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崽后周律师被大佬攻略了》 第1章 《怀崽后周律师被大佬攻略了》作者：流年慢慢【完结】 文案： 1v1 双洁 he甜文 年下俊帅钓系受x年上深情老狼狗攻 周嵘醉酒后和陌生男人滚了一夜。 周嵘事后把狗男人骂了千遍万遍。 只求远离。 狗男人顾程煜，a市矜贵的太子爷，被破处后，露出心满意足的笑。 吃过一次后格外怀念滋味。 死缠烂打，非要给自己争一个名分。 周嵘意外摔了一跤，小腹钝痛，去医院检查。 医生漏出凝重、不解、兴奋的神情， 周嵘心脏提到嗓子眼。 心想完了，买房的首付先用来治病吧。 但没想到—— 医生问：“你是男的？” 周嵘摸摸自己喉结，“是啊。” 医生又问：“你有性别认知障碍？” 周嵘疑惑，“当然没有！” 医生：“你怀孕了？” 哦，怀孕了，我还心思我得绝症了，买房的首付省下来了。！！！ “什么？？？我怀孕了？？？” 这下真完了！ 找到狗男人，检查单甩到他脸上。 狗男人看过瞬间兴奋。结婚！结婚！ —— 后来顾程煜带着行军床和睡袋住进他家。 周嵘开始防前面，防后面，防上面，防下面，防四面八方。 —— 第1章 ：2231号房 玩偶不毛茸…… “来——大家一起干一杯！” 围坐在圆桌周围的男男女女从椅子上呼啦啦起身把杯子靠拢在一起。赵诚举起酒杯环视四周，目光灼热的一一看过举起杯子的每个人，声音带着易察觉高兴和骄傲，唠唠叨叨的说着这次聚会的目的。 “这次咱们的项目大家都辛苦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如此漂亮，每个人的努力咱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大家敞开了喝，今天咱们一定要尽兴。” “太好啦！” “谢谢头儿！” 赵诚说完包厢又开始热闹起来了，平时做事办事都绷着，现在这么一闹开，就都无所顾忌的开始拼上酒了。 包厢里吵闹的越发的不可控。 说完拿着酒杯晃晃悠悠的向一个人方向走过去，他眼睛瞅向那个人，一身常年不变的黑白西装包裹着修长的身材，头发一丝不苟的向后梳着露着精致的眉眼，嘴角勾着漫不经心的笑，狭长的瑞凤眼微眯着，像是醉了懒懒散散的，可赵诚看过他在法庭上巧舌如簧，据理力争的样子。 赵诚心里暗暗叹道‘妖精。’ ‘妖精’本人拿着酒杯和他碰了碰。 赵诚顺势坐到周嵘旁边：“嵘儿，我今天一定得喝趴你” 说着就拉着周嵘开始喝，把酒杯倒满塞到周嵘手里，周嵘无奈，知道今天肯定逃不过被灌酒。 眨眼笑了笑，“头儿，你这还记的上次仇啊。”声调微微上扬，苏的坐在旁边小姑娘脸唰的一下红了。 一旁的法务助理小姑娘听到了偷偷嘿嘿笑，想到上次大家也说聚了聚，赵诚作为律所负责人心思他在酒桌上混了多少年，也没实打实和周嵘喝过，心想这刚进职场没几年的小子能有啥‘肚量’，兴致上来了三杯五杯十杯下了肚，周嵘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喝趴了一圈人。 周嵘和赵诚推杯换盏完，和同事给醉的不省人事的赵诚开房送上楼，还顺便给赵诚为了解酒药，把空调开到适宜温度才离开。 不熟悉周嵘的人会认为他聪明直白而又冷淡，而熟悉周嵘的人都知道他温暖又细心。 送完赵诚后又被拉着回来玩了几局酒桌游戏，周嵘酒量也是一点点练出来的，但是被这么轮番灌下去几圈也是脑袋迷迷糊糊的。 修长白皙的手指不轻不重按了按太阳穴，缓解酒精过多的胀痛。 周嵘眯着眼靠在沙发上缓解醉酒的乏力。 研三毕业后他校招去大公司法务部门做了两年法务助理，本事没涨多些，酒量上来了，没事就被拉出去应酬。 周嵘当时觉着实在没趣，后来一次意外结识了赵诚。 赵诚和他同样都是a市政法大学校友，是他学长，比周嵘大三岁，赵诚是大学一毕业就出来创业，和几个朋友一起合伙创立了这家律师事务所，和赵诚交谈过后，赵诚向他抛出了橄榄枝，周嵘也没思考多久就同意了，开始跟着赵诚干。 生活无聊单一又乏味，总要找点新鲜的事儿去体验。 这一年左右他大大小小的接触了不少案子，周嵘自从不被物质这个难题困扰后就想做点他喜欢的工作。 虽然他也不知道他究竟喜欢什么工作，想过什么样的生活，但他一步步去寻找追寻，总会找到不是吗？ 社畜的工作经常忙碌熬夜加班，充实又有趣许多。 周嵘眯着眼睛盯着表上的指针，指针重影闹得他脑袋更迷糊了，目光扫了扫包厢，看大家都玩的差不多了。 开车回家是不可能的。 就去前台开了间房，他拿这前台小妹给他的房卡，向楼上走去。 “呃......2231号房。” 拿着磁卡贴在门上，听着门锁开了，扭了扭门把手，推门进入。 “呼......”周嵘轻轻呼了口气，看向前面的大床，床上好像有个黑影？ 周嵘晃了晃昏胀的头，没在意。 随手脱了外套，把鞋蹬掉就往床上扑去。 没有瞬间感受到柔软的床铺。 奇怪？ 手上感受到了毛茸茸的触感，好像有个大玩偶。 周嵘脑子迷迷糊糊的想着，喝醉后身体笨重滞缓，胡乱用四肢感受这只‘超大玩偶’，手上也细碎的抚摸着。 顾程煜是被摸醒的，他感觉头发被揉搓凌乱，顺着抚摸又逆着梳理。 可怕又诡异。 身上重重的，好像有个八爪鱼用吸盘牢牢吸在他身上，他今天和发小们聚会，大家有的好几年没见，难免喝的有点多，刚躺下没多长时间就被摸醒，睁眼烦躁的抓住不老实的手扔一边去。 但是这个手脚不老实的人显然不放过他，没一会儿又靠了过来，贴在他身上。 顾程煜的火从心底燃起来，粗鲁把人掀开。 “怎么回事”醉鬼周嵘被掀翻到了地上，愣了两秒，心里奇怪，这还是个会动的玩偶。 嘿嘿，那就别怪他不怜香惜玉了。 长牙舞爪的又扑了上去。 顾程煜撑起身体，迷迷瞪瞪的借着月光看清了被他扔到地上的人。 打理的规整的头发此刻有几缕耷了到俊俏的眉眼处，红润的唇嘟嘟囔囔好似不满的在说什么，西装领带歪歪扭扭的挂在脖子上，白色衬衫被掖进裤子里，此刻不规整的钻了出来，随着一举一动挺翘的臀部被西装裤完美的勾勒出来。 顾程煜反应迟钝了两秒就被扑了个满怀，他本来穿着的睡袍松松垮垮的系在腰间，此刻被一蹭弄漏出了大片结实的风光。 微微一怔，看到下方脑袋埋在自己怀里，贴在心脏处，软糯的唇好像棉花糖一样，接触在皮肤上，像火烧一般，心脏狂跳。 “这玩偶也不毛茸茸啊。” 顾程煜哪受得了这样的挑拨，满肚子酒气上涌气的骂脏话，又往那个说不出好话的红唇上咬了一口。 被咬的周嵘不满意了，也凶狠的反咬回去，两个人唇对唇齿对齿在大床上翻滚撕咬。 顾程煜死死抵着周嵘，发狠一般咬着可口的唇舌，灼热的呼吸打在下方人的脸上，他突然就停了下来，仔细的盯着下方的人，下方的人好像被他欺负的不行，水雾般氲氤在狭长的眼眸中。 气氛此刻开始变得暧昧起来。 第2章 ：陌生男人 狗男人 疼，身体酸痛，脑袋也疼，浑身像是被拆卸重组般。 周嵘睁眼后，陷入迷茫。 他这是怎么了？ 记忆停留在了昨晚上的酒局上，他记得开完房上楼来休息来着，怎么会浑身这么痛，宿醉的感觉他经历无数次，每次再如何不舒服也不至于如此，他身体向来不错，又定时去健身房，难道半夜开车回家出车祸了？ 带着脑海中蹦出的疑问撑起手肘起身。 表情一瞬间滑稽僵硬， 不可置信的感受到后方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此刻异常酸痛，还涨涨的，随着动作有股暖流涌了出来。 草！ 什么情况？ 向来理智的他，现在表情异常震惊，俊秀的眉眼紧紧蹙着。 身体动作僵硬的向旁边转身，是个陌生男人，黑发俊脸，薄唇长睫，双眸紧闭。 周嵘现在明白了，他踏马和一个陌生的男人419了！ 这就是喝醉的后果吗？ 周嵘缓缓抬起酸痛的手臂，掀开搭在腰间的薄被，以及男人健壮暖和手臂，黑着脸下床，没忍住低声咒骂了两句。 双脚沾地，双腿瞬间没有支撑的感觉，不受控制的向前跪下去。 第2章 缓了两秒，心里想杀了狗男人的想法都有了，扶着酸痛的腰艰难起身去找衣服。 皱皱巴巴的衬衫旁边还躺着个房卡，顺手捡起来，这是他昨天从前台拿来的房卡。 沉着脸恨恨瞪了眼床上毫无反应的男人，毫不犹豫走出房门。 酒店前台 他记得他没走错房门，不存在擅闯别人房间的过错，而且刚刚还站在房门口对了半天门牌，是2231没错。 周嵘面色阴寒，肯定是这个狗男人走错了，然后擅闯他的房间还踏马给他睡了！ 太欺负人了！ 心里笃定这个答案。 ——却变成前台的失误才造成这个情况。 “对不起先生，是我的疏忽，我的工作错误”前台小妹眼泪汪汪的不断鞠躬。“我是新来的实习生，这是2231的备用房卡，我，我......我拿错了，您有任何损失我都会尽力赔偿的。” “拿错了？”周嵘面色不变，心里怒火滔天。 周嵘想即使两个人在一个房间里，那也不能跟畜生发情一样，他和大学室友一个屋子住了四年也没遇到这种情况，有时大家喝多了睡一张小床上也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虽然是这小姑娘工作失误，但是说到底他也喝多了，神志不清被睡了。 把玩着手上精致的火机，掏出根烟放在嘴边，利落点火，缓缓突出一口烟圈。 前台小妹看着脸色阴沉的周嵘，忐忑道：“先生？” “算了。” 想到男人没有**罪，只有猥亵罪，他虽然别的都可以不要，但是还挺要脸面的，要是把那个狗男人告了，后续一堆事。 克制住了冲上去踹狗男人两脚的冲动。 瞅了眼还在战战兢兢的小姑娘，把烟掐灭，头也不回的走了。 周嵘开车到家后，冲进浴室。 把自己浸没在浴缸中，紧绷的神色略微放松了点。双手伸向后方，咬牙忍痛把东西慢慢排出来，慢慢阖上眼。 昏昏沉沉间手机铃声响起，周嵘伸出修长手臂，拿起随手放在旁边的手机，瞥了眼备注，接通。 “嵘儿，真是太不容易，今天医院终于不用加班，能休息一天，咱俩好久没打球了，今天去城南的体育馆去运动运动呀。” 周嵘想起前几天的约定。 但是对于运动。 周嵘：昨晚运动一晚，呵呵。 今天他真的不想折腾自己的身体，只能抱歉道：“抱歉，池嘉，我今天不太舒服。” “你感冒啦！” 池嘉被他嘶哑的嗓音吓了一跳，忙紧张地问：“吃药了吗？发没发烧啊” 池嘉是对周嵘这个朋友不放心的，周嵘和他一样都是孤儿，同样没人照看，知道一个人生病是啥感受，俩人一起在孤儿院跌跌撞撞的长大，后来上大学又在同一个城市，这么多年来互相一直有联系，彼此像亲兄弟一般。 “没事，没发烧，我一会儿吃点药就好了。”害怕池嘉担心又紧忙补道：“放心，我今天不上班，睡一觉就好了。” 还好赵诚考虑到大家宿醉第二天上班效率不高，把聚会安排在了周五。今天是周六正好可以在家躺着。 池嘉自己就是个医生，细心告诉吃哪些药，什么时间吃。 周嵘知道池嘉担心自己，乖乖应声。 “好。” 又絮絮叨叨听池嘉叮嘱了不少，才挂了电话。 从快要凉掉的水里出来，换了件雾霾蓝色的睡衣，刻意忽略后方的疼痛身上的酸痛，把自己包裹在柔软的被子里，脸埋在柔软的枕头上，蹙眉闷声骂了几句狗男人，声音断断续续，很快进入昏沉状态。 顾程煜，恒盛集团董事长，30岁，至今身边没有人。 无数人怀疑这顾家太子爷身体是不是有什么毛病隐疾。 顾程煜大学毕业后去部队呆了两年，退伍后，进了家里的集团，当年也就26岁。 这四年里雷霆手腕不输顾老爷子，也就是顾程煜的爷爷，去年顾老爷子去世，顾家的大权全都交到了顾程煜的手里。 看到儿子以事业为重很是欣慰，这两年顾爸顾妈也催过儿子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顾家到现在的位置也没有联姻这种要求，只要顾程煜喜欢就行。 恒盛集团内，虽然今天是休息日，但在集团加班的人，来来往往的不比工作日少。 董事长办公室内，高秘书悄悄抬手擦了擦不存在虚汗，抬眼偷偷瞄他们的顾大董事长，他本来拿个文件来签字，转身要走时，被叫住了，然后生生的站了快20分钟。 无数次想开口，但看到顾程煜的神色又止住了口。 纠结、疑惑然后又不经意间漏出一抹笑，愣住又冷脸。 高秘书还从来没看过顾程煜这个样子，充满好奇，又不知如何开口。 顾程煜翻弄着邮箱查看未读文件。 看了看站在前面秘书，又把目光转回到邮件信息上，思忖两三秒张口道：“高秘书，问你个事情。” “老板您说。” “我有一个朋友......” 听这熟悉的开头，高秘书精神了，通常这个朋友，就是指本人。 “他和人发生了关系，但是和他发生关系的那个人消失了。” 高秘书：老板，你被睡了？ 看着老板纠结的神色，高秘书感觉迟到了个大瓜，他们在神坛禁欲了30年的董事长被小妖精睡了，这要是让老顾总知道都得去放鞭炮。 “会不会是太害羞了，一般在那种事后，女孩子都很害羞的。” “不会啊，他昨晚......我朋友说他那晚很热情的！” 虽然他喝多了，脑子糊涂，今早还醒来细细品味回想了一遍，是那个小妖精先吻上来的，这点肯定没错。 “那她留没留下联系方式？” 顾程煜愣住：“没有。” 高秘书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敢情老板被吃干抹净，人还跑了。 顾程煜眉头紧锁，仿佛在思考，手指无意识敲击桌面。 “你先出去吧，不要和别人说。”顾程煜眼神带有威胁道。 高秘书虽然震惊这件事，但他哪有资格去妄议老板的事，给他一百个胆子都不敢，应声答应，走出去关门。 办公桌前的男人，微微抿了抿唇。 昨晚的令人上瘾的余感仿佛还存在身体上，酥麻的灵魂出窍，脑海中想起对方的神情，下意识的轻笑声溢出口，但是想起昨晚的那人，在今早发现他竟然不告而别，上扬的嘴角又止住。 难道是他昨晚把人欺负狠了，他早上醒来想说对不起来着，想好好补偿人家，但是就这么走了，连个联系方式都不给他。 第3章 ：是他 我直接效仿你，跟我…… 周嵘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因为长时间没人接，坚持不住挂断了，才堪堪把周嵘吵醒。 周嵘打开手机一看时间，五个小时过去了。 睡一觉感觉身体舒服不少。身体和心灵得到短暂的休整。 把电话回拨。 “先生，您好，您的快递到了，这个货物需要验收，刚才敲您房间门没有回应，请问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周嵘想起应该是他定制的一把贝斯到货了，心情终于好了不少。 “我现在在家，可以现在验收。” “好的，先生，我现在过来。” 和快递小哥约定好时间，挂断的电话后，起床到卫生间洗了把脸。 大概过了十分钟，听到敲门声，周嵘打开房门，快递小哥站在外面，身旁还有一个大箱子，拆开包装检查没有问题，签收后，便把箱子搬到客厅的桌子上。 拆掉外层的纸箱，把黑色印有立体logo的箱子拿出。 打开这个黑色的箱子。 定制的贝斯宛如艺术品一般，静静地躺在那里。它的琴身采用深邃的银色光泽漆面，像夜空中月亮一般神秘莫测，又仿佛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吸引着人们的目光不断探寻。 在灯光的照耀下，琴身上的木质纹理若隐若现，闪烁着微光，雕刻在上面的蝴蝶，振翅高飞，彰显着它独特的身份和质感。 琴颈部分呈现出温暖的棕色，与琴身形成鲜明的对比，握在手中，能够感受到它细腻而温润的触感，仿佛是与演奏者建立了一种无言的默契。 周嵘在心中满足的感叹：和吃了十块蜂蜜奶油小蛋糕一样开心。 把贝斯插上音箱，琴弦轻轻被波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音符缓缓流出。 周嵘手指在手机上滑动几下，点开录制功能，录制了段弹奏视频，发朋友圈。 视频里的青年身穿雾霾蓝色的睡衣，抱着贝斯弹奏乐曲，低沉流畅的乐符从指尖流出，黑色短发把眉毛遮住，少了几分锐利锋芒，多了几分柔软，像个还未毕业大学生。 慵懒而随意，不经意间吸引人的眼眸。 发完朋友圈不久，一个名为光芒乐队的群聊热闹起来。 杨柳：！！！ 第3章 杨柳：@嵘 杨柳：转发【视频】。 萌萌：嵘儿越发貌美！我舔。 小青：楼上叉出去。@萌萌 萌萌：【委屈哭哭】表情。 小青：我真服了。 杨柳：嵘儿好帅。 嵘儿：【一般般】表情。 小青：@ayi我知道你在线～～快粗来～ ayi ：。 …… 周嵘看着群里大家搞怪有趣的发言，心情都变得好起来。 周嵘高考后在网上看到了一个弹贝斯的视频，被帅的不行，在网上0基础学了两个月的弹奏技巧。 理论扎实，实践为0. 因为没钱买贝斯。 上大学后，社团内免费提供音乐器材，想到可以亲手弹弹，就加入了社团。 这个群里的伙伴们是社团内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大家突发奇想组建了一个乐队，拉周嵘入伙非要让他当门面担当。 后来在乐队在视频网站小范围火了一把，大大小小接到了不少商演。大到公司年庆，小到门店开业。哪里能表演去哪里，周嵘因此攒了不少钱，小金库丰满起来。 但是大家都一致把玩音乐当爱好，没想把它发展成职业，这也是成立之初约定好的，于是在毕业后就解散了，各自找地方当社畜。 ayi ：大家最近有时间嘛？ 杨柳：社畜没资格发言。o（╥﹏╥）o ayi ：星夜酒吧老板联系我，他最近想炸炸场子，想请我们去表演。 小青：炸场子！我必须去！ 嵘：什么时间呀。 ayi：下周日。 周嵘思考下，周六可以问问池嘉忙不忙，约个球，周日带着新到的宝贝去表演。完美！ 嵘：可以，我有时间。 萌萌：必须有到位，好久没见了。 小青：@杨柳 杨柳：我也可以！ 大家叽叽喳喳商量表演完还要去哪里吃个饭，群聊里一直没消停。 度过周日，迎来了周一。 周嵘躺了两天，身体没那么难受了，一如既往早起在小区周围跑了两公里，再在楼下早餐店吃完早餐，开车去上班。 日子还得往下过，周嵘做不到心平气和想起那个晚上，也做不到知法犯法手刃他，那就把这件不愉快的事当做一个物品，给它遮上防尘布，永远不会掀开它。 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周六本来约池嘉打球来着，没想到他没时间，毕竟医生的工作总是时间不定，独自在家宅了一天，转眼第二天就周日。 · 赵乾接了个客户电话，酒吧里太吵了，蹲在外面花坛上和客户交谈，正说话间，侧头瞧见一人。 身型修长，蓝色绸缎衬衫掖在黑色紧身裤中，勾勒出长腿翘臀，黑色长靴紧紧包裹小腿，腰线越发的勾人。 正上下打量，那人视线凉凉瞥了他一眼。 赵乾觉得刚才的酒劲现在一顺间涌上头。 微愣了两秒。 “哎……，那个”加个联系方式。 “什么？”电话那边传来。 赵乾才反应过来他在打电话。 “啊……没事。就这样吧，我这有点事，一会儿给您回。” 说完挂了电话，追上去。 碰到如此极品的人，想加个联系方式。但一转弯儿人就不见了，转了两圈，不见人影，一拍头不由心中懊恼。 回到包厢，打桌球的，摇骰子的十多个人吵吵闹闹。 包厢中间摆了个麻将桌。 顾程煜正在打麻将，四平八稳坐在牌桌前，瞄了眼耷了个脑袋进来的赵乾，打出个打出个八条，把牌一推，“胡了。” 旁边人冲赵乾喊：“你tm上哪去了，就代你这一会儿，老子带的钱都输没了。” 赵乾闻言，不好意思道：“哎呀，那能让你赔，就西边那个厂子的单子，就给你抵打牌输的钱。” 那人没想到赵乾这么大方，有些惶恐。 顾程煜下了桌，牌桌也就散了，赵乾走到顾程煜身边坐着。 “挺大方啊，赵大少爷。” 赵乾没理会他的打趣，蔫蔫道：“那个单子如鸡肋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顺道给他做人情了。哥，我和你说，我在外面遇到了个帅哥，又带劲又有气质。”说到一半又激动起来，声色并茂向顾程煜描述。 顾程煜眼神戏谑。 这么长时间，原来是有艳遇了。 赵乾一看他哥想歪了，“怎么可能！”赵乾忙解释道，“想要个联系方式的，但是一转眼人就不见了，我饶了半天也没找到，就在外面转了好几圈，也不知道他跑的怎么那么快，我的心一下子就冷掉了。” 脑海里还在回想刚才那人的背影。 “叔叔和婶婶不催你结婚了，你多大年纪了还浪？”顾程煜问。 “催有什么用，我喜欢男人，他们要是能接受我领个男儿媳妇回家也行，就我这样，我怎么好意思祸害人家姑娘，毁人家一辈子，但是哥，论多大年纪，你应该比我着急啊。哈哈。”赵乾叹气，说到后面还干笑两声。 顾程煜挑眉，也没生气。 赵乾也是跟他屁股后面长大的，没有那些富二代不好的习气，按部就班接管家族企业，也算有手腕能力，但唯一一点让老两口血压飙升，就是跟俩老人说他喜欢男人。 “伯父和伯母不也催你结婚吗？”赵乾回问。 “催啊！这周我妈给我安排了三场相亲，我直接效仿你，跟我爸妈说我出柜了。” 赵乾目瞪口呆，惊讶问：“然后呢？” 顾程煜想了想：“然后那三场相亲取消了！”似笑非笑的说道。 平复下惊讶的心情，看顾程煜得意的神情。 “所以，哥，你真的是……”同性恋吗？ 顾程煜眉头微蹙，盯着闪耀的灯光。 “应该？” 应该？什么应该？他大哥怎么会这么回答，一般这样说明有了另一种可能，那就是——有情况了！ 还是个男人！ 赵乾还在震惊中，又想问问顾程煜到底什么情况，是哪位绝色让这位30岁的老处男|根基动摇的，还没问出口，却见他大哥一瞬不瞬盯着前面，他随着顾程煜视线望去。 他刚进包厢时，没有关门，正敞开着，能看到外面路过的人。 意外道：“是他？” 顾程煜微沉的声音从旁边响起：“他是谁？” 赵乾解释道：“就是我在外面遇到的那个人啊，原来他是乐队贝斯手啊！”赵乾看了眼他大哥，又顺着他大哥视线看去。 顾程煜视线锁定在那人身上。 是那个一声不吭就走掉的小妖精，这些天他夜夜梦到那晚的旖旎纠缠，每次醒来梦里的人和现实的人一样都消失不见。 原本明亮灯光瞬间熄灭，舞池里的人发出此起彼伏疑问的声音。 一声明亮的女生数着节拍， “1！” “2！” “3！” “4！” 随着4字落地，绚丽的灯光照亮黑暗，鼓声密密麻麻敲击，朋克风格音乐，热烈张扬而又快乐疯狂。 瞬间舞池音乐轰鸣，人们在舞池中尽情舞动，情绪被拉到了极点。 蓝色绸缎衬衫随着身体动作，轻轻丝滑摇曳，衣领处解开两颗纽扣露出精致的锁骨，白皙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弄，滑弦那一瞬间，顾程煜心弦被拨动了，心脏狂跳。 贝斯沉闷的音色中带点色气，性感的要命，周嵘嘴唇抿住，手指翻飞。 第4章 ：峥嵘 你叫什么名字？ 表演完，光芒乐队一行人向临时为他们准备的休息室走去。 一行人里一身形高壮男子，边说边翘着兰花指：“刚才炸翻啦！好久没这么尽兴过，小青你看到刚才有人冲我抛媚眼吗？” 身高175黑裙红唇女子似是嫌弃抖抖肩膀，一把拉过静静走在旁边的李依，挽住肩膀贴在她身上：“你也不看看你后面站着谁，嵘儿可是咱们得门面，你上一边去，别忘自己脸上贴金。” 萌萌瞪了眼小青，又用手肘去怼旁边笑得捂肚子的杨柳。 周嵘笑道：“你们先去休息室，我去个卫生间，马上回来。” 打完招呼，转身向厕所方向走去。 一束灯光从左侧斜着变换射向顶端，周嵘没有防备被灯光闪过晃了眼睛，没太在意，步伐依旧，眼前白光遮住视线，蓦然撞进了一个怀抱。 下意识说不好意思，侧身让路往前走。 “你不记得我了？” 身前传来男人磁性性感的声音，男人的鼻息打在脖颈处，周嵘下意识瑟缩，腰却被扣住，动弹不得，一阵警铃在脑海呼啸。 “松开！” 周嵘身体比脑子反映的快，大力想把双手甩开，却低估了身前男人的力量。 “是你？”他那早上醒来因为心情太糟糕只瞥了几眼，而且那时男人还闭着眼睛，这会儿站在身前，他第一时间没认出来，周围声音嘈杂，周嵘的声音淹没在音乐声中。 第4章 顾程煜调整了一下站姿让自己显得更挺拔，手丝毫未动，依旧紧紧扣住窄腰，细细摩挲，丝绸质感衬衫里是温暖的身躯，视线锁定身前的人：“你好，我叫顾程煜，你叫什么名字。” 一段美好的相遇是知道彼此的名字，兴奋挑眉等周嵘回答。 周嵘面色冷然：“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顾程煜嘴角的笑顿住蹙眉不解道：“可是我都把我的名字告诉你了，作为交换，你也应告诉我你的名字。” “呵，我和你什么关系？你叫什么名字又关我什么事。” 瞪着顾程煜，双手用了十成十的劲儿把箍在腰上的双手甩开，嫌弃拍了拍手和腰。 顾程煜紧咬牙，“你就告诉我你的名字，你又不吃亏。” 伸出手攥紧他的手臂，环抱着他，不顾挣扎搂着他进卫生间。 周嵘没想到顾程煜力气这么大，他如何挣扎还是被推搡搂着进到厕所隔间内，后背贴着冰凉的墙面，“你干什么？”双手被抵在墙上，男人欺身压下来，“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放开。” 周嵘试着挣脱，“你是不是有病？” “我有病？最近这次体检报告就在我手机邮箱里，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给你看。” 周嵘无语道：“谁要看你体检报告啊，你给我松手然后滚蛋。” 顾程煜对周嵘说的话不满意，“你对谁都是这么凶吗？”说完不待周嵘反应，吻住他的唇，舔舐柔软唇瓣，周嵘脑子轰一下如烟花般炸开。 妈的，那是老子初吻。 狗东西，咬死你，牙齿张开刚想恶狠狠咬过去，却不知大灰狼在入口等待多时，见此机会，哪能放过，强势灵活进入寻找甜蜜的滋味狠狠纠缠。 顾程煜吻的急，技巧生疏没有章法，周嵘下颚被钳制，强迫张开嘴。 顾程煜撤开一点距离，额头贴着周嵘额头，手指擦拭周嵘唇角的液体。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不……唔” 窒息得感觉再次来临。 顾程煜又一次像刚吃肉到的狼一样，在这个领地上耀武扬威，宣誓主权。 推开顾程煜，周嵘急促喘气，缓解窒息的感觉。 “周嵘。” “周嵘，哪个嵘？” “山荣，峥嵘的嵘。” “峥嵘，周嵘。”顾程煜喉咙间慢慢咀嚼这几个字。 似是不习惯男人叫他的名字，周嵘觉得浑身不舒服，见男人力道送了点，便挣脱攥在手腕处的手掌。 害怕顾程煜再来吻他，眼神瞪着警告。 顾程煜眼神依旧注视着他，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周嵘心中十分不理解，见顾程煜没有刚才那么强势后，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顾程煜伸手拉着周嵘走出隔间，周嵘甩开手头也不回步履生风，害怕顾程煜追上他，快速走出卫生间。 后面的顾程煜看着被甩开得手和一溜烟消失的人失笑。 周嵘逃也似的快步走回休息室，一进门，大家齐齐转头看向他。 见大家眼神同步透露出好奇。周嵘挑眉，萌萌指了指他的唇，周嵘想起刚才的吻，瞬间脸黑。 “挺激烈呀！”萌萌对着他挤眉弄眼。 周嵘咬牙切齿道：“被狗咬了。”听他这么说，大家一起笑出声，也没在多问，看周嵘脸黑的模样也不想多说，大家识趣的转移话题，讨论一会吃什么。 这边的顾程煜在周嵘逃也似的走了后，拐着弯回到了卡座里。 赵乾贴过来，好奇问：“哥？” 顾程煜回给他一个大大的笑脸：“怎么？” “你和那个帅哥认识？” 顾程煜没抬眼，“嗯，算是认识。” 赵乾问：“哥，你有他联系方式吗？给我俩个机会，把我介绍给他认识认识。” 顾程煜抬手对赵乾脑袋呼了一巴掌，“一边去，你俩没机会。” 赵乾有些失望，不满他哥为什么这样。 顾程煜又给了他一脚。 第5章 ：自愿 周律师，加个微信吧…… 大家一起去了家网上挺火的火锅店吃了顿火锅，结束后萌萌说他有约会了，就先走了。和杨柳道别，又与小青和李依俩人说再见后，周嵘准备开车回家，他今天没喝酒，这家火锅店离家不远，深夜十二点多，这座城市依旧热闹，开车半小时就到了小区楼下。上次喝醉出事后，他就对酒有了点阴影，喝酒误事这道理，现在才体会明白。 回到家，进浴室洗澡后，擦着还滴水的头发，走到卧室的阳台上，阳台摆着一个小沙发，周嵘没事时坐在沙发上看看夜空，看看楼下走过的人。习惯性掏出烟，点燃放在嘴，烟雾缓缓吐出，照出他忽明忽暗的俊脸。 脑海中回今天在厕所里被抵着强吻。 什么事啊。 目光落到远处，a市山多水好，每年吸引大批游客来这里度假旅游，周嵘租的房子位置对着山尖尖，白天尤其太阳落山时，橙色夕阳染红山体，格外漂亮，但是现在是夜晚，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 一转眼一个半个月过去了。周一，忙碌的一天，周嵘从法院离开，送走被告人，刚准备开车回律所。接到了赵诚的电话：“小嵘，你在哪？”赵诚在那头问。 周嵘答：“我在朝昌区法院，正要回律所。” 赵诚在电话那头好像和别人嘱咐着什么，周嵘静静等着。 “那正好，离的挺近，我给你发个位置，那头有个客户，你陪我去见下，我现在也往那边走。” “行。” 挂断电话，周嵘点开赵诚发的位置，开启导航，开车向目的地行驶。 确实很近，周嵘开车十分钟就到了目的地。四处看看，是个技术园区，似乎眼前这三栋楼都属于一个集团。恒盛集团，他对这个集团有点印象，总是能在财经新闻看见。 正四处打量，赵诚走过来了，手里拎着公文包，俩人汇合一起向前走去。 “头儿，是什么客户啊？” 赵诚下巴对着前面大楼扬了扬。 周嵘惊：“恒盛集团？” 赵诚点点头。 周嵘好奇道：“什么案子啊？”，这么大的集团律师团队规模都有他们律所大了，怎么会委托律师事务所。 “是高秘书联系我，说是他们董事长的私人委托。” 周嵘挑眉，心下了然，这些家族企业暗地里盘枝错节，尤其家族关系极其复杂，混乱的理都理不清，上周有个电子厂老板因为小三和妻子闹离婚，被老婆在大街上薅头发扇耳光，妻子找到周嵘说那个王八蛋把钱都卷跑了，只剩下她和儿子，还有一套老房子。 远处一个戴眼镜男人朝他们走来，弯腰伸手：“是赵律师吧，我姓高。” “高秘书。” 周嵘也也叫了声高秘书算作打招呼，伸手和高秘书握了下手，三人点头。 赵诚趁机打听是什么案子，高秘书微笑道：“这属于董事长的私事，我也不清楚。”赵诚见套不出来话，与周嵘相觑。 赵诚与周嵘也不和周秘书交谈了，俩人沉默着随着高秘书上电梯。跟着高秘书身后进了间会议室，一位白领着装女士说董事长正在开会，预计还有十分钟结束，高秘书倒完水便说还有事就出去了。 差不多十分钟左右，门被推开，周嵘和赵诚站起来，齐齐望着推门走进来的人。 看着迎面走来的高大身影。 周嵘：这世界太迷幻了，怎么哪里都能遇见？ 顾程煜示意赵诚和周嵘不用客气，侧头让高秘书出去，岔着腿随意坐下。 赵诚惊叹道：“您就是董事长，真是年轻有为。” “家族企业，传三代传到我这了，谈不上年轻有为。”顾程煜谦虚道，目光扫了眼面色冷然的周嵘。周嵘翻了个白眼。 赵诚闻言笑笑，这些恭维的话场面上说说，但这对象顾程煜来说，他还是打心眼里佩服的，毕竟创业有创业的难度，家族企业的老狐狸更是多的是，能从中杀出来，可想顾程煜有脑子有手腕，想起来这里的目的，便开口道：“董事长您委托我们这次来是有什么疑问诉求吗？” “有啊。”瞅了眼周嵘，笑着道：“这事吧，不好说，要不然我就用自家团队的人了，但是人都有点隐私嘛，我也不想啥事都让我老子知道。” 赵诚表示理解。 顾程煜继续说道：“睡完一个人不负责需要承担什么法律责任？” 周嵘面色冷淡的盯着顾程煜，顾程煜接收到视线，冲周嵘漏出个标准的微笑。 赵诚没想到他问出个这么个问题，身经百战的他，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可能是这位董事长和人上完床后，人家来纠缠，还不想负责任，瞬间鄙视，但想到人家是客户，心想钱难挣屎难吃，道：“那要看发生性关系时对方是否自愿，如果没有获得对方同意，违背对方意志，那可能会构成q j罪。” 第5章 “是自愿的。”挑眉含笑看着周嵘。 周嵘知道这狗男人暗指自己，说的你好像吃亏了似的，回想起那几天一直不舒服，做都不敢实诚的做下去，喉咙间哼出了声。 太渣了，人家女孩子牺牲自己，你还不想负责任，赵诚以为周嵘因为这个生气的，但毕竟人家是客户，只能偷偷用脚尖碰碰周嵘，示意冷静点。 “既然这样，不用承担法律责任，只要解释清楚，避免争吵，和平解决问题对双方都好。” 顾程煜随意换了个坐姿，双腿交叠，靠在沙发上。闻言叹了口气，道：“谢谢赵律师的解答，我以后可能还会有一些问题解答，办个法律咨询的会员吧，咨询费我按最高档的给。” 赵诚当然欢迎的有冤大头来上门送钱。顾程煜掏出手机打开微信。 “加个微信吧，赵律师。”赵诚拿手机打开微信加好友。 顾程煜转身看向周嵘。 “这位周律师，我们也加个微信。” 周嵘面带机械微笑道：“不了吧，顾董事长，您是我们的会员客户，您接下来的任何疑问困惑，律所会安排律师做您的专门的法律顾问为您解答。” 反正让他和这个狗男人加微信是不可能的。 “可我觉得周律师一表人才，想必法律业务精熟于心，有你这么帅又有学问的人当我的法律顾问再好不过，不用安排别人了，就周律师吧，别人我都看不上。”顾程煜狡猾的笑着。 周嵘心里一万只马儿呼啸而过，这人是会恶心人的，回头看向赵诚，赵诚给他一个钱难挣屎难的眼神，在顾程煜得意的神情中加了微信。 备注：狗男人。 被高秘书送下楼后，和赵诚回了公司，赵诚是打车来的，回去时坐在周嵘副驾驶，一直感叹，在这个行业遇到的牛鬼蛇神，现在的钱不好赚，周嵘漫不经心应着，又说到了顾程煜睡的那个人，赵诚也不是八卦的人，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挺有才华见识的企业家，干这种事，周嵘心中冷嗤。 下班后，周嵘洗过澡后，靠在床边抱着看综艺，嘴角带着笑，弹窗闪过一条消息。 狗男人：在干嘛？ 嘴角僵住，周嵘害怕有重要消息错过，平板也登录着微信，现在格外后悔，他能不能装作没看到。 好主意，把平板上微信退出登录，现在是下班时间，即使他作为法律顾问，下班时间也有不方便的时候。 只是手机的提示音一直响个不停，周嵘锤了几下枕头，拿起手机手机，点开微信，差不多十多条，在刷屏，全都是在干嘛，为什么不回微信，是不是装作没看到。 周嵘挑了条进行回复：不好意思，顾董，现在是下班时间，没看到您消息，有什么事明天上班再说吧。 狗男人：聊一些下班后的事。 周嵘：我不和客户聊工作外的事。 那边的顾程煜一点也不理会周嵘的拒绝冷淡，自顾自的在发消息，身边的赵乾眼神怪异的看着顾程煜。 “哥，你恋爱了？” 顾程煜诧异的挑眉，赵乾说：“哥你现在特像孙离那小子。”孙离也是和他们一起长大的，自从有女朋友后天天傻乐。 “有嘛？” 赵乾：有！！！ “哥，给我看看嫂子长啥样。” 他哥拿着手机，盯着消息，头也不抬的，随意回应他。 “不给你看。” 赵乾疑问，“为什么” 顾程煜不理他。 ...... 狗男人：你是什么星座？ 周嵘不理会他。 狗男人：和我说说你什么星座，我有事告诉你。 他能有什么事告诉我？周嵘好奇的想。 周嵘：天蝎座。 过了两分钟。 狗男人：转发【链接】。 周嵘点开链接，天蝎座和双鱼座是天作之合的一对。 狗男人：我是双鱼座。 狗男人：【得意】。 周嵘甩了个链接给他，天蝎座和巨蟹座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过了十分钟左右，周嵘点开手机，看对话框对话停留在他转发的那条链接后，周嵘嘴角勾起一抹笑，关了手机，扔在床边，钻进柔暖的被褥睡觉。 第6章 ：本周运势 顾董，这是我的…… 接下来几天，顾程煜经常发消息，每天要么是早上好，要么是吃了吗，要么是打听他隐私。 周嵘看到一概不回，毕竟这不属于他这个法律顾问职责内的事情，周嵘倒不至于太生气，他容貌出众，打着顾问名义来骚扰他的比比皆是，全当看不见，只是在顾程煜问点关于法律相关的会进行回复。 新的周一，周嵘反常的睡过了头，这几天一直感觉身体异常疲乏，在家躺了两天也没缓过来，看时间比往常醒来晚了差不多半小时。 便到冰箱找点速食土豆粉当早餐，平常周嵘若是下班早则在晚上做顿饭，偶尔心血来潮在厨房做个网上看到的新菜式，又或者是池嘉来做客，他会精心研究研究，但大多数情况下，他和那些上班族一样，没有多少时间来精心照顾自己，平常能点外卖点外卖，不想点外卖就出去吃。 十月末的天气，气温渐渐变冷，周嵘从窗户往下看，大多数步履匆匆去上班的人都穿的挺厚，在衣帽间里思索着穿什么，挑了件烟灰色质感偏厚的休闲西装，脚蹬一双白色休闲鞋，不像往常一丝不苟系领带，解开两颗扣子漏出白皙修长的脖颈，身形欣长，183的身高走到哪里都是令人瞩目的存在。 走进律所，和一起进门的小姑娘打了声招呼。 吴筝眼睛亮晶晶的：“周律师，今日ootd帅的哦！” 周嵘闻言轻轻笑了下。目光看到吴筝划着手机认真看什么东西，随口好奇的问道：“在看什么？” 吴筝把手机递过来，周嵘看到页面最上面四个大字：本周运势。 周嵘：…… 吴筝：“运势上说我这周会有桃花，还会有意外之财！” 周嵘俊眉微挑，手指轻划，翻到天蝎座，目光落到那一栏：单身的天蝎座本周容易对感情产生幻想，会对人产生兴趣，主动增加与对方的相处时间，享受涌动情愫带来的愉快感受。 他是疯了吗？这绝对不准。 对感情产生幻想…… 享受涌动的情愫带来的愉快…… 想象一下，心中一阵恶寒。 把手机递给吴筝，顺手塞给她一杯咖啡，食指轻弹吴筝脑门：“醒醒吧，小姑娘！” 吴筝被他撩到了，也不生气，捧着咖啡，叽叽喳喳说着那些星座、运势。 忙绿的一天从打开工位的电脑开始，今天没有外勤，但是在工位以及楼上楼下不停的转，脑子也疯狂运转，没有空闲的时间思考无关的事物，终于在快下班时结束了会议，周嵘抬腕看了眼手表，可以正常时间下班。 他起身收拾东西，这时吴筝小跑过来，问他能不能捎她一程，地点就在周嵘家前面山的附近，周嵘想了下，说可以，他记得那旁边有家修车店，他前两天车被刮了，正好送去修，顺便保养保养。 把车停在修车店前，吴筝从副驾驶上下来和周嵘道别挥手说再见，周嵘也挥了挥手，看吴筝走远了，进修车店里把车钥匙给老板，老板说他得明天修，今天师傅下班了，周嵘表示ok，他家就在前面一条街，走两步就回去了。 出修车店门口，站了一身高腿长的人，一身黑色正装像是刚从宴会上下来，周嵘意外的挑了挑眉，周嵘虽然不想上去搭话，但是对方一直注视着他，装作看不见也不太礼貌，何况现在人家是vip客户。 周嵘走到靠近他两米远的位置，问道：“顾董也来修车吗？” 顾程煜眼神沉沉的盯着他，说道：“不是，我在旁边吃饭。”紧接着问：“那个是你女朋友吗？” 周嵘听他没头没尾的问这一句，想了想，反应过来，他看到吴筝从他车上下来，以为吴筝是他女朋友，摇了摇头说：“不是女朋友，她是我同事。” 顾程煜申神色骤然放松下来，然后又想到了什么，心下一紧，又问：“周律师，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你有男朋友吗？” 周嵘：…… 周嵘看他脸色紧张又担忧，恶趣味上来，故意停顿，说道：“顾董，这是我的私事。” 顾程煜抬脚上前两步，差不多俩人距离快小于一米时，周嵘谨慎的往后退了退。 “我认为咱俩是朋友关系嘛！朋友关系就应该相互了解啊。比如我就既没有女朋友也没有男朋友，所以周律师你到底有没有男朋友？” 谁和你是朋友关系？ 周嵘对于他的认知表示不理解，掩下烦躁不想和他掰扯，说了句没有，就想告辞，看了看夜晚的路灯已经亮起，说道：“顾董，时间不早了，我回家了。” 顾程煜听到那句没有后，狼尾巴摇了摇，眼睛亮晶晶：“你家在哪里，我开车送你。” 第6章 “不用麻烦，我家在前面一条街，我步行回去。” “那我送送你吧。” 顾程煜看着周嵘怪异的脸色，一本正经说道：“我记得那里有家烧鸡店，我妈最爱吃那家烧鸡，她今天特意给我打电话让我去买呢。” 周嵘想了下，确实小区楼下有家烧鸡店，生意不错，他吃过几次，味道也不错。 点了点头，转身向前走。 顾程煜看着旁边的人，心里美滋滋，他确实今天有应酬，和那几个老板进门后，一侧身透着玻璃看到熟悉的身影温柔笑着挥手，对面还是个女人，他登时心就慌了起来，回想这些日子周嵘的冷淡，而且那刻他还笑的还那么温柔，匆忙交代了几句，便来寻找周嵘。 俩人并肩走着，顾程煜道：“周律师，我觉得星座这东西不准。” 什么天造地设的一对，全都是瞎扯。 周嵘认真的点头，没有错，什么对感情产生幻想……，什么享受涌动的情愫带来的愉快…… 这个时间段正是遛狗的时候，迎面走过来只萨摩耶，白白胖胖的，路过周嵘便一直围着周嵘转，它主人歉意的看了眼周嵘，便要拽着离开，但是萨摩耶一直往周嵘身上拱，还摇尾巴。周嵘笑了笑，蹲下伸手摸了两把狗头，又摸了摸萨摩胖胖的身子，萨摩耶还拿狗头蹭了蹭周嵘。 萨摩耶主人拿起手机开始录像，激动道：“哎呦喂，我滴宝宝，什么时候这么乖了。” 周嵘站起来和萨摩耶主人以及萨摩耶告别。 “你喜欢小动物嘛？” “还行。” 顾程煜好像记起那天晚上，周嵘嘟嘟囔囔的说着毛茸茸，紧紧抱着他蹭。 想起家里正好有只傻狗，毛也挺多：“我家也有只棉花面纱犬。” 周嵘来了兴致，顾程煜当即掏出手机，点开他妈朋友圈，给周嵘看照片。 “哇！好可爱！” 照片里的棉花面纱，四肢跑的被照片定格在空中。 顾程煜笑着说：“它每天都可傻了，等哪天我带给你看看。”顾程煜把他妈朋友圈里的关于狗的照片全都发到周嵘手机里。 周嵘捧着手机边走边翻看。 路过烧鸡店时，顾程煜进去一会儿，出来后手里拎着两个袋子，其中一个递给周嵘。 