不安一直在作祟。 昨晚他与淳鹤居的一番沟通又让男人感觉到眼下情况的严峻,以防万一,他只能先将自己得到的信息编辑成文字资料发给灵门。 刚刚发完消息的谯笛又听到了卧室里传来了走动的声响。 “你什么时候醒的?” 谯笛回头看去,发现淳鹤居苏醒了,他正穿着宽松的睡袍靠在墙边,额前的刘海可能是睡觉的时候被压到了俏皮地高高翘起。 “醒了?”谯笛主动靠近对方。 发现律师一身精神气恢复了不少,连他眼下的黑色沉淀物都减轻了许多。 “嗯。” 淳鹤居放下揉眼睛的手掌,睡眼迷蒙的眼睛扫视四周,却没有看到熟悉的人影,他疑惑地问:“以稷和泽霄他们呢?” “他们一晚上都没有回来。”谯笛面色严峻。 律师瞬间被吓醒,连呆毛也都被吓塌了下去,他一把抓住男人的胳膊,着急不安地说: “他们可能是遭遇意外了,我们得马上去找人!” 再等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地仙庙那群疯子可是会杀人的! “嗯。”谯笛也正有此意。 他出门之前特地向淳鹤居叮嘱了几句,“我带你过去,但你一定要跟在我的身边,千万不要独自行动。” 谯笛看出淳鹤居的本性,一昧的阻止只会让对方做出更加冒进的事情。 与其让淳鹤居独自行动,倒不如将人带在自己的身边,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做事也好及时做出应对。 “嗯嗯。” 淳鹤居眼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他一定会乖乖跟在谯笛的身边,不给对方添乱。 事不宜迟,谯笛换完衣服后携带律师出门。 二人一边赶往地仙庙,一边不停环顾,企图能在半路发现温以稷和宁泽霄的身影。 “有点奇怪,为什么街道到现在还没有人?”谯笛敏锐地发现周围的情况有些不对劲。 按理来说,山雾镇位置偏僻,当地的居民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健康作息,但距离日出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街道上却还是空无一人。 奇怪。 “他们在这里!大家快来!” 空荡的街道中突然响起了一声高声吆喝,紧接着一群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人群风风火火地直奔谯笛和淳鹤居而来,他们的手中抄着各式各样的家伙,尖锐的刀锋面闪烁着一道道寒光。 “就是他们一.大早杀死了我们的两名居民!我们要让这两位杀人凶手偿命!” 淳鹤居还没理清眼前发生的情况,突然感觉到整个人被一股强大的力道一把拽了过去。 谯笛带着律师转身就跑,他们的身后紧跟着一群熙熙攘攘、叫嚣不停的人。 “他们疯了吗?”淳鹤居后知后觉,也跟着谯笛跑了起来。 他渐渐意识到他们可能是被人污蔑了,当了一次背锅侠。 律师越想越气,他什么时候被别人摆了一道,心中恼火,大声地为自己辩解。 “杀什么人?我们连酒店大门都没出去过,你们不信的话大可去调监控!” 身正不怕影子斜,淳鹤居就是受不了这口气! 他闭着眼睛也能猜到泼黑水的人是谁——地仙庙! 然而,淳鹤居的申明并没有得到对方重视,站在队伍前排的黑袍男立即出声辩驳: “这两人不仅杀了人还满嘴胡话,大家千万不要被他蛊惑了!” 淳鹤居被对方的厚脸皮气得嘀咕不停,嘴上也没有打算放过地仙庙的人。 “好一出自导自演!你敢不敢将神树上悬挂的塑料袋子打开给大家看看,让大伙看看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淳鹤居大声嚷嚷,企图盖过全场的动静:“塑料袋子里面为什么会有人头?!是不是你们地仙庙偷偷摸.摸杀了人还将他们分.尸了?” 却不曾想,黑袍男油盐不进,反而倒打一耙,“你这人居心不.良,竟敢出言诋毁地仙!说不定神树下的祭品全部都被你换成人头,为的就是故意污蔑我们!” 第114章 律师:“%*@%……” 淳鹤居心中的吐槽已经在rap了。 紧追不舍的人群丝毫不受淳鹤居一席话的影响, 他们气势汹汹,犹如一群狩猎的野狼正在围追堵截两头猎物。 “抓住他们!还地仙大人一个清白!” “将居民还给我们!” “打死他们!!” 淳鹤居顿感对牛弹琴,额角滑落三条黑线, 他们是傻子吗? 这么简单的事情还会被人轻易糊弄过去, 这到底是件什么事啊! 飞速奔跑的谯笛陡然刹车,他紧紧拽住差点因为重力差点整个人飞出去的淳鹤居,严肃地说:“前面有人埋伏!” 前方店铺的地面有几块奇怪的阴影,不时会动弹几下,应该是有人躲在后面,不小心被阳光照到了。 这群人也不是无脑追,至少还会安排人手到前面埋伏。 可惜他们运气不好,连太阳公公都不肯帮他们。 “现在怎么办?我们从侧面突围吗?” 淳鹤居不安地环顾四周, 他其实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下意识撒腿逃跑。 “上来,我背着你跑。”谯笛说着蹲下身体,等待淳鹤居趴到他的后背上。 “你背着我跑能跑多远?我还是继续跟着你一起跑算了。” 淳鹤居有点舍不得, 担心对方背着自己会拖累了谯笛的脚步。 男人再三强调自己没事, “别担心,我不会受影响, 你快点上来, 他们要追过来了。” 埋伏在前面的几人似乎觉察到自己被发现了,黑色的阴影开始大幅度的运动起来。 后方紧追不舍的人群也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空气中满是此起彼伏的脚步声。 淳鹤居拗不过对方的坚持,只能趴到谯笛的后背上,他一边感受到自己双脚离地的悬空,一边默默在心中祈祷自己的体重如果能凭空减少二十公斤就好了。 谯笛将人轻松背了起来,他的呼吸始终保持平稳, 没有一点负担。 “咱们尽量不要被他们围住,我不能对无辜人动手。”谯笛因为职位的原因,不能对普通人出手。 如果淳鹤居不小心被人群包围了,他也没法冲破人群将人救出来。 思来想去,还是将律师背到自己身上比较稳妥。 “抓紧了,我现在带你跑起来。” 谯笛话音一落,他背着淳鹤居开始身手矫健地飞奔起来,长腿的优势被他发挥地淋漓尽致。 淳鹤居除了有点颠簸,并没有感受到其他的压力,他为了防止跌落,两只手臂紧紧环住谯笛的脖颈,整个人贴在男人的身上。 他怎么感觉谯笛背着自己跑的时候比他们一起跑的速度还要快? 难道之前是他拖累谯笛了?律师无意间洞察真相了。 为了不被激进的村民包围,谯笛只能尽量往没人的地方跑。 第142章 “前面有人吗?”他忙着背人逃跑,没有功夫去探查周围的情况。 伏在他背上的淳鹤居便顺理成章的接过这一份活。 律师抬起脑袋,极力眺望远处,发现前方有一张熟悉的招牌。 “水雾公园”——这里是淳鹤居和谯笛初遇的地方,也是两个人经常走动的地点,对里面的地形地势都非常熟悉。 淳鹤居的两只眼睛同时亮了起来,他抓着男人的肩膀,跟对方提议:“谯笛,往水雾公园跑,咱们说不定可以利用里面的地形甩掉身后的尾巴。” “好!”谯笛一口应下。 下一秒,他加快了脚下的速度,背着淳鹤居也不显疲态,整个人像迅驰的猎豹一般健步如飞。 淳鹤居看着越来越近的招牌,不自觉联想起他跟谯笛的初遇…… 那个时候,他刚被温以稷调派到此地,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入住酒店。 想着温以稷的嘱托,淳鹤居也不敢将这里当成休闲度假的圣地。 他为了打探消息,还特地去了山雾镇唯一的一个水雾公园打听情况。 公园里面,基础的健身设施被统一安置在一处,其余的地方都是水泥路和绿化植被。 淳鹤居在里面逛了半圈,惊讶地发现偌大的一个公园也没有多少人。 坏了,他想在这里打听消息的计划落空了。 淳鹤居正准备打道回府之时,他突然发现了一辆粉红色的棉花小摊,一名气质卓越的男人正在忙着制作可口的棉花糖。 律师两眼一眯,狭长的眼眸中闪烁着看到猎物后兴奋的暗光。 没想到这种穷乡僻壤竟然还有这种男色! 他在心里不自觉地吹了一个流.氓哨,就着窗玻璃简单地打理自己的衣着和头发。 完美! 看我怎么将人轻松拿下! 此时的律师像极了一只开屏的孔雀,迈着优雅的小步子慢悠悠靠近粉红色的棉花小摊。 “你好?”淳鹤居清理一下嗓子,面上挂着迷人的微笑。 忙着擦拭工具的谯笛抬起脑袋,看向新来的客人,是一位生面孔。 “你好。”他礼貌地回应一句。 淳鹤居抬手指着价目表,“麻烦给我来一个顶配的棉花糖。” “好。” 谯笛拿着勺子舀了一勺彩虹色的白糖,将它倒入棉花糖机的中间,看着机器加热,飞出一条条纤细的糖丝。 男人用一根竹签挑起糖絮的一边,然后不停滚动竹签,将飞出的糖丝尽数卷起,五颜六色的棉花糖像极了孩童甜蜜的美梦。 淳鹤居看得眼前一亮,应该很好吃吧?! 糖丝继续飞出,竹签继续滚动,彩色棉花糖在谯笛的手里逐渐变得怪异起来。 站在一边的淳鹤居用力咬着唇,才勉强不让自己笑出声。 这一根火焰形状的棉花糖真的是认真的吗?像是被炮弹不小心炸了一下。 为什么这一位帅哥摊主的手法看着老练,做出来的成品却莫名好笑呢? 谯笛也被自己制作出来的棉花糖丑到了,他看着自己手中奇形怪状的东西静止了一秒。 最后直接跟淳鹤居说:“你稍等一下,我再给你做一个。” 他也不知道看起来容易上手的棉花糖,真的动手做起来也不轻松。 “不用了,我吃这个就行。”淳鹤居直接从对方的手里接过棉花糖。 他为了表示自己真的不介意,直接上手撕下一块,塞进自己嘴里。 甜如蜜的糖丝入口即化,让淳鹤居吃了一口便有些欲罢不能。 “模样可能有些不尽人意,但味道还是不错的。”律师当着谯笛的面发表自己的吃后感。 “谢谢……你的不介意。”谯笛出于些许愧疚的心情,主动跟淳鹤居搭话。 “没事。”淳鹤居露.出灿烂的笑容,整个人像一个小太阳一样。 他也不打算挪位置,直接在棉花小摊的面前吃起棉花糖。 “老板,你是本地人吗?”律师开始跟对方聊起家常。 “不是。”谯笛继续开始擦拭棉花机,看他的样子仿佛要将这东西擦到发光才肯罢休。 “可惜了。”淳鹤居还以为自己可以一边跟对方熟络感情,一边打探消息呢。 “听这个语气,你也是外地来的?”谯笛抬起眼眸,不解地看了淳鹤居一眼。 “是的。” “你为什么想到这边来?”谯笛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动作。 “不瞒你说,我是一位……记者,我听到这边的一些小道消息,所以过来私下走访。” 律师并没有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对方。 “一些小道消息是指?”谯笛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视线落在对方的脸上。 难不成真的有人听到过山雾镇里的奇怪传闻? 淳鹤居突然笑了起来,两只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的形状,“哥们,咱们的关系还没熟络到那种地步,这些话我也不好说,担心会不小心暴露了。” 他的这一举动的意义就是故意吊起对方的好奇心,引诱对方追求自己,逼着对方跟他熟络关系。 “哦?”谯笛对面前的表现有些惊讶,这人倒是有点意思。 “那你说说需要什么样的关系,我才能听到那些小道消息?” 淳鹤居倾身到谯笛的耳边说悄悄话,他刻意压低音调,不让声音流出。 但谯笛不断泛红的耳根却挑破了这个话题的劲.爆程度。 律师用手掌做出了一个ok的手势,将拇指和食指做出的圆圈套在男人的食指上。 谯笛眼睛一睁,下意识拒绝对方的邀约。 “抱歉,我不是同。” 你可能找错人了。 “有一句话叫恐同即深柜,哥哥,你不会是不好意思承认吧?” 淳鹤居故意将哥哥两个字含在自己的嘴里,话语中带着黏腻的暧昧,他将嘴角一扬,笑得无比灿烂。 依他来看,面前的男人绝对有猫腻。 谯笛闻言,额角突然滑落三条黑线,他感觉自己跟这个人根本沟通不了。 “你如果只想打趣我的话,现在可以收手了,其次,我也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好笑的地方。” 男人直接挑明自己的不喜,然后低着头,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 谯笛原以为自己果断的拒绝会成功击退对方的恶趣味,但在后续几天的日子里,淳鹤居雷打不动地过来买棉花糖,准时地让谯笛都有些莫名其妙。 在客户的倒逼下,谯笛制作棉花糖的技巧也从生疏变成熟练,最后他可以轻松制作出一个圆滚滚的棉花糖,卖相和味道都是顶级。 “好吃!哥哥你做的棉花糖越来越好看了。” 淳鹤居抬手撕下一小块棉花糖,塞进自己的嘴里细细品味,甜蜜蜜的滋味化在舌尖,真让人欲罢不能。 律师恋恋不舍地咂嘴,视线暗暗落在谯笛劲瘦有力的腰上,如果能尝尝这个人的味道就好了。 “哥哥,你到底为什么想在这里摆摊?”淳鹤居一边说着,一边环顾四周稀疏的人群,开始为某人的智商感到担心。 谯笛将店铺开在这种没什么人流量的地方真的赚得到钱?难道不会亏得底.裤都不剩吗? “那你又是因为什么来到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 男人抬眸看了淳鹤居一眼,并没有直接回答对方提出的问题。 “我啊……我不是一开始跟你说了我是记者,来这边是为了调查一些小道消息是否属实,方便我回去后写稿子。” 淳鹤居笑眯眯地回答完对方的问题,然后歪着脑袋等待对方的回复。 该你说了。 谯笛也有合理的借口,“我听其他人说这边的偶尔会开展活动,会来不少人,所以过来摆几天。” “原来如此,”是流动摊贩啊! 淳鹤居没有怀疑对方的解释,他抬眸看了一眼,意外发现远处刚开没几朵的月季花丛,随口感慨道: “山雾镇这里的月季花好像比其他地方的月季更要红艳。” 这种鲜艳的颜色仿佛染上了鲜血一般,赤红无比,好似下一秒就要灼烧起来。 下一秒,律师像是打开了话匣,一个人又继续说了起来: “哥哥,你在这里摆摊卖棉花糖有一段时间了,有没有听说过山雾镇近日出现过人口失踪,或者出现尸体一类的消息?” 他将温以稷叮嘱的事情跟面前人简单重复了一遍。 谯笛听到关键词,整个人的动作蓦然一顿,他昨日刚查出山雾镇内有频繁的人口失踪,面前的人怎么会突然问起这种事情? 难不成他偷偷摸.摸跟着自己,也看到了那件事? 男人第一次正视淳鹤居,发现一直插科打诨、百折不挠的棉花糖常客居然长着一张蛊惑性满满的脸蛋。 对方正值青春,唇红齿白,一身独特的气质带着精明和书香气,伴随着一丝意外的痞气,完美地融合成律师周身萦绕的独一无二的气息。 第143章 “你干嘛这样看我?”淳鹤居被对方直白的眼神看得有些诧异。 他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颊难道是自己的脸不小心沾染到了什么东西吗? “你……”谯笛简单组织了一下语言,“你专门来山雾镇调查的目的就是这个?” “嗯。”淳鹤居跟谯笛熟络后,说话也不再藏着掖着了。 第115章 谯笛对律师背后的线人感到好奇, 见淳鹤居不对自己设防,他便直接询问对方,“是谁给你提供的消息?” “嗯?”淳鹤居看向谯笛, 没预料到男人居然会提出这个问题。 谯笛又重复了一遍。 他想知道为淳鹤居提供线索的人到底是谁?难不成是山雾镇的本地人? “我的一个好兄弟, 我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 淳鹤居没有说出温以稷的名字,保护了好兄弟的个人隐私。 “他是本地人?”谯笛继续逼问。 律师摇头,“不是,他是京市人。” “原来如此。”谯笛垂下眼睛继续忙活自己手上的工作,勤奋地擦拭制作棉花糖的金属工具。 难道淳鹤居的好兄弟是温以稷? 男人的心里突然冒出这个有些离谱的猜测,但他非常快地扼制了这个念头。 这个世界怎么可能这么小。 “哥哥,你有听过山雾镇的地仙庙吗?”淳鹤居突然发问。 谯笛听到熟悉的名词,手上的动作蓦然一顿, “听过, 怎么了?” “我听当地人说他们非常相信地仙庙里供奉的地仙,每周都会抽出时间去参加地仙庙举办的观落阴。” 淳鹤居摸着自己的下巴,将自己的打算尽数说出。 “我听说外地人也可以报名参加地仙庙举办的观落阴活动, 只要去参加八字征集活动, 如果幸运的话,可以成功混进去看看情况。” 谯笛经过几日的调查跟踪, 对地仙庙的怀疑日渐飞涨, 他认为山雾镇人口失踪的事情可能跟当地的信仰有关,但眼下苦于没有实际的证据, 证实他的观点。 “我已经报名参加下一次的八字征集活动了。”淳鹤居顿了一会,继续补充道。 他也在努力实现温以稷交给自己的任务,只是采取的方式与其他人不同。 “如果你被选上了,到时候可以帮我做一件事情吗?”谯笛主动开口。 “啊 ?”淳鹤居对男人积极的态度感到些许惊讶,难道他也对观落阴有念想吗? 谯笛认真严肃地强调一番, “不是什么大事,但这事对我来说有些重要。” “行吧,”律师没有仔细询问清楚男人口中的事情到底是什么,直接答应下来,“不过……” 他语气一转,“不过我答应你一件事情,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谯笛追问。 “暂时想不到,等我想到之后再跟你说。” 淳鹤居撑着下巴,脸上露.出和煦的微笑,哥哥,真是可爱呐。 虽然他被选中参加观落阴的事,八字还没有一撇,但绝对不能放过这件好事。 淳鹤居又呆了一会,天际渐渐出现了夕阳。 “哥哥,我先会酒店了。”他主动跟谯笛告别。 “嗯,一路小心。”谯笛跟对方的关系近了,也会叮嘱几句注意安全的话。 “知道了。”淳鹤居笑眯眯地离开。 回酒店的路上,他发现空无一人的篮球场居然有人在打篮球,球鞋与地板摩.擦出的刺耳声音在附近徘徊。 淳鹤居好奇地看了几眼,发现打球的人是一位成年男子,他的手臂上纹着大片的刺青,剃着利索的刺头,眼下还有大片的乌青。 看起来像是一名刚出监狱的不.良分子。 律师看清那人不好惹的长相后直接转身离开,生怕会不小心招惹到对方。 打球的人一跃而起,来了一记干净利落地扣球,整个人悬挂在篮球框上,手臂上暴起结实的肌肉。 他突然抬头看向淳鹤居匆匆离开的身影,嘴巴动了几下。 眼里带着十足的趣味。 翌日。 淳鹤居照例走去水雾公园买棉花糖,路过篮球场的时候差点被一颗从天而降的篮球打到。 他踉跄几步,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不好意思,你没事吗?” 昨日见过的刺青男人走到律师的身前,他倍感抱歉地伸手搀扶淳鹤居。 “抱歉,是我的篮球害得你摔倒了,你需不需要去检查一下,避免摔伤了,我可以出全部的医药费。” 那人自责地低下脑袋。 淳鹤居被一开始靠近的篮球吓了一跳,回过神后,整个人也恢复了冷静。 他见长得酷似的不.良分子的男人表现出与之不符的温柔贴心,心底小小的自责了一会。 是他看错人了。 “我没事,也不需要去医院检查,你还是继续去打球吧。”律师一边说着,一边拍打自己身上不小心沾染的灰尘。 只是不小心摔了,不疼,也没擦破皮肤,不必去医院。 “这怎么可以?!”刺青男面上露.出过意不去的表情。 “是我害得你摔倒的,不补偿你一点东西,我的良心根本过不去。” 说罢,他直接跑回篮球场,在地上的包包中拿出一瓶全新的矿泉水。 “我身上没带多少东西,希望你可以收下这一瓶矿泉水。” 下一秒,淳鹤居的手里被塞下一瓶没有开封过的矿泉水。 律师看出这人一定要弥补一些东西给自己的心理,眉宇舒展,当即扬起一张笑脸,索性也不推脱,“行,我收下了,谢谢你。” 刺青男低着脑袋点头,好似不敢直视面前的人,他突然提到:“那我先去捡球了。” “去吧,我也要走了。” 淳鹤居话落,拿着矿泉水离开。 说要去捡球的刺青男脚步一顿,看着淳鹤居的身影渐渐远去,又默默抬脚跟上。 “来了?”谯笛刚做完顾客的棉花糖,便发现了爱吃棉花糖的某位常客又来了。 “嗯哼。”淳鹤居随手将得来的矿泉水放在桌子上。 “你真的这么喜欢吃糖?”谯笛忍不住发问,世界上真的有人天天吃棉花糖不会腻的吗? “我喜欢吃的不是糖,而是做糖的人。”淳鹤居面带坏笑。 谯笛:“……” 有一段没有听过对方提及此事了。 差点忘了对方取向为男的事情。 男人喉结一滚,突然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干哑,他下意识找水却发现自己不小心忘带水杯了。 “想喝水?我这里刚好有一瓶矿泉水。”淳鹤居将他得来的东西直接递给谯笛。 “没开封过,全新的,免费送给你。”他再三保证。 谯笛踌躇了一秒,最终接过对方的水,“谢谢。” 他跟这人的关系在对方的死缠烂打中不断进步,如果对方没有这种特殊的性取向,他们说不定可以成为好朋友。 男人拧开瓶盖,顿顿地喝水,喉结不停上下滚动,整个人性.感得让人挪不开眼。 “咳,”淳鹤居突然咳嗽一声,他将视线挪到一旁,像是替自己找借口似的说起其他的事情: “这瓶水其实不是我的,是我路过篮球场的时候差点被篮球打到,一位小哥作为弥补特地送给我的。” “是吗?”谯笛放下瓶子,里面的水已经少了大半瓶。 “嗯。”淳鹤居点头示意。 不远处的树阴下,刺青男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东西被其他人喝下,当即不悦地啧了一声,然后转身扫兴地离开。 刚看上的猎物居然被其他人盯上了,真是晦气! 一段小插曲过后,谯笛继续忙活手头上的工作,他琢磨自己应该夜探地仙庙一次,私底下调查地仙庙是否与失踪的人员有联系。 谯笛突然用手摸了自己的脖子一把,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感到一阵热意,整个人仿佛置身火炉当中。 “你有没有感觉变热了?”男人抬头看向淳鹤居,疑惑不解地询问道。 奇怪了,现在也不是最高温的时间点,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热? “你怎么了?”律师看到对方整张脸上浮现着不自然的红晕,立马停下自己的事情,关心地询问对方情况如何。 “我不知道,但是感觉很热,”谯笛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拉扯自己的衣襟,企图将将它拉低一些,以便更好散发自己体内的热气。 淳鹤居疑惑不解地解释道,“现在的气温跟方才没有区别啊。” “你……”律师说到一半欲言又止,他怎么感觉谯笛此刻的燥热表现跟不小心喝了下料的酒水饮料后的表现差不多? “真的好热。” 男人不停用手煽风,但小面积的凉快并不能遏制他浑身的热气,腰腹中的火焰继续熊熊燃烧。 “该不会是因为这瓶水吧?” 第144章 淳鹤居的视线渐渐转移到他带来的矿泉水上,男人除了喝下这瓶矿泉水,也没有接触到其他不对劲的东西。 难道是水里被人下了东西? 淳鹤居顿感一阵后怕,他环顾四周,却没发现那位刺青男的踪迹。 “没有跟过来?还是想让我在其他人的面前出丑?” 律师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思考刺青男将这东西送给自己的真实意图,一旁的谯笛已经在咬牙切齿地努力忍受药物的摧残,手背甚至暴起条条虬结的青筋。 “你住的地方在哪里,我现在先带你回去。” 不小心害得谯笛替自己遭罪的淳鹤居主动肩负起责任,他替对方简单收拾摊子,准备带着男人先走,东西暂时放在这边。 “在那边的榕树下的一间……一间小平层。” 谯笛颤颤巍巍地指了一个方向,他的理智犹如被人放在火焰上反复炙烤,连眼中的焦点都快聚集不了,额头接连滚下大颗大颗的汗珠。 腰已经直不起来了。 “我现在带你过去。”淳鹤居搀扶着男人往他临时居住的地方急匆匆地赶去,面上的焦虑反应了他担忧的心情。 下药的人到底放了多少剂量在里面? “你再坚持一会。”律师撑起谯笛一半的重量,硬生生拖着浑身高温的谯笛回到他暂住的地方。 律师从男人的口袋掏出钥匙打开门,将眼神迷离的谯笛暂时放在沙发上。 “你先等一会,我去浴室帮你放水,泡一下说不定能疏解药性。” 此时的谯笛根本听不进淳鹤居的话,他难堪地抬起手臂,挡住自己的眼睛,不想在对方的面前露.出狼狈的模样。 淳鹤居起身走入浴室,下一刻,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我现在带你进去。” 他搀扶起浑身燥热的男人,拖着对方走进浴室,衣服也顾不上脱,直接将人搁进浴缸里。 浴缸里面的水当即溢出一.大片,哗啦啦的一声脆响。 “现在好多了吗?” 淳鹤居蹲在浴缸边,视线盯在谯笛的脸上,发现对方潮.红的脸并没有因为冷水的降温而产生变化,反而变得更加红艳。 他的耳根红得几乎可以滴水了。 谯笛垂着眼眸,呼吸急促又斑驳,根根分明的睫羽落下一小块阴影,眉目间也染上了湿气,整个人比平时少了一分锐气,更多了一分乖顺。 “该死,难道这人下的药不能靠外力疏解?” 淳鹤居见对方的状态并没有得到缓解,反而变得更加严重,便忍不住握紧拳头。 山雾镇地处偏僻,连药店都没几个,大概率也不会备有缓解这种“药”的解药。 应该怎么帮谯笛疏解呢? 对方是因为自己才会变成这个模样,他不能看着对方继续受苦! 如果真的没有对应的药物可以缓解,还有另一个办法…… 淳鹤居抬起眸子,眼中闪烁着复杂难明的暗光,他可以为了对方破戒,但谯笛对此又是什么态度,愿意还是抗拒? 律师抬手捧起男人的脸,他的动作轻柔至极,像是在触碰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一样。 “谯笛?谯笛,你看着我,如果我想要你做的事情就是跟我……” 淳鹤居将他跟对方约定挪到了这里,如果谯笛同意的话,他也不会介意。 意识凌乱的男人缓缓抬起眸子,他艰难地将焦点聚在一块,勉强看清了淳鹤居的脸。 “好凉快。”谯笛主动在淳鹤居的手掌心蹭动,冰冰凉凉的触感令他感觉到异常的舒服。 “淳……鹤居。” “我似乎听到了你的答案。” 淳鹤居跨进浴缸,身体紧跟着没入水中。 只听哗啦的一声脆响,浴缸的水接连溢出。 他缓了半响,整个人渐渐放松到合适的状态,身体泛着羞赧的红艳。 五官染上了湿气,显得整个人魅力十足,睫羽轻轻颤动,眼神也渐渐变得迷离起来。 抬手想去触碰,却停在半空,整个人选择倾身而上。 他扬起头,露.出底下一截修长的脖颈,精致的锁骨装着一小汪清水。 浴缸的水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像是一滩富有活力的生命体,不甘忍受束缚,开始四处泼洒。 潮湿的水汽充斥整间浴室,浴缸壁挂上一道道晶莹的水痕。 窗外夜色浓浓,映衬着美景。 …… 半响。 谯笛站在窗前,他的后背上多了几道痕迹,又因为燥热,浑身遍布一层薄汗,结实的肌肉也都泛着一层洌滟的水光。 终于没有之前令人浑身难受的热意了。 男人高大的身体靠在窗边,远远眺望天际的银月,今晚的他心态发生了一些变化。 谯笛因为以前的一件经历,并不喜欢男.同这一类人,也不喜欢对自己有觊觎之心的同.性。 因此每当他接收到特别关注的眼神,都会直接了当的表明自己的性向,从根源上拒绝这一件事情。 但没想到,有人对自己执迷不悟,选择一条道走到黑。 谯笛又回想起自己之前被骚扰的那件事…… 那时的他刚刚步入大学,宿舍的桌上每天都会收到一封字眼暧昧的表白信。 男人一开始以为这是舍友的恶作剧,但与几名舍友沟通过后,他们全都摇头否认,脸色认真且严肃,并没有说谎的意思。 “难不成是有人偷了我们的宿舍的钥匙,然后趁机在你的桌子上放东西?” 其中一名舍友猜测道。 “可是我们的钥匙都在自己的手里,并没有弄丢。”有人提出了反驳。 “话说,这信中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可以看看吗?”另一名舍友将注意力放在了谯笛收到的信件上。 “给你。”谯笛将信递给对方,并且提醒道:“里面的内容有些重口味,你最好先做足心理准备。” 看信的人好奇的低头,最后脸色铁青的抬起脸,“感觉这不是女生写的情书,更像是男人写的东西。” 很多词语用的极其暴露,言语中带着一丝猥.琐,像极了春楼里的人。 “我的眼睛它遭受到了魔法攻击!” 看完信的舍友恨不得清空方才的记忆,捂着自己的眼睛在痛苦地大叫。 其他舍友见状,纷纷离信件远远的,生怕不小心看到什么辣眼睛的东西。 “难道你招惹了什么人吗?”又有人建言献策。 “除了你们,我不认识其他的人,”他刚刚升入大学没多久,除了几名舍友,其他的人都还没熟络起来。 “这就麻烦了。” 根本锁定不了嫌疑人啊! 又有人提议,“你可以埋伏在宿舍里面,送信的人一定会过来放东西,倒不如来一次瓮中捉鳖!” 谯笛的想法与这人的话趋于一致,最后他也采取了这种做法,并且顺利地抓到了在背后动手脚的人。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埋伏多时的谯笛将潜入他们宿舍的男生压制在墙上。 他反复确认对方的长相,却惊讶地发现这人并不是他的同班同学,而是一张陌生的新面孔。 “你为什么要在我的桌上放那种东西?” 谯笛心中憋着一团火,接连不断被神秘书信骚扰的他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被拧过胳膊、抵在墙上的陌生人用力地挣.扎几下,发现谯笛的力道超乎常人。 他抬起脸,面上露.出痴迷的表情,“你好强壮啊,我好喜欢!” 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立即让谯笛感受到了一阵难以言表的恶心。 对方还在不停晃动身体,企图可以与他发生更大面积的接触,“贴贴我,抚摸我,谯笛,我好喜欢你啊……” 第116章 谯笛被对方突如其来的兴奋整得脸色复杂, 他用手死死抵住对方的肩膀,隔着衣服的布料将人按在墙上,不愿与对方发生过多的肢体接触。 “不要再发疯了,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谯笛冲着那人大吼起来, 无论谁遇到这种被人追着骚扰的事情心情都不会好。 “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很喜欢你吗?我送给你的情书都是我在兴致高涨的情况下写出来的,上面说不定还有……我的气息。” 那人勉强扭动脖子,视线落到谯笛的脸上,当即饥饿地吞咽唾沫,喉结不停滚动。 他突然笑起来,“你不能怪我,你这种长相可是零们心中的天菜,极品的冷酷型帅哥, 谁不想集邮?!” 对方将他一系列行为说成了合情合理的做法, 责任反而落在谯笛自己的身上。 谯笛因为神秘的骚扰信了解到了许多关于基圈的名词,包括对方口中提到的“零”、“天菜”、“集邮”的具体意思。 谯笛的脸色又黑了一度,这一场无妄之灾竟然是因为自己的长相。 对方耍无赖加倒打一耙的本事让他恨不得将面前恶心人的男生打一顿, 但还有未问完的问题等着解释。 第145章 谯笛一把抓住对方的衣襟, 每一个字眼都是从他的齿间蹦出来的。 “你的钥匙哪里来的?!老实说实话,不然我就报警了!” 对方闻言, 拉扯嘴角, 露.出得意的笑。 “这个又不难,只要趁你们不注意的时候将你们随身携带在背包里的钥匙拿出来拍照, 社会上有的是能人可以根据照片仿制钥匙。” 男生说完,冲着谯笛做了一个吹笛的口型,挑.逗意味十足。 “真的不跟我来一次吗?我一定会将你伺.候得很舒服的。” 谯笛:“……” 他已经问完所有问题,也不必再克制自己的怒气,当即亮出拳头, 宁可自己被扣分也要发泄自己被人跟踪、骚扰的怒火。 真以为我是没脾气的人吗?! 你的每一项骚扰行为都可以去监狱蹲上几天了! “啊,别打了!”那人后知后觉谯笛的拳头不是软的,鼻青脸肿的他急忙捂着自己的脸,生怕对方控住不住直接将他打死。 谯笛打到最后,对方的脸已经肿得跟猪头一样,他抽纸擦了擦自己的手,后面又觉得不干净,去洗手间仔细洗了好几次,甚至用上了洗手液。 谯笛对着镜子也给自己制造了一些伤口,最后拽着没力气的人一起去辅导员那里。 辅导员看着伤势一重一轻的二人,不太相信谯笛说的“他被人骚扰了,为了自保不得不与对方交手”的话。 后面谯笛拿出了自己被骚扰的信件,以及调取监控发现不住在该宿舍的猥.琐男自由进出他人宿舍的监控视频。 骚扰的事件实锤。 因为该事件性质恶劣,猥.琐男最后被迫休学一年。 事情落下帷幕,但谯笛的心里却有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他不喜欢被男.同觊觎上,更不喜欢这一群人! 谯笛对他们的刻板印象延续到遇到温以稷和宁泽霄的那天。 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让谯笛恍然发觉性别一致的两人也可以产生爱意,不全是令人恶心的骚扰和纠缠。 相互包容、相互珍惜的二人给他上了一课。 后来,谯笛来到山雾镇执行任务,为了降低其他人的怀疑,他白日摆摊卖棉花糖,借着售卖的名义从当地人的口中打听消息,晚上趁着夜色调查。 本该普普通通的执行任务,却因为一个人的出现而变得不寻常。 “你好?” “麻烦给我来一个顶配的棉花糖。” “不用了,我吃这个就行。” “模样可能有些不尽人意,但味道还是不错的。” 谯笛对淳鹤居的初印象很好,但后面又被对方无意间暴露的本性吓到。 他将拇指和食指做出的圆圈套在自己的食指上。 这是一个邀约的手势。 “抱歉,我不是同。” 对方的举动又让谯笛想起了自己早年的阴影,立马选择与对方保持安全距离。 男人原以为自己拒绝会成功击退对方的兴致,但一连几天,对方都会准时地过来买棉花糖。 他买完又不肯直接离开,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小口小口地吃着,不时跟他闲聊几句。 谯笛一开始保持警惕,后面渐渐被习惯磨平了棱角,也会回应对方几句。 淳鹤居的表现仿佛是一位坚持不懈追爱的小年轻,与一开始直接大胆的他形成鲜明对比。 他也会甜甜的喊自己哥哥,说一些生活上遇到的趣事逗他开心。 谯笛放下对淳鹤居取向的有色眼镜,发现对方性格很好,礼貌且贴心。 他好几次遗憾地想着:如果对方没有这种特殊的爱好,他们说不定可以成为一对关系要好的朋友。 却不曾想,刻意保持距离的他会因为一瓶特别的水而跟对方产生交集。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变得更加微妙。 站在窗边的谯笛被拂面而来的清风带走一丝燥热,混乱的理智渐渐恢复正常。 他拿起水杯哐哐喝了一半,性.感的喉结滚动不停,整个人仿佛刚从水里走出来。 “我也要喝水。” 淳鹤居躺在床上,他的身上盖了一半的被子,视线紧盯着谯笛不放,尤其在对方健硕的体魄上特别关照了好几眼。 谯笛闻言,肉眼可见的呆滞了一秒,随后破罐子破摔的想:事已至此,再刻意保持距离也没有用了,身为男人应该肩负起自己的职责。 他又喝下一口,但没有咽进去,转身回到床边,倾身压住体力不支的淳鹤居。 嘴贴住对方柔软的唇,将自己口中的清水缓缓渡给对方。 淳鹤居一把环住谯笛的脖颈,一开始是吸口允解渴的清水,后面演变成了双方的唇齿纠缠,挑起一番浓浓的兴趣。 他们分开的时候,彼此的呼吸都带着凌乱,心脏跳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清晰可闻。 淳鹤居用手轻轻触碰了一下自己轻微红肿的嘴唇,面上的笑意根本止不住。 “哥哥,你学习的速度好快。” 律师一边无辜地说,一边用手指勾勒谯笛棱角分明的俊脸,看着极具冲击力的长相,他的心脏不经意漏了一拍。 撩拨的触碰却被谯笛一把抓住,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危险,“别乱动,药性还在。” 他不想在对方的面前再次失去理智。 淳鹤居浑身一滞,差点虎口拔牙的他悻悻收回手,“好吧。” 他方才也见识到了对方的威力,扶着酸涩的腰身,不敢再去瞎撩拨了。 过了一会,瞌睡虫重新袭击向他而来。 淳鹤居撑着迷离的眼看着谯笛喂完水后又继续回到窗边站着,不免有些疑惑,“你不上来休息吗?” “我再等一会,你先睡。” 男人背着他,头也不回的说。 “好的,哥哥~”淳鹤居敌不过睡意,沉沉地睡了过去,月匈膛平稳起伏。 寂静的房间里连平稳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谯笛缓缓转身,垂下眸子看着睡着的淳鹤居,“你的年纪比我大却叫我哥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真的想把我当哥?” 男人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他并不知道这只是小情侣之间的趣味。 谯笛最终在窗边站了半响,等到浑身的热血彻底冷静下去,他才转身回到床边。 淳鹤居睡熟了,被子不小心落到落到一边。 男人替对方贴心地拉好被角,然后掀开另一边的被子,躺了进去。 由于他的身上带着冷意,进去的时候淳鹤居仿佛被冻了一下,整个人下意识往另一边滚。 “别摔下床就行。”谯笛并没有阻止对方的远离。 月落星沉,初升的阳光在天际破晓。 谯笛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的怀里睡着一个熟悉的人,他瞳孔一缩,昨晚的记忆慢慢恢复。 他跟淳鹤居…… 律师还在睡梦中,他趴在舒服的靠垫上,恬静的脸失去了平日的精明狡猾,乖巧地让人忍不住动心。 谯笛忍不住懊恼——都怪那一瓶被下东西的矿泉水! 他掀开被子下床,发现屋内一片狼藉,眼前的景色加剧了他内心的自责。 谯笛洗漱完出门买早餐,等他回来的时候,淳鹤居已经醒了。 律师趴在床上玩手机,两只脚在半空中晃呀晃,身上只盖了一小块被子。 “你回来啦!” 淳鹤居看到谯笛,两只眼睛同时亮了起来。 谯笛垂下眼眸,放好手中的东西,走过去将被子拉好,把人遮得严严实实,“不怕着凉?!” “哥哥在关心我?”淳鹤居抬起脸,话语中充斥着惊讶。 “害你变成这幅模样的是我,我于情于理都应该照顾你。” 谯笛的话却让淳鹤居嘴角的笑意渐渐散去。 真是一块冷冰冰的木头! 二人简单地享用完早餐,淳鹤居的手机突然唱响铃声。 律师看了一眼陌生的号码,然后习惯性的接通电话,“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你好,我是地仙庙的工作人员。” 房间稍显安静,以至于手机里传出的声音异常清楚,像是用上了扩音器一般。 谯笛动作一顿,目不转睛地看着律师。 淳鹤居眸光一凝,整个人恢复成往日的精明,“嗯,我知道了,您请说。” “地仙选中了你参加今晚的观落阴活动,请你于六点前抵达地仙庙……” 后面是一连串的通知事项。 淳鹤居耐心听完对方说的每一句话,最终给出自己的答复,“好的,我会准时过去参加的,谢谢你。” “嘟……” 电话被另一方挂断,随即传来一阵规律的手机忙音。 “谯笛,我被选上参加观落阴了!” 律师看向自己面前的人,说话的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他的运气未免太好了! 第117章 “恭喜你。”谯笛嘴上说着恭喜, 神色却异常凝重。 第146章 真的这么巧合? 淳鹤居主动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说:“咱们之前不是说过如果我被选中参加观落阴,你有事情要我帮忙做吗?现在可以跟我说了。” 毕竟他的事情已经先一步做完了, 现在只差谯笛的任务了! “我怀疑地仙庙与山雾镇频繁发生的人口失踪有关, 你进去的时候可以顺便找找有没有线索吗?” 这是谯笛一开始的打算。 “哥哥,你现在可以跟我说实话了吧?”淳鹤居语气突然一转。 一般的商贩绝对不会关心这种事情。 谯笛静默一秒,最后选择实话实话,“你可以简单理解为我是警.察。” 淳鹤居并不意外,他也大致猜得出来对方的身份,但从对方口中说出的真相让他感觉异常的珍贵。 “哇奥!那我岂不是军嫂了?” 淳鹤居又跨坐到床上,一把环住谯笛的脖颈。 男人担心对方不小心摔下床,还用手扶住对方的后背。 “嗯。” “那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淳鹤居将嘴贴到谯笛的耳畔。 “我其实不是记者, 而是一名律师。” 马甲夫夫双双掉马的画面,让人应接不暇。 “嗯。”谯笛的回应一点也不惊讶。 “你怎么一点也不惊喜?”淳鹤居不悦的撅着嘴,对方的表现不是他想看到的。 “别乱动!”谯笛一把捏住律师的后颈, 将脑袋埋在对方的颈窝, 呼出的热气仿佛带着高温。 淳鹤居秒变鹌鹑,他重新说回正事, 竖起三根手指发誓, “sir,我一定会努力完成你交代的任务。” 谯笛被对方逗笑了, 他一把握住对方的手指,“不用你百分百完成任务,尽力而为就行。” 到时候他也会在外面找机会进去,争取替对方减轻负担。 时间来到下午,淳鹤居对着镜子一个纽扣一个纽扣地扣上。 他换上了一件简洁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高腰长裤, 将最简单的穿搭穿出了高奢的感觉。 谯笛坐在床上看着对方打扮自己,那一截纤细的腰身到底有多柔软,他亲身体验了一次。 “咱们约个地点,事情结束之后去那边见面。”淳鹤居提议。 “嗯。” 谯笛默默收回自己的目光。 他们最后约了一个离地仙庙有一段距离的地点。 临近出门,律师跟谯笛短暂的交换气息。 “这是幸运之吻。”淳鹤居的面上浮现出得逞的窃喜。 谯笛终于不再抗拒他的接触,还会身后抱住自己。 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注意安全,不要冒失行事。”谯笛特地叮嘱了几句。 “好。” …… 二人结缘的记忆戛然而止。 淳鹤居趴在谯笛的背上,看着对方身手矫健地钻入茂盛的树荫,将身后穷追不舍的人远远甩在身后。 “放我下来吧。” 律师抓着谯笛的肩膀,示意对方将自己放下。 谯笛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踪影,暂时松了一口气,将淳鹤居放到地上。 “这群人就像是疯魔了一样。” 律师皱着眉,发表自己对那群人的不满。 “你没事吧?”他又关心起背着自己跑了一路的谯笛。 他真的辛苦了! 男人只是呼吸有点不稳,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影响。 “我没事,但我们接下来没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只怕要被他们追一天。” 谯笛的眼眸中沉淀着深思熟虑,他考虑的方面更为久远。 “我们连被追杀的原因都不清楚,平白无故一个大锅扣在我们的头上!” 淳鹤居越想越气,到底是哪一位不要脸的做了坏事还甩锅! 二人冷静下来的时候,他们身后的树丛突然传来了脚步声——这是鞋底踩踏落叶独有的咔擦声响,清脆无比。 “有人!” 谯笛敏锐地将脸侧到发出声音的方向,他拽着淳鹤居下意识把人护在自己的身后。 他们聊了半天,对方才悠哉悠哉的出现,难不成这人一开始就在这里蹲守了吗? 淳鹤居紧紧握着谯笛的手臂,他的心脏砰砰直跳,差点要从月匈口里面跳了出来。 不会吧?他到底是人是鬼啊?! 不远处的草丛开始晃动起来,剧烈地摇曳不止,摩.擦的声响仿佛在无声预兆着坏人出场的前奏。 谯笛已经做好了带着律师拔腿就跑的准备,眼睛死死盯着出声的地方。 “以稷,我们走到哪里?” “这里好像是一个公园?难不成是鹤居之前提到过的水雾公园?” 伴随着两道熟悉的声音,幽暗的树荫下缓缓走出两个人。 四人第一次重聚,彼此的脸上都带着难得的惊喜。 四人异口同声地喊:“你们怎么在这里?” 找到队伍的几人终于放下了悬而未决的心,他们深深地长舒一口气,幸好没人出事。 温以稷将他跟宁泽霄在地仙庙发现的情况以及宁泽霄跟不明生物交手的事情同谯笛大致说了一些。 谯笛也将他们莫名其妙被人追杀,天降大锅的事情同二人说了。 淳鹤居还特别强调了他之前在地仙庙里发现福袋装人头的惊悚事迹。 “难不成我们今早看到草席包裹的尸体就是他们污蔑你们杀害的人?”宁泽霄提出一个可能性。 “有可能。”温以稷点头。 “因为地仙庙杀过人,他们的手脚绝对不干净!” 亲眼目睹过的淳鹤居非常笃定杀人抛.尸的幕后凶手肯定是地仙庙! 谯笛对于淳鹤居的说法表示肯定,“追逐我们的人群中也有地仙庙的黑袍人,说不定他们真的在里面做了什么手脚。” 宁泽霄突然说,“我还有一点想不明白,照你们所说地仙庙只会对外地人下手,而且每次相隔的时间也不短,为什么他们今天会突然对两个人下手,而且这一次杀害的还是两名当地的居民?” “莫不是他们发现了不确定因素,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所以选择主动出击?”淳鹤居分析道。 温以稷三人下意识对视,几人的眉宇间同样萦绕着严肃。 “地仙庙里说不定有情况!”温以稷说道。 话落,几人不约而同地往地仙庙赶。 说不定,幕后黑手就要现身了! “呱啊!呱!” 几人的头顶不约而同的响起一声清脆的鸟叫,这道声音的出现仿佛促进了空气中不安情绪的蔓延。 宁泽霄脚步一顿,他下意识抬头看向发声的地方,却没有看见鸟的存在。 “怎么了?” 温以稷第一时间发现对方的不对劲。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声鸟叫似乎在地仙庙里听过。”青年脸色凝重地说道。 听起来有些难以置信,但他记得自己潜伏在地仙庙里的时候,身侧也是一声蓦然响起的鸟叫,害得他被人发现还被击落水中。 男人更愿相信宁泽霄的第六感,主角对周围事物的敏.感程度也是故事线发展的趋势。 “咱们接下来切记小心行事。” 渡过这一段小插曲,四人继续赶完地仙庙。 不料,他们在路上不幸撞见了追赶他们的人群。 “他们在那里!” “新出现的两人说不定是他们的帮凶,大家也不要放过了!” “杀了他们替兄弟报仇!” 宁泽霄看到眼前的情况下意识皱眉。 他仿佛看到了这群人的眼睛里亮着一道红色的暗光,各自的神态都有些扭曲变形,五官乱飞。 他摸出风水罗盘探照,罗盘的指针在一个范围内飞速转动,指引的两翼控制在人群的两侧。 “他们都被鬼控制了。”宁泽霄深吸一口气,眼前的情况超出他的预料。 “什么?”温以稷下意识抬手,手腕上的嗅探仪表盘始终一动不动。 差点忘了山雾镇有天然的磁场,影响了嗅探器的运作。 “他们喝过不少参杂骨灰的圣水,日积月累,骨灰在他们的体内抵达了一个临界点,阻碍他们的理智,再加上那群人的手中还握有清风铃,配合起来使用可以起到简单的控制效果。” 宁泽霄揣测分析道。 不出意外的话,此刻操控他们的人应该是骨灰的所有者。 谯笛也在灵门的资料中看到过相关案件,鬼祟诱使活人饮下骨灰水,以便达到短时间迷惑心智的效果。 但是……一次性大范围操控整座山雾镇的居民,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淳鹤居听到圣水的“功效”,整个人差点呕了出来,“幸好我跟温以稷没有喝下这东西,要不然我们也会变成其中之一。” “他们虽然被鬼祟蛊惑了心智,但躯壳依旧是人,我们不能与他们发生正面交锋。” 温以稷发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第147章 “方才我跟谯笛遇到他们的时候只能落荒而逃,”淳鹤居重提他们遇到人群后的狼狈不堪。 “只怕幕后凶手打算操控他们跟我们动手。”温以稷眉目间因绕着阴翳。 硕大的一座山雾镇里,他们四个人突然变成了瓮中捉鳖的鳖。 无论是谁遇到眼下这种情况,心情都不会好受。 宁泽霄见疯狂的人群冲他们急匆匆地狂奔而来,脚步声凌乱,眸光当即一凝。 时间不允许他们再讨论下去了! 他当即当机立断地说:“咱们先去地仙庙,其他的事情到那里再说!” 温以稷:“好。” 谯笛主动建言献策:“我们分开跑,彼此也好照应。” 淳鹤居叮嘱一句:“大家千万小心!” 四个人不约而同地一分为二,两两成对,一左一右地分开跑。 紧追不舍的人群看到目标分散,他们也机敏地分散,各自继续追赶各自的目标。 “呱啊!呱啊!” 此时,他们的头顶又传来一道熟悉的乌鸦叫。 一只黑色的大鸟站在树枝上张开巨大的翅膀,下一秒,它扑腾羽翼,轻盈地飞了起来。 乌鸦的飞行速度远远快过地面上奔跑的人,先一步抵达地仙庙。 它直接落在窗户大敞的房间内,窗外投身寸进的阳光只照亮了方寸之地,屋内大部分的空间还是被一片漆黑包围。 “鬼迷仙人,我给你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 它张开嘴巴,说话的嗓音堪比阴险狡诈的小人在窃窃私语。 第118章 “你倒是说说看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漆黑的空间内突然亮起一道火光, 它悬浮在半空中,正缓缓地燃烧着。 乌鸦转动血红色的眼球,说:“四个人中有两位拿到过你们的圣水, 不难推测出他们曾经参加过观落阴, 也在你们的账簿上留下了生辰八字。” 鬼迷仙人拉扯嘴角,发出一声狡诈的讥笑,真是天助我也! “再送你一句,其中一人的名字叫以稷——温以稷!” 乌鸦也对这个姓名并不陌生,它记得这人是老大心心念念的完美躯壳,最后却被天师横插一脚。 “你的这份好礼不错,我收到了。” 鬼迷仙人开始召唤郭浩前来。 须臾,红袍男带着厚厚一沓登记八字的资料跪在鬼迷仙人的身前。 “找到一位名为温以稷的人, 将他的八字报给我。”鬼迷仙人吩咐道。 “大人, 你这是打算?”郭浩不明所以地抬头,他看着半空中不停燃烧的火苗。 “掌握了别人的八字便可以给这人下咒,轻则身体抱恙, 重则当场死亡。” 大人心情尚佳, 难得为郭浩解释说明。 “原来如此。”红袍男眼中闪烁着恍然大悟,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情。 郭浩当即翻动登记八字的账簿, 从数千个人名中找到温以稷的姓名, “大人,这人的八字是……” 他将温以稷的八字完完整整报给对方。 “虽然只有一人的八字, 但也足够了。”鬼迷仙人用手指在虚空中比划什么,半空中渐渐显露.出一道血红色的符咒。 它一拍符咒,空气中传出咚的一声响,像是拍了一下鼓面,发出一声略沉闷的声响。 下一秒, 整张咒面像是活过来一样,在半空中剧烈地晃动,屋里闪烁着骇人的红光。 红光照亮了乌鸦的身影,以及郭浩的脸,显得他们愈发的狰狞恐怖。 “郭浩。”鬼迷仙人突然出声叫住红袍男。 “您请说。”郭浩跪在地上,头几乎磕到地面。 “将山雾镇通往外界的唯一一条道路炸了。” 红袍男听到这个命令,面上当即显现难以置信的表情,“什……什么?” 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为什么要炸路? 难道是要让山雾镇与外界断联?还是想让捣乱的几人彻底失去外界的救援吗? “你不需要知道为什么,只需老实根据我的命令办事!” 鬼迷仙人语气一沉,空气中当即散发着危险的氛围。 “别忘了,如果我死了,你也活不了多久!”它在威胁对方。 “抱歉!大人!”郭浩直接给对方磕了三个头。 他能活到现在全靠鬼迷仙人的施舍,如果不是它,可能自己早病死在若干年前的冬天了。 上天有幸让他发现鬼迷仙人的存在,并与对方做了延长生命的交易,付出的代价只是为它卖命。 现在的他们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现在差人去准备炸药。”郭浩再度抬头,他的眼中满是决然。 一不做二不休,捣乱的几人也别想活着走出山雾镇!! “很好,你先去吧。” 得到鬼迷仙人的允许,郭浩才敢起身离去。 红色的身影像一抹下山的夕阳消失在了门前。 “主人派我协助你们,将天师击杀于此。” 乌鸦一边说着,一边抖动身体,它的体型在不断变大,肉眼可见地涨到两米高,差点顶破屋顶。 黑色的羽毛坚硬似厚实的盔甲,紧紧地贴在乌鸦的身上,硕大的喙部上也长出了一颗颗血肉模糊的脓包。 它一张嘴,整间房间的空气仿佛被什么东西吸走了,气流在耳畔呼啸不止。 “呱啊!” 它一叫,整座地仙庙仿佛在隐隐颤.抖,巨大的黑影落在地上,压迫感十足。 “这一次我们势在必得!” 鬼迷仙人一边冷笑,一边从阴暗处走出,它似人又非人,压迫感十足。 它的底下是九条人腿缝制成的足部,模仿蜘蛛的身体构造,上方是由九个脑袋排成,狰狞的人头两眼怒睁死不瞑目,九张各不相同的惨状。 人头上方又缝了六只手臂,最中间的两只手合力捧起一个苍白的骷髅头,另外四只手臂保持一上一下对称的莲花形状。 骷髅头一张嘴,露.出一口黑色牙齿,他的喉间溢出一股黑色的浓雾,一条细长的舌头堪比长蛇。 “精心打造的躯壳终于有了用武之地,让我来会一会令众鬼忌讳的宁家天师!” 鬼迷仙人穿上用人体残肢缝制的躯壳现身,神树上悬挂的福袋也尽数清空,全部成了它身体的一部分。 “呱啊!” 巨型乌鸦翅膀一张,黑影遮天蔽日,一时间犹如天狗食月,日月颠倒。 虚空的空气瞬间变成了漩涡的形状,极速地转动不止,屋顶的瓦片经受不住这阵强风的摧残,纷纷飞起,稀里哗啦地散落在四周,仿佛秋天被风刮飞的落叶。 乌鸦猛地拍打翅膀,巨大的身体凌空飞起,它扬起脖子,一声尖锐的鸟鸣响彻天际,大地仿佛抖了三抖。 鬼迷仙人紧随其后,它从破碎的屋顶一跃而起,庞大的身体落到地面时激起一阵不小的灰尘。 九条人腿同时迈动,托着诡异的上半身从浓雾中走出,朝着一个方向缓慢前进。 “在交手之前,我还需要吃点‘小零食’。”话落,骷髅头露.出了一脸的阴险。 巨型乌鸦在天际肆无忌惮地翱翔,它投到地面的身影能让地底下的人误以为天黑了。 它的两颗血红瞳孔正清楚倒映着鬼迷仙人的一举一动。 对方来到一座名为“死堂”的房子前,两只手直接撕开碍事的大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乌鸦收拢翅膀,庞大的身体犹如一枚炮弹一样坠下。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死堂的屋顶被巨型乌鸦砸碎,空气一时间弥漫着呛人的灰烬。 乌鸦收起翅膀,血红色的瞳孔骨碌碌转动。 发现鬼迷仙人正站在一口黑色棺材前,它用两手抓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嘴上染满了鲜血。 “散发着浓郁怨气的尸体!” 乌鸦被眼前的“美味”诱惑到不停啧嘴,最后它终于按耐不住自己内心的饥饿,直接从鬼迷仙人的口中夺下一.大块。 撕拉的一声脆响。 尸体一分为二,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模样,鲜血止不住地流淌,地上已经汇聚一滩不小的艳红血泊。 鬼迷仙人也不去计较乌鸦的以下犯上,它一边咀嚼,一边询问对方:“这具尸体是不是异常的美味?” “香!太香了!”乌鸦吃完后还在不停地用舌头舔舐自己的喙部,企图从上面再尝到一点味。 怨气和人身上携带的精气都是鬼祟最爱吃的大补丸,尤其是当二者合二为一的时候,更是绝顶的美味佳肴! “不枉我在这人的身上花费了不少的心思,他滋生出的怨气不仅供给了我修炼的需要,还能在此刻给予我极大的助力。” 鬼迷仙人阴惨地笑了起来,骷髅头跟着在不停地颤动。 它突然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可以同该死的天师大战三百回合了。 第148章 …… 另一侧。 急匆匆赶来地温以稷二人先于另外两人一步抵达地仙庙的门口。 因为今早出现的意外,原本守在地仙庙门口的人全都消失不见了,大门保持着敞开的状态,四处静悄悄的,莫名让人感到一阵惶恐不安。 “咱们进去吧。”温以稷握紧宁泽霄的手腕,他有预感山雾镇的事情将会在今天告一段落。 最终的决战要来了。 “你的木仓带了吗?”青年不放心对方的安危。 他担心自己一旦跟鬼祟打起来,顾不上一旁的温以稷。 男人拍了拍衣服内.侧鼓起的口袋,回应道:“带了,不用担心。” 他已经不是前几次的温以稷了,现在的他有驱邪木仓傍身,已经有能力同鬼祟交手。 “嗯,切记保护好自己。”宁泽霄特地叮嘱了一句。 “一切小心。”温以稷点头。 两人一同踏入地仙庙的领域,跨过高高的门槛后,空气似乎变得安静,周围的一切生物宛若凭空消失,连鸟叫蝉鸣都没有了。 紧跟在他们身后的人群追到地仙庙门口后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纷纷驻足门外。 他们撑着迷茫的双眼呆呆看着地仙庙内部的景色,神色呆滞,像是一只只失去方向的河豚。 谯笛跟淳鹤居特地绕了远路来到地仙庙附近,他们同样累得气喘吁吁。 律师用手撑着腰,脸上泛起大块的红晕,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吐槽:“我难道是在山雾镇刷wx步数吗?” 怎么从早到晚都在跑步?这又是什么长跑的健□□活?! 谯笛先一步探头巡视前方,他看到围堵在地仙庙门口的人群,脸色瞬间一变。 “他们将大门堵住了。” 男人压低声线,向一旁的淳鹤居汇报情况。 “什么?”律师挤到谯笛的身前,拼命地想要看到前方的情况,却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人头。 “难道它想将我们追个击破?!”淳鹤居皱着眉,眼中多了几分担忧的情绪。 “不能让它如意。”谯笛眸光一冷,他们还有其他的办法。 男人拽着淳鹤居的手腕将人带到地仙庙的围墙附近,他的意思很明显——准备翻墙进去,直接绕过大门口的人堆。 “我长这么大还没翻过墙呢!”淳鹤居看着厚实的墙壁,不免有些怯场,生怕他会在上面重重摔下来。 直接跳过去不会摔断腿吧? 二人的身后隐隐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并且越来越清晰。 不能再拖了! 如果两波人汇集到一起,他们更难从中讨到甜头! 谯笛立马蹲下,当机立断地说:“你踩到我的肩膀上,我送你过去。” “好。”淳鹤居瞬间明白谯笛的意思,他不敢再拖,踩着对方的肩膀将身体贴到墙壁上。 第119章 “等下一次我再让你踩回来。”他跟对方信誓旦旦地保证。 谯笛回答, “不用,我一直都在上面。” 淳鹤居隐约从这一句话中觉察出什么,他还没来得及深思, 脚底下传来强劲的支撑力直接将他送到了墙上。 淳鹤居长腿一跨, 整个人直接坐在上面。 律师稳住底盘后立马回首,朝着底下的谯笛伸.出手掌,“把手给我,我拉你上来。” 他的眼界已经看到了远处蜂拥而至的人群。 “不用。”谯笛谢绝对方的好意,并向淳鹤居展示了翻墙的技巧。 律师还没有看清男人的动作,谯笛已经落到地仙庙的地上了。 迅速的动作! “下来。” 拖后腿的人竟然变成了他。 淳鹤居先是看了一眼冲到墙壁附近的人群,一只只拼命伸张的手臂差点拽住了他的小腿。 与此同时,淳鹤居飞快地抬脚跳进地仙庙里, 与危险只有毫秒的差距。 谯笛在下面稳稳地接住了他。 淳鹤居窝在对方的怀里, 心脏砰砰直跳,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危险与爱情同时降临, 吊桥心理在此刻占据上风。 “我们接下来先去……” 谯笛环顾四周的地形, 思考接下来应该去往何处。 二人周身的坏境突然变黑,犹如日食上演。 淳鹤居从男人的怀中离开, 疑惑不解地看向周围, 明明其他的地方还有阳光的存在,只有他们所在的地方像是被上帝遗忘的角落, 黑夜降临。 谯笛像是觉察到了什么,下意识抬头,他看清空中骤降的黑色巨.物后,瞳孔一缩,眼疾手快地拽着淳鹤居往安全的地方跑。 “什么?”淳鹤居还不明觉厉, 但他还是本能的相信男人,跟着对方一起狂奔。 两人夺命狂奔,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生命的边缘,一刻也不敢停歇,呼吸急促而沉重,仿佛要将肺部的空气全部榨.干。 风在耳边呼啸。 脚下的道路仿佛没有尽头,他们却不敢有丝毫的犹豫。 当天外来物砸到地面时,如同一座山峰倒塌,带着无尽的冲击力猛地砸下。 地面在撞击下瞬间震动,周围的空气也被这股力量所挤压,发出不堪地鸣叫声。 尘埃和碎石被巨大的冲击力抛向空中,形成一片遮天蔽日的尘云。 急忙逃离此地的谯笛和淳鹤居都被这一阵强大的冲击力殃及,控制不住地向前飞出,二人狼狈地摔倒在地。 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灰尘,差点看不清远处的景象。 “咳咳。”谯笛一边咳嗽,一边找寻淳鹤居的身影。 “我没事。”律师撑着地面勉强站起身,他抬手擦去自己脸上沾染的泥土,整个人仿佛刚从泥坑里面爬出来。 二人确认彼此没有受伤后,同时看向巨型怪物降落的地方。 撞击点周围的地面早已凹陷下去,形成一个巨大的坑洞,坑洞边缘的土壤被震得四分五裂。 地仙庙的建筑物和树木也在这股冲击波的冲击下摇摇欲坠,距离撞击点最近的墙壁不堪负担,轰然倒塌。 被困在外面的人群纷纷迈步走进来。 “杀了他们!” “不要放过!” “为兄弟报仇!” 他们眼中的猩红已经从原先的一星半点演变到占据整个瞳孔,彻底失去理智,成为一具具只知道喊口令的行尸走肉。 “坏了!”谯笛蹙眉,意识到这一击会给他们眼下的情况造成了不可挽回的重创。 萦绕地面的尘云缓缓散去,显现出巨型怪物的真实样貌。 这是一只乌鸦——巨型乌鸦!它的身长接近三米,两只血红色的瞳孔咕噜噜转动,锁定到二人的身上。 巨大的喙部一张,细长的舌尖从里面探出,不停舔舐着上面一个个血肉模糊的脓包。 失去理智的人群也不攻击这头黑色怪物,自觉从对方的身侧绕过。 黑色乌鸦口吐人言,“你们的朋友快死了,我也大发慈悲地送你们一起去阴曹地府见阎罗王!” 话落,它直接扑通翅膀起身,黑色的巨型身影犹如从天而降的飞来峰,带着势不可挡的磅礴气场直逼二人而去。 淳鹤居的脚重如千斤,连躲闪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被乌鸦口中的话吓到了,“温以稷他们难道出事了?我们怎么跟这些怪物对抗?” 他突然生出一种无能为力,跟这些怪物对上无异于螳臂当车,他们到底拿什么赢?! 镜头一转。 温以稷和宁泽霄对上了地仙庙里的另一只怪物。 丑陋的鬼迷仙人出现在二人的视线中,温以稷看清对方的长相后,表情一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这是什么畸形的怪物?九条腿、九个头、六只手、一个骷髅头……你难道是翻版的人体蜈蚣?! “该死的天师快来受死!” 骷髅头赫然张开嘴,它的喉间瞬间飞出一道黑雾,犹如烟囱排除的废气,充斥恶臭,差点让人晕了过去。 “给我死!” 鬼迷仙人没有给对方思考的机会,直接抬手打出几道黑气。 黑气以肉眼不可见地速度直冲温以稷二人而去。 宁泽霄眼疾手快,一把挡住温以稷的身前,风水罗盘悬浮到半空,灵力涌到手上,大喝道:“金光速现,覆护真人!” 金光盾挡在他的身前,与黑气猛然相撞,两者一相触,制造出砰的一声巨响。 猛烈的撞击立即在地面掀起一阵浓郁的灰尘,瞬间迷惑了几人的视线。 须臾,一阵微风拂过,带走了徘徊不去的尘云。 宁泽霄毫发无损地站在原地,而鬼迷仙人抛出的黑气却销声匿迹。 眼前的情景让鬼迷仙人感到些许惊诧,宁家天师当真有些本事! 它的心中当即警铃大作! 九条人腿齐刷刷迈动,庞大的身体犹如一辆高速行驶的汽车,直冲宁泽霄而去。 既然试探无用,它也要上绝活了! 第149章 另一边的青年也不甘示弱,他将全身的法力涌到手掌心,又亮出风水罗盘,把源源不断的能力输送到上面。 指针在金属罗盘上飞速旋转,尖端不时溢出金色的粒子。 宁泽霄的周身立即萦绕起一圈圈金色的光环。 他的眼底也散落着金色的光辉,整个人仿佛着了一圈朦胧的光晕。 一股罡风自他的脚下升起,旋转直上,使得他额前的短发在不停飘舞,衣角也在翻飞不止。 宁泽霄蓦然握紧风水罗盘,大声一喝,“洞慧交彻,五炁腾腾!” 