周嵘眼中疑问，顾程煜说：“你肯定还没吃晚饭呢，正好第二只半价，给你一只，剩下一只给我妈带回去。” 周嵘犹豫，顾程煜像是不接着便一直举着。只能叹气伸手接了过来：“谢谢。” 顾程煜漏出个大大的微笑，周嵘被他的笑晃了下，转身看走到了小区门口。 “周嵘！” 周嵘疑惑转身。 “趁热吃。” 周嵘点头。 目送周嵘进小区，一直盯着直至人影都半点不见，顾程煜在楼下站了十分钟。找出他妈电话。 “妈，把椰椰给我带两天。” 椰椰是那条棉花面纱的名字。 电话那边传来顾母声音：“你带？你天天上班哪有时间，你带的明白嘛你？” 顾程煜道：“我肯定带的明白。”不等顾母拒绝又说：“我现在就来接它。” 挂了电话，看到司机把车开了过来，上车对司机说回顾宅。 · 顾宅 顾程煜一进门便看到他妈坐在一楼沙发上，把烧鸡递给走过来的保姆，走到顾母身边。 顾母看了他一眼：“你要椰椰干什么？以前也没见你多喜欢它。”顾母手里顺着椰椰的毛发。 顾程煜盯着椰椰：椰椰的狗毛确实挺多，算的上毛茸茸。 “我一个人住太孤单了，让椰椰陪陪我。” 顾母收拾着椰椰的玩具，闻言，复杂的看向顾程煜，询问：“你说你喜欢男孩子的事，是认真的吗？” 顾程煜目光认真，启唇道：“是！” 顾母叹了口气：“那你赶紧领回来一个吧。”顾程煜眼睛瞪大。 “这几天我和你爸也商量过，伴侣是男人是女人都不重要，你的幸福是你一辈子的事，娶一个不喜欢的人也是折磨，至于孩子的问题嘛，以后领养一个就是了。” 顾母似是想到了什么，质疑的问：“你不会女的领不回来，男的也领不回来吧！” 顾程煜赶忙摇头。 拎着椰椰的玩具粮食，和装椰椰的狗笼子，放到了车上，把椰椰抱起来找好角度拍了张照片，发给周嵘。 周嵘秒回：【摸摸】。 第7章 ：他腹肌呢 这是距离成功迈…… “为什么不是你……” …… “你就是个错误……，是你毁了我……”尖锐女声恶劣又怨毒喊着。 小小的身影颤抖缩在墙角，悄悄抬眼对视上怨毒的目光又瑟缩埋下头，女人似是不解气，抬起巴掌狠狠落下。 “啪——” 床上的人猛地起身，手指颤抖，踉跄的向卫生间跑去。 周嵘扶着水池干呕，早晨胃里没有多少东西，只有胃酸，干呕了五分钟左右，只吐出了些酸水，浑身冒了层冷汗，眼泪控制不住从眼睛里流出来。 靠着冰凉的瓷砖缓了会儿，感受到胃里没有刚才疯狂上涌抑制不住的恶心感，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水珠从脸颊滴答落下，手指依旧颤抖着，拿出根烟，点燃，放到唇边。 …… 周嵘不知自己坐了多长时间，腿麻的没有知觉，浑身冰冷，脚下全是烟头。 抻了抻没有知觉的腿，扶着墙壁缓缓起身，把一地的烟头和烟灰都收拾干净。 闻着呛人的烟味，闻了闻身上的衣服。 啧。 周嵘皱着眉，“真是过了头。” 手还有些僵硬，脱掉被冷汗浸湿的睡衣。 站在镜子前，看了片刻。 甩掉多余复杂的情绪。 此刻周嵘脑海中产生一个大大的疑问——他腹肌呢？ 本来身上有一层薄薄的肌肉，不是很夸张的健美身材，而是瘦而不柴，穿上白t，少年感爆棚的体型。 左看右看，腹肌不存在了，摸了摸肚子，现在变得软软的。 俊眉微蹙，难道是这段时间缺乏锻炼？ 确实这两天早晨他都爬起不来，天气越冷人越想睡觉，看来是要定个闹钟了。 把身上的冷汗冲干净，想起刚才把浸着冷汗的衣服都脱掉了，也没拿换洗衣服，现在浴室里连个干净内裤都没有，衣帽间距离浴室只有个走廊，反正是在家里，拿毛巾把身上的水珠擦干净，上半身光裸，围上浴巾，起身去衣帽间穿衣服。 手机铃声响起—— 周嵘疑问是谁大早上给他打电话。 狗男人：【邀请你视频通话】 草！ 他现在浑身一丝不|挂！这狗男人是有病吧！ 周嵘生气的把手机甩进被窝，有毅力那就一直打，不理会它的疯狂震颤，去衣帽间挑选今日穿搭。 穿戴整齐出来。 手机依旧在响。 周嵘压下心底涌上来的怒意，接通：“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 映入眼帘的是占着半个屏幕的棉花面纱，是顾程煜昨天给他看的那只可爱的狗狗，怒气卡在嗓子中，转了半圈，灰飞烟灭。 “周律师，我在你家楼下。”顾程煜的俊脸从屏幕挤了过来。 周嵘下意识疑问道：“在我家楼下？在我家楼下干什么？” 他母亲又想吃烧鸡了？ “你的车昨天不是去修了吗？早高峰不好打车，我送你上班。” 周嵘在心里翻白眼，“不用麻烦，我坐公交就行。” 这人真是死缠烂打。 顾程煜把镜头对准椰椰：“可是我在你家楼下哎，椰椰也来了呢。” 周嵘沉默几瞬。 “......行。” 周嵘简单收拾了下，拿起公文包，穿戴整齐下楼。 远远看见顾程煜一身西装抱着狗，斜斜的倚在黑色劳斯莱斯上，要多风骚有多风骚，匆匆上班路过的人都得驻足看两眼，周嵘难得额角跳了跳，在心中翻白眼，忍者踹他两脚的冲动，快步走到顾程煜身前机械微笑道：“早上好，顾董。” “早上好啊，周律师。” 周嵘被狗吸引了注意，走到顾程煜身边摸摸狗狗柔软的毛，抬眼，与顾程煜目光相对，问道：“它叫椰椰是吗？” 清早的晨光清透又干净，明媚的光线打在周嵘脸上，周嵘就这么纯纯的望着他，顾程煜心一颤手一抖差点把狗摔下去。 椰椰不满的哼唧了声。 顾程煜假装掩饰点点头把椰椰递给周嵘。 周嵘接过白白软软的椰椰，摸了摸它的肉垫，椰椰大少爷颇为矜贵睁开狗眼，用鼻子拱了拱周嵘，把身子都埋在周嵘的脖颈上。 顾程煜看着这只傻狗怎么跟个猫似得还把脑袋埋在那白皙的脖子里，在周嵘看不到地方疯狂瞪椰椰，椰椰傲娇的理都不理他。 第7章 不满周嵘全部注意力都在椰椰身上，顾程煜用肩膀蹭了蹭周嵘。 “周律师，还没吃早饭吧，我知道有家店不错，一起去尝尝？” 顾程煜一点也不隐藏，把目的都写在脸上，满眼期待。 周嵘摸着手里软软的小狗毛，“在哪里啊？”询问顾程煜说的那家早餐店位置。 “在安清路那边。”顾程煜掏出手机给周嵘看具体位置。 “那里太远了，吃完我上班要迟到了。” 顾程煜有些懊恼。 “前面有家早餐店，去那吃吧。”周嵘手指指了指小区前面的那个早餐店，周嵘以往晨跑完就去那里顺道吃早餐。 本来还在想对策的顾程煜，又兴奋起来，周嵘答应和我吃早餐了！！！ 这是距离成功迈出的重大一步！！！ 仿佛看到了胜利的号角吹响，每天早晨醒来床上另一侧的人，搂住柔软的身体..... 周嵘：……这人怎么傻乐成这样？饿坏了？ 俩人并肩进入早餐店，这个早餐店的客人大都是周围小区的住户，早晨人多，老板忙不过来，让客人想吃什么自己拿，周嵘怀里抱着椰椰，也不敢往地下放，怕惊扰到来吃早餐的小朋友，绊到腿脚不便的老人。 “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拿，你就坐在这里。”顾程煜给他安排在一个空座位上，扫视着周围的环境，问他。 “两个包子，一碗小米粥。” “好。” 不一会儿，顾程煜端来了一个大盘子，上面放着包子、小米粥，鸡蛋什么的。 坐在周嵘对面，没半点不舒服，安静吃着，能看出来顾程煜家教好，吃饭间举手投足都能看见礼仪，赏心悦目。 令周嵘没想到的是顾程煜适应性如此强，没看到半点大少爷的影子，倒比他还熟稔，更融入环境。 吃完饭后，距离上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周嵘看着早高峰密密麻麻的车辆。 看来是要迟到了。 顾程煜说：“放心吧，一定可以让你按时打卡。” 周嵘疑问看着他。 顾程煜没说话，用行动展示了他的车技，比出租车更会加塞，贴着车边插进去，旁边的车主刚想打开车窗骂人，看到是劳斯莱斯，默默关上车窗，放慢车速，顾程煜趁机插进去，扬长而去。 车稳稳停到在律所前，从顾程煜车上下来，快进门时，吴筝走到他身边：“周律师，太厉害了吧，你拼车拼到劳斯莱斯了！” 周嵘：…… 实在不明白这姑娘的脑回路。 “小嵘。” 周嵘听到熟悉的声音，下意识抬头望去，惊喜道：“晨楚，你回来啦！” 吴筝也惊喜道：“王律师，好久没见。” “是啊，好久不见。” 男人身穿米色长款风衣，嘴角噙着笑，鼻梁上的无框眼镜也遮不住他风流的桃花眼，款走到周嵘身边，与周嵘目光对视，把手上的咖啡递给周嵘，王晨楚笑道：“本来是两个月的学习交流，主办方临时有事，压缩了点内容，不过还是学到不少东西，我一会把我的笔记给你看。” 周嵘接过咖啡杯，轻抿了一口，闻言道：“好啊！等我都学会了，把你的业务都抢走。” 王晨楚轻笑声，温柔道：“好啊，都给你都没问题，别到时太累了求我帮你！” 周嵘斜了他一眼：一个也不给你留。 …… · 高秘书一大早就看见他老板抱着个狗走进办公室，顾程煜在公司里大多都是有手段、严肃且理性的，很少会出现放在自家老板身上如此滑稽的表现，像是这种状态高秘书很少见。 过了一会儿，内线电话响了，这个一般都是董事长办公室的电话，是顾程煜有事。 “高秘书，过来一下。” 高秘书收拾收拾自己的心情，打开顾程煜的门，“老板有何吩咐。” 顾程煜手指滑动鼠标，在办公系统中查询自己今天的安排。 手指一顿。 “把今晚这个和江源公司刘总的酒会推了。” 顾程煜把安排从系统中删除，又指了指在地上跑动的小狗，“给他买点吃的过来。” 高秘书得到命令去安排。 晚上下班时间，周嵘在门口不意外的看见了熟悉的车，以及男人和早晨相似的动作。 男人毫不在意的靠在车前不理会周围向他投注的目光，跟个车模似得。 周嵘：无语。 顾程煜看见周嵘走了出来，微微调整了下站姿，美滋滋的等着周嵘望向他，只是身边怎么有个碍眼的男人，还一直对着周嵘笑，周嵘也和他有说有笑的。 ！ 危机感充斥全身，敏感领域被打破界限侵占碰触。 顾程煜恶狠狠盯着王晨楚。 周嵘走到顾程煜身边：“顾董？在这附近有事？”和顾程煜怀里的椰椰打了打招呼。 椰椰吐着舌头，回应“汪”了一声。 身边王晨楚感受到了敌意的视线，询问周嵘：“这位是？” 感受到那实感的视线，嘴角勾起，王晨楚温柔望着周嵘。 周嵘介绍道：“这位是恒盛集团董事长，顾程煜，也是咱们律所的客户。” 王晨楚惊讶道：“久仰顾董大名，我叫王晨楚。” 顾程煜瞟都不瞟王晨楚一眼，端着椰椰给周嵘看，道：“我来送你回家，这个时间不好打车。” 周嵘可不想再靠近顾程煜，他现在巴不得顾程煜有多远滚多远，只是看不到可爱的椰椰，那也比身边随时有个狼要强很多。 周嵘微笑道：“不用麻烦顾董，您一天也很忙，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和晨楚约好一起了。” 顾程煜听周嵘晨楚叫着，这么亲昵，叫自己一口一个顾董，怎么听怎么别扭。 “我送你……” “不用，顾董，再见！”说完拉着王晨楚从顾程煜身边走过。 顾程煜脸色狰狞。 椰椰似是嘲笑：“汪！” 顾程煜瞪着椰椰，生气道：“你真没用！” · 顾宅 顾父：“你说他把椰椰带走了。” 顾母：“对啊！儿子说他一个人孤独。” 顾父嗤笑：“他孤独？他一个人睡了三十年了。现在知道孤独了？” 顾母惊讶，声音上扬，道：“那是……” 顾家客厅一片寂静…… 老树开新花了呗。 第8章 ：又睡过头 顾程煜兴奋接下…… 柔和而又温馨的灯光透过精致的吊灯洒落在大厅中，悠扬婉转美妙的小提琴音飘荡在空中。 周嵘与王晨楚面对面而坐。 王晨楚随手拿起桌子旁的丝巾细细擦过手指，微笑道：“这里的环境怎么样？喜欢吗？” 姿势随意靠坐在椅背上，修长双腿交叠，昏暗的灯光打在他俊俏的脸颊，手指轻划手机，翻看顾程煜发来的椰椰照片，一条一条接连不断蹦出来，懒懒散散的瞥了瞥四周。 随意道：“环境不错。”又收回目光，他浑身累得很，现在全靠毅力支撑，尤其这灯光太昏暗，太适合睡觉…… 侍者把菜肴端了上来。周嵘手腕轻动扒了盘子里煎至七分熟的牛排，微微蹙眉，鼻腔里充斥油腻的肉腥味，胃里的恶心感叫嚣着，感受到一股酸水快涌上来…… 唔—— 周嵘捂着嘴起身跑向卫生间，上半身都埋下去，手指紧紧攥着瓷质盆盂，仿佛要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 呼，吐过后舒服了不少，王晨楚走了进来，手里的水递给周嵘。 周嵘接过，喝了两口，漱了漱口。 王晨楚关心道：“肠胃不舒服吗？我这次回来看你都瘦了。” “应该是吧。”今早也吐了，蹙眉回想这陌生又急促的恶心感。想到王晨楚还没吃，就跟过来了，歉意的说：“不好意思啊。” 王晨楚不在意道：“没事，是我没选好地方，我送你回去吧。” 周嵘疲惫点头也没拒绝。 到洗车店，王晨楚识趣说再见，周嵘再次表达歉意。 接过老板递给他的车钥匙，周嵘开车回小区。 · 车开进小区，把车开进空闲停车位。周嵘打开车门下车，向门口走去。 夜色微凉，一人一狗，蹲在门口。 四目相对。 “顾董，你家房子是都拆了还是都卖了，留您一人在这蹲着？” 顾程煜抬头：“你回来啦。” 修长的身躯缓缓起身，把在旁边蹲着的椰椰抱在怀里，慢慢向周嵘靠近：“你脸色好差。” 凉风吹过，飒飒作响，黑夜中月亮出奇的圆。 周嵘不理他，从他身旁走过，顾程煜自顾自跟上。进了电梯，电梯门即将关上，顾程煜快步上前挤了进来，他左手抱着椰椰，一身西装，皱皱巴巴，满满的违和感。 到了楼层，周嵘快步出了电梯门，转身，堵住正要迈步的顾程煜，“顾董，我到家了，您请回吧。” 第8章 “你状态不好，我照顾你。”顾程煜被堵住先是一顿，然后解释道。 周嵘睨了他一眼。 “你别不信，我会照顾人，比如我很会做饭。”顾程煜害怕周嵘不信，语速很快。 周嵘好奇道：“你会做饭？” “当然！” 输入密码，打开房门，周嵘站在门口换拖鞋，给顾程煜找了双买两双打折的拖鞋扔给了他，和周嵘脚上的风格一样，都是灰色带小熊。 顾程煜把椰椰放到地上，椰椰一点进入陌生环境一点不害怕，跑到了客厅里，一瞬间就没有狗影。 周嵘家里布置很简单，干净整洁有秩序，顾程煜穿上和周嵘同款拖鞋，心里美滋滋：“卫生间在哪里？” 周嵘向客厅走过去，随手指了个方向。 顾程煜向哪个方向走过去。 洗过手后，顾程煜走出卫生间，周嵘闭眼侧身躺在沙发上，双腿微曲，椰椰趴在他怀里，静谧又美好。 “你想吃什么？” “随便。” 顾程煜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只有些简单的鸡蛋蔬菜，绿叶菜叶子蔫蔫的，看来也不常做饭。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利用仅有的食材做了个鸡蛋青菜面。 顾程煜道：“吃饭了。” 周嵘正在坐着打游戏，比个ok的手势，把战局结束。 餐桌上，接过顾程煜递给他的一碗鸡蛋青菜面，香气扑鼻，一碗汤汁入口，胃暖了起来，没有涌上来的恶心感。 整整一碗，全部吃进肚子里，表情舒缓，“谢谢顾董。” 顾程煜闻言，“不用这么客气，你喜欢就好。” 周嵘身体没了饿意与恶心感，工作了一天，现在又临近夜晚十一点，有些疲惫困倦，正被困意磨着眼皮打架，忽感觉前面人影移动，睁开眼，顾程煜在收拾吃过的碗筷。 “顾董不用麻烦，我来就好。” 顾程煜收拾碗筷，笑着说，眼睛在灯光照耀下神采奕奕，“吃完就和我客气，刚才不是挺凶的吗？” 周嵘尴尬的笑了笑，手上不知所措。 顾程煜已经利索的进了厨房，水声传了出来，应当是在刷碗。周嵘也跟了进去，毕竟那么大个董事长，在他家刷碗，着实不太合适。 顾程煜见周嵘进来拿起他旁边的碗开始刷起来，手微微顿了下，也没阻止。 俩人刷完碗，默契的把厨房收拾干净。 椰椰跑了过来，在周嵘脚边转圈，柔软的毛发蹭着周嵘的小腿。 周嵘把椰椰抱起来，顺便瞄了眼顾程煜。 你怎么还不走？ 顾程煜靠近。 “周嵘？” 周嵘疑惑：“嗯？” 只有一个小臂的距离，彼此呼吸交缠。 “你还难受吗？” 周嵘对上顾程煜的视线，眉眼一弯：“谢谢顾董，您的手艺很好，面也很好吃，现在感觉胃里很舒服。” 周嵘眉眼漂亮，本就清俊的容颜此刻生动起来。 顾程煜呼吸一滞。 “周律师想吃我明天也——” 周嵘打断。 “那怎么能让顾董一直麻烦呢！有机会得我给您做啊。” 周嵘：这辈子都不会有这个机会。 顾程煜接过周嵘递过来的椰椰，开心点头，“好啊好啊。” 顾程煜兴奋接下了这个大饼。 顾程煜兴奋地被周嵘客气的请出家门。 把顾程煜送走后，周嵘松了口气。 心中懊恼，每次顾程煜的举动暧昧又侵略，细数这几天好多次见面，正在一点点融入他的生活，他却无可奈何。 · 第二天 周嵘拿起手机看时间。 不出意外，他又睡过头了。 不过今天他要去c市出差。 第9章 ：脸吗？还是身体？ 这是惊…… 微信提示音传来，周嵘打开手机。 狗男人：开门。 真是霸道呢。 周嵘轻哼一声，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了个人，周嵘意外眨眼。 “高助理？” 高助理微笑道：“周律师早上好啊！” 把手上的餐盒递给周嵘。 周嵘接过：“这是？” “是董事长交代我给您的。” 周嵘看着餐盒：“你们董事长给你发多少工资？” 助理还兼职跑腿。不拿打工人当人啊！资本家！ 高助理淡定摆手：“处理董事长私人事务，一小时工资按平时十倍算。” 周嵘倒吸一口气，心中惊讶，顾程煜咋不拿钱砸死人呢。 有钱就是好使啊！！！ “谢谢高助理了，麻烦你了，留下一起吃？” “不不不，周律师您慢慢吃，我还要回公司。”说完拔腿跑了。 周嵘不解的愣着。 他把人吓到了？ 心中疑惑，拿着沉重的餐盒放到厨房。 餐盒还是木质的，盒子上的logo周嵘认得，是一家私人广式早茶，据说消费级别高，需要会员制才能进入，周嵘听说的时候心胸狭窄的想，会是哪些傻缺会去消费。 这不，傻缺来了。 餐盒有三层高度，打开餐盒， 肠粉、玉米粥、奶黄包等等十几样广式早餐。 给顾程煜发消息。 周嵘：我是猪吗？这么多，我吃的完吗？ 狗男人：我来和你一起吃？ 周嵘：不劳您大驾，我可以的。 狗男人：真可爱。 周嵘无语。 这边的顾程煜摆弄这手机，等回复。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消息。落寞的撇了撇嘴，他倒想陪周嵘一起吃，要不今早敲周嵘家门的就不会是高助理，而是他顾程煜。 但是今早有股东大会，想想那些老头子他就头疼，嘴角划过冷笑，是时候该退休的退休，该养老的养老了。 顾程煜想起今晚的安排，嘴角抑制不住的笑。 顾程煜：今晚有空吗？ 周嵘秒回：没有。 顾程煜的字还没输入完。看着没有，手指顿了顿。 顾程煜：有事？ 周嵘：嗯。 顾程煜好奇问：什么事啊？ 周嵘：不关你的事。 顾程煜：【瘪嘴表情包】 顾程煜：你太冷漠无情了。 周嵘：…… 周嵘：我要去c市出差。 周嵘：三天。 周嵘的回答就像情侣间的报备，顾程煜心都像化了似的，发了好多可爱小猫的表情包。 这些表情包还是他在公司大群里偷的，他观察到好多女孩子都发，像周嵘这种心软软的小猫肯定会喜欢的。 周嵘果真给他回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看来周嵘是喜欢的。 周嵘无语略过这些猫猫表情包，三十岁的老男人了，怎么还装乖扮可爱。 回了一个讽刺的微笑等待老男人破防。 顾程煜更热情了。 周嵘无奈扶额。 周嵘吃过早餐后，和同事简单对接去机场碰面的时间。 这次在c市举办律师行业峰会，本来是赵诚作为律所代表人带领律所几位同事参加，但他那边临时有事，不在国内，而且那时王晨楚还不在律所，只好打电话给周嵘，委托周嵘代他参加。 周嵘当然同意，不仅仅是参加这次的峰会，可以见识到很多业内大佬，也是因为c市这座城市算是他半个故乡。 他顺便可以回去看看魏院长，他和池嘉都是c市一家孤儿院走出来的孩子，周嵘自成年后便离开独自赚钱养活自己。 魏院长不曾成家，也没有儿女，把孤儿院的孩子们，当成亲孩子对待。 孤儿院的孩子更多是缺少美好童年，在孤儿院长大，没有父母的关爱，魏院长便承担了这个责任。 收拾好的换洗衣物，看时间差不多了，打车去机场。 到达机场，和同事碰面。 当天下午到达c市，被接待的人安置到峰会安排的酒店。 峰会的时间是在明天上午九点开始。 周嵘作为他们的临时头头，和同事们约好明天早上八点见，大家今早可以自由活动，没有硬性要求聚餐。 周嵘来时在飞机上睡过，昏昏沉沉随着飞机的气流间就睡着了，醒来便到了c市。 没想到下了飞机后更困了，现在到了酒店，更是倒头就睡。 再睁眼已经是晚上九点。 周嵘下楼吃饭。 这个酒店的顶层有24小时自助餐厅。周嵘的胃里现在还是早上的那一餐，庆幸早上吃的有点多，不然不会到了9点才把他饿醒，简单拿了点东西便坐到餐位上。 正吃着，望向窗外看着窗外的美景。 、 夜色浓厚，繁星点点。 透明玻璃外灯光混合着星光，天与地交相辉映，闪耀晃眼。 手机提示音响起。 狗男人：【视频通话】。 第9章 周嵘挂断。 顾程煜不死心又接连打了两次，周嵘毫不犹豫挂断。 狗男人：求求你了嘛！ 狗男人：接嘛接嘛！ 周嵘犹豫了下，接通。 顾程煜恶劣的笑着，他知道了周嵘吃软不吃硬。 从他蹲在周嵘家门口就开始尝试，周嵘对他的态度太冷硬了，反抗冷漠平淡毫不动摇。 周嵘和他毫无关系，只有仅仅的一夜，短暂的相处，周嵘不会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目光，甚至厌恶讨厌他。 从他从周嵘嘴里套出他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如此困难就知道，周嵘一点都不想和他扯上关系。他看到周嵘从他身边和王晨楚走了的时候，他慌得可怕，他知道也没有资本留住周嵘。 顾程煜心烦意乱不知不觉开车到了周嵘家小区前，早上来时意气风发，晚上灰溜溜自己开车跑来。 而当周嵘乘着月色脸色苍白走到他眼前。他的心都在慢慢分裂成碎片。 周嵘可能看到他惨兮兮的蹲在小区里，可能对他心软了，顾程煜窃喜庆幸的抓住住这唯一的机会。 心里乱乱的，会不会周嵘这个特点别人也发现了，还是只有他一个人发现了，这是他一个人的秘密，周嵘只能对他心软，只有他一个人偷偷独自占有。 视频里的顾程煜，俊眉星目，黑色西装外搭风衣，顾程煜在手机里的身体随着步伐微微晃动，看样子是在走路，不时瞄一眼。 “周嵘，你看向窗外！” 周嵘转头透过透明的玻璃看向窗外，下一瞬，烟花在夜空中宛如花朵般朵朵绽放，将黑夜照耀的五彩斑斓，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周嵘漆黑的瞳孔里盛放着梦幻美丽的烟花， 足足过了十分钟，天空才恢复安静，夜空的烟花消散。 周嵘对着视频问：“顾程煜，这是什么？” 顾程煜没回答，视频里的周围建筑越来越熟悉，周嵘脑子闪过一个可能，转瞬否定。 直到—— 一个熟悉的声音和一个微凉的身体从后方拥抱过来：“这是惊喜。” 手机里的声音和耳边的声音重合。 周嵘忘记了挣扎，身体僵住。 顾程煜只是拥抱又紧了紧，搂住细腰，长臂圈住，不留一丝缝隙，把脸贴在周嵘耳边，像是厮磨般贴着。 …… “顾程煜，是不是该松手了，你这属于骚扰了。” 周嵘咬牙道。 c市的气温低，十一月份的天气，顾程煜的气息带着夜色的冰凉，身体上的衣服也是，贴在他身上，把寒意传递到他身上。 顾程煜松了手，双手扣住周嵘肩膀，把周嵘身体转过来，两人面对面站着。 “所以，周嵘，给我个名分吧，让我有资格追求你。” 顾程煜真诚而又热烈看着周嵘。 周嵘闻言，笑了，目光扫过扣在肩上的双手。 “顾董事长，你讲话很好笑啊，如果我说不呢，你也不会放过我吧，现在在说这些，你不觉得很虚伪吗？” 顾程煜怔住。 周嵘说的没错，他不是君子，如果周嵘拒绝，他也会纠缠，会时时刻刻守在周嵘身边。 但是，他想周嵘点头答应，他知道对于现在的情况来说是奢望。 “不一样的，不一样的。”顾程煜重复着。 周嵘趁他不注意，挣开了钳制住他的双手。 “我很不明白，你说要追求我，这是准备成为恋人，但是你又喜欢我哪一点？脸吗？还是身体？” 无论是对于脸还是身体，都是最浅显最虚伪的，周嵘最恨这种因为一时的眼光迷了心智，不顾一切，直到最后后悔，撕破脸皮，争吵怒骂毫不顾忌。 “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我一见你便心跳加速，每时每刻都想见你，我三十岁了，没谈过恋爱，也没有喜欢的人，只有你，我一开始以为我们两个是露水情缘，可是当我再见到你时，我就不想再错过你。”顾程煜真诚道。 周嵘沉默，推开顾程煜的身体，向前走了几步。 转身对上顾程煜双眸。 “顾董，我认为你可以试着去接触接触别人，或许会有效。” 周嵘心里慌乱，表面镇定。 顾程煜肯定是老处男三十年才被破处，才这副纯情的样子。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男人三十年还是个处男，这太惊悚了，他也不像是不行的样子，这一点周嵘不怀疑，毕竟被身体力行过。 顾程煜气急，咬牙道：“周嵘，你……” 周嵘溜了，以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快的速度，溜了…… 第10章 ：你跑什么？ 你都三十了…… 顾程煜身体僵住，脸色狰狞。 声音不自觉提高：“周嵘，你让我试试，我和谁试？你跑什么？” 刚才的烟花吸引了不少人注意，三三两两站在周围，好奇望向顾程煜。 反应过来周嵘溜走，心底火气上涌，毫不在意周围异样注视，抬腿追上去。 周嵘一直在逃避躲避他的感情，他不求周嵘回应，但是一次次的拒绝，让他心中又苦涩又无奈。 电梯正好开门，周嵘跑了进去，电梯门快要关上，紧按关闭键。 顾程煜望向他的眼神太可怕了，恶狠狠的要把他拆穿入腹似的，他本能的想逃避，想要藏到安全区。 顾程煜的脚步声靠近，周嵘的心也沉下去。 在电梯关闭前，还是让顾程煜挤了进来。 周嵘后背抵在角落里，眼神警惕看着顾程煜，身体感受着电梯下降的失重感。 顾程煜漫步靠近周嵘，距离很近，高大身影笼罩着周嵘，但身体部位没有碰触到周嵘，他控制着衣服布料也不会碰到周嵘，不给周嵘过大的压迫感。 “你不要躲着我，我不会伤害你，不用你回应，你只要不躲着我就好。” 夜晚时间没有人使用电梯，此刻电梯快速下降。 周嵘平复心中慌乱，面上维持镇定，轻勾起嘴角，抬眼。 “顾程煜，你这个模样太吓人了，哪有追人这样追的，像仇人似的。” 青年的声音清透，此刻特意带些嗔怪。 顾程煜气势瞬时软了下来。 “我不是，我没有……” “你刚才凶的要把我吃掉似得……” “是我太急了，你别生气。我不逼迫你，我不这样了。” “你哪里没有逼迫我，明明是步步紧逼，就这些天，你一直都在都很强势。” 周嵘特意加深‘很’的语气。 顾程煜全然忘记自己刚才的火气，回想他们这些次相遇都是他刻意为之，声音都软了下来，很是无措。 轻声哄着，手想去碰触周嵘，周嵘眼神嗔怪，顾程煜的双手又慌乱的放了下来。 “叮——” 电梯到达周嵘住的房间楼层。周嵘推开顾程煜，往出走去。 走出去没几步。 顾程煜跟了上来，周嵘回身带有责怪又像是埋怨被吓到眼神的看着顾程煜，顾程煜停住。 周嵘转身向前走去，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此刻安静的走廊里，只有周嵘的鞋底与地面的碰触声，周嵘刷房卡，滴滴提示音响起，推门进入，门被轻轻关起。 即使再轻的关门声，在如此安静的走廊里还是被无限放大。 顾程煜安静站着，注视着挺秀的背影消失。 抬手摸了摸自己刚才被周嵘用手掌推开的肩膀。 周嵘回房间后，面色表情不像刚才那般淡然，游刃有余。 他其实也很害怕顾程煜突然发疯，就像那次在酒吧厕所里突然不由分说吻他一样。 论手段他肯定挣不过顾程煜的，这些时日和他有很多意外相遇就足以见得顾程煜对他的兴趣和许新鲜感。 胡搅蛮缠一步步接触他的底线。 顾程煜对他死缠烂打这一点着实头疼。 他不喜欢这样的纠缠，也不想碰情爱，以往校园里的对他追求者，激情纠缠、温柔倦意者，路数招数花样都颇多。但是周嵘通通以耽误彼此学习为由，冷淡又果断拒绝。 屡试不爽。 那这次对顾程煜他也可以用耽误彼此学习？不不不，他们现在都是大人了，耽误彼此工作？ 这个理由有点牵强啊…… 窗外黑夜平静浓重，没有绚丽的烟花做点缀，平静不起波澜。 周嵘把脑子里荒诞的想法都甩出去，打开携带来的笔记本，开启工作。 浏览未读邮件，赵诚真是个工作狂，周嵘一看时间，已经是夜晚十一点半，赵诚还在给他发消息，对接工作。 询问他遇到什么困难没，周嵘回他消息，告诉他放心，会一切顺利的。 第二天，律师行业峰会开幕，各地大佬齐聚，周嵘也带着律所里的人进入。 周嵘面孔陌生，但是浑身气度与出众的容貌还是引起很多人关注。 不时有上来攀谈者。 第10章 周嵘从容应付，辗转在众人间，交谈中业务能力出众，令人刮目相看，众人也对于赵诚的律师事务所有了好印象，相互交换名片联系方式，建立合作，这也是赵诚非得让他来的原因。 现在行业内不是单打独斗能闯出一片天的时候，一个业务牵扯广泛，同行间默契油滑，大家互帮互助才能建立长效机制。 到了下半场，由主办方开始讲话，大家都在座位上聆听。 峰会在晚上八点结束，大家都累了一天，彼此到了酒店休息，周嵘还在和赵诚对着峰会的一些具体细节。 等结束后才发现自己一身的冷汗，眼前发黑。 从上午开始他集中精力开始应付行业内的各个翘楚，下午坐在座位上听讲座。 周嵘是对工作很细节的人，框架大家都了解，但是其中细枝末节都是各凭本事领悟，他习惯抓住那些不易发现的点，而这些往往让他过于耗费精力。 从包里掏出颗糖塞在嘴里，他最不爱吃糖果类的甜食，但最近有时就会出现眼前发黑，可能是低血糖，吃点甜的糖果可以缓解晕眩，能缓解不适感，也就不在意喜不喜欢。 敲门声响起。 周嵘站稳走过去开门。 门口站着顾程煜，顾程煜比他还要高一些，约么有个三四厘米，周嵘略微抬头才能和他目光对视。 顾程煜手机拎着饭盒。 声音关切又贴心“吃饭了吗？”。 周嵘撇了眼顾程煜手上的饭盒，随后直直注视顾程煜。 呵。 都带饭盒过来了，还装模作样问。 顾程煜抿唇脸色尴尬，有点被发现的惭愧，周嵘说他很强势，他承认，确实那些天有些没顾到周嵘的情绪和感受。 但是哪有追人不主动啊，不主动永远看着心心念念的人在别人身边，眼巴巴的看着不能碰，不能吃，还不能凶。 把手上饭盒提到身前：“我借了酒店的厨房，刚做好的饭菜，你忙了一天，肯定还没吃吧。” 其实他住在周嵘对面，一直关注周嵘，周嵘从回来后就没离开，也没有外卖员敲门。 周嵘嘴的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顾程煜如预警一般。 不等周嵘开口，委屈巴巴道：“你这么累，脸色苍白没血色，我很担心你，你不让我进去也可以，但你总要吃饭吧。” 男人稳重深沉的声音，低哑又委屈。 周嵘：你都三十了，还又茶又装乖。 嘴唇张开又闭合，妥协道：“行，谢谢。”伸手去接饭盒。 顾程煜顺势挤了进去，门被带上。 咔嚓。 周嵘：…… 顾程煜狡猾笑着，周嵘望过来时又转瞬变为无辜。 自顾自像这房间里主人一样走到这个酒店里的配套客厅中。把饭盒打开，回头招呼周嵘：“快来快来，我炖的萝卜排骨汤，滋补又养颜，凉了不好喝了。” “别站着啊，还不好意思了，看你这小脸白的，指不定饿什么样了。” 看周嵘站在门口没动，主动走过来，推周嵘的后背，把周嵘推到饭盒前，摁肩让他坐下。 “我现在只感觉很烦，没感觉很饿。”白了顾程煜一眼。 排骨汤飘散诱人香味，周嵘闻着排骨汤，确实勾人味蕾。 无声咽了咽口水。 算了，不和他一般计较，周嵘泄气，端起顾程煜盛好的排骨汤，喝了一口。 鲜美可口，周嵘懒洋洋餍足眯着眼。 惊讶道：“顾董，想不到你厨艺这么好啊。” 那天晚上的面味道也不错，周嵘以为他可能是做的次数多了，因为他平时常做的那些道菜，炉火纯青后色香味都不错。 萝卜排骨汤这道家常菜火候与技巧把握恰到好处，还这么鲜美，厨艺就从中体现出来。 如果没有那天晚上的那个错误，顾程煜成熟有魅力，见识还广，周嵘遇见顾程煜会欣赏佩服他，也会很愿意和他做朋友。 但现在在周嵘眼里的顾程煜就是，又傻又茶，装乖霸道又强势。 “那是，我八大菜系都有涉猎，每年过年都是我做年夜饭呢。我爸我妈厨艺都不如我。”顾程煜语气骄傲。 周嵘下意识笑出声。 气氛有些怪异和谐，周嵘低头扒拉饭，吃各式各样的菜。 顾程煜心满意足，眼里是周嵘安静乖巧吃饭。 顾程煜见周嵘次数不多，苍白的脸色每次都让他心脏突突，上次是在周嵘小区门口，顾程煜当时以为他是饿的，周嵘吃完面条后脸色也缓了过来，变得红润。这次也是，打开门后，虚的快要倒下去。 “周嵘，再忙都不要忘记吃饭。”顾程煜担心道。 周嵘对此毫不在意。 “有点低血糖而已，现代社会哪个社畜没点毛病，网上的霸道总裁们统统以有胃病为标配，不过我们顾大董事长没有胃病还挺让人意外。” 手里捧着汤乖巧喝着，嘴巴还这么毒。 但是确实有点鲜活感，不像前几次，每次见他硬巴巴的顾董顾董叫着，虽然现在也叫顾董，但现在叫的也好听。 第11章 ：真瘸了不关我事 见周嵘…… 周嵘喝完最后一点排骨汤，放下手中的碗筷，随后顾程煜利索收拾着盘子和剩菜，周嵘看着顾程煜把盛有剩菜的碗碟放到食盒里，又顺便抽出纸把桌子擦干净。 弄完一切后，顾程煜去客房配套的卫生间洗手，用纸巾擦干手指，走到周嵘身边，周嵘左手搭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右手握着手机划着，手机传出音乐声音。 顾程煜走过来的声音吸引了周嵘注意，周嵘放翘着的二郎腿，站了起来，整理出现褶皱的衣服，把桌子上饭盒提起来，眼神示意顾程煜出门。 周嵘：吃饱送客。 顾程煜心中无奈，跟随在周嵘身后，抬手要把在周嵘手里的食盒接在自己手中。 “我来吧——” 噗通！ 碗碟碎裂声和一声压抑的痛呼。 周嵘震惊转身，顾程煜呈大字型趴在地上，身旁是碗碟碎片。 顾程煜痛苦埋下脸，不是因为脚腕上疼痛感，而是羞愧，曾经部队两年的生活，身体强壮健康，这几年也经常做力量运动，时常爬山攀岩锻炼身体。竟然在心上人面前，在平整的地板上，平地摔倒加崴脚了。 周嵘蹲在顾程煜面前，紧张的询问：“顾程煜，你怎么样？”顾程煜没有反应，周嵘心底一沉。 周嵘打开手机，拨打救护车电话，顾程煜伸手拦住。 “不用。” “真的不用？”周嵘皱眉，担心的问道。 顾程煜用双手缓慢撑起上半身，周嵘扶着他的胳膊，顾程煜借力站起身来，以右腿为支撑，虚站着，把大半个身体力量都靠在周嵘身上，周嵘牢牢扶着他。 “用不到叫救护车的状态，左脚应该是崴了，现在使不上力气。”感受脚踝的痛感，判断没有伤到骨头，只是崴了一下。 周嵘扶着顾程煜缓慢走到沙发边上，让顾程煜坐下，把左腿搭在茶几上，脱掉鞋袜，脚踝现在看不出红肿受伤的程度，顾程煜默不作声嘴唇紧抿。 周嵘皱眉：“很疼吗？”顾程煜在他面前，以往唠唠叨叨碎碎念，时不时对他问东问西，此刻氛围安静，顾程煜嘴唇紧抿、眉头微皱，一副难堪又痛苦的神色。 周嵘通过房间内服务电话，麻烦服务员送一些冰块和崴脚伤用的药。 自然界中一个合格的伴侣应具备强壮的身体才会厮杀抢夺到更多的食物，而身体虚弱甚至会平地摔的伴侣是没有被选择成为伴侣的机会的！ 顾程煜酝酿良久，解释道：“这次摔倒是个意外，我身体很好的，每周都会爬山攀岩，每天都有晨跑的习惯。” 周嵘正收拾一地碗碟碎片狼藉，闻言，观察顾程煜紧张的脸色，心下了然。 嘴角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道：“嗯。所以摔倒的声音也蛮响的。” 强身健体就是好，摔倒带响又崴脚。 顾程煜脸色漆黑。 门铃响起。 周嵘去开门，顾程煜目光随着周嵘移动。周嵘把冰块递给他，然后打开气雾剂给顾程煜的脚踝周围处喷上药。 顾程煜坐在沙发上，周嵘蹲在他身边，神情认真给他喷药，利落的短发微微遮住眉眼，静谧而乖巧，完全不见冷淡又毒舌。刚才被挑起来的火气一瞬间没了踪影，心里甜滋滋的。 羞愧不耻通通不见，平地摔咋么了，平地摔能获得周嵘的关心，还有周嵘亲自给喷药，周嵘还夸他摔得响，这一摔摔得真好！ 周嵘发旋间翘起的碎发，随着动作一颤一颤的，好像摸摸…… 顾程煜不自觉伸手，微微转头，对上周嵘的目光，尴尬收回手。 周嵘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顾程煜，你住哪里啊？”询问眼神望向顾程煜。 顾程煜：就在对面…… 第11章 但不能那么说，眼珠子转了转，“离你这里很远，需要开车半小时。我脚还很疼，走不了那么远，估计走到地方，我就终生残疾了。”说完动动脚腕还斯哈两声。 周嵘接着说：“我去给你在这个酒店开间房。” 顾程煜果断拒绝：“不行！” 周嵘满脸问号：？？？ “我睡沙发就好，脚腕很疼，我一步也不想走……”顾程煜把狼尾巴藏起来小心翼翼道。 顾程煜那点小心思昭然若揭，就差写在脸上。周嵘心里冷笑，轻哼出声。 “你不爬山攀岩嘛？你不天天晨跑嘛？你不身体很好嘛？这时候疼成这样？”周嵘一贯冷淡的神色破裂，一字一句慢斯条理挖苦讽刺道。 顾程煜悻悻：“人嘛，都是很脆弱的，尤其是我这受伤时间还没过去几分钟。” 周嵘翻了个白眼，顾程煜不想走就不走吧，这个套间里客厅的沙发不大，顾程煜长手长脚不嫌弃挤，他也不能把他搬起来扔出去。 周嵘把气雾剂放到茶几上，回到房间里拿睡衣去卫生间洗澡。 这个套间的卫生间需要穿过客厅才能到达，顾程煜的目光视线随着周嵘移动，周嵘进去片刻，哗哗水声传来，顾程煜喝口在桌子上已经凉透的白开水，平复从身下涌上来灼热火气。 脚踝处刺痛感提醒他要理智，思绪已经从卫生间的缝隙中挤了进去，与心心念念求而不得的人血肉缠绵。 敲门声传来，周嵘正在洗澡，水声与敲门声融合在一起，应该是没听到，顾程煜小心翼翼起身，脚步不利索但也没严重到迈不出步伐，把门打开。 “这是您要的被子。” 顾程煜接过被子，有些诧异，想到了什么，嘴角咧出个大大的微笑，整个人都闪耀着光芒。 “谢谢，麻烦啦。” 十一月天气见冷，尤其是在c市。这是周嵘特意打电话为他要的被子，周嵘是怕他冷，怕他感冒。 顾程煜一瘸一拐抱着被子，心里像盛放蜜糖般甜蜜。 周嵘虽然对他表面冷淡又毒舌，但是心底很柔软的，贴心又细心，这媳妇娶回家，这日子真是太美满了！ 顾大董事长现在全无尊威与霸气，整个一个满足到冒泡的大狼狗，抱着被子静静坐在沙发上等待周嵘出来临幸，像是妃子激动喜悦，要第一次等待承宠般。 周嵘走出来就是这样的场景。心里失笑，面上不动声色，额角碎发的水珠滴落在锁骨处，打湿灰色睡衣，睡衣被打湿处痕迹变深。 “夜晚挺冷的，别脚崴了，还感冒了，外伤加内伤，凄凄又惨惨。”顾程煜神色变幻莫测，周嵘得意回房间。 被水汽熏到白皙红润的脸颊，比往常更生动诱人，睡衣扣子随意扣着漏出大片脖颈，头发上的水珠滴落到脖颈又顺着衣服进去无踪影，顾程煜视线追逐着水珠，一起进入到衣服里。 周嵘的身影早已消失，顾程煜深吸一口气把剩下的凉白开全都灌倒肚子里。 周嵘心情很好，顾程煜吃瘪的表情犹在眼前，把前一阵子压抑着的火气全都对着正主发泄出来，还能当面享受那么精彩的表情，顾程煜还不还口。 细细碎碎脚步声一深一浅，卫生间传来水声。 · 第二天早上，周嵘在恶心感中醒来，翻身下床，快步跑到卫生间，胃部汹涌澎湃，酸水从口中溢出，双臂撑着摇晃的身子，渐渐恶心感褪去，周嵘卸了劲儿，蹲坐在冰凉的地砖上。 顾程煜本来还在睡梦中，听到声响醒来，卫生间传出周嵘的难受的干呕声。 昨晚没有肿的脚腕，现在肿成了个馒头般。顾程煜不顾疼痛，倒了杯水，卫生间里没了声音，顾程煜有些心急，一瘸一拐加快速度走去。 周嵘蔫蔫的，把水递给他，周嵘喝了口，漱漱嘴，缓解口中的苦味。 “谢谢。”声音嘶哑。 “别坐地上，地上太凉了。”顾程煜扶着没有力气的周嵘起身。 周嵘站起来后，一僵，看了眼顾程煜的脚，皱眉道：“对不起，我忘了你的脚腕了，肿了这么多。” 顾程煜怕周嵘担心：“没事，其实不疼了，没有什么感觉了。” 想起周嵘呕吐，询问：“你总是吐吗？” 周嵘回忆了一下：“最近吧，以前没有，可能最近胃不太好。” 顾程煜提醒周嵘：“记得去医院看下。”周嵘作为现代年轻人，自认为身体有点小毛病都不算什么大事。 应付着说：“行，回a市再说吧。” 顾程煜明白了周嵘的应付，叹口气：“我名下有家医院治疗胃病不错，回a市我带你去看看好么？”周嵘不吱声，顾程煜也就没再继续，他不想让周嵘感觉他过于强势，这样周嵘不喜欢。 怎么劝周嵘去医院真是伤脑筋。 周嵘回房间里收拾东西，然后又去浴室里洗澡，冲淡一早就涌上来的疲乏感。 浴室里有一面全身镜，应是为了某些情趣特意设计的， 周嵘不自觉揉了揉肚子，肚子上的线条感不复存在。 最近工作确实有点忙，回a市就天天去泡健身房，把消失的腹肌练回来。 周嵘出来时，桌子上摆满了早餐，不用想也知道是顾程煜订的，顾程煜也换了身行头，昨天的衣服整齐装在身边的袋子里。 见周嵘出来，顾程煜惨兮兮，可怜巴巴，一瘸一拐的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漱。 俩人吃完早餐后，周嵘开始收拾东西，顾程煜半点没有走的意思，周嵘也不管他，毕竟名下有医院的人，谁知道他名下有没有这间酒店。 “你今天什么时候回a市？”据顾程煜所知，昨天律师行业峰会结束了，今天没别的任务，他们就打道回府了。 “今天下午的飞机。” 顾程煜见周嵘要走的意思，奇怪的问：“你现在准备去哪里？” 周嵘答道：“回家。” 顾程煜有些惊讶：“原来你家是这里的，那我也顺便去拜访伯父伯母。” “没有他们，不用你拜访。” “呃？”顾程煜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周嵘是什么意思，是二位老人离世了吗？他没去调查过周嵘，但是平时千方百计套路赵诚，他口中提到过周嵘好像是孤儿，既然没有父母，那就是没有被领养。 周嵘也没回答，收拾整齐后，对顾程煜道：“顾董，这个房间应该是到12点，也就是说还有五个小时，房卡在这里，别忘了退房。” 顾程煜紧忙跟上：“带我一个呗，我在c市人生地不熟的，你去哪里我去哪里。” 周嵘不语，瞅了眼红肿的脚腕。 周嵘：你行？ 顾程煜颇有种舍命陪君子的气势：“一点疼的感觉都没有，走一天都没事。” 周嵘：“真瘸了不关我事。” 第12章 ：晨华孤儿院 “你不清楚…… 门开着，周嵘走到门外，与顾程煜面对面站着，顾程煜靠着墙站在门里，左脚虚搭。 顾程煜恍然大悟：“莫不是想对我负责，我没想要你负责啊，怎么还想对我负责，也不是不行，我点点我的家当，现在就可以跟你走。” “哎，别走啊，慢点，慢点。” 顾程煜一瘸一拐，追周嵘快速离去的身影。 俩人先打车顺道去了超市，周嵘最先去玩具区，顾程煜亦步亦趋跟在身后，周嵘有计划目的挑选着，放到推车里，有适合男孩子玩的，有适合女孩子玩的。 “你去那边待着。” 周嵘指门口那边，等顾程煜瘸个脚让出位置，周嵘俯下身拿了最下面的玩具车。 超市吵吵闹闹，尤其是玩具区，都是小孩子，顾程煜小心翼翼躲避着跑过来的小孩，转身看到好多漂亮的挂件，往常他肯定不会注意，但是有个钥匙链上面的卡通脑袋，是一只冷着脸的小猫，特别像周嵘对他生气时候，尤其是眼神，不懈又可爱。 顾程煜把它握在手掌里，周嵘正往他这边走来，顾程煜偷偷瞄了眼，转身悄悄去收银台结账。 又快速到周嵘身边，周嵘好奇的看了他一眼。顾程煜站在周嵘身后，趁周嵘不注意，把钥匙链偷偷挂到周嵘背着的电脑包。 周嵘背对着顾程煜，随着身体一动，钥匙链晃荡摇曳。 玩具区小孩子们吵吵闹闹，“妈妈我想要这个。”一个小男孩指着货架上豪华版超人玩具。 妈妈看了眼说，蹲下身：“好，宝贝最近表现超乖，这是妈妈答应给你的奖励。” 小男孩高兴的蹦了起来，“好耶！”拒绝妈妈帮助他拿这个超大玩具，自己捧着半米的盒子跑去收银台。 周嵘目光温柔注视这一幕。走到豪华超人玩具礼盒的位置，拿起一个放到了购物车里。 结完账后，足足有两大包，顾程煜积极要帮助周嵘，周嵘狐疑看了眼顾程煜的脚，顾程煜自信点头。 周嵘都递给了他，除了那个超大豪华玩具，玩具特别大，袋子根本放不下，周嵘捧着跟在一瘸一拐顾程煜的身后。 第12章 顾程煜虽然腿脚不太方便。但走路的速度依旧正常，两人站在路边等出租车。 周嵘还是有点愧疚不忍。问道：“累吗？” 顾程煜灿然一笑，“不累。”出租车正好停在脚边，周嵘打开后车门，把玩具都放了进去，然后让顾程煜上车，周嵘坐在副驾驶。 “去晨华孤儿院。” 司机师傅意外看了眼周嵘，周嵘不明所以。 司机问：“拎这么多玩具去看孩子？” 周嵘点头称是，随口问一句：“师傅对晨华孤儿院很熟？” 司机师傅掀开遮阳板，遮阳板内侧里面贴着一家三口的照片，照片里小姑娘笑容灿烂。 师傅边开车边缓慢的解释道：“我姑娘就是在晨华孤儿院领养的，我和我老婆结婚二十年多年也没孩子，后来去医院检查，说我老婆身体有毛病，我也不舍得她受苦啊，千方百计折腾身体，我俩就商量领养个孩子，这就是我姑娘。” 示意周嵘看照片里的小女孩。 周嵘温柔笑道：“很可爱。” 顾程煜的脑袋钻出来：“你喜欢小孩吗？” 周嵘思考，不讨厌应该就是喜欢：“还行。” 顾程煜若有所思，周嵘若是喜欢小孩，他们日后也可以计划领养一个。 师傅的车很快也很快也很稳，魏院长站在孤儿院门口。 魏院长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身上带着些许风霜，光看眉眼看不出她具体年龄，可是斑白的头发透漏出她的年纪。 向他们走过来，温和笑道：“小嵘，好久不见。” 周嵘放下手中的包装袋，张开手臂，拥抱了魏院长。 “好久不见。” 魏院长看见顾程煜，顾程煜气宇轩昂，引人注意的气质，一举一动透漏着自信与洒脱 魏院长眼神询问周嵘这是何人？ 顾程煜微笑着等待周嵘介绍自己。 “他叫顾程煜，是……我的朋友。”周嵘斟酌着如何向魏院长介绍顾程煜，顾程煜是公司董事长，而且公司规模宏大。 魏院长一向对带着商业目的的老板很反感。 魏院长和曦一笑：“小嵘第一次带朋友来呢。腿怎么啦？受伤了吗？”魏院长被顾程煜的腿脚吸引了注意。 顾程煜解释道：“昨天不小心摔的，没什么要紧的，就是今早起来有点肿。” “哎呦，挺严重的啊，怎么还跟着小嵘折腾跑来，我有自制的药酒，平常孩子们磕磕碰碰都用我泡的药酒。” “那太好了！小嵘小时候用过吗？” 顾程煜对周嵘挤眉弄眼。 “小嵘一点也不淘气，很乖的。”魏院长陷入回忆。“一直都很乖，温温和和的，不争不抢，有时候我都怕他吃亏，总是教导他要学会拒绝和选择，不要被欺负。” 魏院长把他们领到办公室，递给顾程煜一瓶自制的药酒。 顾程煜非常自然的接过，脱下鞋袜，开始涂抹。 “瞬时间就舒服了！” 魏院长被他逗笑了。 周嵘：…… 周嵘和顾程煜俩人把买好的玩具分发给小朋友们，周嵘事先问过魏院长，征集孩子们都想要什么，孩子们都在许愿，愿望成真后，是满足的笑容。 周嵘和顾程煜陪孩子们玩了一会儿后，又和魏院长唠嗑，顾程煜充分发挥了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八面玲珑，把魏院长逗的合不拢嘴。 临走特意装了瓶药酒给顾程煜，嘱咐他要按时涂抹。 顾程煜贴心嘱咐魏院长注意身体，不要过度劳累。 去机场的路上，周嵘欲言又止，顾程煜发现了，询问：“怎么了小嵘？” “今天谢谢你。” “谢我什么啊，小嵘。” “谢你帮我提东西。” “不用客气的小嵘。” “别叫我小嵘。” 周嵘忍耐一句又一句的小嵘，本来没注意没发现，被一遍又一遍提醒，忍耐不住开口。 “为什么？他们都能叫，魏院长能叫，赵诚能叫，就连王晨楚都能叫，凭什么我不能叫，我就要叫，小嵘小嵘小嵘。” “行，你叫，但你别离我这么近。”周嵘推开顾程煜越靠越近的身体。 “我脚疼。”双手环住周嵘手臂，把大半身体都靠在周嵘身上。 周嵘推不开，“顾程煜，你自重。” “不要。” 要脸没老婆。 “我的意思是，你对自己的重量没点b 数吗？” “你不清楚吗？”压了一宿呢。 “滚蛋。”周嵘挣脱开，厉声道。 “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提那晚了。” 周嵘咬牙切齿瞪着顾程煜，顾程煜心虚埋下头。 周嵘：真想把药酒灌他嘴里。 “小嵘，去哪里吃饭？” 周嵘看了眼时间，“来不及了。”飞机起飞是下午一点。而现在十一点半。他们现在还距离机场十万八千里，能否赶上都成问题，更不提吃饭了。 顾程煜表示可以调动私人飞机，时间完全不是问题，周嵘坚决不同意，顾程煜表示非常遗憾。 终于在起飞前抵达机场，俩人一前一后，顾程煜停下脚步，与周嵘挥手道别。 人群熙熙攘攘，周嵘挂掉同事的电话，眉眼清明，客气礼貌说：“顾董，再见。” 顾程煜颔首，周嵘转身朝同事的方向走去。 周嵘步履匆忙小猫挂件快速摇晃。 顾程煜没忍住笑出声。 待看不到周嵘背影后，顾程煜轻声说：“周嵘，一会儿见。” 飞机下午五点到达机场，周嵘和同事们向出口走去，在接机口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同事意外道：“王律师来接机哎。” 另一个同事奇怪道：“他旁边还站个帅哥是谁啊。” 周嵘：…… 王晨楚推了推眼镜，无法忽视旁边高大耀眼的男人，顾程煜双手插兜，认真等待，他坐私人飞机回来，下飞机医疗团队就围了上来，先检查了一番，脚腕没什么大伤，静养就行。 王晨楚问：“顾总不忙吗？” 顾程煜斜了他一眼，反问道：“王律师，工作日不上班吗？” 王晨楚：…… 说完顾程煜一脸淡漠注视前方。 周嵘和同事们走了过来，同事们看见两个大帅哥站在一起，颇为意外。 王晨楚先一步挤了上去。 顾程煜：啧。 “小嵘，辛苦了，大家也都辛苦了。” 周嵘点点头，大家欢声笑语和王晨楚讲述这次行程。 顾程煜离他们不远站着，一行人路过时，顾程煜叫住周嵘。 周嵘疑问看着他。 “我腿疼。” 周嵘：你腿疼去医院好吗？我是止痛药啊，叫我就管用？ 周嵘对同事们说：“大家先回家吧，到家记得在群里报平安。” 众人答应。 王晨楚面色僵硬，欲言又止，咬牙切齿，道：“小嵘刚下飞机不方便照顾病人吧。” 周嵘不在意道：“没事，不是很累，麻烦楚哥了。” 顾程煜面无表情的与王晨楚对视，后者冷哼出声。 目送大家离去的背影，顾程煜身体贴了过来：“那个王律师瞪我。” “他应当是没见过你这种腿疼还能肆无忌惮站着接机的人。” 眼神狐疑扫过顾程煜的腿，虽说今早陪他超市孤儿院机场跑，没半点喊疼，甚至自信满满，周嵘真以为他没什么问题了，但现在一回想，确实顾程煜过于没拿他的脚当回事了。 “走吧，陪你去医院。” “不去。” “为什么？不去我回家了。” “陪我吃饭，我约你吃饭从来没成功过。” 第13章 ：商人重利 一个心动狩猎…… 周嵘清晰明白不应该与顾程煜纠缠太多，他明白顾程煜的心思，也明白顾程煜如此猛烈纠缠其中蕴含的感情，这其中蕴藏太多，周嵘不想去想，也不想明白，更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退步。 顾程煜想要的太多，他不想给也给不起，他也不想探究顾程煜能给他什么，他究竟有几分真心，又有多少在演的成分，自己现在的状态和心情根本不适合开启一段感情，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知道恋爱该怎么谈。 这其中太复杂，周嵘望而却步，不去陷入就不会受到伤害，这是周嵘心中给自己逃避感情的理由。 手指微痒，习惯性掏烟，摸了个空，这次出差太匆忙，没有带，他没有烟瘾，只有在心情不好烦躁的时候惯性的想用尼古丁的味道麻痹自己，在烟雾中平静内心。 机场人来人往，顾程煜和周嵘对峙般站着，大家不时拿好奇的目光探究，顾程煜毫不在意，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 周嵘是个要面子的人，周围目光如实质般，他感觉此刻他俩特别中二。周嵘软了下来，慢慢妥协，不就一顿饭嘛，又不是掉快肉。 第13章 顾程煜一直等不到回应，眼神越来越幽深，危险悄悄降临。 周嵘压下烟瘾与烦躁，说道：“走吧，去哪？” 顾程煜轻轻攥住周嵘的手臂，周嵘甩了甩，没甩开。顾程煜一路无言把周嵘拉到停靠在路边的迈巴赫前。 打开车门，身姿漂亮绅士一般示意周嵘进去，周嵘毫无防备坐了上去，顾程煜随即趁周嵘不注意贴身压了上去。轻敲隔板，司机没多询问懂事的把隔板升了上来。 顾程煜呼吸沉重不由分说堵住周嵘的嘴。忍了好长时间，又一次品鉴到如此美味，胸腔中发出满足的喟叹。 周嵘在顾程煜压了上来时，闹钟一阵警铃响彻脑海。顾程煜没给他半点反应，眼神深沉不由分说强势堵住他的嘴。 周嵘身后是高级而又舒适的座椅，身前是强势和霸道，紧紧捆住他的顾程煜。 周嵘的嘴唇被紧紧贴碰，牙齿碰撞，热烈激情无声诉说着不满，又好似缠绵无奈，亲昵辗转，不死不休。 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不见，鼻息间隐隐闻到顾程煜身上的木质香调，每次顾程煜贴身靠过来时，周嵘都能隐约闻到，不知是这个怀抱太有安全感，还是顾程煜的气息太醉人，周嵘不由放松下来，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只有顾程煜怀抱的世界里，渐渐放弱了挣扎。 周嵘感觉肺里的空气，要被榨干了，使出浑身解数挣扎，车身晃动，顾程煜放开了他，离唇前，不满咬了一口。 周嵘重重喘着粗气，嘴唇嫣红。 抬手扇了顾程煜一巴掌。 被亲的全身绵软无力，巴掌也轻飘飘的，像是调情一般…… 周嵘俊俏的眉眼微微泛红，利落的短发挣扎间变得凌乱，白皙脖颈重重喘着粗气，喉结晃动耀眼。 顾程煜吞咽口水，俯身裹住。 周嵘瞪大双眼，嘴唇微张，怔住。随即薅住顾程煜的头发，把他扯下来，手指重重揉撮喉结，浑身恶寒。 “你有病吧，踏马还咬人，我要下车。”周嵘生气道。 顾程煜轻敲隔板，车身行驶起来。 周嵘防狼一般身体呈警戒状。 “你要干什么？顾程煜？我已经答应你吃饭了。你为什么还发疯？” 顾程煜低垂着眼，喃喃道：“对不起，我控制不住……”心脏扑通驱使我控制不住抓住你，大脑里只有你，一点也不满足，把曾经周嵘的告诫不满统统忘光，那一瞬全是占有的野心。 明明他可以强取豪夺，就像第二次见面那样不由分说强吻，可是这样周嵘又怕他，周嵘不喜欢…… 周嵘闻言嗤笑一声，“顾董有的是手段不是吗？我如此退步换不来您一点耐心。”眸光转瞬似寒冰，嘴角微勾，低声语，“控制不住就滚蛋，永远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顾程煜下意识说不要，“我不会伤害你的，周嵘。”语气缓慢而又郑重：“我在等你，等你放下你心中芥蒂。”然后，摸了摸脸颊的红印，语气暧昧，“这是你事后第一次送我东西，我会细细品味的。 周嵘目光闪躲，“变态。”而后又控制住自己的心跳。 顾程煜暗暗松了口气。 步伐快了，周嵘会害怕躲避。 步伐慢了，周嵘会离他越来越远。 …… “我想陪你吃饭。” “我想陪你吃饭。” 顾程煜固执重复两遍。 顾程煜把周嵘背着的双肩电脑包扯下来，放在旁边空隙处，要帮周嵘把电脑包安置着，说出这么句周嵘意外的话。 周嵘不明所以。 顾程煜幼稚转开话题，想要掩饰刚才的狼狗行为。 解释道；”帮你拿着。”示意这个包，随后道：“你饿了，我陪你吃饭。” 周嵘沉默。 顾程煜把车的温控调节到适宜的温度，周嵘一路的疲乏上涌了起来。努力保持清醒，毕竟身旁有只狼在虎视眈眈，一旦放松警惕，就会陪拆穿入腹。 车子驶向一条熟悉的街道，是他平时上下班回家的那条路，周嵘心中颇为意外，顾程煜的良知回来了？ 车子稳稳停在他家前面那座山前。 周嵘：良知又被狗吃了。 车子转了几个弯进了个隐秘的小院，周嵘都不清楚他家前面山前还有如此桃花源般的地方。 迎面走过来个中年人：“小煜，来啦。” 顾程煜轻嗯了一声，“贺叔，身体如何？” 贺叔哈哈爽朗大笑：“你小子，一年见不到几次，怎么不没事多来几次，身体还和以前一样，一时半会儿死不了。”随后挑挑眉，意欲不明来回在顾程煜和周嵘俩人间打转：“你们年轻的先忙吧，不要被我打扰了兴致，随后摆摆手离去。” 顾程煜想对周嵘说什么，周嵘瞪了他一眼。 顾程煜无奈闭嘴。 贺从容表面平静，心里已经开始头脑风暴。 贺从容曾经是顾家的管家，这两年身体不好，顾父则安排他到这里静养，顾程煜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这次顾程煜打电话来特意精心嘱咐安排引起了他的好奇心，尤其是顾父最近说顾程煜好像开窍了，话里话外貌似还是个男人。 一般公司客户顾程煜不会领到这里来，还关系到每道菜的口味，不放姜这类的小问题。 引人注意，啧啧。 周嵘想起他的电脑包还在车上，就要上去拿，顾程煜则快他一步，替他拿了下来，帮他拎着。 这是什么？ 随着顾程煜的动作，一个小猫挂件在他的电脑包拉链上，周嵘好奇蹙眉思考。 “这个怎么会在我的电脑包上？是孤儿院的小朋友们偷偷挂的？”周嵘自言自语道。 顾程煜身体一僵，脚步一顿，面无表情盯着周嵘。 周嵘被盯的莫名其妙，问道：“怎么了？” 顾程煜摇了摇头。 包厢环境隐私性极好，雕栏壁画，典雅又风趣。 菜肴已经上齐，周嵘坐下就开吃，他最近胃口大，怎么都吃不饱的感觉，现在胃里还是早上顾程煜投喂的早餐，在飞机上饿的胃都开始疼，飞机餐更一闻到就想吐。 如果没有顾程煜在车上那一段，这顿饭会更美味。 周嵘吃了三大碗饭，才把肚子填满。 “你不吃吗？” 别盯着我了，我都吃不下饭了，周嵘敢保证，顾程煜不这么盯着他，他还能再吃一碗。 顾程煜轻微摇摇头，一脸宠溺。 周嵘无可奈何，你真是没救了。 看周嵘吃的差不多了，顾程煜把心底的话悄悄排练几遍，然后开口道：“周嵘，我们来玩个游戏吧。”眼神一眨不眨，紧盯着周嵘的每一寸表情。 周嵘挑眉，好奇道：“什么游戏？” “一个心动狩猎游戏。”顾程煜正色解释，“十个机会，如果十次之后你依旧不心动，不喜欢我，没有爱上我，我会永远消失在你的世界里。”顾程煜循循善诱，“怎么样？” 周嵘轻笑，意味不明，“商人就是商人，这个游戏怎么说都是对你有利，如果我没动心，这其中能让你占的便宜也不少吧，如果我动心了，人都是你的了。”抬眼直视顾程煜，“我凭什么和你玩？” “人生太没意思了，既然活着有一次特殊的经历不是很有意思吗？”顾程煜坦然笑道，手肘放到扶手处，眉眼间成熟气质分外诱人，“怎么样，周大律师，玩玩吗？” 周嵘嘴角扬起大大的微笑，“有点意思嘛，听起来很诱人啊，顾董事长，酝酿多久了？或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让您这么大个董事长鞍前马后伺候我还要装茶卖乖，才暴露出狐狸尾巴。”周嵘呵呵笑着，眼睛里充满了危险。 顾程煜但笑不语。 空气变得沉默，压抑感十足。 周嵘转瞬眉眼弯弯，整个人都生动起来，“玩啊，这么有意思的游戏，千万别是顾大董事长做的最赔本一次买卖了。”揶揄看着顾程煜。 顾程煜笑道：“商人重利。” 第14章 ：葡萄与提子 小腹传来刺…… 周嵘闻言呵呵一笑，话锋一转，“顾董挺会谈生意啊。不过……” 周嵘语气一顿，似在沉思。 顾程煜这老狐狸也够贪心，他在商场上混迹这么多年，给他十次机会，我不会被吃干抹净，也逃不过被他数次上下其手吧。 况且观摩他语气如此笃定，神色镇定自若，不知这期间会搞多些幺蛾子。 思索着有些后悔自己一时激动就答应下来。 虽说他的提议不错，很有意思，会使自己平静无趣的生活会多添些波澜，但是这事对于自己总是吃亏的。 自己一时脑热答应的有点快，现在竟有些反悔。 美味营养的饭菜已经冷掉，顾程煜眸色深沉，修长手臂带动手指无声的敲击木质的座椅。 沉默良久，微微皱眉道：“不过什么？” 顾程煜的询问把周嵘飞走的思绪拉了回来，反悔顾程煜是不可能答应的，毕竟他的目的就是我。 第14章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可是十次机会未免也太便宜这个狗男人了。 也不怕一口吃个胖子。 周嵘调整好思绪，眼珠子一转，道：“顾董对自己的魅力也忒没有信心，十次机会未免太多了，时间战线拉的也长，要我看，就三次吧！” 顾程煜轻笑一声，嘴角一勾。 周嵘愣了愣，他好像从来都没仔细看过这男人的脸。 黑色衬衫西裤包裹强劲有力的身躯，五官俊逸，眸色深沉，不说不笑时，无形给人压力，现在反倒一笑，让周嵘有些忐忑，这些日子却一直表现的跟个傻狗一般。 愚蠢卖萌让周嵘放下戒心，无意间就会被引入陷阱。 ”不是对我自己没有信心，是我本人对于追求你这件事。”顾程煜认真纠结想了想，“似乎是我第一次遇到这么难搞又有趣的事。” 又补充了句：“第一次。” 这第一次，周嵘想到自己痛失自己的处男身体，自己的初吻，越想越气…… “不过三次机会未免也太少了。” 周嵘冷漠笑笑。 你还第一次？我在你身上痛失多少第一次了？ 顾程煜把他当成一次商业竞争，一次人生新奇又有挑战性的趣事，这是次谁先动心就会输的角逐。 眸中寒色迸发，正色道：“三次就是三次。不会改变！” 两个人于无声中定下战书，周嵘才不思考顾程煜为什么沉默，反正周嵘是不会往后退一步。 便宜谁不会占，顾程煜这老狐狸会，他也会。 顾程煜表情无奈：“三次就三次。”总归踏出第一步。 周嵘点头，心中恶劣想着，最后顾大董事长惨败而归，偃旗息鼓，像一只傻狗没抢到心爱的骨头还真是有意思，没见过商场上失意的的顾程煜，见到情场上失意的顾董也不错嘛。 顾程煜不知道周嵘心里所想，只看到周嵘像小猫似的偷偷笑，怪可爱的。 什么时候才能拐到手啊。 顾程煜又无奈叹了口气。 宝石蓝色的迈巴赫在暗沉的夜色中与星星般耀眼散发着神秘，稳稳停在一处与它不相符的老旧小区前。 周嵘走下车，头也不回走进小区。 车子在看不到周嵘的身影后也消失了，仿佛从来都没出现过。 周嵘到家后，先打开窗户通风，十一月的天气凉意全都涌了上来，尤其是黑夜，凉意混合着寒风，周嵘不受控制打了几个寒蝉，把窗户关了上。 周嵘脱掉衣服，拿起换洗的睡衣，进了浴室。 嘭—— 无辜的沐浴露掉落在地上，周嵘恶狠狠盯着自己的喉结上的红痕，随着喘气还在颤动…… 一次次的揉搓反倒越搓越红，本来像是蚊子咬的，现在面积变大，像是被粗糙的衣服磨红大片。 周嵘拿过手机，点开顾程煜的聊天框。 发送一个捶打的表情包，一只小猫狠狠敲击一直傻狗的脑袋。 顾程煜很快回复：怎么了，询问jpg。 周嵘看过，随手把手机扔在一边，脱掉衣服，把浴缸放满水，伸手试了试温度，全身淹没其中，只漏出个脑袋和尖削的下巴。 身上的疲乏被暖和的温水一点点消解，困意来袭，脑袋微沉，不知不觉中睡过去。 手机铃声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循环播放，周嵘被吵醒，身体斜斜浸没在浴缸里，嘴巴被淹没，水在鼻子下边，周嵘心脏一跳。 差点形成密室自杀，心有余悸的从已经冰凉的水里迈出长腿，走了出来，捞起随手扔在一边，刚刚消停的手机。 屏幕上倒映着十五个未接电话，电话又打了过来。 周嵘接通。 那边传来急切的声音：“周嵘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周嵘听着熟悉的声音，把手机放在一边，拿出干净的衣服往身上套，“没出什么事，刚才泡澡时睡着了。” “嘶——”放在扣子上的手微微一顿。 小腹传来刺痛。 周嵘身体僵硬，刺痛感消失无影无踪，摸了摸刚才刺痛的位置，像是一场错觉。 顾程煜那边声音越来越急躁，不停追问，“你怎么了？周嵘？” “没事，刚才小心磕到了。”周嵘回答道，又疑问，道：”你给我打这么多电话做什么？” “就是你发完消息后又不理我，我没看懂，想打电话问你来着，但是你一直没接，我就好奇……” 周嵘发的是个小猫捶打狗头的表情包，侧眼看镜子里的脖子，还是红红的一片，语气不善：“顾董，你要去了解现在年轻人的语言聊天方式。” 顾程煜：…… 顾程煜咬牙切齿：“晚安。” 随后一秒也不等挂了电话，周嵘意外看着被挂断的手机，他这是，生气了…… 就因为他说他老。 空气沉默。 随后寂静的房子里传来大笑声，周嵘蹲在浴室里，手里捂着肚子，笑出了眼泪。 “嘶——哎哟！”肚子隐隐又传出来刺痛感，周嵘收了笑，应当是笑太久肚子抽筋了。他竟然让那个脸皮厚道城墙般炮都轰不透的顾程煜变了脸色，生气了。 这也是有弱点的嘛。 周嵘心情很好，喉咙间哼着不成调的歌，把浴室得水珠擦拭干净，回到房间闭了灯，进入了梦乡。 小区外，顾程煜的视角里，周嵘房间的灯关暗沉下去，和夜色融为一体。 顾程煜抬腿进入车里，“走吧，回顾宅。” 顾程煜送完周嵘回家后，顾母来电话让他回去一趟，本来前往自己大平层打车拐弯驶向顾宅，周嵘发来消息后，顾程煜想借口多增加交流机会，便想着打个电话，但是周嵘一直没接，顾程煜的想到周嵘总是脸色惨白，虚弱无力的模样，害怕他晕倒没及时送医救治，变让司机转道回到周嵘所在小区。 万幸快要到时周嵘接电话了，在听到周嵘痛呼时心都提了上来，听着周嵘的解释，克制住了要冲上去的冲动。 他不理解他是在做什么，按照以往，他肯定会把自己这些努力，都摆到周嵘面前，让周嵘知道他有多么在乎他，可，他莫名不想这么做，他觉得很愚蠢。 这就是喜欢吗？ 月色下，翻飞的思绪如同蝴蝶般落入泥潭中，沾染泥点，深陷不知，轻微扑哧，又振翅飞向夜色中。 车子停在顾宅前，客厅的灯光还亮着，顾父顾母坐在一楼的真皮沙发上，神色不明，目光随着顾程煜身体的移动而移动。 顾程煜身高腿长，在二老身前的沙放上坐定，双腿交叠，抿唇不语。 顾程煜本想一直这么耗下去，但是显然二老通过气，此刻一言不发。 顾程煜开口道：“这么晚了，快休息吧。”说罢，起身就要上楼。 “给我站住。”顾父冷喝一声。 顾程煜只是虚起，闻言又坐定，无辜挑眉。 “听你贺叔说，今天你领了一个男人去吃饭了？”顾母问。 顾程煜点头，“贺叔真是，嘴一点也不牢。”吐槽道。 “你啊你，我只当你是气我，没想到，你真是……”顾父生气指着顾程煜，顾母见这情形，忙拦住。 秀眉一瞪，“急什么，又冲儿子发脾气。”软声道：“你也不关心自己的身体，不要老发脾气，气坏了怎么办。” 顾父被顾母哄的登时安静下来，没好气的瞪了眼顾程煜，顾母又接着道：“咱们都商量好了嘛，儿子的终身大事儿子自己做主，咱们不掺和。” 顾程煜悄悄对望过来的顾母树了个大拇指。 顾母突然问道：“你是因为他才喜欢男人的嘛？” 顾母怎么也是陪顾父辗转商场三十余年的人，儿子三十年身边没动静，无论男女，再结合儿子突然说喜欢男人，那必然与这个突然出现在儿子身边的人有关。 顾程煜面色不动：“妈，我小的时候总是葡萄和提子分不清，即使您教过我很多次，我还是分不明白，后来您问我喜欢哪个，我指着葡萄，您问了我很多遍，调换顺序，全部换成绿色的葡萄和提子，我依旧分不清，但我还是指着葡萄说我喜欢这个。”语气一顿，郑重道：“我喜欢的是他这个人，不在于他是男人还是女人。”目光在顾父顾母的脸上略过，“爸妈相伴三十三年是我最羡慕的，而我也遇到了我想要相伴一生的人。” 顾母闻言，与顾父对视，被儿子的话震惊到了。 顾母缓过了气，“既然你认定了他，有时间带他过来给我们看看。” 顾程煜面色古怪。 顾母疑问，“怎么了？” 顾程煜忙道：“没事没事，妈快休息吧眼角皱纹都出来了。” 顾母面色惊讶，抄过放在桌子上的照镜子，细细照着：“是么？你都看出来了。”拉过顾父向楼上走去，“老顾，走，陪我去睡美容觉。”说着俩人没影了。 顾程煜撑着脑袋在楼下叹气。 第15章 第15章 ：中药 周嵘突然想起刚才…… 顾程煜抬腿迈步向楼上走去，家里的阿姨走了过来。 “少爷，用煮点夜宵吃吗？”赵阿姨问道。 “不麻烦了，休息去吧。”顾程煜胃里没有饥饿的感觉。 脚步一顿，回身问阿姨：“赵阿姨，椰椰呢？” 他在去c市前，把椰椰送回了家里，一般椰椰都在楼下沙发上趴着，或者在一楼的狗窝里，他瞄了眼狗窝，也没看见熟悉的狗影。 赵阿姨回答道：“下午时夫人送它去美容了，在美容店里遇到了一个剧组在挑选宠物演员，夫人说椰椰被一个导演相中，去电视剧里客串了。” “被剧组借去了？”顾程煜不可置信惊讶问。 “是的啊，夫人说椰椰戏份还很多呢，据说男主这个角色有的时候会变成狗狗，椰椰很有灵性的特别会演。” 赵阿姨回想今天椰椰迈着可爱的小步子，给一众导演迷成星星眼，直夸它是狗届萌神，本来定的男主变成猫，看到椰椰便直接拍板变成狗。 接着道：“夫人说明天还要去探班椰椰呢。” 顾程煜轻嗯一声，转身上楼。 …… · 周嵘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上午十一点，浑身无力翻了个身，他睁开惺忪的睡眼。 “呃……十一点多了。”嘴里嘟囔着，脑袋又伸进被子。 “该死的顾程煜。”昨晚做了一晚顾程煜追着他的梦，一直问他是不是很老，他一直追问着，后面还拿着一个杆细带三个杈的叉子，精准射中他的衣角，把他钉在地上，挣脱不开，眼看着他压了下来。 忽然想起今天去看望池嘉，周嵘快速起床。他俩本身工作都很忙，也好久不见了，在c市时，池嘉就打电话要休息时一起出去玩，奈何池嘉的工作性质，经常不定时加班，也没个准确的时间。 周嵘对此习以为常，就算池嘉本人到场，都有可能中途走人。 池嘉本人也是活泼开朗的性格，总是闲不住，大学时候课程多学习任务重，也没把他困住，愣是假期时到各个城市边打工赚钱边体验社会风情游览景色，按他的话说，工作之后就没时间耍了。 他真是说对了，现在他根本没时间到处跑。 周嵘把自己收拾利索，特意挑选了件黑色高领卫衣，把脖子上的红痕遮住。 去一家在网上看到好评比较多的店，打包了四个菜，赶着池嘉中午下班的时间到了医院。 走到了三楼骨科的办公室，中午时间，医院的人也不是很多，周嵘拎着打包好的饭菜，轻轻敲了敲门。 里头传来清亮的声音：“进。” 周嵘推门进入，门里的人，眼神仍专注在病例上，一头深棕色短发乱糟糟像鸡窝一样。 “什么事？” 周嵘把打包的菜放到旁边，走到他身边轻敲桌子，“该吃饭了，池医生。” 池嘉闻声先看让桌子发出声音的手，又跟随声音对上了周嵘的双眼，惊叹道：“小嵘？” “嗯哼。” 池嘉一拍脑袋，懊恼道：“看我，又忘了前两天答应约你吃饭来着。”忙拉周嵘到墙边的椅子上坐着，搬来个简易的桌子，无奈的说：“我这不刚升主治医师嘛，刘姐还怀孕了，这科室里的活一下子都压了上来，我最近忙的都不知道今天是星期几了，家里的脏衣服堆了一堆。” 周嵘打开打包盒，饭菜还冒着热气，说着：“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池嘉拉过刚才他坐的椅子，打开饭盒，夹了一大口饭，塞进嘴里，声音不清楚的道：“饿死我了，真好吃。” 周嵘在小口小口吃着，俊秀眉头微微蹙起，这个饭菜的味道离昨天顾程煜带他去的那家差好几个层级，味道什么的他到不在意，毕竟小时候环境苦，他能吃得了山珍海味，也吃得了家常便饭，但是这胃里就是不舒服。 周嵘没吃几口放下筷子。 池嘉打量起好久没见的朋友：“小嵘，你最近好像瘦了。” “是吗？”周嵘摸了摸瘦削的下巴，他倒觉得自己胖了，腰上的腹肌不在了，变成软软的肉肉，难道是他体脂率变低了吗？ 池嘉肯定道：“是啊，要相信医生雷达般的眼神。”指了指眼睛，自信的说。 “可能最近胃不太好。” “都有哪些症状啊？”池嘉虽然是骨科医生，毕竟从医时间久了，多少哪些方面都有涉猎，头痛脑热，腰酸背疼，大都多少了解一些。 周嵘思索着：“嗯……，恶心，呕吐。”作息也没有以前正常，“对了，我最近总是嗜睡，浑身疲乏，总是感觉特别累。” 池嘉表情怪异：“你和刘姐的症状简直一模一样。” 周嵘问：“刘姐怎么了？” “刘姐就我们科室那个，怀孕回家待产了，你说的这些特别像她孕早期时候的症状。” 周嵘不认同，只当池嘉在开玩笑：“怎么可能，我是个男人。” 池嘉也嘿嘿一笑，放下筷子，示意周嵘伸出手。 周嵘问：“干嘛？”把手伸了过去。 “给你把把脉。” “你还会这个？” “那是当然，我们医院倡导发展混合型多元人才，为此我可没事就跑中医部那边偷师。”池嘉洋洋得意叙说着自己如何免费学到中医的基础知识，又如何哄得那些老头要让他当关门弟子。 神色逐渐变为凝重，示意周嵘换右边手臂，重新把脉，池嘉不语，深沉思考足足五分钟。 漫长的沉默中，周嵘心情慢慢沉重，本来毫不在意的，现在池嘉神色越来越凝重，他在想不会真把出什么大病了吧。 不是说西医通过检查能查出病来，中医把脉能把出癌症了，也不知道池嘉偷师学没学到真东西。 池嘉终于把手收回，周嵘忍不住紧张问：“我怎么了？” “额……你——”池嘉神色纠结。 外面传出来争吵怒骂声，吸引俩人注意。 男人粗犷声音，脏话诨语不绝于耳：“你个败家娘们，来医院不要钱吗？给我滚回家去，别给我在这丢人现眼。”男人话语粗鄙不堪，混合着女人戚戚呜呜的哽咽声。 周嵘和池嘉推开休息室的门，门外一油头邋遢男用脚使劲儿踹地上的女人，地上的小男孩紧紧抱住妈妈，周围的小护士们使劲儿拽着这男人不让他的脚落下去，池嘉拉过旁边的小护士，说道：“快去叫安保。”小护士点头，快速向楼下跑去。 “哎哎哎，干什么呢，把医院当你家啊？在这吵吵闹闹的？”池嘉一把把男人列到一边去，给周嵘使眼色，周嵘点点头，和小护士们把母子都扶了起来，领着她们俩远离这里向安静的房间走去。 男人眼睛充血，眼袋掉到颧骨上，看娘俩不见了，作势推开池嘉，池嘉作为骨科大夫，别的没有，就是力气大。男人一把没推开，反倒让池嘉一手肘怼的捂着肚子直脚唤。 这边周嵘和母子二人来到了病房里，小男孩还不到周嵘的腰处，一直小心翼翼扶着妈妈。 小护士们给母子俩淤青红肿流血的地方上药，小护士心疼看着小男孩背上大片的淤青，问道：“宝贝，你几岁啦。” 小男孩回答道：“姐姐，我十岁了。” 小护士直皱眉，十岁的小孩瘦骨嶙峋，还没他侄子七岁长得壮实，“没想过报警吗？” 一旁一直沉默的妈妈，语气艰涩开口道：“邻居街坊帮我们报过很多次，每次他都不知悔改。” “为什么不离婚？”周嵘眼神深沉，直直注视着男孩母亲。 男孩母亲被问的愣住了，不敢直视周嵘的眼神，嗫喏道：“我和他来这里进厂子里打工挣钱，我们老家也没有离婚的，说出去怕会被大家笑话。” 周嵘闻言冷笑，毫不留情面：“那就仍然这样？他永远不知悔改，不光你会被家暴，你儿子也逃脱不了。”周嵘眼神示意这个母亲去看小男孩淤青狰狞的伤痕，在这个瘦小的身躯上怎么看怎么残忍。 母亲眼泪流了出来，伸出颤颤巍巍的胳膊抱住儿子，小男孩懂事的抱住妈妈，嘴里不停说着：“不疼的，妈妈，我不疼的……” 周嵘不忍看向这一面，目光移去别处。 池嘉推门走了进来，面容愤怒，生气道：“真是个人渣。”望着抱头痛苦的母子俩，疑问的望向周嵘。 没得到答复，便安慰着这个母亲，想到她们为何来医院，便问道：“来医院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这个母亲松开儿子，注意到新进来的池嘉，摸了摸脸上的泪痕，有些不好意思。 “医生，我这几天在厂子里干活，左手臂疼的抬不起来，也使不上力气。” 池嘉循着手臂上下摸索片刻，对她说：“骨折了。” 她惊讶的问：“骨折了，严重吗？我这厂子里活挺多的，还能干活吗？” 池嘉回答道：“没事，不是很严重，我给你掰一下就好了。”说着不等她反应，咔嚓一声。 第16章 男孩母亲摸着自己的胳膊，惊喜道：“不疼了哎。” 池嘉嘱咐道：“尽量不要长时间使用手臂，重活累活这几天也不要干，给你开一些药，按时吃着。”男孩母亲答应着。 周嵘静静看着这一幕，他心里明白，这个母亲绝对没听进去池嘉的叮嘱。 无奈叹口气，对男孩母亲说：“这是我的名片，想好了给我打电话。”周嵘把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 男孩母亲点点头，伸手接过。 名片上简单楷体字写着周嵘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周律师，我回去会好好想想的。”男孩母亲看了眼孩子，脸色郑重注视周嵘，女人哭过一场后明白了很多，她嘴角曾经应是有条狰狞的伤口，伤口愈合后留疤了，嘴唇抿着，牵动疤痕。 母子二人告辞，小护士领着男孩母亲去缴费抓药，小男孩跟在后面，瘦小的身影一顿，转身看向周嵘和池嘉，无声说了句谢谢，周嵘一楞，招了招手，小男孩快步跑了过来。 周嵘拿出自己的名片，“这个你拿着，需要帮助时就给我打电话。” 小男孩接过名片说：“哥哥，我叫蒋深。” 蒋深把名片小心收好又道了声谢谢，周嵘微笑看着他，道：“蒋深，你真的很勇敢。” 小男孩的身影已经走远，周嵘和池嘉也回了病房。 池嘉感叹道：“时代在变，世界在变，你呀，一直没变。” 周嵘俊眉微挑。 这个世界不缺能伸张正义的武器，缺少的是挣开束缚自己拿起武器的决心。 周嵘突然想起刚才池嘉号完脉后欲言又止的表情，狐疑问道：“我得什么大病了？” 池嘉脚步顿住，含糊道：“啊，没啥事，你今天正好也来医院了，来做套检查吧。报我的内部号，全套下来能省不少钱。” 周嵘作为律师这么长时间，连池嘉这点神色都观察不出，他就别吃这碗饭了，既然池嘉不可能说，他也不为难池嘉，只能答应池嘉的提议，做一套全身检查，只是等待噩耗的心情比较沉重。 手机一亮，是顾程煜的电话。 电话那边顾程煜问：“周嵘，我在你家小区门口。” 过了午饭时间，医院里人开始变多，人们路过声音不绝于耳，周嵘摆手示意池嘉稍等一下，拿手机去安静的楼道里。 “您老的腿脚就别折腾了，我没在家，回去吧。” 顾程煜那边，“小伙子，你等哪个姑娘呢？看到你好几次了。” “他姓周。” 又一个大妈说，“姓周的姑娘，哪栋楼的？你知道吗秀芹？” …… “你把车停哪了？”那边一群大妈叽叽喳喳讨论周姑娘，周嵘忍不住咬牙切齿。 “小区里没停车位了，司机停在旁边的小广场，这里的阿姨可热情了。” 周嵘把电话挂了，走出楼道，旁边池嘉投来好奇的眼神，周嵘略带掩饰，问：“我真的没什么大病吗？” 池嘉支支吾吾：“不是什么大病……” 周嵘松了口气，道：“那我明天来检查吧，今天有点急事。” 池嘉以为周嵘是工作上的事，倒也不好留下周嵘，而且他也说不明白，毕竟脉象这种事他一个旁门左道竟然在一个男人身上把出了喜脉，他现在怀疑是不是那群老中医当时故意把错误的教给他。 “这个你拿着，回去一天三次服用，记得饭后喝。” 一兜子刺鼻的中药味熏得周嵘直皱眉头，“这是什么？”这袋子里少说有二十包密封好的中药。 “调理气血的，对身体有益无害。”这是他刚刚顺道去中医部嘱托熬制的，小护士刚刚送过来，还有热气。周嵘面色苍白，体重消减，确实是气血亏减的症状。 周嵘真的很想拒绝，并且胃里开始波涛汹涌。 忍者恶心说：“行吧，谢了。” 拎着一兜子药走出医院，周嵘开车驶向家的方向。 第16章 ：我是渣男？ “我想亲你…… 周嵘租住的小区距离a市的市中心医院有不小的距离，周六的时间，路上车多人也多，周嵘尽最快的速度，到达了小区。 今天是周六，不仅路上的车多，小区里的车也多，他们小区属于居民小区，没有地下停车场，小区里车位都被占着，顾程煜的车停在小广场里，周嵘开到小广场这边，把车停在旁边，顾程煜的车里坐着高秘书和司机，高秘书打开车窗和周嵘打了招呼。 顾程煜本人身高腿长，在哪里都是显眼的存在，周六的时间，小广场里老人在活动身体、小孩子们打闹，情侣挽手散步，顾程煜坐在木凳上，四面围着大妈，神采飞扬讲述着什么，周嵘听不清。 走近了，顾程煜声音渐渐清晰。 “我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他。”顾程煜头偏向旁边，“这就是李阿姨说的一见钟情吧。”李阿姨点头。 顾程煜语气温柔的说：“他长得好看，还温柔贴心。”指着自己腿说：“我的腿那天摔伤了，还是他为我擦的药呢。” “哎呦小伙子，这周姑娘可真好，你可真有福气。””那可不。” 周嵘满脸黑线。 顾程煜看见周嵘，眼里盛满笑意，嘴被捂住。 顾程煜：“……” 周嵘身手利落捂住顾程煜的嘴，眼神警告不许说出他的名字，顾程煜识趣点点头，周嵘松开捂嘴的手。 顾程煜要是喊出他的名字，他姓周，估计会被这群阿姨无限联想，如果恰巧联想到他，他估计他都洗不清了，自己这周姑娘的名号，不坐实也得坐一半。 旁边阿姨注视他俩怪异的互动，“小伙子你俩挺熟啊，你认识咱们小区有个俊俏漂亮，聪慧贴心的周姑娘吗？” 这群阿姨不知道周嵘的名字，但是周嵘在这小区住了有两年时间，大家都混个脸熟，知道周嵘是这个小区的住户。 “不，不认识……” 周嵘用眼刀剜了顾程煜一眼，顾程煜握住周嵘的手站起来，周嵘注意力不在顾程煜身上，自然没注意顾程煜的动作。 顾程煜牵着周嵘和他们道别，一个阿姨说：“和小顾唠嗑怪有意思的，以后估计见不到了。” 李阿姨说：“人家小顾是来这追周姑娘的，肯定得常来啊。” …… 顾程煜和周嵘走回车边，高秘书从车里下来，看见他俩紧握的双手，周嵘甩开顾程煜握住的手，打开车门，拿出中药，拎着中药进居民楼等电梯，顾程煜和高秘书跟在后面，司机在车里没下来。 “你去医院了，生病了吗？”顾程煜刚才周嵘走过来时就闻到他身上的一股医院的消毒水味。 周嵘：本来要做检查的，估计能查出点病来，还让你给搅合了。 “去医院看个朋友，他给我的，说是调理气血的。”周嵘说，“你有事吗？” 顾程煜拿出手机给周嵘看，“椰椰去演戏了。”照片里椰椰穿着小西装，酷拽酷拽的。 电梯门开，高秘书装作透明人跟在顾程煜和周嵘身后进电梯，周嵘拿着顾程煜的手机翻看照片，顾程煜顺手把药接在手里，闻了两下，皱眉。 高秘书看着自家董事长熟门熟路按下楼层，把周嵘手里的中药贴心接在手里，还有上次送早餐，那眼神一瞬不瞬落在周嵘身上，都不舍得分开。 高秘书内心有个不确定的假设，假设老板的那个朋友被一个男人睡了，而不是他曾经以为的女人，而且这个男人就是周嵘。 电梯到达周嵘房子所在楼层，周嵘打开房门，顾程煜拿出拖鞋，和周嵘一起进屋。 高秘书顿住脚，在门外站着，没有进来的意思。 周嵘疑惑看向门口的高秘书，“高秘书怎么不进来？” 高秘书摆摆手，“司机小王找我有点事，我去楼下看看。”说完，不等周嵘反应，一把关上门。 屋里周嵘长着嘴，刚想说出口的话，被高秘书一系列动作噎到了肚子里。 周嵘家里很干净，物理陈设简单，透过客厅阳台可以看到前面的山，十一月的天，山上的树木不再翠绿，灰蒙蒙的，周嵘家楼层很高，可以直视山尖尖的位置，太阳从天空照进屋子里，给房间里添加暖色。 顾程煜只是上次来过一次，知道周嵘家杯盘用具摆在那里，从橱柜拿出杯子，柜子里头有包散装茶叶，自己沏了杯，闷头喝了口。 品了品味道，问周嵘：“这茶叫什么名字。” “楼下超市十块钱一两的红茶。” 顾程煜有些嫌弃放下杯子，杯子里红茶颜色深，像是老抽兑了水，顾程煜面色黑沉。 周嵘心里憋着笑，脚下没注意，腿磕到旁边的桌子上。 “嘶——” 膝盖泛着麻，腿使不上力气，站在身前的顾程煜放下杯子后迈着大步过来抄起周嵘膝弯，把周嵘抱起来，周嵘挣扎着，“放我下来，我没事。”