请神! 青年的身上轰然迸发出熠熠的金光,绚烂无比,如同初升的骄阳,驱散世间一切黑暗! 压.在几人头顶的厚实的乌云像是被人撕开一道口子,里面是流动的七彩虹光,极具生机活力。 虹光向大地投下一道道流光,它们从高空坠下,仿佛一颗颗流星划过天际,最后笼罩在青年的周身。 宁泽霄的短发在陨落的碎星中变成满头长发,雪白的发丝在半空中飘舞,一对浅棕色的眸子也在眨眼间变成浩瀚璀璨的蓝灰色。 请神状态下的他拥有着挥洒不完的精力,再加上灵智的作用,整个人冲着鬼迷仙人而去,身影快如闪电。 空气仿佛被狠狠撕碎了。 鬼迷仙人也不逊色,它身形一闪,逼近宁泽霄的身侧,一只手掌带着骇人的凶狠,直刺青年的咽喉。 宁泽霄毫不畏惧,他眼疾手快地拽住对方的胳膊,嘴角一压,反过来压制住对方。 鬼迷仙人瞪起双目,不敢相信这人比他们上一次交手时强了不少! 一对漆黑的瞳孔霎时冒出愤怒的火焰,隐约溅出了炙热的火星子,它动用另外两只手臂,手掌立成刀片的形状,刀风呼啸,带着强烈的劲风直逼宁泽霄。 青年眼疾手快地擒住近在咫尺的危险,又将两条胳膊死死锁在手中。 他咬紧牙关,拼命压制住自己手里的负隅顽抗。 双方的面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他们之间的交锋不只是简单的肉搏,更是两股力量的抗争。 天师法力与鬼祟黑气在空中相撞,发出“铛”的一声巨响,震得周围的树枝不停摇曳,树叶纷纷从枝头落下。 温以稷看到宁泽霄与鬼迷仙人角力的景象,他立即掏出驱邪木仓,冰冷的木仓口对准体型硕大的鬼祟。 他的弹匣里一共有五枚特制子弹、一枚普通子弹,普通的子弹排在第一发,是他上一次硬闯地仙庙时专门放进去,打算用来自保,但后面没来得及整理、更换。 男人眼中流露.出认真:普通的子弹能对一般物体造成实质性伤害,说不定也能对鬼迷仙人操控的缝合体造成物理伤害,打掉一个脑袋或者是人腿也行! 他的手指扣到了扳机的附近,正准备按下扳机的时候,身旁突然窜出一个身影,将他手中驱邪木仓直接撞飞。 “哐。” 手木仓落到一米开外的地方。 温以稷下意识回头,发现影响自己出手的人竟然是观落阴中有过一面之缘的红袍男。 对方此刻的表现并不正常,相反还有些狰狞,两只眼睛不停瞪大,眼白附近爆出虬结的红血丝,仿佛要将整颗眼珠瞪出来似的。 “别想伤害大人!” 他怒吼着,气势十足。 郭浩与鬼迷仙人是共享生命的关系,他死了不影响到鬼迷仙人,但鬼迷仙人一旦死亡,他也活不了多久。 第120章 因此, 他必须全心全意地保护鬼迷仙人的安危,比如:阻止某些企图偷袭鬼迷仙人的小人。 “你阻止不了我!”温以稷也有非帮不可的理由,面对几乎发狂的红袍男, 他也丝毫不怯场, 主动摆出严阵以待的架势,随时准备跟对方交手。 “呵,那就比一比谁更强!”郭浩冷笑一声,他的眼中泛着黝黑的雾气,整个人的眼眸瞬间变成了深不见底的黑色。 两人的目光如同两把锋利的剑,在半空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火花四溅,每一次对视仿佛都在进行一场无声的交锋。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郭浩率先出手, 他的拳脚迅速, 每一次出拳都带着凌厉的劲风,仿佛要将空气撕裂。 温以稷抬手去挡,将对方的冲击力强行抗下, 反手又挥出一拳。 两人你来我往, 拳脚相交,发出阵阵沉闷的撞击声。 他们时而贴身肉搏, 时而迅速拉开距离, 随着战斗的深.入,两人的动作越来越快, 最终拧打在一块,谁也不让谁。 另一侧。 “天师,你以为我只有这点本事了吗?” 骇人的骷髅头突然张开嘴说话,它咧开一张惨白的牙齿,喉咙中突然钻出一股黑气。 宁泽霄没有提防鬼迷仙人还有隐藏的招式, 不小心吸入了带有恶臭的气体。 他眼前的景色开始旋转起来,整个世界在他的眼里都是颠倒的,脚步变得虚浮。 宁泽霄短暂的晕了一秒,他握住鬼迷仙人的手掌也渐渐失去原有的力气,让对方有了可乘之机。 鬼迷仙人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它的笑声犹如惊魂夜里的小丑,讥笑着,藏着无尽的危险和诡谲。 它操控恢复自由的四只手掌同时向宁泽霄狠狠推去,将人一下子推飞出五六米远。 青年的身影在半空中狼狈地打滚,最后摔倒在地,激起一阵不小的灰尘。 “咳咳——” 宁泽霄艰难地咳嗽几声,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几乎移位了,喉间尝到了浓郁的血腥味,眼前也不自觉冒出金星。 他没料想到鬼迷仙人还藏着这一手,是他轻敌了。 青年痛定思痛期间,一道黝黑的影子不断逼近他,如同吃肉的野狼逐渐将青年吞噬。 拥有九条人腿的鬼迷仙人移动速度虽然不快,但它带给其他人的压迫力却是极致的威压。 不慌不忙的行动,僵硬抬起的人腿,此起彼伏的脚步声,一切的声响仿佛构成了死神的呼唤。 “不小心吸入尸毒的人浑身的皮肤会逐渐溃烂,紧跟着长出恶心的脓疮,眼睛里的瞳孔也会变白,最后直至失去视力。” 鬼迷仙人“大方慈悲”地向倒地不起的宁泽霄介绍他将来的惨状。 它的嘴角带着阴险的嘲笑,仿佛看到了青年痛不欲生的明日。 “是吗?” 宁泽霄撑着手臂从地上艰难地爬起,他抬起眸子,柔软的白发垂在月匈前。 雪白的长发与他鲜红的唇形成对比,带给人一种艳丽的视觉冲击。 “那你慢慢等,看看接下来是谁先去地府见阎罗王!” “万神朝礼,驭使雷霆!”宁泽霄大喝一声,他的眼角在泛着绚丽的金光。 雷咒! 乌云如泼墨般翻滚在天际,厚实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上,一道道闪电如同金色的巨龙在云层中狂舞,几乎撕裂了原本寂静的夜空。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而紧张的气息,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突然,一道耀眼的雷光自天而降,接下来是无数到一模一样的惊雷落下,它们不是简单的闪电,而是一道道巨大的雷柱! 每一道的直径都有数丈,直插地面,好似要将地面狠狠贯穿! 随着雷柱的降临,震耳欲聋的雷声在天地间回荡,仿佛万鼓齐鸣,震撼着所有人的心灵。 大地在剧烈地颤.抖,仿佛要裂开一般,周围的树木也在雷劫的威势下摇曳不止,枝叶乱飞,如同末日降临。 鬼迷仙人看到极具威压的一幕,骷髅头上的表情一时间变得非常恼怒,像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一般。 没想到中了毒的宁泽霄居然还有这种本事! 它突然仰天大吼一声,四只手掌同时做了抬举的动作,周身翻涌着滚滚黑雾,身前幻化出一个黑色的盾牌,与从天而降的雷咒相抵。 “砰!!!” 瞬间,一股强大的能量波以鬼迷仙人为中心向四周飞速扩散开来。 鬼迷仙人被雷柱疯狂挤压,它仿佛托举着重如千斤的东西,四只手臂暴起虬结的青筋,连面上的表情都在用力,九条人腿深深地陷进泥土里。 “啊啊啊——” 鬼迷仙人突然爆出一声怒吼,眼睛被黑色迅速占据,伴随着音量的不断抬高,它身上的力气如同奔腾的潮水不停翻涌。 两股力量的较劲也在鬼迷仙人的爆发中,局势瞬间颠倒。 黑色的一方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势,直接盖过耀眼的雷柱,将影响它的阻力全部暴力清除! 不远处的树林不堪其扰,在两股力量的碰撞下隐约摇晃,仿佛随时都会倾倒。 鬼迷仙人宛如从地狱爬出的厉鬼,化作一枚黑色的炮弹直奔宁泽霄而来。 青年从地上站起身,他抬手拭去嘴角溢出的鲜红,手中迸发出绚丽的金光。 双方又一相触,碰撞的地方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暴鸣声。 第150章 天地间风云忽变! 宁泽霄的满头长发在半空中飘舞,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手中的法力输出又增加一倍! 鬼迷仙人面露嘲笑,骷髅头底下的九颗人头同时张嘴,他们在将自己的怨气输送给本体。 黑色猛然爆发,强势地盖过天师之法,也将宁泽霄击退。 青年再一次狼狈地摔倒在地,他扶着剧痛的月匈膛,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这就是鬼迷仙人的真实实力? 蓝灰色的眸子泛着震惊,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与对方之间存在的差距。 鬼迷仙人继续抬手,四只手掌里翻涌着浑浊的黑气,它俯瞰宁泽霄,话语中带着蔑视,“就此结束吧!” 是它把天师太当回事了,对方的本事根本不值得它花费这么多心血。 鬼迷仙人的手掌放到宁泽霄的头顶,浓郁的黑气正准备从对方的天灵盖灌入,给他致命一击。 宁泽霄看着即将从天而降的危险,灰蓝色的瞳孔蓦然一缩,难道他真的会死在这里? 黑雾开始涌流,像是一只被唤醒的野兽,嗅到了猎物的气息。 鬼迷仙人发动能力,它想要亲眼看到天师的死状,不料现场又有突发.情况。 宁泽霄的身上突然泛起大大小小的蓝色光点,朦胧地构成一个人的长相。 这人抬起手,直接给了鬼迷仙人强力一击。 鬼祟竟然被它被硬生生逼退几步! “什么?!”鬼迷仙人不敢置信地瞪着眼睛,看向出手的那人,却认出对方是一开始死在自己手中的小袁。 “怎么会是你?!”鬼迷仙人脸上的震惊几乎化作实体,“你不是一早死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小袁恼怒地大吼:“我确实是死了,死在你跟郭浩的手中!现在的我只是遗留在人世间的一道执念,不只是我,还有九位无辜的人!” 话语刚落,死堂的断壁残垣中又钻出几个雪白的身影,它们没有实体,如幽灵一般悬浮在半空中。 一二三四……一共有九个,刚好是死去的九个人。 它们同时张开嘴,异口同声地说:“我要你们死!” “我要你们也下去陪葬!” “我要你们也尝尝我们临死前的折磨!” 它们一连喊了三句,一句比一句更加激昂,一句比一句更加愤怒! “哈!我倒是没有意料到你们这群幽魂居然有本事要挟我?” 鬼迷仙人眼睛一眯,丝毫没有被眼前的情况吓到。 哪怕它们人数多,但又有什么用? “你们根本触碰不到我,只能吓吓人罢了!” 它的话语中带着势在必得的傲慢。 鬼怎么可能吓到鬼?真是搞笑! “是吗?”小袁抬起脸,正面同鬼迷仙人对视。 “我们虽然杀不了你,但我们的灵识能让天师变强,让他替我们手刃仇敌!” 鬼迷仙人闻言,脸色唰得一变,它眼睁睁看着小袁和另外九个人的灵识没入宁泽霄的身体。 对方的法力从微弱变到饱和,像是一个即将装满的盆,差点溢出来。 现场的局势突然发生变化,鬼迷仙人恨得牙痒痒,脸色立马变得恐怖狰狞,它的手中汇聚着一团汹涌的黑色能量,先发制人地出手。 暗色能量团破开虚空,撕裂空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冲青年而去。 快要逼近宁泽霄的时候,对方蓦然抬头,两眼中的蓝灰色变成高饱和度的色泽,睫羽也染上了金光。 他一抬手,身前幻化出高大的护盾将鬼迷仙人的攻击尽数抵挡。 黑色能量消失在半空中。 宁泽霄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沸腾,源源不断的能力差点撑破他的血管。 青年站起身,视线下意识落在鬼迷仙人的身上,张嘴说道:“继续吧。” 这一次的交锋比上一次还要激烈。 鬼迷仙人发出一声怒吼,身形如闪电般冲向宁泽霄,它的拳头裹挟着狂风,散发出阴暗的气息,狠狠地砸了过去。 宁泽霄同样不甘示弱,擒住对方的手掌后,又以雷霆万钧之势迎击而上。 两人的攻击在空中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周围的空气仿佛被这股力量撕裂,形成了一道道无形的裂痕。 第121章 在焦灼的战斗中, 时间变得异常缓慢,每一秒都是关键,让人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最后, 鬼迷仙人被一连串的金光气焰逼退, 脚掌深深地陷进泥土中,暂时落到下风。 “你以为我只有这点本事了吗?” 它恼羞成怒地大吼,仿佛一头被人触犯领地、仰天长啸的雄狮。 “是你们逼我的!” 它的音调不断拔尖,最后形成一道刺耳的噪音,仿佛有人在用利刃在玻璃上来回刮蹭。 天空突然变得阴沉,乌云密布,像一块厚重的黑色幕布,将原本还有些许明亮的天空完全遮盖。 风开始呼啸, 吹得树叶哗哗作响, 树冠在风中摇摆不定,为这即将到来的危险增添了几分诡异和不安。 不远处的温以稷同郭浩还在彼此角力,双方打得难舍难分。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尘土的混合气味, 也在无声诉说着这一场争夺的激烈性。 男人的下巴挨了几拳, 但对方也占不到便宜,郭浩的眼角红了一.大块, 眼睛差点都睁不开了。 温以稷死死握住郭浩的胳膊, 终于在僵持中找到一丝可乘之机。 他猛然抬手击打郭浩的腹部,趁对方松手的瞬间, 整个人又扑向驱邪木仓的所在地。 郭浩也反应迅速地扑了过去。 两人的身体在空中相撞,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温以稷的手指先一步触碰到冰冷的木仓身,但郭浩也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他伸.出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手木仓抓去。 两人的手在木仓身上激烈地交缠, 争夺着对木仓的控制权。 冰冷的木仓口一旋再旋,在二人的角力中再度陷入僵局。 郭浩咬牙切齿,握着驱邪木仓的木仓管对准温以稷,男人护住了扳机的位置,不敢轻易接触,也不让对方碰到。 在关键的时刻,温以稷再次发力,他借着郭浩反抗的力量,向前一冲,同时双手用力向上一抬。 红袍男瞬间失去平衡,手枪也脱手而出,飞向空中。 男人眼疾手快地在空中准确地抓住了手木仓,他紧握木仓柄,占领了驱邪木仓的主动权。 温以稷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郭浩又不甘心地上前夺木仓。 在争夺中,不知道是谁不小心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巨响。 郭浩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月匈口前涌出的大股鲜血,不肯接受自己中弹的消息。 他脸色苍白,眼中闪烁着惊恐与不甘的光芒,但现实已经无力回天。 涌出的鲜血与他身上穿着的红袍融为一体,这股红艳差点吞噬了他。 郭浩踉跄几步,应声倒地,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但已经没有了重新再来的机会。 温以稷看着郭浩死不瞑目的尸体,心中没有任何波澜。 对方犯下的恶行死八百遍都不足为奇。 男人收起手枪,将注意力转到宁泽霄和鬼迷仙人的身上。 他却惊讶地发现不远处的局势又发生了颠倒。 鬼迷仙人不停摆动四只手臂,像是隔空操控着什么东西,指尖同时溢出浓郁的黑气——右上的手掌心出现了清风铃! 每当它摇晃铃铛,铃铛荡出的声波犹如搅浑理智的攻击,让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了一份压力。 温以稷突然头晕目眩,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而且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然捏了一把,如同被一块巨石压.在了胸口。 那疼痛钝重如石压,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沉重感。 男人的呼吸在那一刻变得沉重,每一次的吸入与呼出都伴随着压抑。 突然出现的身体不适,让温以稷有一瞬间的愣神。 什么情况?这是清风铃的作用了吗? 墨色的瞳孔下意识看向宁泽霄所在的地方,他还在记挂着青年的生命安危。 “诅咒!操控!死!” 鬼迷仙人继续做着奇怪的事情,并且在疯狂的大喊。 男人并没有把自己的身体不适同对方话中的诅咒联系在一起。 他踉跄着,双脚却突然失去所有的力气,又重重地摔到地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温以稷紧紧攥着衣襟,眼中浮现出疑惑。 与此同时,另一处地方也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谯笛和淳鹤居眼睁睁看着体型硕大的乌鸦逼近自己,他们还没来得及转身逃跑,却又发现周围的人群突然像是被控制的提线木偶一般,呆呆站在原地。 “死!” “死!” “必须死!” 他们异口同声地喊出极具威慑力的口号,眼睛里的猩红正闪烁着骇人的红光。 第151章 谯笛下意识理解为他们想要逼死自己和淳鹤居,他握住律师的手腕正准备带人离开。 不曾想,这群人接下来的举动直接震惊了他的三观。 只见,山雾镇的居民举起手中紧握的各类金属器具,冷光一闪,脖颈冒出一道红血丝。 鲜血滴滴答答的滴落地面,也染红了他们身上穿着的衣服。 淳鹤居瞳孔紧缩,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幕——所有的人都在想方设法的自.杀,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眨眼间,站在二人面前的生物仅剩巨型乌鸦。 地上已经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 二人愣神期间,巨型乌鸦先一步动了起来,它张开硕大的羽翼,猛然扑打一下,地面激起一阵不小的尘云,随即弹射起步。 它像一枚离膛的子弹,眨眼间便窜到谯笛和淳鹤居的身前,投下的黑影犹如深海中潜伏的巨兽,威慑力拉满。 “小心!” 谯笛眼疾手快地拽着淳鹤居扑向一侧,他在半空中回首,手中紧握着驱邪木仓,冲着近在咫尺的乌鸦砰砰开了两枪。 子弹打进乌鸦的体内,只是给对方增添了几道芝麻大的伤疤,并没有造成实质性影响。 二人同时落地,在地上狼狈地打滚,染上一身灰尘,勉强躲过乌鸦的冲击波。 “我会拖累你的。” 淳鹤居看清了自己的副作用,如果没有他,谯笛面对乌鸦的时候也不至于像现在一样束手束脚。 “你不是累赘。”男人简单的一句话直接说服了律师不停动摇的内心。 淳鹤居抿了一下嘴唇,眸光变得深沉,“你有主意吗?如果我可以帮得上忙的话,尽管使唤我。” 他相信谯笛。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说不定可以产生效果。”谯笛想起了什么。 但这个主意的执行难度有点高,他担心出现差错得不偿失,最后说不定还会害得淳鹤居受伤。 “小心,黑鸟又飞过来了!” 淳鹤居瞥见掉头冲过来的黑色乌鸦,果断打断对方说话的势头。 二人默契分头逃跑,方向相反,想借此拖延巨型乌鸦。 不料黑色的巨鸟只认定具有威胁性的谯笛,连思考时间都不需要,直接扑腾翅膀,相位猛冲! 谯笛在错综复杂的地形里夺命狂奔,呼吸声急促且凌乱,他的身后紧跟着一团气势汹汹的黑影。 两者的距离时远时近,这是一场紧张激烈的追逐战,势必要分出高低。 淳鹤居看得心惊肉跳,心脏直接悬到了嗓子眼,尤其当乌鸦尖锐的喙部差点触碰到谯笛的时候,他下意识喊出一句提醒,“小心!” 谯笛果断倾身,在地上翻滚,侥幸躲过乌鸦的冲击。 但他的手臂不小心蹭到了对方身上的毛发,结实坚硬的羽毛就像是带刺的荆棘,不小心被刮到后,他的手臂立即泛起一片红色。 男人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臂,霎时倒吸一口冷气,一阵刺痛感从接触的地方蔓延而上,直冲大脑皮层,仿佛是被人用万根银针刺了上千下。 “有点夸张。”千万不能小看这头巨鸟了。 谯笛变得认真起来,而对面的乌鸦却拉下脸,被溜了几次的它登时用脚踢了踢地上的灰尘,肉眼可见的不悦。 血红色的瞳孔直勾勾盯着不远处的谯笛,像是要将对方扒皮抽骨一般。 “呱啊!” 乌鸦突然伸长脖子大叫一声,扩张出去的声浪如水面荡起的阵阵涟漪,惹得周围的树木摇晃不停。 它又冲了出去。 淳鹤居看着谯笛一直站在原地,也不想着逃跑,连乌鸦的逼近也不在意,整个人像是被定在原地似的。 他心急如焚,差点化身热锅上的蚂蚁,大声呼喊道:“谯笛!跑啊!你在等什么?” 淳鹤居都想自己跑过去救人了!他根本接受不了谯笛受伤的消息! “机遇伴随着危险。” 男人从容不迫地举起驱邪木仓,眼中满是冷静,他打算以身试险,赌一票大的! “啊!”乌鸦发出一声不懈的叫唤,这些毛毛雨一般的子弹根本伤害不了它,眼前的人类怕不是有点异想天开? “总要试一试才知道办法有没有有效!” 谯笛看着不足半尺的巨型鸟头猛然扣动扳机,子弹出膛,像一道闪电直接身寸进乌鸦的眼睛里。 “哇啊啊啊!”巨型乌鸦当即发出一声疼痛至极的哀嚎,凄厉的声音中带着不断高涨音调,差点让在场的所有人耳膜破裂了。 淳鹤居下意识捂住差点受伤的双耳,视线却看到谯笛被黑色乌鸦撞飞,高大的身影在半空中盘旋,最后重重摔落地面。 这一次,律师再也止不住自己对某人的担心,直接进入战场。 “你没事吧?”他火急火燎地搀扶谯笛,发现男人的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这一撞可把他伤地不轻。 第122章 “我缓一下就好。”男人不想在淳鹤居的面前展现出脆弱的一面。 哪怕五脏六腑疼得仿佛移位, 他也要努力表现出淡淡的笑容,安慰担心自己的律师。 “真的没事?”淳鹤居并不是好糊弄的傻子,他蹙着眉, 眼中满是担忧。 “它的伤肯定比我重多了。”谯笛主动转移话题, 他捂着自己的月匈口,甚至还有闲暇心思去打探淳鹤居对自己方才英勇行为的看法。 “怎么样?我刚才的表现还行吧?” 他努力拉扯嘴角。 “帅!但你也要考虑自己会不会受伤。”淳鹤居面色不悦,他不喜欢对方采取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 “还有,你方才提到的主意是什么?” 他还惦记着这事。 趁巨型乌鸦还在为自己破碎的眼珠子哀嚎不止的空闲,淳鹤居下定决心一定要问清楚这件事。 “我的计划是这样……”谯笛从自己的口袋中又摸出一样东西,并且直接交给淳鹤居。 二人简单的将计划过了一遍。 “我懂了,我来做诱饵!”律师信誓旦旦地说道。 “说实话我还是有点不放心,”谯笛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主意会不会出现意外。 “没事, 我相信你。”淳鹤居对谯笛的信任度直接拉满。 “你要时刻保护好自己, 万一计划失败要记得转身逃跑。”谯笛特地叮嘱了一句。 “不会出意外的。” 律师的眼中浮现着笃定。 二人交谈期间,巨型乌鸦缓过了眼部的剧痛,它放下翅膀, 脸的一边流下了一道鲜红的血痕, 一颗红宝石的眼珠子碎了。 “我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乌鸦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高声大吼, 尖锐的叫声响彻天际, 差点让大地震颤不止。 只见,它用宽大的翅膀煽动地面的泥土, 轻松刮了一阵土卷风。 “分头跑!”谯笛反应迅速,直接推了淳鹤居一把,同时也向侧面扑了过去。 土卷风与二人擦肩而过,并没有造成伤害。 “气死我了!”乌鸦竖起了浑身的羽毛,铺天盖地的怒火差点将它整只鸟放在火炉上炙烤, 喉咙差点冒出火花。 它跺了一下脚,摆出蓄势待发的架子,正准备冲向罪魁祸首谯笛,找对方算账! 却不料。 “喂!瞎了一只眼睛的坏鸟,你这样很替你们的兄弟丢脸诶!”淳鹤居在冲乌鸦嘲讽。 “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有什么本事,追杀我们半天一个人也没搞死,还损失了一只眼睛,真是差劲!” 淳鹤居两手环抱于月匈前,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不屑。 巨型大鸟像是被戳到了痛处,说话的声音提高不少,像是一只炸毛的狮子。 “你懂什么!!我可是最厉害的乌鸦,也是老大最信任的手下!” “哦?那你倒是拿出点本事让我看看?”淳鹤居挑衅地抬起下巴,肉眼可见地欠揍。 “我现在就弄死你,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后悔莫及!” 乌鸦被撩出了火气,当即拍打翅膀,摇摇晃晃地飞升到半空又俯冲而下。 它的目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淳鹤居。 巨型乌鸦在心里自说自话:杀不了有木仓的谯笛,难道还杀不了这个人类吗?搞笑! 淳鹤居眼睁睁看着体型硕大的乌鸦不断逼近自己,对方投下的黑影几乎将他整个人笼罩在阴影之中,找不到逃生之路。 “吓傻了吧,连逃跑都忘记了?!” 乌鸦毫不客气地嘲笑傻傻站在原地等死的淳鹤居,它已经预见了对方尸首分离的下场。 “是吗?”淳鹤居突然拉扯嘴角,面上露.出一张得意的笑。 他用口型在说:你中计了! 乌鸦后知后觉地觉察情况不对,拿木仓的人类呢? 它立即扑腾翅膀下意识要调头,但俯冲直下的冲击力却不允许它离开,庞大的身体不断逼近淳鹤居。 第152章 律师抬起手,他的手掌中好似握着什么东西。 “放!” 远处传来一声命令。 淳鹤居直接将自己手中的东西丢向扑面而来的巨型鸟类。 “砰!” 半空中紧跟着响起开木仓的声音。 一颗子弹直接击穿淳鹤居丢出的浓缩驱邪炸药包,高饱和度的红色液.体在半空中炸开,如同一朵夜间盛放的烟花,直接泼了乌鸦一身。 “砰砰!” 又响起两声木仓响。 一木仓直接打破乌鸦的另一颗眼球,还有一颗直接打进它的体内。 失明的不适加上浑身的剧痛,让气焰高涨的乌鸦直接哀嚎不断。 它因为惯性重重地装向淳鹤居,直接将人撞飞了出去,又摔倒在地,激起一阵不小的灰尘。 乌鸦在地上来回不停地滚动、抽搐,想尽一切办法却始终缓解不了身上的伤口。 淳鹤居被撞到翻滚了几圈,同样尝到了方才谯笛经历过的五脏六腑移位的痛苦。 他的脸色霎时变得铁青了,整个人趴在地上,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呼吸音一重一轻,月匈膛也在剧烈地起伏。 “还好吗?”谯笛收起驱邪木仓,长腿一迈,直接抱起趴在地上的淳鹤居。 “得让我缓一缓。” 律师第一次经历这种肉搏战,差点就要将早上吃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他喘了一会,又皱起眉,“我们已经将巨型乌鸦杀死了,也不知道另一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整座大地仿佛都在颤.抖。 “发生什么事情了?”淳鹤居迷茫地抬头。 “动静好像是从地仙庙外面传来的!”谯笛也隐约感觉到不对劲。 他将律师安顿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自己又手脚利索地攀爬到树枝高处。 “通往山雾镇的道路被人炸开了。” 他说话的语气带着震惊,又想起了自己联系灵门求助的事,“难道它们想将我们耗死在这里?” 太夸张了! 二人面色凝重的同时,另一边的角逐也来到了白热化阶段。 鬼迷仙人周身萦绕着浓郁的黑气,从四面八方飞出一颗颗长着人脸的圆球,它们像是被看不见的磁场吸引,最后尽数没入庞然大物的体内。 黑焰在半空中熊熊燃烧,像是要吞噬掉整片天空。 鬼迷仙人又变强了! “黑色烈焰!”它一抬手,手掌心突然窜出一道道炙热的火焰。 蓝色的火芯,黑色的火焰,空气中的水汽仿佛被蒸发完了,周围的气温瞬间上升好几度。 宁泽霄赶忙幻化出金色护盾去挡,二者甫一相撞,他却感受到手掌被火焰灼烧得疼痛感,像是被一百只蚂蚁撕咬,疼得他下意识收手。 “火焰!”鬼迷仙人用力一推,将更多能量注入到手上,燃烧的火光直接照亮了一小块地方。 “迷惑!”清风铃随之摇晃,荡起极具攻击性的声波。 宁泽霄咬紧牙关才没有被铃声搅乱,他发现自己拼不过鬼迷仙人只能果断收手。 他将风水罗盘抛到半空又做出复杂的手势,指针闪动金光,紧接着飞出一道道剑气。 “挠痒痒罢了!”鬼迷仙人俯瞰站在自己面前的青年,说话的话语中带着蔑视。 它一抬手,身后悬浮着黑色的纹路,气势登时水涨船高。 蓦地,空气中突然传来几声木仓响。 “砰砰!” 温以稷握着驱邪木仓冲着鬼祟开木仓,但由于他的身体不适,瞄准骷髅头的木仓口歪到了另一个地方,勉强打到了底下的人头。 爆了两颗人头。 鬼迷仙人:“!!!” 什么?!鬼祟脸上的狰狞呼之欲出。 底下的九颗人头是它能力的来源,现在爆了两颗,害得它的法力下降不少! “该死的!” 鬼迷仙人大吼一句,四只手掌幻化着浓郁的黑气。 温以稷因为身体不适,嘴唇都苍白了,连握着木仓的力气都快没有了,整个人异常狼狈地趴在地上。 他还没有意识到鬼迷仙人正准备对自己动手。 “别想动他!”宁泽霄大吼一声,紧跟着身形一闪,直接挡在男人的身前,蓝灰色的眸子里涌动着坚韧的光芒。 双方再一次陷入了角逐之中,但这一次打得难舍难分,不相上下。 “咳。”温以稷突然吐.出来一口鲜血,整个喉咙都弥漫着一阵浓郁的铁腥味。 他好像有点明白自己突然间的身体不适是什么原因了。 他记得原著中鬼迷仙人掌握别人的八字给对方下过咒,害得那人身体不适、口吐鲜血。 男人垂下眸子,看到自己手心里刺目的鲜红色,砰砰直跳的心脏又安静了下来。 他的木仓只剩下三枚子弹,如果不能在子弹耗尽之前打败鬼迷仙人,身体不适的他将会成为宁泽霄的累赘。 男人不想给青年拖后腿,拼命思考原著中有没有能左右对局的关键。 好像有一个! 打爆鬼迷仙人的所有脑袋,让它失去力量! 温以稷看了一眼远处焦灼的局势,再度颤颤巍巍地举起枪。 或许他有更好的主意! 那边。 鬼迷仙人被宁泽霄拖出了火气,骷髅头也在愤怒地颤动,“跟我作对的人都得死!” 青年也不落下风,他抛出昆仑法印,拇指大小的印章在半空中变成石狮子大小,像一座从天而降的山峰重重地压.在鬼祟的身上。 他飞到半空,将金色的法力源源不断地注入法器之中。 鬼迷仙人被压得龇牙咧嘴,四只手掌同时撑起,与天师的法器做最后的对抗。 “你杀不死我!”它胸有成竹地说。 仿佛已经笃定了宁泽霄将会在这上面耗尽所有的法力。 第123章 “是吗?”宁泽霄不受对方的影响, 继续爆发,一头的白色长发在半空肆意飘舞。 “嘟嘟嘟!” 遥远的天际突然飞来几只黑色的巨.物,盘旋在地仙庙的上空。 鬼迷仙人从没见过这种东西, 瞳孔中装着警惕, 不知对方是好是坏。 宁泽霄眼中一晃,这是直升飞机?!黑色的机身上还印着灵门的标志! 难道是灵刃的支援? 飞机在天上围成了一个圆圈,放下一根长长的绳子,一群身穿工作服的灵刃从绳索处飞下。 他们的手里握着驱邪木仓,在半空中也能开木仓,冰冷的木仓口对准体型臃肿的鬼迷仙人,紧接着扣动扳机。 “砰砰砰!” 凶猛地火力将鬼迷仙人彻底压制住,也让它的身上出现不小的伤口。 胜利的天平也在向一边倾倒。 宁泽霄看准时机, 隔空操控昆仑法印死死压住鬼迷仙人。 “不!”鬼祟爆发出不甘心的怒吼。 它明明让人炸了通往山雾镇的道路, 怎么会还有从天上来的援助,这不公平! 它再度燃烧自己,企图爆发出更大的力量, 挣脱头顶的枷锁, 底下的几颗人头因为被过度掠夺,面上的表情也由平静变到痛苦地狰狞! 鬼迷仙人的反击隐约撼动了一边倒的局势, 昆仑法印压制不住对方的气焰, 在半空中隐隐发颤。 宁泽霄的瞳孔闪过一丝凝重,绝对不能让鬼迷仙人跑了! 他继续输送自己身上的法力, 涌流的法力几乎掏空了他的身体。 “不行!还是拦不住它!” 鬼迷仙人撬动沉重的束缚,重新获得自由! 它露.出阴惨的笑容,四只手掌爆发出黑黝黝的雾气,九条人腿齐齐迈动,准备开始它的报复行为。 “泽霄, 它的脑袋是弱点!” 危机时刻,温以稷大声地说出鬼迷仙人的弱点。 “不!!”鬼迷仙人看到这一幕时,脸色霎时变了。 宁泽霄率先反应过来,甩出一道雷击,直冲鬼迷仙人的脑袋而去! 与此同时,灵刃一众齐齐调转枪口,噼里啪啦地子弹跟不要钱似的,同样瞄准了鬼迷仙人的脑袋。 鬼迷仙人立即荡起手中的黑雾,形成保护脑袋的护盾,又下意识迈动身体,想退到安全的地方。 奈何庞大的身体挪动起来并不轻松,一时间进退两难。 温以稷瞅准时间,咬紧牙关,将手中的枪口对准另一个地方——握着清风铃的手臂。 他从始至终的目标都是清风铃,所以糊弄了所有人玩了一招声东击西。 扣动扳机,子弹飞射而出。 在温以稷提心吊胆的担忧中,子弹成功地击穿鬼迷仙人毫无防备的手臂,强大的冲击力,让它手中的清风铃登时飞了出去! 好机会! 温以稷大声说道:“泽霄!抢清风铃!” 时间紧迫! 反应过来的鬼迷仙人和宁泽霄同时动身。 第153章 天师的身影快如闪电,在空中留下残影,他比笨拙的鬼迷仙人先一步抢到清风铃。 宁泽霄惊讶地看向自己手中的东西,清风铃此刻遍布黑色的锈渍,差点看不出原来的样貌。 清风铃原本的功效是消除控制,起到净化人心的作用。 但落到鬼迷仙人的手里,它也能反过来利用清风铃操控人心,起到蛊惑心智、鬼迷心窍的负面影响。 “你的手段真是恶毒!”宁泽霄痛斥对方。 “不——”鬼迷仙人瞪着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让清风铃落到天师的手里! “他们吃下了我的骨灰,替我办事又有什么不对!” 它在大声地为自己辩驳。 “不用再负隅顽抗了,一切都将结束!” 宁泽霄将清风铃送到半空,青铜铃铛褪.去黑色,现出原来的青铜色泽,又蓦然变大,变成寺庙古钟的尺寸。 青年将法力输送到上面,像是一杆无形的木棍敲打在清风铃之上。 咚的一声巨响,浑厚的钟声犹如湖面荡起的涟漪传遍整座山雾镇。 “啊啊啊啊——”鬼迷仙人爆发出一声痛苦的大吼,它底下的几颗人头也同样在喊叫着,像是正在经受痛苦的事情。 与此同时,谯笛和淳鹤居所在的地方也听到了响起的钟声。 他们还没来得及思考从哪里传来的声响,又突然发现地上躺的尸体整齐地吐.出了一口水。 淳鹤居瞪着眼睛,差点以为他们是诈尸了! 谯笛紧紧抱着对方,手掌在对方的后背上不停拍打,“没事,他们没有坐起来。” 他们目送灵门派来援助的直升机从头顶飞过,这群人应该是去帮温以稷和宁泽霄的忙了。 见头顶越来越亮的天空,谯笛大致猜到了二人不落下风甚至隐约要胜利的预兆。 “我抱你离开这里,咱们先去找医生。” 淳鹤居听到身边的谯笛突然说了一句话,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感到浑身一轻,对方直接将他抱了起来,而且还是公主抱! “这不太好吧!” 淳鹤居一边说着不好,手上却一边自觉的环住对方的脖颈。 出差一次还得到了一位男朋友,真好! 镜头一转。 宁泽霄操控清风铃消除山雾镇盘旋的邪气,阴霾散去后,整座山雾镇重新焕发生机。 鬼迷仙人突然抽搐一下,从它的身上发出一道黑色的身影,骷髅头转移到了它的身上。 “这是鬼迷仙人的本体,赶紧开木仓!” 温以稷见多识广,直接命令所有灵刃开木仓。 “砰砰砰!” 又是一阵激烈的火力压制,鬼迷仙人的身体被子弹击穿,它精心缝制的躯壳也化作灰烬消散在半空中。 山雾镇一案告一段落。 温以稷撑到了鬼迷仙人的死亡,一直悬着的心突然放下,他艰难地捂着月匈口,差点喘不过气。 一种窒息感如同一双无形的手掌死死扼住他的喉咙。 宁泽霄从天上降落,他意识到男人身体不适的主要原因是什么,果断咬破自己的舌尖,拽着对方的衣襟,主动亲了上去。 ——天师的血液带有天生的净化能力,能祛除诅咒和霉运。 温以稷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主动反击,在对方的领地搅动一番情潮。 吻,也从浅如深。 双方的唇齿在疯狂交缠。 宁泽霄的眼眸深邃如海,映照着温以稷的模样。 他的指尖在男人的脸颊上轻轻划过,犹如琴键上的轻盈跳跃,轻轻地勾起一阵悸动的涟漪。 青年沉醉地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对方传递来的温热,那是一种安心的感觉,如同被柔软的羽毛包裹。 唇,犹如花瓣般柔软,隐约带来一阵微醺的甜蜜。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只剩下他们两人。 温以稷身上的重担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挪走,他反手搂住站在自己面前的白发宁天师,全身心沉浸在拥吻中。 他们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首只属于他们的旋律,在咫尺之间中回荡。 “咳咳。” 最后有人看不下去了,故意咳嗽一声打破二人的亲昵时刻。 “两位,我们接到温部的指示,奉命清理山雾镇的残局。” 说话的人见识过宁泽霄方才的本事,说话的语气都带着小心谨慎,生怕会惹对方的不快。 宁泽霄意识到有人在看着他们,羞赧的心思后知后觉地涌上心头,他的耳根不自觉一红,先一步离开男人。 他没有了刚才强吻温以稷的勇气,垂着的睫羽乖顺地像是一只害羞的小猫。 这只是救人的吻。 温以稷得到青年的特殊关照,天师血液发挥良效,诅咒祛除。 现在的他面色红润,眉宇间颇有春风得意的神气,整个人意气风发。 “嗯。” 他看向说话的灵刃,下意识先关心谯笛二人的生命健康。 “谯笛他们没事吧?” 对上鬼迷仙人的时候,他们无暇去考虑谯笛和淳鹤居的安危,但温以稷相信谯笛的本事,这二人应该不会出事。 “谯笛队长身手矫健,是我们部门中实力最强悍的人,他应该不会出事。” 站在男人面前的灵刃是谯笛的小迷弟,对谯笛有着盲目的信任。 他转身便让同事赶忙去寻找队长的下落。 灵刃回头,又想请辛苦的两位先一步休息,“你们可以搭乘我们的飞机回去休息。 通往山雾镇的唯一一条山路被人恶意炸毁了,目前可以离开这里的方式只有空中航道。” “道路被人炸了?”温以稷挑起一边的眉宇,他没有料到鬼迷仙人下手如此狠毒。 它难道是想让山雾镇变成与世隔绝的秘境,再将他们变成瓮中之鳖,逐一击破。 “它的计谋没有得逞。”宁泽霄简单的一句话却带着定心的奇效,犹如定海神针止住了后怕的态势。 灵刃别在腰上的麦克风突然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副队,有人找到队长和另一位幸存者的踪迹了。” “好好好!” 灵刃得知好消息,激动地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他们没事就好。”温以稷在听到消息的刹那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他转头看向白发宁泽霄,主动跟对方说:“咱们先走一步吧,他们后面会被医疗兵送到医院。” “好。” 宁泽霄眨动眼睛,他眼眸中灰蓝色的光芒慢慢被浓郁的黑色覆盖,一头柔顺的白色长发也恢复原样,根根分明的睫羽无意颤动一下,又恢复平日纯良无害的乖巧。 大战后不再体力不支、昏睡过去的青年紧握着扭转局势的青铜铃铛,说话的语气带着一丝担忧: “清风铃被鬼祟之气腐蚀得厉害,差点就……” 如果不是温以稷在危及时刻救出清风铃,他也不能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扣动胜利的扳机将局势彻底逆转。 巴掌大小的清风铃在青年的手中不停缩小,最后变成拇指头大小——迷你版的天师法器。 第124章 宁泽霄将差点被玷污的法器收进口袋里, 他一边收拾东西,心中紧跟着一边冒出一个疑惑:为什么温以稷对自己的强吻一点反应也没有? 难道是他知道自己只是为了救人,所以无动于衷?还是说他根本不喜欢? 宁泽霄垂着眸子, 顿感失落, 他的情绪却被温以稷的一句话打断,对方跟灵刃说道:“那我们先行一步了。” “好的。” 灵刃不敢懈怠二人,一位是领导的侄子,另一位又是天赋异禀的宁家天师,跟他们说话的时候自己倍感压力。 “谢谢。” 被转移心思的宁泽霄冲着他点头。 “不用道谢,”灵刃一边惊讶天师的态度,一边又鞍前马后地替双方张罗回程的飞机。 螺旋桨嗡嗡转动,黑色的庞然大物犹如一只煽动翅膀起飞的猛禽, 载着二人渐渐消失在天际。 温以稷坐在靠窗的位置, 俯视底下逐渐渺小的山雾镇。 巨大的绿山、湖水和房屋建筑全都变成了小孩子的玩具,瞬间失去了迷信色彩的恐怖威慑。 他突然感受到自己的右肩膀一重,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了一下, 立马收回视线, 转头便对上宁泽霄看过来的双眸。 温以稷关心道:“累了吗?” “还好。”宁泽霄不禁扬起嘴角,明亮的眼眸也稍微弯起, 像两颗弯弯的月牙。 “你又变强了。” 温以稷是主角一路变强的唯一见证人, 他能清楚意识到对方每一次同鬼祟交手之后的进步。 “是清风铃给我带来的增益。” 宁泽霄珍惜地握着迷你般的清风铃,像是拿回了重要的宝物, 距离拿回所有宁家天师法器还差最后两件。 “我会帮你找到所有遗失在外的法器。”温以稷信誓旦旦地保证。 第154章 这是唯一能让宁泽霄变强,且能与幕后boss交手的筹码,他一定会扭转原著同归于尽的结局。 “嗯。” 青年的脸上浮现出信任的笑容,他相信温以稷一定会说到做到! “等回到家我再做点好吃的,犒劳一下我们辛苦的大天师?” 温以稷的提议中带着不经意越界的试探。 宁泽霄先是抿紧嘴唇, 浅棕色的眸子下意识转到一侧,他并没有拒绝对方的示好,“可以。” 温以稷将视线挪到前方,嘴角勾起的幅度却暴露了他此刻的好心情。 …… 翌日,他们的生活又恢复往常。 宁泽霄继续去学校上课,温以稷则是在家闲得无事,准备好好研究一下自己手机相册里拍到的照片。 他暂时还没有打算将这件事告诉宁泽霄,免得对方伤心难过。 而且跟他见了好几次面的温部从头到尾也没跟他们透露过这一件事,这让温以稷一时间拿捏不住对方的意思。 如果宁老爷子真的做出了这件伤天害理的事情,于情于理都不应该让宁老爷子的后代继续在灵门待下去,而温部却收编了主角? 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滴滴滴——” 温以稷的思考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 男人拿出手机,发现是祝天禧给他打来的视频通话。 温以稷按下了接受的按钮,屏幕里立马出现了熟悉的人影。 祝天禧肉眼可见的焦虑不安,他露面的第一句话就是:“温哥哥,我要跟你说一件事情,但是你要答应我一定不能生气啊!” 温以稷看着对方仿佛火烧眉毛一般的表现,他面上的疑惑几乎化作实物状。 “天禧,你没事……?” 男人的关心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急匆匆打断。 “温哥哥,你先跟我保证不会生气!我才会继续说下去。” 祝天禧撑着两只圆润的大眼睛,他一会认真地看着手机里面的温以稷,一会又抬起眸子,视线焦急地落在手机以外的地方。 温以稷:“?” 难道是他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好好好,我保证不会生气,你说吧。” 温以稷并没有将祝天禧的要求放在心上,看对方身后的背景应该是在学校里。 今天是工作日,泽霄也在学校里,天禧遇到的事情他也能从青年的口中得知。 “你说过的不会生气哦!”祝天禧又强调了一遍,才将自己手机的摄像头对准远处的二人。 一男一女站在杨柳依依的湖畔,他们面对面站着,俊男靓女的画面非常养眼。 温以稷看到这一幕时瞳孔霎时一缩,下意识倾身盯着手机转播的实时画面。 里面的男生是宁泽霄,而站在他对面的人是一位长相明艳的年轻女大学生。 她身材高挑匀称,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一颦一笑都散发着令人心动的无限魅力。 温以稷将手机开到最大声的时候还可以隐约听到他们之间的交谈。 “我真的喜欢你,希望你可以考虑一下我……” ——女生在向宁泽霄表白。 祝天禧的画外声同步响起,“温哥哥,我姐姐刚回到学校不久,今天甚至是她第一天上课,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看上泽霄,还有勇气选择表白……” 小年轻快急哭了,眼下遇到的事情快将他的cpu干烧了。 这也未免太巧合了吧!! 他的姐姐为什么看上了他们表哥的老婆啊?!这要他怎么说?他到底应该帮谁啊? “我还没来得及向我姐姐介绍泽霄呢,这可怎么办啊,要是他们以后再见面岂不是非常尴尬吗……” 温以稷看着手机里的一幕,眸光深沉,整个人也沉默不语,手掌紧紧握住手机。 手机里面的女生正是祝天禧的姐姐——祝卿安。 也是原著中向主角表白的诸多人之一。 “我现在过去学校找你们。” 温以稷话落,直接挂断视频通话,他去到车库,拧动钥匙发动汽车。 低调的豪车如同一枚身寸出的子弹飞速离去,行驶的车身与空气发生剧烈摩.擦,形成一道呼啸的风声。 祝天禧看着恢复原状的手机屏幕,登时有了火烧眉毛的焦躁不安。 他下意识咬手指甲,嘴巴一努一努,眼神不停左右晃动。 坏了,温哥哥该不会是打算开车过来捉奸了吧? 祝天禧懊恼地扶额,他就不应该将这件事情直接告诉温哥哥,但现在故事发展的局势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小年轻急得原地打转。 他已经可以预见后续双方对峙的时候,自己只能憋屈地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的场景了。 正当祝天禧打算英勇就义、牺牲自己一人拦住温以稷杀人的步伐时,湖畔表白的两人突然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祝卿安的脸上浮现出了失意伤心的表情,两根纤细的睫毛委屈地皱了起来,眼中湿漉.漉的。 原来是宁泽霄明确地拒绝了她的表白。 青年的脸上带着歉意,他残忍且直接了当地同对方说清楚了自己已婚的事实。 “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喜欢的人,而且我们也结婚了。” 宁泽霄从小到大拒绝过的表白数不胜数,他对于这一套的流程已经了然于心。 但这一次的拒绝跟以往的拒绝有些许不同,宁泽霄以前都是借口自己对感情并不感冒,担心耽误了对方,而这一次他是直接以自己已婚为由拒绝对方的表白。 “原来你已经结婚了,你喜欢的人还是你的结婚对象……?” 祝卿安诧异不已,她说到后面一句话的时候,伤心难过的表情有一瞬间变得有些奇怪,语调也高低不平。 “嗯。” 宁泽霄并没有将对方的异样放在心上,他以为是对方被自己拒绝后情绪低落之下做出的无意之举。 被拒绝的人心情一贯不好。 “看来是我有缘无分了,”祝卿安垂着眸子,被拒绝的低落情绪围绕在她的周身,下一秒,她又抬起脸,努力朝着宁泽霄挤出一个笑容。 “希望咱们下次再见的时候你不要介意今天的事情,就当是给我一个面子,将它忘了吧。” 小女生脸皮薄,遭遇表白失败的打击后自然是希望当事人可以将这个难堪的经历藏起来,不要让第三个人看到。 “好。”宁泽霄点头允肯,他也不打算将今天发生的小插曲告诉温以稷。 “谢谢你,你真是一个好人。” 祝卿安对宁泽霄的善解人意表示感激。 话音刚落,二人相对无言,上一秒还冒着粉色泡泡的旖旎气氛此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彼此尴尬的对视。 祝卿安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她主动抬手指着远处,向宁泽霄主动说道:“那我先走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试探。 “好。”青年点头。 “再见。”祝卿安冲着宁泽霄招手,然后转身离开湖畔。 宁泽霄难得来这里一趟,没打算立马离开。 他在湖畔的椅子上就坐,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犹如飘动的金箔,鸟语花香,好似一副美不胜收的画卷。 微风吹拂,两侧栽种的杨柳垂下长长的枝条开始小幅度晃动,花香混杂着青草独有的气息在空气中飘荡着,被人吸到口中,化作一天的好心情。 在一旁偷看的祝天禧发现两个人就此分开,他终于敢壮着胆子走上前询问情况。 “泽霄,我姐没有跟你乱说什么吧?” 宁泽霄闻言,侧脸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祝天禧。 他跟祝卿安刚见面的时候,对方已经将她自己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她姓祝,名卿安,是京市祝家的长女,有一个弟弟,名叫祝天禧,她是这所学校的学生,之前在国外当交换生,前不久刚回国。 “没有。” 宁泽霄履行诺言,并没有打算将祝卿安同自己表白的事情告诉其他人。 祝天禧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想息事宁人的态度。 毕竟他姐姐的表白没有成功,宁泽霄说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也说得过去。 “但是我刚刚走过来的时候好像听见了‘喜欢’这一类的字眼……” 祝天禧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宁泽霄的打算是正确的,可是……他已经将这件事情告诉温哥哥了啊!拖后腿的人居然变成了他自己! 祝天禧的心中小人已经在流宽面眼泪了:呜呜呜。 第125章 “你听见了什么?”宁泽霄眼神一暗, 整个人周身萦绕的宁静祥和突然一变,转为风雨忽来的暗流涌动。 莫不是祝天禧打算将这件事情告诉温以稷? 青年想到这里的时候,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掌狠狠捏了一把。 第155章 他想要拆开我跟温以稷吗?! “我……”祝天禧面对青年散发出的无声威压只能哭唧唧, 他也不是故意的, 只是…… 祝天禧纠结片刻,干脆破罐子破摔,准备一股脑的将自己闯下的祸通通告诉宁泽霄。 “我实话实话,我刚才走过来的时候看到你跟我姐姐站在一起,我还以为你们见上面了,正准备走过来跟你们打声招呼,结果不小心听到了我姐姐在跟你表白……” 祝天禧垂头丧气地低着脑袋,如果他有什么错请上天派人来惩戒他自己, 而不是让他遇到这种事情。 “我下意识给温哥哥打视频电话了, 他也看到了这一幕,但是!”祝天禧语气蓦然抬高,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他刻意的强调:“在此之前, 我已经让温哥哥立下绝对不会生气的约定, 还跟他说明了我姐姐跟你表白的事情实属意外。” 祝天禧在极力为自己找补,祈求宁泽霄不要因为这件事情而生气。 他不想因此失去一位好朋友。 青年听完全过程, 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暴怒的情绪, 他垂着睫羽,眼眸深处藏着无声的不安。 宁泽霄紧抿一下嘴唇, 说话的嗓音在隐约发颤,“以稷,看到视频后有什么反应吗?” 他不担心温以稷会不会生气,而是更担心对方会不会在意这件事情。 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哪怕温以稷看到自己被人表白的视频后也不会愤怒吧?有可能是无动于衷, 甚至是庆祝恭喜。 宁泽霄下意识握紧手掌,眼中浮现出痛苦:到头来,有名无实的契约婚姻让他受尽了委屈。 “温哥哥看到视频的那一刻,他的面色霎时变得非常沉重,我第一次见到他露.出那样的表情。” “是吗……?” 宁泽霄听到意想不到的答案,下意识侧脸看向对方。 男人真的因为自己被人表白而不开心了? 他的心脏突然跳漏了一拍。 “我可以打包票,我没有看错!温哥哥当时盯着手机看了许久,甚至还拿近了看。” 祝天禧因为害怕事情闹大惹对方不快,所以看得非常仔细,再加上对方主动向镜头靠近,可以说,他将男人脸上的每一个情绪细节都注意到了。 “他……看完后有说些什么吗?”青年目不转睛地盯着祝天禧,眼神里透出隐隐的期待。 祝天禧拼命点头,这才是他想要跟对方说的大事! 他扯着嗓子大喊:“温哥哥说他现在要开车过来找你!” 宁泽霄直接被一句话说懵了,他先是眨眨眼睛,浅棕色的眸子放空的时候还带着些许俏皮,下一秒思绪回笼,他整个人下意识站起,左右环顾。 温以稷要来学校找他!! 岂不是说对方也有一点点喜欢自己? 青年发现意外之喜,他的心脏突然跳动得很快,砰砰直响。 他非常想立马直奔过去校门口接温以稷,但是一旁的祝天禧还在等待自己的回复。 他只能强压下自己内心的躁动不安,专心安慰祝天禧:“这件事不怪你,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要不是你,我也不知道原来温以稷也有些在意我自己,按理来说,我还要感谢你。 “嗯嗯!”祝天禧等得就是这一句话。 泽霄人太好了,这种情况下居然没有责怪他! 安抚好祝天禧后,宁泽霄再也站不住了,他主动地提议:“我现在去找以稷,你不用跟过来了。” 他担心被跟来的第三个人破坏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氛围。 “好的!”小年轻像一只鹌鹑一样拼命点头。 他一定不会跟过去的,请放心。 宁泽霄得到允诺后简单地跟祝天禧说了一句告别的话,然后转身急匆匆地离开了。 祝天禧还注意到对方特别找了一段距离校门口近的小路,走的时候还跟着跑了几步,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急切。 “他们感情真好啊。” 小年轻看着为了彼此而奔走的两人不由得心生艳羡。 他什么时候才可以收获到一份真挚的爱情啊? 祝天禧失意地收回视线,却发现不远处的湖面游荡的两只白天鹅正在交颈,两段长长的脖子形成了一个爱心的形状。 祝天禧:“……” 呜呜呜!怎么哪里都是成双成对的小情侣?!! 祝天禧反手掏出手机,主动给通讯录里的穆警官发去一句问好。 他也有对象的! 虽然只是暗恋对象而已! 视线一转。 一路狂奔到校门口的宁泽霄还没来得及喘气,却发现要过来找他的温以稷居然在校门口跟一位熟悉的女生聊了起来。 “祝卿安,你何时回国了?” 先一步离开湖畔的女生此刻正站在温以稷的面前。 她的耳根红粉,乍一眼看去,仿佛是怀春的小女生在喜欢的人面前露.出娇.羞表情时的模样。 祝卿安看着温以稷,张嘴说道:“我上个星期刚回国。” 他们彼此的脸上都带着笑意,相处时的氛围不像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更像是许久不见的老友。 宁泽霄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呼吸蓦然一滞,瞳孔也不停紧缩。 他的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死死地攥紧,一下又一下残忍且残酷地蹂.躏着。 垂在身侧的手掌慢慢紧握成拳,呼吸也变得低沉粗重起来。 他不敢相信上一秒还打算跟自己表白的祝卿安居然转头跟温以稷说上了话,而且看男人面露笑颜的模样,他对祝卿安兴致满满,一点也看不出想要跟自己见面的意思。 他们难道…… 青年的心里突然蹦出来一个猜想。 他记得温以稷同自己说过他喜欢的女生在国外读书,而祝卿安也刚从国外回来。 身为祝家长女的祝卿安自幼肯定见过温以稷,他们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经常发生接触,温以稷喜欢祝卿安也合情合理。 宁泽霄的脸色唰的一下全白了,他踉跄几下,整个人猛然后退几步。 “难道他不是因为我而开车到这里,而是因为视频里面的另一个人?”青年突然感觉晴天霹雳,猝不及防的反转直接将他打得束手无措。 宁泽霄失意地转身,离开时踉跄的身影与他奔来时的急切形成鲜明对比。 投射到地面的影子形单影只,与不远处交谈不休的二人格格不入,不时可以听到那边传来的笑声。 阵阵笑声宛如一把把尖锐的利剑直接刺破了宁泽霄的心脏,月匈口涌出大股大股的鲜血。 他难过地抬起眸子,浅棕色的眼眸氤氲着朦胧的白色水雾,眼前早已一片模糊。 宁泽霄的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到哪里,更不知道自己的归途所在何方。 青年像孤魂野鬼似的在校园内游荡,最后坐在了一处背阳位置的石椅上,他一安静下去,各种各样的念头就像雨后春笋接连冒出,又像紧箍咒一般刺痛他的脑筋。 温以稷喜欢的人回来了,他这位假货也就可以离开了。 想必不用多久,温以稷必然会找他离婚,然后将对方接到别墅里,他到时候只能灰溜溜地收拾东西离开。 只是……他还有其他的地方可去吗? 宁泽霄低落地垂下睫羽,根根分明的尾部不知何时沾了一点水泽。 他舍不得会照顾自己的温以稷,更舍不得会为自己出头、危险时会紧紧护住自己的男人,温以稷不应该对自己太好,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暂时的,两个人迟早得分开。 只是到了要分开的时候,恋恋不舍的人居然变成了自己。 宁泽霄胡思乱想着,不知时间的流逝,等到夜间响起的青蛙叫声才将心事重重的他唤醒。 青年抬头环视四周,发现太阳早就下山,月亮也已高高挂起,周围的一切仿佛被人披上了一层暗淡的黑纱,失去了白日里的光艳。 宁泽霄动了一下手指,发现浑身关节麻木不堪——是长时间一动不动带来的负面效果。 “还是先回家吧。” 这是宁泽霄思考一天的答案。 温以稷不知到什么时候才会跟自己说起祝卿安的事情,他在此之前还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跟男人生活下去,直到…… 宁泽霄下意识握紧手掌,残忍地将这一段话补充完整:直到温以稷明确的告诉自己要离婚的消息。 他宁可自己扮演一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人也不舍得放开这一段温暖——这些转变都是温以稷以一己之力造成的。 某个人此刻却潇潇洒洒地打算抽身走人,徒留他一个人在温柔的漩涡中沉溺。 真是残忍。 宁泽霄深吸一口气,他用手撑着石桌艰难地起身离开。 他先去了一趟原先居住的宿舍拿了自己放置在那边的背包,然后踩着夜色回到他们暂住在学校附近的公寓。 第156章 宁泽霄刚刚走到楼下,发现管家站在一辆汽车的附近,正有些不安地四处环顾。 对方一发现自己,立即迫不及待地跑了上来:“宁少爷,你是去哪里了,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他差点以为对方出事了,还想打电话报警找人呢。 管家下意识想要替对方接过手中的东西,却被宁泽霄委婉拒绝了。 “我只是在学校多待了一会,回来的时间有点晚,对了,你怎么过来这里了?”宁泽霄对管家的突然出现感到疑惑不解。 住在这边的人只有他跟温以稷,管家被男人留在了别墅那边,为什么他突然过来了?难道是温以稷有特别的安排吗? “少爷说他以后不打算住在这边的了,所以让我来接你回别墅。” 管家如实汇报。 “什么……”宁泽霄眉宇一皱,他不明白温以稷的意思。 “以稷为什么突然做出这样的决议?” “我也不清楚少爷的心思,但他特别吩咐了,以后将会由他亲自送您上下学。”管家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尽数说出。 “他要接我上下学?” 宁泽霄听到了意外之喜,他还以为对方喜欢的人回国了,他将会花费心思去讨好对方,没想到温以稷还记着自己。 青年的视线下意识看向车内,可惜车中空荡荡的,并没有看到某个人的身影。 ——温以稷不在这里。 “他为什么现在不在这里?”宁泽霄的嗓音中带着浓浓的失落之意。 第126章 “今天别墅里来了一位少爷的朋友, 少爷正忙着招待朋友,所以无暇抽身,希望您可以理解。” 管家一边给宁泽霄解释原因, 一边替对方打开车门, 让他坐到车辆后排。 “是吗?” 宁泽霄坐在位置上,听到关门的声音。 他侧过脸,眼神落在窗外,原本静止的画面突然运动起来,两侧的建筑都在飞速的后退。 “是的,对方是少爷小时候的好友,他们已经认识多年了。” 管家敏锐地觉察到宁泽霄此刻心情不佳,他刻意避开了一些容易让对方生气的字眼, 换了一种更为恰当的表达方式。 宁少爷此刻的不开心, 该不会是因为少爷没有来接他吧? 管家遇到处理不了的事情只能默默禁音,专心地开车。 这种问题还是交由温少爷自己处理吧,他担心自己说多错多, 到时候说不定还坑害了自家少爷。 一段路程在宁静中结束, 车辆行驶进温家别墅院前的平地。 “宁少爷,您先下车, 我自己去停车就好了。”管家回首, 让宁泽霄先行一步。 “谢谢。”青年推开车门下车,看着管家将车子开进地下车库。 青年回眸, 视线落在紧闭的大门上,他收起心思,下定决心要装成一位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宁泽霄深吸一口气,他做好心理准备后熟络地推开门进到别墅内。 “为什么可以这样对我?!” “我到底还是不是你最爱的人了?你说!” 熟悉的女声突然响起,在空荡的大厅里四处传响。 ——这是祝卿安的声音! 难道管家说的很久不曾见面的朋友就是祝卿安吗?温以稷没来接自己就是因为她? 宁泽霄浑身一滞, 他不敢置信地抬脚走进屋内,哪怕早有预料,但当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还是差点晕了过去。 有靠背的遮挡宁泽霄看不清他们此刻正在做些什么,只能看到二人靠得很近的脑袋。 他们离得很近,远远超过了普通男女生之间的安全距离。 宁泽霄仿佛听到了一声响彻云霄的惊雷,整个人差点丢掉了魂,心脏砰砰直跳。 他狼狈地踉跄几步,不知道残酷的现实来得如此残忍,温以稷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难道他今晚就要搬出这里了吗? 眨眼间,宁泽霄的眼中凝聚着水雾,他也不想哭,但是他对自己的眼睛好像失去了控制权。 青年不想看到眼前的一幕,更不想被温以稷发现自己狼狈的样子,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一切都结束了。 婚姻关系结束了,他跟温以稷之间的羁绊也断了。 “喵!”躺在沙发上cosplay毯子的白玫瑰靠着自己敏锐地嗅觉嗅到了主人的味道。 它耳朵一竖,绿色的猫眼突然竖起,紧跟着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踩着柔软地肉垫走到看得见大门的地方。 “喵!”它没有嗅错,这真的是主人的味道!难道是主人回来了吗? 可是……主人呢? 白玫瑰落寞地蹲在路中间,身后的尾巴一甩一甩的。 