触碰到熟悉又炙热的身体，脑海中不由自主想起那一晚，挣扎更厉害，男人身高腿长，把他抱起后，周嵘呈悬空状态被顾程煜困在怀里，也挣脱不开，目光所及是顾程煜清晰的下颚线，熟悉的木质香调涌入鼻息，周嵘屏住呼吸，脸颊泛红。 第17章 在顾程煜眼里的周嵘，被他禁锢在怀抱里，还像只带刺的小狐狸，头发因动作把俊俏的眉眼漏出来，嘴唇微张，泛红脸颊映照着明晰的瞳孔越发黑白分明。 周嵘气息若有若无打在他脸侧，顾程煜贪婪不放过一丝一毫。 “我想亲你。”顾程煜唇齿间每个字都带着渴望，微哑性感，呼吸乱了节奏，手臂力道加重。 周嵘用手抵住顾程煜的脖子，理智在线，不被面前男人诱惑沉沦，一字一顿道：“放我下来。” “不放。” 手心下顾程煜的喉结滑动，一股电流顺着手心钻进全身，呼吸滞住，周嵘忘记收回手，思绪炙热浑浊，停寂一瞬，扣住顾程煜脖颈后的四根手指微微用力，顾程煜被力道迫使低头，碰到柔软的唇。 周嵘嘴唇轻轻摩挲，伸出舌尖一舔，苦涩的味道，吮吸干净后继续探索，把顾程煜唇里苦涩的味道都席卷一空，顾程煜从周嵘伸出舌尖那一刻像座雕塑一样，只是张开嘴，被周嵘尽情‘欺负’。 俩人分开，周嵘眼尾泛红，眼里还带着茫然羞愤，顾程煜抑制不住再次追上分离开的那红润柔软的唇瓣，周嵘手中力道加重，顾程煜脖颈困在周嵘手里，因力道的突然加重呼吸困难，停住动作，不满道：“周嵘你真是个渣男。” “我是渣男？” “你挑逗完我还不负责。”把周嵘放到沙发上，整个压在周嵘身上，身下滚烫，声音略带委屈的说：“我太难受了，每次都忍着，这次你帮帮我吧。” 顾程煜这混蛋攥住他的手带着他去探索摩擦，“放手！”周嵘黑着脸威胁道。 “不放。”顾程煜流氓耍到底，不让周嵘动作半分，脑袋埋在周嵘锁骨处，把高领卫衣扯出口子，在白纸上留下红痕，又把上次喉结红痕处吮浸加深。 周嵘冷笑，手指用力，顾程煜瞬间抽离，捂着疼痛处，满眼不可置信，“周嵘，你，你太残忍了，这么对你老公，以后你一辈子的幸福怎么办。” 周嵘用力把抱枕摔在顾程煜身上，喊道：“你给我闭嘴。”，喘着粗气，脸上的红色蔓延到脖子，高领卫衣被顾程煜撕扯到失去弹性，漏出暧昧红痕泛着水光，逃离般跑进卫生间，冰凉的水冲刷手指，周嵘生气的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把手里的水甩向镜子，掬起一捧水，水扑在脸上，感觉脸颊的温度降低了不少，理智回来后，对自己刚才抽风般吻住顾程煜探索吮吸而感到羞耻和后悔。 周嵘回到房间里，把已经变成v领卫衣的高领卫衣脱下来，换了套运动服，运动服把拉链拉上正好能遮住脖子上的红痕。 调整好状态，打开门，顾程煜站在门外，周嵘撞进他怀里。 周嵘推了身前男人一把，拉开距离：“你为什么还不走？” “去剧组探班，一起去？” “探班椰椰？”顾程煜对周嵘的问题表示肯定。 “不去。”周嵘拒绝干脆。 顾程煜点开手机，椰椰的狗脸一见到周嵘，表现万分亲昵可爱，伸出粉粉小舌头，哼唧哼唧的小狗声。 顾程煜略带可惜道：“哎，本来我妈要去看椰椰的，但是她今天有事也没去，现在就连最喜欢的周嵘哥哥也没去，椰椰独自一狗辛苦拍戏，肯定会伤心吧。” 周嵘动容了，回到房间里，拿出一个小袋子，顾程煜问：“这是什么？” “给椰椰的礼物，这个椰椰戴肯定很可爱。” 袋子里装着一个黑色配有铆钉和环扣，的狗狗专业小项圈，项圈中间带有金色星星徽章，徽章上细节精致，顾程煜心里不满，抢过袋子，“我帮你拿着。” 俩人下楼时，黑色宾利停在小区门口，高秘书下车为顾程煜开门。 顾程煜和周嵘坐在后座，高秘书坐在副驾驶，眼睛透过后视镜偷偷瞟好几眼周嵘，再一次好奇瞟一眼，对视上顾程煜黑沉不见深渊的眼睛，周秘书猛地收回视线，被抓包后心脏突突跳。 a市的影视基地位于城南，周嵘和顾程煜到时没有从门口进入，而是从另一条通道，人少车少极其私密，保镖开路，被引入一间休息室。休息室里只有导演一人和椰椰一条狗。导演见到顾程煜后，亲切上前：“顾董事长，太感谢您为我们这小成本网剧投资了，我们才知道这是您的爱犬，一定会好好照顾椰椰小少爷的。” 顾程煜嗯一声，只是看着周嵘动作。 椰椰汪一声，周嵘蹲下身摸摸，椰椰顺势躺下，周嵘顺毛撸。 导演识趣和高秘书对视，俩人一起出去。 和椰椰玩了一会后周嵘便觉得无聊，“我带椰椰出去走走，还没见过如何拍戏呢。” 顾程煜说：“我和你一起。” “带着你的保镖？”周嵘调侃道。 顾程煜失笑，“不，就我和你还有它。”手指点了点椰椰。 周嵘牵着椰椰和顾程煜走出房间后，外面真的很嘈杂吵闹，剧组拍戏都拉上警戒线，周嵘远远的在外围看着演员们在机器的带动下如何飞檐走壁。 粉丝叫喊声以及工作人员们忙碌的身影，周嵘莫名烦躁，这个情绪出来突然，周嵘还在奇怪思索，就听到一个如铃铛般清脆动听的声音。 “程煜哥哥？” 二人回身看向声源。 那人穿着飘飘入仙的一身白衣，身高比周嵘矮了一些，是一个个子比较高的女生，脸画着精致的妆，像是有法术一样，一瞬间到了他们眼前。“真的是程煜哥哥，我远远看着，以为认错了呢。程煜哥哥你来这里做什么？”看到周嵘手里牵着椰椰的狗绳，一脸疑问，落到周嵘脸上后目光还有些羞涩躲闪。 周嵘一脸兴趣听着这个小女生一口一个程煜哥哥，顾程煜回应道：“随便逛逛。” “这是？”语气询问顾程煜，目光停留在周嵘身上。 “我叫周嵘。”周嵘礼貌伸出手，女生也回握。 “你好，我叫杨含，是他表妹。”杨含满脸笑容，凑近周嵘，“周嵘哥哥，你有女朋友吗？” 顾程煜拎着杨含，不满啧了一声，“滚一边去，有没有点姑娘的矜持。” “什么嘛，我妈都让我自由恋爱了，我这叫直球追爱，好不容易看到个无添加帅气小哥哥，你还阻拦我。” 顾程煜看着周嵘，“他有对象了，你一边去。””太可惜了。”杨含把心思收住，剧组在喊她，她丧气的说声再见，就跑走了。 “我什么时候有对象了？” “你都对我亲亲抱抱了，你还想不负责？”顾程煜把气息压了过来，椰椰蹲在俩人旁边。 周嵘后退一步，冷漠无情道：“不负责。” 俩人回去牵狗时，顾程煜半路被影视基地的大老板截走了，顾程煜安排高秘书送周嵘回到休息室，周嵘在休息室里和椰椰玩了会儿，困意来袭，椰椰也窝在他怀里，周嵘搂着椰椰睡着了。 顾程煜回来时便看到，周嵘躺在那里，手指不自觉的描摹眉眼唇瓣，对眨眼望着他的椰椰无声嘘了声。 周嵘有感应般睁开眼，“回来啦，走吧，我要回家。” 顾程煜答应着，把椰椰从周嵘怀里抱出来，让它上一边玩去。 第17章 ：怀孕 “你怀孕了。”…… 从影视基地出来后，已经是下午的时间，一路上高秘书都在汇报工作事情，顾程煜时不时问询或回复两句，周嵘听得昏昏欲睡，缩在座椅上意识不清醒，高秘书说顾程煜今晚应该是有个重要的饭局，周嵘半梦半醒间把这个信息收入到脑子里。 到达小区楼下，高秘书和周嵘说再见，周嵘摆摆手，同他告别，顾程煜默不作声跟在他后面。周嵘心情莫名的烦躁。这情绪来得突然，从心底的烦闷快速覆盖全身。 一只手搭在肩上，周嵘甩开，声调提高，“干嘛？” 说完周嵘一愣，被甩开的顾程煜也怔住。 周嵘平复心情，自己好像有一些凶？ 看了他一眼，心里砸吧着怎么道歉，又说不出口。 硬巴巴说了句，“你干嘛啊。” 顾程煜只是有些意外周嵘为何刚才突然脾气爆炸，也没太多在意。把提在手上的东西放到周嵘手里。 “中药太苦了，这个很甜的，喝完药后吃两个会缓和苦味。” “我走了。”顾程煜递给周嵘后摆摆手转身走了。 周嵘手里拿着，望着顾程煜的背影，犹豫张了张口，没出声。 顾程煜突然转身，“不用谢。” 周嵘不自觉轻笑出声，又板住脸，回到家里，拿出一袋中药，把它加热，看温度差不多了，周嵘打开一个小口子，周嵘故意闭住呼吸，没有喘息一口灌了下去，喝完后，苦味顺着舌头和喉咙，一直蔓延到胃里。 拿起旁边早准备好的白开水稀释嘴里的苦味，想到顾程煜给的东西，周嵘好奇打开包装，里面大概有一百多个独立小包装，周嵘撕开其中一个，瞬间奶香甜味唇齿间融化开，竟然是小饼干，周嵘没忍住又吃了两个。 第18章 包装袋上有品牌名字，周嵘上网搜索，也没有销售渠道，只是简介中，介绍这一家在a市的糕点门店，周嵘记下位置，计划下次去多买点，屯点货。 池嘉当晚又打电话来嘱咐他明天一定要去医院检查，周嵘再次问他自己有没有得什么病，池嘉说着安慰他的话，让他放心，只是简单的体检。 周嵘稍稍放松，如果池嘉真的给他号脉，发现他有什么绝症癌症之类的，今天一定不会放他走。 洗完澡后，打开案例库，查看案例视频，周嵘听到第二个的时候，打着瞌睡，眼睛不由自主的阖上，手机上的视频依旧进行着，周嵘已经进入梦乡。 梦里面，他变成小孩子的模样，小小的他蜷缩在火车座位上，老式绿皮火车“哐当哐当”声，吵醒了他，他睁开沉重的双眼，狭窄的空间，周围是陌生的人，大家都是冷漠的眼神，看见他睁开眼有些意外， 周嵘下意识询问：“这是哪里？” 倚床坐着的老头烟杆指向周嵘，“那小子醒了。”看向窝在座椅上打游戏的男人，男人的脸周嵘没看清，只是落在游戏机上的右手小拇指缺了三分之一。 那个男人头也没抬，“处理一下。” “给这小子加点药量……”那老头放下烟杆，手里拿着注射器。 周嵘旁边左右躺着昏迷的都是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孩，刚想大声呼救，一只油腻混合烟味指节粗糙的手，强制捂住他的脸，周嵘颤栗挣扎，腿踢到那人身上，那人伸出重重的巴掌，甩在周嵘脸上，脸蛋被大力的巴掌扇歪，周嵘滚落到地上，被吓得发不出声音，眼泪不受控制落下来。 尖锐针头刺入皮肤，周嵘意识迷蒙。 …… 周嵘睁开眼，心脏仿佛要挣脱胸膛，剧烈跳动，冷汗划过额角，周嵘姿势不变坐在床上，缓了有十分钟。 待身体僵硬，腿部发麻，才唤回他的意识。 旁边的手机电量耗尽黑屏了，床头的机械表写着时间到了十点，给手机充上电，开机后，消息列表里有赵诚好几条未接电话，还有几个陌生号码打来的。 周嵘回拨过去，电话那边赵诚很快接通。 “小嵘醒啦。” “嗯。有事吗赵哥？”周嵘起身倒了杯水，喝了两口，才缓解喉咙中的的不适感。 “就是有个不当得利的纠纷诉讼。”周嵘想起赵诚在早会上提到过一嘴，赵诚把这个案子被告人的咨询工作安排给了他，周嵘与那个被告人只是电话沟通过，他咨询了一些法律，当时没有明确的意愿想要他们律师事务所接手这起诉讼。 赵诚接着说：“今天那个被告人到达a市了，他联系你没联系到，就把电话打到我这里了，说想要与咱们详细沟通沟通。” 周嵘工作以来遇到这种事情不在少数，也没有抱怨的情绪，“行，赵哥，我现在就联系他，和他详细谈谈。” 周嵘挂了电话后，给那个陌生号码回拨过去，与那个被告人约定好时间和地点后，就快速收拾干净自己，赶到地点后，那人也很不好意思，说是自己突然到来还是休息日时间，非要请周嵘吃饭，周嵘推脱不过，与那个被告人吃了顿午饭，俩人边吃变商量诉讼的细节，周嵘吃的差不多了，把电脑拿出来，详细认真的询问过程并记录具体日期。 结束后，周嵘合上电脑，“张先生，大致情况我都了解到了，这个诉讼不是很难，开庭前您一定要把转账的凭据等证据都保存好，您也要发给我一份，具体到开庭时间前我再联系你。” “谢谢周律师。”张越闻言心放下了大半，焦虑情绪一扫而空，忙与周嵘握手。 周嵘和张越交待开庭是要用的材料，让他提前准备，张越感叹道：“还得是你们这些专业的人，要我自己来肯定手忙脚乱。” 周嵘一脸谦虚，“哈哈，您太客气了，我们是靠这个吃饭的，帮客户解决问题是我们的工作准则，您有什么不懂得，随时问我就行” 和张越道别后，周嵘一打开手机，池嘉打的电话和微信消息都蹦了出来，他手机开了静音，都没注意到，周嵘满脸懊恼，“池嘉？” “小嵘，你还是第一次放我鸽子。”那边池嘉说。 周嵘尬笑两声，“今天太忙了，有个客户外市的，临时约我见面咨询。” “这都三点多了，医院检查肯定做不完。”市医院现在实施冬季作息表，一般四点半就下班了，“你明天有时间吗？” “明天要开庭……” 池嘉：“……” “后天，后天我请假也会去。”周嵘保证着，池嘉才无奈道：“行。” 周嵘回到家后，把中药喝完，然后吃了两个小饼干后，脑海中一直思索着，为什么他能睡到早上十点钟，很不合理，他打开网页搜索，突然睡眠时间延长是为什么？ 网页中有个帖子回复：一、年龄增长会导致睡眠质量变差，一般多表现老年人，这些人需要更多的睡眠时间来保证休息。 虽然做了几天噩梦，但是整体睡眠还是一觉到天亮，没有半夜醒过来的情况，不存在睡眠变差这种可能。 二、女性生理期或怀孕后会导致体内激素增加，进而会使身体疲倦困乏，通常睡眠增加来缓解这种情况。 这条倒是和他情况重合很多，但是他是个男人，不符合以上情况，周嵘再次否决。 三、冬季天气变冷，更多人愿意宅在家里，家里温度上升，会使人产生昏昏欲睡的感觉。 a市位于北方，冬季昼短夜长，而且他是最近这几周出现困乏的状态，冬天大家都起不来床，前天吴筝还发朋友圈吐槽天渐冷，床难起。周嵘默默点个赞。 第二天早晨，周嵘穿戴整齐，着装正式，检查开庭用到的材料，与被告人约好在锦程区法院前汇合。 这是个遗产纠纷的诉讼，周嵘在休息室内理好资料，和被告人等待开庭，被告是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叫郑芳，她手指不安交叉，“周律师，我这有多大把握？” 周嵘处理过不少遗产类型的诉讼，又把证据材料过一遍，看着上面的关于老父亲的医疗护理住院费清单，自信道：“很大。” 果然不出周嵘所料，这起诉讼案本身他们这方赢面就很大，周嵘又展示出他优秀的专业能力，完美胜诉。 法庭外面，郑芳弟弟站在一边，旁边的女人手戳着他胸膛，大声训斥着，见周嵘和郑芳出来后，张牙舞爪扑过来，郑芳躲闪不及被撕扯头发，周嵘拦在中间，那女人指甲锋利，把周嵘手腕漏出的皮肤划出几条血印，她嘶吼道：“都是你这个小白脸，你和这个贱|人是不是有一腿？”周嵘没来得及解释，这女人力气蛮横，用头撞周嵘胸膛，周嵘没料到会有这种打法，没注意跌坐在地上。 小腹处如针扎般的刺痛，周嵘没力气起来，法庭外警察赶过来，拉开撕扯的俩人，领到一旁调解，一个警察走过来，把周嵘从地上扶起来，周嵘缓一会儿，那边调解也结束了，警察吓唬说了两句，那女人领着郑芳弟弟不甘的走了。 郑芳担忧问，“你没事吧，脸色这么苍白，都流冷汗了。” 周嵘肚子一阵儿一阵儿的刺痛，腿都软了，“肚子有些疼。没多大事，您也回吧。” 郑芳的儿子来接他，周嵘提醒她注意下自己乱了的头发，郑芳不好意思理了理，她儿子走近和周嵘打招呼，周嵘点头回应，母子二人走远。 周嵘又摸了摸肚子，刚才肚子有种下坠感，现在又不是那么疼，只是微微有些刺痛。 如果只疼一瞬，那能接受，但是现在像小刀一样，慢慢划着他的肌肤，周嵘有些不能忍受。 给赵诚打电话，“赵哥，我这完事了，我想下午请个假。” 赵诚当然答应，他那边太忙了，也没询问原因。 周嵘直接开车去市医院，到达医院后是下午刚上班时间，周嵘没给池嘉打电话，开车这一路，直冒冷汗，后背都湿透了，衬衫黏在后背上。 肚子有刺痛感。这种感觉他倒是能忍受，但就是一直不消失。 周嵘拿着挂号单，走进外科诊室，医生询问他，“哪里不舒服？” “肚子疼。” “什么疼法？” “嗯……刺痛，一阵儿一阵儿的。”周嵘摸了摸肚子。 “疼多长时间了？” “以前没注意到疼，就只是我刚才摔倒了，然后肚子就开始疼，那种刺痛感，现在好点了。” 医生让周嵘到床上躺着，“把衣服撩起来。”周嵘照做。 “是这里吗？”手指放在胃上。 “不是。” 手指向下移到肚脐处，“这里呢。” 周嵘摇头。 医生手指向下移，移到小腹处，周嵘皱眉，医生问，“这里疼？” 周嵘点头。 医生又左右摁了摁，周嵘都没多大感觉，医生把周嵘衣服合上说：“小腹位置疼，先做个腹部彩超。” 第19章 腹彩要憋尿，周嵘在旁边的自助贩卖机买了两瓶水，都灌倒肚子里，有了些感觉，去彩超检查室前排队，护士接过他的单子，让他进去，他躺在床上，护士把耦合剂抹在肚子上，耦合剂冰凉。 检查完后，周嵘站拿着检查结果回医生诊室。 医生拿着单子看了半晌，全身投入，僵直不动。 周嵘不解，时间过于久了，忍不住出声：“医生？” 医生看向周嵘又看单子，再看周嵘，反复三四次，问道：“你是男的？” 周嵘莫名其妙，“是啊。” 医生声音不自觉提高：“你有性别认知障碍？” 周嵘再次莫名其妙，“没有啊。” 医生在他脸上停留，又扫视他全身，周嵘被这目光注视的很不自然，“医生，怎么了？” 医生沉思两秒，“你去二楼再做个检查，然后到三楼妇产科来找我。” 周嵘再次拿着检查单子去到医生说的诊室时，医生和一位女医生正在等他，拿过他的单子，二人小声说着什么，脸上泛起红晕，兴奋，疑惑这些表情。 周嵘有些紧张，甚至有些害怕，这俩医生这个表情，莫不是发现了什么医学罕见病，还是可以以他名字命名的那种。 周嵘做好心理建设，就算有什么大病，他也积极治疗，房子首付已经攒好了，大不了先用来治病，房子以后还可以再买。 周嵘沉声问道：”医生，我得什么病了？” “你怀孕了。” 还好只是怀孕了，不是那种可以以他命名的罕见病，房子首付也留下了。 “什么？我怀孕了？” 女医生肯定点头。 周嵘质问：“我是男的！” 那个外科医生：“嗯。” 周嵘再次向他质问：“我是男的，怎么可能怀孕？” 外科医生：“你没有性别认知障碍。” 女医生拿着手上的彩超单子，指着上面有块椭圆形小黑影说：“这个是孕囊，而且你hcg升高，这些都表现出你怀孕了，你身体里隐藏着个子宫，你男朋友精子质量不错，这么狭窄的管道都游过去了，哎对了，你上次性生活是什么时候？” 周嵘愣住，怔怔的说：“大概两个月前？” 周嵘摇摇头，“不不不，可能是检查不对，我再做一次。” 医生看他状态，知道他一时接受不了。 又重新给他开检查单，周嵘再次去做检查。 周嵘等待中脑子浑噩，池嘉上次给他把完脉后就一言难尽。 周嵘知道池嘉就在这栋楼里，但是他没有力气走过去，手指冰冷，拨通池嘉电话。 “喂，小嵘。” 周嵘沉默着，池嘉疑惑问：“怎么了？” “你上次把脉把出什么了？”，池嘉停顿一瞬，“你在哪里，小嵘？” 周嵘说：“我在市医院，二楼。” 池嘉没挂电话，没几分钟，跑了过来。 周嵘手里捧着刚刚出来的检查单，递给气喘吁吁的池嘉，池嘉手有些颤抖，喃喃道：“真是这样。” 第18章 ：顾程煜也不行 但是，它很坚…… “医院里我见过的疑难杂症多了，先去找医生详细问问关于你身体的情况。”池嘉小心拉起周嵘，“没事的，发现得早，一切都来得及。” 回到妇产科室，两位医生还在拿着单子研究。 “池医生？”那位外科医生认识池嘉，有些意外他和周嵘一起进来，“他是我朋友。”池嘉向他解释。 “什么情况？”池嘉问。 坐在椅子上的妇科女医生回答道：“宫内孕早期，虽然今天受到了刺激，但是，它很坚强。” 它很坚强，那么个小黑影以后会变成个一个小孩子？ 周嵘今天摔倒在地上，肚子疼到站不起来，后来慢慢变成微痛。 但是，他是个男人啊。 “能打掉吗？” 周嵘刚才的那些失态，统统消失不见，面容沉着冷静。 医生有些震惊，他意识到这个俊俏帅气的青年的心态真的很强大。 医生严肃皱眉道：“因为你的身体结构，要是流掉胎儿就只能开刀，我不建议现在就动手术，你体内的子宫靠近肾脏，位置隐蔽，月份小做手术的话风险太大。” 月份小风险会大，池嘉问：“几个月做手术风险能降到最低。” “最少七个月。” 七个月？七个月他肚子会变得很大，会影响到他的生活和工作，他可能会面对带有奇怪和疑惑的眼神。 “不行。”周嵘对医生的方案提出质疑，“不能尽快吗？” 医生认真摇摇头，“七个月后胎儿发育速度加快，体积变大。而且七个月胎儿已经四肢五官健全了，但是这个时候做手术，胎儿过早离开母体，孩子死亡风险比较大，所以我的建议是留下孩子，待足月后再做手术。” a市市医院是全国最权威的综合性医院，许多外地来的人来这里求诊，治疗疑难杂症，对一些稀奇古怪的病症早已见怪不怪。医生以周嵘能简单理解的方式给出了他最合理的解决方案，周嵘对这个孩子要在他体内最少待七个月这件事不再质疑。 但是让他生下这个孩子？从他身体里生出来，周嵘还没做好准备，他的心里接受能力没有这么强。 周嵘不敢想象，“我再想想吧。” 医院一楼，门被来来往往的人开关，温度比楼上低，脑袋被冷风一吹，异常清明。 池嘉在他旁边欲言又止，周嵘看了他一眼，安慰他，“我没事。” 池嘉心里难受，周嵘还对自己的身体出了这么大事表现得还这么不在意，生气道：“你总是这样，遇到问题永远都没事，总是憋在心里。”池嘉从小和周嵘长大，周嵘遇到再多困难都表现得云淡风轻，满不在乎，今天他见到周嵘在座椅上的状态，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变现的那么惊慌失措，但又想到周嵘遇到这么大的事他还指责他。 有些愧疚：“对不起。” 周嵘不怪他，池嘉只是太担心他，池嘉比他还大两岁，对他就像弟弟一样。 周嵘现在也没想清楚，这个问题太突然，他需要好好想想，现在他也很凌乱，走一步看一步，“不是有解决方案嘛，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那不也得……”池嘉没接着说下去。 医院里的人来来往往。 周嵘没询问他的那半句话，他俩都明白。肚子里的胎儿最少得在肚子里待七个月。 “回去吧，你是医生，出来这么长时间，工作不要啦？” 池嘉一会儿有场手术，他是主刀，离不开。被他的话气笑了，“注意身体。” 周嵘被提醒，意识到他现在在前期这个阶段，七个月以前，一不小心就会一尸两命，周嵘没好气拍了拍肚子，“放心吧，我还想活到一百岁呢。” 一楼左侧是注射区，防止大家无聊，都会放有电视，放映的是动画片，小孩子们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里的卡通人物，其中有一个电视在转播昨天的新闻，周嵘被里面的内容吸引住。 “11月3日，涉嫌拐卖儿童的嫌疑人王某在j市桑溪县落网，今年10月份以来市公安局桑溪分局接到群众举报，经过多方侦查，蹲守摸排……” 嫌疑人被抓捕的照片模糊，被烟熏黑的手指拦在脸上，照片停留在这一瞬。周嵘忘不了这个拿烟枪的老头，他恶毒的眼神，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中。 花白的头发，骨瘦如柴的身躯，逃了十七年的时间，原来这老头当时才五十岁。 周嵘握紧已经冰凉的手指，走出医院大门，在一个安静的地方，拨通熟悉的号码。 那边的人接通后，“周嵘？” “是我，徐警官，我看到新闻了。” 徐警官的声音里带着感慨，“十七年了，桑溪分局给我传照片，他那被烟熏黑的手，我一看就知道。”说着慢慢伤感起来，“十七年了，多少个家庭啊。” 拐卖团伙有七个人，当场抓捕四个，有三个跳火车跑了，其中一个在案发三年后被抓，十七年后又有一个落网。 周嵘轻嗯了声，“那个缺了个小拇指的男人……” “还没抓到。”徐警官一顿，“去年有个报案的女孩，她陈述的嫌疑人特征与你描述的缺了个小拇指的男人高度相似，她提供了脸部特征，警方根据她的口述已经绘制了画像。” 周嵘闻言松了口气，“谢谢，徐警官。” 徐警官又问：“周嵘你记起小时候的事了吗？” 周嵘：“没有。” 徐警官叹口气，“你这孩子命太苦了，脑子被磕坏了，这家人啥的都忘记了。” 徐警官年纪大了，颇为感慨，这个拐卖儿童案子还是他警校刚毕业时遇到的第一个大案子，周嵘满脸血拽着他的胳膊，含混说着，缺了块小拇指，他冲进车厢里里时一个小床板上躺着十三个昏迷不醒的孩子，他当时没经验，蹲在地上无助大哭，后来医生进来后，检查孩子都没事，他又蹲在地上大哭，没人理解他当时的心情。 第20章 周嵘挂掉徐警官电话后，迈步围着医院花坛走，花坛里空空的，他漫无目的，走了一圈又一圈。 “周嵘？” 周嵘愣住，熟悉的声音，他忘了他肚子里那个孕囊的另一个贡献者，也是罪魁祸首。 僵硬转身，高大男人正朝他走来，深咖色风衣随着步伐飘荡在身后，里面是一成不变的西装，头发被梳在后面，眉眼深邃，皮鞋落在地上，迈着大步向他走来。 “你……怎么在这里？”周嵘有些紧张，他现在纠结，要不要把肚子里出现的胎儿告诉顾程煜，很快又否定，肚子里的小孕囊是在他肚子里的，顾程煜没权利决定他肚子里孩子的任何事项。 “杨含，她拍戏掉下来摔断腿了，我来看看怎么个事。”疑问的看着周嵘，“你怎么在这，还跟跟悟空似的，给你师傅画圈呢？” 周嵘满脸无语。 “生气了？”顾程煜拉住周嵘的手，把两只手都抓了过来，放在手心里，用手心的温度，融化冰冷，“这么凉呢，你在这转悠多久了？” 周嵘别扭抽开手，防止顾程煜再把手抢过去，双手插进兜里，“我朋友在这。” “你朋友住院了？” “没有，我朋友是医生。” “你又来看他？”上次中药也是医生朋友给的，这才过了一天，又来医院看他。 顾程煜危机感爆棚，怎么哪里都有情敌。 “杨含怎么样了？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她。”周嵘岔开话题，不想再讨论为什么来医院，他现在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作为一个男人怀孕的事情，顾程煜也不行。 顾程煜被周嵘提醒，想起被摔断腿的表妹，“我让高秘书先过去处理了，已经办理住院手续。” 俩人往住院部走去，顾程煜边走边说：“剧组安全意识太差劲，还想逃脱责任，说杨含自己踩在板木上，木板老化陈旧塌了，自己掉下去的。”周嵘认真听着。 推开病房，杨含正努力够着距离她比较远的手机，看顾程煜进来马上闭上眼，装作睡着了。 顾程煜过去，一巴掌拍她头上，杨含痛呼一声，“哥。” “叫哥也没用。” “哥啊，不行的，千万别让我爸妈知道，他们两个会把我打包回家，我再也没有机会实现梦想了。” 杨含惨兮兮抱着顾程煜手臂不松手，顾程煜冷哼一声，“就你那演技，还是别祸害观众的眼睛了。” “所以我才从小透明做起，一点点磨炼演技，没有依靠你老这颗大树呀。” “你说什么都没用，你都快把自己腿磨没了，舅舅舅妈一会儿就到。” 顾程煜挣脱开杨含，不理会杨含哭天喊地，把周嵘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着。 杨含泪眼婆娑，“周嵘，你也来看我啊。” 顾程煜走出房门，高秘书对他说：“董事长，都处理好了，那个剧的背后投资没有熟悉的人，纯粹见小姐是新人，影响力小，想逃避责任。” 这剧背后的投资方不是顾程煜工作上的竞争对手们，杨含独自来a市漂泊，不想倚靠他的力量，对外从不提及他俩的关系，这才让这些眼界短浅，仗势欺人的给欺负了。 顾程煜点头表示知道了，“打包三份外卖，都清淡一点。”杨含摔断腿了，需要清淡一些利于恢复，周嵘也喜欢吃清淡一些的。 高秘书看病房里确实有另外一道熟悉的身影，应声答应。 “原来你是律师呀，这么有气质，在影视基地见你，我还以为你是演员呢。”杨含嘴里嚼着苹果，对周嵘无脑夸。 周嵘弯唇一笑。 顾程煜走进来把周嵘手里正削着的苹果抢走，下巴扬起，对着放在桌子的档案袋问：“这是什么？” 那是周嵘的检查出肚子里有颗小孕囊的彩超单子和hcg检查单，用档案袋装起来。 “这是……案件判决书，我刚从法院过来。” 顾程煜不疑点点头，不再询问。 周嵘松口气。 把这堆材料折起来放进身上大衣口袋里。 第19章 ：爱与责任 “我们结婚吧。”…… 周嵘快速把材料都塞进口袋里后，盯着自己空落落的手。 刚削好的苹果被抢走了？ 漆黑的眼睛注视着顾程煜，顾程煜正吃着他刚削好的苹果，还一脸得意。 怒气积攒中。 他早上吃了点早餐，就去法院，经历了当事人庭外掐架，中午没吃饭开车到医院，一通检查又发现自己怀孕了，到现在天都黑了，还没吃饭。 现在，顾程煜还把他手里的苹果抢走了。 胃里呼啸难受，酸水在喉咙间往返，周嵘拼命忍住呕吐感，跑向厕所。 肚子里的小玩意开始作妖，今天摔倒加上接近一天没进食，仿佛控诉它今天受过多少伤害，周嵘快要把胃里的酸水都吐出来。 他以前以为是他胃不好，出现干呕这些症状，现在知道怀孕后，合着这些症状都是孕反。 背部被轻轻拍着，周嵘嘴里泛着苦，心情糟糕又暴躁，周嵘快速用水冲冲嘴，转身反手给了那人一巴掌。 啪—— 顾程煜的手僵住，停顿在拍打周嵘背部的动作。 顾程煜没想到周嵘突然会扇他一巴掌。 周嵘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把今天从知道怀孕后的隐忍的全部情绪都发泄出来，顾程煜不知道这个事情，也不知道他怀孕了。 但是他的委屈向哪里说，他难道要怪自己为什么身体里有个子宫吗？还是要怪肚子里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孕囊吗？ 他也不需要那些可怜的目光，但是这期间在他身体上出现的这些痛苦都要让他来承受，而罪魁祸首顾程煜无事一身轻。 顾程煜摸了摸被扇的半边脸，没有表情，短暂停顿，“怎么这么生气？” 周嵘喘着气，呕吐的脱力感还没散去，得知怀孕后的委屈和害怕都涌上心头，眼睛不自觉红了起来，眼里蕴含着水雾，忍住不落下来。 顾程煜微微叹口气道，“怎么还哭了呢。” 周嵘把眼睛里快落下来的眼泪擦干净。 顾程煜他不知道自己怀孕了，无缘无故挨了一巴掌，这么大个董事长，肯定要面子。 这里还没有人，一会儿说不定还要报复他，他自己到没事，肚子里还有个小家伙，搞不好会一尸两命。 不想再待在这里，空气浑浊，闷得他更难受。 医院卫生间比较狭窄，顾程煜身高肩宽，挡住一大半出去的空间，周嵘侧身往出走。 顾程煜拉住他。 周嵘警惕道：“你干什么？” “吃过饭再走，和我生气可以，不吃饭饿坏身体，不可以。”顾程煜揽过他的腰，周嵘不敢挣扎，毕竟腰附近他现在都列为禁区，一个整不好，闪到肚子里的小崽子可咋整。 周嵘硬被顾程煜带回了病房。 周嵘被他拉到座椅上，杨含奇怪望着他俩，目光从周嵘的脸上转移到顾程煜的脸上，没说什么。默默打开手机。 三个人吃饭都很尴尬，杨含控制不住把目光看顾程煜的脸，顾程煜被瞄多了，狠狠瞪她一眼，杨含又把目光转向周嵘，被顾程煜发现了，照她脑袋上弹个脑瓜崩，“老实吃饭，舅舅和舅妈马上就到了。”杨含呜咽一声，没心情吃饭，放下筷子，沉思去了。 吃完饭后，杨含的爸爸妈妈赶来了，周嵘不好意思再待下去，顾程煜拉住他的手，“我让高秘书送你。” 周嵘拒绝：“我开车来的。” 顾程煜没松手，攥住他的手指。 “你干嘛啊，快松开。” 旁边杨含的父母正心疼女儿，没注意到他俩，周嵘怕他们发现只能小声说。 也挣脱不开，被顾程煜死死攥着，手都被搓红了。 顾程煜抿着嘴不说话，也不松手。 他脸上刚才还不太明显肿印，渐渐清晰起来，任谁看见都会问一句谁在太子爷的脸上动爪子了。 周嵘有些心虚，但是绝不后悔。 顾程煜憋了半天，没憋出半个字。 高大男人面无表情放开了手指，周嵘指尖轻捻，还残留顾程煜手上的温度。 走到楼梯口回头，顾程煜在门口看着他。 周嵘摸着兜里的档案袋加快步伐。 上车后，把塞在大衣口袋里的档案袋掏出来扔副驾驶上。 开车回到家，周嵘把大衣脱掉，因为今天要开庭里面穿的是正式西装，白衬衫被冷汗浸湿后又被冷风吹，冰凉潮湿。 周嵘把衣服都脱掉，拿睡衣走进浴室，冲洗掉身体身体上冰凉黏腻。 身体曾经薄薄的肌肉线条早就消失不见了，那时他还以为是他很久不运动导致的，却不曾想肚子里多了个生命。 重重叹一口气。 拍了拍平坦的肚子，“你这小崽子，真能折腾人。” 七个月手术的话自己肚子里的小崽子肯定活不成，那要不等十个月呢。本来七个月肚子就挺大了，再挺挺，十个月就能收货一枚小崽子。 第21章 周嵘把身体冲洗干净，换上睡衣，走到阳台上，坐在小沙发上，前面的山还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他大学就在a市，周末经常和室友去爬山，这座山不是很高，他们都是身高腿长的学生，充满朝气和蓬勃的活力，差不多四十多分钟就能登到山顶，从山顶看a市一览无余。 他来a市快十年时间了，从大学到读研究生再到工作，一直独自生活在这里，慢慢积累了不少朋友。 但是没有亲人，也很孤独，如果这个小崽子从他肚子里出来，就是他唯一的亲人。 医生建议他留下这个小孕囊，到时候会成长成一个小崽子。 那要不，就留下？ 周嵘点开魏院长的聊天框，有几条消息，是那天他们去孤儿院，给孩子发礼物，孩子们嘴角都荡漾着开心的笑，顾程煜和他发礼物，魏院长给他们还有孩子们都拍了很多合照，魏院长把拍的照片都发给了他。 周嵘点开照片，一张一张看着，这些孩子们都很开心，很满足。他们捧着礼物，照片定格在他们微笑的嘴角上。 肚子里的小孕囊…… 会变成个小崽子，也会出现这么温暖的笑容。 还是他生的，好像想想也不错。 周嵘摸了摸软软的小腹。 失神中，不小心点了视频通话，魏院长那边很快就接通。 “小嵘？” 周嵘有些不知所措。 那边魏院长看周嵘状态，“是不是有人欺负我们小嵘了？” “当然没有，我今天还胜诉了呢。”周嵘调整自己的面部表情，尽量表现得开心些，“我看到您给我发的照片了，孩子们都很开心。” 周嵘的脑子一直在小孕囊和留下它中徘徊， 突然问：“魏院长，我想问你个问题。” “你说。” “你认为孩子是因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魏院长沉思片刻：“我希望是因为爱。并且把它带到这个世界上要负责任，我想起来了，你十五年前问过我这个问题。” 魏院长接着说：“你那时又问我，如果这两者父母都没有做到怎么办？” 周嵘想起那个时候的自己，“要爱自己。”那时的魏院长对他说。 视频里魏院长心疼道：“小嵘你是个坚强的孩子。”摇了摇头，“我有时希望你不要这么坚强。” 周嵘怔住，下意识摸住小腹，他十五年前听了魏院长那句‘要爱自己’，一直坚强乐观，充满希望的努力活着。 而现在他肚子里有了这个小孕囊。 爱与责任嘛。 这个小崽子会从他肚子里出来，他会无条件给予它爱，而责任嘛，自己现在有了买房的首付，还能剩余点钱，到时候和小崽子一起生活，让它快乐无忧长大。 好像这个想法不错。 一瞬间很感谢它的到来。 “谢谢你魏院长，我明白了。” 周嵘又和魏院长说了会儿话，魏院长看他又轻松起来，也放下了心，说着自己困了要睡了，周嵘挂了视频。 周嵘会想着他会看着这个小孕囊成长为一个小崽子，把所有的爱都给它，不会出现他小时候的那些不快乐…… 至于顾程煜，他刚得知怀孕时脑子还在混乱中，如今他想清楚了，顾程煜他也是孩子的另一个父亲，他有权利知道孩子的存在，有责任把孩子养大，看它成长。 如果他不愿意，他爱滚哪去，滚哪去。 自己一个人也会给孩子满满的爱，陪它成长。 周嵘想开了后，心情都变好了。 “咚咚咚” 周嵘看向门，这个时间会是谁呢？ 应该是池嘉，他今天应该也被震惊到了，担心他，估计来看看他现在咋样。 周嵘打开门，门被一只手臂撑住，导致周嵘下意识关门没关上。 顾程煜支撑着门，身影笼罩周嵘。 周嵘一想，要把小崽子的事和他说，放松了力气。 门外顾程煜闷沉这个脸，“你为什么今天那么生气？” 顾程煜搞不懂，他以往做的再过分，周嵘都没这样，要么讽刺他两句，要么吭声冷笑，绝不会动手。 他装作很受伤，一定要让周嵘很后悔，后悔扇他一巴掌，但也想要搞明白原因。 周嵘被他气到了，顾程煜还有脸来质问他？ 周嵘说：“你等着。” 周嵘回屋里翻他的大衣兜里，没翻到，想起来当时档案袋顺手扔车里了，拿起车钥匙，穿着拖鞋和睡衣，“你跟我来。” 顾程煜莫名其妙，但还是装作有些生气难过，跟着周嵘下楼。 外面十一月的夜晚，冷风瑟瑟，周嵘穿的少，冻得颤抖了，都没影响他心里的怒火。 还有脸在这生气？ 我只是扇你一巴掌，你在我肚子里种了个崽子，这是能比的吗？ 周嵘打开车门，把副驾驶上的档案袋拿出来，把里面的检查单子甩顾程煜脸上。 “我怀孕了。” “你的。” 顾程煜本来还奇怪，周嵘怎么还来车这边了，还打开车门了，还拿起那个案件裁决书，然后眼前一花。 听到如雷贯耳的，‘怀孕了’ ‘你的’ 顾程煜瞪大眼睛，单子落了一地。 与周嵘对视，周嵘满脸坦荡。 顾程煜还是愣着，周嵘皱眉，“你什么意思？” 顾程煜回神，“不是，我……”他捡起落在一地的检查单。 上面写着：宫内早孕，定期复查…… “我的？” 周嵘：“嗯。” “我们结婚吧。” 这回周嵘愣住了，“啊？”他没想到顾程煜会说这句话。 结婚还是算了，他能承担这份责任，周嵘就很欣慰了，“不用。” 顾程煜一把抱起周嵘周嵘冰凉的身体，心里骂自己滚蛋，“对不起，我真是太混蛋了。” “你干嘛去？”周嵘看着自己离住的地方越来越远。 “领你去检查，我要实际看看你的身体状况。”顾程煜严肃道，周嵘这种情况，他一万个不放心。 “不要，我今天折腾的很累，有事明天做。” 顾程煜脚步一顿，抱着周嵘往家里那边走去。 把周嵘抱上楼后，周嵘示意顾程煜放他下来，他要开门。 顾程煜一只腿支撑着，没把周嵘放到地面上，去掏他兜里钥匙，利落开门后把周嵘小心翼翼放到了沙发上。 周嵘到家后，终于逃脱了顾程煜的怀抱，把身体坐直，翘着二郎腿，“回家吧，顾董。” “不要。” 还蹬鼻子上脸？ “这里没你住的地方，周嵘站起身来，推顾程煜，顾程煜不敢使劲和周嵘挣扎，无奈的被周嵘推向门外。 周嵘毫不留情把顾程煜关在门外，门外顾程煜还在愣着的状态，他其实一直没反应过来。 他的兜里还有那些检查单，想着周嵘今晚不可能让他进去。 检查单上写着市医院，日期写着今天，所以周嵘今天去医院是检查出怀孕了，然后他还没注意到周嵘的情绪，还惹周嵘生气了，还硬巴巴等周嵘反悔…… 顾程煜很后悔，是在市医院检查的，他不能把周嵘拉去检查，先去把今天检查他的医生找出来…… …… 第二天，周嵘正常时间上班，出差几天刚回来，昨天上午出外勤，下午请假去医院，长时间不见的同事瞧着都顺眼些，大家都热情打招呼。王晨楚递给他杯咖啡，周嵘甩了甩手上的保温杯，“我最近养生。” 王晨楚意外道：“这么早就养生啦。” 吴筝在旁边搭话，“可不嘛，我护肝片都成箱批发了。” 周嵘和王晨楚对于她夸张的表达，一起笑出了声，王晨楚问他，“今天忙吗？” 周嵘思索着，“没有咨询的话，今天整理整理卷宗，不是很忙。” 王晨楚说出了他的目的，“那今晚一起吃个饭？上次没让你吃好我很抱歉，再给我个机会？” 周嵘刚想拒绝，他现在吃什么都有点难受，还是不要再给王晨楚添堵了，赵诚的话插了进来，“晨楚，改天再约小嵘吧，今晚咱们大家一起吃。” 赵诚大声对来来往往的人喊着：“今晚聚餐，大家都来啊。” 早上本来大家迷糊的神经，听到聚餐都活跃起来。 王晨楚一脸菜色，周嵘拍了拍他的肩，略过他坐到工位上。 第20章 ：你不去我家，我来你家也是一样的…… 昨晚的市医院，一间办公室里灯火通明，医生们疑惑不解看着院长以及院长身前的男人。 院长的脸上带着笑，“程煜，这些人都来了，这是有什么事？”，嘴上叫着程煜，语气可是不经意间透露出与身份不相符小心翼翼。 屋子里回响的窃窃私语声，顾程煜食指敲击着桌面，一顿，“高秘书。” 第22章 高秘书会意，“大家把这个签一下。”高秘书把手里的保密协议分发下去，院长手里也有一份。 院长擦了擦额角的虚汗，“这是？” 高秘书没回答，大家看着手里的保密协议也没敢问，自顾看到上面的内容，从上面知道了把他们聚集来缘由，一直忐忑的心落了下来，再看到这架势，这是连院长都不敢得罪的人，他们都明白这件事情很重要，毫不犹豫签下自己的名字。 过一会儿后，办公室的人走的都差不多，只剩下今天给周嵘检查的两位医生。 …… 顾程煜回到家里，把周嵘的检查单一遍一遍的看，脑子里回想的是医生的话。 天快亮时顾程煜才把检查单和保密协议锁进保险箱。 —— 九点钟时，周嵘接了一个咨询电话，是一个民事纠纷，当事人的问题比较多，周嵘细心解答。 和客户沟通有差不多有十分钟时间，周嵘手机亮了起来。 周嵘看了一眼，是顾程煜打的电话。 把电话挂断，继续与当事人交谈。 顾程煜电话打不通，停了一会儿，手机不在震动，不一会儿，周嵘的微信弹窗又开始跳动，顾程煜换了路子，又开始微信轰炸。 周嵘无奈点开微信，边听着当事人的细节，边给顾程煜发微信。 周嵘：顾大董事长，您老干什么啊，我还要上班呢。 顾程煜：别忘了今天中午去检查，怕你再忘了，叮嘱你下。 顾程煜：我中午来接你。 周嵘：没忘。 接着—— 顾程煜：我不老。 周嵘早晨上班前被顾程煜堵在家门口，要拉他去检查，他才想起昨晚答应顾程煜检查的事，周嵘昨晚太累了不想去折腾，就随口一说，今早醒来都忘了。 但是自己作为一个社畜，昨天已经请过假了，今天没有理由再请假，顾程煜只能松口，非常无奈地约定中午的午休时间去检查。 这边当事人比较着急，要求今天就要见一面。周嵘与他约定了今天下午见面地点。 到中午时，周嵘收拾东西，王晨楚走了过来。 “小嵘，去楼下食堂吃吗？” 律所楼下有食堂，食堂的菜味道不错，一般员工都在食堂吃，周嵘也基本在食堂吃，但今天答应顾程煜去检查。 “我中午不在食堂吃了，楚哥。” “那一起去外面吃吧，好久没去楼下那家粤菜馆了，昨天看老板朋友圈又出新菜了。” 周嵘思索着如何拒绝，“下次吧，我有个朋友来a市，我和他一起吃。”。 王晨楚有些失落，周嵘收拾东西没注意到，顾程煜又开始微信轰炸，周嵘想起他每次都在车门外摆姿势，招摇的像个孔雀，吸引不少人的注意，这个时间同事们都在楼下，来来往往都能看到，周嵘可不想社死。 给顾程煜发微信，警告他不许在车外等他。 匆忙下楼，王晨楚满脸幽怨，周嵘自然没注意到。 顾程煜的车停在拐角处，周嵘打开后车座的门，坐了进去，顾程煜随后贴了上来，司机识趣升上隔板。 周嵘攥住那个将要放在自己要上的手，瞪了顾程煜一眼，顾程煜悻悻收手。 