温以稷被白玫瑰的突然“诈尸”拉回思绪,他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浓浓,心间莫名有些不安。 “泽霄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他十分了解对方的课表,知道宁泽霄今天下午没有课,他有可能会在图书馆看上半天的书,但也不可能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管家呢?自己不是派了他过去接青年了吗?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将人把他带回来? “哥,你不会真的喜欢上主角了吧?”祝卿安看到温以稷的脸上露.出担心的表情,嘴巴下意识张成了圆形。 “怎么?你对这位嫂子不满意?” 男人眼睛一眯,话语里暗藏玄机,整个人顿时有了说一不二的大家长的感觉。 祝卿安从小到大都被对方管着,对这一变化可以说了然于心。 俗话说得好,长兄如父,父爱可以如山,也可以如山体滑坡。 她立马变得乖巧,改口认错的时候比谁都快,“哥,我哪敢啊!” 她哥也太厉害了,居然看上了小说的主角,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她还以为对方是在开玩笑,但她哥的说话语气和认真态度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他是真的看上了对方!!! “哥,你跟嫂子真是天生一对,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你们的神仙爱情真是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祝卿安戏精地模仿出落泪的姿势——她一直是搞笑地一把好手。 “你说什么?泽霄喜欢我?”温以稷突然从对方的口中捕捉到了一条关键的讯息。 他怎么不知道主角喜欢自己的事情? “这是主角亲口告诉我的!就在我跟他表白的时候,他说‘他有喜欢的人了,而且他们已经结婚了’,说的不是你还能是……谁?” 祝卿安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希望她哥不要再计较自己跟主角表白的事情了。 这真的只是剧情安排,她也只是照做而已,真的没有想在她哥的爱情里横插一脚的心思! 况且两眼泪汪汪的认亲结束后,她还因为这件事情被对方骂得狗血淋头,连猫咪都看不下去了,呜呜呜! “泽霄真是这么说的?”温以稷并没有在意祝卿安的小动作,他只想知道宁泽霄对他是不是抱有同样的心思?! 砰砰跳动的心脏因为这件事情突然跳漏了一拍。 “是真的!我没有记错!”祝卿安信誓旦旦地说道。 她当时还以为主角是跟反派产生了爱情,心里还重重地咯噔了一下。 当她知道理应被反派夺舍的人突然变成了她哥,一切事情又说得通了,毕竟前世喜欢她哥的人可以从城东派到城西。 温以稷突然感受到了猝不及防的惊喜从天而降的无措,下一秒,他再也坐不住了。 “泽霄!泽霄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温以稷想要立马找到对方跟他坦白,然而环顾四周却没有找到对方的身影。 可惜了!他应该自己去接泽霄的!不应该跟温以曌在这里商量着要给对方一个惊喜。 温以稷快步走到白玫瑰所在的地方,他迫不及待看向门口,却发现大门保持着敞开的模样。 “难道有人来过了吗?” 男人还没来得及细想,便看见管家拿着宁泽霄的背包走了过来——他刚停好了车。 “管家,泽霄呢?”温以稷肉眼可见的焦急,为什么宁泽霄不在他的身边?! “少爷,宁少爷已经先行一步进到了别墅,难道您没有见到他吗?” 管家也是疑惑不解,为什么先行一步的宁泽霄会跟温以稷错开呢? “刚刚大门是敞开的,我以为是泽霄回来了。”温以稷皱起眉宇,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按理来说,宁泽霄不可能没有关门,更不可能不跟自己打声招呼就一声不吭地上楼了,他也没听到任何上楼的声音。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少爷,回来的路上,我注意到宁少爷的表情不太对劲。”管家身为一位好管家,自然是希望自家少爷的感情生活顺顺利利,不要出现彼此离心的悲伤结局。 “泽霄他……心情不好?”温以稷诧异不已。 “是的。” “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男人还不知道青年到底遇到了什么。 第157章 “可能是因为您跟祝小姐的事。”管家身为局外人看事情看得更通透。 说句心里话,他也觉得少爷突然将祝小姐接到别墅的行为有点过线了,对宁少爷来说连一声通知都没有,像是被遗忘的人。 “我跟祝卿安只是兄妹……”温以稷的话戛然而止。 他跟祝卿安体内的温以曌彼此知道是兄妹,但是主角并不知道! 若是宁泽霄真的喜欢自己,当他看到自己跟陌生女生在一起的时候,岂不是误会了? 温以稷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哭,他要找到宁泽霄跟对方说清楚真相,现在立刻马上! “泽霄到底去哪里了?!” 白玫瑰像是嗅到了什么,突然一声不吭地跑了出去。 温以稷也注意到了,立刻迈步跟了上去。 管家看着飞速离开的一人一猫,不由得替他们捏了一把汗。 少爷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回宁少爷? “管家,你先去安排人准备晚饭吧,我哥他们一定可以回来的。”祝卿安相信她哥的本事。 “好。”管家后知后觉。 祝小姐其实是少爷的表妹,他们两人确实是兄妹关系,他太久没见对方都忘记这一层关系了。 镜头一转,温以稷跟着白玫瑰一路飞奔,来到一座人工湖前。 白玫瑰停在鹅卵石小路上,绿色的猫眼倒映着站在湖畔的青年。 “喵!”主人!它果然没有闻错! 温以稷看到宁泽霄站在没有任何栏杆遮挡的湖畔,对方距离湖水还越来越近。 男人瞳孔猛然一缩,难道主角要跳湖吗?! “泽霄!” 他大吼了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把冲到对方的身边,将人拦了下来。 电光火石的瞬间,温以稷根本没有想过主角死亡后小说会不会因此崩塌,他的脑海里只剩一句话:他绝对不能失去宁泽霄! 二人受到冲击力同时卧倒,宁泽霄倒在底下,而温以稷两手撑在青年的身上。 “以稷,你怎么过来了?” 他刚才一边情绪难过,一边盲目乱走,根本没有留意自己走到了哪里,然后便是听到一声大喊,眨眼间,人已经被温以稷推.倒。 他怎么出来了?祝卿安呢? 压.在他身上的男人情绪异常激动,紧紧握着宁泽霄的肩头,呼吸声粗重如雷。 “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我还没听到你的表白呢!不准死!你要给我好好的活着!” 他在大吼。 宁泽霄被吼得耳膜震颤,原来是温以稷误以为自己要自.杀,所以急匆匆地过来制止自己。 他睫羽一垂,能让对方看向自己的理由居然是自.杀…… 不对! 宁泽霄蓦然抬起眸子,什么表白?!! “我也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我也喜欢你,你不可以——绝对不能死!”温以稷咬牙切齿地说着也像吼着,每一个字仿佛都从他的口齿间蹦出来的。 宁泽霄被喊得浑身一颤,瞳孔一缩,原本还有些束手无措的他安静地躺在地上。 温以稷……喜欢……他?! 不是在开玩笑吧? “你真的喜欢我?” 第127章 青年忐忑不安却又急切地想要从对方的口中得到允肯, 他甚至用手抓住了对方的衣角,莹白的指尖恋恋不舍地紧紧攥着。 这种心情就像是你刚刚准备放弃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然后局势突然发生了转机, 这件事情替你主动完成了。 温以稷高大的身影逆着月光而立, 霸道的黑影笼罩在宁泽霄的身上。 对方的告白也出乎预料的强势:“我喜欢你。” 第一遍。 “我喜欢你,你能考虑一下当我男朋友吗?” 第二遍。 “我喜欢你,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目光已经紧紧追随你,想跟你一起生活、一起经历磨难,想一直照顾着你,你可以……给我这个机会吗?” 温以稷的连环表白直接将底下的宁泽霄砸得晕乎乎。 他有些难以置信,“我不是在做梦吧?” 睫羽跟着剧烈地颤.抖, 白皙的脸蛋上浮起一阵粉白, 他不只是该笑还是该哭。 “那……祝卿安呢?你喜欢我,又怎么跟她交代?”青年咬着牙,没有轻易答应自己喜欢已久的人冲自己的表白。 他不能容忍自己喜欢的人脚踏两只船。 “她……” 温以稷闻言, 说话声突然变得结巴起来。 他猜对了, 主角一个人来到湖边想要自.杀,真的是因为误会了他们这件事情。 “你要是真的喜欢她, 也为我不必做这些无用功。”宁泽霄眼眸湿润, 嘴唇也被他咬到通红。 拒绝自己喜欢的人的行为犹如刨心,撕心裂肺, 痛得他快要不能呼吸。 以后的我们终将回归到陌生人的身份,你会抱着自己喜欢的人,而我只是一位过路人。 宁泽霄伤心难过地想着,眼角突然滑落一滴热泪,晶莹剔透的泪珠在白皙的肌肤上滑.动, 犹如落在荷叶上的水滴。 “怎么又哭了?” 温以稷皱着眉宇,他用大拇指温柔地替对方拭去面上的眼泪。 这一滴泪不只是落在宁泽霄的脸上,更是滴在了他自己的心里。 青年知道现在的自己狼狈至极,他不想被对方看到自己失意的模样,下意识抬手握住对方的手掌:“别看……” 温以稷被轻轻握住的手掌束缚住了行动,他可以挣脱,却又害怕伤到了对方,只能眼睁睁看着宁泽霄在他面前落泪,对方还故意侧过脸,不想让他看到全部。 温以稷心中一紧,这对他来说才是真正的刑.罚。 “祝卿安只是我的妹妹。” 他最终跟宁泽霄说了实话。 “她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温以曌,日月当空的曌。” 宁泽霄听到与温以稷所差无几的姓名,下意识抬起眸子,他听到了什么? 祝卿安叫温以曌? 这个名字跟温以稷的姓名差不多,难道他们是兄妹? 温以稷好似看懂了对方眼中的问题,肯定地点头:“她是我的妹妹,我们分别了一段时间,没想到,又在这里重聚了。” 这一件事还得从他穿越到小说之后开始说起,温以稷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倒霉,不小心被小说吸取了灵魂,成为了其中的角色。 而当他看到祝天禧拍摄宁泽霄被人表白的视频时,却又惊人的发现站在主角面前的女生同自己前世的亲妹妹温以曌长得一模一样! 男人立刻联想到自己穿越后长得也跟自己前世的模样相差无几,甚至连姓名都一模一样。 难道祝卿安也有可能是他的妹妹温以曌吗?只是修改了姓名? 在异世界发现亲人的温以稷一刻也呆不下去。 他特地开车过来学校,想找的人确实不是宁泽霄,而是跟他表白的女生,也是自己的妹妹! 男人非常幸运,一到学校便遇到了恰好离开的祝卿安,他急忙下车,拦住祝卿安:“好久不见。” 祝卿安脚步霎时一顿,她有些疑惑地看向来人,然而惊奇地发觉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居然跟她亲哥温以稷长得一模一样。 祝卿安条件反射地喊出对温以稷的称呼,“哥?唔……” 她又下意识捂住嘴巴,意识到另一个可能性,长得跟她哥一模一样的人可能是反派大boss! 坏了!她还没有做出什么有意义的事情就要被boss残忍杀.害了吗? 站在女生对面的温以稷嘴角微微抬起,多亏祝卿安的条件反射成功帮助自己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 电视剧中因为一件简单的事情演了七八十集完全是两个人不长嘴,才能将一个简单的问题复杂化。 温以稷没打算当场认亲,这里人来人往,也是不是适合交谈的地方,他需要将祝卿安带到安全的地方再跟她挑明自己的真实身份。 所以,他打算步步挑起对方的兴趣,“祝卿安,你何时回国了?” 自从祝卿安意识到站在自己不远处的人有可能是反派大boss时,她的耳根霎时变得红粉——全是被对方吓出来的! 祝卿安避无可避,只能盯着温以稷,她做好了随时转身就跑的心理准备,嘴上却还在认真应付对方,她说道:“我上个星期刚回国。” “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 “挺好的。” 祝卿安面上带着微笑,其实心里已经在mmp了。 什么反派居然还有心情询问自己回国后吃的住的适不适应? 要不是自己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可能会以为挡在自己面前的人其实是居委会派来调查居民居住意愿的工作人员。 “适应就好。”温以稷看到祝卿安面上挂着的笑容,悬着的心突然放下,看来对方真的在小说里过得挺好。 男人也跟着露.出了笑意。 祝卿安:??? 第158章 她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反派为什么看着自己笑啊?!她不会成为了对方的猎物(划掉)口粮了吧?! 祝卿安撑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后背忍不住冒冷汗。 天啊!她才刚在主角面前露面,没想到下一秒就被反派盯上了! 呜呜呜! 男人不知道祝卿安精彩的心理活动,他主动开口:“忘记做个自我介绍了,我叫温以稷。” 祝卿安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说起来,这本小说还是她先看到的,还把书中跟她哥同款姓名的短命鬼角色“友好的”分享给她哥了。 “你好。”祝卿安简单地回应了一句。 她跟温以稷之间还存在着某些隔阂。 “你有见过我的妹妹吗?”温以稷突然开口。 “妹妹?你有妹妹吗?” 祝卿安下意识皱起眉宇,妹妹?这又是什么新角色?她怎么没有看到过?! 难道是书后半段里面的剧情吗? 祝卿安登时在心里抓耳挠腮,怎么办!她还没看到后半段啊啊啊!! “嗯,她应该叫温以曌,明月当空的曌。” 温以稷继续放出鱼线。 “什么?!”祝卿安听到跟“自己”同款名字的妹妹,整个人顿时有些愣神。 她有听祝天禧提起过书里的温以稷有妹妹的事情吗?没有吧?以祝天禧知无不言的性子,他也不可能跟自己瞒着什么事情。 难道——祝卿安眼中一亮,她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站在她面前的温以稷难道是她哥?对方也跟她一样穿越过来了吗? 想到这一层的祝卿安再也坐不住了,“你……你的妹妹她……?” 结结巴巴却又找不到话题的祝卿安尤为狼狈。 “如果你想听我妹妹的故事,咱们可以去那边的咖啡馆坐一会,一边喝咖啡一边谈谈。” 温以稷朝着祝卿安丢下了一个钩子。 “好的!”大鱼乖乖咬钩。 拜托!一想到她哥可能在这里,她的眼泪便止不住地留下!认亲bgm在女生的心里响起。 到咖啡馆详谈的二人通过他们以前一起经历的故事认亲成功。 “哥!我的亲哥!”祝卿安眼泪汪汪,她原以为自己在小说世界无依无靠,没想到她哥也在这里! “行,认亲结束后我们就来谈谈其他的事情吧。” 温以稷用手指有规律地敲击桌面,看向祝卿安的眼神并不和善。 祝卿安无辜瞪眼:“嗷?” 什么事? “你跟我老婆表白的事情怎么解释?给你五秒的时间。”温以稷还记着祝卿安跟宁泽霄表白的事情。 胆子肥了,嫂子也是你能抢走的? “我……我不知……不对,哥,你怎么……啊?老婆……”祝卿安听到温以稷对主角的称呼时cpu差点烧了起来。 她哑口无言,脑袋又一片空白,找不到任何理由。 最后选择实话实话,“哥,五秒时间不够啊!” 至少要五十分钟起步! 温以稷敲击桌面的动作蓦然一顿,他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喜欢宁泽霄?” 这是整件事情的关键要点。 如果祝卿安回答得不好,她就没有下次了。 “我真的不知道主角是我的嫂子,我跟他表白也只是为了完成小说里的情节!” 请您明鉴啊,清汤大老爷,她真的是清白的! “只是为了完成小说情节?”温以稷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是啊是啊!”祝卿安拼命点头,生怕她哥一气之下将她逐出族谱。 饱览“群书”的祝卿安向她哥科普:“这是一些穿书小说的设定,穿越者需要完成原剧情设定的情节才能免于被小说杀死。” 男人闻言,下意识会想自己一路的表现,跟主角结婚,跟主角联手对敌,跟主角搂搂抱抱…… 好像没有一件符合原著的设定。 “这本小说应该没有你说的设定。”以身涉险的男人得出了准确的答案。 “是吗?”祝卿安摸.摸脑袋,接受了新的设定。 敢情她努力学习,赶在小说剧情点发生的时候向主角表白的行为并不是强制! “shxt!”祝卿安直接口吐莲花。 不对! 她猛然看向温以稷,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哥,你什么时候喜欢男人了?还跟主角结婚了?” 一贯要事业不要爱情的禁欲男人居然投入了宁泽霄的温柔乡!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哥跟主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话题蓦然转回到了温以稷的身上,男人必须为此做出几句合理的解释。 “我一开始穿越到短命鬼的身上,多亏你的提醒,我才知道他后续经历的事情,为了保命,我主动选择跟泽霄结婚。” 他们的相遇和结婚的理由其实并不纯洁,甚至带上点个人盘算在里面。 温以稷做出的决定也影响了短命鬼的剧情走向,他没有被反派夺舍,也安全活到了现在。 “原来如此!”祝卿安发出感慨,她哥真敢玩,每一步都在危险边际徘徊。 男人又说道:“跟宁泽霄相处久了,我便发觉他不是一个片面的纸片人,他也有自己软弱的内心,还有种种可怜的遭遇。” 具体是什么原因爱上的,温以稷也不确定。 他只能用一句古诗词简单概括自己的心动,“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原句出自明代的《牡丹亭》,这句诗词的意思是指感情在不知不觉中激发起来,而且越来越深。 温以稷认为这句诗刚好可以概括他的心路。 捧场的祝卿安立即拍手鼓掌,可惜她嘴里说的话却有些煞风景,“哥,你还突然念了一句诗啊!” 温以稷:“……” 酝酿好的感情突然烟消云散了。 第128章 祝卿安主动替男人总结他们之间的缘分:“所以你一开始是想借主角帮你挡灾, 不料在朝夕相伴、日久生情中产生了感情的萌芽?” “嗯。”温以稷回应。 事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真是神奇!”祝卿安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哥做出超出理智的事情。 她的眼神中有高兴也有点犹豫,她不是不赞成温以稷的这一段感情,只是爱上书中角色的行为有些不妥。 毕竟他们并不是小说的原住民, 如果后来他们有可能回到现实世界, 哥哥能将小说主角也一并带走吗? 但是……能不能安全离开这里还是个未知数,她还是不要说这些扫兴的话影响第一次恋爱的人了。 祝卿安转而提起另一个话题,“哥,小说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啊?” 祝卿安没能看完小说——这一直是她来到小说世界后的最大不安。 温以稷嘴角一抿,他垂下的眸光中带着深沉,良久,才说道,“并不是很好的结局。” 他没有说得很清楚, 只是用一个“并不是很好”的词汇概括了整个结局的走向。 “啊?我还以为是happy end的结局!”祝卿安被这一句话说得坐立不安, 眼神闪烁。 他们不会最后死在反派的手上吧? “你不必担心,不会影响到你的身上。”温以稷简单安慰了几句。 结局影响的只有小部分人。 祝卿安得到男人的保证,霎时松了一口气, 她相信自家哥哥不会害她, 他说自己没事,后续就一定不会出现意外! 她眨眨眼睛, 猛然想起这本小说的基础设定, 宁泽霄是无cp文主角,虽然他现在已经有cp了…… 但他还有另一个身份, 牛哄哄的天师传人! 一个人能打十只鬼的绝对武力压制。 “哥,你跟主……嫂子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有没有看到过鬼啊?” 祝卿安表现得像是一只好奇心满满的猫咪,对于神神鬼鬼这些东西她敬而远之,但是好奇心又迫使她竖起耳朵, 想要听到一丁点新奇的消息。 “有,而且还不止一只。”温以稷简单得在自己心里盘算一下,大约有六七只了。 “你们做任务的时候可以带上我吗?”祝卿安撑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充满希冀的眼神落在了温以稷的身上。 她还没见过主角大战厉鬼的现场,心里头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爬。 想看!好想看!! “不行!” 回拒她的却是一句冰冷的字眼。 “为什么?!”祝卿安不满地嚎起来,她好不容易做出这个大胆的决定。 “你手无缚鸡之力,过去了只怕要被鬼抓去当人质。”温以稷直白又残忍地说。 她不仅会给泽霄拖后腿,说不定还会有生命危险。 “呜呜呜……”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只能无能痛哭。 “别假哭了,现在的重点应该是怎么跟泽霄说明你的真实身份。”温以稷用手敲了敲桌面,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声响。 第159章 他无缘无故领人回家,还自称对方是自己的妹妹,这种行为也太像渣男了。 为了保持他在青年心中的良好形象,他要仔细考虑如何向对方解释祝卿安身份的事情。 “哥,你是打算跟对方说实话吗?”祝卿安敏锐地听懂了男人的言下之意。 她的脸上浮现出了认真严肃。 他们毕竟是小说外面的人,这个秘密真的适合告诉小说原住民?难道不会引得小说世界崩坏吗?主角会不会怀疑他们说了假话? 千言万语涌到喉咙里,祝卿安欲言又止,最后浓缩成了一句话。 “你真的相信他吗?” 主角在哥哥的心中分量到底有多少? “我相信他。”温以稷的答案无需思考便脱口而出。 祝卿安闻言一愣,男人与宁泽霄已经远远超出了一般情侣之间的信任。 她眉宇皱起又舒张,既然她哥选择相信主角,她也选择相信她哥做出的选择。 “跟嫂子实话实话吧。” 祝卿安不想成为影响二人感情生活的隐患,这些事情还是早些说明清楚为好。 “哥,我们要不要在你家给嫂子准备一场惊喜派对吧,借着这个机会跟他说清楚一切?”祝卿安亮着星星眼,她最喜欢帮人准备惊喜派对了! “可以。”温以稷点头。 尽量在一场宴会上结束这一切,不让主角产生误会。 “万岁!”祝卿安开心地举起手,又兴致勃勃地说道:“我知道学校附近有一家好吃的蛋糕店,我要买点蛋糕送给嫂子!” 回国还没几天的人已经打听好了学校附近的各种优质小吃店,连蛋糕店也没有放过。 “恰好泽霄喜欢吃甜食,你送的东西正好迎合了他的心意。” 温以稷跟着起身。 “我现在开车送你过去,等咱们买完蛋糕后再回温家。” “嫂子喜欢吃甜食?”祝卿安若有所思地点头。 下一秒,笑意绽放在她的脸上,她不禁感慨:“他好可爱啊!” 祝卿安已经在幻想宁泽霄用勺子小口小口挖着吃蛋糕的样子了。 温以稷用手指敲了敲对方的脑袋,刻意提示道:“再可爱也是你嫂子。” “哎呦!”祝卿安一把捂住敲痛了的脑袋,急忙地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二人最后买了好吃的蛋糕,并回到了温家别墅。 管家见到温以稷回家立即走上前招呼,却发现了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位看起来有些陌生却又带着熟悉感觉的女生。 “少爷,这位是?” “她是祝卿安,也是天禧的姐姐。”温以稷面对管家的时候并没有跟对方说实话,而是借用了祝天禧的关系。 “原来如此,祝小姐好。”管家礼貌地鞠躬问好。 “管家你好。”祝卿安笑着点头示意。 “管家,麻烦你去公寓接一下泽霄,”男人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让管家担负起载人回来的任务。 “我们以后不住公寓,改住别墅这边了。”学校的任务早就结束,他们也不需要暂住公寓了。 “这样的话,宁少爷上下学不是变得很麻烦吗?”管家站在宁泽霄的一边替对方考虑。 “我以后亲自接他上下学,你不用担心。”温以稷有自己的安排。 “好的。”管家对男人的安排毫不迟疑。 管家离开后,温以稷带着祝卿安走进温家别墅。 “喵……”百无聊赖的白玫瑰揣着手手趴在沙发上,毛茸茸的尾巴不时左右摇摆。 “喵~”它打了个哈欠,无意间露.出嘴巴里两颗尖锐的牙齿。 猫生是如此的简单,吃饭、睡觉、吃饭……循环往复。 “啊啊啊!好可爱的咪口米!”祝卿安一下子就被雪白的布偶猫吸引全部视线。 她激动地大叫一声,然后以百米冲.刺地速度跑到了沙发前,想要去摸一摸外貌“姣好”的白玫瑰。 “喵!”白玫瑰被吓得大叫一声,耳朵和尾巴同时竖起。 什么妖魔鬼怪出现了?! 祝卿安还没触碰到白玫瑰,手腕已经被对方的尾巴打了一下。 “哥,这是你养的猫吗?” 祝卿安的瞳孔变成了爱心状,小猫咪脾气够辣,她喜欢! “算是吧。”温以稷脱下外套放在沙发上。 白玫瑰是他买来的猫,但它名义上的主人是宁泽霄。 “这雪白柔软的毛就像是冬天里的白雪,小咪口米,你想我回家住几天吗?”祝卿安笑得像一位诱拐小孩的坏叔叔。 白玫瑰毛骨悚然,登时大叫一声,身手矫健地从沙发上扑腾到了地上,并以逃亡的速度躲到温以稷的身后。 “喵嗷!”你才是咪口米呢!我是尊贵的白玫瑰!! 温以稷看着滑稽的一幕有些哭笑不得,他出声劝阻道:“好了,别吓猫了。” “哥,我的亲哥!你能让它跟我住几天吗?就几天!”祝卿安用手做了个一丢丢的手势。 她真的很喜欢这只绿眼睛、气质高贵的布偶猫。 “它比我家现在养的脸黑猫好看多了!”(暹罗猫:喵?你再骂?) 温以稷在这方面做不了主,“它是我送给泽霄的礼物,你想带它走还得问问泽霄的意见。” “原来如此。”祝卿安恍然大悟,她转口说道:“我相信嫂子一定是一位可以理解我这位喜欢猫咪心情的人美心善的好人。” 白玫瑰:“喵!”至于要叠这么多层buff吗? “你先坐下来,聊一聊咱们怎么样跟泽霄说实话。” 温以稷坐在沙发上,他还惦记着正事。 “好。”祝卿安也跟着坐在长沙发上,她跟温以稷坐得很近——为了方便说事情。 白玫瑰发觉危险消失后,又回到了熟悉的位置,这一次它累瘫了,慵懒地倒在上面,仿佛死了一样。 “要不然我们一边吃东西一边说吧?”祝卿安主动提议。 “哦?”愿闻其详。 女生解释:“美食可以分散一点点注意力,说不定嫂子就不会以为咱们是神经病了。” 温以稷:“……” “说得很好,下一个。”男人果断地拒绝了这个提议。 “嗷?这都不行吗?”祝卿安发出了惋惜的声音。 现场突然安静了下来。 “要不然我写个三百字的小作文,将我的生平经历和人际关系通通写得清楚明白,然后当着嫂子的面开始自我介绍?” 祝卿安挤眉弄眼地开始胡乱提建议,她就不信了,这个建议能比自己方才提得好? “就这个了。” 温以稷直接拍板。 祝卿安:“???” “哥,你是认真的吗?”她傻眼了,自己只是随口一说。 “巧了,我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你就按这个来,三百字只能多不能少。”温以稷一锤定音。 祝卿安后知后觉地抗议起来,“你知道我最不喜欢写这些东西了,我不要这样……”她一把抓住男人的手掌撒娇似的摇晃不停。 “不行。”温以稷拿出大家长说一不二的威严,“你自己提的主意必须自己做完。” 更重要的是他不可能每次为祝卿安找借口,早点处理完这件事情也好消除一块心病。 “为什么可以这样对我?!” “我到底还是不是你最爱的人了?你说!” 祝卿安哭唧唧,她怎么感觉她哥谈恋爱后再也不爱她了,嫂子,你快来管管他! 二人聊得正欢的时候,白玫瑰突然像嗅到了什么似的,抬起猫猫头,绿色的猫眼闪着光芒。 “喵!” 它叫了一声,然后像一道白色闪电冲了出去。 后来的事情正如温以稷所经历的,他从祝卿安的口中得知宁泽霄喜欢他的事情,然后跟着白玫瑰出来找人,发现了想要“跳湖”的青年。 他想也不想地一把将人按倒在地,生怕对方再度升起不好的念头。 …… 知道真相的宁泽霄心情复杂,祝卿安真的是对方妹妹吗?她真的叫温以曌? 男人看懂了青年眼中的意思,他抬手抚摸宁泽霄的脸颊,说话的声音带着磁性。 “她只是妹妹,而我喜欢的人是你。” 宁泽霄眸光一滞,他仿佛听到了非常珍贵的话语,鼻子猛然一酸。 “你……你是认真的吗?” 他说话时甚至带上了哽咽。 期待已久的愿望居然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他喜欢的人也喜欢着自己。 难以置信。 温以稷的眸光中泛着无限深情,他用指尖轻轻触摸宁泽霄白皙的脸颊,力道极其地温柔,像是在触摸一件易碎的瓷器。 “泽霄,我没有喜欢过人,第一次谈恋爱可能有很多不足,但我喜欢你的心情犹如奔腾的野马,一秒也克制不下来。我想要你做我的男朋友,你可以现场给我一个答复吗?” 第160章 温以稷撑着地面,整个人压制在宁泽霄的身上,他在没有听到自己心满意足的答案前是不打算放手了。 “你说你没有谈过恋爱的事情是真的?” 青年倔强地抬起眸子,他如果没有将这一件事情问清楚,心中仿佛一直被一块巨石压着,整日闷闷不乐。 “是的。”温以稷不假思索地点头。 “说谎!你之前明明跟我提到过你有喜欢的人,你跟我结婚也只是一个幌子,为了保护你真正喜欢的人。” 宁泽霄说着,眼里水雾氤氲。 他明明不是一位爱哭的人,为什么在男人的面前落泪的人永远只有他自己。 温以稷听言沉默了半响,倒也不是因为被戳穿时的尴尬,而是他在努力会想自己什么时候跟青年说过这种话。 好像是在打败雨中白衣后,他跟主角在病房休养的时候,因为自己给主角留的备注惹得对方怀疑了,为了息事宁人,他借口编出了一位虚拟的喜欢者。 突然被遥远的回旋镖痛击的感觉让温以稷心脏一痛。 难不成宁泽霄不敢接受自己的表白就是因为怀疑自己是脚踩两只船的渣男? “我……”男人欲言又止,他想要为自己解释,却又发现事情太多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抿了抿嘴。 “首先,我没有喜欢的人,这个喜欢的人是我虚构出来的,只是为了打消你当时的疑虑,其次,祝卿安真的只是妹妹,我跟你结婚从始至终都是为了你。” 只是他一开始结婚的目的并不单纯,是为了借助主角的身份庇佑自己逃过反派的觊觎。 “手机通讯录里的备注也是你,因为我让管家要来了你的通讯方式,所以你并不知情。 如果你问我为什么会这样备注,我只能说我一开始担心会有人从我的面前抢走你,所以我得时刻保持警惕。” 说他自私也好,贪心也罢,温以稷所有的动机都不单纯。 他当时并没有将宁泽霄放到相等的地位,而是将书中的主角当成了纸片人、一件保命的物品。 他的占有欲和求生欲同时发作,担心有人会抢走主角,所以必须时刻提醒自己,不能让宁泽霄离开,不管用尽各种方法。 温以稷还担心对方会看出自己内心的诡诈,所以不敢在对方面前说实话。 “我并不像你看到的那般善良,你还愿意接受不完美的我吗?”温以稷忐忑不安地说着。 第129章 他不希望青年做出错误的选择, 却又不想听到自己被拒绝的答案。 人类真的是一个矛盾体。 宁泽霄听到心满意足的解释,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他渐渐露.出笑颜, 他相信对方。 “我接受。” 今天真的是不同寻常的一天——他暗恋的人主动跟他表白了。 对方也没有喜欢上其他人, 他是温以稷的初恋。 宁泽霄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他鼻子一酸,眼眶再度湿润。 “怎么这么爱哭?”温以稷看到对方眼角滑落的眼泪,心脏仿佛被无形的手掌紧紧捏住。 他叹了一口气,温柔地伸手替对方拭去脸上的泪水,“我以后不会让你再落泪了。” 这是他的保证。 “我才不是小哭包,只是眼睛有点不受控制。” 宁泽霄紧紧抓住对方的衣角,像是攥住了自己这一辈子的幸福, 不舍得放手。 “嗯。”温以稷抬手摸了摸宁泽霄的脑袋。 他有男朋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慰自己的小男友不要哭。 其实他一直都有注意到, 主角在自己的面前永远柔软,而当他面对各类妖魔鬼怪时又展现出截然相反的英勇无畏,不管宁泽霄如何表现, 都让温以稷心动不已。 青年的泪珠渐渐止住, 温以稷也停下了擦泪的动作。 男人将倒在地上的宁泽霄扶起,敞开怀抱将人紧紧抱在怀里, “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陪我。 “我也要谢谢你……第一次有人愿意接受我。” 宁泽霄话落, 整个人又扑进对方的怀抱里。 ——这是他第一次卸下所有不安,全身心地扑进温以稷的怀里。 所接触到的都是男人自身的温度, 空气中还有他独有的气息,像是柏木、雪松混杂在一起的味道,清淡却又好闻。 温馨相拥的一幕还没保持多久,一阵突兀的猫叫声突然响起。 白玫瑰扒着青年的手,不停嚎叫。 “喵喵喵!”饿了!我饿了!主人, 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吃饭啊? 宁泽霄当着白玫瑰的面跟温以稷拥抱显得有些害羞,他又缓缓从温以稷的怀里退下。 “这一次我能找到你多亏了白玫瑰。” 温以稷摸了摸白色毛茸茸的猫脑袋,对自家养的小猫表示鼓励。 “喵!”白玫瑰蹭了几下手掌,然后继续专心投入自己的喊饿大业。 饿了,真的饿了!肚子空空,猫猫再不吃饭就要饿死了! “它很优秀,”宁泽霄看向自家布偶猫的眼神里带着隐隐的骄傲。 “那我呢?”温以稷不甘示弱。 “你……”青年嘴角不受控制地抬起,“你也很棒。” 他这是在跟白玫瑰争宠? “哪里棒了?”温以稷嘴角带着坏笑。 宁泽霄:“……” 男人在浅棕色眸子的无声控诉下举手投降,“我撤回刚刚这句话。” 小男朋友的表现太可爱了怎么办? “我们先回去吧,白玫瑰可能是饿了。” 温以稷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铲屎官,也是白玫瑰的衣食父母。 宁泽霄只是挂个名,喂猫啥的全是男人一手操办。 “嗯。”宁泽霄此刻心情很好。 温以稷先一步站起,然后朝着他伸.出手掌。 “谢谢。”青年握着对方的手起身。 二人带着猫回到别墅的时候距离他们离开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他们刚走进门,周围就响起了礼花的声音。 “噗呲!” 一时间,五彩缤纷的彩带在空中迅速展开,像绽放的花朵一样绚烂多彩,又随着风飘荡,仿佛在空中跳着欢快的舞蹈。 二人定睛一看,原来是祝卿安为了庆祝他们在一起,特别从别墅中找到以前某人庆祝生日时余留下来的礼花。 “嫂子好!”祝卿安乖巧地喊人。 她不用多加询问,光是看到二人并肩而行的和谐一幕,已经猜到了她哥抱得美人归的圆满结局。 祝卿安发自内心的替自家哥哥感到开心,嫂子不仅貌美,而且实力也是一流。 呜呜呜!他们真的是神仙爱情! “你……你好。”宁泽霄听到嫂子的称呼时,耳根蓦然一红。 这一次,他真的成为了男嫂子。 祝卿安看到青年害羞的一面,嘴角忍不住翘起,她提议道,“管家已经准备好了晚饭,咱们坐着边吃边聊吧?” 她话音刚落,站在二人脚边的白色物体突然像一道迅驰的闪电直冲饭桌。 “喵呜!”饭饭,我来了! 几人同时被白玫瑰逗笑,氛围顿时轻松不少。 “走吧。”温以稷握着青年的手,带着他到餐厅就坐。 男人坐在了宁泽霄的身边,而祝卿安坐在了温以稷的左手边。 “喵嗷喵嗷——”白玫瑰在餐厅里也有位置,但它吃得是美味的猫罐头。 “在开饭之前,我有一件事情要宣布。” 祝卿安突然站起身,她朝着宁泽霄小幅度地点头示意,开始主动自我介绍。 “嫂子,你好,我现在叫祝卿安,以前叫温以曌,我是温以稷的亲妹妹,小时候爸妈去的早,都是我哥当爹又当妈的将我拉扯大,我跟我哥的感情很好,我也希望他的感情可以一帆风顺,然后……” 像加特林一般疯狂输出的某人突然卡壳,她小幅度地抬手,看了一眼记在自己手心里的“小抄”。 温以稷:“……” “然后祝你们百年好合,阖家欢乐,幸福美满。” 宁泽霄听完祝卿安的解释,眼神里多了一丝疑惑,他明明听到过祝天禧说他的父母虽然很忙,但也没有到离世的地步。 还有温以曌这个名字…… 怎么感觉像是另一个人的灵魂附着到了祝卿安的身上,将她本来的人生阅历和经历也一并转移了过来? 宁泽霄并没有当面说出自己的不解,他眼神一扫,下意识落在温以稷的身上。 如果说祝卿安体内的灵魂是外来者,那温以稷呢? 他跟温以曌是兄妹关系,岂不是他也属于外来的灵魂? 青年垂下眸子,他突然想通了一些事情。 难怪自己第一次见到对方的时候便感觉他跟传闻里的人不一样,以前的温以稷喜欢参加宴会,更喜欢跟各类名媛跳舞。 而他遇到了温以稷不仅不喜欢参加宴会,连以前的舞伴(金蔓青)都不认识,还喜欢围绕着自己打转。 第161章 男人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不加掩饰,这么明显的漏洞居然没人发现?宁泽霄都有些怀疑是不是“温以稷”给他周围的人施加了奇怪的魔法。 “害怕我吗?”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 他伸.出手握住了青年的手腕,想要试探一下知道真相的宁泽霄会不会选择躲开自己的触碰。 没有。 宁泽霄乖乖的任由温以稷触碰。 温以稷内心雀跃,得知真相的宁泽霄并没有害怕来历不明的他! “我为什么要害怕我喜欢且认定的人?”青年毫不犹豫地说,“我喜欢的是你,从来不是他。” 不管“温以稷”是因为什么原因附在了温以稷的身上,他也并不在意,只要男人永远陪在自己身边就行。 “嗯。” 温以稷听到心满意足的答复,他的嘴角根本压不下去。 几人简单地吃了顿饭,祝卿安特地买来的蛋糕也在餐桌上收获到了宁泽霄的好评。 “我明天再去买一个放在家里?”温以稷提议。 “可以吗?会不会太麻烦你了?”对甜食毫无抵抗力的宁泽霄咬着勺子。 他嘴上不好意思,但眼神已经暴露了他的本性。 “当然可以。”温以稷摸.摸宁泽霄的脑袋,他要富养自己的小男友。 “照顾你是我的责任。” 另一边的祝卿安突然咳嗽几声,为自己申明道:“这里还有单身人士呢。” 小插曲过后,夜更深了。 祝卿安认亲成功不想回家,于是在征得二人同意后夜宿别墅一晚。 兴奋的她一把抱住一只可爱的白玫瑰,“咪口米,今晚你陪我睡!” 白玫瑰强烈抗议,“喵喵喵!”你才是咪口米,你全家都是咪口米! 祝卿安带着白玫瑰闹腾地住进了客房。 没了第三人的打扰,温以稷本性暴露,他两手撑在墙壁上,将青年禁锢在墙壁和自己的怀里。 “她今晚能留宿在这里,我晚上能不能留宿你的卧室?” 男人的嗓音里带着旖旎。 宁泽霄耳根一红,下意识咬紧嘴唇,他面对撩.人的温以稷心动但不敢行动。 “有点太……太快了。” 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不料温以稷语气一转,解释道:“我开玩笑的,晚安!” 他揉了揉宁泽霄的发顶,然后转身进入到自己房间。 徒留心脏砰砰直跳的青年一个人又羞又恼。 他羞赧地咬唇:大坏蛋! 翌日一早,温以稷作为开车司机负责将两位正在上学的大学生送到学校。 在祝卿安的电灯泡作用下,男人不敢撩.人,安分守己地说了几句告别的话,然后目送二人走进学校。 等到二人的身影消失在眼界中,温以稷才收回目光,发动汽车。 他轻车熟路地将车开到之前来过的honey蛋糕店,然后找地方停车。 五分钟后,他拎着一个蛋糕走出门口。 “唰——” 戴在他手腕上的嗅探仪表盘突然转动起来。 男人察觉异样,眼神一凝,难道是附近出现了鬼祟? 他循着嗅探仪表盘的指引,发现不远处有一位精神状态不太对劲的女人。 她面色憔悴,眼下堆积着厚厚的黑眼圈,脚步一轻一重,像是身后有看不见的东西正在在拎着她。 女人并没有注意到温以稷的视线,她低着脑袋从男人的身边走过。 “噫……呀……” 她的口中还在低声咛囔着奇怪的话语。 温以稷眉宇倏地一皱,潜意识让他感觉自己像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的动作比他的思维更快一步。 等温以稷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提着蛋糕跟了女人一路。 对方始终没有发现他的追随,最后缓步走进了一栋看起来很高档的小区,银灰色的简约色调让整栋楼充满了现代色彩。 门口上方悬挂着一块硕大的标志牌,四个立体字“威廉豪居”在并不强烈的阳光之下莫名的熠熠生辉。 温以稷停下脚步,他先是看了一眼高耸的楼体和驻守在门口的保安,然后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佩戴的嗅探仪表盘。 里头的指针还在打转,却像是失去了一开始的方向,在漫无边际地旋转着。 “这是……?”男人有些疑惑不解,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到嗅探仪表盘,只知道对方旋转的时候是代表附近有鬼祟出现,但是停不下来的打转又代表着什么? 难道这是在暗喻附近潜伏不少鬼祟吗? 第130章 想到这一点的温以稷浑身蓦然一冷, 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像是置身于冰窖之中,连呼吸都失去了温度。 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他必须找到泽霄帮忙, 仅凭他一个人根本不是这么多鬼祟的对手。 男人久久驻足, 他想走又担心自己离开后这里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温以稷纠结半天,最后拿出手机给温部发了一条消息,提点对方最好派人盯着这边,同时也将嗅探仪表盘转动不停的事情也跟对方说了一下。 大伯的消息回得非常快,他当场跟温以稷保证自己会派人过去查看情况,让对方不用太担心,同时也对温以稷的尽职表示赞赏。 得到保证的男人像是吃了一剂定心剂,他松了一口气, 然后收起复杂的心思提着买给宁泽霄的蛋糕转身离开威廉豪居。 今天晚上温以曌回祝家住, 没有了电灯泡,他打算跟主角亲热一番,比如说拉个小手, 接个吻什么的。 然而……一个人的突然到来, 却意外打破了他想要亲近的念想。 …… 夜色渐渐袭上天空。 温以稷开车去接宁泽霄放学,坠入热恋的二人黏在一块, 连下车都不想分开。 他们回到家后, 明亮的大厅里正端坐着一位上了年纪的中年妇女。 对方身穿一席职场女性小西装及膝裙,头发到耳朵附近, 脸上长出的皱纹并不影响她出众的气质,但紧抿的嘴角从侧面反映出此刻的心情不佳。 管家站在这人的身后,同对方说话的时候他会毕恭毕敬地弯下腰,侧耳聆听女人的每一句话。 “你?”温以稷猝不及防看到这一幕,脑袋一片空白。 这人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温家? “儿子?你终于回来了!” 职业女性抬眸看到熟悉的身影, 下意识站起身,她的视线也跟着扫过温以稷身后的宁泽霄一眼,平淡无比的直接略过这人的存在。 温以稷听到对方口中传来陌生而又熟悉的称呼,心脏下意识一紧。 幸好他刚才没有直接质问对方的真实身份,差点就在“温以稷”的母亲面前暴露了。 “少爷,你终于回来了,夫人在这里等你多时。” 管家像是给一脸茫然的温以稷介绍眼下情况的npc,无意将这人的真实身份告诉对方。 “妈……妈?”温以稷间隔多年再次喊出这个称呼,嗓音中带着嘶哑,他对于这个词语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生疏。 他快忘记自己母亲的长相,毕竟年幼的记忆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而变得模糊不清,就连最重要的人的长相也会渐渐遗忘。 温以稷的眸光难得颤动几下,他特意在心中提点自己:这位是短命鬼的母亲,不是他真正的母亲。 “我听人说你在温经业的手下做事?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温经业便是温部的真名。 对方脸上的关心并不是虚假,她甚至担心地绕着男人走了一圈,用视线不停上下打量,检查温以稷没有受伤后顿时松了一口气。 “我确实在大伯的手底下办事,母亲不必为我感到担心,我知道分寸。” 温以稷的原意是让面前担心自己的女人感到安心,却不知自己的哪一个字眼踩到了对方的痛点。 短命鬼的母亲脸色唰的一黑,咬牙切齿地反问:“你办事有分寸?” 男人的心中顿时冒出好几个的问号,难道他在对方的面前露.出马脚了吗? 女人踩着高跟鞋气冲冲地走到桌前,看她的架势仿佛想要将地面戳出一个洞来,她一把拿起桌面上的红色本子,反手直接丢在地上。 啪的一声脆响。 “你指的分寸是指趁我出国的时候跟别人闪婚?还是不小心发现了自己其实喜欢男人的秘密?” 掉落在温以稷脚边的红色本子是他跟宁泽霄的结婚证。 男人.肉眼可见地呆滞了一秒,心中已经在开始搜索怎么在妈妈的面前出柜才不会被对方拆散的应对措施。 站在他身后的宁泽霄看到眼前的情况,眸光一垂,背到身后的手指在紧张地握紧。 温以稷反应迅速,他低着脑袋,将喜欢男人但说不出口的挣.扎演得淋漓尽致,一点也看不出虚假: “我……我只是还没想好怎么跟你说这件事情,毕竟它关系着我们之间的母子感情。” 第162章 “是吗?你爸在天之灵真得好好睁眼看看他的亲生儿子做的好事!” 女人说话的语调不断抬高,像是一支不停升温的温度计即将突破顶点。 “你以为我在意的是你背着我跟其他男人闪婚的事情?”女人的长发几乎竖了起来,跟一头炸毛的鸟类差不多。 不是因为这个问题?温以稷疑惑不解地抬头,眼底的问号化为实物状,“那是因为什么?”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宁泽霄的爷爷害死了你爸,你怎么可以跟他结婚?!难道你想你爸在地底下也死不瞑目是吗?!” 女人的一句话直接将二人说懵了,恍若晴天霹雳。 空气中似乎有一根弦嘣的一下断开了。 什么?! 泽霄的爷爷——宁老爷子跟短命鬼的爸爸竟然还有这一层渊源? 温以稷诧异地抬头对上温妈妈恼怒的表情,她的眼中冒着火焰,不时有火星子溅出,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打不孝子一顿,还是将杀夫之人的亲孙子赶出温家。 难道说……男人又想起之前他看到的内容: 城阜山一案中,宁星华私自行动故意激怒鬼祟,逼得对方自爆,自爆产生的剧烈影响使得全场灵刃无人存活,死亡共四十八人,灵门负责人也在这一案中牺牲,一名文员轻伤,宁星华重伤。 短命鬼的爸爸是灵刃,还是灵门负责人?但依照他们一家都是位高权重的设定,该不会温爸是前灵门负责人吧?他死在那一场事故中? 对此事一无所知的宁泽霄瞪着惶恐不安的浅棕色眼睛,整个人脑海中一片空白,直接愣在原地。 “我爷爷……害死了……以稷的爸爸?” 他不敢相信这件事情是真实的。 温母颤.抖着手臂触碰温以稷的肩膀,她的眼中饱含热泪,作为母亲的爱恨交加在这一刻占据上风。 “以稷,你到底是被什么东西迷惑住了心智才会选择跟这种人结婚?” 痛恨中夹杂着埋怨,却又因为彼此身上流通着相同的血液,舍不得真正怨恨对方的所作所为,但是…… “大伯他……难道不知道这件事情吗?”温以稷面对眼下情况的第一反应是怀疑这一句话的真假。 他们结婚的消息并没有瞒着温经业,对方对此并没有任何的表示,难道他并不知道这个消息吗?他不可能不知道! 温母回忆起痛苦的往事,脸上无比狰狞,她丢掉平日在职场上的冷静自持,直接破口大骂: “温经业就是个疯子!他居然认为害死你爸的人不是宁星华! 第一批灵刃因为宁星华的抉择而全军覆没,他的罪孽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温父便是这一批不幸牺牲者的其中之一。 温母说到一半直接情绪失控泪洒当场,她不停抬手拭去眼角溢出的泪水,说话的嗓音中带着哽咽。 情绪上头,但温母仍能分清眼下的情况。 “温经业不是一个好人,他同意让宁家的人在灵门做事肯定是想借宁家天师的本事替自己谋取好处。 我可以猜到他一边让对方替自己办事,一边又不让对方得到自由,想法设法地限制他的发挥,避免惹事。” 听着的二人同时想起温经业在灵门工作上的矛盾之举,温母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在现实生活中其实有迹可循。 温以稷想通了一件事:为什么温部会一边同意让宁泽霄加入灵门,委派他参与各种案件,一边又各种提防对方,极其矛盾的表现体现在生活里的种种方面。 看似自相矛盾的行为却出现在了灵门负责人的身上,说是意外根本无法作为合理的借口。 难道温经业真的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他同意主角加入灵门只是为了自己的业绩? 温以稷后知后觉被人摆了一道,心情正不爽,眼底也氤氲着阴翳,他恨不得咬碎一口后槽牙。 老狐狸!还是你藏得深! 但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温母所说,主角的爷爷害死了“温以稷”的父亲? 温以稷的思绪直接被这个世纪难题给拦住了。 他烦躁不已的抓头,这件事情可不小,万一处理得不好,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问题在原著中根本遇不到,原著里的短命鬼被反派boss附身后,他跟主角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两者之间不会产生任何联系,也不会产生这个矛盾,根本没有任何思路。 另一边,得知这个消息的宁泽霄宛如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鹿,眼眸仓皇地看向男人,他不希望对方因此怨恨自己。 但…… 温以稷不看他,整个人周身萦绕着低沉的威压。 宁泽霄不敢将自己心中的猜想补充完整,他害怕,害怕对方因此跟他翻脸,莫名感到一阵无力。 原本正准备浸泡在爱情海的他,却猝不及防被现实狠狠地打了一巴掌,疼得彻骨。 难道以稷他…… 温母想起丈夫熟悉的脸庞,眼眶不禁泛红,她情绪濒临奔溃,用手捂住自己的脸颊,小声啜泣,然后又抬手拭去眼角冒出的热泪。 她愤愤不平地说:“儿子,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这本结婚证不作数!” 她不允许自己的儿子跟害死自己丈夫的亲人勾.搭在一起,更不同意他们在一起结婚!!! 温以稷可以和任何人结婚,唯独宁泽霄不行! 温母强硬的抵制让周遭瞬间变得寂静无比,仿佛可以听到一根针落地的声响。 然而,温以稷根本安静不了一点。 “妈,这件事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作为当事人应该有权利知道整件事情由来。” 温以稷迫切需要知道关于这件事情更多的信息,他不愿轻易相信宁泽霄的爷爷会做出这种事。 ——匡扶正义的宁家天师一族不应该是这种人。 “你难道是在怀疑妈妈说的话吗?”温母听得心头一梗,差点被不孝的孩子气到心肌梗塞。 她抬手胡乱抹了一把脸颊,露.出两只锐利的眼眸,张口道:“好,我就将整件事情完完整整地告诉你,你再亲自做决定要不要继续跟宁星华的亲孙子在一起!” 温母也是讲道理的人,她一把坐到椅子上,侧着脸看窗外,沉浮的记忆却如潮水一般重新涌到她的脑海。 管家见现场的气氛一度降到零点,他站着也是尴尬地说不了话,干脆默默退下,将空间留给其他人。 宁泽霄突然有些不敢听下去,生怕会听到自己不能接受的情况,心脏砰砰直跳,几乎要从他的月匈口里跳出来。 他一抬脚,下意识想转身离开,不料自己的手腕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住了。 青年垂眸看去,发现是温以稷握住了他的手腕,不让他离开。 “泽霄,能陪我一起听完这件事情的始末吗?” 温以稷不希望对方再一次逃跑,因为每次他们一出现矛盾,宁泽霄永远是最先离开的那人。 他相信宁泽霄的爷爷不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但他也希望宁泽霄不管碰到什么样的事情都能一直陪着自己,而不是第一反应转身离开。 “我……”宁泽霄垂下的眼眸中装满了犹豫和不安,让他难堪的不是温母对他的厌恶,而是他爷爷竟然害死温父的无助。 万一这件事情是真的……他根本配不上温以稷这么好的人。 但男人充满希冀的眼神直白且不加掩饰地盯着他,竟让宁泽霄有一瞬间的失神。 最终,他对温以稷的喜爱在这一刻占据上风,让他没有选择直接转身离开。 二人都选择正面迎接风暴的侵袭,而温母则是恨铁不成钢地握紧拳头。 她想不明白自己的儿子会跟吃了迷魂汤一样,对杀夫凶手的子孙关心备至。 也许等温以稷听完这一件事,对宁泽霄的喜爱全部都会转化为怨恨了。 温母开始讲起当时的往事,一切恍若昨日。 “我跟你爸是正攵治联姻,虽然我们在结婚之前没有见过彼此,但我从其他人的口中早已听过他的种种事迹,他是一位认真负责、安全可靠的人。” 温母讲起温父的时候,说话的语气带着哽咽,眼眸中却装着无限温柔。 遇见那位男人是她一辈子的幸福。 “你爸在官场上如日中天,他坐上灵门总指挥的位置时,比他年纪大的温经业还只能在他的底下干端茶倒水的杂活。” 温母对温部的不喜流于表面,压下的嘴角、眯起的眼眸,种种的细节都是对这个人的厌恶。 “后来,灵门决心组建灵刃部队,但当时的科研水平不高,灵刃使用的武器还有许多问题,很多情况都不能直接派遣灵刃出面解决,你爸便想请宁星华加入灵门成为其中的一员,为灵门所用。” 这个版本的故事是温以稷从没听过的全新版本。 灵刃不是后来组建的,宁泽霄的爷爷一开始也没有遭受到灵门的排挤,而是被灵门主动邀请,他没有拒绝温父的好意,于是成为其中的一员。 第163章 “一开始所有的情况都朝着好的方面发展,宁星华本事不小,在面对棘手的情况时总能找到破局的办法,他办事有利得到灵门的嘉奖,你爸也沾了他的光得到不少资源。” 温母语气一转,说话声中带着哽咽。 “却不料在一次重大任务中,宁星华携所有灵刃与鬼祟交手,这一次的对手不容小觑,他们也花费了不少功夫,最后宁星华打到魔怔了,竟然对自己人下毒手。 你的爸爸……就是因为去阻止这件事也死在了宁星华的手里。” 宁泽霄脸色唰得一下都白了,他的月匈膛剧烈起伏,呼吸凌乱斑驳。 怎么可能?他的爷爷怎么会是这种人? 温母情绪低落了半响,又气愤地握紧拳头,“温经业也参与了这件事,他是现场存活下来的人之一,他亲眼目睹了宁星华发疯杀害自己人的情景,却为了高官爵位说了谎话!” 温母平生最讨厌这种势利的人,更厌恶对方是踩在自己丈夫的尸骨上才登上灵门指挥官的位置。 “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多吗?”温以稷的脸色也有些发白,他说不清楚短命鬼父亲的死亡到底跟宁星华有没有直接联系。 “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多。”温母真是把所有的耐心全都用在亏欠父爱的温以稷的身上。 “我、温经业,还有我们头上的几位大领导知道此事,其他人一概不知。” 这件事情涉及非自然事件,本就不能面朝百姓公布,再加上宁星华是灵门内部的人,他出了差错,灵门的所有领导一个个都跑不了干系。 温母还刻意强调,“当时闹出这件事后,存活下来的宁星华直接被剥夺了灵门的职位,作为惩罚,他也上交了一件法器,同时也宣布以后不得再使用任何法力。” 温以稷闻言,顿时想明白了一件事——宁老爷子之所以会将自己的法器抵押在灵门,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第131章 “恰逢灵门当时新研制出的武器能对邪祟起到一定的影响, 他们也渐渐不再需要依赖宁家天师的协助,宁星华对灵门来说也失去了唯一的作用。” 这才是灵门当时选择放弃宁家天师的最根本原因。 温母抬眸扫了浑身不自在的宁泽霄一眼,眼神里带着埋怨, 但更多的是委屈难过。 她特地补充一句, “宁星华被灵门赶出去不久,他便整日闷闷不乐,又因为重伤的原因闭门不出,最后被他的儿子发现死在家中。” 温母这一句话是在明示宁老爷子自知自己害死了无辜人,最后愧疚成疾,心病不医,最后得不到一个美好的结局。 她说着,眼泪又如溃堤之水, 难过的情绪瞬间冲上心头, 低着脑袋掩面哭泣。 温母在外是一位职场上的女强人,说一不二,雷厉风行, 但她在面对自己唯一的儿子时, 却又变得非常的宠溺。 她一直感觉自己亏欠了温以稷,对他也没有任何的要求, 只希望对方一辈子都快快乐乐生活下去就好。 温以稷小的时候她跟丈夫一直忙于工作, 没有心思照顾年幼的儿子,二人下班回家的时候天也暗了, 夫妻俩也没有空余的时间跟他多说几句话。 温以稷是在保姆的照顾下长大的,幼儿园时期的他对自己的父母甚至有些惧怕,连眼神都不敢对上。 温父出事的当天,温母收到同事发来的消息后也是第一时间开车抵达医院,管家也将刚好放学的温以稷直接开车送到医院。 看着亮灯的icu病房, 温母两脚一软,差点整个人摔倒在地,她只觉晴天霹雳,眼前看不到半点希望的光芒。 “妈妈,爸爸在里面吗?他什么时候会出来?” 年纪尚小的温以稷穿着一身充满稚气的校服,撑着一双大眼睛看着icu三个明亮的字母。 他尚且不知道生老病死是什么概念,只是听管家哥哥说自己的爸爸受了重伤,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温母后知后觉地回头,她看着酷似丈夫的脸蛋,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项链一般,稀里哗啦地落下。 “别担心……你爸爸不会放下我们母子俩的……” 温母一把抱住温以稷,她紧紧地揽住支撑自己坚强下去的“勇气”,嘴上安慰对方不要难过,但她自己的脸上却泪流满面。 温母想起自己刚收到消息时,电话那头的人事先给自己打了一剂预防针: “我们会尽全力救回他,但眼下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主刀医生估计能救回您先生的可能性仅在百分之二。 请您……事先做好最坏的打算。” 温母和小温以稷在icu门口守了整整一日,但他们的坚守并没有换来奇迹——温父还是因为抢救不及时、失血过多,最后在手术台上结束自己的生命。 温母在icu门前痛哭流涕,她不敢相信说好要跟自己相濡以沫一辈子的丈夫竟然在最好的年纪与世长辞。 她流不尽的眼泪也从白色的病房溅到了黑色的丧服上。 温母站在温父的墓前,她还是不肯轻易接受自己丈夫已经离世的消息。 她的裙角突然被某种力道扯了几下,温母抬起泛红的眼眶看去,发现是小温以稷拉住了她的衣裙,企图吸引她的注意力。 温母:“?” 小男孩努力地抬起脸,一贯胆小的他第一次敢直视比自己高两倍有余的母亲。 他在信誓旦旦地说:“妈妈你别太难过,虽然爸爸离开了我们,但我会变强,继续保护你的!” 他抿着嘴唇,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紧张,但眼中闪烁的光芒让他的话中的可信度抵达制高点。 小温以稷是真的想接过温父的重担成为保护妈妈的男子汉! 温母看到眼前一幕,心中顿时五味杂陈,她抬手抚摸温以稷的发顶,对一直被自己忽略的儿子产生了一种浓郁的愧疚心理。 “不用担心,妈妈会保护好自己和你,你不需要操心这些事情。” 自那以后,温母的重心从原来的工作转变成了孩子。 她对温以稷没有要求,哪怕对方沉溺于参加宴会和舞会,她也丝毫不干涉对方的意愿,只希望对方能够健康快乐的长大。 泛黄的记忆戛然而止,温母收起悲春伤秋的情绪,说话的语气变得强硬起来。 “儿子,我可以非常明确的告诉你,我同意任何人当我的儿媳妇,不管她/他是男是女,还是有钱或是没钱,地位高贵或者低贱,但那人坚决不能是宁泽霄!” 她对宁星华的态度不仅是怨恨,更多是讨厌,厌恶对方的所作所为害得自己失去了丈夫、也害得温以稷失去了爸爸。 温母强硬的态度让温以稷登时哑口无言——这真的是世界上最难处理的问题! 故事里的另一位主人公宁泽霄在听完温母讲述的故事后,悲伤难过的情绪犹如扑面而来的倾盆大雨直接将他淹没。 他感觉自己的快要溺死在窒息的空气中,垂下的睫羽遮住了泛起水雾的眼眶,下意识咬住自己的嘴唇,迅速红艳的嘴唇甚至流出了血丝。 再也呆不下去的他下意识转身想要离开,但温以稷紧握住他的手掌还是不舍得松开。 二人一时间僵在原地,彼此相看无言。 “以稷,你放我走吧……”宁泽霄说话的嗓音中带上了哭腔,他真的快要无地自容了。 他们的婚姻竟然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他们的相爱本不该拥有。 宁泽霄的心头仿佛在滴血,每一滴都犹如冰冷的银针直接刺穿了他的灵魂。 温以稷看到宁泽霄露.出难受的表情,自己的心里也不好过,他皱着眉宇,眼中的关心差点涌出眼眶,但紧握的手掌还是不肯轻易松开,下意识想要挽回。 二人眼神甫一对上,温以稷心中最柔软的一块地方像是被人砰砰砸了几下。 须臾,他还是选择了放手,眼睁睁看着宁泽霄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喵!” 原本在楼上呼呼大睡却被楼下的动静吵醒的白玫瑰,正迈动自己的四肢飞速下楼。 它动了动鼻子,在空气中嗅到了熟悉的气味,但绿色的眼眸环顾一圈却没有找到宁泽霄的身影。 “喵?” 白玫瑰疑惑不解地蹲在温以稷的脚边,看着他跟一位从未谋面的女性人类情绪激烈地说着什么。 先一步离开的宁泽霄踩着凄凉的月色,一个人孤独地走在走道上。 这一幕跟他当时误会温以稷和祝卿安在一起时、悲伤难过从温家出走时的场景几乎一致。 宁泽霄不时抬手拭去自己眼角溢出的热泪。 他这一次的心境却与上一次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 上一次是羡慕、嫉妒,而这一次却是悲伤、痛苦和绝望! 为什么要让他知道这件事情?! 宁泽霄痛苦地抱着自己的脑袋,蹲在地上。 他跟温以稷的婚姻是不是到此为止了?以后他们两个人是不是再也没有瓜葛? 第164章 窒息的感觉犹如一只无形的手掌死死捏住了宁泽霄的喉咙,让他喘不过气。 空气中散发着悲伤的情绪,现场却突然被一段手机铃声打破。 青年呆滞了片刻,最后撑起泪眼迷蒙的双眼,拿出手机,他看到了手机屏幕上的备注。 温部。 他一边痛恨一边又泄气地想:温经业这个说谎的人怎么会突然打电话给自己? 宁泽霄还记着自己跟温以稷眼下的矛盾,心中仿佛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他对温经业的好感度下降为零,最后直接选择了挂断对方的电话。 世界终于清静了。 青年松了一口气,但蹙起的眉依旧没有舒张开。 他坐到街边的椅子上,打算冷静片刻,思考眼下的情况,不料,刚刚安静下去的手机又再度响起。 宁泽霄:“!!” 这人到底有什么毛病?! 他的心情不佳的同时也带上了火气,再度将温经业打来的电话挂断。 温经业好似没有意识到对方说不出声的拒绝,继续坚持不懈的打电话,宁泽霄也不停的挂断。 温经业坚持不懈的操作害得宁泽霄差点就将手机丢了出去。 青年实在被烦得难受,选择接通了对方的电话。 “泽霄?你怎么一直挂断我的电话,心情不好?”温经业张口先是关心了一下得力干将的心情,然后又将自己的任务抛到对方的眼前。 “我要告诉你灵门最近发现了一个大的案子,你快些收拾东西准备过去那边。” ——他打电话过来便是想请宁泽霄去一个地方调查情况。 青年握着手机,一言不发,他有点想明白了,对方想借自己的本事替他创造更多漂亮的业绩,为此不惜对自己爷爷的事情只字不提。 宁泽霄心中有万千思绪,眼眸中满是痛苦,他垂眸,握紧手机,说话的声音意外的干哑低沉。 “……我想退出灵门。” 温经业闻言,顿时沉默了,“你说什么?”他不敢相信地又问了一遍。 宁泽霄去意已决,“我想离开灵门。” 他不能跟温以稷在一起,他也没必要再为灵门效忠,不用再看见温经业这个满口谎话的骗子。 “泽霄,你到底怎么了?难道是受什么刺.激了吗?或者是稷小子惹你不开心了?我一定帮你教训他……” 不明情况的温经业下意识挽留对方,不想让办事得力的手下从自己眼前溜走。 “不是因为以稷,而是因为他的妈妈……我们已经知道我爷爷的事情了。” 宁泽霄当着温经业的面说出这件事情,他残忍地想要看看对方此刻的态度。 他握紧手机的手背瞬间暴起青筋,呼吸声也变得沉重。 “你们……都知道了?”温经业呼吸一滞,眼神也难得放空一秒。 但他反应很快,没有被人当场抓包时的局促和不安。 宁泽霄再度沉默。 ——安静是此刻最好的答复。 “泽霄,我虽然不知道弟妹跟你们说了什么,但我可以非常明确的告诉你。” 温经业语重心长地说。 “这件事情远不像弟妹说的那么简单,幕后凶手还隐匿在暗处。” 他推测那人的身份远超他。 第132章 宁泽霄听到近乎逆转的一番话, 眉宇中带着凝重,不敢轻易相信对方的三言两语。 温以稷的妈妈说自己的爷爷害死了温以稷的爸爸,但温以稷的大伯又表示这件事情有其他的回转。 不知道谁口中的话才是真相。 震惊加反转的现实快将宁泽霄逼疯了, 整个人的灵魂仿佛撕扯成了两半, 他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脑袋,脑子里不停发疼。 他跟温以稷之间的感情到底有没有希望? 手机那头的温经业下定决心的说:“我可以用我的性命发誓,当年的事情确实不是一件普普通通的意外,而是有人在背后蓄意操控!” 温经业敢以性命起誓,从侧面也表明了他对这件事情的态度。 温经业为了使自己的话语更有信服力,又补充道:“如果你爷爷真的害死了我的亲弟弟,我无论如何都会想方设法都会阻止你们在一起,这本就是人之常情。” 对方说话的语气带着不容置喙。 宁泽霄闻言, 肉眼可见地停顿一秒, 他握紧手机扪心自问,确实如此。 青年内心的想法开始产生动摇,说话声中带着试探, “你调查到幕后凶手是谁了?” “还没有。”温经业难掩失落, 幕后之人隐藏得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深。 闻言,宁泽霄眼中的光瞬间暗下不少。 “但是……”温经业语气一转, “我最近得到了宝贵的线索, 说不定可以锁定那人的真实身份。” 宁泽霄听到事情尚有转机,眸光闪动几下, 等待对方给出准确的答复。 “我此次来找你其实是为了让你们去一座名为“威廉豪居”的小区查看情况,我们之前派进去侦查的几名灵刃接连失踪,我们怀疑里面可能藏了一只大鬼。” 温部先是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他此次来找宁泽霄的真实目的,再引出自己的最近发现的线索。 “这座威廉豪居的所有者是金慧颖,你们对她应该不陌生, 她是金曼青的姑姑,也是金兴朝唯一的姐姐。” 灵刃的武器能驱鬼,但灵刃的肉身依旧是普通人类,比不过天师的血脉,在敌人身份不明的情况下,双方万一对上了,灵刃的胜算并不大,反之,温经业认为宁泽霄才是能破解这种局面的定海神针。 再加上威廉豪居还有其他人员居住,不可兴师动众派兵出击,只怕会打草惊蛇,让鬼祟得到风声提前离开。 一旦鬼祟销声匿迹,想要再找到对方的行踪就难了。 宁泽霄听到熟悉的姓名,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之前在学校经历的一系列事情,自杀的女孩、阴阳两面的袖鬼女…… 为什么要突然提起这件事?莫非? 温经业继续解释:“金慧颖的身份不简单,她老公是公安.局负责人,身份地位极高,有非常大的话语权。” 公安.部、灵门以及国安.部平日里是平等的关系,没有隶属,但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免会共同出手,有时候也会出现相互指导的情况。 当年执行联合任务的首脑只有灵门和公安.部。 温经业当上灵刃负责人后,他的第一反应是彻查隐当年蛰伏在人群中的内鬼,但经过他的多番试探,发现灵门中人并无异样,这也侧面反应了从中作梗的人极有可能是其他部门的首脑。 宁泽霄一点就通,他蓦地抬起眸子,浅棕色的瞳孔闪烁着思绪。 “你的意思是如果金慧颖知道她名下的威廉豪居有鬼祟潜伏,但她无动于衷、甚至是包庇对方的存在,这也反应她的丈夫多多少少都跟鬼祟沾了点关系。” 到时候,他们再从金慧颖的丈夫身上下手,说不定能直接锁定当年幕后黑手的身份。 “是的。”温经业非常认同青年的敏锐程度,“眼下,我们需要先消灭威廉豪居里面的鬼祟,之后再去调查当年的事情。” 毕竟,鬼祟的存在才是他们眼下最大的威胁。 “好,我需要做什么准备吗?”宁泽霄直接答应了温经业的邀请。 他不想跟温以稷就此分开,只想从死路中找到一丝转折。 “你需要到……” …… 镜头调回灯火辉煌的温家别墅。 温以稷站在温母的身前,月匈膛满是找不到出口的急躁,他原地徘徊几圈,耳畔传来温母呜呜咽咽的啜泣。 “妈!”男人下决心地看向温母。 他虽然被残酷的现实打得措手不及,与泽霄的爱情首次迎来寒霜,但这几句话他还是想要跟对方说一次性清楚。 “我真的……真的非常喜欢宁泽霄,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甚至在这件事没有爆出来之前,我还想跟他白发偕老,哪怕我们不像其他人没有子女绕膝、儿孙满堂。” 温以稷下定决心想要跟主角在一起,却不料现实如此无情,硬生生拆散了他们。 温母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目,她一时间心情繁复,竟不知说些什么。 “您不了解泽霄,可能会觉得他只是一个长得还不错的普通男孩,实际上他的人生经历并不完美,甚至有些曲折,宁家落寞,他的父母被其他人迫害致死,成为孤儿的他甚至想要辍学……” 温以稷替宁泽霄不断说好话,企图让温母知道他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人。 “我跟他遇到危险的时候,还是他几次三番舍命救我……” 那日遇鬼如果不是宁泽霄挡在他的面前,只怕他根本活不到现在。 “危险?”温母抬起眸子,神色惊讶,摇摇欲坠的眼泪悬挂在睫羽之上。 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居然经历了这种事情! 第165章 温以稷攥紧了手掌,眼中的坚定愈加清晰,“如果没有今天的这场意外,我应该会牵着他的手,将您的儿媳妇领到您的面前,咱们现在应该是阖家欢乐的氛围,而不是……” 而不是伤情难过的一幕。 男人投下的身影被暖黄.色的灯光拉得细长,暗含落寞之意,又隐约带着几分人走茶凉的孤冷。 “你真的那么喜欢他?”温母抬起泪眼迷蒙的眸子看向温以稷。 她生怕会听到不满意的答案。 “我不想欺骗您,我真的很爱泽霄,不想跟他分开。” 温以稷低着脑袋,他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当着母亲的面说这种话,但他的心早已装满了宁泽霄的身影。 “可是他的爷爷……害死了你的父亲啊!”温母声泪俱下,直接将脸埋在手掌里,身体因为情绪激动甚至不停的抽.动。 她不停在心底怨恨老天爷的残忍无情,为什么要让自己失去丈夫,又为什么要让自己唯一的儿子喜欢上害死自己丈夫的人的孙子。 温以稷直接被对方的一句话说到哑口无言。 二人的沟通再度陷入死局,寂静在空气中无限蔓延。 蹲在男人脚边的白玫瑰似乎听懂了什么,它走到女人的身前,用一身柔软似白雪的毛发不停轻蹭温母的双.腿,同时喵喵地叫个不停。 温母觉察到突然出现在自己脚下的小玩意,她放下手掌,努力用模糊的视线看清对方的模样。 白玫瑰一身雪白的毛发,如同皇室绸缎般柔软且华丽,它身姿婀娜,行走时仿佛漫步云端,优雅而自信。 神秘的绿色眼眸明亮闪烁,眼神炯炯,它目不转睛盯着某个人的时候会让对方产生呼吸一滞的错觉,整个人仿佛摔进柔软香甜的棉花堆里。 “哪里来的猫?”她记得温以稷平日最不喜欢宠物了。 “它是我送给泽霄的礼物。”男人简明扼要地回答。 温母表情一僵,突然有点后悔自己问出这一句话。 想不到自己的儿子对宁泽霄足够的上心,不仅养了自己一贯不喜欢的宠物,还体贴心地养在自己的家里。 也对。 温母眼皮一敛,眼底浮现出难明的暗光:自己的儿子连人都养在家里了,养一只布偶猫又有什么值得惊奇。 眼看现场的气氛就要划向相对无言,突然,温以稷的手机响了起来。 清脆的手机铃声在安静的空间里肆意传播。 “铃铃铃——” 温以稷本就心情烦躁,再被这急促的电话铃声一闹,脸色当即黑下不少,他拿出手机,发现手机屏幕上正闪烁着两个字——大伯。 温部?!他怎么突然打电话给自己? 温以稷想起自己眼下的争吵都是因为某个人刻意隐瞒而造成的,顿时火上浇油,直接同意了对方的来电请求。 “喂?稷小子?你人没事吧?” 温经业刚结束跟宁泽霄的沟通,现在才有多余的时间关心自己侄子的心理健康。 男人听言,直接拉扯嘴角,他现在有没有事难道对方察觉不到吗? 老婆都跑了!你说我有没有事?! 情绪低落的温母听到手机里传来某个人讨厌又熟悉的声音,她蓦地一抬头,直接眼疾手快地抢走温以稷的手机。 “温经业!你怎么还有脸给你侄子打电话!” 温母憋在心里的不快直接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她的身后仿佛燃烧着熊熊火焰,不时溅出几颗火星子。 “弟妹,你怎么拿着稷小子的手机?”温经业听到对方的声音,直接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却忍不住的诧异。 “你又有什么资格问我家的事情?” 温以稷在一旁看着手机里的温经业被温母说得哑口无言,根本没有想去制止这件事情的想法。 逐渐激烈的对峙中,温经业不管说什么都占据不了上风。 他最后急红了脸,干脆扯开嗓子大喊:“弟妹,我弟的死是他人导致的,宁星华只是那人的棋子!” 此话一出,屋内骤然变得无比安静。 温母紧握手机,目眦尽裂,她的牙齿间艰难地蹦出几个字眼:“你到底有什么证据?!” 她才不会轻易不相信对方的三言两语。 “我有证据!”温经业肯定地说。 “我当时也在围剿鬼祟的现场,听到了从麦克风里传出来让宁星华执行的命令,说话的人并不是我的弟弟!” 当时的灵门负责人是温以稷的父亲,而命令宁星华下手的人并不是他。 第133章 温经业回想当时:他还只是一名端茶倒水的文员小角色, 意外得到了一个机会,可以跟随大部队到现场观摩。 他依旧清楚的记得当时的弥漫在空气中的气味,潮湿中带着挥之不去的陌生腥气, 又混杂着青草的气息, 萦绕在鼻腔中久久不散。 出任务的当天,暴雨哗啦啦的下了一天,到夜间还没有停止的趋势,难行的泥巴路上早已出现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水坑。 “城阜山的雨已经下了一天一.夜了吧?” 一位穿着雨鞋在泥地里艰难前进的灵刃靠在树干上喘了一口气,随手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雨水。 这上山的路也太难走了。 “这些鬼祟怎么都住在深山老林的地方?!怪不得我平时发现不到它们的身影,真像一只只藏在阴沟里的老鼠。” 另一位浑身湿透的灵刃下意识抬手拭去眼镜片上的水渍,他现在跟瞎了没什么区别。 尚且年轻的温经业跟在二人的身后,他第一次出外勤, 艰难的天气并没有浇灭他探知的谷欠望。 “两位大哥, 大部队现在应该已经到山顶了吧?” 他们落后一步,是第二批山上的人,人数不多, 只有他们三个人。 “他们应该到了。”说话的灵刃不动神色地扫了一眼同行的温经业, 眼神中带着些许意味难明。 他其实一直有一个想问又不敢问的问题,怎么哥哥还是一位不起眼的喽啰, 而弟弟已经坐上了领导者的高位指挥全场? 难不成这对双胞胎兄弟之间真的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温经业一直抬头眺望远处高耸的山峰, 并没有留意到漆黑夜色中身边人对自己的态度,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些发慌, 好似下一秒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他强吸几口气,将自己心间的不安压了下去,不停在心里安慰自己。 千万不要自己吓自己,温承运一定会没事的。 “我们继续走吧。” 温经业回头看向同行的二人,他迫不及待想要去到山顶看看眼下的情况。 “走吧。” 两位灵刃先后直起身体, 正准备迈步前进,突然,几人脚下的土地开始剧烈的摇晃。 天空似墨水一般,几欲压到每个人的头顶,雨又开始落下,刮来的风里带着一点凉意。 “什么情况?难道是地震了吗?” 第一次接触这种事的温经业踉跄地搀扶树干,他也被传染了止不住地跟着左右摇晃。 “应该是山顶的人开始交手了。”见多识广的灵刃推了一下眼镜框,浓郁的眉头下意识皱起。 他们必须尽快赶过去了! 另一名灵刃直接扒开一米高的树丛,指着连落脚点都没有的杂草,大声喝到:“走,我们抄近路过去!” 温经业第一次走连平面都没有的“近道”,走得踉踉跄跄,好几次差点摔倒,连唯一的鞋子也陷进了湿.软的泥土里。 但这一次他没有得到没有其他人的关心,两位灵刃都在专心赶路。 他也不愿拖累,只能舍弃鞋子,赤着脚跟在二人的身后。 几人走了将近五分钟,被层层树冠覆盖的阴霾终于有了一缕曙光的出现。 先行一步的两名灵刃看到激烈交战的局势,连喘口气都舍不得,直接掏出驱邪木仓加入了对局。 温经业姗姗来迟,他随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泥土,顶着扑面而来的大雨勉强睁开双眼。 瞳孔一缩,他看到了前所未见的一幕。 一头两层别墅高的鬼祟被一群手持枪械的灵刃团团包围,它在嘶吼,在咆哮,口中涌出的气焰让空气中的雨水都为之颤.抖。 温经业目不转睛的看着,眼眶甚至被雨水浇成了红色。 眼前传来阵阵轻微的刺痛感,才让他不得不将手举到眼前遮蔽风雨,那边,气势汹汹的鬼祟已经被迅猛的枪林弹雨压制下去。 温经业看着胜利的天平向他们所在的一方倾斜,低沉的心情突然有了一种即将拨云见日的愉悦。 负责指挥的作战车还停在远处显著且安全的位置,没有受到半点的侵害。 温经业仿佛能看到车上温承运的身影——他并没有遇到危险。 倏地,场上的局势发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直被打压的鬼祟头顶长出了一根类似独角的东西,四周围也跟着涌出漆黑如墨的液.体。 第166章 凡是不小心接触到这些黑水的人都不以为意,继续专注于火力压制。 但突如其来的变化又让一边倒的局势产生了新的改变。 原本密不透风的枪林弹雨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撕开了一道口子,让鬼祟有了挣.扎的机会。 庞然大物摆脱一众灵刃的压制,漆黑的双眸闪烁着扒皮抽骨的憎恨,它仰头大啸一声,准备报复这群对自己痛下杀手的人类。 鬼祟挥动双钳,浓郁的鬼神之力以它为中心开始无限扩散,荡起层层涟漪。 黏糊糊的黑水受到影响纷纷冒出了蓝绿色的火光,熊熊燃烧着,像极了传闻中的幽灵鬼火。 上一秒碰到黑水还无所畏惧的人现在都尝到了苦头,他们发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整个人像是被烈火灼烧,五官扭曲,疼得生不如死。 空气中开始弥漫一股焚烧过后浓郁的臭味。 温经业立马脱下自己的外套想要替遭遇意外的灵刃扑灭鬼火。 但这些东西跟普通的火焰不一样,任他如何拍打,火焰继续熊熊燃烧,丝毫不受影响。 温经业的脸上滚落好几滴汗水,难道他们将会全部折在城阜山吗? 悲伤的情绪还没来得及扩散,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身边站着一个人。 这是一位上了年纪的男人,他的头发中甚至夹杂着几缕白发,脸颊上也出现了岁月的皱纹,但他的精神气很不错,浑身上下萦绕着一种两袖清风、闲云野鹤的气质。 温经业虽然对灵门内部事情并不熟悉,但他也从温承运的口中得知不少关键信息。 灵门中有一位能人,他是传说中的天师传人,也是灵门对战鬼祟的大杀.器。 “难道他就是宁星华?”温经业低声咛囔。 ——天师还没有出手,这件事情就还有转机! 只见,宁星华左手拿着桃木法剑,右手拿着对讲机,他皱着眉宇,一边不时抬头观察这边的情况,一边跟对讲机那头说着什么。 温经业主动靠近对方,却依稀听到宁星华说:“现在还不能出手……鬼祟死的时候,这群人也活不下去……必须找到一个完美的进场时机……” 他下意识愣在原地。 没想到宁星华也不能轻易出手。 温经业后知后觉后背一凉,难道这些被鬼火伤害的灵刃要被活生生烧死吗? 他颇有些于心不忍,又听宁星华解释:“这些鬼火只能给他们带来痛感,并不会真实的伤害到他们,所以不用担心。” 温经业瞬间松了一口气,他的心情刚刚经历了大起大落,差点就要晕过去。 被宁星华握在手里的对讲机传来一道陌生男人的声音。 “宁星华,这只鬼祟已经有想逃脱的迹象,别再等了,你先压制住它。” 宁星华和温经业闻言,同时抬头看去,那一头狰狞的庞然大物正挥动四肢、舞动双钳,准备一举突破灵刃组成的包围圈。 不能再等下去了!如果让它逃了后果不堪设想! 宁星华收起对讲机,脸上带着认真和严肃,他将桃木法剑举到月匈前,摆出攻击的架势。 漆黑的天空出现了一缕阳光,它在不停的变大,最后像一个小太阳高高悬浮在天际。 温经业原本还在思考对讲机那头下达命令的人似乎不是温承运,结果又被异象吸引,下意识抬头看过去。 瞳孔又是一缩,他被自己眼前不切实际的一幕震惊到了。 宁星华悬浮在半空中,一头短发肉眼可见的变白变长,飘荡在身后,犹如一件雪白飘逸的外袍。 桃木法剑在他的手里像是变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恣意的挥砍,不时迸发出绚丽的法力。 体型不到鬼祟十分之一的宁星华竟然与对方打得有来有回。 这就是天师的实力吗? 温经业仿佛听到虚空有什么东西碎掉——那是他的世界观裂开又重塑的声响。 双方交战十几分钟,宁星华的攻势逐渐占据上风,独角怪物节节败退,不时发出负隅顽抗的嚎叫。 “杀掉它!” 宁星华又听到对讲机里下达了全新的命令。 什么? 他眸子一睁,手上的动作呆滞片刻,不得不为对方强调这头鬼祟的特殊性,“独角鬼蟹不能直接杀死,它会让一里范围内的生物为它陪葬。” 且不说这里还有许多灵门的人。 趁宁星华分神期间,他的敌人敏锐地捕捉到这一良机,它猛然向前冲.刺,用坚硬的独角狠狠刺向对方。 猜到对方意图的天师哪怕用最快的速度抬手去挡,但对方的攻势依旧快他一步。 宁星华感觉到自己的小腹像是被人用一把电锯狠狠地切开了,五脏六腑疼得移位,灵魂也在遭受着痛苦的折磨。 “啊啊啊——” 他大叫一声,浑身抽搐不止。 如果他不是天师血脉,只怕现在已经在独角鬼蟹的攻击下四分五裂了。 独角鬼蟹挥动双钳,一对黝黑的眸子开始转为红色,浅红、棕红、深红、腥红,红得像是要滴血。 宁星华撑着最后一口气,喊出一句话:“你们快跑……它要自爆了。” 可惜他的声音并不大,现场也没有几人听到了这句话。 温经业是幸运的几人之一。 他下意识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指挥车,脚比脑子先一步动起来,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向指挥车跑了过去。 “快跑啊!鬼要自爆了!” 温经业用尽平生的力气喊出这一句话,连周围栖息的鸟类都被他吓到了,一下又一下扑腾着翅膀离开。 那边,独角鬼蟹浑身都冒出岩浆一般的橘红色,它的体型也在不停变大,最后像是一枚即将爆炸的气球。 奔走相告的温经业没注意自己脚上,不小心踩空摔了一跤,整个人重重得摔倒在地上。 他狼狈地啃了一口泥,连眼睛里也沾染了灰尘。 下一刻,整个世界仿佛在他的身后被撕裂,一股毁灭性的力量猛然释放,如同沉睡的巨兽猛然觉醒,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空气中弥漫着炽热冲击波,黑色的火光冲天,将四周的景物瞬间吞噬在无尽的火海之中。 这一战,灵门和公.安部损失惨重,不仅失去了所有的灵刃,还失去了几位重要的指挥官,其中包括了灵门负责人——温承运。 温经业收起痛苦的记忆,他似乎又感觉到了自己后背上的伤口在隐隐作痛。 当时如果他没有远离主战场,避开空气中汹涌的冲击力,可能也见不到今天的太阳。 温母第一次听到温经业讲述当时的情况,连眼泪都忘记落下,“你为什么当时不跟我说清楚?” 她并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 “我没有机会跟你说清楚。”温经业郑重其事的说,语气极其严肃。 他并不知道当时下达命令的人是否还活着,甚至就隐匿在人群中站在温承运的病房前、墓碑前。 温母猜到对方未说尽的意思,两脚忍不住发软,“所以……你现在才告诉我这个真相?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弟妹,你应该更想知道造成这一出惨案的人是谁吧?” 温经业一句话直接让温母的伤心难过转为满腔怒火。 “那人到底是谁?!”她差点捏碎了手机。 “我初步怀疑是鞠明辉。”对方说出了他的猜想。 “金慧颖的丈夫?”温母的嘴唇变得煞白。 她对这位金女士的印象很好,跟她的丈夫也有过几面之缘,为什么会…… “怎么可能……你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吗?”温母还是不愿轻易相信温经业的只言片语。 “我现在联系稷小子便是想让他们去一个地方拿到证据。”这是温经业打电话过来的主要意图。 站在一旁听了半天的温以稷蓦然抬头,证据? “稷小子,泽霄会在威廉豪居等你,那里或许可能会有关于你父亲死亡的关键线索,去或是不去应该由你自己做出选择,如果你打算去,之后再跟我们取得联系。” 温经业说完最后一句话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屋内,温氏母子相看无言。 “妈,我……”温以稷下意识想要去找宁泽霄,他记得威廉豪居这地方,里面存在的问题不比地仙庙少。 “去找他吧。” 这一次温母松口了。 “跟他一起找到真正害死你爸的人吧。” 她坐到沙发上,凌乱的发丝间透出一双湿润的双眼,眸里不只是悲春伤秋,还有繁杂的思绪。 第134章 一.夜苦等, 翌日,温以稷终于得到准备行动的命令。 他被灵门的车接走,车辆直接开往目的地——威廉豪居。 这辆车上还有一位温以稷的熟人——穆深荣。 双方一打照面, 彼此默契地点头打招呼, 只是双方脸上的一抹笑意不约而同地带上了一些意味难明。 第167章 “你还好吧?”穆深荣率先开口,他已经从领导的口中隐约得知整件事情的经过。 终日黏在一块的眷侣竟然被长辈的陈年恩怨拆散,任谁看了也会忍不住惋惜。 “没事,这件事情还有转机。”温以稷摇头,经过一.晚沉思,他的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 在事情没有盖棺定论之前,是对,是错, 终究只是一个猜测。 “行, 看到你还没有气馁,我就放心了,”穆深荣顿时松了一口气, 转头又说起正事。 他是负责此次对接工作的工作人员, 需要向温以稷简单介绍一下这一次任务需要注意的点。 “这一次你们都需要伪装身份住进威廉豪居。” 温以稷第一次接到需要扮演角色的任务,注意力被对方带着跑, 主动反问道:“仔细说说?” “刚从学校毕业的你因为打听到有人以最低的价格求人合租房子, 所以慕名而来,你与房东看房后达成了协议, 成功住在那里。” 温以稷一边听着,一边不时点头,灵门设定的假身份居然还有合理的动机。 “你在威廉豪居住下后为了维持生活,不得不在威廉豪居找到了一份夜间巡逻的保安工作。”穆深荣继续说。 “我居然是一名保安?还是夜间的?”男人听到给自己安排的角色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虽然家离上班的地方不过十米,但那地方到底蛰伏了多少头鬼祟, 谁也说不清楚。 穆深荣还耐心地为对方解释了选择这份工作的原由:“因为威廉豪居里面有人居住,所以你的身份首先不能让他人起疑。” “其次,你要能名正言顺观察到每一间房子,所以保安和外卖员这两份工作是最合适的。” 不选外卖员是因为鬼祟不会点外卖,它们也不需要像人类一样进食,并且它们出现的时间大部分是在夜间,所以夜间保安是最好的安排。 穆深荣翻动自己的笔记本,将工作流程推进到温以稷喜欢的部分。 “泽霄则是跟你对接的房主,他是一位居家画家,因为他最近创作的画作在销售上面出现了点麻烦,所以不得不找人合租。” 温以稷听到熟悉的名字,眼眸里登时闪烁着耀眼的光,虽然他们只有一晚没见,但男人对宁泽霄的思念却犹如奔流不息的江水,真的……好想他。 “按理来说,泽霄应该是巡逻的角色,”穆深荣意外解释了几句。 “但是考虑到泽霄的天师血脉可能会引起鬼祟们的警惕,所以他不能是经常在外抛头露面的身份。” 灵门为两个人安排的角色都是方便了后续的调查工作。 这一次任务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威廉豪居里面不知道潜伏着多少危险,难度远高于他们以前执行的任务。 但穆深荣相信宁泽霄给温以稷保命的宝贝一定不少,哪怕他遇到鬼祟也不用担心害怕。 “嗯,我知道。” 温以稷表示理解,下一秒又有人给他送来了伪装用的装备——这是一个款式新奇的黑色肩带包,侧面还印着一个模糊的logo,是一个仿的杂牌。 他在背包中随意翻动几下,里面装的东西是手机、个人资料、便宜的衣服、还有梳洗用品。 男人直接从中拿出一顶帽子,扣在自己的头顶,帽檐落下一小块阴影遮住他的双眸,脸上的情绪瞬间变得神秘莫测起来。 穆深荣看着温以稷的举动,不放心的又叮嘱几句。 “你要小心行事,切记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有危险的时候记得给我们发送信号。” “行。” 话音刚落,驾驶座的工作人员提醒后排的二人他们已经达到目的地了。 温以稷与穆深荣辞别后推开车门下地,不远处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威廉豪居。 小区沉重的大门矗立在略显落寞的街道尽头,周身缠绕着丝丝缕缕不易察觉的阴暗,平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男人漫不经心地打量眼前的东西,并在心里嘀咕:这小区看起来不太妙。 “嘀咚。” 与此同时,他背包里的手机突然传来声响。 温以稷掏出手机,发现是一位备注为房东的用户给他发来了消息。 【房东】a栋6楼605号。 短短的一句没有携带任何个人色彩的话却让男人盯着看了许久。 房东…… 这是泽霄给我发来的消息。 墨色的瞳孔中涌现出几抹不经意的温柔,指尖隔着屏幕轻轻触碰黑色字体,像是在触摸对方的脸颊。 要见面的期待在这一刻压倒了不安,温以稷收起手机,嘴角勾起的幅度却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要去见泽霄了! 男人长腿一迈,直接踏进了气氛诡谲的威廉豪居里。 他先是路过大门正对着的喷泉水池,池子里还有两只乌龟正探出脑袋,黑乎乎的眼睛像是在查看天气状况。 水池两侧围绕着稀疏的草地,不远处的健身设施处还有几人在玩耍,时不时传来聊天的声音。 温以稷不动神色的将周围的一切纳入眼中,他随后压低帽檐,将自己眼中的打量隐藏在黑暗中。 威廉豪居的内部似乎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更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稍微上了点年纪的旧小区,已经褪.去了它繁华的一面。 “你是谁?为什么鬼鬼祟祟的出现在这里?” 一道吆喝声突然拉住了温以稷的步伐,迫使他不得不回头看向对方。 来人是一位穿着保安制服的中年男人,他顶着一个大大的啤酒肚,上衣甚至鼓了起来,连衣角都差点收不进裤子里,更像是松松垮垮的披在他的身上。 中年男人抬了一下自己的保安帽,看向温以稷的眼神带上了审视,这人不是威廉豪居的住户,也没有出现在他的访客登记本上面。 “你好。”温以稷意外见到了未来一段时间跟他一起工作的同事,他主动开口解释道,“我叫温一,是新来的保安,因为是第一次过来,还不认识路,所以不小心迷路了。” 男人说着,不好意思地低下脑袋,手掌下意识攥紧自己的肩带,将一个初出社会的年轻人演绎得活灵活现。 保安闻言,下意识想起上级不久前刚通知过自己今天将会来一名新的夜间保安,还要自己好好教导对方。 “原来是这样。”中年男人卸下防备,他很是自来熟的拍了拍温以稷的肩膀,却意外发现眼前的人比自己高了不少。 “小伙子,你直接喊我彪哥就行了,话说你现在几岁了?”看起来有些过于年轻了。 温以稷早有准备,应声答道:“二十一了。” “难怪要当夜间保安,但你应该高兴,我们这边已有一位专门值夜的保安了,你偶尔也会上白班。 哎呦,你们这些年轻人不管怎么熬夜也担心身体会不会垮,我就不行喽……” 彪哥一边感慨青春岁月是一把杀猪刀,硬生生将他从一个帅气小伙变成了啤酒肚大叔,一边拽着温以稷去保安室领了工作服。 他先是将温以稷的照片贴在值班室的公告栏上,上面除了他们两人还有一位留着胡须的黑脸男人。 然后他还替温以稷简单介绍了保安晚上巡逻应该要干哪些事情。 夜间保安的上班时间是从晚上十一点到隔日早上七点。 “期间每隔三个小时,你都需要拿着手电筒绕着整座威廉豪居走一圈,用打卡器将小区东西南北几个打卡点的点位全都打卡一边。” 温以稷原以为夜间保安的工作仅仅是坐在保安室里,没想到居然还需要定时打卡巡逻。 不过也好,省得他还需要找借口离开保安室去其他地方调查情况。 大致介绍了一遍,彪哥又挤出了一个笑容。 “今晚的工作由我带你先走一遍,后半夜的两次打卡都将由你一个人做了。” 这是每一位新保安都会有的福.利。 “好的,谢谢哥,”温以稷拿着保安的制服,跟对方道了一声谢。 “不用客气,如果你还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可以现在问我,我知无不言。”彪哥已经将面前的人划分到了自己人的范围内。 “问题啊……”温以稷骤然生出了想要试探一下保安是否接触过非自然事件的心思。 “彪哥,我来之前听别人说过夜间巡逻的时候偶尔会看到一般人不能看到的东西,你干这一行这么久,是否也遇到过这种事情?” 他的目光紧紧盯在彪哥的脸上,没有错过对方轻微压下嘴角的细节动作。 “千万不要胡思乱想,这些都是外行人瞎编出来的,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彪哥打笑着搪塞过去。 “原来如此。”温以稷配合地点头,也不去拆穿对方。 彪哥拍拍温以稷的肩膀,安慰到:“你不是一直上夜班,所以可以放宽心。” “嗯。”男人点头,又好奇地反问:“彪哥,你是不上夜班吗?” 第168章 彪哥一塞,“唔,我年纪大了,不太好熬一晚上,所以我主要负责白天的班。” “原来如此。” 交谈过后,彪哥目送温以稷离开了保安室,他摸.摸自己的脑袋:“差点露馅了。” 抱着保安服的温以稷转身进到了威廉豪居的内部。 605号。 他敲响房门,短暂的等了一会,门被人打开了。 一身白色t恤的宁泽霄站在屋内。 他看到了男人,温以稷也对上了青年的眼神。 第135章 二人短暂对视一眼, 双方都看到彼此眼底浓郁的感情,眸光灼灼,不用多说一句话, 也能感受到对方对自己无尽的思念。 最后, 是宁泽霄打破片刻的宁静。 他故作生疏地问道:“你是来看房子的?先进去看看房子吧?” “好。”温以稷拉低帽子,落下的阴影遮住他眼底的光芒,男人背着他带来的东西,跟着宁泽霄进屋看房。 门轻轻阖上,一名路过的老婆婆刚好端着她的酸菜坛子从门边路过。 “这酿出来的东西味道不对啊……” 一墙之隔,房子的主人被前来看房的客人抵在墙上,寂静的空间里一时间只剩二人的心跳声在交织,炙热的呼吸融在一块, 不分你我。 帽子滚了一圈, 孤零零地掉在另一侧的地上。 宁泽霄也很想温以稷,但他本能的觉得这个姿势有些危险,他的后背抵在结实又略显冰冷的墙壁上, 而更让他感到危险的是男人一双猩红的瞳孔。 像是饥饿的狼看到了美味的食物, 迫不及待要将自己嚼碎了吞入腹中。 宁泽霄的心脏紧张得砰砰直跳,试图出声喊住男人:“以稷……唔!” 强势的吻下一秒就落在他的唇上, 那一刻, 时间仿佛凝固,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甜蜜而紧张的气息。 温以稷的手臂环住宁泽霄的腰, 低着头亲吻,又将他拉得更近一些,仿佛要将他融入自己的身体。 好想——他真的好想宁泽霄! 宁泽霄微微仰头,撑着一双浅棕色的眼眸,感受到炙热的舌尖钻入自己的领土, 对方在里面肆意标记,又缠着自己的小舌翩翩起舞。 他的呼吸,他的理智仿佛都消弭在这一个吻里。 渐渐的,宁泽霄慢慢闭上眼,放纵自己沉溺在温以稷的温柔里,回应似的抬手抱住高大的男人。 他也很想对方。 他们的吻从最初的轻触,逐渐变得热烈而深沉,好似要将彼此的思念通过这个绵长的吻表达出来。 “唔啊……” 宁泽霄感觉自己的舌尖似乎麻了,不停仰着的脑袋也有点酸。 他抬手拍拍男人的月匈膛,示意对方快些放手,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 温以稷这才缓缓松开对宁泽霄嘴唇的蹂.躏,男人舔舐着自己的唇,回味似地咂嘴,他尝到了宁泽霄口中的味道。 ——很甜,像青年平日爱吃的奶油蛋糕一样甜。 面红耳赤的宁泽霄捂着月匈口气喘吁吁,他用手指轻轻触碰自己被亲到红肿的嘴唇,眸子水汪汪的,像是一杯馥郁的铁观音。 “抱歉,我实在克制不住。”道歉的温以稷主动捧住青年的脸庞,用大拇指替对方擦拭自己留下的水渍。 柔软的触感,水光洌滟的色泽,美味的口感,无数诱惑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掌勾住男人的理智,温以稷目光灼灼盯着眼前的红艳唇.瓣。 还想再来一次! 宁泽霄垂着的手掌紧紧抓住温以稷的衣角,并没有留意到男人眼中的渴.望。 他原本担心出了那件事情后,对方会不会跟自己闹分手,甚至再也不想见到自己,却没想到他们还能维持现状。 他说实话,他昨晚睡得很不安心,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床上,无比怀念他们在山雾镇时相拥而眠的美好。 原以为是幸福的开始,却没想到会是最后的温情。 他很担心第二天见到温以稷的自己会胆怯,害怕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最爱的男人,但一.夜未见的思念却如滔滔江水盖过他的担忧,让他只想沉溺在温以稷给的温柔当中。 “在我的面前还有心思想着其他的事情?”温以稷的声音强势霸道地驱散宁泽霄心中所想。 青年被迫抬头,浅棕色的眸子倒映着温以稷的面孔。 “你的心里装着我就够了,其他的事情都不用担心。”男人留下一句话,然后再度吻住独属于自己的美好。 宁泽霄闻言,悬着的一颗心渐渐放下,他闭上眼,让男人主导他的一切,享受着恋人的亲昵带给他的安心。 青年轻轻地回吻着温以稷的嘴角,每一次轻触都带着无尽的温柔,仿佛要把所有的爱意都融入这简单的动作之中。 温以稷紧紧抱着宁泽霄,让青年靠在他的怀里,手掌不停安抚着对方。 周遭仿佛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这份温柔的交融,像是两颗心在彼此靠近,诉说着无声的爱恋。 二人分开后,彼此的气息渐渐恢复平稳,也有了多余的心思去考虑眼前的情况。 温以稷握着青年的手,炙热的温度似乎要通过皮肤接触传递给对方,他坚定地说:“泽霄,不管最后的结果是好是坏,相信我,我一直会陪在你的身边。” 这是原著没有透露过的情节,他也不确定故事后续的发展是否真的如温部所说,但他可以保证他对主角的喜爱并不会因此减少半分。 他不是短命鬼,他也不会因为宁老爷子的事情便怪罪宁泽霄,宁老爷子和主角明明是独立的个体,不应该因为当年的事情连坐。 更重要的是——他爱宁泽霄,不想体验失去对方后心脏空了一块的落寞感。 宁泽霄听到对方一番酷似表白的话语,鼻子莫名感觉一酸,他不想落泪,于是一把扑进对方的怀中。 他为什么一直在心上人的面前哭?实在太丢人了。 都怪温以稷对他太好了,这让他怎么一个人独自生活,完全离不开温以稷了。 温以稷紧紧搂着宁泽霄,手掌不时抚摸对方的后脑勺,安抚情绪敏感的爱人,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和气息。 多美好的一幕,多想时间就在这里停下。 温以稷一边抱着青年,一边观察房间的结构,他简单环顾四周一圈,发现行李箱已经被放在墙角,屋内也放好了各种生活用品。 “你昨晚住在这里吗?”他问道。 昨晚,他们第一次断联,主角手机关机,温以稷始终联系不上宁泽霄,他一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生怕对方会想不开做傻事。 他联系了主角在学校的舍友以及穆深荣,甚至开车去了学校附近的公寓和宁家祖宅,但都没有得到关于泽霄的消息。 最后还是大伯迟迟等不到他的回复,主动打电话过来询问他的最后意见,顺口提了一句宁泽霄在他们那边,这才让温以稷松了一口气。 “嗯。”宁泽霄点头。 昨晚发生的事让他浑浑噩噩、不知如何自处,更让他无颜面对温以稷,所以他不敢回家,也不想躲到任何地方,因为每一处都有他跟男人的记忆,他便主动请缨过来执行任务了。 温以稷又问:“大伯告诉你计划了吗?” “他说了,”宁泽霄简单重复了一遍计划,“你暂时在这里担任夜间保安一职,借职务之便观察这里到底藏了多少鬼祟,我则是假扮一位居家画家,平时躲在房子里观察外面,随时准备支援你。” “嗯,”男人满意地揉了揉青年的头发。 他继续说:“我刚过来的时候遇到了保安队长,他给我一套保安的制服并告诉我今晚上班。 第一次值夜时他会带着我走一圈值班的路线,深夜的两次巡逻将会由我自己走。” 据保安队长彪哥所说:夜间巡逻的时间是在晚上十一点到隔天早上七点,期间每三个小时巡逻一次,也就是十一点巡逻一次,凌晨三点巡逻一次,翌日早上七点最后巡逻一次。 宁泽霄想起昨晚风水罗盘一个劲地转个不停,夜间的威廉豪居似乎到处充斥着鬼怪的气息。 这让他不由得为温以稷从事这一份惊险万分的工作捏了一把汗。 他拍拍男人搂在自己腰间的手臂,示意对方先松手,“我昨晚研究了制器术法,发现里面有一样东西对你有用,专门花了一.夜时间研制出来。” 青年走进里间,没过一会,他拿着一张纸走了出来,更准确的说,是一张人形的米色纸张,在纸人脸的部.位还用红色朱笔画上了两只眼睛和嘴巴。 “这是?”温以稷看着酷似剪纸艺术课作业的纸人一时间看不出这东西的用途。 宁泽霄解释道:“纸人,我将法力附到它的身上,我不仅可以看到你所在的情况,还可以跟你沟通,危及的情况也可以将我传送到你的身边。” 说话间,温以稷看向纸人的眼神带着惊讶,是他小瞧了这张手工作业的威力了,这能力也太牛了! 第169章 “传送一共能用几次?”他好奇地问。 如果这纸人的传送可以无限制的使用,他晚上巡逻的时候岂不是不用怕了? 宁泽霄回答:“一张只能用一次。” “这样啊……”温以稷顿时失落,是他想得太美好了。 没事的,反正他的手上有玫瑰项链,也能抵御一次危险,还有昆仑法印,虽然他还没有使用过,但自己已经是天师的配偶了,危及情况也能操控使用吧? “一张只能用一次,但我的手上不止一张。”宁泽霄将这一句话补充完整。 “什么?!” 温以稷登时瞪大双眼,眼里满是不敢置信,这种难得的宝贝宁泽霄的手里居然有一.大堆? 该不会对方是因为他,所以连夜研制出了一堆保命纸人吧?! 宁泽霄印证似的牵着温以稷的手,将人带进卧室,书桌上放着一沓纸人,对方豪气的手笔堪比市集批发。 男人突然笑了起来,他的心情既骄傲又自豪,宁泽霄对他真是太好了! 时间滴滴答答从指间溜走,窗台外的景色也从天亮到天黑,不知不觉间,快要来到夜间十一点。 温以稷要去上班了。 男人换上了一身保安服,这件被彪哥穿出流.氓气质的工作制服在他的身上却有了不一样的诠释,黄金的身材比例硬是将这一件普普通通的制服穿出了高定的感觉。 温以稷照着镜子简单整理自己的衣着,最后将宁泽霄亲手制作的纸人小心翼翼地放进月匈前的口袋里。 第136章 “泽霄, 我要出发了。”温以稷出发之前特地跟宁泽霄说了一声。 “嗯。”坐在沙发上的青年点头。 宁泽霄的面上满是严阵以待,好似即将准备出去的人不是温以稷而是他。 男人见主角面无笑容,便想逗对方一句, 他摸.摸对方的脑袋, “别这么严肃,来,亲一个?” 果不其然让他看到了面红耳赤的宁泽霄,两只浅棕色的眼睛装满了无声地控诉: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这么担心? 温以稷笑了起来:“你不用太担心,毕竟你都给我这么多宝贝了,难道你不相信你自己吗?我一定不会出事的,冷静一些,嗯?” 最后一个字仿佛被男人含在嘴里, 揉捻地滚了一圈, 又猝不及防撞进宁泽霄的心里,凌乱的心跳声犹如小鹿乱撞。 “我走了。”温以稷其实并不是真的要索吻,他只想让对方安心。 “等等!” 宁泽霄从沙发上站起身, 他快步来到男人的面前, 踮起脚,在温以稷的嘴上上落下轻轻一吻, 犹如蜻蜓点水, 却给温以稷的心上留下了荡漾的涟漪。 宁泽霄离开之前特地说了一句,“我会一直守在你的身边。” 温以稷后知后觉, 他的脸上早已挂着情不自禁的笑容,眼里也装满了心神荡漾,仿佛春风拂面意气风发,一下可以连中十张彩票一等奖。 上班的时候,彪哥差点被同事脸上控制不住的喜悦亮瞎眼了, 忍不住问了一声:“温老弟,你今天是走了桃花运吗?怎么笑得一脸春心荡漾?” “算是吧,”温以稷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都没意识到自己居然笑了这么久,他总算是知道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乐趣了 。 这一吻的威力确实有点大啊! “行行行,快要上班了,你等下班了再去跟你的小女朋友约会。”见多识广的彪哥对此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劝男人赶紧收心。 毕竟青春期、荷尔.蒙……这是每一个男人都会经历的事情,心猿意马的冲动就像是火山爆发的轰动,让人爽快到手脚发麻。 “嗯,”温以稷轻拍自己月匈前的口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呦?你这是什么啊?纸娃娃?”彪哥的眼神顺着男人的动作落到他的月匈前的口袋上,他看到了一个纸做的小娃娃,咋一看过去还挺可爱。 “嗯,我对象送的。”温以稷刚刚压下的嘴角又控制不住地翘了上去,他极力控制着才没有用炫耀的语气说出来。 彪哥:“……” 好家伙,这是刚刚泡在爱情蜜罐里的大男孩啊! 彪哥捂着脸无奈地摇头,他不敢再问下去了,只怕单身的自己会继续遭受到来自谈恋爱男人的暴击。 “你带上手电筒和打卡器,我现在带你走一遍打卡的路线。” 彪哥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指针刚好走到夜间十一点,要开始进行第一轮巡逻打卡了。 温以稷依言照做,拿上了手电筒和酷似电击棒的打卡器,他跟上彪哥的脚步,二人一同走出保安亭,在夜色之下巡逻。 夜间的威廉豪居多了一份寂静,少了一份燥热。 夜幕降临,大门正对着的喷泉水池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静谧,池子里的乌龟似乎都睡着了,池水波光粼粼,仿佛洒满了银色的碎屑。 水池两侧的草地上,稀疏的草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远处的健身设施处还有一两个人在活动,夜色中,他们的身影若隐若现。 温以稷跟着彪哥走了一圈,他们先是走到距离保安亭最近的a栋,打卡点在a栋大门右侧通告廊底下,藏得很是隐蔽,然后向外走,在距离a栋最近的围墙上又有一个打卡点,依次循环,直到打完c栋外侧围墙的点。 他们这一路上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原本还有些声响的四周随着打卡的深.入渐渐安静下来,走完最后一段路途后夜间宁静到极点,好似所有人都睡了过去,只剩他们两个还在走着。 彪哥是个静不下来的人,他一路上不停找话题跟温以稷聊,倒是没有让气氛冷下来过。 “温老弟,你是哪里人呢?” “温老弟,你家里就你一个人吗?还有没有兄弟姐妹什么的?如果你有姐姐或者是妹妹的话,要不要帮你彪哥我介绍一下呢?” “温老弟,你跟你女朋友谈恋爱多久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啥时候要孩子呢?孩子幼儿园有打算去哪里上学吗?” 温以稷如果一直在安静地观察四周,只怕自己户口本上面的信息都要被对方调查清楚了。 他急忙转被动为主动,指着b栋门口上悬挂的镜子好奇地问:“彪哥,这一栋的门口为什么会挂着一面镜子呢?刚刚的a栋好像没有这个,而且这镜子还是镜面朝外的?” 他和彪哥过来的时候,手电筒的光不时会照射到上面,反射出一束银白色的光芒,差点晃到了他们的眼睛。 彪哥瞅了一眼,早就见怪不怪的替温以稷解释:“这是房地产商专门请得道高僧做的,据说是为了辟邪消灾,所以放了一面镜子在大门口。” “是吗?”温以稷装出一脸学到了的表情,有样学样地说:“等我回家后也装一面镜子到我家门口,辟邪消灾!” 彪哥眉头一动,好心劝说道:“那你放镜子的时候一定要注意镜面朝外,千万不能朝向屋内啊!” 布置这种东西不仅要细致,还要不能放错。 “为什么?” “因为镜面朝内是招邪的意思,”彪哥严肃认真的回答。 “我以前生活的地方有一户人家也在门口放镜子辟邪消灾,但有一日不知是风吹动了镜子,还是被人故意翻动,镜子的亮面竟然朝向屋内。 而那时物主刚好出差不在家,最后那户人家出了车祸,一家三口全部丧命。” “原来放这种东西还有讲究。” 温以稷表示学到了,镜面朝外是辟邪消灾,朝内则是自取其祸。 彪哥被人吹捧着,心情万般明媚,头也高高扬起,他故意多透露了几句:“像咱们普通人,随便去商店买个几块钱的镜子就能放在自家门口,但咱们老板不是一般人,在咱们面前的镜子据说有一千年的历史了。” 这种祈福的行为最看中的是镜子的年份,时间越久的镜子驱邪消灾的威力也会越强! 彪哥继续补充:“小区里面的三栋楼只有这一栋住满了人,其余两栋都是零零散散的住客。” 其余两栋住的人还不到这一栋的三分之一。 温以稷若有所思地点头,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住户都乐意住在这里的原因了,若不是彪哥的介绍,他可能都没有想到这一步。 “行,咱们继续走吧?” “好。” 二人绕着威廉豪居走了一圈,该打卡的点都走了一遍。 温以稷也大致记住了行走的路线,就像是一条沿着围墙和楼房的波浪线,只要方向走对,怎样都能找到打卡点。 二人返回保安亭的路上,意外发现路灯下站着一位留着金色大.波浪长发的女生。 她身材火辣,腰细腿长,穿着玫红色一字肩短裙,踩着黑色玛丽珍鞋,仅是一个身影便能勾起无数男生心底的向往。 温以稷听到自己身边的彪哥突然吹了一声流.氓哨,炙热的眼神在对方的身体上不停上下流连,啧嘴说道:“光凭这一个身影,我可以非常肯定的说她绝对是个大美女!” 第170章 太辣了,比魔鬼辣椒还要辣! 简直要辣进他的心里了,难道她就是位肆意妄为的纵火犯?!已经让他的心脏着火了! 温以稷倒没有身边的彪哥那般蠢蠢欲动、心荡神驰,他更关心的是快接近凌晨十二点,为什么还有一位穿得像是要去参加派对的女生呆呆站在路灯之下,有些不太对劲,实在不对劲! 二人距离那位女生还有些距离,但有一个人比他们还要抢先一步向穿短裙的女生走去。 那人的身影带着阴暗扭曲的压迫感,脑袋缩在肩膀上,身上像是背了一块巨大的肿瘤,两只张开的手掌像是恶魔的爪牙,即将落在弱势群体的身上。 彪哥发现自己刚刚看上的人即将被猥.琐男强占,脸色唰的一变,想要英雄救美的他抬脚立马走上前。 “不好!这人要对那女生动手!” “喂喂喂!你要对这位美女做什么?!”他大声地喊着,仿佛一位热心市民看到了不公的事情正准备伸张正义。 温以稷紧紧跟在彪哥的身侧,他还是觉得接近十二点站在路灯下面的女生有些诡异,但他拦不住彪哥想要英雄救美且钓凯子的决心,只好跟着对方。 夜间寂静得仿佛一切生物都坠入梦境,周遭安静得掉落一根针都能听见。 彪哥的一番喊话如同拿着大喇叭在呼喊,格外响亮。 不仅连企图摸黑动手的猥.琐男听到了,连路灯下的女生也反应过来似的回头看去。 温以稷脚步蓦然一顿,他看到了一个小细节,但这个细节让他的后背不由得发凉,有人被光照射,地上却没有这个人的影子。 猥.琐男被他人搅坏自己的好事隐约骂了一句,果断选择转身离开,他不走常路,而是一头扎进崎岖的草丛里,一阵瑟瑟的树叶摩.擦声后彻底销声匿迹。 “美女,你没有事吧?还好我们来得及时才没有让那个猥.琐男对你下毒手。” 彪哥走进一看,发现他的直觉没有错,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女生真的是一位风姿绰约的大美女。 男人的本性在这一刻占据上风,他故意在女生的面前卖弄自己。 “美女,你应该是这里的居民吧?我是保安,要不然由我护送你回到你家楼下吧?我一个人可以打跑两个坏蛋,你看我这手臂肌肉,全是平日辛勤锻炼的结果。” 彪哥一边说着,一边撩起自己的衣袖,露出底下大块的手臂肌肉,他用力一挤,勉强看得出肌肉的形状。 温以稷走过来的时候特地瞄了女生的脚底,她是有影子的人,而刚才那位男人是没有影子的。 这是不是说明方才那一位是……鬼? 第137章 彪哥心急火燎的卖弄自己, 并没有留意到女生嘴角隐隐露出的不耐烦。 美女两手环抱深深吐了一口气,原本想随便说几句将自己面前的男人打发走,直到落后一步的温以稷出现在灯光之下, 她的眼里登时一亮。 暖色的路灯落在温以稷的身上仿佛替他披上一层柔和的纱, 挺立的鼻梁,优越的五官,一张出众的脸不用上妆也能看得出与众不同。 温以稷还惦记着方才发现的事情,下意识侧脸看向猥.琐男销声匿迹的方向。 如果他现在追上去,那鬼还会在那里吗? 目光紧紧跟随温以稷的美女看到这一幕,她眼里的瞳孔仿佛变成了心型,这个男人的侧脸更好看啊!! 气质出众,哪怕他穿的是最普通的保安服也能穿出模特走秀的即视感! 她要找的就是这样的男人! 一时间, 路灯下站着的三个人心思各异。 “保安哥哥, 我害怕一个人走夜路,可不可以麻烦你送我去到我家楼下呢?” 美女人美声甜,一声哥哥犹如泡在蜜罐里的巧克力, 更是甜上加甜! “当然可以了, 美女,这是我应该做的。”彪哥抬手整理自己的衣着, 脸上露出自认为最帅的表情。 哈哈, 他的桃花运也来了!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人美声甜的美女直接打破了彪哥的幻想,“抱歉, 我不是说你,我是在问那位哥哥。” 精心制作的美甲明确指着另一边的温以稷——她想要的是这位哥哥! 彪哥突然听到自己梦碎的声音,他自认为自己长得也不差啊?为什么能被美女直接忽略! 他不服! 于是彪哥好心提醒对方:“美女,你看错人了啊,他已经有对象了, 要不你看看我,我还是单身贵族呢……” 美女不觉得打击,反而笑着摇头,律动的金色波浪犹如秋天里的稻田:“这不影响。” 彪哥:“??” 温以稷:“??” 彪哥顿觉心碎,这位美女居然……居然这么open的吗?! 温以稷渐渐回过神,他直接了当地说:“如果你要我送你到楼下,我可以帮你,但如果你想找对象的话,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有爱人了。” 男人快刀斩乱麻,免得给自己的感情道路平添曲折。 美女无言以对,她两手叉腰,反过来指责两人:“你们男人满脑都只有这种想法吗?我明明说了我就是害怕一个人走夜路,想要一位护花使者来保护我。” 温以稷:“……” 他用哀怨的眼神看向身边的男人,都怪彪哥以一己之力将所有的话题成功带歪。 彪哥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抱歉地说:“不好意思,美女,我单身太久了,看到长得这么美丽的你就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嗯哼。”美女扭头勉强应了一声,当做接受对方的道歉了。 下一刻,她又盯上了温以稷,没有放弃她一开始的念头:“这位帅哥可以护送我到我家楼下吗?我害怕再度出现方才那种情况。” 美女点点手指,露出一副弱小可怜的样子。 温以稷点头,“当然可以。” 站在他面前的是人类,而且是弱势群体,更要仔细的照顾。 彪哥因为方才的事情,心情经历大起大落后表现得性致缺缺,反正他已经带温以稷走了一圈,后面的打卡也能由对方自己走了。 他跟温以稷说道:“温老弟,你先送美女去到她家楼下,后面两次打卡你记得定时去走,我就先回去了。” “好,辛苦彪哥了。”温以稷点头。 彪哥临走前还跟美女叮嘱了一句:“美女,我先走了,你以后记得晚上不要一个人单独出门,免得被不怀好意的色.狼盯上了。” “知道了,”美女并没有拒绝彪哥的好意。 等彪哥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温以稷才打算送身边的女生回家。 他向对方问到:“你家住在哪一栋楼?” “a栋。”美女回答。 温以稷感到意外的巧合,对方居然就住在临近保安亭的楼房里。 “刚好在保安亭的附近,我先送你过去再回保安亭。” 二人在一支手电筒的照耀下一起行走在夜间的威廉豪居。 温以稷时刻注意着四周围,精神高度集中,生怕一会又窜出一个脚底下没有影子的鬼,而站在他身边的美女却活跃了起来。 “帅哥,你是哪里人?” “帅哥,你几岁?” “帅哥,你叫什么名字呢?” “帅哥,你有没有整过容啊?” 温以稷:“……” 他怎么感觉刚走了一个智能音响,现在又来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甚至问题升级不少,还关心他有没有整容历史。 不好意思,他们只是陌生人关系,这样的问题难道不会很过分吗? 他冷着脸,用新的话题搪塞住女生无穷尽的追问:“不好意思,女士,我们保安的工作内容里并没有需要向住户透露个人隐私这一条。” 美女见温以稷放着自己一位妩.媚多姿的大美女还能心无杂念,顿时气得牙痒痒,差点咬碎自己的一口后槽牙。 “这又不是什么无理取闹的请求,只是向你询问你这张脸是不是纯天然无污染的产品,而不是高科技的成果。” 她替自己鸣不平,能碰到这么一位不开窍的木头真的是她的不幸,可偏偏对方这张脸实在对她的胃口。 温以稷看到大门上写着熟悉的a栋字眼,下意识笑了起来,“女士,a栋到了。” 终于可以摆脱对方了!男人的心里开始放烟花。 他太想念夜间的宁静了,因为耳畔两个接连不断的声音真的吵得他都没心思关注细节了。 美女脸色一黑:“你!” 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 怒气冲冲的美女一把抓住对方的手掌,强行让转身离开的温以稷留在了原地。 “你不可以走!你要先回答我,你这张脸到底有没有动过刀子!” 她话里话外都都透露着对这一件事情的高度关心。 温以稷:“……” 不是,你难道是什么口鉴整容专家吗?非要听到我亲口说没有整容的消息吗? 第171章 温以稷太想一个人静一静了,屈服地回答道:“我没有整过容,你满意了吧?” 他话音刚落,拦住他手掌的力度登时弱了不少,温以稷稍微用力,终于将自己的手掌解脱出来。 “太好了,我果然没有猜错,这就是一张纯天然的脸。”美女两手交叠贴在脸下,看向温以稷的眼神里充满了欣慰。 男人实在摸不透这个女生的心思,索性他们要在这里分别了。 “女士,你安心上楼,我就先回保安亭了。”他主动告别。 翻脸如翻书的女生朝着温以稷摆手,她笑得明媚春.光:“行行行!你送我回来真是辛苦了。” 温以稷告别其他人后,终于有机会一个人享受安静的夜晚了。 他深吸一口气,夜间的空气带着些许凉气,风忽然吹起,驱散了一时的燥意。 “主动送上门的艳福你居然不要?” 宁泽霄有些哀怨的声音突然在温以稷月匈前的口袋里响起。 温以稷低头看去,发现纸人动了起来,他两手撑着口袋的边界口,画上嘴巴和眼睛的脑袋正微微抬起,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泽霄,你这个样子好可爱!” 男人的眼里霎时充满了粉色泡泡,他透过纸人仿佛看到了因为吃醋用埋怨的眼神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的主角了。 “不要打岔!” 可惜,纸人的脸上不会显示出主人此时的表情,两个小红点和一条黑线始终一成不变。 温以稷在心里暗道一声惋惜,然后纠正了青年的想法:“泽霄,这可不叫艳福,那位女生应该是整容医院的顾问,看到我这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下意识以为是人造的。” 但他这张脸是货真价实的妈生脸,才不是整容出来的合成品。 温以稷补充道:“况且真正的艳福应该是你穿着我的衬衣喊我起床,当我睁开眼的时候,你就主动献上香吻,并喊着我的名字求我喂你喝牛奶。” 纸人诡异的寂静了一秒,仿佛宁泽霄突然失去了对它的操控。 但男人一直知道对方还在听着,而且还是将自己方才说的话都听进去了。 他不用想也能猜到宁泽霄此刻面红耳赤的害羞模样,肯定很像一只娇.羞的小猫。 良久,纸人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刚才有注意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他选择忽略上一个话题。 说到这个问题,温以稷倒是有一件事情要告诉对方。 “我跟彪哥遇到那位女生的时候,我们的前面其实还站着一个男人,他想对女生下手,却被彪哥吓跑了,我注意到他的脚下似乎没有影子。” 纸人摸着下巴思考,两只红点的眼睛不时眨动几下:“还有其他的细节吗?” 仅凭这一点有点难猜出对方的真实身份。 温以稷绞尽脑汁开始回忆方才发生的事情,又被他找到一点不同。 “那人的手指好像很长,比一般人的手指还要长出一小截。” 纸人这一下有了思路:夜间出现、脚下没有影子、猥.琐男、手指长。 “它应该是色鬼!平日里专门挑漂亮的人下手。”宁泽霄肯定地说道。 温以稷惊奇:“色鬼?世界上居然真的有这种东西?” 他想起一般人用来骂人的色鬼。 “嗯。”宁泽霄向对方科普道:“色鬼的生前一般都是变.态、色.狼,他们死后不得投胎,遗留在人世间成为色鬼。” 第138章 温以稷长见识了, 难怪那个猥.琐男一直盯着女生,还想从背后偷袭,原来它是想…… 男人的表情一时变得难以言喻, 手臂暴起虬结的青筋, “泽霄,我们要想办法消灭这只色鬼。” 他平日里最是讨厌这种道德底下的人.渣,真是做鬼了也不安生! “我们当然会消灭它。”宁泽霄出声附和。 消灭鬼祟是他们这一次的任务。 “嗯。”温以稷满意点头,“但我们不能莽撞跟它硬碰硬,毕竟威廉豪居里不知道还有多少只鬼祟。” 男人低头瞥了一眼旋转不停的嗅探仪表盘,眼中的深思带了几分沉重。 他们在明,鬼祟在暗,行动切勿莽撞, 一定要想到一个最好的办法。 他月匈口的纸人突然抻着口袋的边际, 像撑杆动作一样,让自己的两条腿也能踩在上面,它转身攀上温以稷的肩膀, 整个身体极力向上爬。 男人突然被纸人的动作分散精力, 他害怕纸人会不小心摔倒,手掌贴心地护在对方的身下, 直到对方成功坐在自己的肩膀上。 纸人一手撑着男人的脖子, 两条腿开始惬意摇晃起来。 没有其他人的干扰,它要这样跟以稷一起待着。 男人微微侧头, 看着坐在自己肩膀上陪着自己一起巡逻的纸人,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摔进了棉花糖里面,甜甜蜜蜜的,又让他的心脏无比酥麻。 主角真是太可爱了!温以稷的嘴角根本压不下去。 他突然感觉这不是在巡逻,而是独属于两个人的夜间约会。 坐在男人肩膀上的宁泽霄突然出声, 他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色鬼既然是色鬼,也说明了最能吸引它的是美.色。 如果我们能利用它的特点将它引出威廉豪居,然后再在外面偷偷解决对方,则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温以稷点头,“你这个办法很好,既能确保色鬼一定会上钩,又能保证不会打草惊蛇,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只是……” 能引诱色鬼的美.色应该是谁? 不仅要长得漂亮,还要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且知道世界存在这这种非人的生命体,不会对外瞎传。 附和这个要求的女生可以说世间绝无仅有。 温以稷想到了妹妹温以曌,虽然她长得还行,也知道鬼的存在,还一直扬言想要见一见主角对战鬼怪的场景,但是…… 亲哥残忍地补充上她的致命缺点,温以曌往那一站就跟个鸡蛋似的,攻击为零,防御值为零。 总结一句话,她是个好诱饵,但是能不能活下来就是另一件事了。 他肩膀上的小纸人突然问了一声,“只要是长头发、长得还行,并且穿着短裙的人就行了吧?” 男人眉毛一挑,好像猜到了宁泽霄的言下之意。 “你要扮成女生?” 