打开邮箱，开始认真分析下午客户的纠纷信息，没注意身旁顾程煜的眼神。 周嵘属于帅哥的类型，眉目间俊俏的没有半分女气，微微垂头，脸颊光洁，棱角柔和。 车子稳稳停下，停到一家私立医院门口。 周嵘跟在顾程煜身后，进入医院内，医院内很安静，不像是医院病人那么多，有专门的指引人员。 还是相同的步骤，医生把耦合剂抹在他的肚子上，周嵘身前的屏幕上显示出了他肚子里的情况。 周嵘有些恍惚，看到自己肚子里的变化，这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里面黑漆漆的，有个小团子一跳一跳，医生惊讶的说：“宝宝已经有胎心了，很活泼嘛。” 周嵘无语，这么小的玩意，哪里能看出活泼。 “我前段时间抽烟了，没事吧？” 有几次抽的挺多，自己反应过来时都被熏得迷糊，这么个小玩意不会被熏傻吧。 周嵘有点担心。 医生安抚说没事，但是孕期要戒掉。 顾程煜默不作声的在他身旁认真看着，注视一会儿屏幕上的跳动的小团子，又把目光挪回周嵘抹满耦合剂的肚子。 周嵘疲乏的坐在椅子上，检查了半天，又抽了不少血，周嵘脸色白了不少，坐在外面椅子上缓气。 医生对顾程煜说：“周先生的胎位是安全的，就目前来说不会有危险，以后记得定期来做孕检。”医生又提醒道：“患者目前在孕早期，而且他本身身体状况也有些弱，像是先天身体不好，现在还有些营养不良。” 先天身体不好？ 顾程煜疑惑，他目前只知道周嵘是孤儿。 医生解释道：“周先生可能是早产儿，所以在以后的成长过程中总会身体比较弱，容易生病，身体疲乏之类的症状，尤其他是男子又怀孕了，要相当注意。” 顾程煜若有所思点点头。 “你出来了？”周嵘嘴里嚼着顾程煜塞给他的小饼干，脸色好了不少。 “想吃什么？”顾程煜问。 周嵘肚子很饿，脑子里闪过无数想法，什么吃的都有，思考着吃那个比较方便。 “馄饨吧。我刚刚看到医院旁边有家馄饨店。” 馄饨店里，周嵘点了碗海鲜肉的馄饨，吃到胃里暖暖的。 顾程煜把心中思索半天的话，忍不住问出口，“周嵘，你搬来和我住吧。” 周嵘握着勺子的手一顿，“不要。” 拒绝干脆。 顾程煜忙解释道：“我不是别的意思，你身体比较虚弱，又怀孕了，在我身边我好方便照顾你。” 周嵘把勺子放下，脸色认真，“顾程煜，这些年我一个人，也把自己养大了，就算现在有这个孩子，我也不需要任何人来照顾我，而且这个小崽子现在在我肚子里，以后也会从我肚子里出去，你只是它生物学上的父亲罢了，你仅仅只有对它抚养的责任，而你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顾程煜被他的话噎住，张了嘴，又闭上，沉默一会儿。 周嵘拒绝的毫不留情，却也表明了他们两个的关系，若不是有这个宝宝，周嵘不会这么容易就和他坐在这里吃饭。 要追周嵘真的很难，顾程煜琢磨着把那三次机会搬上日程，起码在孩子出生前，给自己一个名分吧。 吃完饭后，周嵘看了眼时间，“顾董，我还有工作，我就先走了。” “我送你吧。”顾程煜招呼来了司机，没给周嵘拒绝的机会，把周嵘拉进车里。 周嵘一下午都在客户那里，又陪客户跑了好几个单位地点，收集诉讼需要的证据，走的腰酸背痛。 到了赵诚定的聚餐地点。 鑫莱酒吧。 周嵘反复核对地点。 赵诚这是怎么了？ 玩的挺野啊。 天黑了，酒吧里面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找到赵诚订的卡座，同事们都坐在一起。 王晨楚看到周嵘来了，指了指身边的座位，周嵘坐了过去。 “赵哥，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 赵诚摇着手里的酒，“这老板是咱客户，打八折。” 周嵘点了赞，赵诚一笑，端起杯酒给周嵘，“来，小嵘。” 周嵘推过去，“不喝了，赵哥，肚子会不舒服。” 赵诚没强求，他们比起老板与员工，更像是朋友，乐呵呵去找别人拼酒。 王晨楚今天和往常不一样，一直默不作声喝酒。 周嵘坐在座位上，旁边王晨楚一杯一杯喝着，周嵘挑了挑眉。 音乐声有些吵，但是果盘的水果不错。 周嵘捻起一个葡萄吃着，身旁的沙发一陷，一股陌生的香味钻进鼻子，周嵘皱了皱眉。 “哥哥一个人？” 周嵘不着痕迹往旁边挪挪，那人还紧追不舍，贴着周嵘又坐了上来。 周嵘掏出手机，“这个小崽子，八周多了，我的。”手机上显示的是孕检的彩超单子。 那人尴尬笑了笑，扭身走了。 王晨楚贴过来，迷瞪着醉眼，“你说什么？什么六周了？” 忘了这里还有个人了。 周嵘把手机放进兜里。 “没什么，哈哈。你喝多了。”周嵘拿走王晨楚还要喝的酒杯。 大家玩的差不多了，酒吧里也更热闹，但是他们明天还要上班，喝的都挺多，周嵘作为唯一一个清醒的人，叫车送他们回家。 送走赵诚后，王晨楚在一旁坐着，一直戴着的无框眼镜别在衣服上，周嵘好奇他还能看见不。 毕竟自从见到他后，他就没摘过眼镜。 周嵘手晃了晃，王晨楚愣愣看着周嵘，“小嵘，我……” 第23章 一辆出租车过来，周嵘拦下，“你家哪的？”把王晨楚拉起来，塞进车里，王晨楚愣愣看着周嵘这一套动作，脑袋被酒精占满，也没觉得哪里不对，愣愣报了自己家的地址。 周嵘关闭车门，“师傅，走吧。”把王晨楚送走后，周嵘也开车回家。 周嵘洗完澡，躺在床上快睡了，门被敲响。 十一点多了，能是谁啊。 昏昏迷迷睁开眼 ，顾程煜发来微信。 顾程煜：睡了？ 周嵘刚才不知道是谁？现在知道了。 起身去开门，顾程煜转过去要走的身体顿住，看到周嵘睡眼惺忪穿着睡衣给他开门。 有些愧疚，“不好意思，我今天工作比较多，我刚从家里收拾完东西，到这十一点了，我以为你没睡呢。” 周嵘扫过他腿边的行李箱，“这是干嘛？” 顾程煜说：“你不去我家，我来你家也是一样的嘛。” 这哪能一样？ “我家没有你睡觉的地方。” 顾程煜把放在墙边的行军床拎过来，“我睡这个就行。” 周嵘：…… 顾程煜上前一步，把周嵘抱起来，脸贴在周嵘额头上，男人声音里带着恳求，“别拒绝我了，我很担心你。” 周嵘身体一轻，自己又被抱起来了，心里有点别扭，他怎么这么喜欢抱别人呢。 周嵘：“啧，你先给我放下来，怎么动不动就把人抱起来呢。” 顾程煜放下周嵘，身手利索的把行李箱和行军床拿进来，周嵘甚至看见了睡袋？ 周嵘家里的沙发小，顾程煜这么个接近一米九的男人，不可能窝在沙发上，周嵘一脸黑线看着顾程煜把行军床摆在客厅里， 顾程煜看了眼手中的睡袋，又看向周嵘。 周嵘回房间搬了一床干净的被子，扔给顾程煜。 第21章 ：爱心便当 喜欢就戴着。…… “谢谢你， 周嵘。” 周嵘你真是一个很心软的人，是任谁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你对谁都这么好么？ 顾程煜不敢问出口。 周嵘不轻不重嗯了一声。 顾程煜环顾四周， 客厅电视机旁墙角处摆放着的贝斯，“你学过音乐吗？上次听你弹感觉你弹的怪好的。” “没学过， 只是爱好。”周嵘坐在沙发上拿起水杯喝水， 粉润的唇贴在透明玻璃杯上， 液体滑过舌头进入喉咙，喉结微动，周嵘的睡衣还是丝绸面料的， 随着动作，有韵味又好看，衣领口子仅仅扣住下方三颗， 最上面两颗扣子随着周嵘动作被扯开，漏出白皙的皮肤和精致而又诱惑的锁骨， 顾程煜浑身疲乏变得燥热难耐。 想到自己看得见吃不到， 这是多么悲伤的事。 顾程煜点点头，对周嵘说：“快去睡吧。”控制自己身体， 打开行李箱， 拿出睡衣， 铺好行军床。 把周嵘扔给他的被子铺好， 周嵘租的这个小区是老式居民小区， 没有别墅里先进的恒温保暖系统， 但是a市位于北方， 这个时间段天气渐渐寒冷，小区已经开始供暖，在客厅里睡也不会感觉到冰冷。 周嵘答应着， 抬手捂嘴打个哈欠，丝绸面料软滑，漏出周嵘小半截手臂。 要憋炸了。 顾程煜无奈叹气。 周嵘回房间了，顾程煜目光幽深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门内没有任何声音传出，门内的人已经睡了。 —— 第二天，周嵘醒来后，推开门，客厅里顾程煜把被子都整齐的叠放在一起，放在沙发上。 厨房里顾程煜正在做早餐，身上穿着围裙，周嵘走过去，顾程煜先开砂锅，“马上就好了，再等一会儿。” 厨房里多出来很多陌生的用具，周嵘打开冰箱，里面多出很多蔬菜水果，个个新鲜水灵。 “你今早去买的？”周嵘指着冰箱里的东西，还有厨房里多出的用具问。 周嵘从上到下扫遍顾程煜全身，这真是个董事长吗？ “冰箱里的蔬菜和水果都是刚空运过来的，厨房用具是我昨天下单，今早刚送到。” 合着顾程煜来前，就开始安排了。 顾程煜来过周嵘家两次，对周嵘家厨房和冰箱的情况一清二楚，周嵘自己过日子是能随便就随便，厨房里东西少，冰箱里也基本不放不易保存的水果和蔬菜。 周嵘穿着睡衣出来的，惊讶完顾程煜的行动力后，钻进卫生间收拾自己，洗漱完，穿戴整齐后，顾程煜把砂锅端到餐桌上，“周嵘，吃饭了。” 周嵘听到门外的顾程煜叫他吃饭，走出去随手拿起桌子上顾程煜刚洗好水灵的梨子，咬一口。 顾程煜看到后，把梨子抢走，“早上先不吃水果。”往周嵘手里塞了一碗粥。 吃完早饭后，周嵘自觉去刷碗，顾程煜把他推了出来。 周嵘有些恍惚今早这一系列的变化，有些奇幻，首先是顾程煜在他家做早餐，其次是顾程煜在刷碗，这都没什么值得奇怪的，但重要的是顾程煜做的太顺手了。 顾程煜在这里最少要待八个月，自己怎么昨晚就答应了呢，这突然的变化，让周嵘有些不知所措。 该死，怎么会变成这样。 周嵘独自懊恼一会儿，缓过神后，在玄关处换鞋，准备去上班。 顾程煜行动迅速，已经把碗洗完了，从厨房出来。 把手中的饭盒递给周嵘，周嵘接过，“这是什么？” 顾程煜道：“你的午饭。” 周嵘：“不用，律所有食堂的。” 顾程煜：“可是我都做好了。”有些失望的皱眉。 周嵘：“……行吧，谢谢你。” 毕竟一早忙活到现在，又做早饭，又给他做午饭的，自己再不拿着，有些不知好歹。 “这是备用钥匙。”周嵘指了指放在鞋柜上的一枚铁钥匙，然后转身开门出去了。 周嵘关上门后，顾程煜拿起钥匙，嘴角溢出笑容，把自己裤兜里的钥匙也拿出来，这是他早上趁周嵘睡着时，拿着他放在茶几上的钥匙串，到楼下刻的，他以为周嵘不会给他钥匙呢。 周嵘你能给我钥匙。 你把我放在你心中什么位置呢？ 到中午吃饭时间，周嵘拿出顾程煜给他做的盒饭，放到公司里的微波炉热一下。 赵诚拎着外卖路过，“呦，小嵘，谁给你做的爱心便当啊。”指着周嵘的饭盒，“有情况了？” 王晨楚也好奇走了过来。 周嵘忙道：“不是。” 赵诚好奇了，“你也没这手艺啊，这是哪位大厨啊。”饭盒里是家常炒菜，但是味道色泽颇有食欲。 呃…… “我的一个朋友。”周嵘道。 王晨楚问：“是那个来a市的朋友吗？” “对。”周嵘满脸笃定。 “他来a市没地方住，先暂时住我家。”真是无语，自己这谎言都能串到一起，周嵘硬着头皮往下编。 晚上回到家后，顾程煜已经做好了饭，周嵘吃完后，准备出去走走。 周嵘穿着厚款宽松皮夹克外套，阔腿牛仔裤搭配休闲运动鞋，休闲又显气质。 顾程煜在沙发上办公，他的文件摆在茶几上，周嵘有书房，但是周嵘没说能让他使用。 周嵘穿的帅气，男大感十足，顾程煜从电脑中抬起头，“你去哪里？” “楼下走走，最近都没有运动过。” “我和你一起。”顾程煜没管周嵘答不答应，起身走到周嵘身边换鞋。 周嵘：…… 俩人走出小区，漫无目的溜达，来来往往有接孙子的老人，也有刚下班的年轻人，还有在一旁热吻的情侣。 周嵘和顾程煜目不斜视并肩路过，周嵘现在快七周了，肚子没有明显的变化，有时候自己都会忘记肚子里还有个小崽子。 这条路上有很多遛狗的人，周嵘想起椰椰，“椰椰什么时候拍完戏啊？” “大概这周日。” “还挺快。” 顾程煜回忆高秘书和他说，“导演有了资金后，觉得男主不能光变身成成狗，还可以变其他动物，老虎狮子什么的，椰椰戏份就少了。”这也是导演挣得顾程煜的首肯才改剧本，顾程煜给他的资金在原本的资金十倍不止。 夕阳余辉染红天边，把干燥而又冰冷的空气渲染的仿佛温暖起来。 周嵘把双手插进兜里。 二人不知不觉走到的山前。 “上去走走？”周嵘笑着问顾程煜。 周嵘好像很少对他笑，顾程煜心中雀跃又激动，“好啊。” 这座山叫锦溪山，山体不高，是a市著名旅游景点，天色黑沉下来，路边灯光都亮了，灯光闪耀，锦溪山上的灯在晚上九点前，会一直亮着，周嵘和顾程煜慢慢向上面走。 “顾董，你来过这吗？” “来过几次。我在a市长大，小时候我妈妈带我来过几次，那时候还没有这条路。” 第24章 他们走的这条路有点坡度，大概有二十多度，回头望去更加明显，顾程煜眼睛一直盯着周嵘。 周嵘突然快走两步，回身，指着旁边干枯的枝杈问：“你知道这是什么树吗？” 树干枝杈多又高大，顾程煜只能看出这是灌木型，“不知道。” “这是丁香花，五月到六月开花，繁花盛放，这里会非常漂亮，像是花路一般。”不知道明年他还能不能看到，那时候肚子里的小崽子月份也大了，周嵘有点失落。 顾程煜若有所思。 顾程煜走快两步，走到周嵘身边，周嵘也转过身和顾程煜肩并肩走着。 快走到一半，人也变少了，回头望去，已经看不见山下。 顾程煜道：“我们回去吧。” 周嵘摇摇头，“不要，我还没这个时间上过锦溪山，我要登顶。”语气坚决。 俩人已经走过一半多，这段路程对于俩男人，不算什么重体力的活动，但是周嵘现在肚子里有宝宝，顾程煜有些担心，见周嵘态度坚决，顾程煜只能暗暗叹气，更加注意周嵘的一举一动。 俩人又走了二十多分钟，终于视野开阔起来，到达山顶。 从山顶望去，整个a市，灯火璀璨，高楼林立，分外繁华。 而与这座山相比，有种撕裂感。 周嵘沉醉在这夜色中。 “周嵘。” 周嵘下意识转身。 顾程煜拿手机在拍照片。 照片里周嵘站在夜色中，昏暗灯光打在他的身上，身后灯火璀璨朦胧虚化，而他的表情有点反应不过来呆愣呆愣的，但也掩饰不住他是个小帅哥。 顾程煜把照片设为壁纸。 俩人下山后，天已经完全黑了。 进入家门，周嵘摊在沙发上，“看来还得多运动运动，走这几步给我累够呛。” 周嵘计划着，以后但凡正常时间点下班，就出去走走，溜达溜达，锻炼身体。 沙发上放着被子，手伸进被子里，是顾程煜盖得那一床，周嵘不经意间摸到了个东西，脑子没反应过来，手已经拿出来了。 是一个很熟悉的项圈。 下一瞬被抢走了。 周嵘疑问看着闪现过来的顾程煜，“这是我送给椰椰的那个狗狗项圈，怎么还在你这，还放这里。”指着被子。 顾程煜神色严肃，“这是我的，这上面还刻着我的名字呢。” “怎么会有你的名字？” 顾程煜指给周嵘看，“yy，我叫顾程煜，煜煜。” 周嵘：…… “那明明是椰椰的首字母！” 顾程煜把链子收起来，“你亲自送到我手上的，现在在我手里，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 周嵘被他不要脸震惊到了，更震惊的是他抢狗狗的项圈。 这么喜欢吗？ 周嵘突然恶劣一笑，“你过来。” 顾程煜走到周嵘身边，周嵘伸出手，顾程煜皱眉，不想给。 但是周嵘一直伸着手，顾程煜无奈不舍的把项圈递过去。 周嵘接过项圈，“伸过来。” 顾程煜疑问，周嵘下巴点了点，顾程煜看自己手臂，下一秒抬眼，眼中炽热，火焰燃烧。 周嵘把项圈栓到顾程煜的手臂上。 麦色的手臂上戴着一条黑色配有铆钉和环扣的项圈，项圈中间带有金色星星徽章，一点也不突兀。 周嵘扣上后，拍了拍，“喜欢就戴着。” 第22章 ：买房 还在追 周嵘把弄着顾程煜的手臂， 左右看看，戏弄的说：“怪不得顾董你喜欢，非要不可呢， 真的很配您。” 本以为能在顾程煜的脸上看见难堪，但顾程煜却如狼一般咧开嘴角。 不妙！ 顾程煜坐到沙发上， 把刚要起身逃跑的周嵘抓回来， “还想跑？”横抱在腿上。 周嵘懊恼， “你抢狗狗的项圈，还不让人说了？你羞不羞啊。” 周嵘挣扎着，别扭坐在顾程煜腿上。 “你别蹭。” 周嵘声调提高， “你松开我，我就不蹭。” 顾程煜呼吸落到周嵘脖颈处，“好啊， 那你就一直蹭。” 周嵘身体僵住，脸颊酡红， “你， 你……”感受身下的变化，气的周嵘说不出话来。 “让我亲一口， 我就放过你。” 周嵘脸色涨红， 僵硬着身体不语。 顾程煜目光温柔， “就亲一口。” 周嵘咬牙切齿道：“真应该给你嘴堵上。” “我教你， 这么堵。”顾程煜钳制住周嵘的下巴， 轻轻碰了周嵘嘴唇。 手臂放松力道， 周嵘从顾程煜腿上跳下去。 周嵘逃了， 他以后绝对收着点，这狗男人真是经不起戏弄。 顾程煜无奈看着一溜烟跑没影的周嵘，拿起睡衣走进浴室。 周嵘跑进房间里， 听着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懊恼把自己捂进被子里。 哎，引狼入室。 第二天，下班前，池嘉打电话询问他胎儿的事，周嵘正想和他细说，池嘉难得正常时间点下班，周嵘便约他吃个饭。 周嵘给顾程煜发微信。 周嵘：今晚不回家吃了。 顾程煜过了一会儿回复：好的。 然后又问：今晚有事吗？我可以去接你。 周嵘：不用来接我，不喝酒我能开车。 下班后，周嵘开车到市医院。 池嘉走了出来，一脸被摧残的摸样。 池嘉说：“刚从手术室出来。” 周嵘道：“真是不容易。”哪一行都不容易。 池嘉坐在副驾驶上，周嵘车子行驶起来，打开导航，“今天请你吃顿好的。” 池嘉疑问，周嵘给他看了眼地址，“哎我，这家菜贵的离谱，我太荣幸了。”池嘉欢呼着，精神好了不少。 “对了，你肚子里的……”池嘉看向周嵘的小腹。 周嵘注视着前方的道路，“留下它。” 池嘉问：“十个月？” 周嵘回答，“嗯。我谨慎思考过的，我没结婚也没对象，以后也不一定会有，生下它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还能有个小崽子陪着我，挺好的。” 池嘉怔住，好友说的有些道理。 周嵘看来池嘉一眼，“不用担心我，我和这小崽子挺有缘分的，我是个男人，他都要找我来做爸爸。”说完哈哈笑了两声。 池嘉无语。 “你自己一个男人肯定照顾不明白自己，我搬过去吧，我还是个医生，也能照顾一下你。” 周嵘面色古怪。 家里已经有一个不请自来得了。 池嘉问道：“怎么了？” 周嵘说：“不用你来，你工作忙，还是别担心我了。” 池嘉心思，也是，他自己天天加班，周嵘身体不便，他可能都没精力，搬过去也帮不上忙。 池嘉懊恼着。 周嵘安慰他道：“没事的。” 周嵘请池嘉吃饭的地方是a市有名的一家餐厅，外面看富丽堂皇，走进去后高级、奢华又有格调。 餐厅上层是会员才能享受，但周嵘觉得以他的消费水平，来这种地方，尝尝菜味就行了。 俩人坐在一楼的大厅中。 周围有很多人，大多都是约会的小情侣。 池嘉环顾周围，“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吃饭，我拍个照片。” 不一会儿侍者推着菜过来，周嵘看着这些精致的菜。 确实值得这个价钱。 “这个西蓝花虾仁鸡蛋糕不错，孕早期吃特别好。”池嘉把小碗端到周嵘前面。 “这个牛肉吃了也特别好。”池嘉用公筷夹给周嵘。 周嵘尝了一口，“确实不错。” 顾程煜和发小们从楼上下来时，几人身高腿长，顾程煜目光停住，身体一顿。 众人疑惑。 顾程煜意外的看到周嵘了。 今天周嵘发消息和他说晚上不回来吃饭了，顾程煜答应了朋友们的饭局。 刚吃完从楼上下来，就看到周嵘和一个男人面对面坐着。 那个男人还给周嵘夹菜。 周嵘还对他笑笑，俩人动作语言间表现的格外熟悉。 几人顺着顾程煜目光看去，大厅里坐着的人挺多，众人也没抓住重点，格外好奇。 “怎么了？” 顾程煜收回目光，“没什么。”转身和他们一起向外走去。 有一人突然说：“程煜，听赵乾说，你有对象了？” 顾程煜挑眉，他虽然在心里已经把周嵘判定为自己的男朋友，但是从来没说过这话，赵乾只知道他喜欢男人的事，赵乾这小子望文生义，曲解他的意思，还去造他的谣。 顾程煜嘴角一笑，“还在追。” 众人惊讶，看来赵乾的瓜挺真。 周嵘把池嘉送到家后，开车回了家。 进门后，顾程煜正坐在沙发上办公。 顾程煜看他回来了，把手上的工作停了，目光注视着周嵘。 第25章 顾程煜说：“你回来了，你去哪里了？” 周嵘把大衣脱下来，放到衣架上，“吃饭去了呗。” 顾程煜装作不经意的问：“和谁啊？同事聚会吗？” 周嵘拎着手机向卧室走去，“不是，和我朋友，我那个医生朋友。” 顾程煜生气，又是那个医生朋友，又送中药，又一起吃饭，还给周嵘夹菜，俩人动作之间还分外熟稔。 周嵘回头，“你去书房办公吧，我书房里没多少东西，你不要动就好了。” 在客厅茶几上办公，周嵘倒水都害怕打湿这位身价不菲的董事长的合同书和文件。。 顾程煜愣着点点头。 周嵘进卧室关门。 顾程煜嘴角抑制不住笑。 周嵘特意叮嘱他去书房办公。 顾程煜美滋滋收拾客厅茶几上的合同书，搬去书房。 周嵘洗完澡后，在客厅里坐在沙发上，用电脑浏览a市的楼盘，a市的房价高，周边配套设施齐全的房价更是照郊区翻了一番。 周嵘大学时，和乐队一起演出挣了不少钱，那笔钱他一直留着，这几年上班也挣了不少钱，他自己花销也不大，都存了起来。 现在肚子里有了个娃娃，得买个房子了。周嵘目光停顿在一个周边医院、商场齐全，旁边五百米处还有所小学，小学有附属幼儿园。 周嵘查了查幼儿园和小学的师资力量，还不错。 顾程煜不知何时走到他身旁坐了下来，瞄到他电脑上的楼盘信息，“你要买房啊。” 周嵘滑动网页，嗯了一声没再理他。 顾程煜说：“我可以出资。” 周嵘性格要强，如果现在说送周嵘房子，估计下一秒他就连人带着行军床站在走廊。 周嵘思绪被拉回来。 出资？ “什么意思？” 顾程煜解释道：“它也是我的宝宝，我肯定要对它负责，而我也有能力让它生活的更好，所以我觉得，你房子一半的钱我来出，或者你付首付，而我可以出后续的资金包括装修。” 周嵘有些犹豫，顾程煜又道：“我知道有个楼盘最近正在销售，我有个朋友是那里的开发商，那个新楼盘就在靖明路那里，周边设施齐全，环境也不错。” 周嵘思索一会儿，觉得顾程煜说的有些道理。 “行，有没有户型图，给我看看。” 顾程煜点开自己的文件夹，把文件发给周嵘。 赵乾是靖明路那座楼盘的开发商，前两天还说送两套给顾程煜。 顾程煜给赵乾发消息，把详细的信息都要了过来，那边赵乾秒回，还在问他要干什么，顾程煜没理，把文件都打包发给周嵘。 周嵘正在认真看着，突然一股熟悉的恶心感从胃部涌上来，周嵘皱眉喝了两口水，没压下去，反倒更汹涌。 周嵘捂着嘴打开卧室门，跑向卫生间，扶着马桶跪在地上吐了起来。 这两天吃饭胃里没有太多不舒服的感觉，他以为孕吐期已经过去了，这种难受的感觉，使自己的眼泪不受控制流出来。 顾程煜看周嵘突然脸部扭曲的跑去卫生间，也紧忙跟了上去，看周嵘难受的蹲在地上，顾程煜也蹲在周嵘身后，轻轻拍着周嵘的背。 周嵘吐过后，舒服多了，虚软着脚站起身来，接过顾程煜递给他的水，漱漱嘴，把嘴里的涩感都冲刷掉。 脸上满是泪痕，周嵘的眼睛是瑞凤眼，平时给人感觉和气又俊俏，而一旦抿唇冷着个脸，就会让人感觉很凶。 顾程煜抬起手指蹭了蹭周嵘脸上的泪痕，周嵘轻喘着气，平复自己刚刚的呕吐感，哑着声音说：“别蹭了。” 顾程煜收回手指，指尖还有水痕，周嵘把脸上的泪痕洗干净。 周嵘躺在床上缓神，快睡着时，门被敲响。 周嵘打开门， 顾程煜站在门口：“你吃的东西都吐了，空着胃睡觉会不舒服，我做了点吃的，吃一点吧。” 周嵘一打开门就闻到了香味，胃确实有点饥饿感，“好。” 第23章 ：你跟我上床睡 忍了一晚上的…… 周嵘坐在家里的沙发上， 刚吃完顾程煜叫人送过来的饭，顾程煜来他家将近一个月了，他肚子里的小崽子已经十二周了， 摸着肚子有点凸起形状，但是他本来就腰细， 不穿衣服看都不明显， 穿上衣服就更看不出来， 尤其现在是冬天，大家穿搭都厚重。 顾程煜这一个月来，每次在周嵘下班到家前做好晚饭， 然后吃完饭后再去书房办公。 今天是这个月以来，第一次晚上没回家，据说他今天有个重要饭局， 推不开，给周嵘打电话叮嘱他吃饭， 订的是上次顾程煜领周嵘吃的那家。 周嵘吃完后一直坐在书房里， 处理案件信息，有几个法条他要再研究研究， 一直没注意时间。 大概过了好一会儿， 家里的房门声轻响。 周嵘从电脑前抬头。 书房门外传来沙沙声， 周嵘放下手中的东西， 走出房门。 正把大衣挂在衣架上， 顾程煜一抬头， 意外道：“还没睡？” 周嵘闻着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酒香味， “你喝酒了？” 顾程煜把他一起带回家的箱子拆开，把里面的一只毛绒玩偶拿出来，递给周嵘， “看看这个，喜不喜欢。”听到周嵘问他是不是喝酒了，闻了闻身上，“我这就去洗澡，是不是不舒服了。” 周嵘摇了摇头，“没不舒服，这是西高地？”顾程煜把这个有半米玩偶小狗塞到他怀里。 小狗做的很精致，材料摸着舒服，虽然有半米高，但是抱着一点也不硬，软软的。 这是顾程煜那天看到公司里的高秘书的包上挂着的挂件，问了一嘴后，才知道这是他女朋友送他的，高秘书滔滔不绝向他安利，顾程煜知道了这个小狗的产品很火，他的周边不容易抢。顾程煜向高秘书要了链接，每天蹲在链接前，抢了一只最大的送给周嵘。 周嵘问：“椰椰呢，好久没看到它了。” “椰椰被我妈接回家了，这两天我妈拉着它到处打麻将呢，等我这两天回家给他带过来。”顾程煜走进浴室。 周嵘坐在沙发上，把这只可爱的西高地放在腿上。 太可爱了叭。 抱了抱，拿出手机，把西高地玩偶摆弄着姿势，拍了好多张照片，发到微博上。 他的微博里没有什么消息，上次发微博，还是去剧组探望椰椰，椰椰穿了身帅气的小西装，周嵘没忍住，拍了好多照片发上去，有好多人向他要原图做壁纸。 周嵘把西高地玩偶发上去后，有一些因为椰椰关注他的网友，很快回复他。 【小西！这是小西！好大一只小西！】 【博主这是哪里淘来的？有渠道吗？】 【因为小西进来，翻了博主的主页，博主你的狗狗好可爱！！！】 小西？是这个玩偶的品牌吗？周嵘手机百度了下，确实是现在很火的玩偶，好多人抢不到，炒到了高价。 周嵘回复网友【别人送的，我一会儿帮你问问他从哪里买来的。】 网友很快回复他【是男朋友送的吗？要是有个人送我一只小西，我毫不犹豫嫁给他！】 周嵘：倒也不必如此…… 顾程煜洗完澡出来，宽肩窄腰，黝黑的碎发上滴着水。 竟然有些性感？ 错觉！！！ 周嵘甩了甩脑袋，把不切实际、不合时宜的想法轰出脑袋。 问道：“这个西高地你在哪里买的？” 顾程煜坐在周嵘旁边，“官网上买的。” 周嵘问：“很容易吗？”网友们给人的感觉是很难买啊，莫非他是天选之子？ 顾程煜：“还行，还有几个挂件还没到。” 周嵘回复网友【他说他在官网上买的。】 那人回复道【神人啊！跪求同款手速。】 …… 周嵘摸了摸柔软的毛，“星期三。” 顾程煜疑惑，“星期三？” 周嵘解释说：“今天是星期三，所以它的名字叫星期三。” 顾程煜闻言笑笑，目光落到周嵘肚子上，他们的宝贝叫什么名字呢。 “那为什么不叫小十五啊？” 周嵘问：“为什么叫小十五？” “今天是十五号啊？” “十五不好听，十五，失误，还是星期三好听。” 顾程煜赞同点头。 周嵘去书房把自己的电脑关闭，出来时顾程煜正往书房里进，“有工作？” 顾程煜点头，又暧昧笑道：“心疼我啦，我就剩一点工作量了，马上完事。” 周嵘拍下他搭在肩上的手，睨着他道：“有点边界感。” —— 周嵘又做梦了。 在梦里，他身体麻软，使不上力气，胳膊都抬不起来。 他费力睁开眼，入目皆是黑暗，耳边是细小的，微弱的，密密麻麻的呼吸声。 第26章 是那些孩子。 “都打完麻药了？”声音嘶哑的男子说。 周嵘反射性闭上眼睛。 “都打完了，能挺到明天下车前。” “昨天醒来的那小子，给他打了吗？” “昨天给他打的是两天的量，差不多能挺到明天，我害怕他死了，没敢再打。” “死了，就死了，怕什么？” “这不是怕不好处理嘛。” …… 周嵘小小的身体浑身冰冷，但是因为麻药的缘故，他也感受不到，只是没有知觉。 又要睡过去吗？ 麻药的昏迷感涌上来， 周嵘拳头攥紧，指甲进入皮肉里，只有星星点点的刺痛。 周嵘控制着自己，悄悄睁开眼， 黑漆漆的， 唯一有光亮的地方，都是坏人。 “咦——” 周嵘心脏怦怦跳，闭上了眼睛，脚步声走进—— 卧室里，周嵘猛地睁开眼，自己的拳头无意识攥着，指甲嵌进手心里，松开时，有丝丝血迹渗出。 窗帘拉着，卧室很黑，周嵘心脏直跳，恐惧感挥之不去。 周嵘逃跑般走出房门，离开这黑漆漆的密闭空间，客厅中一片静寂，顾程煜躺在窄窄的行军床上。 周嵘走近，顾程煜熟睡着，鼻息轻浅匀称，男人身材高大，在这么个行军床躺了一个月。 周嵘拖鞋轻轻碰了碰床的铁架子，顾程煜警觉睁开眼，看到周嵘站在自己身前，“做噩梦了吗？” 坐起身来。 周嵘闭口不语。 顾程煜有些但心，他一动作，行军床嘎吱嘎吱作响。 周嵘道：“上床睡。” “啊？” “你跟我上床睡。” 顾程煜掐了自己一下子，这疼痛感不是做梦啊。 半夜醒来自己心上人邀请他上床睡觉。 再掐自己一下，还是疼。 又伸手捏了捏周嵘的手，柔软又修长，不是鬼啊。 周嵘皱眉问：“你怎么了？” 顾程煜说着没事，捧着自己枕头跟在周嵘身后。 周嵘抬腿上床，钻进被窝里，顾程煜也跟着钻进去，里面还有周嵘的余温，四面八方涌上来钻入鼻孔的都是周嵘的气味。 周嵘躺在床上，把被子放到下巴上“你就躺在那个位置，不许过来，不许动。” 顾程煜与周嵘隔了有一个小臂的距离，周嵘家的床是双人床，周嵘自己睡的时候宽阔，空空的，但是一旦两个都是身高腿长的男人睡，顿时有些狭窄。 顾程煜委屈不满，他身后就是地面，“不许动很难受的，就动一下下可以吗？” 周嵘瓮声瓮气，“可以动一下下，不许靠近我。” 顾程煜失望道，又往周嵘那边蹭了蹭，拉进微弱的距离，“好吧。” 周嵘闭上了双眼，，顾程煜侧躺着，周嵘就在他手臂右边，专注盯着周嵘看，睡意全无，把周嵘的眉眼一遍一遍的描摹，鼻息间是周嵘身上的香味，躺在周嵘的床上，身上盖的是周嵘香香软软的被子。 顾程煜不知不觉睡过去，突然感觉有一条温热的手臂搭上了他的腰，顾程煜呼吸一滞，意识到是周嵘的手臂，惊讶睁开眼，睡意又没了。 周嵘的头不知是何时冲到他这边，脸埋在床上，蜷缩着身体，右手臂甩在他腰上搭着。 顾程煜的手摸着搭在自己腰上的手，细细摩擦，小心翼翼，轻轻的，害怕把周嵘弄醒。 顾程煜半梦半醒间握着腰上的手睡着了。 突然——身上一重。 那股诱人熟悉的香味浓郁起来，自己身体被紧锢着。 顾程煜震惊睁开眼，看清现在形式，周嵘张开手臂，抱住他，腿搭在他的腰上。 顾程煜身体僵硬着不动，周嵘似是感觉姿势不舒服，脸轻轻的反复蹭在自己脖颈处，寻找舒适地方，毛茸茸的脑袋摩擦脸颊，然后窝在他肩头，不动了。 顾程煜感觉自己身体体温升高，热流波涛汹涌，又急又烈都往腹部涌去。 周嵘现在还怀着孕呢。 自己这样太畜生了，顾程煜冷静了下，控制身体，要挣脱开，但是周嵘抱的死紧，挣扎间隙，俩人睡衣摩擦，身体相贴，周嵘的腿不经意蹭了蹭。 “周嵘。”顾程煜轻叫了一声。 周嵘睡梦间毫不知情，顾程煜无奈叹口气，回抱住贴上来的，柔软的，有韧劲的身躯。 忍得多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恨恨的搂住腰，又放松力道，虚抱着，满足又痛苦。 周嵘不是鬼，是妖精，不吸人精气，纯勾引人让人憋炸的妖精。 顾程煜睁着眼睛，天光渐亮，周嵘松开力道，顾程煜把被子给周嵘盖好，逃也似得跑去浴室。 周嵘醒来时，顾程煜刚从浴室出来。 看见他眼下乌黑，“呦，顾董是行军床睡久了，软软的床都睡不习惯啦。” 顾程煜眼神幽深。 抓住刚醒来就嘴毒，还在迷糊醒神的周嵘，照着嘴唇啃了口。 忍了一晚上的利息。 周嵘愣住，又闭眼。 醒来的方式不对？顾程煜一大早上发什么情？ 顾程煜啃完就出去做早饭，顾母给他打视频。 “儿子你失眠啦？” 顾程煜正在摘青菜，把手机立在锅旁边。 “差不多吧，妈你这么早给我打电话干什么？”这个时间点，往常周嵘都没起来。 顾母道：“你还问我？我每次给你打电话你都接不到，我只能试试这个时间了。” 顾程煜有些尴尬，“最近有些忙。”公司和周嵘他两边忙，他还担心周嵘，心思都放到他身上了。 “你说要来接椰椰，也……”顾母的话顿住。 周嵘被啃了一口，也睡不着了，他好久没这个时间起来了，虽然有些早，但还是感觉神清气爽，客厅茶几上没有水杯，厨房里，顾程煜正在摘菜。 周嵘去厨房倒杯水，站在顾程煜的背后，端着水出了厨房，回头，顾程煜张着嘴。 周嵘问：“你怎么了？” 顾程煜僵硬脖子摇摇头。 莫名其妙，周嵘喝完水进浴室洗漱。 视频里的顾母和顾程煜的表情一样。 “顾程煜你，你……” “怪不得你一脸肾虚的样子。” 顾程煜反应过来，又尴尬又气恼，“妈。” 顾母：“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忙啥了，椰椰你有时间回来接走，是不是那孩子喜欢椰椰啊，我一猜就是，要不你们俩一起回来接椰椰……” 顾程煜忙说：“好了，好了，妈，我今晚就回家接椰椰……”说着把视频就挂了。 目光落到浴室的门上。 第24章 ：没在一起。 “我们两个试试…… 周嵘把头发擦干， 脸上的皮肤白嫩有弹性，杵了杵自己的脸颊，镜子里眉眼俊俏的小帅哥有点疑惑， “像是胖了呢。” 气色好了不少。顾程煜一天三顿补，什么食材好用什么， 营养搭配又健康。 顾程煜的脑袋从镜子中出现， “胖什么胖， 瞧瞧你这脸。”用食指中指掐了掐周嵘的脸。 “瞧瞧你这腰。”掐了一把周嵘的腰。 “还有你这腿。”又拍了拍周嵘的腿。 “哪里胖啊！” 周嵘回身踢了顾程煜一脚，“你今天早上便宜占的有点多啊，顾程煜？”咬牙切齿道：“再占我便宜就给我滚出我家。” 顾程煜闻言忙顺毛， 柔声道：“好啦，不生气了，快来吃饭吧。” 顾程煜在心中小声嘀咕：还不是因为你晚上勾引我。我那么辛苦忍一晚上， 今天必须收点利息。 “带着你的枕头，今晚滚回行军床上去， 别上我床。” 顾程煜急了， 他不能失去好不容易上床的机会啊。 “不行，不行。我错了， 我再也不手欠， 嘴欠了。” 周嵘冷哼一声， 不语。 还得意？ 我还治不了你。 “我今晚有饭局， 不回家吃了。” 顾程煜蔫蔫嗯了一声， “和谁啊？” “王晨楚。” 顾程煜瞬间坐直， “我和你一起去。” 周嵘：“你去什么去？你俩也不熟。” 顾程煜：“就你俩一起吃饭， 孤男寡男，他不怀好意……” 周嵘放下碗，胳膊放在桌子上， 身体微微向前，“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啊。” 周嵘语气间尽是调笑，眉眼弯弯，笑意浅浅。 顾程煜喉结轻动，躲闪周嵘的目光，“不去就不去嘛。” 周嵘他就是一块诱人的蛋糕，浑身散发甜腻的香气，偏偏只能闻着，不能吃到嘴中，蛋糕还是不是跑到他嘴边，诱惑他。 顾程煜忍不住道：“周嵘。” 周嵘：“嗯哼？” “我们两个试试吧。” “试试在一起。” 第27章 顾程煜坐在桌前，两人距离不过半米，彼此视线相交。 周嵘视线落下，“这是第一次？” 周嵘说的是他和顾程煜约定的三次心动游戏，顾程煜说过三次能让周嵘心动。 顾程煜道：“我知道这个形式不对，时间也不对，我没准备鲜花，也没有香薰蜡烛，但是……我没忍住。” 顾程煜接着说：“不是因为宝宝，我真的很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 侃侃而谈，能言善辩的商场权谋家顾程煜此时词穷，抓耳挠腮，辞藻直白。 他暗暗后悔，太心急了，连话都说的不漂亮，连个正式的仪式都没有。 周嵘落下的视线再对视上顾程煜直白而热烈的眼睛。 “一辈子太长了，谁都说不准以后。” “再相爱的人，经历过时间的洗礼，也有把爱过的证据撕碎，绝望咆哮后悔，还不如从没遇见过。””最好的关系是两个相熟的陌生人。” “不踏碎那层边界，永远保留着最后的脸面。” 顾程煜怔住，久久坐在餐桌前，不动。 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回荡周嵘刚刚说的话。 决绝，不留情面，说的明白又彻底。 周嵘像是逃一般逃出家门，感情的世界他不懂，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意思，就觉得不能待在那里。 十二月中，寒风吹在脸上，脑子瞬间清醒。 把早晨的事都甩光，全身心投入到工作当中。 写材料，接案件，跑诉讼，接近一年的末尾，各种事情都找了上来。 下班后，周嵘和王晨楚在一家的鲁菜馆吃饭。 “小嵘，最近气色不错。”王晨楚道。 周嵘回答：“最近吃饭规律了些。” “是你那个朋友，他给你做饭？” 周嵘愣了下，想起自己编的瞎话，“是啊，对，他做饭挺好吃的。” 王晨楚垂头吃着碗里的饭。 “小嵘，你有喜欢的人吗？”王晨楚突然问。 周嵘有些无力，怎么今天这么多人，都在和他谈论感情问题。 但是还是思考了下，“不知道。” “没有想到你会是这个答案。” “哦？””看来是有人在你心中占有一些地位了，你还没想明白。”王晨楚说。 周嵘筷子顿住，“怎么可能。” 王晨楚无奈摇摇头。 王晨楚放下筷子，视线落到周嵘身上，“小嵘，我要出国了。” 周嵘抬头，惊讶，“为什么啊？” “我申请成功非立瓦的博士生了，年后就要走了。” 周嵘愣住的脸，慢慢变成笑容，“恭喜啊。楚哥。” —— “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那小帅哥呢。”顾母往顾程煜身后望去，没有人。 顾父问：”什么小帅哥？” 顾母看顾程煜身后没人，“就儿子喜欢的那个，我今早在视频中都看见了。” 顾父震惊，“今早？你看见了？怎么不让我也看看。” “我就看了一眼，我还没来得及截图，人就不见了。” 顾程煜：…… 一家三口坐在餐桌前吃晚饭。 顾程煜默不作声。 顾母看了好几眼，”怎么了，丧着个脸。”又问道：“吵架了？” “不是。”他们的关系连吵架都不配。 “没吵架你这副模样，公司上的事？”顾母又问道，顾父抬眼看过来。 顾程煜：“年尾确实有些忙，但没啥大事。” 顾父点点头，他现在全权退了下来，公司里的事都交给儿子处理，儿子也争气，什么事都能做到最好。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 顾母问：“那小帅哥叫什么啊，做什么工作的？” 顾程煜回答：“他叫周嵘，是律师。” “奥……” 空气又沉默了。 顾母狐疑，对顾父使眼色，顾父挑眉，没懂眼神信号，顾母没好气瞪了一眼。 顾父一脸无辜。 顾父轻咳一声，“这也快过年了，把那孩子领回来，你俩在一起了，也该让咱们顾家认认人。” 顾程煜：“没在一起。” 顾母闻言，秀眉蹙起，“没在一起？你俩住到一起了，还没在一起，是合租室友关系？顾程煜你这是什么步骤？”顾母话到末尾声调扬起，顾父忙拉住顾母。 顾程煜心中百般滋味，难受又无奈，“我还在追求他，至于为什么现在住到一起。”顾程煜喉咙间噎住，平复几瞬，“这件事很复杂。” 顾母轻嗤，“废物。” 顾程煜：…… “把椰椰带走，追不上也别回来过年了。” 顾父安抚着老婆，俩人走上楼，背影甜蜜又温馨。 顾程煜颓丧又无奈。 椰椰跑过来，“汪。” 顾程煜：“呦呵，你也嘲笑我。” 拍张照片发给周嵘，顺便问他， 顾程煜：回家没？ 周嵘：没。 顾程煜：在哪里吃饭呢？ 周嵘：【地址】。 顾程煜捞起椰椰，把它放到狗笼子里，“走吧，上夜班去。” 椰椰不满哼唧一声。 周嵘和王晨楚吃完饭走出门口，周嵘看到顾程煜从车上下来，向他走来。 “好巧，周律，王律。”顾程煜突兀出现两人面前。 王晨楚：“好巧。” “这是刚吃完饭？正巧我找周律有点事，不送了啊，王律。”顾程煜把周嵘拉到自己身边来，对王晨楚挥手。 王晨楚低头一笑，镜片上还有雾气，“周嵘，再见。”说完笑意盈盈注视着周嵘。 周嵘：“再见，楚哥。” 王晨楚转身走了。 顾程煜喉咙间哼出声，把周嵘放在外面的手塞进自己兜里，十指相扣，两只手在一个密闭的小空间。 “你哼什么哼？”周嵘问。 “茶里茶气的。”顾程煜说。 周嵘没忍住笑出声，“你来干嘛啊？” 顾程煜看看四周，“我路过。” “那真是太巧了。”周嵘拽了拽自己的手，他的右手和顾程煜的左手都在顾程煜的衣服兜里。 “别动，冻手，我给你捂捂。” “我车在那边。”周嵘指前面的方向，大概离这里有三百米远。 顾程煜看看自己的车停在路边，“我坐你车回去吧，我把椰椰拿出来。” “哎，别……，你的车怎么办。” 俩人相连，“我打电话叫人来开走。”顾程煜带着周嵘走到车边，把椰椰从车里拿出来，椰椰在暖暖的狗笼子里。 这是一片商业街，美食，休闲玩乐的商店一家接着一家。 路过一家宠物商店，顾程煜停住脚步，“进去看看？” 周嵘点头。 商店里都是宠物的衣服玩具，商店门口，有几只小狗狗，椰椰汪了一声。 “哎？你看它和星期三像不像？”周嵘指着狗笼子里活蹦乱跳的西高地问。 顾程煜扫一眼，“像。”活脱脱的翻版。 周嵘蹲在那边，椰椰也透过狗笼子一瞬不瞬盯着。 店员走过来，“请问你们是相中这只西高地了吗？” “嗯。”把卡递给店员。 店员第一次接触到这么痛快的客人。 有些不知所措。 “去吧。”顾程煜挥挥手。 周嵘问：“你要买它？” “嗯。想想取个什么名字？” “星期四。”周嵘答。 还是一如既往地随意。 顾程煜挠挠头，“因为今天是星期四？” “对。” 周嵘和顾程煜去旁边的宠物医院给椰椰和星期四洗了澡，打了疫苗，才开车回家。 到家后，有了椰椰和星期四的加入，家里变得更热闹。 星期三被周嵘放到沙发上，椰椰看到星期三，跑过去，坐在它前面，脑袋瓜一歪。