他都没见过主角为了自己穿小裙子的样子,现在居然因为一只色鬼,小说主角屈尊降贵要穿裙子了? 男人脚步蓦然一顿,将“很不高兴”四个大字简单明了的写在自己的脸上。 “怎么停下来了?”尚未发觉不对劲的纸人感觉到自己的代步工具突然安静下来,它疑惑不解地抬头,结果对上了温以稷不满的眼神。 两颗红色的点眨巴几下。 宁泽霄意外领悟温以稷未说出口的话,他的耳根渐渐红了。 “你可以比它还要早看到我女装的样子,说不定还可以再亲一下。” 他爱上了接吻这种行为,全都是因为接吻对方是温以稷。 男人计划得逞,嘴角浅浅地勾起坏笑:他才不是无理取闹的胡搅蛮缠,而是算准了主角一看到他这幅样子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弥补自己,这是在为自己谋福利呢。 听了宁泽霄的话,他表示:自己不仅想亲,还想摸几下。 笑得不怀好意的温以稷开始在脑海里脑补主角穿小裙子的模样。 宁泽霄戴着一头黑长直发,白净清俊的脸蛋稍加妆容的修饰,模糊了男性的棱角,增添了几分女性的妩.媚,他穿着一身简单的渐变色时尚短裙,两条笔直修长的长腿穿上一双白色长靴,俨然一位即将出道的甜美系女爱豆! 温以稷越想越美好,差点笑出声来,幸好他先一步捂住自己的嘴。 宁泽霄:“?” 他难道错过了什么? 温以稷藏起小心思,一本正经的提议:“既然要装扮成美女,肯定得找专业的人来负责这一件事情。” “专业的人?”纸人可爱歪头。 男人解释:“以曌其实是一位知名的形象设计师。”——是在他们原先生活的世界里。 宁泽霄早就知道祝卿安的身体里是温以稷的妹妹温以曌,但不知道对方居然还是一位形象设计师。 “有点难以想象。”纸人实话实话。 在他和温以稷面前一贯活泼打闹的温以曌居然是一位著名的形象设计师。 “她对待工作跟生活是两种态度。”温以稷冷静的解释道,他已经习惯了妹妹这种堪比人格分.裂似的精神状态。 等温以稷回到保安亭,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打了个阴间时间的电话去吵醒自家妹妹的美梦。 “哥,你突然打电话找我做什么?”电话那头的声音精神抖擞。 很显然凌晨十二点对温以曌来说还不是睡觉的时间点。 有求于人的温以稷忍下了逼问对方怎么还在玩手机的“关怀”,直接跟她说了他们目前面临的事情,以及想要对方给予帮助。 第172章 “什么?嫂子要女装引诱色鬼?” 这一句浓缩了太多的信息,让温以曌的大脑很好的旋转了起来。 这里是哪里,我是谁?我为什么在打电话?我的手机到底在哪里? 下一秒,温以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所以你是想我帮嫂子装扮成美女?” “对。” 温以曌简单直白的说:“嫂子长得那么好看,只要戴上一顶假发便能勾走不少男人的心,不用再装扮了吧?” 说句实话,她很担心仔细打扮一番的嫂子会给自家老哥招惹不少情敌。 虽然他们的目标只是一只色鬼。 “要演戏自然要演得全面了。”温以稷道貌岸然的解释。 其实只是他想看看穿着小裙子的主角站在自己面前的模样。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大好时机! 天真的妹妹接受了来自哥哥的糊弄,“行,我明天几点过去找你们?” 男人随便说了一个时间,然后兴致勃勃地说起另一个话题,“到时候你要将泽霄打扮成……” 小纸人站在窗边,认真地观察保安亭外面的动静,并没有留意温以稷跟电话那头的交流内容。 后半夜的两次巡逻因为有了纸人的陪伴,让温以稷感到无比的安心,再也没有风声鹤唳的紧张。 但不幸的是,后面两次巡逻并没有见到奇怪的人或物,第一天的夜间巡逻工作也落下帷幕。 下班的温以稷与准备接替工作的彪哥碰面。 彪哥或许是因为昨晚错过了一个跟美女搭讪的机会,整个人看起有点病恹恹的,连说话的音量都小了不少。 “温老弟,早上好。” “彪哥,你昨晚没有睡觉吗?”熬了一.夜的温以稷感觉彪哥才更像是一.夜未眠的夜间保安。 “睡不着,我心痛!”彪哥摇头。 “我怎么可以错过跟美女做朋友的机会,我真傻,真的……” 温以稷默默离自怨自艾的彪哥两米远,然后转身,“彪哥我先下班了,再见!” 温以稷下班回家的路上意外见到了一位熟悉的女人。 ——是他在honey蛋糕店门前遇到精神状态不对劲的怪人。 对方一.大早穿着工作制服,背上单肩包包,踩着五厘米高的细跟高跟鞋准备去上班。 对方见到温以稷身上的保安制服,很有礼貌的跟男人打了声招呼:“早上好。” 温以稷发觉对方的精神状态依旧不好,但比初见多了几分清醒。 他也礼貌的回应了一句“早上好。” 分别后,女人朝着威廉豪居的大门口走去,温以稷则是回到他们暂时居住的房间。 他简单吃了点东西填填肚子,然后拉上厚实的窗帘,跟同样一晚未睡的宁泽霄相拥躺在一张大床上。 昨晚的工作消耗掉他们两人大部分的精力,以至于他们最后是被温以曌打来的电话铃声吵醒的。 “铃铃铃——” 温以稷的睫羽轻微颤.抖几下,整个人的意识渐渐转醒。 他缓缓睁开眼,眼前是一片漆黑,只能看到点点微弱的光芒,根本不知道具体时间点。 电话还在嗡嗡作响吵得人很不安生。 温以稷眉宇一皱,下意识想要伸长手臂去拿响个不停的手机,却突然感觉自己另一边的肩膀好似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他下意识转头,却看见了靠在自己身上闭目安睡的宁泽霄。 在微弱的灯光下,温以稷看得很清楚,主角精致的五官以及白净的脸蛋,举世无双的容颜顿时让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们是这样抱在一起睡觉的吗? 睡着的宁泽霄轻微一动,浓郁的睫羽也跟着颤.抖几下,然后睁开了眼。 “以稷?” 他刚刚睡醒的声音还带着些许的迷糊,像极了在撒娇的猫咪。 温以稷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猫爪挠了一下,不痛不痒的,反而酥酥麻麻,像是一阵电流划过他的身体。 “我在。” 他主动凑上前亲吻对方,用这美好的一吻直接开启了他一天的好心情。 第139章 宁泽霄揉着眼睛慢慢坐起身, 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这个早起的方式太美好了,让他控制不住地想要以后每天早上都得能到温以稷的吻。 亲了人的那位则是靠坐在立起的枕头上,脸上阳光明媚。 很显然, 他此刻的心情也很好。 男人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扫了一眼电话备注,才发现是温以曌打来的电话。 他接通后下意识问了一句,“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了?” 电话那头的温以曌满脸问号,“哥,难道不是你约我这个时间点见面的吗?我现在已经带上家伙在门口等你好半天了。” 温以稷后知后觉扫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居然已经到下午了,他们居然又一觉睡过上午。 不对,他们上了夜班, 现在醒才是正常的情况。 房间内很安静, 正准备起床的宁泽霄也听到了电话里头的内容,他看向温以稷小声询问:“我现在去给你妹妹开门?” 电话那头的温以曌耳朵异常机敏,听到了青年的窃窃私语, 她突然大叫一声, 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哥,你的身边有人?该不会是嫂子吧?你们怎么睡到一张床上了?难不成……” 下一秒, 女生的脸上难以控制的浮现出姨母笑。 哟哟哟!居然被她逮到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 该不会昨晚发生了什么小孩子不能看的事情吧?所以他们才会现在还没起床。 温以稷见到宁泽霄的耳根在不受控制的变红,他赶在对方想要钻进地里之前打断了温以曌的无限畅想, “还不是。” “懂懂懂,那只是时间问题,但你真的还不打算给你亲爱的妹妹开个门吗?我已经被你关在门外一次了,现在难道要有第二次了吗?”温以曌绕了一大圈又说回最初的问题。 “你要是刚才直接挂断电话然后安安静静地站着,说不定现在已经进屋了。”男人无情吐槽温以曌的加戏。 女生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发, “我就是下意识控制不住我的嘴嘛……” 宁泽霄颇有些好奇温以曌第一次被她哥关在门外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但好心的嫂子惦记着还在门外站着的小姑子,便先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 青年离开卧室一会,外面便传来了温以曌的声音:“你们这一次执行的任务可真有趣,居然要隐姓埋名住在这里。” 温以稷走去洗手间梳洗一番,出门后听到自家妹妹已经在关心他们夫夫恩爱的问题:“嫂子,我博览各类bl的小说和漫画,听到一个普遍的说法,夫夫之间的第一次是处在下位的人比较辛苦,你有没有了解过这件事呢?” 男人:“……” 温以曌到底在跟泽霄说些什么?!! 男人果断走出卧室,看到坐在沙发上亮着求知眼神的温以曌,以及被她握住、手束手无措的宁泽霄。 主角一看到他来了,投过来的眼神写满了求助,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好学的小姑子了。 温以稷开口替爱人解脱:“你先放手,泽霄还没刷牙洗脸,你难道要他这样上妆?” 温以曌见她哥来了,顿时收回蠢蠢欲动的爪子,以及汹涌澎湃的好奇心,默默变成一只鹌鹑。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主角去梳洗的时间,温以稷用手机点了外卖,等到外卖骑手将餐送过来,温以曌已经准备好化妆的东西了。 “先简单吃点吧。” 几人吃完东西,温以曌开始替主角上妆,粉底、眼影、腮红…… 认真化妆的女生与平时活泼爱玩的她截然不同。 半小时后,妆画好了,温以曌提着裙子递给宁泽霄:“嫂子,你先换上这条裙子,一会再戴假发。” 温以稷担心自己会影响到打扮的二人特地留在客厅,将卧室让给他们。 他已经在收拾今晚要带上的家伙,昆仑法印、驱邪枪以及时刻戴着身上的玫瑰项链。 男人不曾使用过昆仑法印,不知道自己能用到哪一步,其次,晚上安静的时候不好开枪,只怕会吵醒熟睡的居民,引起惊慌,所以不到关键时期,最好不要使用驱邪枪。 那只剩下玫瑰项链了,温以稷握紧月匈前的银链坠子,但它只有防御功能,没有攻击性。 今晚这一架他大概率帮不上主角的忙了。 突然,卧室的房门被人打开,走出来的人跟温以稷昨夜幻想的女装宁泽霄一模一样。 柔顺乖巧的黑长直假发固定在头顶,精心打磨的脸蛋分不清男女,只觉得美到心里,他身上穿的渐变色小裙子像花朵一样撑开,两条腿又长又直。 温以稷的眼神先是一亮,然后又控制不住的暗下,眼底翻涌着说不出口的垂.涎,他拍拍自己的大月退,示意对方坐这边来。 温以曌在卧室里收拾化妆的东西,刚刚走出门的嫂子突然又进屋里,他嘴上的口红都被蹭没了。 第173章 发现自己的作品被人破坏,女生直接炸毛了:“嫂子,你的嘴怎么了?” 宁泽霄不敢对上温以曌的眼神,“喝水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他的耳根渐渐红了。 温以曌努着嘴角,极其不好糊弄的她先是看了一眼羞赧的嫂子,视线越过对方落在外面沙发上坐着的男人身上,她哥意气风发地坐着,嫂子嘴上缺少的口红全部出现在他的嘴上。 温以曌:“……” 喝的不是一般的水吧,是某人的口水吧?! 女生只好乖乖替宁泽霄补妆,她一边上妆的时候边苦口婆心地叮嘱小兔子一般的嫂子: “嫂子,你的性格太软了,任由我哥欺负是不对的,你要学会勇敢的说不,不要被他这张脸蛊惑了。” 宁泽霄羞红了脸,让他脸上的腮红直接红了几个度。 “嗯。”他也知道这句话,只是他打心里舍不得让温以稷失落。 一墙之隔,门外沙发坐着的男人还不知道自己在自家妹妹的心里多了一张爱欺负嫂子的大坏蛋标签。 他用手指浅浅触碰自己的嘴唇,指腹染上嫣红的色彩,这是主角嘴上的口红留下的。 嗯,他不仅亲了,还摸了几下,裙子很软。 温以稷眸光带笑,手掌撑着下巴,两腿交叠,主角的味道真的很美味,让他越发的欲罢不能。 但他一想到晚上色鬼会盯上女装的主角,男人的心底便好一阵吃味。 啧,被色鬼看几眼已经是他的最大底线了,那只鬼最好不要想着动手动脚,不然他一定要对方吃不了兜着走! 温以曌离开威廉豪居后,时间滴滴答答走到晚上十一点。 …… 温以稷再度换上一身保安装,准备去上班打卡。 温以稷第一轮巡逻并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他顺利的打完最后一个点,准备返回保安亭。 回去的路上,他又看到了站在路灯下的女孩,但这一次不是上次的人,而是乔装打扮后的宁泽霄。 温以稷下意识环顾四周,想要发现色鬼的身影,但好像没有看到人。 他担心一身工作服的自己贸然靠近主角会打草惊蛇,索性躲在不远处的树荫下,将手电筒关闭,让无边的夜色成为自己的最好伪装。 准备钓鱼执法的二人等了一会,温以稷的周围突然传来叽叽呱呱的声音,这道声音好像是在他的头顶传来的,因为夜间很安静,所以听得格外清晰。 “是个长头发的美女……” “她的裙子要是能再短一点就好了,我就能看到里面的风景了。” “好长的腿,好想舔一舔!” “想一把抓住她的两只手举过头顶,撕开她的裙子,让她哭出声……” 一开始的话还勉强入耳,越到后面更是不堪入目。 温以稷脸色一黑,敏锐的目光扫到自己的头顶,树冠中不知何时藏了一个人的身影。 他原以为色鬼会偷偷靠近目标人物,没想到,它居然还有上树的本事。 真是小瞧它了。 温以稷用手指轻轻触摸月匈口前口袋里装着的小纸人,这是他们约定好的信号。 男人发现上钩的敌人就触碰纸人,那头的宁泽霄便会收到通知,起身向外走去。 路灯下的女生开始走动,树底下的温以稷故意等了一会,又抬头向上看,发现树干上藏着的色鬼消失了。 啧,这色鬼真让人讨厌! 不爽的男人抬脚跟上宁泽霄前进的步伐,等一会一定要让它知道自己的斤两。 女装的宁泽霄在威廉豪居的门口刻意地站了一会,像是在寻找下一步前进的方向。 温以稷跟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以便观察藏匿起来的色鬼。 这一次,色心上头的色鬼并没有藏在犄角旮旯里,他鬼鬼祟祟地站在喷泉的后头,借着建筑物巧妙的隐藏身体。 小心谨慎的他完全是因为上一次差点被人发现的后遗症。 住在这里的鬼都要遵守一个规定:不能被其他人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 温以稷再一次发出信号,那头的宁泽霄开始向外走。 色鬼也毫无察觉的跟了上去。 最后,女装的主角在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停脚,这里被两面墙围成隐蔽之地,泛黄发黑的路灯勉强照亮底下的景色,一张老旧的长凳立在下面。 宁泽霄的演技很到位,将一位犯困坐在长椅上打盹的女生演得淋漓尽致。 “暂时休息一会吧。”他压低声线说话。 宁泽霄坐在椅子上,两手环抱,两腿交叠,缓缓闭上眼睛,脑袋则是微微侧向一面。 看样子睡过去了。 色鬼看到眼前一幕,两只眼睛登时发红,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这条路僻静,平日里不会有其他人过来,夜间更是不可能被人光顾,是个作案的绝佳地点。 它可以随意的玩了!哪怕是玩坏了也不会怎么样! 色鬼的脸上充斥着恶心的贪.婪,它缓缓向熟睡的“女生”靠近。 两只手指略长的手掌像极了恶魔之手,即将抓住无辜的羔羊! 第140章 温以稷躲在远处, 他远远看到居心不良的色鬼距离装睡的宁泽霄越来越近。 他们之间的距离还不到一米。 男人下意识皱眉,手掌紧握,他不理解主角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出手, 眼看色鬼就要碰到他了! 难道泽霄遇到了什么困难吗? 温以稷差点冲出去了, 他咬紧牙关,才强迫自己冷静,但他的两只眼睛却渐渐带上火气。 要是他有别的本事阻止色鬼就好了!也不至于每次只能躲在后面等着主角出手! 温以稷心中的念想逐渐变得强大并且占据上风,让他整个脑子都充满了阻止色鬼的冲动。 色鬼距离主角仅剩半米了!! 另一边。 闭眼装睡的宁泽霄借着姿势的便利,将手背到自己身后,偷偷竖起食中二指,指尖泛起金色的粒子。 他还没来得及出手,突然听到自己的身边传来一声痛苦的哀嚎。 他陡然掀开眼帘, 向色鬼所在的方向看去, 发现站在他面前的色鬼居然狰狞着一张脸,它浑身都在发抖,像是正在经受什么抽筋拔骨的刑罚。 什么情况? 浅棕色的眼眸中泛起疑惑, 难道是以稷动手了?但他并没有听到枪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泽霄猛然站起身, 他今晚穿了一双低跟的靴子,整个人站起来比色鬼还高, 甚至可以看到色鬼的头顶。 鬼祟的头顶正压着一个小东西, 本来不明显,但因为它的底面正泛着红色的光芒, 在漆黑的夜间愈发的明亮。 这是? 宁泽霄瞳孔一缩,这是他给温以稷的昆仑法印啊! 青年的注意力下意识转向温以稷所在的方向。 男人站在远处,他的瞳孔此刻正泛着红色的光芒。 宁泽霄震惊了一秒,以稷居然可以操控宁家法器了! 这岂不是表明宁家法器已经认定温以稷是宁家的人了? 主角一时间情绪翻涌,不知道是应该先激动还是先开心, 他嘴角扯了扯,脸上洋溢着笑容。 温以稷度过汹涌澎湃的情绪浪潮后,慢慢恢复理智,他眼中的红光渐渐黯淡,压制住色鬼的昆仑法印也开始剧烈摇晃起来。 痛苦不堪的色鬼察觉到逃离苦海的契机,像是一只嗅到鱼腥味的猫,立马将浑身上下的力气都用在挣脱上面。 宁泽霄察觉异样,下意识收起喜悦,冲着温以稷吼道:“快让昆仑法印变大,将它镇压.在下面!” 色鬼快要挣脱了! 温以稷得到命令,依言照做,但他不知道自己方才是如何控制得了昆仑法印,只能用尽全身力气,努力在脑内重复一句话: 千万不能让色鬼逃跑了! 昆仑法印像是听到了他的呼唤,轰的一下跃到半空,又在眨眼间变成石狮子雕像大小,重重的,将几欲逃跑的色鬼死死压制在底下。 强大的压力就像是被一座山牢牢压.在底下,动弹不得。 实力远不如袖鬼女的色鬼连声音都没发出来,感受到骨骼尽碎的痛楚——直接被昆仑法印压成灰烬!! 色鬼卒。 温以稷后知后觉,眼中带着震惊,他居然有这样的本事了?! 他是听说过宁家的法器只能由每一任天师使用,特殊情况下可供天师配偶代用,不得外借的规矩。 所以,他已经是天师的配偶了? “你再让他变小试试?”宁泽霄好奇道。 “我试试。” 温以稷用意念操控巨大的昆仑法印变回原样,昆仑法印也乖乖照做,变成拇指大小飞回到他的手掌心。 ——他真的会操控昆仑法印了! “意外之喜。”宁泽霄扬起嘴角。 他们不仅没有打草惊蛇的消灭了色鬼,还意外发现了温以稷可以使用宁家法器的好消息。 第174章 “嗯。” 温以稷紧紧握着昆仑法印,一时心中思绪万千。 这一波算是史诗级变强,他也算是半个会使用法器的天师了! 温以稷一把搂住宁泽霄,巴不得将对方揉进自己的怀里。 “谢谢你。” 他尤其要感谢主角,如果不是他,自己也得不到这么多自保的手段。 宁泽霄就是自己的幸运星! 青年反手拥住温以稷,将脑袋枕在对方的肩膀上,“是我要谢谢你才对,如果没有你,我现在也不会过得如此开心。” 温以稷是他此生最好的伴侣。 灯光穿过二人的身体,落在他们脚底的影子也缠绵的融在一起。 四周围好似冒起了暧昧的粉色泡泡。 打败色鬼的二人并肩走回威廉豪居,原本孤寂的夜突然也没有那么孤单了。 “你能陪我走一会吗?”温以稷看着穿着小裙子的宁泽霄突然生出几分恋恋不舍的心情。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主角女装打扮的模样,也有可能是此生唯一一次机会。 所以,他非常想将这一时刻尽可能延长一些。 “当然可以了。”宁泽霄为了掩盖自己身上的天师气息,用并起的食中二指在自己的手掌心描绘着金色的符箓。 他落下最后一笔,金光大作! 温以稷近距离看到主角的符咒发挥作用,让原本鹤立鸡群、两袖清风的超凡气质变成泯然于众人的普通。 宁泽霄隐匿好了天师血脉,再度睁眼,他的双眼也由浅棕色变成黑色。 这道符咒的维持时间不长,只有短短两个小时,但也足够他们逛上好几圈了。 宁泽霄主动握住男人的手掌,十指相扣,“一起逛逛吧,我们在一起后还没有约会过呢。” “嗯。” 小情侣在静谧的夜间并肩走,迎面来的微风带着夜晚的凉意,耳畔不时传来蟋蟀的叫声。 这一幕格外的岁月静好。 “今晚好像没有看到什么不对劲的情况。”温以稷说道。 宁泽霄的身上披着男人的外套,整个人半靠在男人的怀里,温以稷的手臂圈住他的腰身,有一种小鸟依人的感觉。 “好像是的。”青年回答。 难道说他们昨晚遇到色鬼其实是一个意外? 威廉豪居可能并没有藏着许多鬼,或者是说它们都藏得太深了? 突然,夜幕如墨,寒风凛冽,阴气悄然弥漫,远处传来阵阵低沉的号角声,似是从幽冥深处传来。 并肩走着的二人同时脚步一顿,眼中现出警惕,什么情况? 浓雾散开,好似模糊了月色,在他们的面前缓缓出现一条整齐队列。 这群奇怪的“人”踩着高跷,身形高大而诡异,头戴斗笠,将面容遮得严严实实。 走在最前的两位,手里高举着一块木牌,上面用血红的字迹写着“阴兵借道,生人勿近”。 宁泽霄瞳孔一缩,眼前的景色让他震惊不已,“这难道是阴兵……借道?” 温以稷听到这句话,心脏也跟着颤了一下。 传说中的阴兵借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阴兵们步伐整齐,每一步都踩在人心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是无数冤魂的低语,让人不寒而栗。 眨眼间,阴兵来到二人的面前,温以稷和宁泽霄甚至可以看清斗笠下的一双双幽绿的眼睛,正在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扑面而来的风仿佛是从地府吹来,带着刺骨的寒冷,阵阵阴森的风声在耳畔呼啸而过,如同无数幽魂在低语。 宁泽霄低声提醒道:“快屏住呼吸,不能让他们发觉到活人的气息,否则会被他们抓进去!” 他说完,立马合上嘴巴停止呼吸。 温以稷慢了一拍,但他反应很快,一把捂住自己的口鼻,也在努力的闭气。 大气也不敢出的二人眼睁睁看着阴兵来到他们的面前,甚至从他们的身边走过,那冰冷的气息仿佛穿透了他们的身体,让他们后背发凉。 高跷让阴兵一众远离地面,但也多了一分高大恐怖的压迫感。 温以稷的心跳如擂鼓般急促,他极力屏住呼吸,但紧张的感觉让他始终维持不了最好的状态,整张脸皱在一块,仿佛随时都会破功然后被阴兵发现。 站在男人身边的宁泽霄敏锐地发觉对方此刻不对劲的状态。 他眼疾手快一把托住温以稷的脸,毫不犹豫用自己的嘴唇吻住对方的嘴。 他们这是在接吻? 不是,是宁泽霄在替温以稷渡气。 宁泽霄开始给男人渡气,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迷蒙的月光洒在地面上,碎成一片片银色的光斑,犹如星辰陨落,轻轻的罩在他们的身上。 青年的呼吸温暖,让温以稷的身体在他的吻中渐渐放松。 他们的唇紧紧相贴,然后有一方舌尖越线,两人都开始失去理智,不断缠绵,搅动情潮,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彼此的爱慕。 温以稷搂着青年的后背,恨不得将对方揉进自己的血肉里。 阴兵走过,周围的喧嚣都消失了,只剩下他们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首激烈的乐章。 直到阴兵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两人才舍得分开,嘴唇湿红的他们缓缓松了一口气,但面对阴兵时紧张的恐惧感却久久不能散去。 “为什么威廉豪居里面会出现阴兵借道?”温以稷百思不得其解。 宁泽霄气喘吁吁地替他解答:“因为此地阴气太重,所以才会吸引阴兵过来。” 这也侧面反应了威廉豪居不简单,只怕躲在里面的鬼不下十只! 经历过阴兵借道后,二人也收了继续约会的念头,乖乖回到保安亭。 宁泽霄抬头看了一眼墙上悬挂的时钟,提醒道:“以稷,快到第二轮打卡的时间了,你先去工作吧,不用再担心会遇到阴兵借道,同一个地方一年内只会出现一次。” 只能说今晚的他们算是中大奖了。 但是谁约会的时候会撞见阴兵借道啊? 第141章 “嗯。”温以稷拿上打卡器和手电筒, 准备出发去打卡巡逻了。 他看了穿短裙的主角一眼,又关心上对方:“你先穿着我的外套回去,外面起风了, 你穿得太少, 免得冻到。” “好。” 宁泽霄抓紧自己身上盖的外套,上面还有温以稷的味道,暖暖的,像是被对方抱在怀里,让他不自觉卸下所有防备。 “对了,你身上还有我的纸人,我会一直守着你,直到你下班为止。”宁泽霄格外贴心。 温以稷翘起嘴角, 他摸了摸青年的脑袋后先一步去工作了, 宁泽霄也在下一秒离开保安亭。 温以稷后两次打卡巡逻并没有遇到奇怪的人或事,一.夜时间悄然过去。 他与前来上白班的彪哥交接工作,然后回到自己暂住的地方, 与同样一.夜未眠的主角同床共枕而睡。 第三天上班。 温以稷的心情经过几日的打磨此刻平静了不少, 他走完了第一轮巡逻打卡,一路上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人或事。 男人坐在开着白灯的保安亭里, 开始思索今晚不会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吧? 男人的推测直到三个小时后的第二轮巡逻打卡, 也就是在凌晨三点的时候,才被他自己推翻。 温以稷看到了反光的镜子, 已经猜到自己走到了b栋。 “来到b栋打卡点了。” 他在跟自己月匈前口袋里的小纸人说话。 “对了泽霄,我应该还没有跟你说这一面镜子的事情吧?” 男人将自己从彪哥口中听到的消息全部告诉了主角。 小纸人摸着下巴,做出了一个思考的动作,“我在书上也看到过这种做法,确实可以起到驱邪消灾的功效。” 宁泽霄又想起b栋居住的人数是三栋中的独一无二, 登时想明白一件事情。 他说道:“以稷,如果楼盘的主人不知道威廉豪居里藏着许多鬼祟,他们也不至于会请得到高僧过来布置。” 为什么有镜子的一栋偏偏是人数最多、甚至是其余两栋合起来的几倍,这不也从侧面反应了威廉豪居的所有者至少知道其中一点实情。 温以稷听言,眸光霎时一亮,他发自内心的称赞:“泽霄,你实在是太聪明了!” 这一信息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 纸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脸颊,他有点承受不住男人的称赞。 宁泽霄又说起一些与镜子辟邪的相关知识,“据说在夜间凑近这种做过法的镜子,可以看到隐身的鬼祟。” “居然还有这种本事?”温以稷诧异。 “嗯。” 男人想去看看镜子里面的景色,回头却发现自己距离b栋已经有一段路程了。 还是等下一次巡逻再去看看吧。 温以稷继续往前走,这一次,他隐约听到犬吠的声音,这一声在寂静的夜间格外突兀。 第175章 他顿了一下,精确搜索声音发出的地方,然后用手电筒照过去。 远处灯光一亮,温以稷看到一个长相凶狠、肥头大耳的人爬在地上,他两眼泛红,嘴上挂着晶莹的涎水,而他的面前正站着一只浑身炸毛的流浪狗。 狗狗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此刻狂叫不止。 温以稷眉宇一皱,他下意识觉得情况不对劲,质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在外面闲逛?” 爬着的人浑然不知温以稷到底说了什么,饥饿的感觉像一只无形的巨兽,无情地撕扯着他的五脏六腑。 让他的眼前一片昏暗,只剩下肚子里那仿佛要将自己吞噬的空洞。 他跪在地上,双手颤抖着,眼神中只剩下对食物的渴望。 他看到那只狗,那毛茸茸的身体在他眼中突然变得无比诱人。 他吞咽一口唾沫,不再有任何理智,喉咙里发出需要进食的呜咽声,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 下一秒,温以稷瞳孔一缩,他看到了那个人扑了上去,比狗的速度还要快,用牙齿狠狠地咬住狗的腿,鲜血溢出,狗的哀嚎声在耳边响起。 可那人却像是在享受一场盛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填补他那无尽的饥饿。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人吃狗了?”温以稷傻眼了,眼前的一幕真是刷新了他的眼界。 他手中的手电筒突然抖了一下,周围树枝的身影在跟着摇晃,唯独那个人没有任何的影子。 温以稷下意识后退一步,倒吸一口凉气——这不是人,是鬼!! 他有了经验,饿到这种地步连流浪狗都不放过的鬼必然是饿死鬼了! 饿死鬼在灯光照耀下两三下将流浪狗吃完,它随意地抬手擦了一下嘴边的鲜血,突然盯着温以稷咧开一张满是血液的牙齿。 下一刻,肚子还饿着的饿死鬼冲着温以稷狂奔而来。 还饿! 男人:“!!!” 温以稷下意识转身就跑,生怕自己会成为饿死鬼的下一个口粮! 他的背后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一个饿死鬼正四肢齐动的追赶他。 饿死鬼的眼睛像两团燃烧的火焰,闪烁着阴森的光芒,嘴里不断流出黏稠的液体,发出“滋滋”的声响。 饿死鬼的爪子在男人的后面紧紧抓挠着,它的爪子在空气中划过,留下一道道阴森的痕迹,仿佛随时都会抓住温以稷的衣角。 温以稷心跳如雷,恐惧让他不得不拼命地向前冲,紧张的心脏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但他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男人月匈前口袋里的小纸人突然开口:“我现在过去帮你!” “你快点来,不然我只能在饿死鬼的肚子等你救我出来了!”温以稷脑内一片空白,他连如何操控昆仑法印都忘了,一心只想着快跑! 房间内的宁泽霄一把揉碎自己手中的纸人,将自己传送到温以稷的身边。 在男人快被饿死鬼抓住的时候,他月匈前口袋里的纸人蓦然飞起,然后在半空中自.焚,宁泽霄的身影忽然出现在这里。 温以稷眼中一亮,急忙躲到主角的身后。 “束!” 只听宁泽霄并起食中二指在风水罗盘上一挥,一道束缚咒气势汹汹地飞出,冲着饿死鬼迎面而去。 “吼!” 饿死鬼嘶吼一声,它撑着两只前肢在半空中将整个鬼灵活翻转,轻松躲过宁泽霄的攻击。 温以稷冷静下来后,也开始操控着昆仑法印冲向饿死鬼,泛着法力的印面在夜间泛着红光直逼饿死鬼。 然而,他的攻击也落空了。 饿死鬼手脚并用,在地上跑得飞起,它看似要冲着二人跑来,逼得宁泽霄开启护盾。 然而,就在要撞在一起的瞬间它猛地翻身,在半空中打滚,一把越过二人以及护住他们的护盾,矫捷的身影重新融入夜色。 饿死鬼消失了! 宁泽霄收起护盾,二人的脸色异常凝重。 温以稷干这份工作只有短短三天却遇到了两只鬼祟和一件非常阴间的事情。 他们无比好奇,威廉豪居里到底藏着多少只鬼? “就这样让饿死鬼在我们眼皮底下溜走,会不会让它将我们在这里的消息泄露给其他的鬼?”温以稷忧心忡忡。 敌人在暗,我们在明的局势让他们变得非常的被动。 更不用说它们以后还可能掌握他们相关的信息了,问题只会变得更加的棘手。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宁泽霄同时面露难色。 他们到底接了个什么难度的任务?! …… 后一段路,是由宁泽霄陪着温以稷一起走完的。 青年的手掌上浮现着熟悉的金色隐匿符箓,他要时刻守在男人的身边,避免再出现之前的意外情况。 饿死鬼的出现仿佛是夜间的一段小插曲,后半夜格外的宁静,安静到温以稷路过b栋打卡时专门走近了去看。 镜子里模糊的倒映着他自己的脸,周围一片漆黑,并没有看到鬼的身影。 温以稷顿时有些心痒,“它要是真的能让我见到隐身的鬼,我一定会将它带走。” “你要是带走了它,b栋的人都得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宁泽霄一句话直接打破了男人的幻想。 “那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背负人命。”男人悻悻然收回自己的手。 二人打完卡后,又回到亮着白炽光的保安亭。 宁泽霄还是第一次进到这里面,他好奇的四处打量。 目光不自觉落到保安人员的信息公布栏,他在上面见到了温以稷还有那位彪哥的照片,意外发现威廉豪居的保安居然还有一位皮肤黝黑的男人。 “他叫鲁昔?我好像没听你提起过他。”青年的手指着照片里格外陌生的一张脸。 “嗯,其实我到现在还没有见过他。”温以稷回答道。 宁泽霄光凭一张照片,也能得出不少分析,“他这个面相看起来有点生活不顺、桃花运不算好,后半辈子都是一个人的独处状态。” 温以稷侧目:“你还会看面相?” 他怎么没见过主角展现过这一手绝活?! “最近看书学的,可能会学艺不精。”宁泽霄极度谦虚。 温以稷知道主角没有对于把握的事情觉得不会说出口,他突然也对看面相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好奇的问道:“你也帮我看看我的面相吧?” 第142章 “我试试。”宁泽霄凑近温以稷的身前, 仔细观察男人的眉眼。 “你是大富大贵的面相,人生中可能会有几段曲折,但不会影响到你的前途, 你的桃花运一直很旺, 嗯……甚至是旺到夸张的地步。” 青年说到后半句话时,眉宇倏地一皱。 “你说的应该挺准的。”温以稷回想短命鬼小时候丧父,前不久丧命的消息,他确实经历了几段曲折。 短命鬼的桃花运应该是指他之前参加各类宴会层出不穷的女伴,包括之前他们有过短暂接触的金大小姐。 “但我的桃花运应该不会再开了,毕竟我已经有你,不需要其他烂桃花了。” 温以稷自认为回答的很好。 宁泽霄看完面相后变得安静下来,连男人后续说了什么也没有注意。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他在温以稷的面相上看到了死劫, 男人本该在今年丧命。 难道说…… “你怎么在发呆?难道是不相信我方才说的话吗?”温以稷喊了几声才拉回青年的注意力。 他面露疑惑;难道自己方才的回答不对吗? “没有。”宁泽霄努力扯了扯嘴角, 勉强露出笑容。 他回想起附身在祝卿安身上的温以曌,又联想起与传闻中表现截然不同的温以稷。 难道对方是在今年才意外附身到“温以稷”的身上? 男人见宁泽霄的脸色实在不太好,主动张罗要照顾对方:“我帮你倒杯水, 你先休息一会吧。” “嗯。” 二人在保安亭里安静坐着, 外面的天空渐渐发白,隐隐要到天亮时分。 “扣扣扣!” 保安亭的窗户突然被人敲响。 温以稷看了一眼墙上悬挂的时间, 六点出头, 又走到窗边,发现站在外面的人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大.波浪金发美女。 “你好, 帅哥!请问你什么时候下班啊?” 美女一点也不生分,张口便问温以稷的下班时间。 一脸茫然的温以稷并不知道对方此举的真实用意,他们应该没有那么熟吧?甚至连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 “请问你有事吗?” “我想约你出去玩一玩嘛。”美女撩动秀发,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对着他不停眨呀眨。 “不好意思,保安的工作没有强制要求我们一定要陪住户出去游玩。” 第176章 温以稷用官方的口气拒绝对方的邀约。 这人怎么不讲道理? 他明明已经跟对方说清楚自己有喜欢的人了, 为什么还是缠着自己不放?! “这不影响,我们就出去一小会,你不说我不说,你女朋友一定不知道的!”美女继续放电。 温以稷:“……” 我对象现在就坐在我的身后,而且他还将咱们的对话都听进去了!你确定他不知道? 与此同时,温以稷身后脚步声响起,宁泽霄来了。 男人是真的不敢动了,生怕会惹出什么大事。 亲爱的,你肯定会选择相信我的吧?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干! 美女迟迟得不到回复,眉目间隐约带上火气:“你怎么跟个木头似的?” 明明这一招对每一个男人都很管用,为什么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始终无动于衷? 难道他不是男人?! 就在此时,美女看到温以稷的身边走出一位面貌俊秀的青年,他站在温以稷的身侧,好看的眉眼此刻带着疑惑。 宁泽霄看见了女生,女生也对上了他的视线。 空气诡异的寂静一秒。 下一秒,美女的瞳孔瞬间变成爱心形,果断将她的目标转移到宁泽霄的身上: “这位帅哥是不是保安的朋友啊?既然你忙着上班,就让我跟他一起出去看场电影吧!” 温以稷:“……”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见一个爱一个的吗?! 男人的吐槽戛然而止,不对,这人也不是啥都要,彪哥就入不了她的眼。 可怜的彪哥在睡梦中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温以稷额角突起青筋,感情对方是只喜欢长得好看的? 男人再也忍不下去了,直接向前一步挡在宁泽霄的身前,隔断了女生跟主角的视线。 “抱歉,他不可能跟你走。” 他老婆跟你走了,那他算什么?!一个笑话吗? “你干嘛?我找的是他又不是你,你着急什么?”美女两手环抱,抿着嘴角,对温以稷的自作主张非常不满。 “你是保安,我约不起,就只能约另一位长得好看的小帅哥去看个电影,喝点小酒,这没有违反你们保安的工作底线吧?” 她用温以稷拒绝自己的那一套说辞故意呛了对方一次。 温以稷面不改色:“不好意思,他也有对象了。” “这不影响,我们只是去看个电影吃个饭而已,又不是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女生被拖出火气了,她不开心地跺了两下脚,“你们到底是不是爷们啊?为什么女生想约你们出个门这么难啊?” 拖拖拉拉的,怎么跟个未出嫁的姑娘一样! 温以稷始终摆脱不了女生无理取闹的纠缠,站在他身边的宁泽霄突然动了。 青年一把拖住他的脸颊,吻,蜻蜓点水似的落在他的唇上。 ——他们当着那女生的面接吻了。 温以稷震惊,这是他们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做这种亲密的事情。 另一边的女生瞪着两只大眼睛,仿佛见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画面。 她惊愕半响,最后回过神来,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x的,居然是对死断袖!真是晦气!” 没了第三人的干扰,保安亭重新恢复宁静。 二人分开后,主动亲人的宁泽霄始终冷静。 他盯着女生渐行渐远的身影,突然问道:“这位女生是那晚被色鬼盯上的人吗?” 这人的面相很是奇怪,不像是活人,倒更像是一具死了许久的尸体。 可她明明能说能跳,方才还跟温以稷斗嘴呢。 “……嗯。”温以稷还在努力适应他们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接吻表明情侣身份的行为。 主角不出手则以,一出手便是王炸,直接将纠缠不休的人赶走了。 难道泽霄方才替自己看的桃花运也包括这人? 男人脸上的表情一时间变得很复杂。 还是算了吧,烂桃花一支。 “她好像是住在a栋吧?”心事重重的青年又问了一句。 “嗯?” 温以稷心中警铃大作,主角突然问这个问题做什么? 难不成他看上那人了?!! 对男人心理活动一无所知的宁泽霄将自己方才观察到的奇怪细节告诉温以稷。 “你是说她应该是个死人?” 温以稷的表情变得愈加复杂了,她是个死人,那方才自己跟谁在说话呢? 难不成是诈尸了吗? 温以稷回答:“她确实住在a栋,”他送过对方去到a栋楼下,碰巧跟他们住在同一栋。 “她果然不是住在b栋的人。”宁泽霄对此并没有感到多意外。 温以稷突然想起了悬挂在b栋门口用于辟邪消灾的镜子,再结合主角方才说的那一番话。 他好像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 “那女生真的不是活人?” 男人震惊了,这件事情简直刷新了他的三观。 温以稷绞尽脑汁回忆自己对鬼怪的了解,试图想要找到跟对方匹配的身份: “死了又活的鬼叫什么名字?僵尸吗?” 可那人身上也没有穿大清朝服啊?走路也不是跳着的! “她应该是画皮鬼。”宁泽霄解答道。 “画皮?” 温以稷想起影视剧中对画皮鬼的描写,它们以人皮为衣,喜好长相极佳的皮囊,可以做到一天一副新模样。 对方极力邀约自己不会是看上了他的皮囊吧?后来主角出现了,它又看上了主角的皮囊。 难怪她之前问了自己有没有整过容! 温以稷顿觉一阵后怕,如果产生了一点觊觎之心,只怕对方已经穿上新的人皮了! “可它……明明有影子,而其他的鬼都没有影子。” 这一点温以稷始终想不通。 为什么当时色鬼会盯上它,鬼与鬼之间应该能感知到彼此的真实身份吧? “难道是因为它身上穿着的人皮?”男人意外真相了。 “你说的不错,”宁泽霄点头赞许,“画皮鬼披上人皮就能做到与人别无二致,就连鬼也轻易发现不了。” 温以稷咬牙:“这么危险的鬼一定不能让它久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换了一副新壳子偷偷靠近你。” 更可怕的是,身边的人已经被替换了,而你还毫无察觉。 “嗯,我们要尽快解决它。”宁泽霄也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幸好他们已经知道了对方窝身的地点,只要将a栋搜索一遍,应该能找到画皮鬼的老巢。 他瞥了一眼墙上悬挂的时钟,跟温以稷说道:“快到打卡的时间了,你先去工作,我回去派纸人将a栋上下检查一遍,等找到画皮鬼的下落,我们再动手。” “好。” 二人都觉得有希望将画皮鬼消灭的时候,宁泽霄派出去侦探的纸人却始终找不到对方的下落,仿佛画皮鬼凭空消失一般。 “它说谎了。” 温以稷面色凝重,不是他们找不到鬼,而是鬼根本没有对他说实话。 他第一次见识到鬼话连篇。 自己又不是刻意逼问,难道鬼也会下意识说谎吗? “看来只能等它重新出现了。” 宁泽霄并不意外,他坐在沙发上慢慢翻动天师秘籍,想要找找书上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助他们解围的法子。 眼下的情况太棘手了。 温以稷看到书上的一张图画在自己的眼前一晃而过,他想到什么似的,下意识抬手拦住宁泽霄继续往后翻的动作。 “怎么了?”青年疑惑不解。 “泽霄,你觉不觉得b栋门口悬挂的镜子跟这张图片里面的镜子很像吗?” 第143章 宁泽霄被温以稷的一番话惊醒, 他立马将书敞开,让画有菩提铜镜图像的画面展现在自己面前。 男人凑到他的身边,仔细端详书中描画的菩提铜镜, 再对比他印象中b栋大门上悬挂的镜子, “真的很像,b栋大门上的镜子也有这一段纹路。” 男人用手指着菩提铜镜的镜框,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一模一样的走势。 宁泽霄极力回想却记不起b栋门前的镜子究竟长什么模样。 因为他当时没有凑进去看,再加上当时天色混黑,粗略一瞥根本看不清上面的细节。 “如果b栋大门悬挂的镜子真的是菩提铜镜的话,我便找到了四件宁家法器。” 距离集齐五件天师法器,还差最后一件, 原本遥不可及的愿望即将要变为现实。 “多亏以稷观察细致, 我才能找到这个关键信息。”青年非常感激温以稷的提醒。 “不用感激我,我其实也很意外。” 男人是真的意外。 但他不是意外菩提铜镜刚好是b栋悬挂在大门口的驱邪镜,而是意外菩提铜镜出现的位置与原著截然不同。 第177章 它应该是在一处名为响水港的地方出现, 而不是在威廉豪居的里面。 如果说出现在山雾镇里的清风铃让温以稷相信法器出现的位置并不会因为剧情改变而发生变动, 但菩提铜镜在威廉豪居里现身又让他的判断变得不确定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错综复杂的情况一时让温以稷的cpu差点烧坏了。 宁泽霄仔细端详画中的菩提铜镜,将每一处细节都记在心里, 合上书说道:“我们找时间再去b栋看看, 核实一下门口悬挂的驱邪镜究竟是不是菩提铜镜。” “嗯。” 温以稷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原来是彪哥给他发来了消息。 【聊天】 【虎三】温老弟,你今天休息,晚上不用上班,这几天连续的夜班辛苦了吧?好好休息一天。 温以稷将刚刚收到的好消息及时跟青年分享。 “我们可以白天过去看看。”温以稷说道。 毕竟夜间视线受损,白天到处亮堂堂的, 看起来也更加准确。 “好。”宁泽霄点头,这对他们来说确实是个好消息。 “我们可以趁白天出去一趟顺便将目前得到的消息跟穆深荣做一个简单的汇报。” 温以稷拿起手机,特别发了一条消息感谢为他们助力的彪哥。 【温】收到,谢谢彪哥。 温以稷发完消息,又抬头看着宁泽霄,他问道:“咱们先休息一会还是直接出去?” “先出去吧,晚上回来再早点睡。”青年心系菩提铜镜,迫不及待想要去看看它的真实样貌。 反正他们的时差因为接连上夜班的缘故,彻底错乱了。 早点睡或晚点睡对他们来说都没有任何影响。 “行,那咱们直接出门吧。” 二人换上出行的衣服直接下了楼,目标直奔b栋大门。 白天的b栋人来人往,但为了镜子而驻足的人也许只有温以稷和宁泽霄。 当青年看到与书中描绘一模一样的镜子,登时心花怒放,眸子含笑。 长辈们,他真的找到第四件宁家天师法器了。 另一边的温以稷摸着自己的下巴,对自己细致的观察力感到惊讶,只是短短几眼,他便记住了镜子的模样,又因为误打误撞看见了天师传承中对菩提铜镜,便将毫无关联的二者匹配上。 我真是太厉害了。 “你现在打算将它带走吗?”温以稷问了一句。 他可以出高价将这面镜子买下来。 “不。” 宁泽霄拒绝的异常干脆。 他们连威廉豪居的底细还没摸清楚,要是先将保护b栋居民的驱邪镜拿走了,只怕会出现不好的事情。 “那等这一次任务结束,我再将它买下。”温以稷难得在宁泽霄的面前展示了强大的钞能力。 “好。” 青年确定菩提铜镜的下落后,压.在心头上的石头突然被挪到一旁,整个人变得轻松不少。 温以稷提醒道:“我已经约了穆深荣在附近的咖啡店见面,我们现在过去?” “嗯。” 二人来到约定好的地点,穆深荣已经在窗边的位置等他们了。 穆深荣听到进门的声响,他下意识抬头,看向并肩走来的二人,他眉毛扬起,笑着同对方打招呼: “两位,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了,穆警官。”宁泽霄坐在对面的位置,温以稷紧跟着坐在他的隔壁。 “你们要点杯咖啡吗?”穆深荣随口问了一声。 温以稷果断谢绝对方的好意,“不了,我们最近时差紊乱,晚上醒着白天睡觉,喝了咖啡只怕今天晚上睡不着。” 穆深荣深知上夜班的辛苦,这家店的菜单除去含有咖啡因的产品,还有其他的:“有甜牛奶,你们要么?” “可以,给泽霄来一杯吧。”男人本身并不太喜欢喝牛奶,但主角应该喜欢。 宁泽霄全程没有异议,乖乖听从温以稷的安排。 穆深荣点完喝的,脸上挂上工作时的认真严肃,“我们现在来说正事,你们这几天在威廉豪居里面潜伏有没有发现什么关键的信息?” “有,”宁泽霄将他们这几天遇到的事情全部跟穆深荣说了一遍。 穆深荣听完,眉宇皱起,没想到一座威廉豪居里面居然藏着这么多鬼。 这任务真是棘手! 他又想到其他的事情,立马询问二人:“对了,你们在潜伏的时候有没有找到几名失踪的灵刃的下落?” “没有。”宁泽霄摇头。 他检查过整座a栋都没有发现奇怪的身影,b栋住的又都是普通人,鬼祟也进不到其中,更不可能将人藏在里面,只剩下c栋了。 穆深荣闻言,他的脸上难掩失落,但他还是极力稳住自己的情绪。 “你们后续再继续找找吧,你们汇报给我的消息我会及时传给上级,估计可以启动对威廉豪居所有人的调查程序了,但要辛苦你们继续回去潜伏。” “嗯。”温以稷点头。 “对了,再过几天就是中元节,这种阴气重的节日会对鬼产生什么影响吗?”穆深荣来之前特地看了一眼日历,记住了即将到来的鬼节。 “有影响。”宁泽霄想起了他昨晚刚刚在书上看到了相关的信息。 他解释道:“中元节是鬼门开放的日子,届时在地府的鬼怪都会得到机会重新返还人间,那时阴气重,鬼祟会像吃了补药一般法力高涨。” “那你们还要继续待在威廉豪居里面?这真的不要紧吗?”穆深荣着实替两位处在危险当中的勇士捏了一把汗。 本来鬼祟已经很难对付了,再加上中元节时期对方力量猛增,两者一旦对上,宁泽霄能赢的概率究竟有几成? 宁泽霄摇头婉拒对方的好意,他有不得不留下的理由,“我们如果不留在威廉豪居,万一中元节鬼祟选择对无辜的居住者动手,他们又应该怎么办呢?” 他身为天师不能见死不救! “泽霄,你真的是个好人。”穆深荣发自内心的感慨。 他仿佛见到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壮志豪情,人已经成为青年的忠实粉丝了。 温以稷点头附和。 二人此次出门除了要跟穆深荣联系,汇报目前发生的情况,他们还要顺便采购一波,因为他们工作的时间有点太阴间了,有时候点外卖要等许久,温以稷便要给主角露两手。 等他们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威廉豪居,时间已经过了中午,二人意外跟白天值日的彪哥遇上了。 “温老弟,你一大早去哪里了?昨晚上夜班现在还能见到你,你怕不是到现在还没有睡觉吧?” 彪哥见到青春万岁的年轻人,不由得有些艳羡,他以前也可以这样。 彪哥的视线一扫,对了上同样提着东西,并肩走在温以稷身边的宁泽霄。 “温老弟,这位是你的朋友?他长得倒挺像大明星的!” 彪哥不免有些感慨,世界上居然还真的有人神共愤的长相,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了。 “他是我的室友兼房东。”温以稷简单为宁泽霄的身份解释一句。 “呦,原来是房东啊!”彪哥惊诧,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没想到这位看着比他还年轻不少的小伙子已经过上当包租公收租的幸福小日子了。 “你好,我姓宁,名泽霄。” 青年听温以稷提起过彪哥几次,对这人的印象还行。 “你好你好。”彪哥更是受宠若惊。 站在一旁的温以稷突然出声询问:“彪哥,今天是你上白班,那晚上的班是不是鲁昔值夜班?” 鲁昔便是保安室的第三位保安——温以稷目前还没见过对方,但他已经提前见过了对方的照片,知道鲁昔长着胡子、皮肤黝黑,给人一种看起来很凶的感觉。 “是的,他今晚开始上夜班,你们应该还没有见过面吧?”彪哥后知后觉,然后随意的摆手。 “没事,有机会的话,你们会见到彼此的。” “行,那我们不打扰你,先回家了。”温以稷跟对方告别。 彪哥:“好的。” 彪哥目送二人进到威廉豪居的里面。 哎?不对! 他们为什么是住在威廉豪居里面的啊?! 要知道他自己根本住不起这种高档小区房! …… 温以稷和宁泽霄回到房间后,他们简易的吃了一顿下午茶……饭,然后二人轮流等待洗澡。 在温以稷等待宁泽霄洗澡的时候,他们的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扣扣。” 第144章 “谁啊?” “谁啊?” 谨慎的温以稷通过猫眼瞄一眼门外, 但他并没有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影。 奇怪,他明明听到了有人敲门的声音?难道是幻听了吗? 男人疑惑地转身,刚迈出一步, 便又听到了清楚地敲门声, 这一次听得格外清晰,这一切真的不是他的幻觉。 第178章 “到底是谁?”温以稷折返,他又通过猫眼看了一眼,门口一片寂静,还是看不到半个人影。 奇怪,闹鬼了吗? 温以稷握着门把手短暂的思考了一秒,他要不要开门?还是说这其实是隔壁的敲门声误打误撞传过来了? “开一个门缝看看吧。”说不定是小孩子呢。 男人真的打开了一条门缝,他的视线透过狭窄的空间简单观察了一下门外的情况。 别说小孩子了, 连地上都一干二净, 根本没有多余的东西。 “难道是谁在故意恶作剧?!”温以稷心中火气渐起,当他准备关门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阵冷风迎面吹来, 直接将他的头发吹得摇晃不止。 “哪里吹来的风?”男人并没有多在意, 只是下意识以为楼道的窗户被人打开后没有及时关上。 温以稷锁上门直接转身,这一次不管对方怎么敲门, 他都不会再开门了。 “我洗好了。”宁泽霄湿着头发走出浴室, 他的眉目间染上了湿气,睫羽带着水珠, 整个人愈发的明艳动人。 温以稷将毛巾盖在对方的头发上,替他简单地擦拭一遍,直到发梢再也没有滴落的水珠,“你记得早点吹头发,小心感冒了。” “嗯, 你先去洗澡吧。”青年自然的接过男人手里的毛巾,慢慢擦拭自己的短发。 二人站在一起的距离太近了,让他的耳根不知不觉变红了。 “行。” 男人拿起换洗的衣服直接走进浴室。 宁泽霄坐在沙发上慢慢擦拭头发,浅棕色的眸子突然打量屋内的一切。 他怎么感觉周围好像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二人梳洗完后一起躺在一张床上,宁泽霄上.床前特别将风水罗盘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才掀开被子爬到男人的身边。 温以稷对他的举动丝毫不惊讶,毕竟主角是连睡觉前都要修炼一会的人,他自然的打开臂弯,让主角躺在他的怀里。 他们最近一直都是以这种姿势入睡,抱着主角可以让温以稷睡得特别香,就像是安神药在他的身边默默发挥作用一般,哪怕他们身处的是诡谲的威廉豪居也受不影响。 “睡吧。”他摸.摸青年的短发。 “嗯。” 宁泽霄靠在温以稷的身边,乖巧的闭上眼睛。 灯光暗下,厚实的窗帘遮住外头的景色,让屋内变得漆黑一片,营造出一个适合睡觉的氛围。 温以稷轻轻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宁泽霄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手臂环绕着他的腰,给予青年温暖和安全感。 他怀中的人呼吸渐渐平稳,身体也放松下来,似乎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温以稷却还清醒着,他静静地听着宁泽霄的呼吸声,目光柔和地落在主角的侧脸上,他仿佛能感受到青年的每一次心跳,那是一种让他安心的存在。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心中默默想着:只要有宁泽霄在身边,无论多大的风雨,他都有勇气去面对。 他缓缓闭上眼睛,也跟着坠入梦乡。 在黑暗中屋内变得渐渐静谧,仿佛与世隔绝,床上的二人甜蜜地相拥而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墙边的窗帘却突然无风自动起来,他们的床边陡然出现了一个诡谲的身影,是一只鬼。 不知道这鬼是什么时候溜进来的,许是方才恶作剧敲门的幕后凶手便是它,趁着温以稷开门的时候隐身后偷偷钻入房内。 那鬼影身形模糊,面容苍白,眼眸中闪烁着幽绿的光芒,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闯入的不速之客。 它悄无声息地靠近床边,冰冷的气息在空气中凝结成一层薄雾,弥漫在两人周围。 睡梦中的温以稷似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的眉头微微蹙起,下意识地将宁泽霄抱得更紧,汲取温度。 而宁泽霄依旧沉浸在梦乡中,毫无察觉,只是觉得有点冷,便下意识扯高了被褥。 鬼影伸出一只苍白的手,它的指尖如枯枝般干瘦,一把扯住二人身上盖的被子,却又缓缓将被子扯下。 冷气从全方位袭来,怕冷的温以稷率先有所反应,他的手指轻微动弹一下,看样子似乎是要醒。 鬼影喜上眉梢,他缓缓地向温以稷的脸靠近,似乎想要触摸他的脸颊,给即将睡醒的男人一个惊吓。 趁机将对方身上护体的三盏灯吓到晃神,然后再乘机钻到他的体内。 就在它的手指即将触碰到温以稷的瞬间,男人搂在怀里的宁泽霄突然醒了,他猛然掀开眼帘,目光落在床边的不速之客身上。 他果然没有猜错,这个屋里果然是进了脏东西。 青年立起食中二指,他的指尖散发出金色的粒子光辉,手掌一打,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从风水罗盘上荡出,形成了一道微弱的光晕,将鬼影的手硬生生弹开。 计划落空的鬼影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声音如同从地狱深处传来的怨念,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它怎么也料想不到,居然有人会察觉到它的下落,故意装睡迷惑自己,看样子他是一早便在等着自己出手。 宁泽霄抬手轻轻捂住男人的耳朵,他不想让这种不要紧的小事打搅到对方休息。 对这一切全然不知的温以稷还在熟睡着,他的呼吸逐渐平稳起来,仿佛这一切的诡异都与他无关。 那边,鬼影仓促地后退了几步,它的身形在黑暗中闪烁不定,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它似乎意识到这一次的行动无法轻易得逞,它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身形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一缕黑烟,消失在黑暗中。 屋内再次恢复了平静,窗帘也停止了晃动,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宁泽霄没有打算追过去,他替温以稷拉好被褥,只是低声咛囔:“这又是什么鬼?” 层出不穷的鬼祟让他们这几天见识了个遍,让他下意识想要知道这只夜间准备偷袭的鬼影又是属于哪一类别? 吊靴鬼吗? 传闻吊靴鬼是一种喜欢跟踪和偷.窥人类的鬼怪。 它们会像影子一样跟在人身后,模仿人的动作,让人感到被窥视的不安,它们常在夜晚出现,甚至会潜入人们的家中。 它什么时候盯上了他们的房子,他们的行踪暴露了,还是说这只是一个意外? 宁泽霄垂眸看着熟睡的枕边人,男人的脸让他悸动的心渐渐变得宁静。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必须提前做好全部的准备,千万不能让温以稷受伤了。 他重新躺在床上,心事重重地闭上眼睛睡觉,呼吸也逐渐变得平稳。 夜间九点,夜幕低垂,街道上昏黄的路灯投下斑驳的光影,微弱的光芒在风中摇曳,像是随时都会熄灭,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吠,更添了几分凄凉。 威廉豪居内的另一处地方,并没有享受到夜间的宁静,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气息,让人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男人站在昏暗的房间里,高大的身体像一座阴森的山峰,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的下巴上长着浓密的胡子,乱蓬蓬的,像是被愤怒和暴力滋养而成的荆棘。 那双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仿佛溅出了火星子,即将把一切事物通通烧成灰烬,他的拳头紧紧握着,青筋暴起,仿佛随时都会像铁锤一样落下。 受害者蜷缩在角落,身体已经瑟瑟发抖,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脸上也布满了青紫的瘀痕,鲜血在嘴角凝结成干涸的血痂。 如果温以稷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认出这位受害者就是他在honey蛋糕店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也是前不久在他下班时偶遇并且打过招呼的上班族。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黑皮男人的声音像是一头愤怒的野兽,充满了威胁。 他猛地抬起脚,狠狠地踢向身边的家具,“轰”的一声,哪怕结实的家具经受不住这股强大的力道,扭曲到变形。 男人的呼吸声粗重,仿佛那无处发泄的怒火急需一个出口。 受害者紧紧抱着自己,试图用颤抖的双手保护自己,但她的努力却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她的声音几乎被恐惧扼住,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求求你……别再打了……我不能再去医院了。” 然而,她的哀求并没有换来任何怜悯。 家暴男的脸上露出扭曲的冷笑,仿佛在享受这种掌控和折磨的快.感,他一步步逼近,每一步都像是在宣告一场新的灾难即将降临。 受害者无力站起,像一只断脚的羔羊在害怕地颤.抖,只能眼睁睁看着恶魔临近。 她想逃跑,但自己的每一次行动都会落空,不论她逃到哪里都会被男人抓回来,被更加狠狠地折磨。 身边的人都在叫自己学会忍耐,等他们有孩子了这一切都会变好,但她真的很害怕,害怕自己提前会死在男人的手中。 第179章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泪水在眼角无声地滑落,弱小的身影在恶魔的面前显得多么无助。 她非常后悔自己当初选择嫁给这个人面兽心的男人,怪她识人不清。 现在的她还会找到逃离这噩梦的方法吗? 还有机会吗? 第145章 又是一日夜班。 又是一日夜班。 温以稷熟络地穿上保安服, 拿着手电筒和打卡器准备去b栋打卡。 当他见到b栋门上悬挂的菩提铜镜时,不由得好奇走进,他的脑海中对应的回想起这种镜子在夜间能看到鬼的传闻。 究竟能不能看到鬼呢? 有纸人(宁泽霄)在侧的温以稷像是有了最大的底气, 他缓缓走近菩提铜镜, 目光落在清晰的镜面中。 镜子倒映出他的模样,也将周围的夜景映入其中,仿佛里面装着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小世界。 还是没有看到奇怪的东西。 温以稷在心中琢磨:究竟是这个传闻是假的,还是说他的周围并没有鬼? 当男人有些失落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镜子里面突然多出一个诡谲的身影。 那人长着两只红彤彤的眼睛,一张脸皱巴巴的,跟古树的树皮似的,嘴巴略有些畸形, 上颚的一排牙齿暴露在空气中。 温以稷睁大双眼, 后背蓦地一凉,他下意识回头做出防御的姿势,却发现自己的不远处站着一位拿着泡菜坛子的大妈。 温以稷:“??” 大妈见到男人回头, 也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小伙子, 你这么晚还在外面逛,难不成是在上夜班?” 大妈的脚上穿着一双塑料拖鞋, 十根脚趾露在外面, 不时脱鞋子抬脚挠痒,乍一看去非常的接地气。 温以稷见到眼前的一幕, 心中的警醒不免有些动摇:难不成,方才是他看错了? “哎,你们这些年轻人体力就是好,像我们当初天一黑就睡了,哪还有夜班这一说。”大妈自顾自的聊起来。 温以稷蹙起的眉宇并没有轻易放下, 伪装成人类的鬼这几天他也见到了不少,说不定站在他面前的人也是其中之一。 “对了,”大妈突然转头问起其他的事情,“小伙子,你是不是每天都在这附近走动啊?” “是的,请问您有什么问题吗?”温以稷陪着身份不明的对方演戏。 “你可以帮我找找我的一位朋友吗?我已经有几天时间没见到他了,有点担心他的安危。” 大妈由衷地祈求温以稷可以帮她找找人。 温以稷心中的念想又开始摇摆起来,如果站在他面前的人是鬼,难道它们会找人类帮它找同类吗? “他叫什么名字?长得什么样?或许我可以让我的同事帮您多留意一下。” 大妈回答:“他叫小刀,是个比我还要高大的男孩,他的手掌比一般人要大得多,平日里就喜欢看看美女。” 温以稷将对方说的信息记在心里,只是莫名觉得这些信息好像在哪里见过。 “大妈,我会将你说的信息跟我的同事们知会一声,一旦他们见到符合要求的人会及时跟我说,到时候我再转告你。” “好好好,”大妈激动地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她和善地笑了起来,像是一位亲切的七大姑八大姨。 “以示感谢,小伙子,我这几天酿酸菜多做了一坛,要不你拿一坛回去尝尝?” 她说着,将自己手里的酸菜坛子热情地向温以稷递去。 “呃,不用了,”温以稷是第一次见到会分享酿酸菜的人,他面上的表情一时变得非常复杂。 “谢谢您的好意,只是我还在上班,需要先去巡逻了。” 男人找了一个恰当的借口脱身,拿着手电筒向远处走去。 被留在原地的大妈也不感到遗憾,只是语气可惜地说道: “这坛子里装的可是上好的童男童女的小脑袋。” 另一边,温以稷同大妈拉开距离后,窝在他口袋里的纸人突然有了新的动静。 “你知道它是谁吗?”宁泽霄出声问道。 “应该不是活人吧?”温以稷想起自己在镜中看到的鬼魅身影,后背仍在发凉。 “嗯。”纸人从口袋里钻出来,手脚利索地坐到温以稷的肩膀上。 “它叫毛姑奶,是一类相对罕见的鬼祟,平日里喜欢去敲家中没有长辈、只有小孩子的房门,哄骗不谙世事的小孩子给它开门。” 男人听言,脸上的表情一时变得很复杂,“这难道就是兔子和大灰狼的故事?” 他的耳畔仿佛回响起那首熟悉的歌谣:“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开开,我要进来。不开不开我不开,妈妈没回来……” 小纸人将后续补充完整,“它进到房子后会将小孩子的脑袋带走,只留下他们无头的尸体。” 温以稷错愕不已:“这是鬼故事啊!” 童谣之下的滤镜瞬间破碎。 “你猜猜它手里拿着的酸菜坛子酿的是什么?”宁泽霄反问。 “不会是小孩子的脑袋吧?”温以稷半信半疑地猜。 “猜对了。” 温以稷脚步一顿,他扶着树干生理性不适的缓了半响。 幸好,他方才没有收下,要不然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突然又想起对方拜托自己找人的事情,“那毛姑奶找的朋友该不会是被咱们消灭的色鬼吧?” “色字头上一把刀,小刀,应该是它。”宁泽霄摸着下巴,认真分析道。 温以稷的表情一时变得难以言喻,这到底是什么事啊! “它不主动暴露身份,还跟愿意跟我虚与委蛇,我其实不太理解,它们到底是想做什么?” 温以稷回忆自己一路上遇到的各种鬼,除了不小心暴露的几位,大部分都是伪装地跟真实的人类别无二致。 它们到底是有什么目的,还是说有什么限制让它们不能轻易暴露身份? “我也很好奇。” 纸人附和地点头。 “如果下一次有人跟我打招呼,我真的得考虑考虑对方不是活人的可能性。”温以稷拿着手电筒继续巡逻。 威廉豪居的鬼加一:毛姑奶。 温以稷打过了a、b两栋楼的卡,现在正准备去到c栋附近。 他看到一片漆黑中突兀亮起的一抹红光,差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下意识揉了揉眼睛,再度看去,确实有一间房间内亮着诡异的红光。 “泽霄,你有没有看到c栋楼上的一间房间里正闪着红光?” 坐在他肩膀上的小纸人抬起脑袋,红豆豆似的眼睛也看到了温以稷所说的诡异红光。 “好像不是人造的灯光。”宁泽霄判断道。 温以稷记起失踪灵刃的消息,突然对亮着红光的房屋产生想法:“泽霄,我们还没有检查过c栋,要不要趁此机会顺便将里面摸查一遍?” 说不定可以找到关键的信息! “可以。”纸人点头。 现在没有多余的人干扰,再加上天色漆黑,是一个侵入的绝佳时机! 宁泽霄打算用纸人的身体潜入,但它需要温以稷的配合:“以稷,可以麻烦你将我放在手里高高举起吗?” “当然可以。” 男人依言照做,看着轻飘飘的纸人被一阵疾风带起,飞在半空中。 “太神奇了。”温以稷不由得感慨。 这样的调查想必是万无一失! 飘在空中的宁泽霄特地回头看了温以稷一眼,发现站在地上的男人已经变得跟它差不多。 以稷的身上有玫瑰项链,应该不会出现意外吧? 心系男人的宁泽霄并没有想到地面上的人此刻也在担心他的安危。 泽霄这么有本事,应该没有鬼祟能伤害得了他吧? 纸人在半空中飘了好一会,它终于在慢慢靠近散发着诡异红光的房间。 阳台的落地窗紧紧关着,里面也拉上了厚实的窗帘,只能看清红光的存在,根本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纸人掐动法诀施展法力,催促疾风将自己带进房子的阳台,奈何脚底下的疾风根本不听它的使唤,始终在外侧徘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宁泽霄也想不懂为什么自己靠近不了那间房间。 他再度尝试几次仍是无功而返,最后只能悻悻然的准备离开。 这时,它脚底下盘旋的清风又变成了听话的乖狗狗,载着宁泽霄缓缓下降。 纸人的视线从散发着红光的房间慢慢向下,它看到了隔着一层楼的下面一间房间。 此刻,阳台门大开,从外面照进屋内的月光勉强照亮了屋内的漆黑,一个高瘦的身影正悬挂在半空。 这人长发,身材纤细,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她的脖颈间绑着一根布带,布带的另一端系在吊灯之上。 凌乱不堪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两条腿无力地垂下,而在不远处正滚落着一张椅子。 眼前的冲击力直接震撼了纸人,让它脚下的旋风都开始变得不稳,在半空中剧烈摇晃。 第180章 宁泽霄大惊:他意外发现有一户人家在家里自缢身亡! 这件事情带来的惊讶要比冒着红光的房间更让宁泽霄感到吃惊。 这一次他不敢再停留,直接操控清风带着它离开这里。 纸人快要落地的时候,温以稷及时伸出手掌,给对方做停机坪,让宁泽霄安稳地落地。 “你看到什么了吗?”留在地面上的温以稷好奇询问宁泽霄是否看到了什么。 是否消失的几名灵刃都被关在里面了? “没有,”纸人将人类的气喘吁吁模仿得惟妙惟肖,它补充道:“但我看到了楼下的房间里有人自缢。” 温以稷猝不及防:“什么?”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第146章 “我们现在报警?”温以稷踌躇的问道。 快接近凌晨, 凭空出现的尸体让寂静的夜色多了一份不安。 纸人点头:“你先将消息告诉穆深荣,让他安排人过来检查,然后我们潜入到里面检查, 看看屋里有没有鬼气。” 他更为在意的是自缢到底是人为导致, 还是受到不干净的东西影响。 一旦警察过来,他们便不好深.入,所以只能趁现在进去检查。 青年话落,揉碎了纸人,放在温以稷月匈前口袋的纸人开始自燃,下一秒,宁泽霄出现在他的身侧。 “我们要怎么上去?”温以稷环顾四周,他们一定不能走正门进去, 要避开监控看得到的地方, 或许可以尝试爬水管进到屋内。 “我带你上去。” 话落,宁泽霄直接搂着男人的腰身,脚尖一点, 带着温以稷轻松地飞了起来。 这是男人第二次体验凌空飞行, 第一次是在大学里面。 他整个人飞起来,像是失去重力的牵引, 一眨眼便来到出事的房间外。 他差点忘了主角还有这种本事。 二人落在阳台, 屋内的景色真的如宁泽霄所看到的:有人上.吊自缢,长发头白裙子, 是一位身材极为消瘦的女生。 宁泽霄拿出风水罗盘侦探鬼气的存在,指针开始不停旋转,表明周围确实有不干净的东西。 温以稷浅浅走进屋内查看,发现桌子上放着男人用的烟灰缸,洗手间内也有两条毛巾、两根牙刷…… 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个房间除了死者, 还有另一个人居住。 男人将自己观察到的情况告诉宁泽霄,主角也将有鬼气出现的消息跟他说了一声。 “另一位会不会也出事了?”温以稷颇有些担心,他们看到的尸体可能只是其中之一。 “再看看。” 宁泽霄在桌上发现一个女士的包包,他用毛巾垫住手简单地打开包包检查一遍。 一旁的温以稷莫名觉得这个包包有些眼熟,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 “里面只有手机和一些化妆品,没有身份证件。” 包包里面装了好几个粉底和腮红,宁泽霄原本对这些东西没有过多了解,只是前不久在温以曌那边学到了一点知识。 一般人补妆不会使用这么多粉底液,而且每一瓶都好像快见底了,看得出来使用者的使用频率非常高。 “死者应该是一位需要带妆上班的人。”宁泽霄分析道。 “带妆上班?”站在一旁的男人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用衣袖挡住指纹,将衣柜的门打开。 里面放着的一件工作服,温以稷前不久才见过,对方背的包包也对应上了。 男人突然走到尸体的前面,他用手拨开对方脸上的长发,露出底下的长相。 这一张脸,前几日还跟他打招呼来着。 “泽霄,这个人我认识!”温以稷惊讶不已。 宁泽霄立马走到他的身边:“你认识?到底是什么情况?” 男人将他在honey蛋糕店遇到这人的事情跟主角大致说了一遍。 “脚步轻浮,脸色铁青,精神不振,前脚跟着地,这是明显被鬼缠住的表现。”宁泽霄认真分析。 温以稷说起来也非常后悔,“我前不久看到对方的时候,明明她精神了不少,没想到竟然会遇到这种事情。” 要是他当时要是能多想一下,关心关心对方近来的情况,也不至于让一条人命白白牺牲。 “阎王要人三更死,谁也改变不了写在生死簿上面的结果。”宁泽霄浅浅安慰了对方一句。 屋内渐渐变得安静。 被浓云遮蔽住的月亮重新挣脱束缚,将惨白的月光洒落人间,静悄悄落到阳台上。 悬挂在吊灯之下的尸体开始散发出微弱的天蓝色光芒。 二人同时回头,看向发生异样的地方,“这是?” 下一刻,尸体身上的光芒汇聚成一点,化为一只散发着蓝色荧光的蝴蝶。 它轻飘飘地煽动翅膀,以飞快的速度扑向二人。 ——是灵智! 温以稷和宁泽霄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强大的灵智一把拉进记忆的漩涡中。 他们看到了死者生前的记忆:刚刚大学毕业的死者跟相爱一年的男朋友结婚,他们举行的婚礼不盛大但很温馨,仿佛以后的生活即将开启新的篇章。 温以稷站在不远处看着交换戒指的二人,他的视线落在新郎的脸上,眉头蹙起。 新郎有着一身黝黑的皮肤,略显粗犷的五官,浓眉之下的眼睛极力表现出开心和喜悦。 只是缺了浓密的胡子。 站在他身侧的宁泽霄也发现了这一张熟悉的面孔,“以稷,你看看新郎的长相是不是那位长着胡子的保安?” “嗯。” 温以稷说不上来的惊讶,为什么会如此巧合? 死者的丈夫刚好是他们从未谋面、但又有些联系的保安。 “现在有请戴初雪小姐为你的新郎佩戴指环。”司仪拿着话筒提醒流程。 新娘拿起戒指盒里的对戒,满目深情地为自己即将携手共进的男人戴上爱情的象征。 “新郎请帮你的新娘佩戴钻戒。” 鲁昔也将戒指缓缓戴上新娘的左手无名指上。 交换完钻戒的二人满脸幸福,紧紧握着彼此的手掌,一席白色的婚纱礼服格外般配。 前来参加婚礼的宾客无一不是笑容洋溢,为了感天动地的爱情纷纷鼓掌欢呼。 只有全场看不见的主角二人面色凝重。 真的会幸福吗? 镜头一转,二人来到一间狭窄的出租屋,他们见到了化好妆准备去上班的戴初雪,以及窝在沙发上打游戏的鲁昔。 戴初雪背上自己的包包,踩着高跟鞋准备出门,她看到没有工作整日游手好闲的男人气不打一处来。 “鲁昔,你应该去找工作了,咱们毕业后你就一直赖在家里,房租、水电费都是我出的钱,你身为男人,不应该主动撑起我们这个家吗?” 鲁昔戴着耳机,炫酷的游戏音效在他的耳畔响起,成功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干扰。 “x的,给我冲!给这二百五见识见识我的厉害!居然敢来主动挑衅你爸爸!” 对牛弹琴的戴初雪倍感心累,她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要跟这种男人结婚。 但手表上显示的时间让她不能再拖下去,要尽快离开家去搭地铁,已经快到上班的时间点了。 她憋在月匈口的一口气最终化为一声怒吼喊了出来,“你快点去给我找工作,如果还找不到工作,我就跟你离婚!!” 大吼大叫过后,房门被人凶猛得关上,“砰”的一声巨响,仿佛整座房间都在摇晃。 沉迷游戏的鲁昔仿佛察觉到什么动静,他拔下一只耳机,看着紧闭的大门,突然不知道戴初雪在发什么神经。 “x的,老子的五杀没了!”他骂骂咧咧。 屋外的时间一转,白天变成黑夜,钟表上的时针也走过了一轮。 下了班的戴初雪回到家里,发现吃完的锅碗瓢盆直接丢在洗碗盆里,而某个人潇洒地当了一次甩手掌柜。 “鲁昔!!”戴初雪气得浑身发.抖,她到底当初是怎么看上这个男人的! 女人气势汹汹地走进卧室,发现男人正窝在床上看电视,小日子别提有多潇洒了。 鲁昔见到怒发冲冠的戴初雪,下意识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问道:“你又怎么了?” “我又怎么了?这问题是出在我的身上吗?” 戴初雪恨不得想直接给对方一巴掌,将人狠狠打醒。 “难道不是吗?你跟个疯婆子一样,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鲁昔说得心安理得,振振有词。 戴初雪一把冲上前,从男人的手中抢过遥控器,一把将东西摔碎。 “我在外面辛苦上班,受客人的气,被同事使绊子,回家之后还要看到你这幅样子,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才会嫁给你!” 鲁昔眼中浮现出不悦的神情,连爱看的电视剧都没有继续看下去的心情。 “你以为我是不想找工作,我只是找不到工作!暂时消弭一段时间,你作为我的伴侣,不仅没有鼓励我,反而指责我的不是!” 第181章 鲁昔一拳头砸在床上,制造出一声剧烈的声响。 戴初雪疯狂跺脚,她快被气疯了,才不管什么夫妻情义:“我告诉你,你要是在一个星期内找不到新的工作,咱们就离婚!” “什么?!离婚?!”鲁昔面露凶色,他猛地从床上站起,高大的身影犹如一座大山立在戴初雪的面前。 女生下意识后退一步,有些承受不住鲁昔带来的强大压迫感。 “你是不是背着我找了其他的男人?!”鲁昔喘着粗气,眼中涌动着暗火。 他咬牙切齿地骂道:“你现在便要把我甩了,好奔向其他人的怀抱!” “你在说什么笑话?我有说过这种话吗?”戴初雪快被气笑了,她到底是瞎了哪一只眼睛才会觉得这样的男人很好。 “我不允许你跟我离婚!我明确告诉你,你的身份证件都在我的手里,你要是敢动一下离婚的念头,我现在就可以让你背上几百万的高利贷。” 鲁昔早在戴初雪不知道的时候便将女生的身份证件都藏了起来。 “什么?” 戴初雪大惊失色。 第147章 别说戴初雪震惊到脸色煞白, 就连一旁站着的宁泽霄也被鲁昔混账的表现恶心到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混.蛋! 戴初雪被鲁昔的恐吓拿捏到了命脉,她说话的声音也弱了不少: “我才不是看上了哪个男人,我嫁给你以后只有你一个人, 你要是赶紧找到一份工作, 我就不会一直说你了。” 她只是不想看到男人无所事事的样子,毕竟他们的身上还背负着房租、水电费……生活的压力快她喘不过气了。 “我知道了,你别再吵了,是我不想找工作吗?!我明明比你更想找到一份好工作!” 鲁昔撂下一番气话后,在床上翻个身,直接闭眼睡觉了。 烦死人了,干脆眼不见为净! 戴初雪对着男人的背影恨不得咬碎自己的一口后槽牙,心中压抑着一股怒气却找不到发泄的地方, 她气冲冲地离开。 温以稷看到离开卧室的戴初雪在自己的包包内不停翻找着什么, 她脸上的慌张不假,整个人甚至在发着抖。 她的身份证件不在包包里面,难道真的被鲁昔藏起来了吗? 戴初雪的提心吊胆直到她入睡之前, 她胆怯地爬到床边, 整个人只敢窝在床的另一边,同自己名义上的丈夫保持安全距离。 戴初雪闭上眼睛, 拉高被褥, 强迫自己快些入睡,毕竟明天一早还要去上班。 结果她的呼吸刚刚变得平稳, 眼前突然亮起一道刺眼的白光将她无情的吵醒。 戴初雪咛囔着,蹙眉睁开眼,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鲁昔的声音比戴初雪的眼睛还要早让她了解到眼前的情况。 “x的,这个射手是没脑子吗?我都给他打信号了,他居然还不上, 眼睁睁看着我送吗?” “中路就只会送!一点也不知道去帮其他路!” “辅助你在叫什么?你看看对面的辅助三件套了,你才多少?” 被吵得根本没法睡觉的戴初雪用力握紧手掌,她咬牙切齿地想不管不顾地跟鲁昔打一场! 她的命怎么这么苦?! 压抑了一天的戴初雪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直接将卧室里的灯关上,她重新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黑暗中唯独鲁昔的脸还在亮着,他的一双眸子犹如猛兽的瞳孔,凶狠的光落在戴初雪的身上。 “干嘛关灯,我都打不了游戏了!”他骂到。 戴初雪头也不回地抛下一句话:“我明天还要上班,不能开灯!” “真是翅膀硬了!” 鲁昔再度将灯打开,他的游戏不能缺少光明! 躺在床上的戴初雪立马坐起身将电灯关上。 “啪!”屋内继续暗下。 “你是不是想死?”鲁昔怒上心头,将手机一下子扣在床头柜上。 他的身影在黑暗中犹如蛰伏的野兽,随时准备对猎物发动进攻。 戴初雪誓死不退让一步,“你要打游戏就出去打,我不想听到床边满是你骂人的声音!” “哼!”鲁昔恶狠狠地侧头,不去看床上的人,他气愤地拿着手机离开卧室。 卧室的房门隔绝了两方空间,屋内漆黑一片,戴初雪重新躺在床上,她要睡觉了。 屋外灯火通明,鲁昔拿着手机继续他的游戏事业,戴着耳机的他仿佛是一位指挥军司令,格外的耀武扬威。 戴初雪原以为男人经此一次便会收敛一些,不料,隔天晚上又发生了一模一样的情况。 “兄弟们,给我干死他们!冲冲冲!”鲁昔戴着耳机又在当游戏指挥家。 闭上眼睛准备睡觉的戴初雪月匈口好像凝聚着一股热气,它在自己的身体里面横冲直撞,急需找到一个发泄口。 戴初雪不知哪里的勇气,也许是脑袋一热,她直接一把抢过鲁昔的手机,狠狠甩了出去。 手机在半空中形成一条抛物线,最后狼狈地摔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还带着耳机的鲁昔不敢置信地抬起脑袋,一对眸子瞪得像铜铃,里面正氤氲着怒火。 “你在发什么疯?!” 鲁昔猛然站起,他一把抓住身形瘦小的戴初雪,宽大的手掌啪的一下狠狠打在对方的脸上。 啪—— 强大的冲击力让戴初雪狼狈不堪地后退两步,她的脑袋一片空白,鼻子留出了一道红色的鲜血。 一旁的二人下意识想要冲上前阻止,却意识到这是过去发生的事情,他们改变不了。 “你……”戴初雪颤抖着手指指着打人的鲁昔,她凄惨地摔倒在地,眼里满是恐惧。 鲁昔眯着眼眸,打人的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我已经告诉你再等我几天,我快要找到工作了,你为什么还要逼我!” 戴初雪看着倒打一耙的男人,心凉了半截,她的眼角控制不住地溢出泪水,消瘦的身躯被无形的压力压下。 她用手捂着脸,指间溢出奔溃的哭声。 鲁昔走了几步,将地上摔碎的手机捡起,他瞥了一眼啜泣的女人,特地说了一声: “你记得去医院看看,看医生的时候不要乱说话,我知道你家在哪,也知道你哥在哪里工作。” 话落,男人拿着手里出门了。 温以稷皱眉,听懂了鲁昔的言下之意:“他是在威胁死者不要将家暴的事情告诉外人,否则他回去找死者家里人的麻烦。” 宁泽霄被重新刷新了世界观,他眼中的震惊难以消散:“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心、恶毒的男人?” 靠女人赚钱养家就算了,还打搅他人的生活,私藏他人身份证件,甚至对老婆动手,用娘家的安危威胁老婆。 ——鲁昔真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倒在地上的戴初雪狼狈地哭了半天,她想找人帮忙却不知道有谁能帮自己脱离苦海。 她后悔了,怪她年轻时识人不清,害得她看不见以后的光明! 戴初雪后来去了一趟医院包扎伤口,医生关心地询问她发生了什么情况,女人也只敢勉强地笑笑,说是自己不小心摔倒了。 医生见到戴初雪发红的眼眶、低迷的情绪,心中了然,知道对方有不能说的理由,不用猜也知道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医生只能简单的安稳对方:“一切都会向好的,如果实在受不了可以向警察寻求帮助。” 这种情况他也见过不少。 “嗯,谢谢你。”戴初雪低着脑袋,不敢直视医生的目光。 她拿到药后不敢一个人回到气氛压抑的家里,生怕又会见到某个让她难过又痛恨的男人。 戴初雪披着自己的外套,窝在墙角,一个人在诊所的休息区里勉强渡过一晚。 第二天的工作她请假了,现在的精神状态不支持她继续去酒店上班。 她眼睛一闭,难得舒心的睡过去,下一次睁开是被诊所的工作人员叫醒的。 清洁阿姨看到可怜的女生在诊所里面勉强度过一晚,心中不免有些不忍,说话的语气愈发的轻柔: “你好女士,天亮了,我们这边要扫地拖地,可以麻烦你先离开一下吗?” “不好意思。”戴初雪意识回笼,先是道歉了一句,然后带着自己的东西离开诊所。 她穿上衣服,行走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去往哪里。 “初雪,你怎么在这里?” 女人抬头看去,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自己大学时候的老师。 “老师?” 二人坐在暖和的早餐店里,服务员给他们端来了两份热气腾腾的豆浆,还有包子和油条。 在老师的关心中,戴初雪忍不住将自己遇到的事情告诉对方。 “什么?!我看不出来他居然是那种人。” 老师被戴初雪口中的鲁昔吓了一跳,她印象中鲁昔是个老实憨厚的学生,一点也看不出来凶残的本性。 第182章 “老师,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戴初雪咬着包子,眼泪突然滴落下来。 她真的看不到生活下去的希望了。 “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老师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 “我知道一个女孩子在社会上打拼很辛苦,你现在年纪大了也不能让家里人担心,既然他说要等他找到工作,你倒不如先等等看。 鲁昔刚结婚没多久,说不定还没有适应丈夫的职责,等到你们有了稳定的工作,还有了自己的孩子,他应该会变得比现在还要成熟。” “是吗?”戴初雪咬着眼泪味道的包子,一对眼睛下满是黑色的堆砌物。 “嗯。”老师点头:“你再等等,说不定好日子就要来了。” 戴初雪同老师辞别后回到家里,她忐忑不安的走进屋内,却发现桌上摆着一桌子的好菜。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鲁昔围着围裙从厨房里面走出来,他的手里还端着两盘菜。 戴初雪怯弱地询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找到工作了,去不远处的威廉豪居当保安!” 鲁昔同戴初雪分享这个好消息。 “是吗?”戴初雪的眼里顿时亮了。 难道真的如老师所说她的好日子来了? 鲁昔脱下围裙后将人搀扶到椅子上坐下,他的手搭在戴初雪的肩膀上。 “非常抱歉昨晚对你做出这种事情,我跟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戴初雪感觉自己的肩膀一重,但压.在她心上的石头被人挪走了。 “嗯,我相信你。” 第148章 宁泽霄很不认同地摇头, 哪怕他没有见到戴初雪的尸体,也能很果断的说:“这人肯定不会就此收手。” 温以稷附和:“确实,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自从鲁昔去当夜间保安后, 他的工作时间跟戴初雪的上班时间错开, 二人互不干涉,生活一度回归到平常。 上班时的戴初雪总是按.摩自己的肩膀,表现出一脸疲劳的样子。 酒店前台的同事关心她的身体,戴初雪却说:她总感觉好像自己的肩上压着什么看不见的重物。 “需要不需要请假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应该是累到了,过几天就会好。” 一日,鲁昔向戴初雪宣布了一个好消息,他们可以搬到威廉豪居去住小区房了。 “需要多少钱啊?”戴初雪生活一贯节俭, 连新的衣服都不舍得给自己买, 就连肩膀的病也迟迟拖着不愿意去医院看。 “不用多少钱,跟咱们现在的房租一样。”鲁昔笑着回答。 “是吗?”戴初雪勉强笑了笑,不愿打破男人的好心情。 只是她肩膀上的伤好像越来越重了, 现在连抬手都变得很困难。 “咱们明天就搬家吧。”鲁昔的这一句话不是在询问, 而是在跟戴初雪宣布。 女人抚着自己沉重的肩膀,打算明天先去看看医生:“鲁昔, 我明天休息, 我想先去医院看一看我的肩膀。” “看你的肩膀?难道你被别人被打了?”鲁昔脸色瞬间一沉,说话的语气带着质疑。 “没有, 我只是肩膀很累,我的同事都劝我去医院看看医生,免得有什么意外……” 戴初雪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她已经接受到鲁昔散发在空气中的不乐意。 难道她做错什么了吗? “没必要,可能只是换季带来的麻烦, 过几天就好了。”鲁昔果断拒绝戴初雪的申请。 他更想要立马搬到更好的房子住!不想浪费多余的时间。 “这个机会是我跟我的上级极力争取来的,他告诉我过时不候,难道你想要我们继续住在这个小房子里面吗?” 戴初雪在鲁昔的逼问下逐渐低下脑袋,“不好意思。” 宁泽霄突然走到女人的身边,将对方上下打量了一圈,浅棕色的眸子霎时眯起:“她的身上正压着一只鬼。” 温以稷想起戴初雪方才说自己肩膀疼的事情,该不会是…… 宁泽霄解答:“那只鬼抱着她的脖子,将整个身体压.在她的后肩上,所以她才会一直感觉到自己的肩膀很重。” 温以稷也想拥有主角那样的火眼金睛,他用力眯着眼睛,奈何还是看不到一点鬼祟的身影。 “来。” 宁泽霄招手,示意男人站在他的身边。 温以稷乖乖站到主角的身边,下一秒,他感觉自己的嘴唇一软,竟然是宁泽霄主动亲住了他。 二人的气息在口中简单交换,尝到了彼此嘴巴里的味道。 男人的手掌下意识搂住宁泽霄的腰身,将人拥入自己的怀中。 亲完人的宁泽霄主动后退一步,他抿着湿润嫣红的嘴唇,示意温以稷现在可以看到藏起来的鬼祟的身影了。 男人的视线向戴初雪的所在看去,果然看到了她的肩膀上趴着一只鬼祟。 这只鬼没有脚,只有一双苍白的手臂,它牢牢抱住戴初雪的脖子,披头散发的脑袋压.在女生的肩膀上,露出来的脸面目苍白,眼球突出,几乎要落在地上,口里有一条血红长舌头。 “这又是什么鬼?”温以稷疑惑,吐着长舌头的鬼不是只有黑白无常中的一位吗?难道它是黑白无常? 宁泽霄为男人解答道:“它是缢鬼,它还有另一个名字更为人熟知,叫吊死鬼。” 温以稷点头,他确实听过这个名字,原来缢鬼是指自杀上吊而死的鬼魂。 青年继续说:“缢鬼喜欢缠在欲自杀之人身旁,看着他们自杀而死。” 温以稷想到戴初雪最后自缢的结局,眉头倏地一蹙,难道说戴初雪的死是它造成的? “不一定。”宁泽霄看穿温以稷的心里活动,直接了当的说,“吊死鬼确实可以纠缠想自杀的人,但它不能左右人的思想。” 戴初雪自.杀的死因尚且不明朗。 二人眼前的镜头一转,戴初雪和鲁昔已经搬进了威廉豪居里居住。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淡雅的米白色墙壁上,搭配简洁的家具和一束百合花,整个公寓显得温馨且舒适,充满现代简约的美感。 然而,戴初雪的精神状态与有奔头的日子形成反差,她面容枯槁,眼窝深陷,眼珠里布满了血丝,眼神空洞,仿佛被无尽的疲惫掏空了灵魂,失去了对这个世界的感知。 她的动作迟缓,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操控着,脚步一轻一重,身形异常消瘦,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正是在这个时间节点 ,前去honey蛋糕店的温以稷偶然与戴初雪相遇,男人手臂上的嗅探仪表盘侦探到异能力的波动转动了起来。 “原来你是这样遇到她的。”宁泽霄只是简单听过温以稷与死者相遇的经过,但男人并没有告诉自己,他去那里是为了给自己买蛋糕。 温以稷看着长得一模一样的另一位自己,颇有些新奇地说道:“这样一看,我长得还挺帅的。” 一旁的青年安静不语,不知道应该怎么接男人这一句话。 另一边。 戴初雪和鲁昔搬到新家后,鲁昔骨子里隐藏的暴虐似乎被彻底激发了出来。 他睡醒没饭吃就要发脾气,戴初雪敢跟他顶嘴,他就要骂人,二人闹得凶一点,鲁昔也有可能对戴初雪动手。 长此以往,女生的身上多了不少伤疤,她眼底的光也渐渐散去,整个人整天低着头,内心被无尽的恐惧和焦虑填满,每时每刻都在提心吊胆。 戴初雪整日魂不守舍,有时候会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呆呆地盯着某个角落,仿佛那里隐藏着什么可怕的秘密。 戴初雪渐渐觉得生活无望,她咬咬牙想要跟对方彻底断开,只要趁着对方上班的时候偷偷收拾东西离开,他一定找不到自己。 可惜的是戴初雪一直找不到被鲁昔藏起来的身份证件,但这不是要挟她的唯一理由,身份证也可以被吊销,后面再去补办。 如果鲁昔敢去找她家里人的麻烦,她也可以提前知会家人一声,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或者是搬家,她不相信鲁昔真的敢一手遮天。 当她收拾好东西准备偷偷离开家里的时候,紧闭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鲁昔就站在门口,他的眼神冰冷,仿佛正俯瞰着一只弱小的老鼠。 男人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声音危险:“怎么,你想逃?” 戴初雪的心猛地一沉,手里的行李袋险些滑落,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声音颤抖却带着一丝倔强:“鲁昔,我只是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你没有权力把我困在这里!” 鲁昔迈步走进屋内,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戴初雪的心上。 他靠近她,冰冷的气息喷在戴初雪的脸上:“你以为我会让你这么轻易地离开?戴初雪,你太天真了。”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鬓角,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你以为我会让你获得自由?好抛弃我一个人单飞?!” 第183章 戴初雪往后退了一步,试图摆脱他的触碰,但鲁昔的动作更快,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几乎要叫出声来。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消失的她》?如果你还想逃跑的话,我便让你成为下一个消失的她!” 鲁昔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疯狂,仿佛在享受这种掌控的快感。 戴初雪的心中充满了绝望,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打转,但她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让它们流下来。 她知道,鲁昔说得出做得到,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讲道理的人。 她又不甘心就这样被他永远困住,戴初雪低声啜泣,瘦小的身躯在剧烈的颤.抖:“鲁昔,你真的要这样折磨我吗?我们真的不能好好谈谈吗?” 鲁昔冷笑一声,松开了她的手腕,但眼神中的威胁依旧没有消散:“你可以试试,但别忘了,我随时都能找到你。” 他转身离开,大门在身后重重地关上,留下戴初雪一个人站在原地,心中充满了无助和恐惧。 目睹这一切的二人同时一惊,事情怎么会演变到这个地步。 戴初雪在无助地哭泣,仿佛末日降临看不到活下去的希望,而趴伏在她身上的吊死鬼此刻却在笑,它在开怀大笑,长长的舌头甚至在半空中不停地甩动。 “她太惨了。”温以稷由衷地心疼这位可怜的女孩子。 如果戴初雪当初不是选择嫁给人面兽心的鲁昔,她的人生说不定不会演变成如今这个模样,最后也不至于死了。 他语气一转,又想起其他的事情,“但我记得我前不久见到她的时候,她的精神状态还很好,这期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149章 二人的眼前再度发生变化。 “最近保安亭来了个新人, 这几天的晚班将会由他去上,你可以暂时休息一下了。” 手机那头传来彪哥的声音,鲁昔站在阳台上, 目光看向远处, “行。” 他挂断电话后,转身走进卧室。 戴初雪现在一直躲着他,连共处一室都不愿意,他在客厅站着,女人便躲进卧室里。 屋内的人听到开门的声音,下意识浑身发.抖,鲁昔对她来说已经是恶魔的化身,再也不是自己的丈夫。 “我要出门几天, 你乖乖呆在家里, 不要想着逃跑,要不然你知道我会怎么做。” 鲁昔留下一番近乎威胁的话,然后将门重重阖上。 戴初雪蜷缩在卧室的角落里, 听到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才敢慢慢地抬起头。 她的眼中满是惊恐, 但随着鲁昔的离开,一丝微弱的希望在心底悄然升起。 恶魔真的离开了? 她小心翼翼地从卧室走出来, 环顾四周, 客厅里一片寂静,只有窗外的风声在耳边呼啸, 确认鲁昔真的已经离开了。 戴初雪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慌乱,她现在不知道自己应该听从鲁昔的话,继续在这里过着委屈的日子,还是抓紧时间再一次尝试逃跑。 只是要提前做好, 失去败露后被男人抓住后的暴怒。 想逃跑的心思逐渐占据戴初雪的大脑,她快速走到客厅的柜子前,拉开抽屉,开始翻找自己的东西。 身份证、银行卡……这些都是她逃离这里的关键,然而,鲁昔早就将这些东西藏得严严实实,她翻遍了每一个角落,还是一无所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戴初雪的心也越来越慌。 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鲁昔根本没有走远,他跟自己说这一番话,只是为了试探自己怎么办? 要是自己带上了所有的东西兴冲冲下楼准备逃跑,结果某个男人就站在楼下等自己怎么办? 她不能再被抓住了!必须一次性跟鲁昔断了联系! 戴初雪不甘心地咬了咬牙,下定决心先等一天,等她确认鲁昔的确不在这里再逃跑,反正对方不止休息一天。 戴初雪定定神,决定先收拾一些衣物和必需品,方便到时候离开。 她打开卧室的衣柜,简单收拾几件衣服塞进一个行李箱里,又从抽屉里翻出一些现金,然后合上行李箱,将它放在墙边。 忐忑不安的戴初雪一个人吃了晚饭,一个人睡在空荡荡的大床上,早上又一个人解决了早餐,背上背包准备出门上班。 她踏出家门的那一刻,内心无比明媚——鲁昔真的不在这里了! 走在上班路上的戴初雪看到刚刚下班的保安,心情甚好地跟对方打了声招呼:“早上好。” 保安温以稷见到熟悉的人下意识愣了一秒,后知后觉地回应:“早上好。” 一天过去。 戴初雪下班回到家,她迫不及待地拖上行李箱,准备离开这个令人伤心难过的地方。 就在她准备出门的时候,她的目光落在了床头柜上的一张照片上。 那是她和鲁昔的婚纱照,曾经的她笑得那么灿烂,而如今,那笑容却显得那么讽刺。 她拿起照片,手指轻轻摩挲着自己的脸,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 “我不会再被你控制了。”她低声对自己说,然后将照片小心地放回桌上。 戴初雪带着行李,深吸一口气,推开门,小心翼翼地向外走去。 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昏黄的灯光在闪烁。 她的心跳得飞快,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却又充满了紧张。 她走到电梯口,按下按钮,等待着电梯的到来。 电梯门缓缓打开,她刚要迈进去,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身影正从楼梯间走过来。 是一位端着酸菜坛子的大妈。 逛街的大妈看到她拖着个行李箱准备出门,关心地问: “呦,你这是准备搬家了啊?” 戴初雪第一次见到这人,但下意识回了一句,“嗯,我准备搬去其他地方住了。” “小姑娘,你是一个人住的?”大妈又问了一句。 “b……是的,我一个人住的。” 戴初雪心头莫名一跳,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突然询问这一句话,她也不敢实话实话。 “记得注意安全,”大妈说完,便带着她的酸菜坛子离开了。 看来就是邻居之间互相关心一句。 戴初雪顿时松了一口气,她想着鲁昔应该也不至于花钱找人盯着自己才对。 她带着行李走进电梯,电梯门缓缓合上。 看完全程的二人忍不住深思,依照现在的发展,戴初雪应该趁鲁昔离开之时离开威廉豪居了。 按理来说,她应该拥抱更美好的未来,而不是吊死在家里的悲惨结局。 “这位大妈突然出现这里,让我忍不住多想。” 跟酸菜坛子大妈近距离接触过的温以稷忍不住多想。 她可不是人,而是可怕的鬼! 下一秒,温以稷和宁泽霄眼前的画面开始发生变化。 戴初雪转了好几趟地铁,终于在距离威廉豪居五十公里远的酒店落脚。 她放下行李后的第一件事不是逃脱魔爪后的开怀大笑,而是激动地掩面而泣。 她终于重获自由了! “呜呜呜……太不容易了……我终于脱离魔爪了!” 然而,戴初雪的兴奋劲只持续了短短几日。 “戴初雪,你要逃到哪里去?” 鲁昔莫名出现在戴初雪的房内,他站在暗处,看不清出他的脸,但能感觉到周围的气氛异常凝重。 戴初雪霎时脸色一改,想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知道自己临时的住处,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房间里。 “你不能抓住我,哪怕我们是夫妻关系,我也有自己的人身自由,你强制我呆在威廉豪居里是违法的行为!” 戴初雪控制不住地浑身发.抖,她用手机当武器挡在自己的面前,试图保护自己。 她原本精心打理的头发顿时变得蓬松散乱,俨然像一只遇到猫的老鼠。 戴初雪的眼眶控制不住地红了,大颗大颗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滴落。 啪嗒,啪嗒! “我要跟你离婚!我要送你去地狱!” 戴初雪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不管不顾地吼出这一番话。 哪怕下一秒,她就后悔了,但这真的是她的心里话。 鲁昔闻言,脸色一黑,他向前迈进两步,他们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为零。 “你找死!”男人的手掌猛然向戴初雪袭来。 女人害怕地退到门口,她立马转身拧动门把手,准备逃离此地。 然而,故事后续的发展却不如人意。 戴初雪拼命拧了几下,却始终打不开门,就像是大门失去控制一般。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对酒店的门动了什么手脚?!” 戴初雪的眸光不停颤动,她快要将嘴唇咬破一道口子。 ——理智快疯了! “你想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吗?”鲁昔故意卖弄关子。 第184章 他一把抓住戴初雪的后颈,将人像提袋子一般,轻松地拎了起来。 “啊啊……” 戴初雪拼命睁大瞳孔,她板住男人宽大的手掌,两脚在半空中胡乱踢动,她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就在戴初雪以为自己要断气的时候,鲁昔突然手一抖,毫不留情地将女人狠狠丢在地上。 戴初雪直接一头撞到墙上,顿时头晕目眩,下一刻,一道温热的液体从她的额头滑落,一路流到自己的眼前。 “你睁开眼看看,你确定能逃离我的手掌心?”鲁昔的话语带着冷嘲热讽,俯瞰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渺小的蚂蚁。 戴初雪痛苦地捂着脑袋,勉强找到自己眼中的清明,却惊奇的发现她已经不在酒店里面了,而是在威廉豪居的房子里。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是我走错路了吗?” 可戴初雪明明记得自己回家搭乘的地铁不是去往威廉豪居的方向,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蓦地,空气中飘来第三个人的声音。 “恶拳,你是不是得感谢我一声?” 戴初雪认出这人的身份,惊讶不已地抬头看向站在鲁昔身后的那人。 她拿着熟悉的酸菜坛子,一张上了年纪的老脸此刻笑得异常诡异,两只眼睛狭长,里头正闪烁着狡诈的光芒。 “你……怎么会是你?你到底是谁?”戴初雪脸色苍白。 她好像知道自己遇到了——怪物! 女人的耳畔蓦然传来一声破锣嗓子一般的声音,戴初雪的肩膀沉重不少,“那你看看我又是谁?” 戴初雪僵硬地缓缓转头,一张吐着长舌头、狰狞恐怖的丑脸直接撞进她的眼里,而那鬼正趴在她的身上。 “啊啊啊啊啊啊——” 高声尖叫过后,惊吓过度的戴初雪终于晕了过去。 旁观的温以稷和宁泽霄都不忍地皱起眉头,接二连三的打击直接让这位女生奔溃到晕倒,下一幕,该不会是这群鬼将戴初雪的灵魂分而食之了吧? 然而,就在戴初雪晕倒过去后,原本兴致勃勃的三只鬼却突然像是感受到什么信号,集体转身离开,只留下晕倒的人。 宁泽霄不解:“什么?” 温以稷也是奇怪:“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它们都走了?” 当初发生的金家一案,袖鬼女将金大小姐的灵魂当场吃掉,并没有过多的迟疑。 为什么这三只鬼会放着被惊吓过度的猎物不要,转身离开? 二人等了一会,没有等来折回的鬼祟,反而是晕过去的戴初雪醒了。 她一睁开眼便不停地落泪,好像失去情绪控制地开关,眼眶红肿,只知道无限制的流泪。 接下来的一幕是一位对生活感到绝望的女性上吊自缢的场景。 戴初雪将自己吊在吊灯下,一脚踢掉踮脚的椅子。 她缓缓闭上眼,感受到生命渐渐流逝的寂静,心情却前所未有的宁和。 一切都将结束! 气断了。 灵智结束,二人折回现实。 一堂月色成了戴初雪最好的灵堂,吹进来的风似乎带走了她沉重的灵魂,也撩动了雪白的裙角。 第150章 温以稷大致猜到了戴初雪想拜托他们完成的事情:杀了迫害她的三只鬼, 替她报仇雪恨! 宁泽霄脸色凝重,他一定会帮助戴初雪完成她的心愿。 二人深思期间,温以稷的手机突然发出声音, “嘀咚——” 他的手机屏幕随即亮起。 男人拿起手机简单扫了一眼, “穆深荣已经跟附近的警察取得联系,他们正在过来的路上。” “我们先离开这里。”宁泽霄提议道。 “好。” 二人趁着夜色悄摸离去,屋内重新恢复宁静。 当穆深荣携警察抵达威廉豪居时,温以稷正站在门口等待他们的到来。 宁泽霄担心自己的存在会打草惊蛇,便早早回到家里,继续以纸人的身份陪在温以稷的身边。 “谁报的案?” 搭警车过来的穆深荣按照正常出警的流程走了一遭。 温以稷抬手,“我!” “你是谁?发现什么情况了?为什么要报警?!” 温以稷指着远处的楼层一一解释:“我是这里的保安,我晚上巡逻的时候发现楼上有一户住户似乎上吊自.杀了, 我看了好几眼, 反复确认了一下,应该不会错!” 站在穆深荣身边的几名警察纷纷循着温以稷抬手的方向看过去,并没有看到奇怪的一幕。 奇怪, 这人是视力五点零?还是说不小心看错了? 有位警察实在不相信世界上有人的视力那么好, 还是在夜间可见度不高的情况下,更不可能看清楼上发生的一切。 “你知道故意报假警需要承担的后果吗?”他故意威胁恐吓道。 “我知道谎报的严重性, 但我更担心真的会闹出人命。” 温以稷用短短的一句话便让心有猜忌的几人顿时噤声。 说句实话, 他们也赌不起。 “你说的有可能发生命案的住户在哪里,现在带我们过去!”穆深荣出声指挥。 “这边走。” 温以稷带着几名警察先是去物业那边取得房间的钥匙, 下一刻,又来到出事的房间门口。 温以稷打开房门,刚开一条缝隙,他便敏锐地觉察到屋内灯火通明。 奇怪! 他们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开灯,到底是谁开的灯?难不成是鲁昔回来了吗? 心中忐忑不安的温以稷猛然推开门, 却发现屋内站着一位他想象不到的人。 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戴初雪发现有人打开了自家房门,她顿时连电视连续剧都没了继续看下去的兴趣。 “你们是谁?为什么有我家的钥匙?” 她立马站起,面色凝重地扫了一眼屋外站着的几人,发现其中居然有身穿警察服饰的人。 “你们是假扮的警察还是真正的警察?!” 戴初雪手忙脚乱地拿起桌上削苹果的小刀准备正当防卫。 温以稷震惊不已。 坐在他月匈前口袋里的纸人也同样震惊:怎么会这样? 穆深荣更是吃惊,他已经不知道如何平息这一场闹剧。 他用眼神不停示意站着身边的温以稷:怎么回事,不是说人已经死了吗? 那现在活生生站在他们面前的人又是谁?难不成是诈尸了?快给我一个解释啊! 温以稷震惊之余,似乎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来源于死水的湿臭味。 戴初雪见面前的几人始终没有要回应自己的念想,不由得面色一沉,故意提高自己的音量: “你们如果再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要报警了!” 她可不是好欺负的! 这一场出警最后以假警处理,报案人温某被警察进行了口头教育,并且再三保证自己在没有得到确凿的证据之前不会再胡乱报警。 无功而返的警车急匆匆地离开威廉豪居,回去的车上少了一位警察的身影。 故意脱离的穆深荣和温以稷站在威廉豪居的外面,一处相对隐蔽的地方,正在针对刚才发生的事情进行深.入讨论。 “你们方才真的看见那人的尸体了?” 穆深荣想起温以稷在手机上告诉自己人已死的消息,再联想到方才看到活生生的戴初雪站在家里的场景,登时后背一凉。 他相信二位不会欺骗自己,但眼下的情况根本不能得到合理的解释。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跟泽霄明明亲眼看到戴初雪自缢在家中,为什么她又会活过来?”温以稷也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确实看到了人死去过后由强大执念化成的灵智,也在对方的记忆中看到走向死亡的全部过程,为什么会出现差错? 人死怎么能复生?这根本不符合生老病死的常理。 方才因为震惊,他也没注意留意戴初雪的脚底下是否有影子。 蓦然间,温以稷又记起自己在戴初雪家内闻到一股之前从来没有闻过的味道。 那气味很腥,很臭,像是一滩堆积许久的死水散发出阵阵腐烂的怪味。 他的脑袋灵光一闪,像是摸到了过河的石头,用手指轻轻碰了碰口袋里的小纸人: “泽霄,这个世界上有没有生活在水中的鬼?” 他印象中只有靠杀死其他人换取自由的水鬼,是否还有其他可以替代活人的鬼祟? 纸人体内的宁泽霄意识到温以稷未说出口的想法:“倒是有一种替死鬼,是专门等活人死了再顶替他的身份继续活在世界上。” 他们现在眼前的戴初雪极有可能是从河里走出来的假冒品。 穆深荣听完,终于明白二人的意思,他们是指方才看到的戴初雪就是这种鬼祟的化身。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好按人类的法子来处理此事了。” 第185章 事情登时变得非常棘手。 “目前想要在戴初雪的事情上做文章是不大可能了,但我们可以先去看另一件事。”说着,温以稷拿出一把钥匙。 ——这是他方才去物业那边偷偷顺来的备用钥匙。 “什么事情?”穆深荣落后一步,还不明白男人所说的另一件事是啥。 温以稷解释:“我跟泽霄晚上巡逻的时候发现一间夜放红光的屋子……” 威廉豪居的诡异之处不由得让他提高警惕,下意识想要深究,看看其中是不是藏着不对劲的地方。 穆深荣听完对方的解释,还是觉得有些云里雾里。 夜晚泛红光的房子或许是因为屋子的主人在屋内开了红色的小灯呢?怎么会有奇怪的地方。 温以稷看见对方几乎写在脸上的表情,多补充了一句:“我们基本上将c栋检查了一遍,只有这一间房子看不到屋内的情况。” 说不定失踪的几名灵刃被关在其中呢? 穆深荣脸色一沉,霎时明白事情的重要性。 “你们要现在过去看看?切记不要打草惊蛇,钥匙后面可以放回去吗?”他不放心地叮嘱。 “是的,可以。”宁泽霄简单回答了穆深荣提出的两个问题。 穆警官闻言,不由得多看纸人形态的宁泽霄两眼,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本事,可以说是惊为天人。 但因为方才经历了戴初雪死而复生的一事,让他觉得纸人能说话这件事也不是那么惊奇了。 三人分散后,温以稷踩着夜色准备去楼上的房间看看情况,宁泽霄陪他一起,而穆深荣则是先一步开车回家,现在已经快凌晨两点了。 夜幕低垂,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层深邃的黑色绒布笼罩,在这寂静之中,走廊显得格外幽深,昏黄的灯光从天花板上的灯罩中透出,投下斑驳的光影。 宁泽霄先是施法挡住走廊监控的录像,温以稷才能慢慢靠近诡异的房子。 他站在房间门前,目光在门上扫过,瞬间被眼前的景象吸引,门上密密麻麻地贴满了欠缴的水电费单据,仿佛是时间的印记,将这扇门变成了一个令人不安的告示牌。 仔细看去,这些单据因为时间过长、无人打理,早已发黄变色,边缘卷曲,甚至有几张单据已经失去了粘性,无力地脱落在地,被风吹得微微颤动。 “屋内不会没人吧?或许是屋主离开这里的时候没有关灯?”温以稷看到眼前的一幕,心思有些摇摆不定。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不安,但那种诡异的感觉却如影随形。 温以稷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插.入锁孔,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他握住门把手,轻轻一拧,门纹丝不动,温以稷皱了皱眉,用力一拉,门却发出一声沉闷的“咔叽”声,然后缓缓敞开。 温以稷看到门后的景色不由得有些愣神,瞳孔紧缩,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门后竟是一堵封死的墙。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男人疑惑不解,但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一种莫名的寒意从脚底升起,沿着脊背蔓延。 这是一间被封死过去的房间!! 他用手轻轻触碰由红砖垒起的水泥墙,发现水泥硬化变得坚固,想必建成有段时间了。 “故意用水泥封死的房间,里面会藏着什么?” 温以稷想起在他原来的世界有人会买下这种房子,然后用来存放骨灰盒,最后为了避免其他人打扰到栖息的亡灵,买房的人还会特别命人将门用水泥封起来。 难道说这间房子里放的也是骨灰盒? 宁泽霄默默摇头,这一趟算是无功而返了。 第151章 温以稷心思复杂, 他将钥匙偷偷放回物业办公室后继续自己的巡逻工作。 这一晚上倒没有遇到奇怪的事情,可以说是安静到极致。 漆黑的天空渐渐发白,快到下班时间了。 温以稷同前来上班的彪哥简单打了声招呼, 却收到今晚不用上班的消息。 “温老弟, 你连休三天哈!”彪哥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我已经听说过昨晚发生的事情了,温老弟是个好人,不能因为一次意外就放弃真善美的品德,所以要给你放个短假以示奖励。” 他经过与对方的几次接触,发现这位老弟是个靠谱的人,不像另一位保安,他们一整天站在一起也说不了几句话。 “彪哥,你上白班?”温以稷试问。 “嗯。”彪哥点头, 他年纪大了, 不能一直熬夜,所以经常负责白天的工作。 “我上白班,由保安亭里的另一位同事负责上夜班。” 温以稷眼中蓦然一亮, 彪哥口中的另一位同事?鲁昔! 鲁昔今晚要上班了! 根据灵智展示的记忆来看, 鲁昔早已跟鬼祟混在一块,只是不知道对方目前是人, 还是已经变成了鬼。 不对, 他应该已经是鬼了。 温以稷想起灵智中毛姑奶对鲁昔的称呼——恶拳。 这或许是哪只鬼的名字,现在的鲁昔极有可能被顶替身份了, 如同死而复生的戴初雪一样。 只是他们不知道鲁昔实际的踪迹,但对方可能今晚上班,他们说不定可以守株待兔。 温以稷下班回到家,就此意见同宁泽霄协商,对方与他意见一致, 但也不排除鲁昔可能会收到提醒提前跑路的可能。 主角分析道:“通过灵智可知,吊死鬼、毛姑奶和鲁昔是认识的关系,再加上毛姑奶寻找色鬼的行为,可以从侧面反映威廉豪居里面隐藏的鬼祟极有可能是一丘之貉。” 温以稷点头附和:“我们之前与饿死鬼简单交手,对方逃跑这么久还看不到他们对我们动手,昨晚的事情到现在也没有回应,我感觉这不太可能是意外,更像是他们麻痹我们的一种伎俩。” 鬼祟们可能是故意不动手,想要等到我们放松警惕之后再动手,说不定它们还在酝酿着什么大.阴谋。 难道是想瓮中捉鳖吗?这附近藏着许多鬼,说不定真的可以围住他们。 男人越是认真分析,越是感觉到后背一凉,敌人在暗,我们在明的情形对他们非常不利。 “以稷,我还有一件事情必须跟你说一下。” 宁泽霄的一句话打断了温以稷的深度思考,他抬起头,疑惑不解地看向对方。 “明天就是中元节了。”宁泽霄面色凝重。 他们之前跟穆深荣提到过——中元节是鬼门开放的日子,届时在地府的鬼怪都会得到机会重新返还人间,那时阴气重,鬼祟会像吃了补药一般法力高涨。 温以稷霎时脸色严峻,这确实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如果时间真的来到中元节,他们在威廉豪居里无异于以身涉险,毕竟这里藏着不少鬼,相当于一个鬼窝,其次,还要同实力增强不少的鬼祟交手。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他握紧拳头,目光坚定。 事到如今,绝对不能轻易放弃! “以稷,我有一个主意……”宁泽霄走到男人的身侧,跟对方低声讨论。 温以稷不时点头,针对主角提出的计划表示认同,“我也有补充的想法……” …… 时间滴滴答答走到晚上,夜色如墨,像是一张黑网罩住整片大地,根本看不到半点光明。 换上一身黑色衣服的主角二人蹲守在保安亭不远处的树荫下。 他们还是认为行动诡谲的鲁昔极大概率会出现在这里。 机遇与危险并存,他们同样清楚的认识到过了十二点便是中元节,是阴气大涨、鬼祟实力变强的特殊日子。 为了应对可能出现的情况,宁泽霄特地带上目前得到的四件宁家法器,温以稷也拿上了驱邪枪。 今晚或许会成为改变威廉豪居命运的关键时刻。 驻守在树荫下的二人耐心等了一会,发现远处走来一位身穿保安服的男人,他不时经过昏黄的路灯,灯光勉强照亮他的身影。 男人皮肤黝黑,浓眉大眼,下巴附近胡子拉碴,身材高大结实,像是一棵高大的榕树。 ——是鲁昔! 宁泽霄轻轻拍动温以稷的肩膀,示意对方快看向前方。 男人点头,他也看到了鲁昔的身影,还看见对方的脚下根本没有人类该有的影子。 他真的是鬼! 下一刻,漆黑的保安亭里亮起白色的灯光。 “咱们赶紧行动,趁时间还没到凌晨十二点,快点解决掉它!”温以稷提醒道。 “嗯。”宁泽霄握紧风水罗盘。 这是他们商量的一号计划,在时间还没来到中元节之前将孤身一人的鲁昔解决掉! 为了避免对方后续变强,给他们制造过多的麻烦! 二人猫着腰步步逼近保安亭,却意外发现一辆豪车从威廉豪居的外面行驶进来,最后停在保安亭附近。 第186章 明亮的车灯暗下,车主推开车门下车,一双踩着华伦天奴的脚出现在二人的视线中。 潜行的二人被迫停脚,重新躲在暗处。 温以稷小心翼翼地探头,借着保安亭散发出的白光勉强看清开豪车那人的外貌,对方眉目间跟金曼青有几分相似。 他蓦然想起温部之前跟他说过的事——这座威廉豪居的所有者是金慧颖,她是金曼青的姑姑,也是金兴朝唯一的姐姐。 ——金慧颖的身份不简单,她老公是公安.局负责人,身份地位极高,有非常大的话语权。 ——当年执行城阜山联合任务的首脑只有灵门和公安.部,当时让宁星华动手的人极有可能是金慧颖的丈夫。 ——如果金慧颖知道她名下的威廉豪居有鬼祟潜伏,但她无动于衷、甚至是包庇对方的存在,这也反应她的丈夫多多少少都跟鬼祟沾了点关系。 温以稷蹙着眉,为什么金慧颖会选择在凌晨开车来到这边?她到底要过来做什么?又是为什么要在保安亭这边下车,她的目标难道是去见保安? 她真的跟威廉豪居里面藏匿的鬼祟有联系 ?! 那边,金慧颖自然地打开保安亭的门走了进去,大门砰的一声阖上,这一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异常的嘹亮。 温以稷和宁泽霄默契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底的意见:跟上去看看! 二人蹑手蹑脚地来到保安亭的门外,夜里格外的寂静,连屋内在交谈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女声响起,她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怒气:“我让你们帮我杀宁泽霄和温以稷二人,你们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动手?!难不成真把我当成慈善家了?” 鲁昔,也就是恶拳,他冷静的回应道: “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轻易食言,况且那两人确实对我们产生威胁了,我们目标一致,你也不用一直催促我们!” “是我一直在催促吗?距离我弟弟和我侄女死的时间都过去多久了!” 金慧颖的音量蓦然拔高,尖锐的声音堪比刀尖在玻璃上剧烈地刮蹭着,不停刺.激他人的耳膜。 要不是她的丈夫假借职务之便查到线索,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和侄女居然死在两个小毛孩的手上。 金慧颖呼吸不稳,她的月匈腔像是涌动着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一头精心打理的长发几乎立了起来。 “如果你们在两天之内还不能将那两人的项上人头拿给我,我就要收走你们在威廉豪居自由出入的权力!” 金慧颖话音刚落,屋内紧跟着响起噼里啪啦的声响,好像是什么东西被一把甩到了地上。 她知道威廉豪居里住着不少非人类的事,也是她包庇鬼祟在这里活动,让它们将这里当成大本营。 “你到底是哪来的勇气竟然敢命令我们办事?”恶拳脸色一黑,瞳孔中闪着猩红的暗光,危险一闪而过。 实不相瞒,他已经容忍这个女人许久了! “你又是哪里来的勇气敢跟我顶嘴!” 金慧颖气焰嚣张,丝毫不畏惧非人的恶拳。 她用涂着鲜红指甲油的美甲指着恶拳,“要不是我屈尊降贵,你以为你有资格跟我说话?!如果你连这件小事都办不好,我就去找你们老大,让它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恶拳被骂得颜面尽失,心中憋着一股怨气,又听到对方要找自己的老大,登时脸色一黑。 它竟一把握住金慧颖的手指,稍稍用力,女人便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惨叫:“啊啊——” 这该死的东西怎么敢对自己动手?! “你知道是谁将你们老大放出来的吗?要不是我们,它现在还在封印中暗无天日的过着苦日子呢!” 