星期四一点也不认生，到了陌生的环境很快适应过来，也跑到星期三前面，学着椰椰坐下来，脑袋一歪。 周嵘看到这个场景心都萌化了。 “它叫星期三。” “这是椰椰，这是星期四。” “你们彼此认识一下。” 顾程煜从书房探出头，又默默收回去，这种生活太有意思了。 第25章 ：搬床 第一次产检…… 周嵘把头发吹干， 浓密又蓬松，耷拉在眉眼处，穿着睡衣， 捧着杯牛奶小口抿着，走到客厅， 在沙发上坐下。 椰椰趴在它的狗窝上睡觉， 星期四窝在星期三怀里。 顾程煜还在书房里， 客厅的灯光昏暗，书房里微弱光亮从缝隙中溢出来，客厅里只有小狗狗的轻轻的呼吸声。 电视机旁的花瓶里插着一捧雪柳， 雪柳是顾程煜拿来的，他说他家里缺少生机，拿来时雪柳还是枯木枝杈， 过了几天后枝杈上星星点点的小花朵悄然绽放。 第28章 顾程煜的行军床已经铺好在一边，简陋的单人床， 看着硬巴巴的。 周嵘突然有种冲动， 他缓缓靠近，坐在一侧， 顺着躺下来。 没有床垫铺在下面， 隔得背后肩胛骨不舒服。 顾程煜身高腿长， 阔步走过来， 身影欺压， 覆盖周嵘后又蹲下。 周嵘脸颊侧过去， 与顾程煜对视， “不舒服。” “不舒服还躺我的床板？”蹲在床板另一侧，与周嵘对视。 “你感觉舒服吗？”周嵘问。 顾程煜摇摇头：“舒不舒服不重要。”凑近周嵘，呼吸交缠， “心疼我，就让我今晚上床，好不好。” 周嵘把顾程煜的脸推开，无情道：“没门。” 周嵘去厨房倒水喝。 卧室里传来吱呀碰撞声。 周嵘走出去看，顾程煜在卧室和客厅之间进进出出，椰椰被吵醒，来来回回跟着顾程煜走。 顾程煜正在搬他的床。 “你干什么？” 周嵘快走两步堵住要进卧室的顾程煜，顾程煜被堵住，身体靠在门框上，一副无赖样，“铺床啊。” “你把床搬来我卧室干什么？” 顾程煜：“我不能上你床，我还不能上我床了嘛？” 顾程煜把周嵘从门前轻轻推开，“乖，去那边跟椰椰玩，这里不用你帮忙。” 周嵘：“不行，顾程煜，你给我都搬走。” 顾程煜：“我都搬进来了，马上就完事了，别急。”顾程煜嘴上不饶人，身体行动也不慢，动作迅速又利落把自己的床和周嵘卧室里的床对齐拼接，用被子把床铺高，这样行军床的高度像是增高，把周嵘的大床拓宽。 整理完顺势往上去一躺，瞥向臭着脸的周嵘，“这是我的床。”炫耀的拍拍趴在旁边的星期四。 周嵘去拽他，顾程煜耍赖不起来，星期四和椰椰都蹲在床上，看着两人纠缠。 顾程煜躺在床上，周嵘右腿插在顾程煜**，两只手使劲儿拽顾程煜。 突然脸色一变。 “唔——” 周嵘痛呼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顾程煜忙停住动作，把周嵘扶好坐下。 “怪我怪我，不该和你闹。” 周嵘偷偷一笑，照着顾程煜屁股踹了一脚，“滚吧你。” 顾程煜没注意也没防备，被周嵘偷袭，踹出了门。 顾程煜左右看看，客厅里就他一人，两只狗都在卧室里，“周嵘，椰椰和星期四都在里面。” “嗯。” “凭啥我一个人在客厅，它俩能睡床。” 房间里没有声音传出。 顾程煜憋闷，缩在沙发上，半梦半醒间，有一床被子压到身上。 顾程煜睁开眼后，客厅里已经没有人了。 —— 周六的时候，顾程煜带周嵘去产检，顾程煜开车，周嵘坐在副驾驶，驶向那家私人医院。 周嵘的肚子被撩开漏出来，宝宝三个月多一点，还是在周嵘把衣服撩开时，能看出点隆起，周嵘躺在检查床上，大屏幕上显示腹部里的情况。 朦胧的轮廓，黑漆漆，小小一团，隐约看到小手小脚的雏形。 医生说，“可以听到心跳，要不要听听。” 周嵘惊讶，心里掀起波澜，跳动的声音微弱，是一个坚强的小生命。 顾程煜也凑过来，眼巴巴瞅着，周嵘看他很渴望，让顾程煜也听听，顾程煜听的认真，脸上洋溢着微笑，温馨的氛围中幸福荡漾。 周嵘和顾程煜从诊室里走出来，“周嵘，你看咱闺女，长得多漂亮。”顾程煜指着黑漆漆的单子。 “你咋知道是女孩？”周嵘仔细瞅了瞅，这啥也看不清啊。 这黑漆漆一团哪里漂亮了？ “我家三代都是生男孩，我一定是那个最争气的，生个闺女。”顾程煜洋洋得意。 周嵘翻个白眼。 “周律师？” 周嵘转头。 “韩法官，来这里检查身体啊。” 韩法官嘴角的肉带动整个脸庞，“哈哈哈，带我老婆来的，他怀孕了。” 周嵘望向旁边的女孩。 心中明了。 “顾董？”韩法官嘴脸献媚，“您也来这？” 这一层都是孕产科室，韩法官疑惑问。 顾程煜眉眼微抬，“路过。” 韩法官点点头，“二位认识？” 周嵘说：“顾董事长是我客户。” 韩法官呵呵笑着，“既然遇见了，顾董赏我个薄面……” 顾程煜划拉着手机，“我还有事。”暗暗戳了戳周嵘，周嵘不着痕迹把手指扒了下去，与韩法官客套。 “哈哈，您去忙您去忙。” 周嵘和顾程煜走出医院，周嵘问顾程煜，“你认识他？” 顾程煜摇头，“不认识。” “每次我见他身边的女孩都不重样，你不是这种人吧？”周嵘问。 “怎么可能！以我们顾家的家风，绝对不会让孩子犯这种错误，咱们两个都同居三十三天了，我什么样你还不清楚吗？”顾程煜忙解释。 周嵘俊眉蹙起，“谁和你同居啊？别总是占我便宜。”摆摆手，“不是这个，我指的是你别把小崽子的路堵死一条。” “什么路？”顾程煜问。 “通往宇宙尽头的路。” “……我可是遵纪守法，按时缴税的正经生意人，绝对不会知法犯法，何况你还是律师，我有啥事，你第一个举报我。” 周嵘：…… —— 顾程煜又拿回来一堆快递，周嵘站在门口，顾程煜把推车上的大箱子小箱子，往屋里搬。 “我家就这么大点地方，你买这么多放哪里？” 周嵘忍不住问。 顾程煜蹲在地上专注拆快递，“我把你家隔壁买了，放不下的都推到隔壁。” 周嵘震惊，无语，无能为力。 “这个给你。” 周嵘手里被塞了一串红红的山楂糖葫芦。 “楼下看到一个大爷卖的。快尝尝，甜不甜。” 周嵘尝了一颗，糖霜挂在糖葫芦上，入口甜甜酸酸。 “好吃吗？”顾程煜问。 周嵘点头。 周嵘吃的很可爱，眼镜眯着，腮帮子鼓起，一动一动的。 顾程煜忍不住道：“我也想吃。” 周嵘递给他，顾程煜顺着咬了一颗下来，“好吃。” 顾程煜接着拆快递，周嵘把糖葫芦吃完去书房处理工作上的事情，下周三就是元旦，有很多末尾的事情都堆着。周嵘把工作收收尾，客厅里顾程煜把纸壳箱子都堆到一起。 地面上琳琅满目，周嵘甚至看到了，一架子婴儿小衣服。 婴儿商店货架即视感。 “这小衣服你买那么多干什么。” 还都是粉嫩嫩的，万一是小男孩…… 周嵘眼前一黑。 顾程煜把货架推到书房里，目前整个家里，只有书房有点空闲地方。 “多吗？我给崽崽请了几个服装师，这些只是样品，你快看看，哪些好看。” “那也不能都是粉色啊。”周嵘忍不住问，要是个小男孩，穿粉色衣服……好像也不错。 “算了算了，你随意。”周嵘有气无力，顾程煜太疯狂了。 “我出去走走。” 天天除了工作，就在家里，没意思。 “我和你一起去。”顾程煜把纸壳子整理好，周嵘穿戴整齐，顾程煜又去把那些整理整齐的快递堆里，翻出两条围巾，款色花式相同。 下楼后，卖糖葫芦大爷坐在小板凳上，这里是居民区，年龄大的老人比较多，大爷是在家里闲不住，做糖葫芦出来卖，挣点零花钱。 “大爷，这些都给你。”顾程煜把折叠整齐的纸壳子都放到大爷脚边。 “谢谢啊，小顾。 俩人慢悠悠走到了锦溪山，天色暗沉，又顺原路返回。 顾程煜手机震动， 赵乾：【位置】。 赵乾：哥，来嗨皮啊。 顾程煜：不去。 赵乾：哥你好久不参加聚会了…… 顾程煜：我要陪你嫂子。 赵乾：！！！我有嫂子了！ 顾程煜：肯定会有的。 赵乾：啥意思，什么叫肯定会有的！我嫂子长啥样，让我看看，好奇死了，那天聚会没去上，听说哥你有追求的人了。 顾程煜想起赵乾曾经对周嵘的背影有意思，还想要联系方式，认识认识。 顾程煜：没门！！！ 赵乾：……哥，你咋了，这么生气。 那边的赵乾挠着脑袋，我哥这是咋了，最近总无缘无故对他生气。 顾程煜从手机上抬起脸，周嵘把手机塞给他，“帮我拍张照片。” 周嵘把椰椰和星期四抱过来，坐在星期三前面。 “给我们几个拍张全家福。” 顾程煜拍好照片，照片里三狗一人，格外漂亮。 第29章 “加我一个。”顾程煜道。 “镜头里拍不下。” “能，可以的。”顾程煜坐在周嵘旁边右手举起，三只小狗狗都抱在身前，照片定格。 第26章 ：回忆 咦，你都多大了，还在…… 周嵘的书房里， 顾程煜在开视频会议，高秘书做汇报，说到一处时， 屏幕里各位领导人物及精英们都止住声音。 顾程煜沉思，“h市那里我过去一下吧。” 大老板元旦还要忙工作。 顾程煜说：“安排下， 明天就飞去h市。” 高秘书得令， 视频会议挂断了。 顾程煜烦躁的把额前碎发顺到脑后， 走进卧室，卧室里周嵘坐在床上，正在看搞笑综艺。 阳台窗帘没有拉， 夜色浓密深沉，顾程煜克制不住自己搂住周嵘。 心满意足。 周嵘身体一顿，回手一肘击。 顾程煜吃痛， “嘶——”倒在床上。 周嵘斜睨了他一眼，“老实点。” 顾程煜捂着腹部， 无赖躺下， “我受伤了，我动不了了， 我今晚要睡这里。” 顾程煜在沙发上睡了两天， 一人三狗都在客厅里， 顾程煜这两天在半夜里醒来， 都莫名觉得凄凉。 …… “不行。” 周嵘踹他， 顾程煜丝毫不动。 顾程煜抓住周嵘乱动的脚腕， 五指锁住脚踝， 顺势一带，周嵘就被顾程煜全身压住，周嵘鼻尖撞到顾程煜的胸膛。 顾程煜小心翼翼不碰触周嵘腰肢， 整个躬身跪在周嵘身上，双手撑在两侧。 周嵘少有的停止挣扎，面无表情。 双眸直视顾程煜。 顾程煜有些心虚。 一般周嵘这副表现，顾程煜完全没有办法应对。 “我明天要去h市，出差。” “元旦可能回不来。” 周嵘挑眉，俊俏眉目瞬间鲜活起来。 “好好工作。” 周嵘说完，顾程煜泄气，倒在一边，正巧倒在了他搭的那张床上，周嵘一直没拆，他认为这种体力活，现在不适合他去做。 让顾程煜去拆走，顾程煜死活不干。 “我今晚要睡这里。”顾程煜指指自己搭的床，“我睡了好几天沙发了，又冷，又硬。” “睡吧。”周嵘说。 也就能睡一天，等你出差回来，连人带床都滚蛋。 顾程煜惊讶。 周嵘警告道：“不许过来。” 顾程煜猛点头，心花怒放不过如此。 周嵘独享大床，漆黑的房间里有两个呼吸的声音，周嵘有点不习惯，睁着双眼，在黑夜中，看不清旁边的顾程煜睡没睡着。 顾程煜一动不动，规规矩矩在自己的那一小块躺着。 倒显得自己的床有些空旷。 周嵘迷迷糊糊睡着了， 无数次做到的那个梦，又重现在他的脑海中，他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过去了，可是疼痛感烙在心中，不是那么容易抹除的。 梦中他又回到了狭窄充满汗臭气味的车厢。 脚步声接近，周嵘想，如果他现在被麻药的药劲儿给迷晕，会不会减少恐惧感，或许意识消失，就不会如此心惊胆战。 不，不行。 这次醒来或许是给他的机会。 周嵘在黑暗中死死攥紧拳头，指甲陷进肉里，倒是让他有一丝清醒。 周嵘控制心跳和呼吸。 那个脚步声停顿在身边，“什么玩意？这么亮。” “嚓，荧光棒啊。” “小孩子身上掉出来的，估计是吃完糖了，把棍放在身上。” 那人随手把棍扔了。 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 那些人轮换着值班，周嵘静静等着，没有感觉的四肢渐渐有了些力气。 其中一个人说，“你看着他们奥，我去个厕所，别和老大说，老大知道又得训我。” “你快点，他们都睡了，这就剩我一个人。”另一个人打哈欠，不放心道。 过了有一会儿，上厕所那个还没回来，狭小的空间里传出一道新的平稳呼吸声。 周嵘悄悄睁开眼，转动僵硬的脖子，周围安静无声，只有火车的哐当声。 周嵘悄悄爬起来，把搭在自己身上小孩的手轻抬起，又放下。 周嵘慢慢站起来，双腿无力，猛的跪在地上，地面上包有地毯，还好没传出响声。 周嵘把闷哼都咽在肚子里。 地面上有个荧光棒，周嵘捡起来。 双腿没有力气，周嵘试了几次都没站起来，他慢慢爬向门口。”咔哒。” 门被周嵘推开。 他慢慢爬出去。 外面有一双脚，周嵘心脏怦怦跳，手中的荧光棒被折断，液体糊了满手，他以为是刚才上厕所的那人回来了。 “咦，你都多大了，还在地上爬着玩。” 周嵘抬眼，仰头。 站在他身前的少年，身姿挺拔笔直，浑身散发着蓬勃的生命力，棒球帽遮住他的眉眼，黑色口罩下覆盖面庞，乌拉乌拉说着什么，周嵘耳鸣，什么也听不清。 他拽住身前的少年，扶着长腿站起来，那少年有些惊讶，“你干嘛？”。 少年身体有些不自在的弯曲，别扭的被抓着，“你这是干什么啊？” 周嵘扶住他双臂，整个身体靠在他身上，贴住他耳边，麻药的感觉在舌根，他用自己也不知道的语调，拼命说出，“这屋里都是孩子，他们被拐卖了，救他们……” 少年身影顿住，震惊中带着不可思议，“你说什么……” “都是孩子……救他们……” 周嵘说完没有了力气，倒在地上。 没多犹豫，又往回爬。 他不能让他们发现…… “你干嘛去？”那少年蹲在他身前，语气焦急，“你快和我走啊，你回去又进狼窝了。” “你快走，别让他们发现，我得回去。”周嵘生气道。 那少年愣了一瞬，咬咬牙走了…… —— “周嵘！” “周嵘！” “周嵘！” 周嵘睁开眼，现实把梦境撕裂，和顾程煜焦急又担心的目光对视，缓了两秒，“别晃我了。” 难受死了。 周嵘一头的冷汗。 “你做噩梦了。”顾程煜说。 “嗯。”周嵘淡淡的回答着。 “噩梦说出来就好了，你做什么噩梦了？”顾程煜问。 周嵘侧头，“都是以前的事，不重要。” “哦。”顾程煜拿了杯水过来，“喝点水，流了这么多汗，明早起来都干巴了你。” 周嵘无语。 第二天是周日，周嵘早上没起来，昨晚做了那么久的梦，浑身都没劲儿，今早顾程煜起床做完饭，周嵘还在梦乡。 顾程煜叫了好几声，周嵘都没醒，无奈的把饭菜都保温好，就去上班。 他今早得去公司对对细节，中午的时候做飞机去h市。 大床上，周嵘窝在被窝里，把脸埋进被子里，椰椰见周嵘还没醒，粉粉的舌头舔舐周嵘脸颊，星期四钻进被窝里，脑袋从被子里漏出来。 周嵘早上被这两只狗给折腾醒。 “你们两个。” “立正。” 两只小狗狗蹲坐在地上，白白净净的，毛茸茸的，可爱萌翻。 周嵘爬起来，客厅里没有顾程煜的身影，周嵘一看时间。 十点三十。 顾程煜的微信弹出来。 顾程煜：醒了没，记得吃早饭。 周嵘：嗯。 周嵘走到餐桌，把热乎的饭菜拿出来，桌子边上有一沓a4纸。 这是什么？ 上面写着《关于h市……合同书》。 …… 他记得顾程煜今天是要去h市出差来着。 把合同书拍了个照片给顾程煜发过去。 顾程煜下一秒电话打过来。 “顾大董事长，年纪渐长，记性真是越来越不好了。” 顾程煜在那边说：“小周嵘，你真是嘴欠，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周嵘呵呵冷笑，还回来收拾我，回得来嘛你？ “你这合同书怎么整？”，周嵘看时间，“几点的飞机啊？” 顾程煜在那边，“我们已经往机场那边去了。12点的。” 周嵘：“啧，董事长亲自犯错误，啧啧。” “我让人回家取。”顾程煜说。 周嵘：“别折腾了，我给你送去吧。” 周嵘穿戴整齐，戴上棒球帽和口罩。 拿着文件，镜子里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像是去秘密接头。 机场大厅里，周嵘给顾程煜打电话，“你在哪里呢？” 顾程煜没想到周嵘这么快，通过贵宾室透明的窗户玻璃，有个熟悉身影在移动，“我看到你了，别动。” 顾程煜身边众精英：…… 老板在和谁说话，语气温柔又宠溺。 第30章 顾程煜出去找周嵘，这些人在顾程煜身影从贵宾室里消失后，忙齐刷刷去问高秘书，“什么情况？” 高秘书一脸高深莫测，沉默不语。 知道太多也不是好事……高秘书无奈，他每天藏着顾董的秘密，貌似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秘密，每天装傻充愣。 那天顾夫人还询问他知不知道顾程煜身边有什么人。高秘书凭借职业良心，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半点没透露，好在最近工资很感人。 众人又齐刷刷通过透明玻璃观看他们大董事长‘离谱’的动作。 顾程煜跑过来，“呦，小特工。” 周嵘翻了个白眼，顾程煜用食指弹了弹周嵘的帽檐。 周嵘：这人怎么这么欠呢。 周嵘把合同书塞给顾程煜，“给你，我走了。” 顾程煜忙拉住周嵘，“别啊。” 机场人群熙熙攘攘，顾程煜的声音穿透嘈杂人群， “元旦等我。” 周嵘愣住。 什么意思？ 顾程煜这个时间段去出差肯定遇到了难搞的事，距离元旦还有三天，他能忙完吗？ 顾程煜看他沉默，双手捧住周嵘脸颊，直视周嵘双眼，“等我。” “嗯。” 顾程煜开心笑了，“走吧。” 周嵘转身楞楞的走了。 顾程煜回来时，他的那些下属们，刚把圆张的嘴闭上，佯装什么也没看到，但是心虚的眼神出卖可他们。 众人撬不开高秘书的嘴，更不可能去撬董事长的嘴，一个个眼观鼻子鼻观心，空气沉默。 …… 第27章 ：剧本杀 好巧 周嵘有些恍惚， 顾程煜捧住他脸颊那一刹那，心脏猛地停顿，复又狂跳， 像是陷入了不可言说的境界，迷茫又无措…… 顾程煜说的元旦等他？ 啧。 有点奇怪啊。 周嵘在说他自己， 自己对于顾程煜的态度变化， 对于顾程煜逾越的行为和语言， 他一次次忍耐，不生气不动怒，没把顾程煜赶出家门， 甚至这次答应顾程煜，元旦等他，等他做什么？ “嗡嗡——” 周嵘从兜里掏出手机， 收起心绪。 吴筝的电话。 “周嵘，剧本杀， 来不来。”吴筝在手机那边说。 周嵘问：“都有谁啊？” 吴筝：“目前只有你， ……and me。” 周嵘：…… 这小丫头，组局都要先叫他， “行， 我去问问楚哥， 再添一个我朋友， 我问问他有没有空。” 吴筝开心道：“太好了， 还是你靠谱， 我再去问问别人。” 周嵘挂了电话。 吴筝是个活泼爱笑的人， 有她在基本什么局都不会冷场，对于吴筝剧本杀的提议，周嵘非常感兴趣， 最近有这个了小崽子他好久都没有去外面玩了，拒绝了多次酒局。 给王晨楚打电话，那边很快接通，“小嵘，有事？” 周嵘酝酿着如何说，他也不是很了解王晨楚，不知道他对这个感不感兴趣，“就是吴筝组局玩剧本杀，差了几个人。”应该是差了一些人……，正常完整的剧本杀，至少要十多个人。 “想问你有没有时间，来玩玩。” 王晨楚：“有时间，不过我不太会。” 周嵘道：“没事儿，很容易上手的。” 周嵘挂了电话后，把吴筝给的地址用微信发给王晨楚，周嵘又给池嘉打电话。 “剧本杀，缺一堆人，来不来。”周嵘单刀直入，询问道。 池嘉惊讶：“我靠，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休息，我刚答应楼下李奶奶的麻将局，等我和李奶奶说一声。” 周嵘说：“行奥，我给你发地址。” 周嵘找了池嘉和王晨楚这两个人，他现在还有联系的大学和研究生的同学们打电话，基本要么是在外地，要么请年假回家了。这边吴筝说只找到两个女同事，接近年末，大家都很少有空闲，都加班赶工，吴筝道：“只能到店里，看能不能组局，大家一起拼着玩。” 周嵘到剧本杀店里，王晨楚和吴筝已经到了，池嘉还没到，吴筝去问老板，有什么本子好玩。 这时候池嘉也来了，头发一如既往的干枯，不过人看起来精神不少。对着周嵘疯狂使眼色，瞄向他的肚子，周嵘奇怪，小声的问：“你眼睛抽了？” 池嘉对着周嵘耳朵，小声蛐蛐，“据说三个月的胎儿，肚子已经有些弧度了，你知道的嘛，我是个医生，我可好奇了，究竟是什么样的，我也不能去摸刘姐的，那不是耍流氓吗？所以……”说完一脸兴奋的盯着周嵘肚子。 周嵘听他说完，满脸黑线。 “变态。” 池嘉嘿嘿笑着，圆桌上吴筝带来的两个女同事和他打招呼。 “你好我叫李晶。” 另一个女同事也和池嘉打招呼，“我叫王梦。” 池嘉也客气的自我介绍。 吴筝有点闷闷不乐的回来。 “怎么了？”李晶问。 吴筝指了指手上的单子，“好玩的本子都要十个人左右，可是我们才……”吴筝数了数，叹口气道：“我们才六个人。” 王晨楚说：“没事，我们可以等一等，一会儿等别人来，我们可以组局。” 一行六人坐在圆桌上，周嵘左面是池嘉，右面是王晨楚，另外两个女同事坐在王晨楚旁边，吴筝恰巧坐在周嵘对面， 剧本杀旁边有冷饮店，大家张罗着喝奶茶和饮料。 吴筝问周嵘，“你想喝什么？” 周嵘到网上查询，怀孕可以和奶茶吗？ 网友们的评论褒贬不一，周嵘心里小小的难过了一把。 “我不喝了。”周嵘对吴筝说。 吴筝有些惊讶，“什么都不想喝吗？” 周嵘郑重摇头，“我带水了。”周嵘握了握放在桌子上的保温杯，保温杯是顾程煜网购的，里面加了一堆他不知道的东西，不过喝着没有怪味，甜滋滋的。 —— “乾儿，你是说来这里玩吗？” 顾母疑惑看向赵乾，又看向前面的店名。 【乌龙剧本杀】 顾父也很疑惑，“剧本杀是什么？” 一旁的杨含解释道：“就是角色扮演，体验剧情，很好玩的，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玩。” 顾母一听到现在的年轻人都爱玩，“那我们不能落后啊，我们也去体验体验。” 赵乾嘿嘿笑着，“包好玩的。” 今天赵乾来家里拜访顾父与顾母，赵乾嘴甜，净挑二老爱听的说，谈起起他最近的生活，赵乾也不敢说他天天去酒吧寻觅优质零号啊，想起那天有个朋友说他最近开了个剧本杀店，便同顾父顾母说自己最近无聊都会去参与一些多人智力的挑战。 这挑起了顾父顾母的兴趣，正好顾程煜表妹杨含也在，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赵乾只能带二老来这里。 众人听到王晨楚年后就要去国外读博士，都很惊讶，王律师长得帅，业务能力还好，律所的同事都很舍不得王律师，但是对于他们来说，攻读学业提升自己也很重要，所以大家都表示支持。 大家听到门口传来声音，齐齐回头。 推门进来的有四个人。 迎面走进来的是赵乾，半长短发下，眉目活泼含情，一举一动间，身姿形态利落又干脆。 周嵘莫名看他有些眼熟，翻遍记忆也没想起来，倒是他后面的那人周嵘有些震惊，“杨含？” “周嵘？”杨含176的身高，踩着平底鞋，也过分的有气质。 顾父、顾母身体僵住，拦住要上前的杨含，问道：“你刚才叫谁周嵘？” 杨含指了指侧过身来的周嵘，“就是他啊。” 顾母拉着杨含到一旁，余光里周嵘表情有些疑惑，杨含歉意笑笑。 “怎么了？大姨。” “你认识他？”顾母问道。 杨含有些奇怪，大姨和姨夫的态度太奇怪了，“我那次腿摔伤了，周嵘还来看过我。” 顾父与顾母：“奥～～～” 赵乾走到前台，工作人员对他微笑道：“您是赵乾先生吧，老板吩咐过了，但是现在本子里适合四个人的只有这些。”赵乾皱眉翻阅，这也太猎奇了，顾程煜知道他带他爹妈和表妹来这里，玩这些玩意，不得把他大卸八块了。 前台指向周嵘一行人，“那边的那几位也是人数不够，您要是不介意，可以同他们组局。” 赵乾望去，三男三女，颜值都不低，其中有个戴眼镜的男人，赵乾眨了眨眼，“好啊，他们同意吗？” 工作人员去同吴筝他们去说，“那边的四位客人也缺人，六个人加四个人就是十个人，有很多本子可以挑选。”前台把适合十个人的本子有哪些递给吴筝，吴筝接过，眼睛亮了，给左边的女同事看看，又递给了周嵘，王晨楚表示哪些都可以，池嘉和周嵘也是如此。 第31章 “可以。”吴筝说道。 工作人员带他们去专门玩剧本杀的房间，杨含走到周嵘身边，周嵘看看她的腿，“你腿伤好了？” 杨含拍拍腿，“能跑又能跳，不过要去拍戏还要一段时间。” 周嵘安慰她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嘛，慢慢修养吧。” 周嵘一行人惊讶，吴筝开口问：“小嵘，你认识这个漂亮妹子？” 周嵘点头。 池嘉忍不住道：“好巧。” 一行人除了赵乾都在点头。 工作人员把他们带到一个宽敞的房间，房间里有个大圆桌，周嵘走到一个座位坐下，把手上保温杯放在桌上，顾母看到周嵘坐下了，眼疾腿快的坐到周嵘右手旁，顾父紧挨顾母坐下。 池嘉本来要坐顾母的那个位子，他看到被占了，坐到周嵘左手边，王晨楚看着座位，坐到顾父旁边，赵乾紧盯着王晨楚的身影，坐在王晨楚右侧。杨含就挑了个离她最近的座位，在池嘉旁，吴筝带着两个女同事坐在剩余三个空位上。 现在的座位从左往右依次是，周嵘、顾母、顾父、王晨楚、赵乾、王梦、李晶、吴筝、杨含、池嘉，池嘉挨着周嵘。 “大家先自我介绍一下吧。”工作人员说道。 吴筝最先起身，“大家好啊，我是吴筝，与世无争的吴筝，大家今晚玩得开心。” 在她旁边的王梦和李晶也顺着自我介绍。 到了赵乾，“我叫赵乾。”赵乾笑着环视一周，目光落在了一直低着头的王晨楚身上。 王晨楚抬起头，对大家和熙微笑，“王晨楚。”对着一直看向他的赵乾也礼貌一笑，笑意不深。 到了顾父这里，大家都很好奇顾父和顾母，总觉得他们给人的感觉不像是来这里的人。 顾父浑身的霸气，周身气势令人有些胆怯，总觉得顾父不应该坐在这里，而是应该去决战商场，不像是愿意玩这种剧本杀的人。 “我姓顾，陪我夫人来的。”顾父对众人点头。 顾母接着说道，“我姓宋，感觉自己跟不上年轻人的步伐了，才让乾儿带我们来见识见识。”顾母五十多岁的年纪，但是保养得好，气质大气又明媚，浑身充满自信。 这时气氛差不多活跃起来，不像刚刚那么紧绷，大家有说有笑，听到顾母的话，都哈哈笑着。 周嵘在人声落下，也开始介绍自己，这里的人大多他都认识，便朝着顾父顾母道：“宋姨顾叔好。”周嵘对着赵乾点头，“我叫周嵘，叫我小嵘就好。” 赵乾有些疑惑，看着周嵘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面，但是没想起来。 顾父顾母侧身望着周嵘，顾母只是在视频里短暂的看过一眼，还没认真看人就消失了，让顾程煜把人领回来让他们瞧瞧，说了那么长时间都没动静。 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看到周嵘了。 顾母与顾父带有充满慈爱的眼神，注视周嵘坐下。 池嘉起身，“我叫池嘉，我是名骨科医生。” 杨含抬头，“你是市医院的？” 池嘉惊讶：“你怎么知道？” 杨含说：“我想起来了，那天那些医生有你？” 池嘉疑惑，自己治疗过的病人太多了，实在想不起来。 杨含看他没想起来，说着细节，“就一整个剧组……” 池嘉想起来了，“啊～～～” 众人：好巧。 赵乾：？？？ 怎么就他一个人都不认识，唯一一个周嵘他有点熟悉的感觉，但是还想不起来。 工作人员拿了一堆剧本过来，这个杨含最擅长，她正好很久没演戏了，正是身痒的时候，吴筝在她旁边，两人叽叽喳喳探讨选哪个好。 “小嵘？” 周嵘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顺着声音看去，“宋姨。” 顾母略微靠近，问道：“你多大了？” 周嵘说：“我今年27。” 第28章 ： 剧本杀（二） 祝他早日…… 顾母点点头， 把目光都放到身前的青年身上，认真仔细看着身边的俊俏青年，周嵘眼睛略微狭长， 眉梢明晰，额前碎发稍微遮挡， 侧身回答时， 还略微靠近低头， 可见这孩子注意细节又懂礼貌。 杨含和吴筝已经选好本了，两个人一来一回积极探讨，最终意见达成一致， 询问大家的意见，大家都表示可以。 【是谁杀死了恶毒后妈？】 剧情：白雪和公主的妈妈死了，国王带回了一个后妈， 后妈最爱问镜子问题，后妈对她们不好， 要杀了她们两人， 后来她们两个逃跑了，骑士和猎人救了她们两人， 她们再次回到城堡后， 国王惩罚了后妈。 时间一天天过去， 她们到了婚配的年龄， 国王召开宴会， 王子前来求娶， 可王子只有一人， 他会选择谁呢？参加宴会的除了贵族们还有森林里的小精灵，分别是毒苹果、好苹果和七个小矮人。 可是，在宴会高|潮时， 一向会在众人面前展示自己美貌的后妈，却迟迟没有出现，众人到了后妈的房间后，发现后妈已经没有气息了，在场众人面色各异，究竟是谁杀死了恶毒的后妈呢？ 工作人员：“大家开始抽选人物卡，阅读自己的角色本子，了解关于自己的人物剧情、关系和设定，大家阅读完毕可以自我介绍一下。” 池嘉惊讶：“我靠，这个人物好抽象，我竟然是七个小矮人。” 周嵘看他人物卡牌，真是七个小矮人，不过不是七个人，而是他的名字就叫七个小矮人…… 王梦和李晶也很惊讶，二人对视齐声道：“我们是双生子，白雪和公主。” 周嵘看向自己的卡牌面：森林小精灵——毒苹果，他所知道的童话故事，后妈引诱白雪公主吃下毒苹果，然后王子会亲吻白雪公主，白雪公主复活，接着是happy ending，但是就目前这个剧情发展，白雪公主变成双生子，七个小矮人合七为一，自己这个的人物设定可能另有玄机。 …… 众人开始讲述自己的大概经历，通过此番操作，大家对彼此的人物已经熟悉。 【白雪】：王梦；【公主】：李晶；【七个小矮人】：池嘉；【国王】：顾父；【骑士】：王晨楚； 【猎人】：赵乾；【王子】：顾母；【魔镜】：杨含；【好苹果】：吴筝；【毒苹果】：周嵘。 工作人员：那么大家阅读了自己的剧本后，都知道了自己隐藏的秘密了吧，要守护好它哦，被举报了，可是要淘汰的，并且不可以说谎。如果最后是杀死恶毒后妈的人留下，那么剧情会崩坏，这个世界将不复存在，所有人都会死；如果中途中淘汰了凶手，那么大家胜利；凶手只有一人，所以为了公平，凶手手上是有一把杀死所有人的刀，它只会在最后一刻出现，所以在场上剩余两人时，凶手是无敌的。 吴筝总结：“所以我们知道彼此的秘密后也要思考好，他是否是凶手，如果大家一致判断他是凶手，那么送他出局。” 工作人员点头，“大家可以去搜证了。” 众人起身，这个剧本杀店是实景搜索，工作人员向大家解释，店里的剧本会定期更换，所以很可能下次来，就可能玩到其它的本子。 这个情景里有个简易的小城堡，做的很精致，一行人都去了那边，周嵘在旁边的森林里寻找证据，周嵘把证据都放进工作人员发放的小包里。 周嵘看到顾母走过来，问道：“宋姨，找到什么了吗？”顾母甩了甩卷发，下巴一扬，“找到很多，分你点。”周嵘手里被猝不及防的塞了一堆小纸条，里面写着的都是大家的秘密和经历…… 周嵘只拿了一个，把剩下的还给顾母，“我找到很多了。”这个森林里是他先到的，有很多纸条都到了他的兜里。 那边的人们很疑惑，相互问着，都找什么了，王梦遗憾说着，什么也没看到。 “……宋姨，你好厉害。” 顾母摇头道：“不是我。”指了指在一旁眼尖身快的顾父，找到纸条后还不着痕迹藏起来，“你顾叔以前当过侦察兵，眼睛尖着呢。” 顾父听到老婆夸自己，嘴角不自觉翘起。 “小嵘，有没有女朋友啊？”顾母突然一问。 周嵘被问的有些不好意思，“还没有。” “那就是有男朋友了？”顾母语不惊人死不休，震惊的周嵘半天没反应过来。 顾母观周嵘神色，有些歉意，自己有些直白了，“哎呀，我那儿子最近和我说他喜欢了个男孩子，我还是挺开明的……哈哈。” 周嵘点头，宋姨是因为他儿子喜欢男孩子，才推断他没有女朋友，是不是也喜欢男孩子。喜欢顾程煜吗？周嵘脑子突然蹦出顾程煜的身影，还有顾程煜刚才给他发消息，让他晚上早些睡…… “这个男朋友……也没有。” 顾母有些失望，叹口气，说道：“我家那小子就是个废物。” 第32章 周嵘问：“怎么了呢？” 顾母道：“喜欢的人至今没追到，磨磨唧唧的，太让我生气了，我说他追不到人，今年别回家过年了。” 顾母神色很认真，周嵘觉得这话顾母不是开玩笑的。 为那位祈祷，祝他早日追到，距离春节还有两个月，争取回家过年。 工作人员提醒：大家可以回房间推理了。 大家从杨含开始发言，杨含作为演员，生动的演饰着自己的角色，虽然是魔镜，但是通过她的语气声调间，把作为魔镜的感觉，呈现给众人，颇有代入感。 杨含指着王晨楚：“你想杀死后妈？” 王晨楚推了推眼镜：“不要上来就指认我，拿出证据。” 杨含道：“骑士最纯粹的爱被恶意毁坏，守护的梦被打碎。后妈嫉妒世界上所有美丽的东西，城堡外的万亩花田一夜间变成干枯花枝且永远不会恢复它们最美丽的样子，你在花田下埋藏的纸条说只有恶毒的女人死了，诅咒才会解除，所以，你有充分动机杀死后妈。” 王晨楚淡淡反问：“后妈问你的第一个问题，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东西是什么，你回答的是万亩花田，你认为后妈死了，我会放过你吗？不过我还是要申辩一句，杀死后妈解除诅咒是需要方法的，我还没有找到具体的方法。” 轮到吴筝：“森林里最自由的鸟儿变成杀死自己同类的刽子手。”吴筝把线索放在桌子上。 赵乾：“无可辩驳，我是被那个恶毒的女人从翱翔在天际的鸟儿变成设定固定程序的猎人，每天都要杀死我的同伴。不过，我也同骑士先生一样，我要找到恢复我身躯的办法，再杀死她。” 王梦和李晶：“我们一直有杀后妈的意图，但是我们现在最想杀的是——王子。” 众人惊讶，顾母作为王子的角色也很疑惑。 王梦和李晶：“王子只求娶一人，所以只有杀死王子，我们才能永远不会分开。” …… 作为最富裕的顾母，轮到她后。 “七个小矮人？”顾母道。 池嘉望向顾母。 顾母问：“你现在能控制你的身体吗？你现在是万事通？还是爱生气？待在一个身体里很挤吧。” 又把话锋转向顾父，“国王的生命力竟然让后妈偷窃了。” 又对上吴筝，“好苹果马上就会是毒苹果了。” 顾母一次性揭露三个人的身份设定。 轮到周嵘：“后妈一共问了三个问题，第一个你回答的万亩花田，变成干枯枝杈了；第二个是美丽的白雪和公主，她俩经历了生死逃亡；那么后妈的第三个问题，我找到的线索上显示她已经问了，她问的是怎么才能变成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你帮她实现了吗？” 杨含表情镇定，“实现了。” 大家的做过的事，受过的伤害，都被大家搜集到放在了明面上。 而现在的情形，分为想要第一个杀死的不是后妈的，等待机会变回自己最珍视的东西没到时间的，以上有白雪、公主、骑士、猎人、七个小矮人，两种都可以排除，那么只剩下好苹果、坏苹果、国王、王子和魔镜。 吴筝：“我是好苹果，被后妈污染后，一直在压制毒素，很痛苦，她随时可以捏爆我，没有机会杀了她。” 顾父：“我作为宴会组织者，一直招待宾客。” 顾母：“我在观察白雪和公主，哪个可以当我的王后。” 周嵘：“我作为毒苹果，一直被她控制，我不会杀死主人。” 杨含：“实现三个愿望，我会得到自由，今天我已经得到自由了。” …… 经过几轮激烈的争辩，众人开启投票。 大家一致指向杨含，杨含无奈的笑着…… 工作人员：恭喜各位，成功找到凶手，大家可以恢复你们本来的摸样。 “yeah——” 大家欢呼大笑。 杨含把她如何杀死后妈的向大家解释，“后妈问我的第三个问题，我帮她实现了，她想变成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而觊觎美，是要付出代价的，她会永远美丽，不过会是以死亡的方式。” …… 大家玩完了，工作人员带他们去休息室，周嵘看向手机，已经是下午五点左右的时间，按飞机里程顾程煜已经到了h市了。 顾父顾母和大家道别：“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这次和你们这些年轻人玩的很开心，已经帮你们安排了车，就在外面，大家有需要的可以随意吩咐他们。” 顾母同众人道别后，又看向周嵘，“小嵘，再见哦。” 周嵘微笑摆手，“再见，宋姨，顾叔。” 杨含和赵乾也随他们走了。 周嵘一行人在休息室里待了一会儿也各自回家。 第29章 ： 周嵘出差 你不躲避我，…… 周嵘到家后， 给星期四和椰椰喂狗粮，周嵘把两只小狗狗埋头吃饭的模样录下来，发微博， 视频里两只胖乎乎、圆滚滚的小家伙，尾巴一摇一甩， 非常可爱。 天已经黑透了， 往常顾程煜在家里， 无论周嵘走到哪里，顾程煜跟到哪里，叽叽喳喳， 茶言茶语，动手动脚，然后周嵘烦不胜烦， 把他轰走。现在少了一个人在，显得整个房子有些空旷， 意外的有些冷清的。 两只狗狗吃完饭了， 打打闹闹，追逐嬉戏， 多添了一份热闹。 指针指向十点， 周嵘洗完澡后， 上床睡觉， 顾程煜的那个床还在旁边， 周嵘看了一眼， 把星期三抱过来， 放到顾程煜的床上。 “嗡——”放在床头柜的手机震动。 是顾程煜的视频，周嵘手指一顿，然后接通。 视频那边， 顾程煜一身正装，眉眼间略有疲惫，西装也有些褶皱。 顾程煜意外道：“我以为你睡了呢。” 周嵘靠坐在床头，视频里的周嵘穿着睡衣，头发湿润，又说道：“你没吹头发。” “一会儿吹。” 那边的顾程煜点点头，然后问道，“今天在家无聊吗？” 周嵘眸中情绪复杂。 这段时间来，因为顾程煜的一些逾越举动，自己都是对顾程煜充满防备，没思考过他们两个人现在的关系。 周嵘突然陷入沉思，顾程煜的话语间全是关心，自己不是傻子，察觉得到，而且这种关心似乎已经若有若无渗透到了自己的生活中每一个角落，比如在房间里，顾程煜住进来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整间屋子里大变样，以前是干净整洁的极简风，现在顾程煜在每个角落里都添置了物品，在沙发上的星期三，电视柜旁边的雪柳，卧室里多出来的简易床，阳台小沙发的恒温垫。亦或者是让他住进自己家里，答应元旦等他…… 从自己那糊涂的一夜，到再遇顾程煜，再到发现自己怀孕了，顾程煜死缠烂打非要搬到他家，这么短的时间就会影响一个人的理论和想法吗？ 自己是不是脑子抽了？ 周嵘开始怀疑自己。 周嵘回过神来，那边顾程煜疑惑问道：“周嵘你在想什么？” 周嵘摇摇头，“没想什么，你刚刚问我什么？” 顾程煜道：“我问你今天在家无不无聊。” 今天还是很令人愉悦且精彩的，周嵘道：“今天和同事去玩剧本杀了，很有意思的。” 顾程煜听完瞬间额角青筋暴跳，“有那个王律师？”才离开十个小时，周嵘就被拐跑了。 “有楚哥，我们人数不够，新加入了四个人，特别巧的是我还遇到了杨含，还有一个叫赵乾的人。”周嵘思索着，“还有一个叔叔和一个阿姨，人特别好。” 怎么会有赵乾？还有杨含？ 顾程煜从没觉得这个世界竟然这么小。 顾程煜觉得这些活动他也可以参与，自己竟然不是第一个陪周嵘玩的，回去后不论是剧本杀，狼人杀，卡牌杀……他都要陪周嵘玩一遍。 顾程煜心里波涛汹涌，醋意涌进脑袋。 周嵘忽然想起池嘉的话，三个多月快四个月的崽崽，肚子就能看出弧度了。 周嵘把睡衣撩开，从他这个角度看，小腹平坦，没有什么变化，周嵘蹙眉，这真的有个小崽子吗？ 周嵘旋转手机摄像头，对准腰部，“你看得出我这里有什么变化吗？” 顾程煜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镜头里的腰部，烦躁瞬间消失了，醋意不知跑哪去了。 周嵘修长的手指抚过小腹，指尖轻戳，“有变化吗？” “……没变化。”顾程煜答道，他清楚记得那一晚，周嵘的小腰柔韧，任他摆弄，和视频里一样，周嵘的睡衣被撩上去，腰侧没有赘肉，可能是怀孕的缘故，周嵘浑身都白皙到散发容光。 “我也觉得没变化，池嘉说三个月就会有些弧度了。” 顾程煜知道池嘉，因为有几天顾程煜一直在问送中药的医生朋友是谁。周嵘烦不胜烦，才告诉顾程煜，池嘉和周嵘都是从孤儿院出来，现在是好朋友关系。 第33章 周嵘用手心轻轻抚摸，惊喜道：“我是感受到一点哈。” 顾程煜听到周嵘上扬开心的语音，把心思收回来，嘴角含笑“它有在慢慢长大，我也想摸摸……” 顾程煜说完便后悔了，他半点没有龌龊心思，虽然刚才看到周嵘的小腰，让他愣了神，但是他完全是不由自主的说出这句话。 周嵘肯定会冷冷嘲讽他，还会冷硬拒绝。 他半点不想让周嵘误会。 周嵘旋转过摄像头，顾程煜看清了他的脸，周嵘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行吧，看在你是小崽子另一个爹的份上，准许了。” 周嵘说完有些气恼“你们怎么都这样，池嘉也想摸，你也想摸。” 周嵘这是……答应他了。 顾程煜没来得及高兴，又听到个名字。 池嘉？池嘉也想摸？？ “你不要让他摸，我作为他的父亲，我要第一个摸。” 顾程煜的声音低沉，缓慢的一字一字从嘴中吐出，还有一丝恳求，周嵘在心中轻啧一声。 顾程煜你真是个大茶男。 “没让他摸。” 顾程煜：“以后他也不能摸。” “……行。” 顾程煜得到满意的答案，开心的笑了。 …… 第二天周嵘早上醒来，臂弯里搂着的是星期三，躺在顾程煜的床上，周嵘暗暗松口气，还好顾程煜没在。 今天是周一，周嵘简单吃点早餐就去上班了。 一大早上开了好几个会，赵诚说完话后，周嵘在电脑上记下，赵诚微微点头，说句散会。 周嵘刚准备把电脑关上，起身走人。 赵诚叫住了他。 周嵘问：“有什么事吗，赵哥？” 赵诚说：“我记得你的研究过合同法？” 周嵘点头，把电脑放下，坐在赵诚旁边。 赵诚沉默一会儿，周嵘疑问，“是遇到什么难缠的案子了吗？” 赵诚疲惫的叹口气，有些泄力，“南市那里有个客户，咱们接手了他的委托，但是其中有一些细节，挺棘手的，需要亲自去南市对接。” 周嵘大致从赵诚的口中知道了具体的经过，这本来是律所里一个新手律师接手的，但是没处理好其中的弯弯绕绕，让别人抓住了细节，纠缠不放，现在那边的客户很生气。 周嵘思索一会儿，“我去吧。” “咱们律所熟悉合同法的同事都在出差，不熟悉相关法律的同事去了也解决不了问题，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赵诚道：“辛苦你了，小嵘，等到年会给你包个大红包。” 