金慧颖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感受着断指般的苦楚,嘴上稍微松了口。 她的手指好像变形了! “那又如何?你不会以为我们这些鬼会讲求人类的感恩?” 恶拳话落,毫不留情地掰断金慧颖的手指。 又一位被鬼话连篇欺骗的受害者。 金慧颖第一次见到恶拳展露凶相的一面,面色苍白如纸。 她的眼中涌现出恐惧,浑身冷汗直冒,“你不能对我动手!我的丈夫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第152章 “哪又如何, 我们已经不需要你们了。” 恶拳说完,一把擒住金慧颖的脖颈,将人高高地举了起来。 金慧颖用力抓住恶拳宽大的手掌, 两条腿在半空中找不到着力点, 只能四处摇晃。 “咳咳……求你……” 她真的快要喘不上气了! 恶拳阴险地笑了起来,目光灰暗中带着嗜血,它望向金慧颖的眼神犹如在盯着一只折断羽翼的小鸟。 “实不相瞒,我们原本打算今晚就将那两人击杀在这里,却不曾想你居然会在这时候过来。” 多杀一个人类也不会影响到它们的计划,干脆还是将她杀了吧。 “快……放手……”金慧颖艰难地苦求。 一墙之隔的温以稷二人被他们短短几句对话的信息量给惊到了。 金慧颖不仅知道金家发生的事情,还要派人杀了他们给她的弟弟和侄女报仇! 是金慧颖允许鬼祟在威廉豪居中居住,她甚至包庇鬼祟的存在。 鬼祟在一定程度上听从金慧颖的指挥, 但今天是个例外, 它们甚至还想今晚行动杀了他们,应该是中元节快到的原因。 金慧颖认识恶拳的上级,也是他们让恶拳的上级重获自由, 而金慧颖的丈夫似乎在恶拳的上级那里有足够的话语权。 爆炸的信息量让温以稷不禁推测恶拳的老大会不会就是反派boss, 它的出现难道不是因为设定,而是另有其他的原因? 站在他身侧的宁泽霄用手指轻点男人的肩膀, 示意对方看向自己。 温以稷回头看去, 发现对方正在用口型传递一句信息:时间快到凌晨十二点了。 一旦时钟过了十二点,中元节一到, 鬼门关大开,浓郁的阴气从地下涌到人间,无数鬼魂的能力会突飞猛进,犹如吃了仙丹一般,变成一个个难对付的对手。 温以稷眸光一沉, 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时间不等人,他们必须尽快动手,“行动!” …… 保安亭内单方面的压制愈发嚣张。 金慧颖渐渐感觉自己肺部的空气几乎清空,她两眼控制不住地翻白,意识逐渐离去。 蓦地,保安亭的大门被人一把踹开,门外站着两个男人,他们的身形逆着月光,在地面上落下两道长长的影子。 “救我……”金慧颖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呼救。 不管是谁都好,快点救救她,她还不想死! 她自己也没有预料到一贯善于玩弄权势、拿捏人心的自己居然会败在不懂等级尊卑、人情世故的鬼祟手上。 恶拳看清楚二人的样貌,眸子霎时不悦地眯起,“怎么会是你们?” 它捏住金慧颖脖子的手掌不断用力,擒住女人的脸让她看向门外,语气嘲弄地说道:“你知道这两人是谁吗?怎么敢不分青红皂白地向他们求救?他们就是杀了你弟弟和侄女的罪魁祸首!” “什么……”金慧颖的嗓音几乎嘶哑。 她惊恐万分地看向门口,眼角默默滑落一滴热泪,不敢相信她居然会向自己的仇人求救。 下一秒异样发生,恶拳直接一口咬住金慧颖的脖子,用锋利的犬齿撕开血肉,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染红了周围的地面,也让金慧颖瞬间失去了意识。 女人的身体软绵绵地瘫倒下去,脑袋与身体之间的联系仅剩下一层薄薄的肉皮,她在转瞬之间断了呼吸。 站在门外的二人看到眼前这血腥的一幕时,同时变了脸色,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没有想到恶拳居然敢当着他们的面直接杀人! 恶拳染了鲜血的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似乎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毫不在意。 它缓缓地抬起头,脸上的皮肤迅速干瘪,如布料一般层层垂下,它目光冰冷地盯着门口的两人,仿佛在警告他们不要负隅顽抗,乖乖束手就擒。 宁泽霄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这头鬼祟是在故意挑衅天师的权威,才会选择当着他的面吃人。 他手中的风水罗盘在疯狂旋转,宁泽霄立起食中二指,挥出一道疾风想要逼退对方,然而,恶拳的力量远超他的想象,疾风刚一靠近,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震散。 青年忍不住震惊,对方到底吃了多少个人的精气才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那边,恶拳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它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红光,仿佛在嘲笑他们的不自量力。 它缓缓地向前迈进,身形逐渐变得扭曲狰狞,仿佛有某种邪恶的力量在它体内觉醒。 宁泽霄和温以稷对视一眼,他们都知道,眼前的敌人绝非寻常,必须尽快找到解决的办法。 青年操控着风水罗盘打出两道雷咒,“万神朝礼,驭使雷霆。” 第187章 霎时间,天地风云忽变,两道惊雷婉若游龙般在云层间穿梭,雷鸣声阵阵,最后它们猛然向下冲.刺,直冲恶拳而去!! 站在宁泽霄身边的温以稷也让昆仑法印跟着发起攻击,他要帮助主角! 双重进攻之下,才让恶拳的脸上显现出一点认真的神色。 它眼疾手快地翻身跳出狭窄的保安亭内,企图躲开这两发来势汹汹的进攻! 然而,宁泽霄和温以稷的攻击配合得极为默契,恶拳刚一跳出保安亭,两道惊雷便如影随形地追击而来,而昆仑法印也化作一道红光,紧随其后,带着强大的压迫感。 “轰——”一声巨响,惊雷与昆仑法印同时击中了恶拳。 强大的力量冲击让它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身体被狠狠地击飞出去,撞在不远处的树上,强大的冲击力直接将苍天大树拦腰截断。 恶拳挣.扎着从废墟中爬起,它的身上多处被雷电击中的地方冒着青烟,伤口深可见骨。 它的眼中闪烁着愤怒与不甘,但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两人绝非易与之辈。 被迫用上灵智之力的宁泽霄面色凝重——他们面对的这头鬼祟比他们以前遇到过的鬼祟还要强大。 “你们倒是有点真本事在身上,难怪野观音、袖鬼女和鬼迷仙人它们会死在你们的手上。” 恶拳抬手拭去自己脸上的污渍,抻着地面站起身,它的眼中闪烁着诡异的红光,仿佛有无尽的怨气在其中翻滚。 可它也不是等闲之辈,接下来就是它的环节了! 恶拳低声冷笑,声音中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你们以为凭借这些手段就能对付我?真是天真!” 宁泽霄和温以稷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警惕,他们知道,恶拳的反击即将来临。 恶拳的身形变得模糊起来,仿佛融入了周围的黑暗之中,它低沉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真正实力!” 突然间,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凝重起来,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传来。 宁泽霄和温以稷感到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紧紧地掐住他们的喉咙。 恶拳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它的双手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刹那间,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撕裂,一道道黑色的裂缝在空中蔓延开来,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 “这是……撕裂空间的力量?”温以稷倒吸一口凉气,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力量。 他突然明白了戴初雪逃到酒店后为什么会在眨眼间又回到威廉豪居——敢情这是恶拳的能力! “金光速现,覆护真人!”宁泽霄大喝一声。 下一秒,他手中的风水罗盘打出一道金光护盾,护住在他们的身前,试图阻止它的攻击。 然而,恶拳的力量远超他们的想象,那些黑色的裂缝仿佛有生命一般,瞬间将护盾吞噬,随后又朝着宁泽霄和温以稷的方向蔓延过来。 “万神朝礼,驭使雷霆!”宁泽霄只能再次打出一道雷咒,试图用强大的雷电之力撕裂这些裂缝。 然而,雷电虽然强大,却只能在裂缝的边缘造成一些微弱的波动,根本无法真正阻止它们的蔓延。 “看来,我们只能硬拼了!”宁泽霄咬了咬牙,他的身体周围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息。 “好!”温以稷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站在一起,各自的手中操控着法器,一红一金两道耀眼的光芒几乎照亮黑夜,他们绝不能让恶拳得逞。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宁泽霄大喝一声,他的风水罗盘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无数符文在空中飞舞,仿佛在召唤着天地间的神灵之力。 “去!”温以稷也大喝一声,昆仑法印化作一道巨大的红光,犹如初生的太阳,朝着恶拳的方向狠狠砸去。 两股强大的力量在空中纠缠,化作一柄长剑直冲恶拳而去,长剑在半空中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几乎撕裂空气。 恶拳被迫撤回攻击,企图转身逃离,但它还是不幸被击中,身体被震得倒飞出去,但它并没有受伤,只是扭曲的身形变得模糊起来。 下一刻,虚空中传来一声更加疯狂的咆哮。 “你们惹毛我了!”恶拳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带着来自幽冥地府的恐怖,它的身形在空中逐渐凝聚。 恶拳的身形变得更加高大,周身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黑暗气息,仿佛它本身就是黑暗的化身。 第153章 “别大意!”宁泽霄皱起眉头, 他知道恶拳的力量远未耗尽。 温以稷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它可能是要拖到凌晨十二点。”绝不能让它得逞! 中元节一到,恶拳的力量将会变得愈加的可怕。 “洞慧交彻, 五炁腾腾。” ——请神! 宁泽霄周身光芒大盛, 无数符文在空中汇聚成一个巨大的光阵,仿佛在汲取天地间的力量。 他的浅棕色眼睛一眨,眸中色彩褪.去,化作深邃的灰蓝色,似藏着无尽温柔与毁灭之力,与此同时,他的短发迅速变长,发梢泛起象牙白, 瞬间蔓延至整头长发, 尽染雪白。 温以稷也再次催动昆仑法印,原本拇指大小的昆仑法印化作石狮子大小,从天而降紧紧地压.在恶拳的身上, 红光如潮水般涌出。 恶拳被束缚, 但它并未挣.扎,反而冷笑一声:“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 它身体周围的黑暗气息开始迅速凝聚, 仿佛在积蓄某种强大的力量, 周围空气中的压力在瞬间增大,仿佛有一股无形的风暴即将爆发。 “轰——”一声巨响, 恶拳的身体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黑暗能量,瞬间将昆仑法印轻松震开。 恶拳的身体周围形成了一道黑色的漩涡,仿佛要将一切吞噬。 宁泽霄立马操控风水罗盘打出一道护体咒,“金光速现,覆护真人。” 金光护体! 坚韧的护盾如同玄武的龟甲, 直接罩住两个人的身体。 砰的一声巨响,两道力气在半空中激烈的焦灼,谁也互不相让。 但宁泽霄感受到了恶拳的黑暗能量如潮水般汹涌而来,金光护盾在剧烈的冲击下剧烈颤.抖,似乎随时都会被冲破。 他的脸色愈发凝重,能感受到那股力量的恐怖,仿佛连天地都要被撕裂。 当他试图压制住恶拳的黑暗漩涡时,但由于对方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几乎逼得他喘不过气来。 “轰——”又是一声巨响,黑暗漩涡与金光护盾再次碰撞,宁泽霄和温以稷的身体被震得向后倒退了几步。 宁泽霄下意识挡在温以稷的身前,用极小的声音跟身后的男人说: “以稷,你快去拿菩提铜镜,我仅凭目前的三件法器根本打不过恶拳。” 仅有的三件法器只能让宁泽霄勉强与恶拳抗衡,但占据不了上风,他需要更多力量的助力。 “好。” 温以稷趁此时机转身就跑,他要赶紧拿到菩提铜镜。 避免时间去到凌晨十二点,绝对不能拖到中元节,眼下分秒必争。 恶拳见有人想逃跑,下意识想要拦住对方,却被宁泽霄阻挡。 青年手握清风铃,青铜制成的铃铛在法力的催动下发出阵阵富有攻击性的声波,“噔——噔——” 恶拳受不住这种级别的音波攻击,它感觉整个人都在天旋地转,差点站不稳脚,它干脆抬手撕开前方的空间,将恼人的攻击丢在空间里。 镜头一转,离开的温以稷急匆匆奔向b栋,他要赶紧拿到菩提铜镜,再回来帮助泽霄击败恶拳。 不料,他的前方突然出现一位端着酸菜坛子的老婆婆拦住他的去路,“小伙子,我们又见面了。” 这一次见面,毛姑奶连脸上的伪装都不屑敷衍一下,直接选择以真面目示人——两只红彤彤的眼睛仿佛涌动的鲜血,一张皱得跟古树的树皮似的脸,畸形的嘴巴,上颚的一排牙齿暴露在空气中。 温以稷下意识掏枪,驱邪枪对准毛姑奶的身体,他不知道对方是早有预谋,还是偶然撞见自己,但从眼前的情况来看,故事的发展更像是前者。 它在蹲守自己! 局势渐渐变得僵持。 毛姑奶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急着去拿菩提铜镜?没那么容易。” 温以稷的手指紧紧扣在驱邪枪的扳机上,眼神警惕:“让开,我没时间和你废话。” “哼,你以为就凭你那点本事,能从我手里过去?”毛姑奶的声音沙哑阴森,她手中的坛子突然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腐臭气息,仿佛里面藏着什么不祥之物。 温以稷知道,毛姑奶绝非善类,她手中的坛子也很可能是一件邪物。 他不敢大意,低声喝道:“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毛姑奶将酸菜坛子向前挪了挪,坛子里传来一阵低沉的嗡嗡声,“交出你的命,我就让你过去。” 第188章 温以稷冷笑道:“做梦!” “那可由不得你了。”毛姑奶的红眼一眯,突然将酸菜坛子猛地一摔,坛子瞬间碎裂,里面的东西瞬间化作一股黑雾,朝着温以稷扑来。 温以稷早有准备,他迅速闪身躲避,驱邪枪朝着黑雾的方向连射数枪。 然而,黑雾似乎有灵性一般,瞬间散开又重新凝聚,朝着他再次袭来。 “你这点手段就跟给我挠痒痒的似的。”毛姑奶的声音在温以稷身后响起,她的身形突然出现在他的背后,那张扭曲的脸近在咫尺。 温以稷心中一紧,他知道自己不能被毛姑奶缠住,否则宁泽霄那边的局势将更加危险。 他咬牙大喝一声:“你别逼我!” “逼你?哈哈,我还没开始逼你呢!”毛姑奶的笑声中带着一丝疯狂,她的手突然朝着温以稷的后背抓去,指甲锋利如刀,仿佛要将他撕成碎片。 温以稷的驱邪枪再次响起,子弹精准射向毛姑奶,但她的身影却在瞬间变得模糊,仿佛融入了周围的黑暗之中。 …… 天际的月亮空前巨大,仿佛即将要降落人间,它将惨白的月光洒在地面的建筑上,投下一片片诡异的阴影,黑暗如潮水般涌动。 在威廉豪居的顶楼,阔别多日的桓晟司重新出现在这里,他的眼中依旧没有正常人的眼白,漆黑的瞳孔无限扩大。 指针恰好走到凌晨十二点,时间已经来到中元节了! 桓晟司俯瞰地面角逐的两处,嘴角邪恶地勾起,眼底的蔑视让它像是在观看古罗马斗兽场的比赛,整个鬼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明媚。 不枉它们设下圈套,刻意引诱温以稷和宁泽霄来到鬼怪众多的威廉豪居,又派出小鬼让对方起疑心,拖着他们待在这里,直到中元节这一天。 今天它便想借鬼月增进鬼怪实力,再以人数优势拖死宁泽霄,顺便教训一番不听话的温以稷。 “去吧,尽情地撕咬他们。”桓晟司的声音邪恶诡谲,仿佛是从黑暗中传来的诅咒。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微笑,眼中闪烁着对这场混乱的期待。 吊靴鬼在空中飘荡,发出凄厉的尖啸;饿死鬼则用干枯的手臂抓挠着地面,试图寻找任何可以吞下去的东西;画皮鬼披着人皮面具,悄然接近,准备在不备中发动致命一击;替死鬼则在暗处静悄悄地潜伏,寻找下一个替代品。 旁观的桓晟司还嫌此刻的闹剧不够大,他直接撕开一张血红色的符咒,符咒离手,在半空中自燃,最后变成随风飘散的灰烬。 与此同时,被水泥封住的房间红光大放,屋内停着的一口血红色棺材蓦然颤动一下,下一刻,棺木直接四分五裂。 一位脸带铜钱面罩的僵尸从中站起,它的脸上有数道缝补的痕迹,一头乱糟糟的长发随意披在身侧,两只手臂举起,手指留着长且锐利的指甲。 不远处的地面散落着几个嗅探仪表盘,还有破碎的衣物和鞋子。 僵尸发出低沉的嘶吼,直接撞碎结实的水泥封墙,灵活地跳动下楼。 整个威廉豪居瞬间陷入一片混乱,鬼怪们的嘶吼声、僵尸的拖沓脚步声,以及宁泽霄和温以稷的战斗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恐怖的交响乐。 而另一边,温以稷还在与毛姑奶进行缠斗! 中元节已至,毛姑奶的笑声在黑暗中回荡,仿佛无处不在,又无处可寻。 “乖乖受死吧。”毛姑奶的声音在温以稷耳边响起,她的身影突然从黑暗中浮现,双手如蛇般缠向温以稷的脖子。 温以稷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同时抬起手臂,用驱邪枪对准毛姑奶的面门。 “去死吧!”温以稷大喝一声,扣动扳机。 子弹如雨点般射向毛姑奶,但它的身体突然扭曲起来,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包裹,子弹竟无法穿透它的身体,只是在它周围激起一阵阵黑雾。 毛姑奶的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给我挠痒痒呢?” 温以稷心中一沉,他知道不能再这样拖延下去。 他反手现出昆仑法印,他并没有将这件法宝留在主角那边——这也是他们短暂沟通的结果,事先猜到有鬼可能会拦在他的路上。 昆仑法印在温以稷的手里发出耀眼的红光,化作一道巨大的光柱,直直地砸向毛姑奶。 法印带着强大的力量,瞬间将毛姑奶压制在其中,毛姑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它的身体被法印的力量死死压制,无法动弹。 它的实力远不如恶拳,不能摆脱昆仑法印的压制。 “你怎么会带着这个?”毛姑奶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甘,但它的身体却在昆仑法印的光芒中逐渐变得透明。 它们原以为这东西会在天师的身上。 “你这种邪祟,今天就别想再作恶了!”温以稷咬牙说道,他双手合十,将昆仑法印的力量催动到极致。 毛姑奶的身体在光芒中挣.扎了几下,最终化作一股黑烟,被法印的力量彻底吞噬。 温以稷消灭一只鬼后暂时松了一口气,但他的眼神依然警惕。 他知道,毛姑奶虽然被暂时压制,但这场战斗还远未结束。 不敢浪费时间的他迅速收起昆仑法印,转身朝着b栋的方向奔去,他必须尽快拿到菩提铜镜,去帮助宁泽霄。 “宁泽霄,再坚持一下!”温以稷在心中默念,他的脚步在夜色中飞快地移动,仿佛要将时间都甩在身后。 第154章 俯瞰全场的桓晟司看到毛姑奶居然死在温以稷的手里, 脸色蓦然一黑,恨得咬牙切齿:“蠢货!” “你们快点围攻他,不要让他得逞。”桓晟司站在上头传讯息给底下一众鬼祟, 命令他们赶紧解决这个不必要的麻烦! 温以稷的实力何时变得这么强了?他为什么可以操控宁家的法器, 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饿死鬼、吊靴鬼、画皮鬼、替死鬼听到老大的命令同时动身。 下一刻,它们围住了温以稷。 男人握紧驱邪枪,面对众多的敌人一时间竟不知道应该先瞄准哪一位。 太棘手了! 他能感觉到对面气焰更甚,现在的时间应该到中元节了! 现场的局势从僵持变换到一面倒。 温以稷举步维艰,而几头鬼祟仍在步步紧逼。 男人深吸一口气,眼中浮现出决绝的神色,他决定要殊死一搏! 指腹扣紧扳机,正准备开枪之时。 寂静的夜里突然响起一阵子弹穿梭的声音, 道道银光仿佛撕开空气, 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打到几只鬼祟的身上。 一发子弹可能伤不到实力大增的鬼祟,但三发、四发子弹便可能让鬼祟造成轻伤。 “吼——”鬼祟在愤怒地嘶吼,它们被惹毛了! 温以稷看向开枪的那处, 眉目间带着欣喜——他们留的后手来了! 一众灵刃从四面八方赶来, 他们的手里握着最新研制的武器,训练有素的开枪换弹一时间气势逼人。 为首的谯笛直接站到温以稷的身侧:“我们没来晚吧?” 他们一收到消息便马不停蹄地赶过来,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 还特地从其他入口进来。 “来得刚好。”温以稷嘴角微勾。 现场的局势又发生转变,一边倒的局势再度变成势均力敌的角逐。 谯笛看着发狂的鬼祟, 眉毛一蹙,脸色凝重,“这几只鬼好像比以前见到的还要强!” 如果不是他们人数众多,再加上最新的武器压制,可能撑不了多久。 温以稷不敢再拖, 跟谯笛说道:“眼下需要你们拖住它们,我要赶紧拿到菩提铜镜交给泽霄。” “好。”谯笛点头。 “对了,我拿走菩提铜镜后,需要你们保护一下b栋的居民。”温以稷补充。 菩提铜镜的存在守护了b栋的居民免遭侵害,如果他将菩提铜镜拿走,他们则有暴露的风险,让灵刃去保护他们是最好的办法! “去吧。”谯笛表示自己理解了。 灵刃疯狂开枪,拖住鬼祟为温以稷取得菩提铜镜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转身离开的男人急匆匆跑到b栋门口,他直接取下悬挂的菩提铜镜。 却意外听到楼上传下来的议论纷纷: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我听到了枪声。” “我在楼上看到了奇怪的光,好像有人在底下打架!” “我在睡梦中被吵醒,好可怕!” “报警!我们快报警啊!” “我们要不要跑啊?他们不会打到这里吧?” b栋惊慌失措的居民认为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决定组织几人先行离开,后续再喊人过来帮忙。 温以稷心头一跳,幸好他过来的及时,“各位!” 他站在b栋门口,拦住了焦躁不安的居民。 “你是谁?”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第189章 “他是我们这里的保安吧?” “保安小哥,你从外面来的,可以告诉我们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温以稷没想到有人认得出他保安的身份,当即借此做文章:“各位,威廉豪居来了一伙不法分子,目前警察已经来了,他们正在同对方抗衡,现场非常危险,所以警察同志特地派我来通知大伙千万不要离开这里,免得受伤。” b栋居民闻言,脸色霎时一变,没想到电视剧才会发生的剧情居然会在他们的身边上演。 “实在太危险了!” “幸好保安同志不辞危险,来到这里告诉我们这个信息,不然我们就要出事了!” “感谢你保安同志,等事情结束,我们一定给你送上助人为乐的锦旗!” 温以稷简单地点头,也不浪费时间推诿:“行,我先谢谢大家伙的好意,但警察同志还有另一句话要我转告给大家。” 众人纷纷侧耳: “什么话?” “你快说吧!” “我们一定会认真照做的!” “警察同志让大家躲在自己的家里,门窗紧闭,不要随意开门让人进去,也不要开窗看远处发生的事情,直到我通知你们事情结束。”温以稷唬人的本领日趋变强。 他必须处理好其他的事情,免得双方交战的时候发生变故! 大伙一致点头: “行行行!” “我们现在就回家!” “相信警察同志,我们一定会老实待在家里面!” “保安同志,你一定不要受伤啊!” 围堵在b栋门口的众人如潮水般散去,温以稷也成功拿到菩提铜镜。 男人转身,发现角落里站着不少手持驱邪枪的灵刃在附近驻守,他们看到自己后冲着自己点头示意,温以稷也点头回应。 温以稷带着菩提铜镜马不停蹄奔向宁泽霄所在,他看到谯笛带着灵刃还在同那几只鬼祟交火,局势难明,还有几只碍事的小鬼挡在自己的路上直接被他开枪击杀。 不远处传来拖沓脚步声,温以稷再度被迫停下脚步。 他的面前跳来一只清代朝服僵尸,无数缝补痕迹的脸上悬挂着一张铜钱面罩,一对漆黑的双眸看不见半点光亮,仿佛死寂的一方深潭,泛不起半点波澜。 温以稷不禁咬牙:对面怎么连大清的僵尸都出动了?它们真的想在这里解决一切问题吗? 另一边,同恶拳纠缠不休的宁泽霄也觉察到远处传来的一股强大威压,他不禁心系温以稷的安危,心神分散片刻。 然而,恶拳却抓住了宝贵的机会,用尽全力挥出一拳撕裂空间,拳头重重地打在宁泽霄的身上。 宁泽霄被恶拳的攻击击中后,身体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壁上,他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整个人疼得浑身发颤。 恶拳笑得无比奸诈:“跟我交手的时候千万不能分心啊!” 宁泽霄捂着月匈口,咬紧牙关,勉强将涌到口中的鲜血吞下:他不能倒下,否则温以稷将陷入更大的危险。 青年艰难地站起身,他手中的风水罗盘再次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口中念道:“天地玄宗,万炁本根!万神朝礼,驭使雷霆!” 刹那间,天空中风云变幻,五道惊雷如游龙般在云层间穿梭,直奔恶拳而去,宁泽霄手里的风水罗盘也同样光芒大作,荡出层层符咒微波。 另一侧的温以稷看到头顶闪动的惊雷,心中一紧,他知道不能再耽搁,必须尽快解决眼前的僵尸。 既然他能操控昆仑法印,则说明宁家法器认定了他是宁家的一份子,那他岂不是也能操控菩提铜镜? 温以稷深吸一口气,将菩提铜镜紧握在手中,尝试性的操控菩提铜镜,幸运的是,铜镜散发出淡淡的金光,仿佛在回应他的召唤。 温以稷抓住机会,将菩提铜镜高高举起,铜镜的光芒瞬间大盛,一道金色的光柱从镜面射出,直直地击中僵尸。 僵尸躲闪不及,它的身体在光柱中剧烈颤.抖,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嘶吼,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 温以稷看到眼前一幕松了一口气,他迅速朝着宁泽霄的方向奔去。 镜头一转。 恶拳冷笑一声,它的身体周围突然形成一道黑色的漩涡,竟然能将惊雷的力量瞬间吞噬。 宁泽霄面色凝重,没想到恶拳的力量变得如此可怕,他下意识握紧手中的风水罗盘,打算燃烧自己的生命之力,同对方决一死战。 突然,温以稷出现了,他手中紧握菩提铜镜,站在宁泽霄的身边,二人眼神一接触,不用多加言语,也能瞬间明白对方的意思。 菩提铜镜的光芒瞬间大盛,化作一道金色的光幕,将恶拳笼罩在其中,恶拳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身体在光幕中不断挣扎。 下一秒,僵尸也挣脱束缚赶了过来,让本就混乱的局面变得更加焦灼。 温以稷迅速掏出驱邪枪对准那只清代朝服僵尸,连射数枪,子弹击中僵尸的身体,却只是在它身上留下几个浅浅的弹孔。 僵尸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反而加快了步伐,朝着他们扑过来。 温以稷想瞄准对方的脑袋,却发现僵尸已经来到他的身前,男人瞳孔一缩,看到僵尸的血盆大口朝着自己咬下。 ——危险! 他脖子上悬挂的玫瑰项链突然光芒大作,幻化出一个护盾将温以稷保护在其中。 “轰”的一声巨响,僵尸被弹飞出去。 温以稷顿时冒出一身冷汗,如果不是玫瑰项链,他现在很可能已经死了! 看到男人差点受伤的宁泽霄蹙起眉头,他一跃而起飞到半空,四件宁家法器旋转在他的身侧。 风水罗盘、昆仑法印、清风铃、菩提铜镜,每一件都散发着强大的光芒,仿佛是四道守护的屏障,在他的周身散发出强大的威压。 宁泽霄双手迅速结印,四件法器在他的操控下瞬间组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法阵。 风水罗盘作为核心,散发出耀眼的金光,昆仑法印化作一道红光,清风铃发出清脆的铃声,菩提铜镜则释放出金色的光幕,四件法器的力量相互交织,汇聚成一股强大的能量。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宁泽霄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四件法器组成的法阵瞬间释放出强大的光芒,直冲恶拳和僵尸而去。 第155章 恶拳发出一声凄厉的咆哮, 它的身体在光阵的压迫下剧烈颤抖,黑色的漩涡被金色的光芒一点点吞噬。 僵尸也被强大的能量冲击得倒飞出去,动作变得迟缓, 仿佛失去了力量的支撑。 “不——”恶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甘, 它试图挣扎,但四件法器的力量太过强大,它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一股黑烟,被金色的光芒彻底净化。 僵尸也在光阵的冲击下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身体被金色的光芒包裹,瞬间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激烈的战争终于结束, 黑夜也重新变得寂静。 “结束了。”温以稷松了一口气, 他收起驱邪枪,看向宁泽霄,眼神中带着一丝欣慰。 宁泽霄从半空落下, 白色长发恢复原貌, 他的面色有些苍白,但眼神依然明亮:“这次多亏了你, 不然我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同时对付恶拳和僵尸。” 温以稷笑了笑:“我们可是夫夫, 荣辱与共。” 两人对视一笑,彼此的心中都明白, 这场战斗虽然艰难,但他们终究还是挺了过来。 站在顶楼、目睹全程的桓晟司恨不得咬碎自己的牙齿,它握紧拳头一把砸在墙上,结实的墙面瞬间四分五裂。 “不可能,为什么他们总能绝处逢生!” 它恨不得生吃了底下的二人, 都是因为他们才会害它接连折损手下几员大将。 “我跟你们不死不休!” 桓晟司撂下一句狠话后,它的身影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 棘手的恶拳和僵尸被二人击杀后,另一侧的战斗也紧跟着结束,最终以灵刃战胜对手落下帷幕。 威廉豪居重新恢复往日的宁静,阳光照射在高大的建筑物上,一点也看不出昨晚恶鬼横行的一幕。 事情告一段落,谯笛难得开车送二人回家,但他透过后视镜看着后排座位上你侬我侬的二人,莫名思念自己的爱人。 (只穿着围裙的淳鹤居小天使朝着他发射爱心:biubiu……) 抵达目的地,谯笛便立马将两人赶下去:“行了,你们还是回家之后再秀恩爱了,别在我的面前秀,我实在是消受不起。” 温以稷和宁泽霄被匆匆忙忙地赶下车,他们站在原地看着载人的车子在自己的眼前潇洒离去。 温以稷疑惑:“这人难道是感情不顺利?” 宁泽霄附和地点头:“可能是鹤居跟他分房睡了吧。” 二人默契地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眼眸弯弯似月牙,他们牵着手转身,视线落在身后的温家别墅上。 第190章 宁泽霄面上的笑意渐渐淡去,他突然间又回想起离开这里之前发生的伤心事了。 他还是害怕见到温伯母,害怕对方不喜欢他这位“儿媳妇”,还是要强硬地拆散他们。 他们这一次执行的任务确实得到了线索,但不确定这些线索能不能证明他的爷爷没有害死温以稷的爸爸。 站在青年身侧的男人好似看穿了宁泽霄心底的忐忑不安,他握紧对方的手掌,试图用炙热的体温让主角冷静下来。 “不用太担心,我们一定会克服所有的困难。”温以稷安慰道。 “我知道你会陪着我,可我还是忍不住担心。”宁泽霄害怕会看见不想预见的结果,他会忍不住自责。 失落的青年低下脑袋,目光渐渐黯淡,他舍不得对方,想跟对方一直在一起——他爱温以稷,他不想离开自己最爱的人! 蓦然,宁泽霄感觉到一双炙热的手掌拖住他的脸颊,强迫他抬起头,眼前是温以稷的脸庞。 “泽霄,你一直都很聪明,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上却表现得很迟钝呢?”温以稷看到主角可爱的一面,他的心都快酥.软了。 “什么?”浅棕色的瞳孔里写着疑惑,他哪里迟钝了? 温以稷好心提醒:“宁家天师之力乃是上天赠予,如果你的爷爷真的杀人放火,上天也会收走天师之能,你现在应该是无法使用法力的状态才对。” 宁泽霄瞬间被点醒,他想起秘籍中记载的宁家天师祖训第一条:宁家天师之法是上天的赐予,天师应当怀有感恩之心报答世人,不得见死不救。 如果自己的爷爷真的杀死了温以稷的父亲,他家的能力应该早在当时便消失了,他现在也不可能当成新一届的宁家天师。 所以,他的爷爷真的没有对以稷的爸爸做出那种事情。 想明白的宁泽霄顿时鼻子一酸,差点落泪,他整个人扑进温以稷的怀抱里,紧紧抱住对方,仿佛要把对方融入自己的身体。 他真是个笨蛋,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事情始终想不明白。 他只是……只是真的很害怕失去温以稷,害怕这一切只是一个短暂的梦,醒来后什么都不会剩下。 宁泽霄低声哽咽:“以稷,我真的很害怕……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该怎么办?” 温以稷轻轻拍着他的背,眼神温柔:“泽霄,你听我说,我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我们都会一起面对,而我,永远会陪在你的身边。” 宁泽霄抬起头,视线朦胧地看着温以稷,他的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愧疚:“我只是太害怕了……害怕你会因为这些事情离开我。” 温以稷微微一笑,在他的脸上落下轻轻一吻:“傻瓜,我爱你,不仅仅是因为你是宁家天师,而是因为你是宁泽霄——那个让我心动、让我牵挂的人。” 宁泽霄的泪水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他紧紧抓住温以稷的手,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以稷,我会一直记住你这句话。” 温以稷将他拥入怀中,低声在他耳边说道:“放心吧,我会一直陪着你,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 宁泽霄点了点头,他的心中渐渐平静下来,温以稷的话就像一盏明灯,在黑暗中为他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他抬起头,眼神中重新燃起希望:“好,我们一起。” 温以稷抬手摸着宁泽霄的脑袋:“走吧,我们去见我妈,跟她说清楚这些事情。” 他们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两人紧紧握住对方的手,仿佛那双手就是彼此的力量源泉。 他们知道,前方的路或许并不平坦,但只要心中有爱,有彼此,就没有什么是无法战胜的。 …… 管家站在门口看到了并肩走来地二人,发自内心地笑了:“少爷,宁少爷,你们终于回来了。” “嗯,”温以稷看向屋内,扫视一圈,并没有看到贵妇人的身影,疑惑地问:“管家,我妈他人呢?” 管家回答:“夫人方才接到一个电话,然后急匆匆地开车出门了,并没有告知要去哪里。” “行。”温以稷点头。 温母不在家也好,避免跟主角产生争执。 温以稷先是让管家去准备点吃的送到楼上,他自己则是牵着宁泽霄的手,将带人上楼。 “泽霄,我们累了一天了,要一起泡澡吗?” 他的房间里有一个超大的按.摩浴缸,可以同时容纳两个成男,嗯……这可以算是鸳鸯浴吗? 宁泽霄听言,白净的脸蛋霎时红得像西红柿,睫羽也在不停颤.抖。 就在温以稷以为主角会拒绝自己的时候,他却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回应。 “好。” 温以稷顿时喜笑颜开,他一把圈着宁泽霄的腰身,带着人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他要玩水、玩泡泡、玩主角…… 男人笑得意气风发,仿佛中了头号大奖。 …… 镜头一转。 急匆匆离家的温母开着车来到熟悉的灵门办公大楼。 她踩着五厘米的高跟鞋健步如飞,一路上没有人敢拦住她,直到她搭乘电梯来到顶楼。 温母猛地推开会议室的大门,迎着众人震惊的眼神走了进去。 坐在位置上的温经业看清来人的面貌,登时眉头一皱:“弟妹,你怎么来了?” 温母拉开椅子,坐在会议室末尾:“这是有关我丈夫的事情,我身为家属为什么不能来?” 众人一时间鸦雀无声。 温经业见坐在主位上的几人都没有将人赶出去的念头,默默安静下去。 弟妹级别够高,她的丈夫因为又此事牺牲,于情于理她也应该知道整件事情的由来。 坐在主位的人收回视线,他抬手示意温经业继续讲下去。 温经业点头,他将当时城阜山发生的事情向众人完整地复述一遍。 大部分内容都是众人已经知道的事情,但他们并不知道对讲机里还传出过其他人的声音。 当初一起执行任务的部门只有灵刃和公.安局,能接触到指挥权的也只有那几个人。 温经业语气一转,说起最近发生的事,“昨夜,公安.局局长夫人金慧颖名下的威廉豪居发生了鬼祟暴动,灵门灵刃倾巢而出,同鬼祟激战一晚才勉强止住这场乱战。 事后盘点,金慧颖被鬼祟杀死,居住在里面的五十三位居民也离奇失踪,我们经过调查,发现他们都被鬼祟顶替身份。 执行任务期间,负责潜伏的两名同志意外听到了金慧颖跟鬼之间的交流,金慧颖不仅认识鬼,还给它们提供庇护,甚至金慧颖的丈夫鞠明辉也与鬼祟有着紧密的联系。” 旁听的温母脸色愈发的沉重,她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居然会演变到这种程度。 温经业眸光一凝,请求道:“鞠明辉与鬼祟勾结证据确凿,请上级即刻派人将他擒拿!” 第156章 坐在主位的人点点头, 批准了温经业的请求,证据确凿,他们确实需要与鞠明辉好好谈一谈! 或许只有抓住鞠明辉, 他们才能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其次, 我还有一事想要跟诸位禀报,”温经业不只是因为当初的事情而召集这一次的会议。 “宁星华的孙子宁泽霄现在在灵门工作,他继承了宁星华的一身天师本领,现如今由我直接管辖。” 此话一出,原本晴朗的局面突然风云忽变。 主位的人用手指敲打桌面,发出一阵有规律的声响,增添了不安的气氛:“温经业,你莫不是忘了当年一事的判罚, 宁家子嗣不得再成为天师, 也不能踏入灵门一步!” 宁星华的法器至今还封.锁在机密场所里。 主位右侧的人突然站起身:“温经业,你此举岂不是在蔑视当初的审判?” 左侧的高官也在摇头:“当初我们花了重金培养起灵门,才不再需要天师的助力, 但你现在的表现却告诉我们, 我们到头来白费心思了?” 温经业拼命咬牙,才没有被他们骇人的气势吓退, “诸位, 同意宁泽霄加入灵门乃是我的个人之举,没有其他人要挟我, 等这件事情结束,我愿意一个人背负所有的责任,但我有些话必须现在说出来。” “你说吧。”主位的人暂时不追究温经业的私自行动。 温经业顿时松了一口气:“我其实一直想调查当年城阜山的事情,允许宁泽霄加入灵门也是想利用对方,但我从始至终都没有给予他应有的特权, 还派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可以说苛刻到极致,但宁泽霄从来没有跟我抱怨过。 宁泽霄在工作上尽职尽责,有些灵刃都束手无策的案子只要交给他,他一定会圆满完成,让无辜百姓免于遭受鬼祟的侵害。 他也是个无私奉献的好孩子,从不曾跟我索要金钱或权利,消灭邪祟是他心中的正义驱使!我认为他爷爷不论有没有做那件事,都不应该牵扯到他的身上。” 第191章 温母听到温经业的这一番话,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复杂。 宁泽霄这人真的很好吗?为什么她的儿子和温经业都是秉持同样的态度。 空气沉寂了一秒。 主位上的人开始发表意见:“既然当年的事情仍有回旋,我们之前做下的判决也不一定正确,但你私自雇佣天师的事情属于知法犯法,我们后续再追究此事,眼下,抓住鞠明辉才是首要。” 蓦然,会议室的大门被人敲响。 “不好了,鞠明辉逃跑了!” 会议室内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原本还算平静的讨论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破。 主位上的人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什么时候的事?” 站在门口的助手显得有些慌张,声音急促:“派过去的人发现鞠明辉的家里已经人走楼空了,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收到的消息。” 主位上的人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起身说道:“立刻通知所有人,封.锁所有出入口,迅速将他抓拿归案,不能让他离开京市!” 会议室内的其他人也纷纷起身,气氛变得凝重。 …… 城阜山深处。 桓晟司离开威廉豪居后直接来到这里,它不甘心地看着地上画好的献祭符阵,恨不得咬碎自己的后槽牙。 “该死的……” 两个人名还没来得及骂出口,桓晟司便听到其他人叫骂的声音。 “你怎么做事的?为什么会让他们活下来?你不是说这一次的事情只需成功不许失败吗?” 桓晟司看向后方,发现鞠明辉居然出现在这里——这个人将它从无边无际的封印中释放出来,也向自己许诺一定会帮助自己召唤邪神。 鞠明辉面露凶色,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他已经失去了一切,没有了自己的身份地位,也失去了老婆,现在还被人到处追捕。 或许当年的贪.婪嫉妒本不该有! 鞠明辉控制不住地陷入回忆,当时在城阜山的任务中确实是他吩咐宁星华对邪物动手——因为他要借鬼祟的手毁尸灭迹! 他一直眼红温家的地位,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契机可以动手,直到他在黑市中接触到这些被封印起来的邪物。 “这一支瓶子里封印的是独角鬼蟹,它的杀伤力可以将方圆十里的活物摧毁干净!” “这一个匣子里面封印的是夜叉,它全身漆黑,面狰狞恐怖,它们会吸吮人的血肉,有时也会附身于人,吸取其精气。” 鞠明辉跟贩卖这些邪物的商人询问得知——这些东西都是数百年前天师封印起来的鬼祟,流传时不小心散落世间,结果被他们收集了起来。 黑市商人告诉鞠明辉:只要拿捏住这些鬼祟的命脉,便能要挟它们,让它们成为自己最好用的武器,替自己铲除碍眼的人。 鞠明辉顿时心生一计,他故意在城阜山放出威力最大的邪祟——独角鬼蟹,吸引灵门的注意力,逼迫温承运前往前线指挥。 又在暗地里放出夜叉,令它悄无声息地杀死指挥车上的人。 最后由他下令,让宁星华对独角鬼蟹动手,邪物被逼自爆,湮灭他的所有罪证,所有事故的责任又让宁星华背。 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的完美。 直到温经业当上灵门部长,对方开始重新着手调查这件事情,收到消息的鞠明辉才意识到事情可能败露的紧迫性。 他气得牙痒痒,生怕对方会将自己做下的事情全部抖出来。 于是,他又去黑市一趟。 “你们这里有没有可以号令所有鬼祟的恶鬼?”鞠明辉想要彻底解决此事,他必须得到一只最强大的鬼祟。 商人不语,只是做了一个手势。 鞠明辉看着对方的漫天要价,顿觉一阵肉疼,但也只能答应下来,算是花钱消灾了。 “行,你拿出来吧。”他妥协了。 商人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向鞠明辉介绍道:“这据说是天师封印过的最厉害的一只邪祟,它可以号令百鬼,相信它一定会成为你的最强助力!” 鞠明辉登时两眼发亮,迫不及待地从对方的手中接过小瓶子。 商人补充:“它的命门是召唤邪神,这是它的使命也是唯一目标,只要你利用召唤邪神做要挟,它一定乖乖听从你的吩咐!” “好!”鞠明辉拿着瓶子美滋滋地离开了。 经过之前的试探,鞠明辉发现释放邪祟的时间很重要,如果安排的时间恰当,他就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经过他的一番调查发现,温经业整日待在灵门内,极难下手,温承运的老婆警惕性很高,终日出国工作,难以追踪到对方的下落,鞠明辉只能将注意力放在温经业的侄子、温承运的儿子——温以稷的身上。 他听说对方要去参加桓家二公子的婚礼,婚礼上人多眼杂,是一个释放邪祟的好时机! 鞠明辉也去参加了这一次婚礼。 在婚礼现场,他看到温以稷因为头疼去到楼上休息,鞠明辉也随便找了一个借口离开热闹的现场。 他鬼鬼祟祟来到楼下,将瓶子打开,“去楼上找一位名叫温以稷的人,不管你是杀了他,还是附身到他的身上,都能助力你完成召唤邪神的使命!” 他看着浓郁的黑气蒸腾而起,一溜烟飞到楼上,鞠明辉笑得阴险狡诈:温家几人绝对会死在他的手上! 他在楼下徘徊了一会,却发现温以稷拽着一个陌生的青年下楼离开,看对方的精神样貌不像是被邪祟缠身的状态。 奇怪了!他明明将邪祟放了出来,为什么会失败了? 鞠明辉疑惑不解地上楼,却在洗手间的外面听到邪祟附身桓晟司的消息。 他气愤地握紧拳头,两只眼睛几乎溅出火星子: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为什么鬼祟会任务失败?难道说温以稷的身侧有什么令它忌惮的东西? 鞠明辉无功而返,但他又不肯接受现状,便又去了一趟黑市。 这一次他买来了新的邪祟——雨中白衣。 为了打探温以稷的行动路线,鞠明辉派人时刻盯着对方,却得到了令他惊讶的消息——温以稷居然要跟宁星华的孙子宁泽霄结婚。 鞠明辉恨得咬牙切齿,他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这两个人为什么会纠缠在一块:为什么这件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极度不甘心的他埋伏在二人回宁家祖宅的路上,借趁机释放雨中白衣,想再度借刀杀人! 他不信邪了,这个温以稷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活下来?! 自从宁星华被上级禁止使用法术后,他的子孙后代也不能学习天师术法,没有法术的他们一定会死在公路上! 结果故事的发展再度打了鞠明辉的脸,温以稷和宁泽霄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在雨中白衣的手上活了下来。 鞠明辉当即被气得住院一个月,等他重新出院的时候,金兴朝和金曼青已经死了。 他的老婆金慧颖在家发疯,说什么也要查出凶手,替自己的弟弟和侄女报仇! 鞠明辉也急得火烧眉毛,生怕下一秒会被人发现他曾经做过的事情,于是他想起了一开始附身桓晟司的鬼祟。 经过短暂的接触,他终于让对方知道自己是救它于水火中的大恩人,他们目标一致,达成暂时的战略同盟。 他利用自己老婆名下的威廉豪居替对方安置躁动的鬼祟,对方也跟自己保证一定会杀死温以稷和宁泽霄。 结果任务失败了,他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鞠明辉越想越气,不敢相信,他花了重金买过来的居然是一个废物! “你说一定能杀了他们,结果呢?不仅被他们反杀,还害得事情败露,现在我们只能窝在这种深山老林的里面!” 一旁的桓晟司脸色铁青,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 它当即五指成爪,锐利的指甲直接穿破鞠明辉的腹部。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第157章 鞠明辉不敢置信地垂眸, 发现自己的肚子居然破了一个大洞,“你……你!” “你以为你是谁?怎么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桓晟司两眼漆黑,浑身涌动着浓郁的黑气。 它最烦唧唧歪歪的人类了!吵得它耳朵疼, 恨不得直接将他们弄死! 鞠明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捂着肚子,鲜血从指缝间不断涌出,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仿佛不敢相信自己会遭受这样的攻击。 “你……你居然对我下手?”鞠明辉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桓晟司,眼中满是愤怒和不解,“我们不是一伙的吗?” 桓晟司冷笑一声,漆黑的双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仿佛在看一个不值一提的蝼蚁, 他缓缓抬起手,黑气在他指尖凝聚,形成一道诡异的光晕。 “一伙?”桓晟司的声音阴森, “你这种废物, 也配和我站在同一边?” 鞠明辉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艰难地开口:“你……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们还有计划……” 第192章 “计划?”桓晟司的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容, “计划早就变了, 像你这种无能的人,只会拖我的后腿。” 它猛地一挥手, 一道黑色的光束瞬间击中鞠明辉的胸口,将他狠狠地击飞出去。 鞠明辉的身体重重地撞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随后他瘫倒在地,动弹不得。 “你以为我会容忍你这种无能的人在我身边?”桓晟司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屑。 鞠明辉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但身体的剧痛让他无法动弹,他抬起头,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你……你会后悔的……” 桓晟司冷笑一声,根本不屑理会他的威胁。 鞠明辉在挣扎中彻底断了呼吸,他的身下涌出一滩温热的鲜血,染红了地下描绘的阵法。 “献祭法阵的能力增加了。”桓晟司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它双目大睁,表情癫狂,似乎发现了意外之喜。 它一直以为只有具有特殊的人类精气才能唤醒献祭阵法,例如:贪.婪的潘平贰、绝望的谭竹筱……没想到,普通的人命也可以促进阵法的运转。 但似乎一条人命的精气远远不够滋养献祭阵法,它还需要更多的人命! 桓晟司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疯狂,仿佛已经看到了即将到来的胜利。 “温以稷、宁泽霄,你们的末日即将到来!”桓晟司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杀意。 …… 当日,恒氏集团的官网更新一则新闻。 【天呐,恒氏集团发布一则招聘信息,有一份月薪八千的工作,七小时,包吃包住,双休,不限学历和经历!】 【招聘数量是五千人,这到底是什么宝藏工作!!】 【hr说报销所有应聘者的车费,欢迎广大应聘者去面试呢!】 【我倒要要去看看!这么到底是什么工作!】 【我也去!】 【实习生找工作也可以过去吗?】 【回楼上,可以的!】 与此同时,诸多主流媒体放出一个重磅消息。 一场回馈市民的线下抢现金活动即将在xx地址举办,总金额达到三亿!预计每位参加与者最少能拿到一百元,上不封顶! 【我要去抢钱!】 【请问怎么报名啊!我也想去凑凑热闹!】 【回楼上,不用报名,直接过去参加就行!】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三亿元现金,究竟是哪家公司这么有钱?!】 【啊啊啊,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活动,说什么也要过去凑热闹!】 同日,京市大学生的朋友圈也被一条消息刷爆:xx地点的奶茶店举行开门迎新活动,凡是线下点单奶茶的顾客喝一赠三,惊喜福利仅限一天! 京市的宝妈们也纷纷收到通知,xx地点即将举办一场国外奶粉免费赠送活动,均是国外大牌奶粉,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在京市生活的打工人听到其他人都在传:京市要给他们颁发补贴,没有具体限制,金额五千,但需要到xx地点去线下登记。 京市的有车一族也收到购车补贴的消息…… 所有京市的女性可以领取三千的性别补助,但要去…… 桓晟司利用自己的身份优势借助各种渠道放出各种金钱诱惑,吸引一大群人到固定的地点。 再由它指定的车辆将这群人送到献祭祭坛附近,最后任由埋伏在那里的大量怨灵将他们杀死。 计划顺利的进行着,它们脚下的鲜血差点染红了整片地面。 桓晟司看着堆积如山的尸体,蓦然笑了起来,它的眼中闪烁着猩红嗜血。 …… 另一侧,意气风发的温以稷抱着精疲力尽的宁泽霄从浴室走出。 他将人轻轻放在床上,又替浑身乏力的主角揉捏腰身,缓解对方不适,“怎么样?浴缸好玩吗?” 宁泽霄被打趣到耳根一红,他双脚乏力,沐浴过后身上有股说不出的难受劲。 “这浴缸也太智能了,坐得我浑身难受……” 青年小声嘀咕,染红的眼尾带上了被滋润的媚态。 温以稷开心得笑了起来,他禁受不住主角的诱惑,直接低头亲了对方一口。 他说道:“如果不小心弄疼你了,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好好修理一下浴缸,争取让你下一次坐得浑身舒坦。” 说着,温以稷的视线缓缓向下,目光落到对方敞开的浴袍中间。 勉强克制住冲动的他默默替对方拉好衣服,又准备起身去取吹风筒。 突然,宁泽霄伸出指尖轻轻抓住温以稷身上的浴袍,将欲拒还迎四个字展现得淋漓尽致。 “我才不会讨厌。” 青年的嗓音还带着点嘶哑,但语气中却满是偏爱。 温以稷看到眼前的一幕顿时喜笑颜开,他一把抱住宁泽霄,恨不得将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真的很爱宁泽霄! 宁泽霄强忍着自己身体的不适,也努力伸手搂住对方。 真希望时间就此停止,让他们一直能拥住彼此。 “扣扣扣……” 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敲响。 “儿子,我听管家说你还没有吃晚饭,难道你是身体不舒服吗?” ——是温母站在外面。 温以稷只好起身,他拉开门站在门口,“妈,我的身体没事,只是刚才在忙其他的事情。” 他在跟温母映证自己身体没事。 温母看着莫名换上一身浴袍的儿子,敏锐地发现对方的眉目间带着湿气,整个人隐隐散发着一股成熟的气质。 温母:? 女人的视线穿过温以稷的身体往屋内一扫,她看到屋内的床上有一处不正常的鼓起,似乎是个人形。 隐约猜到发生什么的温母登时眯起眸子,难道儿子说的方才有事其实是在干那档子事?! 温母纠结欲语,但最后也没有说出什么拒绝的话语。 她含蓄地提醒道:“我知道你们年轻人血气方刚,但这种事情切记不要过度,免得伤身体,其次,一定要记得吃饭,你现在立马下楼吃饭,记得把泽霄叫上。” 温母说完,便转身离开,走之前她还替他们贴心地拉上房门。 温以稷看着紧闭的大门,头一次觉得闭门思过也是一件好事。 温妈妈没有对宁泽霄的存在表示不满,这说明她已经接受了主角这位男性儿媳妇的存在! 太好了! 与阳光明媚的温以稷不同,躲在被子里面的宁泽霄浑身羞红,仿佛一只煮熟的虾。 怎么办,他们做的事情没有被以稷的妈妈发现了! 她不会以为自己是个轻浮的人吧? 宁泽霄懊恼不已,他不应该这么轻易答应温以稷共浴的请求。 过了一会,温以稷将失去希望、浑身难受的宁泽霄从床上扶起,又帮对方贴心的穿上衣服。 “怎么撅着嘴?难不成想我再亲你几口?”温以稷用手指勾着青年的下巴,凑近去便要吻。 却被宁泽霄用手拦住了。 浅棕色的眸子装满了认真,青年一字一句道:“我们还是保持点距离为好。” 温以稷:“???” 这又是什么情况? 他们上一秒还在你侬我侬,现在却要划分界限了吗? “我不能让你妈妈觉得我们这一段感情只是游戏。”宁泽霄严肃地说着,他希望这一段感情可以得到父母的认可。 温以稷大致猜到宁泽霄的意思,他一把圈住对方的腰身,感觉自己整个心脏都像是坠在棉花糖里,好一阵柔软。 他说道:“泽霄,我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夫,这些事情是我们应该做的,你不用担心我妈会阻止我们。” 温以稷说完,低头在青年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低沉嘶哑的嗓音在青年的耳畔撩拨对方的耳膜:“我妈只是让我们适度,不要贪欢。” 宁泽霄瞪大双眸,白如玉的耳根被磁性的男声刺.激得通红。 不要……贪欢? 羞赧的青年一把扑进温以稷的怀里,充当一只不问世事的鹌鹑。 真的被婆婆知道他们做的这种事情了! 温以稷抱着浑身红透的人,将宁泽霄轻轻地放在床上,他揉了揉对方的脑袋:“你身体不舒服,先在床上躺着,我去帮你拿吃的上来。” 说着,又贴心地替对方拉好被子。 “不给我一个吻以示奖励吗?”积极的男人主动将脸送到宁泽霄的面前。 他可会替自己谋求福.利了。 乖乖听话的宁泽霄撅嘴亲了对方一口,吻,如蜻蜓点水般轻柔,然后他又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两只浅棕色的眼睛。 温以稷笑得意气风发,起身离开房间,准备下楼。 第158章 楼下餐厅, 温母坐在主位上,她看着一桌热腾腾的饭菜若有所思,特别叮嘱管家摆上的两副餐具, 现在正摆在她的左右手两侧。 第193章 寂静的空间里响起一阵脚步声。 温母寻声看去, 发现下来的人只有温以稷一个,女人的眼神里难掩失落:“难道泽霄不愿意见我吗?” 她一开始确实对宁泽霄表现得不好,但经过这一次会议,温经业展示了宁泽霄在工作上的表现以及他为人处事的方式,让她重新了解对方的生平,进一步认识这个孩子。 尤其是鞠明辉畏罪潜逃的行为,更是敲定了当年之事一定不简单。 她回到家后想找对方说清楚,但年纪大的长辈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向年轻人开口道歉, 便想先找对方一起吃饭, 再在餐桌上一次性说清楚。 却不知道宁泽霄连见她一面都不愿意了…… 温以稷敏锐地发现桌上居然摆着两副餐具,心思一动,自然地问道:“妈, 这里有粥吗?泽霄身体不太舒服就不下楼吃饭了, 我给他拿上去。” 温母闻言,一下站了起来, 眼中涌现出关心:“泽霄身体不舒服吗?” 原来对方不是因为讨厌自己, 而是身体不舒服不能下楼吃饭。 “嗯。”温以稷嘴角一勾,虽然他不知道背地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棘手的家庭矛盾终于化解了,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我让管家……算了,我自己帮泽霄煮一锅粥吧。”温母撸起袖子、扎起长发便打算进厨房煮饭。 温以稷下意识想拦住跟厨房格格不入的贵妇人:“妈,你先吃饭吧,我去煮粥。” 温母直接摆手拒绝, 并将占地方的某人推出厨房:“不用了,让你一个连厨房都没进去过的人煮饭,那做出来的东西能吃吗?” 男人后背一凉,突然体会一把悬崖勒马的紧张感:坏了,他差点在原主母亲的面前掉马! 他都快忘了自己仅有的人设,幸好没有出事!他可没办法像对待主角一样,向原主的母亲坦白一切。 “泽霄要吃什么粥?”温母带上袖套,披上围裙后又出门问了一声,她还不知道自己儿媳妇的爱好。 “您给他煮小米粥就行。”温以稷应到。 “行,你先去吃饭。” 温母在厨房忙碌煲粥,锅里的小米在水中翻滚,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她一边搅动着锅里的粥,一边轻声哼着小曲。 虽然她还不太熟悉宁泽霄的喜好,但她已经打定主意,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他感受到家的温暖,哪怕他们的初见并不美好,但她一定要尽可能改变他们相处的氛围。 毕竟这是她儿子第一次喜欢的人,也是想要共度一生的伴侣,她这位当妈的应该尽可能帮助他们,不能给他们拖后腿了。 