周嵘道：“说好了哦。” “哈哈，少不了你的。” …… 周嵘忙了一天，与出差错的律师对着细节，那个小律师非常自责，周嵘安慰了他两句。 回到家后，周嵘开始收拾行李。 猛的想到顾程煜，自己答应了顾程煜元旦等他，可自己明天要去出差，而后天就是元旦！！！ 按现在的情况，元旦那天他肯定回不来。 周嵘是先答应顾程煜的，现在突然要出差。 太不守信用了。 周嵘有些焦虑，烦躁。 犹豫中打开顾程煜的对话框，对话框还停留在昨天的视频通话，周嵘思索着该如何说。 周嵘：在吗？ 周嵘懊恼的拍了下自己脑袋，快速退出对话框。 等了一会儿，再次打开对话框。还停留在自己发的信息，周嵘刷了刷，检查网线，都没有问题，顾程煜还没有回复他。 周嵘睡前反反复复点开对话框，画面中最底部始终是自己那条信息。 周嵘尝试着又发过去一条消息：“还在忙？” 忍不住直接翻出顾程煜的电话号码，拨通过去，那边很长时间都没人接通，周嵘叹口气，把手机放下，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肚子里的宝宝月份慢慢变大，周嵘的睡觉时间一天比一天早。 周嵘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迷迷糊糊接了电话，以为是客户，“喂。你好。” 那边顾程煜的声音传过来，周嵘的思维渐渐清晰，看了眼手机，有好多消息，都是顾程煜刚刚发的。 现在两点多的时间，“现在两点多了，你忙到现在？” 顾程煜嗯了声，又愧疚道：“时间太早了，给你吵醒了。” “没事儿，就是……”周嵘不知如何开口，纠结又无奈。 顾程煜听着周嵘的声音，心都揪起来。 周嵘黑夜中，坐起身，把星期三抱在怀里，睡意全无。 “我明天要去南市出差，元旦回不来a市，等不到你。”周嵘说完，顾程煜那边一直沉默着，周嵘心里有些难受，他也不清楚这种感觉，但是无比想解释清楚，“对不起，我……” 周嵘的话被打断，顾程煜道：“周嵘，你不需要向我道歉，你没有任何错处的。”语气中没有半分责怪。 “无论是a市、c市、h市、南市，任何一个城市，无论你去哪里，位置怎么变化，都没关系。只要……你对我的感情不退步，你不躲避我，就是在等我了。” “你能同我说，你去出差，我就明白了，周嵘，你有在等我。” 周嵘呼吸滞住，缓缓抬起手，抚摸心脏位置，心脏剧烈的跳动，仿佛要冲出胸膛，在黑暗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 顾程煜接着道：“好了，睡吧。这么早把你吵醒。” “好。” 周嵘就抱着星期三，静静坐了一会儿，然后深呼一口气，躺下身来，辗转反侧。 早上六点周嵘就收拾东西去机场了，他睡不着，把飞机票改签，顶着个大黑眼圈，上了飞机后，困意来袭，周嵘一觉睡到目的地。 到了目的地后，那个小律师来接机，周嵘找到他后，“朱律师，麻烦你了。” 朱律忙道：“是我麻烦你了，还要在这个时间拉你来帮忙。” 周嵘道：“没事的，咱们一个律所的，帮人都帮一家人嘛，走，咱们再对对细节，然后去约下被告人。” …… 周嵘与朱律师脚不沾地，忙了两天，终于差不多完事，朱律师自告奋勇，把剩余收尾工作给揽了。 第30章 ：有一点点吧 满天繁星落地…… 周嵘告别朱律师， 打车回酒店。 傍晚五点，南市的天已经黑透了，周嵘在手机上翻看吴筝给他发的椰椰和星期四的照片。 周嵘出差那天， 拜托吴筝照料家里的三只小狗狗，吴筝把三只小狗狗都领到她家， 每天下班就会给周嵘发狗狗动态。 周嵘下车后， 酒店的门前站了一个人。 周嵘脚步顿住。 顾程煜一步一步走过来， 男人高大身影沾染些许风霜，深邃的眉眼一瞬不瞬注视周嵘，周嵘恍惚愣神， 像是重新认识了顾程煜一般。 南市很冷，天黑下来，可以到达零下十二度。 顾程煜微微靠近， 周嵘感受到他身上的凉意。 “在这里等多长时间了，怎么不进去等呢。” 顾程煜的双手放在他的肩上， 微微用力， 周嵘便感觉自己与顾程煜的距离更近了。 周嵘比顾程煜矮了大概三四公分，不用仰头注视他， 只需微微抬眼， 视线便能直接锁定， 顾程煜俊逸的脸颊靠近， 周嵘呼吸间吐出的白气氤氲。 周嵘屏住呼吸， 不知所措。 顾程煜不说话， 深邃的眼神仿佛要把周嵘陷进去， 周嵘有些逃避的错开。 在那一瞬，顾程煜便吻了上来，周嵘不自在的闭上眼， 攥紧顾程煜的大衣袖子，整个人都被顾程煜掌控，顾程煜慢慢舔化外界冰冷风霜，一改往常强取豪夺的占有蛮横吮吸。浅浅磨蹭，慢慢引诱，周嵘微微张唇，顾程煜的唇舌温柔舔舐，一点一点，呼吸交缠，迷醉沉浸。 顾程煜的唇慢慢离开，周嵘缓缓吐气，喘匀呼吸，慢慢睁眼，顾程煜的目光直直注视他，热烈又直白。 周嵘羞赧。 顾程煜不会在吻他的时候，一直睁着眼睛的吧。 周嵘脸颊微红，嘴唇莹润，喘息间眼里含泪，泫然欲泣，慢慢续有几分羞怒，不知所措的微微挣扎，顾程煜呼吸一滞，又要上前。 周嵘用手抵住他，不可置信道：“你还有完没完呀！” 顾程煜全身蹭上来，无赖又霸道，“没完没完，周嵘你再让我香一口。” 周嵘抬手捂住了顾程煜还要靠近的嘴，此刻酒店外面，夜色深沉，虽然没有人，周嵘还是很不自在，左右都望了望。 还好没有人。 周嵘俊俏脸颊泛红，狭长眼眸剜了好几眼顾程煜，“能不能要点脸啊，顾大董事长！” 周嵘把顾程煜拽进酒店，偷瞄了好几眼前台工作人员，还好他们没有任何异样的目光，周嵘微微松口气。 刷卡进门。 周嵘换拖鞋的间隙，顾程煜便全身缠了上来，紧紧抱住了他，周嵘微微挣扎。 第34章 男人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让我抱抱嘛。”顾程煜说的极缓又低沉，贴近周嵘的胸膛微弱震动，周嵘卸了劲儿。 顾程煜浑身极凉，凉气通过拥抱传给周嵘。 周嵘心中叹气。 这是在外面站了多长时间啊。 周嵘身体承受不住凉意，不受控制打了个哆嗦。 顾程煜便放开了他。 “行了？” 顾程煜不满道：“不行你也不给抱，你就可着我欺负。” 周嵘失笑，“我还能欺负你了，我可真厉害。” 周嵘把保温杯里的热水给顾程煜倒了一杯，顾程煜接过，一口闷了。 又给他倒了一杯，顾程煜的架势，周嵘忍不住说：“你慢点喝。” 周嵘把外面的羽绒服脱了，在温暖的室内穿着黑色毛绒高领薄衫，衬托出周嵘肩宽腰细，完全看不出快四个月的身孕。 “h市的工作完成了吗？” 顾程煜摇头，周嵘不解问道：“没完成，你跑来南市？” 顾程煜：“一切都在有序的进行着，我在与不在，都没有多大用处。” 周嵘点头，“明天我就要回a市了，这里的工作已经完事了。” “周嵘，我带你去个地方吧。”顾程煜突然道。 周嵘：“哪里啊？” “南市最有名的，我曾经来过，走吧，我们现在去，这个时间可以看到。” 顾程煜说的神秘，周嵘追问下去，顾程煜也不说。 周嵘对南市不了解，来这里出差都是第一次，只知道这是做很古老的城市。 周嵘来南市时把顾程煜给他的围巾顺手带着，一直放在行李箱里，周嵘翻出来，扔给顾程煜。 顾程煜把从围巾上的目光移到周嵘身上，周嵘不理解他扭扭捏捏的做什么，“快围上吧，我穿羽绒服不怕冷的。” …… 顾程煜和周嵘从酒店走出来，顾程煜看看手机上的导航，“距离这里不远，我们走过去吧。” 周嵘点头，道路上，家家户户的灯光亮起，城市街边，挂上鲜艳璀璨彩灯，周嵘漫步走着，身上热乎乎的。 顾程煜把手伸了过来，钻进他的羽绒服兜里，大掌包裹住他的手。 周嵘：“你手太凉了，出去。” 顾程煜：“你给我捂捂，就不冷了。” 周嵘：…… 顾程煜和周嵘的步子大，没一会就到了，这里的人比较多，顾程煜带着周嵘在人群中穿梭，不一会儿，就走到了人群前头。 映入眼帘的便是宏伟高大的古代建筑，玉宇楼阁，美轮美奂。但是距离比较远，看的不是很清晰，中间还有一条河道隔开，远远望去，还是能被那繁华和精致的楼宇震撼。 周嵘疑惑，顾程煜带他来这里到底干嘛？ 看河？那距离河边栏杆也很远。 看楼？那应该穿过河呀，这距离更远了。 而且这里的人都自发的不去越过那不明显的警戒线，越发激起周嵘好奇心。 周嵘转头，疑惑看向顾程煜。 顾程煜也侧目看向周嵘，指了指前面，周嵘顺着他指的方向转头—— 那一瞬，璀璨星辰绽放在天际，繁星满天，绚烂震撼。 1600c的铁水伴随着表演者的动作，击向天空，瞬间在夜色中绽放，蕴含极致的浪漫。 满天繁星落地，璀璨耀眼夺目，是美好祝愿，是相思想念。 周嵘看着漫天铁花，专注而又认真，顾程煜侧头注视着周嵘，握紧在周嵘羽绒服兜里的手，彼此体温交换。 周嵘，一辈子很长又很短，好像自从认识你，时间都变快了一些。 这世界上有那么多美的景色和事物，我和你一起，去寻觅。 打铁花表演大概持续了二十分钟，天边又重新变回黑暗。 周嵘目光收回，“好美呀。” 顾程煜笑道：“就知道你肯定会喜欢，周嵘你的手好热啊，我可不可以换另一只手捂一捂。” 周嵘不自觉笑出了声。 周嵘道：“我从没想过顾大董事长，竟然……如此可爱。” 顾程煜三十岁的人第一次被夸可爱，瞬间懵住，虽然是周嵘夸的，但还是很不自在，要去换另一只捂捂的手，都僵住不动。 周嵘走向顾程煜另一边，把他的手放进来，两只手又在一个兜里。 “周嵘？” “干嘛。” 顾程煜不说话，周嵘停住，此刻这个地方没有人，只有微弱的路灯灯光，顾程煜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更加深邃有棱角。 “我喜欢你。” 周嵘被措不及防表白。 “我知道啊。” 顾程煜：“我知道你知道。” 顾程煜在这里跟他玩字词游戏呢。 “那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呢，或者是一点点好感呢。”顾程煜纠结的询问着。 “呦，第二次机会用掉啦。” 顾程煜急忙道：“不行，这个不算。”他只是控制不住问问，不能轻易浪费啊。 周嵘无赖道：“我不管，你都问出口了，不能收回去。” 顾程煜叹气，颇为不舍，顾程煜使坏故意扣扣周嵘的手心。 周嵘突然抽出手，顾程煜感觉手中一空，自己被顺着力道拉着贴近周嵘脸颊，四目相对。 周嵘拽着顾程煜的衣服，迫使顾程煜低下头，垂眸尝试贴近对方冰冷的唇，微微蹭了一下，又使坏轻咬一口，复又对视顾程煜愣住的眼睛，“有一点点吧。你就这些手段？” 周嵘傲娇推开顾程煜。 某个俊俏的小帅哥，翘脚凝视他，一脸我就勾引你，看你能把我怎么样神情。 顾程煜觉得失去一次机会，得到这么多奖励，是值得的。 顾程煜揽住周嵘的肩膀，俩人并肩走进万家灯火。 顾程煜：“是有一点点喜欢，还是有一点点好感呢？又或者有没有一点点爱我？” 周嵘：“喜欢和好感都一样嘛。” 顾程煜：“不一样！” 周嵘：…… 到了酒店里，周嵘刷卡进门的手顿住，顾程煜用兴奋目光一瞬不瞬望向他。 “你还不走？” 顾程煜摇头。 周嵘：“我给你开间房去。” 想占我便宜，没门。 顾程煜瞬间抽出他手上的房卡，贴在门上，闷打开了。 “顾程煜，你太不要脸了！” 顾程煜把周嵘推进屋里，“是是是，我不要脸。” 根据他的经验，但凡含蓄一些，他现在追周嵘的进度，必然为零。 “你答应我的，要给我摸摸宝宝。” “我什么时候……” 他好像还真答应了，就在前两天。 周嵘冷哼两声，不说话了，拿起睡衣就进了浴室。 周嵘洗完澡后，顾程煜拿着刚刚客房服务送来的睡衣进了浴室，出来时，周嵘躺在床上，看见顾程煜出来，微微招手，“过来。” 周嵘撩开睡衣，“摸吧。” 顾程煜：…… 第31章 ：秦敏 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 顾程煜活动脖子， 喉结微动。 “真的可以吗？” 周嵘不耐烦轻啧。 “磨磨唧唧。” 把顾程煜的手放在自己小腹处。 顾程煜猝不及防触碰柔软肌肤。 周嵘垂下眼睫，注视顾程煜，“我想到了个小名， 叫它宁宁怎么样？” 顾程煜把手收回来。给周嵘的睡衣拉下来，遮住肚子， 笑的漏出牙齿。 “宁宁好啊， 我闺女有名字啦， 叫宁宁。” “周嵘，我好幸福呀。”顾程煜蹲在周嵘旁边，眼睛亮晶晶的， 眸里的温柔如同旋涡要把周嵘陷进去。 这就幸福了吗？ 周嵘不解。 “就因为给它起了个小名，你就幸福了吗？” 顾程煜点头。 周嵘或许是从小家庭的原因，他没有感受到过什么是幸福， 在那个家庭里，永远都是冷眼和忽视， 甚至是责骂， 或许从进入孤儿院后，魏院长、孤儿院里的老师们和小伙伴们， 日夜相处， 他才感受到温暖。 他那时还是小孩子， 最渴望关注和爱护的眼神， 但是从来没有得到过， 后来便什么都不在乎， 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顾程煜给周嵘盖上被子。 “睡吧， 我去再开一间房。” 周嵘震惊，顾程煜今天怎么变性了？ “顾程煜，你什么时候从良了？” 按以前顾程煜的秉性， 装茶卖乖，死缠烂打，装可怜也要和他睡一起，更何况刚才非要进来，拦都拦不住。 顾程煜挑眉坏笑，身体欺压过来，手指抚摸周嵘的眉眼，“你今天对我太好了，我怕我控制不住，吃了你。” 周嵘攥住顾程煜衣领，拉进滚拉近顾程煜的距离，上半身用力起来，嘴唇轻蹭顾程煜唇瓣，随后一脸玩味看着他。 第35章 还装？ 你的狼尾巴都藏不住了。 周嵘觉得顾程煜越来越有趣。 顾程煜浑身绽放危险气息，眼睛错开，“睡吧，明天我再来。” 周嵘错愕。 把脑袋埋进被子里。 无聊。 顾程煜轻轻起身，离开房间，转身看向那个把自己埋的严严实实的周嵘，心满意足四个字足以形容。 顾程煜关上门后，拨通一串号码。 男人靠在冰冷的墙面，眸子里盛满危险。 “帮我查一下周嵘的资料，越详细越好，尤其是小时候的。” 顾程煜知道周嵘是孤儿，他也同周嵘去过他小时候待的地方，周嵘是开心的，因为那个时候周嵘对他全是防备，而在那里，顾程煜才看到周嵘放松的模样，周嵘很喜欢孤儿院，也很喜欢魏院长。 周嵘有时候的眼神是悲伤，落寞，无措的，很没有安全感，顾程煜看的心抽抽疼，今天他又一次看到这种眼神，周嵘在问他为什么会因为起个小名，就幸福了。可那不是疑问的眼神，而是失望、害怕中又隐隐约约透露出渴望。 顾程煜无比想知道周嵘曾经的故事，他是从婴儿没有记忆的时期就在孤儿院了吗？还是有模糊印象才到了孤儿院，又是哪些遭遇才会使这么优秀的孩子给自己套上坚强的外壳。 —— 周嵘妈妈叫秦敏，是远近闻名的漂亮姑娘，秦敏高中没毕业，爱慕上了一个总是在校门口蹲着的青年。 青年长得好看，但是无父无母，自己还在小区做保安，每个月挣的钱少，还谈了个漂亮对象，把每个月积攒的积蓄都用在秦敏身上，给秦敏买昂贵礼物，哄得秦敏满腔爱意。 秦敏高中毕业后瞒着父母辍学和青年在一起了，两个人在破旧出租屋里相互依偎。 秦敏是有志气的，她辍学是因为自己本来学习就不好，读书对于她来说困难了些，辍学后用一直以来攒的钱，找了个十平米的店铺，卖点油炸麻花，凉拌咸菜，十八九的姑娘一点也不嫌累。倒是青年，受不了油烟味，总是嫌弃这，嫌弃那，也帮不上忙。 秦敏辍学开店的事，还是被父母知道了，父母责怪她，秦敏认为自己做的没错，她反驳父母。 父母难受质问：“你这么小就出来做这么累的活，我们是心疼你，你要做什么我们可以帮你，为什么找了这么个男朋友？” “男朋友怎么了，他对我好，我很开心，累我也挣到钱了。”秦敏把钱袋子打开给父母看。 那时的秦敏固执的要死，坚定我的人生我做主，绝对不会放弃现在的生活。 父母被秦敏气的老了好几十岁，老两口无奈叹息。 秦敏以为自己战胜了父母，可是看到父母的苍老的容颜又开始自责。 秦敏每天摆摊，虽然累，好在客源不错，又是在小区门口，挣了点钱。 青年总是抱怨做保安很苦很累。 秦敏也心疼。 她看到别人家男人都拿钱去学门手艺，回来开个铺子，挣了不少钱。 秦敏便把自己挣的钱都给了青年，青年很感动。 他发誓一定要让秦敏过上好生活。 秦敏也开心笑着。 青年每天早出晚归，回来总是很憔悴。 有时很生气，会对秦敏发脾气。 终于秦敏忍不住对青年提出疑问。 青年又很愧疚。 秦敏这几天一直觉得自己不舒服，去医院检查才发现自己怀孕了。 “我怀孕了。”秦敏期待的看着青年，很期待青年会露出什么样的神情。 青年支支吾吾，眼神躲避，“我们都还太小……，孩子对我们不太合适吧。” 秦敏很意外，她从来不知道青年是这么想的。 生气道：“我十八就跟了你，你怎么不说我小？” 青年像是反应过来，愧疚道：“我的错，我的错，我们把他生下来。” 秦敏心里难受，本来怀孕这么好的事，这么一搅合，便想起青年这段时间总是很晚回家，问道：“你手艺学的怎么样了？能不能出来做工挣钱了。” “就……学的还行，还得一段时间才能出师。” 秦敏皱眉怀疑。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秦敏挺着个大肚子摆摊，街坊邻居也心疼她。 青年有天半夜出去了，秦敏不信学习做工还要半夜去。 她抱着肚子偷偷跟上去。 左拐右拐，进入了一个屋子，屋子烟味酒味充斥整个狭小的房间。 赫然是家赌坊。 秦敏不可置信，她木然回到家中，坐在床上，直至青年回来。 青年疑惑看着满眼血丝的秦敏，“你怎么了？” 秦敏道：“我给你的钱，你都赌了？” 青年身体僵住，然后生气大声喊着：“你还跟着我？” 秦敏也大声质问：“那是我给你去学习手艺的钱，你都用在赌博上，你还有没有良心，有没有羞耻心。” 青年嗤笑，“羞耻心？谁家大姑娘没结婚就怀孩子？” 秦敏浑身冰冷，无助瘫在床上。 青年去翻秦敏的钱袋子，把里面的钱都拿走了。 秦敏反应过来去抢，也抵不过青年的力气。 秦敏坐在地上哭。 鲜血染红了她的裙摆。 后来八个月的周嵘出生，秦敏身子骨变差，不能再摆摊，每天躺在家中，周嵘哭了，她更加烦躁。 青年消失了…… 秦敏四处寻找，都没找到。 父母年迈，数日操劳和心病，也相继离开。 周嵘小时候黑瘦黑瘦的，根本看不出是个四岁的小孩。 秦敏也慢慢缓过来，有了点生气，但是总是对周嵘冷言冷语。 秦敏遇到个开五金店的男人，男人对秦敏很好。 秦敏慢慢放下伤痛，和男人在一起了。 后，秦敏一直想怀一个和男人的爱情结晶，但是她的身子因为生周嵘的时候是早产，产后也没恢复好。 曾经的她天真烂漫，现在的她恶狠狠的周嵘对周嵘嘶吼，“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我才变成这个样子。” 周嵘不懂，他很害怕，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可能引起了秦敏的反感，抬手就是一巴掌。 周嵘身子骨瘦小，年纪又小，想哭出来，可每次哭出来，女人都不会心软，也不会关心他。 哭也没有用。 后来，在他六岁时，秦敏终于生了个弟弟。 秦敏对他更加无视，周嵘过的好了一点，起码不用用挨骂，或者挨打。 但是他很奇怪，为什么爸爸妈妈都喜欢弟弟，为什么不喜欢他，他和弟弟一样都是爸爸妈妈的孩子啊。 周嵘年纪小想不通。 还是在外面玩时，听起别人唠嗑，才发现，自己的爸爸不是亲爸爸，而弟弟的爸爸是亲爸爸。 他便好奇自己的亲爸爸在哪里。 他有一次去问秦敏。 秦敏听了后，把周嵘打了个半死，那是周嵘哭的最大声的一次。 秦敏恶狠狠的说：“你那死爹早死了，都没人埋，胰腺癌活活疼死的。” 九岁那年，周嵘慢慢知道了很多事，比如自己亲爹和妈妈的故事，他也去诅咒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诅咒他下地狱都不安生。 十岁那年，四岁的弟弟走丢了，妈妈很伤心，很绝望，整夜整夜流眼泪，他从外面黑漆漆的巷子里回来，妈妈转身望向他，又很失望，对着他，又一次恶狠狠的嘶吼：“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丢的不是你！” 周嵘僵住，胸腔里异常难受，酸涩无助。 后来弟弟被找到，妈妈失而复得，激动的嚎啕大哭，周嵘直直注视着。 他突然想到，如果他走丢了，妈妈会不会也是如此，会不会为他掉一滴眼泪。 周嵘计划着，他放学后没回家，就往西走，一直走，走到后来，一个人也没有，周嵘慌了。 他想回去，可是出来一群人，后来他就没了知觉。 第32章 ：伤心了？ 你哪里疼，我…… 早晨，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周嵘乌黑的睫毛轻颤，在眼窝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胸口脖颈处传来被舔舐黏腻的水声， 毛茸茸的毛发来回摩擦他脖颈和下巴的皮肤。 “别闹，椰椰。”周嵘无意识躲避， 伸手去推搡， 手感很奇怪。 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出差， 椰椰被寄养在吴筝家里。 汗毛竖起，疑惑的半睁开眼，入目是一颗熟悉的黑乎乎的头顶。 “！！！” “顾程煜！” “你给我滚下去！” 周嵘的声音由于是刚醒， 还带有点微哑，磁性又好听。 顾程煜双手支撑在两侧，腰部悬空， 低头与周嵘对视。 周嵘整个人被顾程煜笼罩，“你要疯啊， 你***怎么进来的， 给我怎么滚出去。” 第36章 酒店的门锁是摆设吗？怎么让这个心怀不轨的大色狼进来的。 昨晚矜持的要命，周嵘还以为他好不容易君子一回， 还对他刮目相看了呢。 今早就打破他那一点点好印象。 “门的智能系统被我破坏了， 已经赔过钱了， 不用担心我的， 我就是一晚没见你太想你了。” 周嵘无语， “谁担心你了， 别总是自作多情。” 你有必要用我担心吗？现在的情形应该谁担心谁啊！ 顾程煜瞬间不满， “你说过对我有一点点好感的，怎么那么软的嘴会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周嵘：“……！” “在你没转正之前，你的这些行为都是骚扰！” 脖颈处一片凉意， 周嵘低头看，全是红色吻痕，蔓延在整片胸膛，密密麻麻的。 顾程煜这段时间在他家里一直装的像个人似的，都忘了他是个变态的事。 周嵘生气掐住顾程煜脸颊两侧。 “你是狗吗？我肚子里还有个小崽子呢。” “没事的，我问过医生，亲亲，摸摸，抱抱，不会出事的，在你没完全答应我之前，我是不会做到最后一步的。” 周嵘：“——！” 周嵘剧烈挣扎，连踢带踹，顾程煜招架不住周嵘的攻势，躺倒在一边。周嵘把被子蒙在顾程煜身上，一顿肘击才平复怒气。 周嵘冲进卫生间，镜子中，上半身睡衣，只有几个扣子还在苦苦挣扎，周嵘磨牙，抬手把扣子系上。 手腕处的红痕耀眼又张扬，袖子被拉上去，右手整个小臂都是。 周嵘气顾程煜太变态，又气自己睡的这么沉，照这程度，顾程煜把他睡了，估计自己都醒不过来。 —— 顾程煜听到门哐当一声，掀开被子，露出乱糟糟的头发。 阳光缱绻如同薄纱般温柔洒落在大床上，顾程煜抬手遮住眉眼，嘴角裂开，轻笑出声。 顾程煜脑海中回想昨晚查到的资料。 热意涌遍整个眼眶，泪水从眼角滴落到床上。 十七年前，周嵘十岁，他十三岁，他们两人相遇，周嵘不认识他，他与周嵘错过，他当时应该留下那个小猪头的，怎么一念之差，相隔十七年呢。 十七年后，周嵘二十七岁，他三十岁，他们因为意外，再次纠缠在一起，还好这次没错过。 可是他们还是错过这么长时间，周嵘在十岁以前又过的是如何的生活，资料中显示周嵘在那次被拐卖当中，由于严重的脑震荡失去了记忆，至今未恢复。 周嵘不记得自己的家人，也找不到自己的家人，周嵘是因为这个才露出悲伤的眼神吗？ 周嵘也不记得他了…… 或许周嵘知道有他这么个人，也不会认出他。 时间，我想求求你，我想回到十七年前去，去抱抱十岁的周嵘。 周嵘从浴室走出来，床上顾程煜还保持姿势不动，周嵘好奇走过去，在顾程煜脸颊旁的床单上有一摊被水洇湿的痕迹。 这是被他揍疼了，委屈的落泪了吗？ “喂。” 顾程煜移开胳膊，眼中满是红血丝，直直注视周嵘。 周嵘对他说：“……你哪里疼，我给你揉揉。” 顾程煜拉过周嵘的手，放到心脏处。 “伤心了？” 沉默几瞬，周嵘无奈的说。 “唉，谁让你这么变态了，一大早上，对我又咬又啃的，你还不是我男朋友，这要换个人，现在绝对警察局蹲着呢。” 周嵘揉了揉后，收回手，抱着胳膊。 顾程煜坐起身来，“我什么时候能成为你男朋友？” 周嵘：“早着呢。” 就凭你三十岁的老男人，看似成熟，知性，稳重，但实际上发疯，变态，幼稚的要死。 回去就给我滚沙发上睡去。 周嵘收拾行李，准备去机场。 顾程煜也穿戴整齐坐在旁边。 “我送你回a市。”顾程煜说。 周嵘没有阻拦，顾程煜爱做什么，做什么，别对他发疯就行，他是招架不住。 俩人到达a市是快中午的时间。 先回家休整了下，快要下班的时间周嵘便去吴筝家去接狗狗们。 周嵘路过蛋糕店，买了几个品相精致的小蛋糕，拎着去吴筝家。 周嵘事先和吴筝微信沟通好了，吴筝也在家，周嵘和顾程煜一起去接椰椰以及星期三和星期四。 周嵘敲门，吴筝穿着睡衣，戴着可爱的发箍来开门。 门被打开，入目是两个身高腿长的大帅哥，其中一个是周嵘另一个不认识，但眼熟。 椰椰和星期四也跑过来，摇着尾巴。 两个小家伙，白白胖胖的，活泼好动。 周嵘把买的蛋糕给吴筝，吴筝邀请他们两个进屋。 周嵘客气拒绝了。顾程煜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吴筝看着这个大帅哥，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猛的回想起看过的一篇财经杂志，上面有个专题，专门介绍恒盛集团的顾董事长——顾程煜。 “顾程煜？”惊讶叫出声。 然后吴筝不好意思捂住嘴。 顾程煜挑眉，意外道：“你认识我？” 吴筝捂着嘴，星星眼，猛点头。 “我买了恒盛集团的股票。”吴筝小声说。 顾程煜笑着点头。接过椰椰和星期四的狗狗小包。 周嵘也给星期三买了专属于它的狗狗包，拎着星期三和吴筝道别。 吴筝站在门口，挥手说再见。 到了周嵘家，周嵘感觉好像很长时间没回过来一般，把星期三放到沙发上。 椰椰和星期四上蹿下跳。 周嵘打开微博。 微博上有条热搜，是一条剧宣。 《我的老公千变万化》定档于一月十日。 周嵘关注了剧的微博。 在各位主角宣传照下，有关于椰椰的评论。 【看简介男主会变成狗哎，可是男主那个长相，变成这么可爱的狗狗，合适吗？】 【这只狗狗也太可爱了吧，会和剧组一起宣传吗？蹲蹲。】 【剧组会出周边吗？会出周边吗？谁来和我蹲椰椰这个。】 这是椰椰参演的那部网剧，他记得顾程煜说本来男主是变成狗狗，后来还可以变成老虎狮子来着，就把剧名从《我的老公是条狗》改成《我的老公千变万化》。 改了后还挺好听。 可是这部剧好像从拍到播出都不到两个月，这也太迅速了吧。 周嵘不知道的是，导演每天都在愁九位数的投资怎么花，他拍完戏还剩一半资金，就请了五个剪辑工作室，邀请特效最好的工作室和营销团队，制作只有二十集的小网剧。 导演这辈子穷过，拍七十集古代偶像影视剧，资金不足，戏服拆开男女主换着穿，也富过，二十集小网剧用九位数的资金，想着法的如何花掉。 顾程煜把刚刚运到周嵘家的新鲜蔬菜和肉蛋奶，都放到冰箱里，把葡萄洗好端到茶几上。 周嵘坐在沙发上，顾程煜也凑过去，看他在看什么，这么认真。 周嵘点开椰椰的宣传照，一个一个的点保存。 周嵘问：“椰椰会成为大明星嘛。” 顾程煜视线挪到椰椰身上，“……也可以。” 周嵘：“算了……”不要为难狗狗。 周嵘手机蹦出个电话。 他刻意倾斜拿着，不让顾程煜看到，走去阳台。 “徐警官。” 那边的徐警官说：“不好意思，周嵘，有打扰到你吗？” “没有没有。” 徐警官说：“你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还记得那个逃逸人员长相的女孩吗？” 周嵘记得，那是在医院的时候打电话，徐警官说的。 “记得。” “她说她想见你一面。” 周嵘好奇，“有什么事吗？” 徐警官郁闷的说：“这我们问了，这姑娘啥也不说，就说想联系联系你。” 周嵘思索着，半晌，回复道：“好，那就见一面吧。” 周嵘从阳台回来时，顾程煜正在炒菜，男人臂膀有力，掂锅顺畅又丝滑。看到周嵘站在旁边。 “马上就能吃饭。” 周嵘点头，“有需要我帮忙的嘛？” 顾程煜：“吃你的得了，这里都是油烟味，快出去，一会儿身体就不舒服了。” 确实这味道周嵘受不了，也不客气，走到茶几处，吃顾程煜洗完的葡萄。 周嵘没吃一会儿，顾程煜便招呼他吃饭。 周嵘好久没吃到顾程煜做的饭了。 顾程煜忍不住道：”吃这么急，会噎到的。” 给周嵘倒了杯温水，放到周嵘碗筷旁边。 顾程煜细微观察到，周嵘怀了宝宝后，饭量一天比一天大，但是无论吃多少，身体上还是不长肉，顾程煜很担心，也咨询过医生，医生说没事。 第37章 “我明天要出差，不过我晚上会回来的。”顾程煜道。 他是得去趟c市了。 去亲自了解了解十七年前发生的关于周嵘的事。 周嵘道：“我没事，你不用太折腾，晚上不回来也行。” 顾程煜作为他孩子的另一个父亲，他做到的这些也超乎周嵘的预料了，这是作为父亲应尽的责任，但他还是有点不忍心，毕竟周嵘还不至于太冷血冷情，任谁对他这么好，周嵘都会有些感激的。 “我不感觉这是折腾，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餐桌上没人再说话，周嵘默默吃着，也没抬头，自然没看到顾程煜满怀爱意又愧疚自责的眼神。 本来就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因为怀孕受这么多苦…… 第33章 ：diy制作 表现不错 第二天是周五， 周嵘按时打卡上班，顾程煜早上做完饭后，人就消失不见了， 他昨晚识趣的没上床，而是去沙发上睡一晚。 晚上五点多， 周嵘下班回家后， 房子里， 一百平多的空间，没有顾程煜的身影，周嵘给狗狗们填完粮和水后， 肚子饿了。 打开外卖软件，点一份干净又卫生的麻辣烫。 正在下单的手因为门“咔嚓”一声而顿住。 顾程煜推门进来，一身的风霜与寒气。 周嵘从没见过如此表情的顾程煜， 从前顾程煜在他面前是性格鲜活与贴心稳重的人，偶尔发疯也不似如此死气沉沉。 尤其这两天， 总是怪怪的。 顾程煜走进屋里， 把外面的厚衣服脱掉，只剩里面一层黑色保暖衬衣。 “吃了没？”顾程煜道， 凑近看周嵘手机， 正停留在要下单界面， 顾程煜手指戳戳， 退回了。 “你干嘛！别啊， 我想吃好久了。”周嵘急道。 “外卖不健康。” “我想吃麻辣烫， 火锅还有麻辣香锅。”周嵘嘴里都快流口水了， 肚子里还饿，更加渴望，蹦出了一堆想吃的东西。 顾程煜做的饭确实好吃， 营养搭配，而且卖相极好，但是周嵘现在就想吃一些重口味的，。 “走吧，你别做饭了，我们出去吃吧。楼下新开了一家火锅店，我想尝尝味道如何。”周嵘提议道。 顾程煜点头，周嵘便穿上羽绒服在玄关处等顾程煜。 顾程煜穿了一身黑色长款羽绒服，和周嵘的很像。 周嵘趁顾程煜换鞋间隙仔细瞧了瞧，细节处和他的一模一样，只不过周嵘的是白色款式，而顾程煜的是黑色款式。 俩人站一起，特别像羽绒服模特。 “你的衣服……” 顾程煜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羽绒服，“哦，我看你穿特别好看，我也买了一件。” 周嵘嘴角抽搐。 周嵘和他住的这段时间以来，周嵘就很少见顾程煜穿的重样过，就连他家里的拖鞋、毛巾之类的生活必需品，都被顾程煜偷偷换了好几次。 周嵘的衣帽间也是，顾程煜塞进来一堆没有品牌的款式，周嵘也不记得自己买的衣服有哪些，但是记得自己没有如此多的衣服，那天看到衣帽间密密麻麻的衣服，他还怀疑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多衣服来着。 直到有一天周嵘路过衣帽间，顾程煜正在他衣帽间里，一件一件整理衣服，把那些没有吊牌衣服往上面摆挂。 周嵘才知道自己衣帽间快溢出来是因为什么。 而这件羽绒服也是，最近被悬挂在最显眼处，天气也冷，周嵘便总穿着，不用想也知道是顾程煜刻意为之。 俩人走出小区，刚迈入外面夜色当中，路灯昏黄灯光照耀，片片晶莹闪耀的雪花飘落，周嵘向夜空望去，“下雪了。”迎面而来的冷空气，清透又凛冽。 地面上浅浅一层白色雪花。 火锅店离小区不远，走个两百米就到了。 刚开业，客人还不少，尤其是晚上，周围大学的学生也有来吃饭聚餐的。 周嵘和顾程煜便在一旁等待一会儿，等到了一个包厢。 进去独立空间，周嵘感觉胃里好受了一些，可能因为在外部大厅中，火锅和各种调料的油腻味混合在一起而形成的味道，周嵘觉得浑身异常难受。 顾程煜把随身携带的保温杯，给周嵘倒了些水，周嵘喝了口，胃里才舒服不少。 “明天是周六，我们去做产检，宝宝十六周可以做唐筛了。”顾程煜道。 周嵘点头，肚子里的小崽子不经意间都四个多月了，感觉自己也没什么变化，只是肚子微微隆起，如果别人不知道，还以为周嵘吃撑了呢。 想到了什么，说道：“明天我有事，周日吧。”明天约好了那个女孩，周嵘和她加了微信，那女孩明天会和他见面，明天便没有时间去产检了。 周嵘观察顾程煜的神态，顾程煜很专注清洗餐具一套动作下来，优雅连贯又好看，听到他说的话，微微点头。 …… 周嵘没吃几口，便没了胃口，目光落到回纹窗棂外，有几个女生在做手工diy。 顾程煜把烫好的肉放到周嵘的盘子里，周嵘扒拉两下，放下筷子。 “不想吃了。” 顾程煜皱眉，按周嵘的饭量不应该，“不好吃吗？。” 周嵘看着桌前，热辣滚烫的锅底，半点欲望没有。 “好吃，但是没胃口了。” 周嵘目光又落到窗棱外，顾程煜顺着视线望去，“我们也过去看看？”顾程煜提议道。 周嵘也提起了兴趣，黑色瞳仁闪着亮光，嘴唇轻轻抿着，“好啊。既然你这么好奇，我就陪你去看看吧。” 顾程煜眉眼中带着笑意，熟络拦住周嵘的肩膀，夸张道：“我真的是好好奇！” 周嵘听出他语气中的夸张，哼哼两声，“那你别过来，我自己去看看。” 顾程煜可不想让周嵘炸毛，拿起一个小零件，忙道：“我还没见过这种东西呢，周嵘你教教我怎么玩。” 周嵘不理他，自己专注的开始研究起来，顾程煜也有模有样学着周嵘制作。 周嵘从零件中挑出一个精致的小狗头，拿起链子和珠子，不一会儿，一个小挂件便完成了。 顾程煜那边放下了工具零件，专注看着周嵘制作，看到周嵘制作完成。 心里打着小九九，怎么出其不意又能让周嵘心甘情愿的把他手里的挂件送给他。 顾程煜还在谋划中，突然这个挂件向自己飞来，他伸手接住。 周嵘微微嫌弃道：“太丑了，给你了。” 顾程煜受宠若惊，“真的啊！” “你不要扔了吧。”周嵘以为他也不喜欢，便这么说着。 “多可爱啊。我很喜欢。”顾程煜上下摆弄，略微漫不经心压低声音说：“周嵘你真是不知道你多么勾引人。” 店里喧嚣吵闹，顾程煜说的轻，周嵘没听见。估计听见了，肯定会把小帅哥气的给他两肘击。 周嵘与顾程煜吃完后，从店里出来，外面地上的雪有两指厚，鞋子踩上去嘎吱嘎吱响。 顾程煜挽起周嵘臂弯，给自己不经意占便宜找理由，“路上下雪很滑，我挽着你。” 周嵘紧贴顾程煜伸过来的手臂，“那你挽紧我。”他一点也不能让自己出意外，如果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他摔断腿都没关系，可是肚子里的小崽子可不行，这是好不容易来找他做爸爸的小崽子，他可要保护好了。 顾程煜心脏慢一拍，两人一起在雪中走向小区。 没几分钟便进屋了，周嵘脱掉羽绒服，去洗漱洗澡。 顾程煜先是去书房，把今天搁置的两个会议，快速交代完事。 周嵘洗完澡出来后，顾程煜守在门外，“我就知道你没吹头发。”顾程煜一副我终于抓到你了表情，把周嵘拉进浴室，抓住周嵘，防止他逃跑，暖风吹在头顶上，周嵘的发丝有些硬，吹干后有几个呆毛蓬松翘起，顾程煜扒拉两下。 周嵘被按着吹完头发，手指顺着发丝向后梳理，露出眉眼，“我去睡觉了。” 顾程煜站在周嵘身前，挡住周嵘出去的路，“我要上床睡觉。” “不行。” “为什么？！”顾程煜委屈不满。 周嵘抱着胳膊，“你说呢，你这么变态，你心里没点数。” 周嵘现在脖颈处的红痕还没消去，今天去上班穿着高领的毛衣，毛衣底下是暧昧红痕，任谁看到都会联想篇篇。 顾程煜：…… 他那天只是没忍住，才会那么过分。 “我保证，我绝对不过线，连你的衣角都不会碰。” 顾程煜信誓旦旦，满脸的坦诚，但是在周嵘眼里信誉度极低。 “行啊，不过，得让我满意，才能上床。” 周嵘心底坏笑，对顾程煜最激烈的惩罚，那就是让他感受到食物在旁边诱惑他，还吃不到。 顾程煜被挑起兴趣，“怎么才能满意，我做什么都可以。” 第38章 周嵘一把拉过顾程煜，手指覆盖在顾程煜的后脖颈，呼吸落到顾程煜锁骨处，如羽毛拂过，“忍住哦，敢对我做什么，一辈子也别上床了。” 顾程煜心脏跳的乱了拍数，麻爽的感觉从脖颈蔓延全身每一处。 周嵘的手从顾程煜的后颈细细摩挲到下巴处，钳住顾程煜下巴，嘴唇离他半寸又停住，眼神里含着挑衅，对视半刻。 “表现不错。” 周嵘身上带有清新沐浴露的味道，一喘一息间，洒落到顾程煜脸上。 周嵘推了把顾程煜，顾程煜侧身，周嵘略过他进了房间。 一股暖流从腹部涌向下方，顾程煜微微咬牙，好半会儿才从卫生间出去。 推门进去，周嵘正含笑看着他。 顾程煜刚刚恢复平静的心湖，又泛起阵阵波澜，悸动跳跃，欲望从眼底下迸发，非常想讨点利息，又劝说自己忍住，一步一步慢慢来，先能上床再说。 …… 一夜无言，顾程煜非常老实，倒是周嵘这次比顾程煜先睁开眼，眼前是顾程煜的脸，男人脸颊棱角顺畅，男人气息十足，黑发黑睫，周嵘盯了两分钟，就这这么个姿势睡着了。 顾程煜醒来时，慢慢蹭过去，没有一点声音，悄悄用唇蹭了下周嵘脸颊，周嵘睫毛轻颤，顾程煜快速背过身去。 背后没有声音，顾程煜转过身去，周嵘还在睡着，他轻轻吐出口气。 第34章 ：许小荷 如果我有了一个孩子…… 周嵘出门后， 开车到了约定好的咖啡厅。 等了有十几分钟，一个女人打开了咖啡厅的门，系在门口的风铃发出“叮叮”空灵声音。女人站在门口四处张望寻觅， 与周嵘目光对视，迈步向周嵘这边走来， 坐到了周嵘对面。 她看着有些腼腆， 双手放在桌子上， 十指交叉相扣。 垂下去的目光一点点上移，“你好，我叫许小荷。” 周嵘嘴角咧开， 露出微笑，“你好，我叫周嵘。” “我知道。”许小荷小声说着。 周嵘点头， “你找我见面有什么事嘛？”周嵘询问。 许小荷的脸颊顿时红成一片，把头低了下去， 双手扣紧， 半天没说话。 周嵘没打扰她。 许小荷低着的头再次缓缓抬起，支支吾吾道：“我……我也是被拐卖的， 我关注到了这些案件、这个团伙， 我在一张很多年前报纸上看到了你， 你很勇敢， 我很佩服你。” …… 周嵘从咖啡厅里出来， 手里多了一袋许小荷亲手做的饼干。 许小荷是个腼腆害羞的姑娘， 说不了两句话， 红晕蔓延到耳边，但是在诉说自己的经历时眼神冷漠到了极点，浑身颤抖满是恨意， 她父亲寻找了她二十年，母亲在她丢失后，怀着自责与愧疚，不久便离世了。父亲两鬓斑白，多年不放弃寻找她，终于见了许小荷最后一面，没多久也走了，走时是释怀的。 但是对许小荷的打击很大，一直支撑她的信念在刚刚见到亲人，亲人就死亡的那一刻而崩塌了。漫长的时间里生者永远不会释怀，对亲人的思念和对死亡的无助会慢慢侵蚀着她的灵魂。 周嵘沿着街边走，昨晚下落的雪，被扫落在路边，冷空气混杂着冬日不明亮的阳光，昏昏沉沉笼罩在整个a市。 恒盛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办公桌前，顾程煜转动钢笔，“啪”一声，钢笔被他拍在桌子上。 “嗯？”顾母放下翘着的腿，从杂志上抬头扫了眼顾程煜，“有事吗？” 顾程煜：应该我问您吧。 顾母来了有一段时间了，一直坐在办公室真皮沙发上，也不表明来意，顾程煜开完三个会回来，顾母依旧一动不动，连个眼神都不给他。 “妈，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就来看看你。”顾母把杂志翻了一页。 顾程煜心里捉摸不透，他妈喜欢单刀直入，一般这种对话都表明着还没想好怎么说。 顾程煜翻来文件开始浏览。 顾母合上杂志，顾程煜瞥了一眼，又收回视线。 顾母说：“我见过周嵘了。” 顾程煜刷的一下抬头。 顾母耸耸肩，“我和你爸都见过了。” 如果说震惊有个限度的话，以顾程煜震惊的程度恐怕会到达在天空尽头。 “都见过了，周嵘知道吗？” 顾程煜推算回去，他出差两天，周嵘也去南市出差，在南市见到的？又或是在他出差那两天，或者更前面。 他不想给周嵘过大的压力，何况周嵘还没把他当男朋友，如此早的见父母不太合适。 “他不知道，我们没说，那天乾儿带我和你爸去玩剧本杀遇到的。”顾母向顾程煜解释道。 顾程煜突然想起来他出差那晚，周嵘对他说过他去玩剧本杀了。遇到了一个很好的叔叔和阿姨。 原来是他爸妈啊。 “你来看看这个小岛买下来给你俩举行婚礼怎么样，这里山茶花绽放特别漂亮。”顾母把她一直看的那本杂志拍在顾程煜的办公桌上。 “周嵘喜欢中式婚礼还是西式婚礼？” “我手底下有几个设计师，最近设计了几款服装，我觉着特别适合周嵘，一会儿你给我个地址，我让他们送过去。” “我看那孩子喜欢抱着个保温杯喝水，瞧瞧，多乖的孩子。” 顾程煜语塞。 “呃……妈，婚礼还太早了。” “不早了，准备工作提前一点，可以想到很多细节，比起临到阵前匆匆忙忙，我们还是提前做准备最好。” 周嵘这个人他还没追到，婚礼就准备好了，这也太滑稽了，周嵘肚子里宝宝还没出生。 顾程煜想到他和周嵘的宝宝。 若有所思问顾母：“妈，如果我有了一个孩子……” “你和周嵘在一起了，怎么能有孩子？” “不是，我就……随便问问。”