她看得见,在宁泽霄的影响下,她的儿子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行事沉着冷静,不再沉溺于虚假的宴会,也多了一份责任心。 没一会,孝顺儿子在门口呼唤着她:“妈,我吃完了,我来看粥,你先去吃饭吧。” 温母自觉放手,“行,你来看着,记得要定时搅一搅,不能煮糊了。” “嗯。” 十几分钟后,宁泽霄看到温以稷端着热腾腾的粥回到房间。 “泽霄,这是妈帮你煮的粥,她特地叫你一定要多吃点。” 宁泽霄接过温以稷递过来的粥,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看着碗里热气腾腾的小米粥,小米粒在粥中翻滚,散发着淡淡的米香,仿佛这简单的食物也蕴含着满满的爱意。 “谢谢阿姨,也谢谢你,以稷。”宁泽霄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感激。 “还叫阿姨?不应该跟我一样改口叫妈了吗?”温以稷微微一笑,坐在他身边,语气轻松地说道:“我妈做的粥特别香,你尝尝,保证让你回味无穷。” 宁泽霄轻轻吹了吹粥,然后小口喝了一口,小米粥的温度刚刚好,入口即化,带着一丝清甜,让他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真的很好喝。”宁泽霄抬起头,眼神中满是真诚,“以稷,记得替我谢谢阿姨……妈,这粥真的很合我的口味。” “嗯。”男人满意地摸.摸青年的头发。 他知道,虽然他们之间还有很多需要磨合的地方,但只要用心,一切都会变得越来越好。 温以稷看向宁泽霄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温柔:“泽霄,之前的事情已经翻篇,你别太拘束了,其实我妈人特别好,她只是想让我们过得好。” 宁泽霄点了点头,他已经察觉到以稷妈妈态度的软化,甚至是帮自己主动煮粥:“我知道,以稷,我会努力和妈相处好的,我也希望我们能一直在一起。” 温以稷轻轻握住他的手,用炙热的体温温暖对方,仿佛在信誓旦旦地说: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 下一刻,两人相视一笑。 过了一会,宁泽霄吃完粥,温以稷主动收拾东西。 男人随口问道:“泽霄,今晚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宁泽霄想起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他嘴角一勾,打趣似的反问温以稷:“难道你房间的空调又坏了吗?” 他还记得在山雾镇的时候,某个男人自称自己房间里的空调坏了,想要跟他挤在一张床上。 结果,事后的宁泽霄从谯笛的口中得知,隔壁房间的空调一直没有问题,大概率是某人起了什么歪心思,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想要爬上他的床。 被当面揭穿的温以稷也不恼火,毕竟他的脸皮一直很厚。 他握住宁泽霄的手掌直接将脸贴在上面,满目深情地看着青年:“不是空调的问题,我只是单纯地想抱着我老婆一起睡。” 宁泽霄顿时面红耳赤,整个人熟透了,他下意识地想要把手抽回来,却被温以稷紧紧握住。 温以稷的眼神仿佛是迷.情的漩涡,只要一眼便会深陷进去,无法自拔。 这一刻似乎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以稷,你……”宁泽霄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感到心跳加速,脸颊滚烫,仿佛下一秒就能烧起来,“你……别闹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软糯,却并没有真正抗拒。 毕竟他们连周公之事都做了,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夫,只是宁泽霄脸皮薄,禁不起温以稷这般撩拨。 温以稷却并不打算放过他,他凑近宁泽霄,低声说道:“我不是闹,我是认真的!我想抱着你一起睡,感受你的体温,听你的心跳。” 在威廉豪居的时候可以说是工作环境限制,两个人只能睡在一块,但温以稷发自内心的喜欢两个人相拥而眠的安心。 宁泽霄的心脏在月匈腔里狂跳,他能感受到温以稷的气息喷在他脸上,温热潮湿。 他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迟疑,最终还是没能抵过温以稷的深情。 “好吧。”他轻声妥协。 温以稷的脸上瞬间露出一丝笑容,他揽过宁泽霄的肩膀,将他拥入怀中。 宁泽霄微微挣扎了一下,但很快便放松下来,靠在温以稷的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心跳。 “以稷,其实我也……”宁泽霄的声音在温以稷的耳边响起,带着一丝羞涩,“我也想和你一起。” 温以稷心中一暖,他轻轻拍了拍宁泽霄的背,低声说道:“我知道。” 这一刻,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温馨甜蜜的氛围,仿佛时间都为他们停留。 美好的时间持续到下午,直到被急匆匆开车而来的穆深荣打破。 “以稷,泽霄 ,出大事了!”穆深荣的身影出现在门外,他的语气急促,直接打破了屋内的宁静祥和。 温母第一次见到这个人,还不知道对方是谁,为什么会仓促地出现在附近,但管家已经见过穆深荣几面,大致知道这人与自家少爷是同事关系,见到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带着人上楼。 “穆警官,少爷和宁少爷现在在楼上休息。”管家领着人上楼。 楼下的动静传到楼上,温以稷和宁泽霄对视一眼,彼此的心中都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们迅速起身,打开门后朝着楼梯口走去,穆深荣站在阶梯上,他脸色凝重,额头上还带着几滴汗珠,显然是赶路时留下的。 他看到温以稷和宁泽霄的时候,立刻说道:“以稷,泽霄,出大事了!” “怎么了?”温以稷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严肃。 威廉豪居的事情不才刚刚结束吗?怎么还会有其他的麻烦? 穆深荣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你们应该认识桓晟司吧,他的公司今日做出一系列难以理解的行为,以各种各样的诱惑吸引大批市民到同一个固定的地点,但据说过去的人至今没有一个回来。” “什么?”温以稷久违听到这个名字,猝不及防地愣了一秒。 为什么是这个人?他一开始便没有跟对方牵扯在一起,按理来说,对方应该不再出现在他们的眼前才对。 一旁的宁泽霄对桓晟司这个人印象深刻,对方喜欢温以稷到癫狂,甚至还想要跟男人搞婚外情。 第194章 当时的他不喜欢温以稷,对此事也只是感到惊讶,但现在的他不能失去温以稷,对这位情敌的印象更是差劲。 第159章 穆深荣继续解释:“这本来只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但桓晟司做得太急了,他的这些行为已经在网上引起热议。 一些博主带着设备想要过去现场过去拍摄,结果纷纷被拦, 还有一些博主比较机敏, 他们将直播摄像头藏了起来,结果意外拍下了恐怖的一幕。” 穆深荣向二人播放一段视频。 【断肢散落一地,尸体流出的血液几乎染红了整片土地,所有人都在尖叫。 拍摄的镜头也在剧烈摇晃,好似是直播的人正在不要命的狂奔,他的身后犹如厉鬼缠身。 “啊啊啊!”直播博主在惊恐地大叫,“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要杀人!!” 突然间,远处传来一声声嘶力竭地大吼, 好似在宣布一件大事:“你们都将成为邪神降世的献祭品!” 下一刻, 镜头发生三百六十度的摇晃,直播中断了】 温以稷和宁泽霄看完视频后,他们的脸色同时变得严肃, 这个问题很严重! 温以稷极力回想“邪神”这个词, 他在原著小说中也听到过,据说它是反派boss的使命, 反派终其一生也要召唤出邪神。 难道……男人眼眸一亮,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反派是附身到桓晟司的身上了吗? 说起来也合理,他刚撞见反派的时候, 正是在桓晟司的婚礼上。 他们当时还短时间接触过,反派不敢动天师主角,也不敢接触一个劲黏着天师的自己,完全可以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桓晟司下手。 温以稷一想到反派附身在桓晟司的身上便一阵懊恼,没想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他但凡多想一下,说不定后续就不会惹出这么多事情了。 穆深荣收起手机,他一刻也不敢多待,只想带着两人赶紧赶到事故的发生地点: “灵门负责网络治安的同事发现这段视频后第一时间将其下架,并将此事汇报给上级,但这段视频在网络上的转载量已经破千,上级被迫启动紧急预警。” 紧急预警——凡是关于桓晟司的讯息全部封禁,并用其他明星的爆料转移大众的注意力。 “谯笛带领灵刃已经赶过去了,上级要我将你们两个人也一并带过去。”穆深荣得到命令后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一路上连口水都没喝。 “既然如此,我们赶紧走吧。”宁泽霄带上目前已经拿到的四件天师法器,他也知道眼下情况危机,但凡拖延一秒都有可能让局势变得更加不可控。 “走!”温以稷也迅速反应过来。 下楼之后,温以稷简单跟站在楼下的两人说了一句:“妈,管家,我们出门一趟,你们不用担心。” 温母深知灵门的工作很辛苦,没有具体的工作时间,还要不时出外勤,说不担心其实是假的,但她更相信他们一定能安全回来。 “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这个家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人!”她会像支持自己的丈夫一样,继续支持儿子和儿媳妇的工作。 “好的,妈。”温以稷和宁泽霄异口同声地说道。 温母听到这一句话,鼻子蓦然一酸,眼泪差点落下,“嗯,” 她的孩子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目标和心爱的人。 “妈相信你们。” 管家站在温母的身后,他没有多说一句话,但他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他想要说的一切:少爷,宁少爷,希望你们能平安归来。 离开温家的三人迅速钻进穆深荣的车里,穆深荣发动引擎,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车内气氛紧张,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只有车轮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和呼啸的风声。 穆深荣一边开车,一边快速地向两人介绍情况:“其他视频里出现过桓晟司的身影,虽然只有几秒,但已经引起了轩然大.波,现在整个网络都在疯传,我们必须尽快赶到现场,控制局面。” 宁泽霄紧握着拳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桓晟司他到底想干什么?” 温以稷沉声道:“不管他想干什么,我们都不能让他得逞。” 根据原著小说的发展,当主角与反派交手,整个故事已经来到尾声,原著中的宁泽霄并没有集齐五件法器,仅靠着三件法器和反派交手,他最后燃尽自己的生命,换来与反派同归于尽的结局。 温以稷蹙着眉,希望在他的极力引导下可以改变结局,但眼下泽霄的手里还缺少一件法器。 男人马不停蹄地拿出手机,找到大伯的联系方式,摁下后响起一阵忙音,电话接通了。 “大伯,这一次任务可能是我们最艰难的时刻,只要我们熬过这一战便能雨过天晴,但要是熬不过去,世间的一切规矩都将改写!” 电话那头的温经业听到自家侄子突然冒出这一大段危言耸听的话,他握着手机,整个人突然间看起来苍老了几岁:“说吧,你要什么?” 他知道对方这样做肯定有自己的目的。 温以稷丝毫不客气地说:“我们需要宁老爷子的桃木法剑,这不是申请,而是要求!” 温经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虽说当年之事还有回转的余地,但鞠明辉至今下落不明,上级不可能轻易将桃木法剑拿出来。” 温以稷心中窝火,大敌当前,上级居然还在纠结这些事情,他说得很直白: “如果那群人还在纠结出借桃木法剑合不合理,我可以直截了当的跟你们说:你们等着给我们收尸就行。” “以稷,你没有在官场里面混过,不知道这边讲求层层审批,向来没有应急通道。” 温经业也知道宁泽霄急需桃木法剑,但现实远不如想象的那般美好。 “大伯,我相信你一定不想让我们死。”男人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他希望温部可以尽最大可能替他们拿到桃木法剑。 穆深荣将车速提到极限,他将温以稷方才的通话听完了,意识到这一次的任务不容小觑。 “其他同事已经提前在那边布控,我们只要赶到,就能和他们会合。” 穆深荣话音刚落,车载蓝牙突然响了,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穆哥,你最近都没有联系我,难道是很忙吗?我刚刚看到桓晟司在网上发布的消息,你们是不是在调查他了?” 祝天禧的声音在车厢内传荡,他是真的担心穆深荣。 “抱歉天禧,我最近真的很忙,等事情结束后我再去联系你。”穆深荣一边开车,一边回应担心自己的祝天禧。 “没事的,穆哥,你先忙自己的工作,等你有空了再联系我,我们到时候再一起出去玩。” “天禧,其实我有句话想跟你说。”穆深荣纠结再三还是想正视他们之间的感情,他不是瞎子,不会看不出祝天禧对他的在意。 祝天禧疑惑:“什么话?” 穆深荣深吸一口气,结果还是没有直接说出口:“等这一次任务结束,我再告诉你吧。” 祝天禧蓦然变得安静,他似是猜到了什么,紧紧握着手机:“我等你穆哥。” 不论什么时候,他都会等穆深荣! 二人话音刚落,第三道声音突然响起:“弟弟,可以麻烦你将手机给我一下吗?” 这道熟悉的女声是——温以曌。 “姐,我是在跟穆警官通电话。”祝天禧回头看去,一时间不明白他姐的意图。 温以曌做出伸手的动作,“没有错,我就是要跟穆深荣说几句话。” 她想起来穆深荣这个人的身份了,对方是灵门的工作人员,肯定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虽然不知道剧情具体发展到哪一步,但她也看到了网络上流传的视频,桓晟司大喊着召唤邪神的画面让她变得坐立不安,隐约感觉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直接询问她哥是最不可能的事情,她哥跟个封建大家长似的,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告诉她。 所以她要自己想办法。 温以曌从祝天禧的手中接过电话,“穆深荣,是我,温……祝卿安,我想问一下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哥和嫂子他们现在人在哪里?” 她名义上是温以稷表妹,喊哥哥和嫂子也是名正言顺。 坐在后排的温以稷听到温以曌的声音,立马坐不住了,他出声劝止:“祝卿安,你不要干涉这件事情,我和泽霄会将一切摆平。” 温以曌听到她哥的声音,整个人难掩地激动:“哥,原来你在穆深荣的身边!你们现在在哪里,我要去找你们!” “你不能过来!这边很危险!”温以稷在这件事情上表现得异常强硬。 温以曌握紧手机,恨不得将它捏碎:“我为什么不能过去?哥,我已经不是需要你保护的小女孩了!你不能一辈子替我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啊。” “不行!这一次是非常危险的任务,跟以往不一样,我们都不一定……”温以稷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当即悬崖勒马。 第195章 “我果然没有猜错,故事来到尾声了是吧?!结局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你不肯告诉我?” 温以曌难得聪明一回。 温以稷不经意扫了宁泽霄一眼,他极力安抚住温以曌:“这一次不是小事,不行就是不行,你听话!” 如果事情处理不好,所有人都将走向死亡! 电话那头的温以曌慢慢冷静下来,她料到原著小说的结局必然不是happy end,要不然她哥也不至于如此强硬。 “哥,嫂子,我不会打扰你们,我会用我自己的办法去找你们,不会给你们造成负担。”她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手机忙音在车厢内回荡,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漫长。 第160章 温以稷心神憔悴地揉了一下眉眼, 突然爆发的温以曌让他觉得所有的事情终将迎来结束。 开车的穆深荣安静万分,他不知道祝天禧的姐姐居然跟温以稷的关系看起来非常的密切,好像比祝天禧更像一家人。 知道所有事情的宁泽霄默默伸手握住男人的手掌, 似乎在无声地说:他会一直陪在温以稷的身边。 温以稷心头一暖, 反手握住青年的手,与对方十指相扣,借此动作汲取继续坚持下去的勇气。 终于,车子在事故地点附近停下,他们迅速下车,朝着现场奔去。 “以稷,泽霄,这边!”谯笛握着驱邪枪站在警戒线以外, 他看到熟悉的身影下意识招手示意。 他的身后跟着一群整装待发的灵刃们, 他们身姿挺拔手握驱邪枪,眼神凝重,正准备进行入侵行动。 宁泽霄跟着温以稷和穆深荣走进, 他发现一贯不喜欢自己的灵刃这一次居然没有不喜自己的表现, 他们礼貌地冲着自己点头,有些更是面带笑容。 谯笛看出宁泽霄写在脸上的不解, 主动向对方解释:“泽霄, 你已经把他们打服了。” 经过山雾镇、威廉豪居的两次合作,众人有目共睹。 宁家天师不只是与身俱来的一身本领, 宁泽霄在最危险的时候总是第一个挺身而出,需要他的时候又总是以身涉险,他永远打最棘手的敌人,成功后又第一个离开。 灵刃们不得不承认——宁天师确实比他们强! 温以稷看到此情此景,心情无比欣慰, 没有隔阂的他们一定合作要打赢这一战! 谯笛抬手扶住自己的耳麦,他听着上头传来的通知,不时点头。 然后他看向众人,宣布道:“得到命令了,我们准备攻进去,以稷你们两人跟在我们身后。 深荣,你拿上这只驱邪枪也跟我们一起进去,不需要你迎敌,只要能救下受伤的灵刃就行。” “好。”穆深荣点头。 一众灵刃手持驱邪枪摆出进攻的架势,他们还没来得及发起冲锋,一旁的宁泽霄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青年的眼神微微凝重,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手里的风水罗盘开始剧烈地转动起来,似是受到什么刺激。 下一刻,他猛地抬起头,看向远处被黑暗笼罩的深山。 “不好!桓晟司要召唤邪神了!”宁泽霄大喊一声,他的身形瞬间化作一道流光,朝着树林深处冲去。 温以稷和谯笛对视一眼,也立刻跟了上去。 他们冲进去后发现现场仿佛一座人间屠宰场,不少活人在尖叫着逃跑,他们的身后紧紧跟着手持利刃的厉鬼。 桓晟司一人站在堆满尸骸的祭坛之上,手中握着一本泛着黑光的古籍,口中念念有词。 而祭坛周围,无数的黑雾翻涌,仿佛随时都会凝聚出邪神的身影。 “住手!”宁泽霄怒喝一声,身形一晃便出现在桓晟司面前。 桓晟司看到宁泽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天师怎么会知道它的下落,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哼,宁泽霄,你以为你能阻止我?” 它冷笑一声,手中黑光一闪,一道强大的黑暗能量朝着宁泽霄袭来。 宁泽霄眼神一凝,他双手结印,一道金色的光芒从风水罗盘爆发而出,瞬间将黑暗能量击散。 然而,桓晟司的实力远超他的预料,两人交手数招,宁泽霄虽然占据上风,但对方却越战越勇。 这家伙的力量怎么这么强,宁泽霄心中暗惊。 就在这时,桓晟司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杀气,他放弃了与宁泽霄的缠斗,转而朝着祭坛周围的无辜者冲去。 战胜天师不是它的目的,它的使命是召唤邪神!谁也不能阻止它完成自己的使命! “不好!他要杀人!”温以稷和谯笛见状,立刻冲了上去,试图阻止反派的暴行。 落后一步的灵刃们手持武器纷纷加入战局,枪林弹雨,鲜血横飞,现场一时间无比的混乱。 然而,反派的力量太过强大,他如同一头疯狂的野兽,所到之处,鲜血四溅,无辜者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灵刃们虽然拼尽全力,但在他的攻击下,一个个倒下,鲜血染红了这片土地。 “快住手!你这个疯子!”温以稷怒吼着,手中驱邪枪瞄准桓晟司,扣动扳机,一枚枚子弹化作金色光芒射向反派。 然而,桓晟司只是冷笑一声,挥手间便将子弹轻易击散,“没用的,没有人能阻止我!”他的声音中透出一股疯狂。 “洞慧交彻,五炁腾腾!” 请神状态下的宁泽霄周身萦绕着四件法器,他脚尖轻点,直接跃到半空,金色的光芒如同烈日般绽放,将周围的黑暗驱散。 他的声音在空中回荡,充满了威严:“桓晟司,你休想得逞!” 宁泽霄双手高举,风水罗盘悬浮在头顶,菩提铜镜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清风铃叮当作响,昆仑法印迸.射.出红光。 青年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道金色的符咒虚空中飞出,如同流星般射向桓晟司。 这些符咒带着强大的灵力,试图将桓晟司束缚。 然而,桓晟司的力量已经完全爆发,他身手矫健地躲过宁泽霄的攻击,将目标对准了祭坛周围的无辜者。 距离召唤邪神只差一步之遥! 桓晟司的身形如同鬼魅般穿梭在人群中,它每一次挥动手臂,都会带走一条生命。 鲜血四溅,惨叫声不断,整个祭坛周围变成了一片修罗场。 穆深荣第一来到执行任务的现场,当他见到血肉模糊的场景时,差点两脚一软,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温以稷发现了穆深荣的身影,他一边抵挡着桓晟司和厉鬼的攻击,一边大声喊道:“穆深荣,你带着受伤的人快走!这里交给我们!” 穆深荣立马适应自己的新身份,正带着几个受伤的灵刃试图逃离。 就在这时,桓晟司的目光扫过现场,最终落在了穆深荣身上,漆黑的眼眸缓缓眯起,一眼锁定——这是最后的一条人命! “你!”穆深荣抬起头,正对上桓晟司那双充满杀意的眼睛。 桓晟司冷笑一声,紧跟着,一道黑色的光芒如利箭般射向对方。 “穆深荣,小心!”察觉异样的宁泽霄大喊一声,身形一晃,试图阻止桓晟司的攻击。 然而,桓晟司的力量太过强大,宁泽霄的阻拦只是稍稍延缓了它的速度。 “穆深荣,快躲开!”温以稷也冲了过来,但已经来不及了。 穆深荣下意识地护住身后的灵刃,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道黑色光芒。 “啊——”穆深荣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鲜血瞬间从他的胸口涌出。 他摇摇晃晃地站住,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甘,却依然在努力地保护着身后的灵刃,他看着宁泽霄和温以稷,仿佛在说:“别管我!” “穆深荣!”宁泽霄和温以稷同时惊呼一声。 穆深荣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身后的灵刃送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口吐鲜血,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 “穆深荣——”温以稷一把扑到他身边,紧紧抓住他,不敢相信人命居然如此的脆弱。 怎么办,祝天禧还在等着他的回答呢! 宁泽霄也冲了过来,跪在穆深荣身边,他的眼中满是悲痛。 “你们……一定要小心……”重伤的穆深荣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低声说完最后的叮嘱。 他的眼神渐渐暗淡,最终闭上了眼睛。 “穆深荣——”温以稷抱着他的尸体,悲痛欲绝,宁泽霄则是咬紧牙关,站起身来,眼神中充满了愤怒。 “桓晟司,我不会放过你!”宁泽霄怒吼一声,手中的风水罗盘再次爆发出强烈的光芒。 “万神朝礼,驭使雷霆!” 他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这一上击,试图将桓晟司彻底消灭, 然而,桓晟司开始放声大笑,他不再理会宁泽霄的攻击,而是将全部精力都集中在祭坛上。 他感受到封印松懈了,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邪神啊,降临吧!让我成为你的使者!” 祭坛上的黑雾越来越浓,紧跟着,一道巨大的身影从黑雾中缓缓升起。 第196章 邪神,终于降世了。 邪神的身影庞大狰狞,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黑暗气息,它的眼睛如同燃烧的火焰,扫过现场,所到之处,一切都陷入了绝望。 “你们输了。”桓晟司的声音中透出一股得意。 他站在祭坛上,仰望着邪神的身影,仿佛已经成为了它的傀儡。 邪神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连大地都在为之颤抖。 “不……我们不会放弃的!”宁泽霄咬紧牙关,手中的风水罗盘再次发出耀眼的光芒。 他全身的灵力如同被点燃的火焰,疯狂地涌动起来,金色的符咒从罗盘中飞出,化作一道道金色的闪电,朝着邪神的庞大身躯袭去。 然而,邪神的力量远超他的想象,那些金色的符咒刚刚触及邪神的身体,便被轻易击散,化作虚无。 邪神发出一声嘲讽般的低吼,它的目光转向宁泽霄,眼中透出冰冷的杀意。 “天师?”邪神的声音如同雷鸣般在空中回荡,它的身体周围环绕着黑暗的雾气,仿佛连空气都被扭曲了。 它抬起巨大的手臂,一道黑色的能量波朝着宁泽霄席卷而来。 第161章 宁泽霄感到一股巨大的压迫感, 仿佛整个世界坍塌陨落,天空重重地压倒在他的身上。 但他依然咬紧牙关,强行凝聚力量, 试图抵抗, 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七彩的光芒瞬间从风水罗盘中爆发出来,形成一道巨大的光幕,勉强挡住了邪神的攻击。 “哼,不自量力!”邪神冷笑一声,它的力量再次增强,浓郁的黑气几乎遮蔽天空! 另一侧, 温以稷和谯笛也在战斗。 谯笛不时与桓晟司交手, 拦住对方后续的行动,温以稷手中的驱邪枪不断发射出金色的光芒,试图找到桓晟司的破绽。 然而, 桓晟司的力量在邪神的加持下, 变得无比强大,两人的攻击都被它轻易挡开。 “该死的!”谯笛咬牙切齿, 他的手臂被黑暗力量擦伤, 鲜血直流。 温以稷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他的驱邪枪虽然威力强大, 但在桓晟司的黑暗能量面前,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然而,就在他们与桓晟司激战正酣时,另一边的局势发生了变化。 邪神将浓郁的黑气一把放出,气势汹汹直逼宁泽霄而去。 主角反应迅速, 操控四件神器放出一道耀眼的金光与邪神的攻击撞在一起! 轰的一声巨响,大地仿佛在震颤! 风水罗盘在颤.抖,宁泽霄的身体也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开始战栗。 疼,真的很疼,像是有人拿着滚烫的开水泼到他的身上,宁泽霄差点连手上的动作都维持不了。 邪神蓄力一轰,直接注入大半的法力,光波迸发出强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宁泽霄击飞。 青年一下飞到半空,四件法器失去光芒,黯然失色地摔落地面,纷纷发出几声清脆的声音。 下一秒,宁泽霄狼狈地摔落在地。 状态较好的邪神伸出手掌,巨大的身影遮天蔽日,它像抓娃娃似的一把握住还没有它巴掌大的宁天师。 邪神的指间稍稍用力,落入它手中的宁泽霄便发出一阵痛苦地惨叫。 “啊啊啊——” 他的身体被用力的挤压,五脏六腑仿佛移位,痛彻心扉,一张白净的脸蛋此刻泛着一阵难受的红。 “泽霄!”温以稷看到宁泽霄的处境,心中一惊,转头对灵刃说道:“谯笛,我去帮泽霄。” “好!”谯笛点头。 男人立刻放弃对桓晟司的攻击,朝着宁泽霄冲去。 温以稷勉强操控坠地的四件天师法器,一股救人的冲动在他的心中汹涌澎湃,绚丽的光华瞬间笼罩他的周身。 男人无师自通地汇聚法器之力,一道光剑从他的身前飞出,无数符咒缠绕其上,威压撕碎虚空,直逼邪神而去。 邪神眉目一凝,想不到还有人能操控宁家法器。 它方才与天师角逐花费太多力气,现在只能被迫松手,将宁泽霄一把甩在地上,忙着躲避攻击。 失去控制的青年从高空直直坠下,他的身影犹如滑过夜空的一颗星,带着脆弱的美。 温以稷下意识去接,他几乎要将两条腿迈到极致。 然而,就在他即将接住宁泽霄时,十足奸诈狡黠的桓晟司突然出手,一道黑色的能量从它的手里倾泻而出。 谯笛发现危险,瞳孔一缩,大吼道:“小心!” 盘旋在谯笛周身的两只厉鬼找到可乘之机,直接扑了上去,一左一右撕咬住谯笛的肩头和手臂。 “啊——”谯笛控制不住地大叫起来,被咬的地方仿佛被硫酸烫到,正滋啦啦的冒着热气。 另一边。 温以稷一心想着接住宁泽霄,并没有留意他身后的危险,当他的手触碰到青年的瞬间,桓晟司的攻击已经来到身后。 哪怕玫瑰项链第一时间幻化出防御的护盾,但由于桓晟司的攻击太过于凶猛,它直接击碎护盾,一把击中温以稷的后背。 砰—— 玫瑰项链破碎。 “啊——”温以稷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月匈口几乎开了一个大洞,但他没有倒下,而是咬紧牙关,用双手稳稳当当地抱住宁泽霄。 “以稷!”宁泽霄看到温以稷受伤,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手指颤.抖不止,却摸到了一手的温热。 “不……你不能受伤!”青年心中一痛,泪水瞬间涌了出来,身体周围的灵力开始疯狂地涌动。 温以稷勉强咽下喉间的腥血,他将宁泽霄放在地上,光是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已经累得他满头大汗,嘴唇不停发白。 他手脚发软,差点跪倒地上,幸亏宁泽霄及时一把抱住了他,才没有让他摔得狼狈。 这时,一辆越野车呼啸而来,停在混乱的战场附近,从车上下来两个熟悉的身影。 温经业拿着一把桃木雕刻的长剑急匆匆奔来,这绝对是他这辈子跑得最快的一次,也是他做的最冒险的事情。 温经业一边跑,一边大吼:“以稷,泽霄,桃木法剑来了!” 一位女生落后一步下车,她先是蹙着眉扫视全场的情况,然后发现狼狈不已的二人,她哥的身上满是鲜血,嫂子的脸上则是惊慌失措。 “哥——” 温以曌瞬间忘记现场的危险,发了疯似的要冲到温以稷的身边。 温经业急忙抓住跑得比他还快的女生,他是祝卿安的大舅,将人带来到任务现场已是破例,他不能再让对方以身涉险了。 “祝卿安,不能过去,那边很危险!” “可我哥他受伤了啊——”温以曌伤心到涕泪横流,她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记忆中无比强大的哥哥,做什么事情都游刃有余的哥哥,怎么会受伤? 这一定是假的! 假的! 那边。 渐渐失血过多的温以稷隐约听到了他妹妹的声音,可他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呼吸变得艰难,口鼻间充满了血腥味。 “以稷,你不要睡过去,睁开眼看看我,我不能没有你!”宁泽霄紧紧握着男人的手掌,眼眶不受控制地红了。 他不要失去温以稷,他要对方平平安安! 温以稷强忍着剧痛,哪怕他呼吸困难,也要劝主角先击败敌人:“泽霄……你不用管我,先打败敌人。” 一句简单的话都变得稀碎。 温以稷甚至浅浅的想了一下,主角同反派同归于尽的剧情会因为他而改变吗? 无心迎战的宁泽霄声音带着哭腔,他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滑落,滴在温以稷的脸上,混杂着血迹,显得格外刺目。 “你不能抛下我!你答应过我,你会一直陪在我的身边,你说过的……” 他紧紧攥着男人手掌,像是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眼神中充满了惊慌失措,仿佛失去了温以稷,他的世界也将崩塌。 温以稷的意识已经模糊,他勉强睁开眼睛看着宁泽霄那张满是泪水的脸,他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泽霄……我……我记得……” “我没事……”温以稷勉强露出一丝虚弱的笑容:“别哭……我不会离开你的……” “嗯,你绝对不会离开我的。”宁泽霄坚定不移的相信这一句话。 温以稷不会骗他! “泽霄……你听我说……你……一定要……打败他……”温以稷的的呼吸却越来越急促,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用尽全身的力气。 他的手微微动了动,似乎想握住宁泽霄的手。 宁泽霄的泪水再度模糊了视线,他摇了摇头,声音哽咽:“我不行,我做不到……没有你,我怎么还能战斗……” “你能的……”温以稷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轻轻握住宁泽霄的手,“你是最强的……我相信你……” 第197章 主角一定可以逆天改命! 宁泽霄感觉到男人的手在一点点变冷,他的心也跟着一点点碎裂。 “以稷,不要睡过去,求求你!”宁泽霄的声音带着祈求,他的眼泪不停地滑落,滴在温以稷的脸上,仿佛能将他唤醒。 “泽霄,接住桃木法剑!”温经业放声大喊。 此刻,他也心如刀割,但眼下的情况不允许他们继续难受,敌人近在眼前! 温经业将手中的桃木法剑用力丢了过去! “去战吧……”温以稷的声音几乎消散在空气中。 说完,男人的眼神渐渐失去了焦距,他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冰冷,手掌无力地滑落,最终重重摔在地上。 “以稷——”宁泽霄的悲痛化作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回荡在四周,他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止不住地流淌。 宁泽霄绝望地抱住温以稷,仿佛这样就能将男人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 他怀中的温以稷已经陷入了深度的昏迷,气息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宁泽霄的泪水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滴落在温以稷的脸上。 “泽霄,桃木法剑!”温经业的喊声再次响起,他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悲痛,他深知此刻宁泽霄的心情,但敌人仍在,战斗还未结束,他们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 宁泽霄抬起头,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还是看到了那柄飞来的桃木法剑,它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的轨迹,仿佛带着某种神圣的力量,朝着他飞来。 “泽霄,别忘了你的使命!”温经业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哽咽。 “以稷不会希望你放弃的!” 温以曌看着断气的哥哥,她悲伤得一口气上不来,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接摔倒在地。 温经业刚刚目睹亲侄子离世,不料自己的身边又发生不幸:“祝卿安?祝卿安!” 兵荒马乱期间,一只厉鬼摸到他们两人的身侧,正准备发起攻击。 现场一度变得慌乱不堪。 另一边。 宁泽霄的泪水还在不停地滑落,但他渐渐从悲痛中回过神来,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以稷,我一定会打败它们。”宁泽霄低声呢喃,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 这是温以稷希望他做到的事情,也是他必须完成的使命。 宁泽霄轻轻将温以稷放在地上,然后站起身,伸手接住了那柄桃木法剑。 桃木法剑入手的瞬间,一股温暖而强大的力量涌入他的身体。 宁泽霄能感受到这柄法剑中蕴含的灵力,“我会打败他的,以稷。” 宁泽霄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他握紧桃木法剑,转身面对着仍在远处的敌人。 第162章 邪神的庞大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它的眼中闪烁着冰冷的蔑视,仿佛对眼前这个渺小的对手不屑一顾。 然而,宁泽霄已经不再是之前的他, 拥有五件天师法器的宁家天师周身迸发出强大的气场, 青年的眼神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邪神,今天就是你的末日!”宁泽霄的声音如同雷鸣般在山谷中回荡,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决绝。 桃木法剑在他的手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一时间地动山摇,仿佛连空气都被这股力量所震撼。 邪神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它的身体周围涌动着黑暗的雾气,似乎随时都会将宁泽霄吞噬。 然而,宁泽霄毫不畏惧, 他高举桃木法剑, 口中念念有词:“天地玄宗,万炁本根,万神朝礼, 驭使雷霆!” 咒语落下, 桃木法剑瞬间爆发出强烈的光芒,金色的符咒如同暴雨般倾泻而出, 化作一道道金色的闪电, 朝着邪神的身体袭去。 邪神试图躲避,然而, 宁泽霄的攻击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根本不给邪神任何喘息的机会。 就在这时,邪神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黑暗能量,它的身体瞬间膨胀,一股黑色的风暴席卷而来, 直接将宁泽霄的攻击击散。 宁泽霄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身体不由自主地吐出一口鲜血,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到邪神正一步步向他逼近,空气中散发着杀意。 邪神的声音在空中回荡,“该死的天师,你不配与我为敌!” 宁泽霄的嘴角挂着鲜血,但他的眼神却更加坚定,他缓缓站直身体,手中的桃木法剑再次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是一场生死之战,他不能退缩!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宁泽霄的声音坚定,他再次高举桃木法剑。 雷咒! 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轰鸣声,一道道金色的光芒从天而降,直接注入桃木法剑之中,其余四件法器萦绕在宁泽霄的身后,迸发出强大的光芒! 宁泽霄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涌入他的身体,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无尽的光芒。 “去死吧!”宁泽霄怒吼一声,手中的桃木法剑化作一道金色的光柱,直接朝着邪神的身体刺去。 邪神试图抵挡,但它很快发现,这股力量远远超出了它的想象。 “啊——”邪神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它的身体在金色的光芒中剧烈颤抖。 就在宁泽霄以为自己即将胜利的时候,一旁的桓晟司突然爆发出一股更加强大的黑暗能量,冲他而去。 宁泽霄极力阻挡,却感到处于下风的邪神也跟着爆发起来,两股巨大的冲击力从两处迎来。 他的身体有些承受不住,直接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 宁泽霄的身体经过几次交手,已经多处受伤,鲜血不断涌出。 “泽霄!”远处的谯笛和温经业看到宁泽霄的处境,心中无比焦急。 他们想要冲过来帮忙,但邪神的力量太过强大,他们根本无法靠近,这不是普通人可以接触到的战场。 宁泽霄艰难地从地上爬起,他的身体已经接近极限,脸上满是鲜血,但他的眼神中依然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他不知痛苦地再次握紧桃木法剑,心中默念着温以稷的名字。 “我要赢!”宁泽霄的声音中带着隐隐哭腔,他的眼泪不停地滑落。 他能感受到温以稷的灵魂仿佛站在他的身后,给予他最后的力量。 “去死吧!”宁泽霄怒吼一声,手中的桃木法剑再次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他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这一击上,朝着邪神的身体刺去。 这一次,邪神终于无法抵挡,桓晟司想要护主却也被攻击波及。 两只鬼的身体在金色的光芒中逐渐消散,最终化作一片虚无。 “不——”邪神的声音在空中回荡,但已经太迟了,它的身体已经彻底消散,它的力量也已经消失。 混乱的战场最终以人类的胜利落下帷幕,全场几乎没有站得起来的人。 宁泽霄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差点跪倒在地上。 “以稷,我做到了……” 他来不及松口气,又一把冲到温以稷身边,跪在地上,将男人抱在怀里。 他真的不能没有温以稷。 就在这时,一阵微弱的风声吹来,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飘来。 宁泽霄似是觉察到什么,抬起头,只见一位身着黑色道袍的男人缓缓向他走来。 迷蒙的泪眼看不清这位这人的面容,但这人的气质却让宁泽霄感到一种莫名的敬畏。 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超脱尘世的气息,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那人走到宁泽霄面前,微微抬手,一股柔和的光芒笼罩在温以稷身上。 宁泽霄下意识地护住温以稷,警惕地看着对方。 “别担心,我不是来伤害他的。”那人的声音平静温和,仿佛能穿透宁泽霄的悲痛,直击他的内心。 宁泽霄似是在哪里听过这道声音,只觉得莫名的熟悉。 “我们之前见过面,我还帮你算过几次命,有印象吗?”那人自然地聊起以前发生的事情。 “你是……半仙?”宁泽霄瞳孔一缩,他想起来了,对方也是指导他去找温以稷求助的高人。 他们一共见过两面,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方替自己算了一卦,算父母离世的事情;第二次算命是替走投无路的自己支招。 如果不是他的指引,自己跟温以稷根本不可能认识。 “你可以叫我半仙,也可以叫我小说世界管理员。”半仙说道。 “小说世界管理员?”宁泽霄愣住了,这个名字他从未听说过。 “是的。”半仙点了点头,“我负责管理这个世界的秩序,维持平衡。” 宁泽霄微微皱眉,他不明白半仙的意思,但他的注意力始终没有离开温以稷。 他能感受到,那股柔和的光芒似乎在帮助温以稷稳定气息。 “现在,在你的面前有两个选择。”半仙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宁泽霄的思绪。 “一是让他活着离开你,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远离这一切危险,但是你们永远不能再见面;二是让他留在你身边,但代价是他会死去。” 第198章 宁泽霄的身体微微一颤,他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着对方:“你说的‘他’是指以稷?” “是的。”半仙点了点头,“温以稷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他的伤势太过严重,超出了这个世界的力量所能治愈的范围。” 宁泽霄的心中陷入挣扎,他紧紧抱着温以稷,泪水再次涌出眼眶。 活着离开他,意味着温以稷可以活下去,但他们会永远分离,而留在他身边,意味着他们可以在一起,但温以稷可能会死去。 “我……”宁泽霄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他无法想象没有温以稷的生活,但同样也无法接受温以稷离开他。 这个决定无异于要他放弃他的挚爱! 半仙没有催促他,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宁泽霄的决定。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宁泽霄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与温以稷相识、相知、相爱的点点滴滴,每一个笑容,每一句对话,都在他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我……”宁泽霄的声音在风中颤抖,他的眼神在温以稷苍白的面容和半仙平静的双眸之间徘徊。 每一秒的犹豫都像是在心中撕开一道更深的伤口。 最终,宁泽霄深吸一口气,抬起头。 “我选择让他活着离开我。”尽管泪水在宁泽霄的眼眶中打转,但他却没有让它们落下。 他知道自己不能自私,不能因为自己的痛苦而剥夺温以稷活下去的机会。 半仙微微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轻轻抬起手,一道柔和的光芒从掌心散发出来,缓缓笼罩在温以稷的身上。 “你是一个善良的人,宁泽霄。”半仙的声音变得温和,“你的选择会让以稷有机会重新开始,远离这一切的危险。” 宁泽霄的心中充满了痛苦,但同时也有一丝释然——至少,温以稷能活下去。 “以稷……”宁泽霄低声呢喃,他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眷恋和不舍,“你要好好活下去。” 温以稷的伤口重新长出嫩肉,他的脸上也恢复血色,睫毛微微颤动,似乎在努力睁开眼睛,他轻声呢喃,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泽霄……” 宁泽霄闻言,他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滴在温以稷的脸上。 半仙的手掌轻轻一挥,光芒瞬间变得耀眼,将温以稷的身体完全包裹。 宁泽霄感到一股柔和的力量将温以稷从他的怀中轻轻托起,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带着他缓缓漂浮起来。 “不……”宁泽霄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但那道光芒却如同水波般将他的手轻轻弹开。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温以稷的身体在光芒中逐渐变得模糊,最终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以稷……”宁泽霄跪在地上,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他的心中充满了绝望。 半仙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宁泽霄,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同情:“温以稷会去一个安全的地方,远离这里的一切危险,他会忘记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重新开始他的生活。” 宁泽霄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他……会忘记我吗?” 半仙微微叹息:“只有忘记这里的一切,他才能真正地重新开始。” 宁泽霄的心中一阵刺痛,但他知道半仙说的是事实。 他低下头,泪水再次滑落:“我明白了……” “记住,宁泽霄,这个世界需要你。”半仙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许多责任要承担,不要沉浸在痛苦中,要继续前行。” 第163章 半仙说完, 转身准备离开这里,他路过昏迷的祝卿安身边时做了一个挥手的动作。 悲伤的宁泽霄缓缓抬起头,他的视线落在半仙的身上。 …… 温以稷和温以曌来到一处神秘的地方, 眼前的一切显得格外陌生。 他们身处一个虚无的空间, 四周弥漫着淡淡的光芒,仿佛这里是世界的尽头,又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起点。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就在这时,一道柔和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欢迎来到这里。” 温以稷和温以曌迅速转身,只见一位身着青色道袍的半仙缓缓走来。 他的面容看不清,但身上散发着一种超脱尘世的气息,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你是谁?”温以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警惕。 半仙微微一笑:“我是小说世界管理员, 负责管理这个世界的秩序和走向。” “小说世界管理员?”温以稷皱了皱眉, 这个名字对他来说既陌生又神秘。 对各类小说颇有了解的温以曌主动出声:“你是不是这本小说的意识?” “是的。”半仙点了点头,“你们来到这里,是因为这个世界需要你们。” 温以稷和温以曌对视一眼, 心中充满了疑惑。 温以稷开口问道:“为什么会是我们?” 半仙微微叹息, 他的目光中透出一丝无奈:“这个世界原本的走向是主角宁泽霄与反派同归于尽,但这样的结局让许多读者感到不满, 他们希望有一个开心的大结局。” “所以你们找来了我?”温以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解。 “是的。”半仙点头, “宁泽霄虽然强大,但面对邪神和反派的力量, 他依然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所以我们希望你能成为他的帮手,帮助他改变这个世界。” 温以稷微微沉默,他能感受到半仙话语中的真诚,下一秒, 他看向妹妹温以曌,眼中闪过一丝不解:“那我妹妹呢?她为什么也会在这里?” 半仙解释:“因为宁泽霄太孤单了,许多读者希望他身边能有一个人陪伴他,于是我们招来了你的妹妹温以曌。” 只是没想到,剧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半仙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们的到来改变了这个世界,宁泽霄和你产生了深厚的情感,这让整个故事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温以稷的心中微微一颤,他想起了与宁泽霄在一起的时光,每一个瞬间都让他感到无比珍贵。 “至于为什么是你们,只能说你们碰到这本小说的时候刚好是我们需要找人的时机。”半仙补充道。 “我们岂不是改变了整本小说的剧情?”温以曌捂嘴惊呼,没想到她有一天也会成为小说中的一员! “我们完成你们交付的使命后,你们又将我们带到这里做什么?”温以稷观察得很敏锐,他清晰的记得自己明明死在了泽霄的怀里。 半仙回答:“小说因为你们发生了改变,我们非常感谢你们的配合,现在决定将你们送回你们原来的世界。 你们不用担心来到这边多日会对自己的身体产生影响,发生的一切只会像是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醒后你们便会慢慢忘记这里。” 温以稷闻言,霎时不甘心地握紧拳头,他仿佛被人当成了压榨的工具,需要的时候被拿起,不需要的时候又要将自己丢开。 他愤愤不平:“你们这是强买强卖!我们替你解决棘手的事情,结果你这样对我们?” “这不是我的选择,而是宁泽霄替你做出的选择。” 半仙向二人说起当时发生的事情以及宁泽霄面临的选择。 温以稷缓缓闭上眼,他已经猜到故事的结果,泽霄肯定舍不得他死。 “我们可以离开,但我希望我的记忆不要被清除,这是我替你们办事的唯一要求。” 说完,温以稷掀开眼帘,他的眼里涌动着果决,这是他不能让步的地方。 温以曌点头附和:“是啊,我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们应该满足我们这个请求。” 可惜的是,她哥的恋爱无疾而终了。 半仙微微沉默,他的目光在温以稷和温以曌的脸上扫过,似乎在权衡这个请求的可行性。 最终,他微微点头:“我可以答应你们这个请求,但你们必须记住,回到原来的世界后,你们不可以跟任何人说起这件事,这里的一切只能成为回忆。” 温以稷和温以曌对视一眼,心中虽然有些不舍,但更多的是释然。 他们知道,这个世界需要宁泽霄,而他们也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责任。 “谢谢。”温以稷低声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这已经是最好的处理办法了。 半仙微微一笑,他的身影在光芒中渐渐模糊,最终消失在空气中。 温以稷和温以曌感到一股柔和的力量将他们包围,随后,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他们仿佛被卷入了一个无尽的漩涡中。 当他们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世界,一切仿佛从未发生过,但他们心中却清楚地记得那段刻骨铭心的经历。 温以稷从床上坐起身,他好像做了一场漫长的梦,浑身上下酸痛不已,整个人仿佛是一台年久失修的机器,正在重新运转起来。 第199章 男人的视线落到床边,他看到了熟悉的小说封面。 温以稷拿起小说快速翻阅,发现里面的剧情果然发生新的变化,记载的全是他跟宁泽霄一起经历过的事情。 小说的结局也发生改变——宁泽霄活下来了,他成为了赫赫有名的大天师。 其他人的结果倒没有那般美好:受伤退休的谯笛跟律师在一起了;等不到最后一句话的祝天禧每年都会去到穆深荣的墓地拜访;苏醒过来的祝卿安继续去国外留学,一辈子再也没有回来。 温经业承担起借用桃木法剑的责任,主动引咎辞职;温母失去儿子后一辈子从事慈善事业,只是不时关心自己的儿媳妇。 故事到这里便结束了。 温以稷不免有些惋惜,这个结局还是不太好。 他慢慢放下小说,收起忧郁的心情,掀开被子下床,准备梳洗一番,继续自己的日常生活。 门口传来急匆匆地敲门声:“扣扣扣……” “哥,你……还好吧?”温以曌询问的声音带着些许胆怯,她很关心近乎丧偶的哥哥。 相爱的两个人再也见不到彼此,这是比牛郎织女一年一会还要痛苦的相爱。 “以曌,我没事,”温以稷简单安慰了对方一句,“你也梳洗一下吧,我开车去上班,顺便送你去工作室。” “嗯。” …… 温以稷恢复往日的工作已经有一个星期了,虽然他表面上表现得风轻云淡,但他对宁泽霄的思念却一刻也停不下来。 看到蛋糕便忍不住想起爱吃甜食的宁泽霄,看到猫咪又不禁想到他送给主角的白玫瑰,一个人躺在床上又不时怀念有人替自己暖床的时光。 温以稷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不想将自己的脆弱在温以曌的面前表现出来,免得对方担心自己。 但他真的好想宁泽霄…… 今晚有个酒会需要温以稷去参加,他整理了一下领带,正准备出门,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猫叫声。 温以稷停下脚步,微微皱眉,那声音似乎是从楼下传来的。 温以稷走到门口,推开门,只见一只白色的布偶猫正蹲在台阶上,用那双独一无二的绿宝石眼睛望着他。 “白玫瑰!”温以稷惊喜地蹲下,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它柔软的毛发。 白玫瑰似乎也认出了他,蹭了蹭他的手,发出一声慵懒的猫叫。 “你怎么会在这里?”温以稷轻声问道,心中却隐隐有种预感。 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以稷,好久不见。” 温以稷猛地回头,只见宁泽霄站在不远处,他眸光闪闪,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思念,仿佛有太多的话想说。 温以稷的心脏猛地一跳,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生怕这一切只是一个梦。 “泽霄……”温以稷控制不住自己,他迈开步子,朝着宁泽霄的方向跑去。 宁泽霄也快步迎了上来,两人在半空中紧紧相拥,仿佛要将对方融入自己的身体。 “我真的好想你……”温以稷的声音在宁泽霄的耳边呢喃。 “我也是,以稷。”宁泽霄的声音中带着哽咽,他紧紧抱着温以稷,仿佛害怕他会再次消失,“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两人紧紧相拥,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彼此的存在。 温以稷抬起头,望着宁泽霄那张熟悉的脸,他不敢相信一切都是真的:“你怎么能过来?” 宁泽霄微微一笑:“当时半仙让我做完选择后,我又以殉情做威胁,逼迫他让步。” 虽然半仙的脸色当时就黑了,但小说主角寻死是千万不可能的事情,于是他们商量出了一个办法。 ——宁泽霄乖乖将剧情走完,而半仙要想办法将他送到现实世界。 温以稷听完解释,心头顿时一热,不愧是他最爱的人! 他紧紧抓住宁泽霄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将他留住:“我不会再让你离开了,泽霄。” “我也是。”宁泽霄的眼神中透出无尽的温柔,“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酒会早已被温以稷抛在脑后,两人相拥着回到了温以稷的房间。 门一关上,温以稷的双手紧紧环住宁泽霄的腰,仿佛害怕他会再次消失。 “泽霄,我好怕失去你……”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这一次,他是真的害怕了。 宁泽霄轻轻抚摸着男人的头发,眼神中透出无尽的宠溺:“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两人的气息渐渐交融,温以稷抬起头,望着宁泽霄那双充满温柔的眼睛,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 宁泽霄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心意,低下头,轻轻吻住了他的唇。 这个吻带着久别重逢的思念与眷恋。 温以稷紧紧回应着,他的双手环住宁泽霄的脖颈,将他拉得更近。 随着吻的加深,两人的情绪也越发炽热。 温以稷轻轻将宁泽霄抱起,朝着卧室走去,宁泽霄也紧紧抱着他,两腿盘住对方的腰身。 “以稷……”宁泽霄的声音带着一丝喘息。 “泽霄,我爱你。”温以稷的眼神中透出无尽的深情。 两人相拥着倒在柔软的床上,彼此的呼吸交融在一起,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 “我会永远陪着你,以稷。”宁泽霄的声音在温以稷的耳边低语。 温以稷的吻沿着宁泽霄的脖颈一路向下,撩拨情意。 宁泽霄一把抱住温以稷:“我也爱你。” 这一夜,两人紧紧相拥,仿佛要将彼此融入自己的生命。 他们用最温柔的方式诉说着思念,用最炽热的情感弥补着分离的遗憾。 这一刻,他们不再有分离的恐惧,不再有未来的不安,只有彼此的存在。 ——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