顾程煜不能说周嵘怀孩子了，也解释不清。 顾母不信，顾程煜是她生的，现在混的如何风生水起，多有手段，在她眼里也是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 威胁道：“别给我整那些歪门邪道的，也别给我干脚踩两只船的事。” 顾程煜点头接着岔开话题，“妈，中式婚礼和西式婚礼，有设计方案吗，我看看。” “有几个。” 顾母被转移了注意力，把手机递给顾程煜，顾程煜暗暗松口气。 …… 顾程煜下班到家后，卧室的门半开着，他看到被子高高隆起。 换了拖鞋后走进卧室。 周嵘的脑袋在被子外，碎发散开露出紧皱的眉眼，呼吸无意识急促。 顾程煜走过去，握住周嵘的手，尝试唤醒他。 周嵘受到外界干扰，睁开双眼，缓过几瞬，瞳孔汇聚，直直注视面前的顾程煜。 “又做噩梦啦。” “嗯。” 顾程煜握紧周嵘的手，周嵘微微笑了一下，“不过，坏人被我打败了。” 顾程煜轻嗯，颔首低眉，“小周嵘，最厉害了。” 顾程煜给周嵘倒杯水，就去厨房做饭。 周嵘坐起身，扭动酸麻的肩膀，门铃响起，周嵘下床去开门。 推开门，是几个黑色西装的人，每个人抱着礼品盒子。 “你们是谁？有事？” 为首的人说：“你好，周先生，我们来送东西。” 周嵘以为是顾程煜买的，“哦，放这边吧。”指了指玄关空闲处。 那人冲后面招招手，每个人排着队，把手上的东西堆到周嵘指的地方，不一会儿，就堆满了。 “顾程煜，你是买了多少啊。”周嵘冲厨房喊到。 顾程煜走出来，看着地面上的东西，打开其中一看，是衣服。 是他妈送来的衣服。 “送到隔壁吧。” 周嵘接过钥匙，领着他们去隔壁，这些人堆了小半面墙。 周嵘想到自己要买的房子。 那天和顾程煜看了户型，他的资金最多支持二百平米，但是在大厅中抽奖，抽到了送一百，周嵘不信他运气这么好，销售说他抽到了最小的一个，里面还有送一套房的，他没有抽到，销售打开箱子，特意给周嵘看了，周嵘这才相信他的运气是真不好。 又麻烦这些人，把对在玄关出的盒子，搬到了隔壁，他们整齐划一、沉默不语的怎么来的怎么走了。 第二天，周嵘和顾程煜去医院，周嵘撩开衣服，露出肚子，他小腹有点小幅度，周嵘手指戳了戳。 这次检查主要做唐筛，检查的也很快，俩人出来后，周嵘昏昏欲睡，他脑袋倚靠车窗，顾程煜开车停在了花店处，刚关门周嵘没在意，依旧闭着眼，过了一会儿，开门的冷风晃了周嵘，周嵘掀开眼皮，入目是带有生机的绿色。 ——重瓣茶今蹄 顾程煜递给周嵘，周嵘手指抚过花瓣，花团圆润爆满，呈现淡绿色，气味清淡。 第39章 顾程煜道：“送你的。” 周嵘手指弹了下，花团摇曳。 车辆行驶到锦溪山，周嵘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 拍了拍顾程煜，“停一下。” 顾程煜在附近找到停车位，周嵘把花束放到座位上，下车，朝着那个身影走去。 那人旁边有个小孩，回头看到了周嵘，张开笑脸，“周嵘哥哥。” 蒋深跑过来，“周嵘哥哥，好久不见。”周嵘摸了摸他的头，小朋友长高了一些。 蒋深妈妈看到周嵘，放下手中的东西也走过来，“周律师。” 周嵘越过女人，向她身后看去，“在忙什么？” 蒋深妈妈说：“开了一个小超市，刚开业，一些东西还没安装好，我和蒋深正在弄。” 周嵘意外，他给了蒋深和他妈妈他的电话号码后，这件事便没有了后续，她们两人从没联系过周嵘。 女人的手搭在蒋深身上，“我那天从医院出来，我就去起诉离婚了，很顺利，他经常性的赌博，蒋深也判给了我。刚离婚那阵他经常来骚扰我们，还威胁我，我也渐渐明白，他怕横的硬的，追债的给他两下子，吓得一个星期不敢出屋子。”女人微微一笑，“后来有专门帮住妇女和儿童的组织联系到我们，帮助我们，还帮我在这里开个小超市。”女人嘴角的疤痕也要是不住她咧开的笑意，眼里充满希望。 她走出来那座本来就困不住她的牢笼。 顾程煜走到周嵘身边，蒋深妈妈以为是周嵘朋友没多过问。 周嵘看向女人身后，“我们帮帮你吧。” 蒋深妈妈忙道：“不用不用，没多少活。” 周嵘道：“没事，这个箱子这么大，你一个人搬多费力。”顾程煜身手利索帮着干，他把周嵘拉到一边，让他不要碰这些东西。 周嵘无所事事，便和小蒋深两个人互相讲故事。 讲到最后周嵘开始编故事。 没一会儿，顾程煜走了出来。 “完事了？” 顾程煜点头。 周嵘和蒋深还有他妈妈道别。 第35章 ：你有多长时间没解决了 他是…… “晚上想吃什么， 排骨玉米汤还是牛肉炖萝卜？” 宾利在城市道路上穿梭行驶，顾程煜车开的漂亮，周嵘在手机上回复客户的问题， 手指掐住下巴，略微思考， “都不想吃。” “我想吃可乐鸡翅。” “可以。”顾程煜把手机扔给周嵘， “帮我下单鸡翅， 一会儿到家就可以直接做了。” 周嵘打开顾程煜的手机，入目便是自己的照片。 是那次和顾程煜一起去锦溪山，他的表情呆愣呆愣的。 有种尴尬和无力感。 周嵘把鸡翅下单后， 偷瞄顾程煜一眼，顾程煜正在专心开车，周嵘从自己手机上给顾程煜发了一张简笔画勾勒的滑稽小猫图片。 上面写着：【你别猖狂】 把这张图片替换了自己的照片， 设置成了顾程煜的壁纸。 只要一打开手机就会看到这个滑稽小猫，满脸挑衅搞怪。 周嵘把手机塞到顾程煜的兜里， 顾程煜顺势往兜里推了推， 周嵘抑制住上扬的嘴角，撇头看向窗外。 顾程煜和周嵘到家后， 顾程煜把淡绿色的重瓣茶今蹄放到花瓶里， 开始处理鸡翅。 温馨的房间里， 花朵是必不可少的。 周嵘一直在顾程煜附近转悠， 目光落在顾程煜放在桌子的手机上， 顾程煜还没发现， 顾程煜向桌子这边走来， ……拿走了桌子上的可乐，又去厨房了。 周嵘在顾程煜走来桌子那一刻，有种搞怪要被发现的兴奋， 但是……顾程煜又走了。 直到吃完饭，周嵘都没有看到顾程煜打开手机。 他难道一个消息都没有吗？ 堂堂集团董事长的手机竟然这么安静。 他的手机一打开聊天软件，七八个群聊艾特他，询问他业务进度，又或者是和同事间的沟通。 重要的人他都会加特别提醒，以防错过哪些严谨消息。 周嵘不知道的是，这部手机是顾程煜的私人手机，一般用来联系亲近的朋友和亲人，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自然消息也少。 周嵘吃完饭后，有个客户和他对接业务，顾程煜去书房处理工作，周嵘便在卧室的桌子上，打开电脑和客户进行视频通话。 沟通是有来有回的，在谈话中要了解自己心中设想问题的内容。周嵘的有个优点，赵诚非常欣赏，那就是细心，总是能在言语中抓住重点，并且对此针对性扩展询问。 周嵘和客户说再见，约定具体见面时间，才把自己抽离出工作。 周嵘活动活动脖子，起身掐住腰肢，双脚不动，原地站着左右扭动。 拿着换洗的睡衣去浴室，浴室门紧闭着，周嵘打开门。！！！ 周嵘：我去。 “你为什么洗澡没有声音？” 眼前身前，顾程煜在浓雾水汽中与周嵘对视。 周嵘家里只有这么一间浴室，每次周嵘都是掐着顾程煜出来的时间再去洗澡，每次都锁上门，从来没出现过让两人尴尬的事。 周嵘脚步后退，争取目光向上瞟。 但是顾程煜优越的身材，浑身雾气萦绕，如同长了双腿的海妖一般。 周嵘的耳朵不自觉红透，脚步虚浮向。 “周嵘。”顾程煜低沉磁性嗓音充满诱惑。 兵荒马乱原来是这种感觉。 “嗯？啊——” 周嵘猝不及防被顾程煜拉进满是水痕水汽的浴室。 “你别贴我这么近，都湿了。” 顾程煜身上的水珠掉落在周嵘衣服上，洇湿一片又一片。 “湿了就脱了。”男人声音诱惑，呢喃在耳边。 顾程煜与周嵘脚步乱了浴室一地的水。 顾程煜把周嵘困在浴室墙壁上，周嵘侧头，顾程煜的唇落到周嵘耳朵，舌尖轻轻舔吮。 “你住口……住口，顾程煜你别想上床了！” 周嵘瑟缩躲避。 但是这招对于现在已经失了控的顾程煜不管用。 领地被占有，莫名其妙的颤栗从耳边蔓延全身，周嵘双手挣脱出来摁住顾程煜的脸往外推。 周嵘的双手都用来控制顾程煜要作乱的手，完全忘记下路会受到什么伤害。 只是感觉下半身与水汽碰撞。 …… 周嵘表情裂开。 你tm“找死啊你！” 顾程煜抓住无措的周嵘没反应过来这两秒，强势吻住周嵘，堵住周嵘嘴里吐出的话，气息凛冽霸道，似要吞噬占有。 “你有多长时间没解决了，嗯？周嵘？” “你松手，呃……”，周嵘呼吸急促，“松手。” 顾程煜又亲吻周嵘。 “不要害羞，正常生理需求。”顾程煜英俊的面容贴近周嵘。 “不行。” 顾程煜又吻了上去。 反复几次，但凡周嵘嘴唇里吐露的话带有拒绝，顾程煜便吻上去，啃吮轻咬，一遍又一遍，反复‘折磨’周嵘。 顾程煜最擅长玩心理战，以前周嵘只能趁顾程煜不注意时，勾引欺负他。而一旦顾程煜占据主动机会，发式进攻，那么周嵘必然会‘惨败’。 俊俏的帅哥无力用手扶住墙壁，眼睫湿润轻轻颤动，周嵘被欺负到不敢再说‘不’字，只是浴室的门他刚刚进来时也没关上，现在外面还有两只狗狗。 他害怕被狗狗看见。 “关上门。” 顾程煜喉咙里的闷笑溢出声，把门关上后，在只有十几平的空间里，如狼似虎的顾程煜掌握全程节奏。 …… “周嵘，嵘儿，嵘嵘？我错了。”顾程煜悄悄靠近床边，“我错了。” 周嵘把枕头狠狠扔向顾程煜。 “滚蛋，你承认你错有什么用，你自宫吧，我就原谅你。” 顾程煜这混蛋……周嵘腕骨部位处处于一种很不舒服的状态，由于短时间内过度使用和姿势单一僵硬导致的。 周嵘脑子瓦特了，相比顾程煜，当时的周嵘更加无措，顾程煜看似禁欲，三十岁都没破过处，但是只有周嵘知道，他有些时候性|感的要命。面对于此，周嵘防线失守，偃旗息鼓，无形中击溃周嵘最后的心理羞耻线。 “嵘嵘这就说的不对了，我们彼此是平等的，你都舒服了，咱们有来有往，按道理来说，你也要帮助我嘛。” “……” 周嵘气道：“你给我从我家滚出去。” 顾程煜一动不动，一脸我有理你怎样。 周嵘从床上蹦下去，顾程煜忙上前扶住他，他推开前面的顾程煜，快速走到玄关换鞋穿衣服，“你不走，我走。” 周嵘脑子从刚才中醒悟，回想自己在镜子中看到自己模样和神情，便无地自容。 不能在这个空间待下去了。 不能再看见这个狗男人了。 第40章 顾程煜太sao了，他能可以在那时候可以展示自己，笑的荡漾。 他得躲一躲。 周嵘一套动作下来顺畅丝滑，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跑。 顾程煜见势不对，周嵘这都穿戴整齐了。 “你要去哪里？” 周嵘没回答他，人已经走远了。 顾程煜追上来时，只能远远看见周嵘的车屁股，他开着宾利追了上去。 周嵘漫无目的转悠，终于想到了一个人，便开车驶向那人的家。 “扣扣扣。” 池嘉推开门，“周嵘？” “我心思谁呢，原来是你啊，快进来，快进来。” “怎么了这是，一脸被欺负的模样。” 周嵘进门来始终没说话，听到池嘉的最后一句，眼神定定望向他。 “真被人欺负啦，谁啊？”池嘉语气正经起来。 “也没有……” 池嘉察觉到不对，周嵘对自己怀孕都能坦然接受，怎么会突然支支吾吾。 他给周嵘倒了杯牛奶。 思绪被敲门声打断。 “我家这门好几天都不响了，今天挺热闹哈。……哥们，你找谁？” 池嘉没见过顾程煜，自然不认识门外的男人。 顾程煜看向门内的周嵘。 眼神明显。 周嵘突然闪现，把门嘭的一声关上，池医生愣了。 池嘉：“……你俩认识？” 周嵘不说话，错开池嘉询问的眼神。 “不对啊，不对，这里面有情况啊。你前脚跑来，他马上就到了，你是因为他才跑过来找我的？这哥们零下十度穿睡衣出来追你，你俩还住一起？” 池嘉一句话，把周嵘给猜的透透的。 空间内没有声音了，周嵘抬头看向池嘉，池嘉嘿嘿笑，“他是你男朋友啊？””不是！” …… 空气异常沉默。 “那他谁啊，我看看他走没走啊，这楼道的窗户可是坏了，冷风得可劲儿吹他。” 池嘉趴门上看了一会儿，“呃，没走。” “你俩到底啥关系啊？给我都整懵了。” 周嵘瞟了眼满脸八卦好奇的池嘉。 “他是我孩子的……爸爸，他只是来我家照顾我。” 池嘉双目睁圆，嘴巴张的老大，“我去——” 这比男朋友还让人震惊啊。 顾程煜在半路就跟丢了四处晃悠的周嵘，他回想周嵘回去哪里。 与周嵘相熟的同事有赵诚，吴筝，王晨楚。 他给赵诚打电话，赵诚去出差了。周嵘不会去吴筝家里，吴筝是女孩子，周嵘如此注意细节的人，必然不会去在晚上打扰人家女孩子。至于王晨楚，顾程煜心中莫名笃定，周嵘不会去他家。 顾程煜是总吃王晨楚的飞醋，但他现在也能看懂周嵘对王晨楚根本一点意思没有。 在a市只有一个人，和周嵘关系最好，周嵘最信任的人，那就是池嘉。 顾程煜给市中心医院的院长打电话，得知池嘉今天没有工作任务，不在医院里。顾程煜更加笃定周嵘去找池嘉了。 院长给他发了池嘉地址，顾程煜敲门后，门打开，周嵘在池嘉身后，可怜巴巴又委屈瞪着他，他心都软了。 周嵘还在生他气，很用力的把门关上。 池嘉从震惊中缓过来，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撸袖子开始笔画，“就是他欺负你了，当骨科医生吃素的啊？。” “算了算了，让他走吧。”周嵘急忙阻拦。 “……哦。” 池嘉再次打开门，门外顾程煜浑身冒寒气。 “你走吧，周嵘说的。” 第36章 ：熟人作案 顾程煜没发来…… 池嘉房间里沙发的位置， 在门的另一边，周嵘看不见顾程煜的身影。只能看到池嘉的背影。 房间也不大，顾程煜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他能清楚听到顾程煜说的每一句话。 “麻烦你帮我和周嵘说一声，我知道错了， 我不该占了便宜还卖乖， 让他千万别生气， 对身体不好……” 顾程煜输出大概有十分钟的肺腑之言，池嘉在门里，顾程煜在门外， 池嘉他快要冷死了。 最后顾程煜终于表达完，池嘉关上门，抱着胳膊打寒颤， 对周嵘说：“你都听清楚了吧。”这哥们说了得有两千字，池嘉越听越为难， 一开始还能记住些， 后来边听边忘，这怎么传达， 同声传译都得给点时间。 周嵘点头， 给池嘉倒了杯热水， “喝点。” “谢谢啊。” “他是你肚子里娃的爹？你俩住一起。所以……” 周嵘忙道：“你别乱想， 他只是照顾我， 没有其他的事。” “有其他的事又怎么啦， 孩子都有了， 还怕什么。” 周嵘嘴角疯狂抽搐：“……” “这不关孩子的事，是我，我还没做好准备。 低眉垂眼， 宽松的米白色卫衣看不到微隆的小腹。 他和顾程煜到底算是什么关系？ 孩子共同的爸爸吗？ 不，现在好像不一样了。 如果说周嵘当时答应顾程煜的照顾时，用这个理由，全无防备允许顾程煜在他的领地内，顾程煜肆无忌惮释放气息，让他的生活变得很精彩，最起码的是，他在这几个月当中，没有感受到孕期的折磨。 人生太不容易，周嵘不舍的去死，他也没有勇气。本来是自己一个人过一辈子，后来多了个小崽子，再后来加上顾程煜吗？ 如果人生中多添一个人，两个人鸡飞狗跳过日子，这种生活会是长久的吗？ 那么他的妈妈当初也很相爱，为何会有不好的结局。 周嵘不想且永远不会称那个男人为父亲，他没有履行作为父亲的责任，如果单单于此，周嵘不会那恨他。 更可恶的是，他没有尽到作为丈夫的责任，他那么对待秦敏，秦敏曾经也是那般鲜活的人，都被这个男人毁了。 周嵘不敢，害怕，不安，越想到他母亲曾经的事，他就越逃避顾程煜的感情。 周嵘在池嘉家里待的第三天。 顾程煜没发来任何消息，电话，视频，微信，通通没有。 也没敲池嘉的家门。 晚上，周嵘无聊的坐在地毯上换电视频道。 手拄在腿上，目光空洞的盯着电视里无聊的综艺节目。 浴室里是哗哗的水声，池嘉刚进去。 “咚咚咚。” 浴室里传出来池嘉模糊的声音：“小嵘，帮我开下门，应该是我订的外卖到了。” “行。”周嵘放下遥控器，起身去开门。 周嵘打开门，门外是顾程煜。 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 顾程煜眉眼深邃，楼道昏暗的灯光下，眼睛越发的幽深。 “你干什么……”周嵘身上被裹了厚实的羽绒服，然后顾程煜把他横抱起来。 顾程煜用脚把池嘉家里的门关上，朝着电梯走去。 “我只给我自己三天时间，不去打扰你，你走那天是晚上七点三十七分，到现在正好三天，宝贝，我们该回家了。” “你真的好狠心，都不给我发一条消息，我知道我错哪里了。” “可是喜欢一个人真的很难控制，我从见你第一眼就喜欢你，你能不能试着多喜欢我一点。” “可不可以从有一点喜欢到有一些喜欢，周嵘，这个过程还需要多长时间？” 顾程煜的这些话像是呢喃，又像是对周嵘狠心的控诉。 顾程煜在这三天里想了很多。 他从一开始想要一个周嵘接受他现在周嵘身边的机会，到渴望周嵘注视他，学会喜欢他，到现在不满足那一点点特殊，想要更多。 顾程煜想控制自己，不让周嵘逃避他，他做什么都可以。 可是感情越来越浓烈，占有心挣扎蔓延肆意，他要得到周嵘全部的爱。 时间再长有什么关系，顾程煜他等得起。 现在周嵘身边只有他一个男人，他已经成功一半了。 在他与周嵘相爱过程中，永远不会出现打破他与周嵘关系的人。 周嵘扶着顾程煜的脖子，给自己调了个舒服的位置，“可以，但你要等等我。” 顾程煜突然红了眼眶。 心中一遍遍设想的都是周嵘的拒绝词或是沉默，可是每一次周嵘都会让他意外。 周嵘的话是承诺。是下定决心走出那座心底牢笼，去尝试接受顾程煜的爱。 所谓年年岁岁，短暂人生中，既然有那么个人，固执的一次又一次想要拉他出来，他也要勇敢一次。 心中的疤痕不是他的，却是在年月中一直消耗周嵘。 答应是一瞬间的事，但是真正实现却是需要数不清的日日月月。 顾程煜抱着周嵘穿梭在冷风中，他是欢喜的，心中雀跃，抱着周嵘颠了一下。 “顾程煜——” 周嵘一瞬间腾空，又落入坚实臂膀。 第41章 “我开心啊，周嵘，你是世界上顶好的人。” “我现在不是狠心的人了。”周嵘拿刚才顾程煜的话，淡淡回怼。 “你也没给我发消息，还要我给你发？嗯？”周嵘质问他。 顾程煜其实是不敢发，“我那是想让我们彼此冷静冷静，在生气时说很多话都是气话。” 周嵘点点头。 顾程煜打开车门，把周嵘放进副驾驶座位上。 车上很暖和，顾程煜从前面绕车奔向驾驶人位置。 坐到车里，英俊的脸上，充满委屈，“你就是狠心，如果我今天不来，你肯定就在这住一辈子了，我闺女出生了，你都不会回来。” 周嵘确实是还没想回去…… 但是肯定不会到宁宁出生还要留在池嘉的家里。 周嵘掏出手机给池嘉发消息。 他突然消失了，池嘉肯定担心。 周嵘：我回家了。 池嘉果然很快回复。 池嘉：我以为你凭空消失，穿越到异世界去了，你衣服都没穿，外面这么冷，怎么走的啊！ 周嵘看了眼身上的羽绒服，里面是睡衣，他倒是一点也不冷，但是怎么解释啊。 池嘉：是顾程煜来接的你吧。 周嵘：！！！ 池嘉：我就知道，人走了，一声挣扎喊叫我都没听见，肯定就是熟人作案！ 周嵘：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他从来没告诉过池嘉有顾程煜这个人，池嘉竟然能喊出顾程煜的名字。 池嘉：他加我微信，这几天一直问你的身体状况，心情如何，你这些天吃的外卖都是他做的。 周嵘：你竟然连朋友都卖！！ 池嘉：天哪，赐给我一个这样的买主吧，我不想努力了。 周嵘：…… 顾程煜把车停在小区门口，硬是要抱周嵘上去，“冻脚，乖，我帮你上去。”周嵘脚上还穿着棉拖鞋，露出脚踝的皮肤。 “不行，这小区里都是熟人，他们都认识你。”在池嘉小区里顾程煜抱他一路，他都很难为情，那些人都不认识他，也就算了，但是这里的邻居，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彼此都混个脸熟。要是让他们看见顾程煜抱着他走进小区，再走进电梯。 周嵘不敢想象，“我自己走，你把车停门口，我以最快的速度跑进去。” 顾程煜见周嵘非常坚定且严肃。 无奈松了口。 周嵘怀孕四个月多一些，倒也没影响他的动作，利索快速跑进小区，顾程煜见周嵘已经进去了，便在附近找到了停车位，把车停好。 一楼电梯口，周嵘颀长的身姿，倚靠在墙壁上，他与周嵘目光交汇。 “还没到，等一会儿吧。”周嵘说。 顾程煜贴近周嵘，“嵘嵘？” 周嵘喉咙间发出“嗯哼。” 顾程煜傻笑。 电梯门打开，周嵘走进去，按下家里的楼层。 家里没有任何变化，茶几上花瓶里的花朵生机盎然，厨房里飘出菜的香味，还有在打闹玩耍的两只狗狗。 顾程煜把周嵘的拖鞋放到周嵘脚边，周嵘脱下在外面沾染了泥土的拖鞋，换上家里的拖鞋。 “我刚刚炖的莲子粥。”顾程煜去厨房盛出来。 周嵘坐在饭桌前，接过顾程煜给他盛的莲子粥。 甜甜的。 晚上，周嵘坐在床上，打开微博。 微博上【我的老公千变万化】挂在热搜主页。 剧的宣传号下面的评论。 【话说狮子、老虎、长颈鹿能不能线下宣传啊，期待期待。】 【楼上那个，它们能去，你还敢去吗？】 【危险动物不能去，狗狗猫猫总是能看的吧，为什么我只看见猫猫，没看见狗狗啊。】 【图片jpg.】 【哎呦，这个椰椰的图片是新鲜的，你在哪里找到的啊。】 【@山川容容，在这个博主主页发现的，我也觉得好像。】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周嵘点开自己的主页，多出好多评论，都是在问狗狗是不是椰椰，有的网友翻到了椰椰穿小西装的图片，和其中一张宣传照一模一样。 大家纷纷肯定山川容容是椰椰的主人。 周嵘唤过椰椰，星期四也跑来，周嵘给它俩拍一堆照片，选了两张光线充足，视角良好的图片发微博。 第37章 第 37章：打麻将 宋阿姨是你妈妈？…… 顾程煜轻轻推开虚掩的卧室门， 卧室里只有周嵘平板里传出来的声音。在推开门那一瞬，周嵘抬眼，椰椰和星期四趴在床上， 还是他延长的那一段，顾程煜左手一个， 右手一个， 两个拎起来， 扔出卧室。 他的位置空下来，顾程煜爬上床，顺滑躺在周嵘身边， 周嵘沉默看着顾程煜一系列动作，在顾程煜整个人贴上来那一刻，终于忍不住， 四肢写着拒绝，把顾程煜推到属于顾程煜的那一段床的范围。 “在你那里老实待着， 不要越界。”周嵘指着一条不明显的缝， “不要越过这条缝隙。” 顾程煜起身找来一个足够覆盖整张床的床单，把周嵘横抱放在沙发上。 周嵘整个人是懵的， 顾程煜一言不合就抱他， “你什么毛病啊。我一个180＋的大男人， 不要动不动就抱我！！” 顾程煜无视周嵘的控诉， 把周嵘放在沙发上， 转身去卧室把那张床单铺开。 周嵘的双人床本来就两米宽， 加上顾程煜延长的一段， 用整个床单铺开，掩盖那条缝隙，变成一个三米宽的大床。 周嵘看着这一幕， 诡计多端的男人，“像你这么狡猾的老狐狸，得不少人在你手里吃亏了吧。” 顾程煜把被子铺好，“怎么会，我平易近人又可靠。”只不过在爬周嵘床这件事上绞尽脑汁。 周嵘嗤笑。 “铺上床单也没有用，你只可以占有三分之一的宽度。” “床上都没缝隙了……” 顾程煜狡辩挣扎着，但是他看周嵘表情越来越僵硬，“好吧好吧，我睡姿很老实，绝对不会超过范围。要是……你越界了呢？”周嵘睡觉不老实，每次晚上贴过来，折磨的都是他，而且周嵘本人浑然不知。 “我的床这么宽，我绝对不会越界。” 信誓旦旦。 但是，当天晚上，周嵘舒舒服服抱紧热源，迷迷糊糊被硌醒。 睁眼就是顾程煜的脸，那硌他的东西是……周嵘一动不动缓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翻身，身后是他的两米大床，他和顾程煜挤在一米的小范围里。只要顾程煜一翻身，绝对掉地上。 周嵘心虚，趁顾程煜还没醒，动作小心坐起来，然后蹑手蹑脚的爬回去，不能让顾程煜察觉到他越界了。 …… 第二天，吃完早餐，周嵘拿着电脑包准备上班，路过穿戴整齐的顾程煜，忍不住说：“你气血太旺盛，欲念过重，容易把自己憋坏，要不你吃点中药缓解缓解吧。” 睡觉这种无意识的状况，都能ying的人，周嵘不太能理解。顾程煜这种情况肯定会讳疾忌医，琢磨着怎么和池嘉表述，池嘉才不能误会，让池嘉给顾程煜弄点清心寡欲的中药，治疗治疗。 面对这种情况，周嵘料定顾程煜会恼羞成怒。 趁顾程煜怔愣的瞬间，推门走出去，关门那一刻，顾程煜冲他喊着：“周嵘，我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气血旺盛，欲念过重！” 顾程煜受不了这种委屈。等他追出去后，周嵘已经坐着电梯走了。 高秘书如往常坐在工位上，顾程煜从他身前路过。 高秘书热情道：“老板，早上好。” 顾程煜面色僵硬阴沉，怨气颇重，走进办公室，不留下一片衣角。 旁边的同事跑过来，对高秘书说：“老板看起来心情不好啊，怨气比我都重。” 另一个人小声问：“什么情况？” 高秘书也奇怪，顾程煜是个很优秀的领导者，沉稳，内敛，很少把这些情绪表现在脸上。 莫不是因为周嵘。 现在全集团内只有他一人独享这个秘密，每天都有人贿赂他，想知道那天机场的人是谁。 但是看到工资条上翻了两番的数字，他很自觉闭嘴，别人一问，一概不知。 自从有了周嵘，他下班时间正常了，工资还提高了。 绝对不能背叛衣食父母。 桌子上董事长内部电话，响了。 “高秘书，来办公室一趟。” 高秘书在秘书办里一众好奇的眼神中，走进董事长办公室。 “老板，有何吩咐？” “把今晚上的工作，会议都先取消，那个和国外分公司的视频会议也先换个时间，具体时间我再定。” 高秘书拿出工作平板，把顾程煜说的，都先记下。 顾程煜把晚上的时间空出来，他今晚有个晚宴需要参加，是顾程煜爷爷的老战友的儿子操办的。 两家是世交，关系一直很好。 第42章 到了晚上，顾程煜开车到周嵘的单位，他事先没和周嵘说他的到来。 所以周嵘不知道外面顾程煜在等他，顾程煜坐在车里，外面雪花纷飞，他的视线一直在门口，犹豫要不要给周嵘发微信。 下一秒，熟悉身影从门口走出来，在雪中走出一条路来，朝着车的方向走去。 周嵘最近下班时间很稳定，宝宝四个多月，周嵘的腰比以前粗了一圈，每天正常的工作量，他都感觉很累，好在，最近加班需要完成的比较少，有些工作还可以在家里完成。 突然—— 周嵘的胳膊被抓住，周嵘看向抓住他胳膊的人。 “你怎么来了？”周嵘疑惑注视身前的顾程煜。 “今天雪下的很大，市里有好几起车祸，你一个人开车，我不放心。” 视线内白茫茫一片，唯有顾程煜黑亮的眸子，直击周嵘心脏。 “我的车安装了雪地轮胎，能防滑的。” 顾程煜拉着周嵘奔走他的宾利，“别人可能没安装啊，还是我来开车吧。” 雪花融化在两人紧握的手掌处，顾程煜与周嵘衣角蹁跹，寒风染湿眉眼。 周嵘坐上顾程煜的车。 顾程煜说：“我一会儿有个晚宴要参加，晚上会晚一些回家。”不仅回晚一些回家，连给周嵘做饭都没时间。和周嵘培养感情的机会又少了一次。 顾程煜很烦闷。 “晚宴？”周嵘发出疑问。 “我也想去。” 顾程煜：“很无聊的。” 这种场合，谈笑间全都是交易。 周嵘说：“我在家也很无聊啊。” 如果周嵘陪着他，那他就是其中最幸福的男人。而且是周嵘第一次，主动，要陪他。 “好啊，好啊。” 顾程煜突然表现得很雀跃。 周嵘：这是又抽什么疯。 到了宴会地点，高秘书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保温盒子。 跟随侍者走进会所，宴会厅里灯光璀璨，宛若白日，大家自由穿梭，筹光交错，有认识顾程煜的人向他示意，顾程煜微微颔首，拉着周嵘到宴会厅休息区。 周嵘看着周围大家交谈，宛若清新版的酒吧。少去了五光十色的灯光，大家在明媚宽敞大厅中商议洽谈。 “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顾程煜一再嘱咐他，有事给他打电话，又留下高秘书，周嵘答应。 高秘书把保温盒子打开，周嵘忙拿过来，自己打开，笑道：“高秘书，我来吧，不麻烦你。” 高秘书年纪和他差不多，没有顾程煜这个大老板在，和周嵘相处的很自然。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为什么他说的像古代宫里大太监说的。皇帝宠幸的妃子向他表示感谢，他一脸献媚，掐着嗓子说，这都是老奴该做的。 周嵘：下班时间被剥削，还一脸义不容辞…… 高秘书忙把脑子里不合时宜的想法赶走，“在家待着也是待着，董事长私事给的加班费另算，正好大老板有需求，作为属下，应当及时排忧解难。”顺便挣点高额加班费。 周嵘喝了口粥，咽下去，“哦～” 周嵘吃完饭后，高秘书被顾程煜叫走，处理事情去了，宴会厅里，大家各忙各的，倒是没有人来搭讪周嵘，周嵘无聊翻看手机信息。 目光抬起，寻觅顾程煜的身影，没看见他，往来西装革履，礼服裙摆中没有顾程煜的身影。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周嵘收回寻觅视线，诧异转头，“宋阿姨。” 顾母一头卷发，一身红色套装，看不出年龄的痕迹，“好巧啊，周嵘，来这里玩吗？” “没，陪朋友来的。” 顾母头伸过来，“朋友呢？” 周嵘转头寻觅顾程煜身影，还是没看到，“他……不见了。” “奥，看你很无聊啊，陪阿姨上去打麻将去啊。” 会所楼上是棋牌室，楼下是宴会厅。 宴会还在进行中，一时半会儿还结束不了，顾程煜人不知道去哪里了，周嵘无聊到快睡着了。 “走吧走吧，阿姨三缺一，就差一个人了，找了半天，就见你一个熟人。输了算阿姨的，赢了都是你的。” 周嵘想和顾程煜说一声，但也没有看见到他，便给顾程煜发个消息，他在楼上棋牌室，一会儿宴会结束，找不到他，不要着急。 周嵘和顾母并肩向楼上走去，进入棋牌室里，果然有两位贵妇般的人在牌桌边等待。 “溪明，你在哪里找到的小帅哥啊！” 宋溪明是顾母的名字。 “快来快来，叫什么名字啊。” 周嵘面对于此，没有半分不好意思，大方自然道：“阿姨们好，我叫周嵘。” “哦，周嵘啊，会打麻将吗？” 周嵘坐到牌桌上，“会一点儿。” 宋溪明说：“小嵘，没事，放开了玩，输了都算阿姨的。” 周嵘笑着点头。 周嵘和她们不熟，只和宋阿姨有过交往。他就是凑局解闷的，输赢另说，这都是局外的事，而现在开心最重要。 顾程煜转悠回休息区，没看到周嵘，高秘书走过来，顾程煜问：“周嵘呢？” 高秘书摇头。 顾程煜蹙紧眉头，拿出手机，只见手机中有一条周嵘给他发的消息。 周嵘：我在楼上棋牌室，不要担心我，忙完了，来接我。 顾程煜心软软，给周嵘回复。 “好的。” 周嵘看了眼闪烁的手机，顾程煜给他的回复，顾程煜说什么挣钱就是给他花的，让他随便玩，输多少都没关系……周嵘趁着洗牌的功夫回复顾程煜，让他滚蛋。 周嵘旁边的阿姨问：“小嵘有女朋友了没啊？” 周嵘：“还没呢。”周嵘这个年纪模样，到哪里都会被问感情问题。 周嵘和宋溪明面对面坐，而周嵘另一边的阿姨说：“我妹妹家的女儿，今年刚大学毕业，很漂亮的姑娘。小嵘我给你俩介绍介绍啊。” 宋溪明：“感情得顺其自然，讲求缘分，还是让人家小嵘自己创造机遇爱情吧。” 阿姨闻言又说：“那原地不动算什么事，得有人去引导啊，我看着小嵘帅气又靠谱，和我那外甥女般配的很。” 周嵘尬笑，“我还不急。” 宋溪明从其他方面把话岔走，周嵘也暗自松口气。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两个小时，周嵘的腰一开始没什么感觉，后来有点酸痛，长时间坐着不活动导致的。 这几把下来，周嵘赢多输少，应该不会让宋阿姨赔的，阿姨们玩的也累了，纷纷道别。 周嵘倚靠在软椅中，缓解腰部的不舒服，但是没有多少效果，周嵘伸手揉揉腰。 另外两位阿姨走了，宋溪明没有走，“腰不舒服吗？走，阿姨领你去按摩。” “！！……” “不不不，不用了，宋阿姨。”周嵘忙道，宋溪明已经拉着他的手要往出走，“我朋友来接我了。”刚才顾程煜给他发消息，说已经上来了。 “没事儿，咱们三个一起去按摩，阿姨请客。” 宋溪明握住周嵘手腕，拉他向门走去，“你们这些年轻人，天天坐在办公室，偶尔也要去按摩放松放松。” “真不用的，宋阿姨……” “咔嚓——” 棋牌室的门被从外推开。 “周嵘，我们回家……妈？” “儿子，你怎么在这里？” 周嵘：“什么？！” 周嵘石化了，他没听错吧，宋阿姨喊顾程煜儿子？所以宋阿姨是顾程煜的妈妈？ 顾程煜愣了，他冲他妈使眼色，什么情况？你怎么在这里？ 宋溪明冲牌桌扬扬头。 顾程煜扶额，他妈的爱好是打麻将，怎么随机匹配到了周嵘。 “我看周嵘在楼下打麻将，啊不是在楼下无聊，我就拉他上来打麻将来着，原来小嵘你说的朋友就是我儿子啊，哈哈哈……”她没太关注楼下的宴会是谁准备的，原以为周嵘只是参加宴会的客人，没想到她儿子也在里面，还是她儿子把周嵘带来的。 她还不太想这个时候就让周嵘知道她是顾程煜的母亲，也不想掺和进他俩的感情进度，但是周嵘这么好个孩子，她忍不住喜欢，所以才主动去邀请周嵘。 “那什么……我先走了，司机应该到了，在外面等我呢。”说完，不等两人回应，迅速消失了。 周嵘：…… 顾程煜：…… 周嵘艰难开口：“宋阿姨是你妈妈？” 顾程煜点点头。 周嵘扶额捂眼睛，我的天。 “他知道你和我的事？” 主要是顾母的反应太奇怪了，不像单纯认为周嵘和顾程煜是朋友关系的感觉。 “她只知道我在追求你，她不知道你怀孕了，我没说过。”顾程煜解释道。 周嵘靠墙站着，酸痛的腰也抵不过他心中的震撼。 第43章 周嵘嘴张开又闭合，沉思两秒，“那次剧本杀……” “那次是巧合，但是我妈在那以前就意外见过你，在一次视频中，你不小心入镜了，我妈就看见了。” 周嵘揉揉腰，“……回家吧。” 宋阿姨很和蔼，好说话，脾气也好，周嵘回想起来，顾程煜和宋阿姨还是有些像的，而且顾叔叔姓顾，杨含是顾程煜的表妹，喊宋阿姨大姨，天哪，周嵘在心中惊叹，那么多明显的提示，他是一点也没从这些处联想。 第38章 ：年会舞蹈 来，翻身。…… 顾程煜思忖怎么像周嵘解释， 思绪万千，恍惚记得还没遇到周嵘时，一切的一切都不需要任何解释， 行到何处，便是如何， 而一旦有了爱的人， 喜欢的人， 便想要把全心都剖开，好叫他深刻明白，这其中的复杂感情。 顾程煜不晓得他如今为何会如此， 可能真的是遇到了命定的爱人吧，叫他全心都跌进去，心甘情愿， 还满心的欢喜。 “周嵘……” 顾程煜抓住周嵘微凉的手，握在手心里。 周嵘眸子如黑水般沉静， “什么事？” 地下车库是安静的， 顾程煜和周嵘站在车前，周嵘歪头。 顾程煜纠结几次， 反复酝酿解释的话语， 说出口的却变成， “周嵘， 我爱你。” 声音在地下车库中回荡， 周嵘仿佛回忆起， 顾程煜都总是有话难说， 纠结又为难。顾程煜从来都是大胆的去表达感情，用身体接触，用体贴细节去向周嵘展示， 却又次次小心翼翼的说出【我爱你】和【我喜欢你】。周嵘不想顾程煜如此，最重要的是……他受不住，莫名心会软。 微凉的指尖被温暖包裹，周嵘声音微沉，听不出情绪，“我知道了。” 周嵘说完，顾程煜就用他那让人深陷进去，满是爱意的眼神注视着周嵘。 心中那根弦，绷的越来越紧…… “回家吧，我冷了。” 顾程煜轻轻嗯出声，把周嵘手攥紧，拉开副驾驶车门，周嵘坐进去。 到家后，周嵘陪椰椰和星期四玩了一会，洗完澡后，坐在卧室的床上。 顾程煜在浴室里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周嵘反着手揉了揉腰，屋子里暖个得很，周嵘穿的也单薄，棉质睡衣柔软，能清晰展示周嵘的身形轮廓，周嵘反手揉腰，肩胛骨微微撑起，睡衣贴合背肌。 顾程煜进来时，便瞧见如此光景。 周嵘浑身带有柔和光晕，体型匀称颀长，顾程煜不自觉咽口口水。 “我给你捶捶揉揉吧。”顾程煜发丝还滴着水，领口处皮肤泛红，热气翻滚。 “嗯？好。”周嵘没有拒绝，转身背对顾程煜坐在床边，顾程煜双手掐住周嵘的腰。 手心感觉到的是周嵘棉质睡衣下温热的体温，轻柔慢摁，周嵘背部放松，“再往上一些。”顾程煜向上摩挲，周嵘道：“就是这里。”顾程煜在周嵘说的部位有节奏的按摩捶打。 周嵘后脑勺处发丝短，露出后面的白皙脖颈，脖颈中间有颗红色的小痣。顾程煜目光赤裸裸盯着，周嵘随着他的动作，红痣也微微晃悠。 “嵘嵘，你脖子后面有颗痣。” “是吗，哪里啊。”脖子后面的位置他也看不到，随口问道。 顾程煜指尖轻点。 像一片雪花掉落皮肤，没有感觉。 揉了一会，周嵘拍拍顾程煜的胳膊，“好啦，舒服多了。” “我还没揉够。” “肩膀这里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也会不舒服，我给你再揉揉哈。” 让人想往他脸上甩一巴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周嵘想，如果顾程煜在他身前，他是否能抑制住扇他的冲动。 “睡觉！” 周嵘爬起来，钻进被子里。 顾程煜把拿过来的几本书，向周嵘展示。 “嵘嵘，我给宁宁买了很多睡前故事书，我们今天开始胎教吧，我给宁宁读故事。”把其中的一本递给周嵘，“你看看这本怎么样。” “……别叫我嵘嵘，很别扭。”顾程煜他字字惬意绕转，咬词缠绵。 “没事的，我多叫几次嵘嵘你就习惯了。”顾程煜搬来故事书，“嵘嵘，你喜欢哪本，这本准爸爸睡前胎教故事书不错。” “嵘嵘你说，我们给宁宁听哪些胎教音乐呢，你帮我看看哪些适合宁宁。” …… 周嵘睡前脑子里记住的不是那本准爸爸故事书的内容，也不是温柔惬意的胎教音乐，而是越来越陌生的嵘嵘二字，听的次数多了，都有些恍惚，这嵘嵘到底是谁啊。 随着时间的推进，到了椰椰的剧播出的时间。 播出后很多人关注到了周嵘的微博。 有很多网友想让椰椰去和剧组宣传，但是周嵘作为椰椰的二主人，很不舍的椰椰和剧组跑来跑去，当然导演的那方面，是绝对不会向顾程煜提要求的。 “马上到公司年会了，大家报才艺的名单都填一下。”律所的宣传部门把表格发到群里。 吴筝登登跑过来，“周嵘你今年表演什么？” 周嵘去年表演的是电吉他弹唱，当然，电吉他是向同事借的，贝斯和吉他，他都会弹。 周嵘说：“没太想好。” 吴筝道：“要不周嵘我们一起跳个舞吧，这个舞很简单，我没什么才艺，唱歌跑调，跳舞肢体不协调，就这个简单又容易学会。” 周嵘问：“什么舞蹈？” “let me hear you see yeah～” “one two three go！” “……” 周嵘嘴角抽搐，不敢相信，这动感又魔性的音乐，他跳出来会是什么样子。 “宣传部门说我三年都没参加过年会演出，逼我今年一定要报个节目的。求求你，帮帮孩子吧。” 周嵘咽口唾沫，迟疑看着手机里的视频，视频当中，舞蹈动作丝滑顺畅…… “也行，不过，你再找几个人吧。”人海战术，多来几个人就不丢脸了，投入他身上的目光减少一些。 吴筝见周嵘答应，小鸡啄米式点头，“我再去找几个没有才艺傍身的人。” 吴筝把舞蹈文件发给他一份，周嵘点开，魔性的音乐声音又从手机里传出。 这个舞蹈一共四个动作，第一个动作是拍手，随着音乐，第二个动作是身前正方形的四个角都抓一遍，第三个动作是双手在头上和腿部交叉，第四个动作是左右手掌分别冲前…… 回到家后，周嵘在客厅里，为了不让顾程煜听到魔性的音乐，周嵘戴上耳机，在家练习。 周嵘是瞅准顾程煜进入书房，并且传来开会的声音，才点开动感洗脑音乐。 周嵘练习到第三个动作，弯腰双手交叉，看到身后突兀出现一双修长的腿。 周嵘：……尴尬。 “你怎么没个动静。”周嵘把耳机摘了。 “我叫你好几声，你都不理我，你在干什么，在做八段锦吗？” 神特么八段锦。 “律所年会要表演的节目，我在练习。”周嵘睡衣下的肚子，在穿单薄的衣服下有些明显了，随着动作能够看到腹部有凸起。但周嵘其他地方一点也不胖，四肢还如往常，腰部如同吃胖了，有小肚子一般。 周嵘摸摸肚子，顾程煜把爪子伸过来，周嵘拍了一巴掌。顾程煜道：“我集团也在准备，你要表演什么节目，我可以看看吗？” “……别了。” 这个舞蹈，结合魔性音乐，顾程煜肯定会笑话他。 “好吧。”顾程煜松口，“我想摸摸。”指着周嵘的肚子。 周嵘现在的状态，在他眼中漂亮极了，他恨不得抱过来，全身亲一遍，“我想和宁宁交流感情。” “你每晚都给她读故事书，听音乐，已经交流的很频繁了。” 顾程煜把藏在身后的瓶子给周嵘看，“那我想给你涂妊娠油。”顾程煜把这个小瓶子摆在浴室好几天了，周嵘前几天就注意到了。 周嵘：你在这等我呢，是吗？ “我自己也可以涂，不用你。” “我帮你，涂这个都是需要手法的，我特意学完才要给你涂的。”顾程煜说的认真。 周嵘狐疑道：“真的嘛？” “真的，当然是真的，去床上躺着，我洗个手就来。” 周嵘回到卧室，躺到床上，腹部清晰凸起，在单薄衣料下很明显了。 周嵘在律所里也穿着宽松卫衣，换掉常穿的修身毛衣，卫衣的布料有型又宽大，穿着不显腰部，但是宁宁四个半月就这么明显，周嵘还是有些愁。 顾程煜走进卧室，手里拿着妊娠油，搬个小凳子，坐到周嵘旁边。 顾程煜掀开周嵘睡衣，露出圆圆的腹部，把液体挤在手心，轻轻揉搓双手，覆盖周嵘的肚皮，动作轻柔。 周嵘有些意外，顾程煜的手法还真的有些专业，专注认真。 顾程煜轻轻按摩，帮助周嵘的肚皮好好吸收，涂抹一会儿后，把睡衣扯下来，重新盖住周嵘隆起的小腹。 第44章 周嵘心中轻叹，终于完事了。 顾程煜拍了他两下大腿根侧，“来，翻身。” 周嵘奇怪：“干嘛啊？” “屁股，大腿，也要涂抹啊。别害羞，这都正常的。” 周嵘瞬间红脸，“滚你丫的，你就是占我便宜。” 老狐狸顾程煜一本正经开始辩解，“我哪有占你便宜，你看你能自己也不方便，不抹就不抹嘛，过几天抹也行。” “过几天也不行！”周嵘把妊娠油抢走，“技法我都学会了，以后用不到您老嘞。” 顾程煜脸部猛的贴近周嵘，胳膊紧扣住周嵘，“我不老的。”呼吸洒落在周嵘唇边。 周伸出舌尖舔舐发痒的唇角，气氛暧昧，呼吸炙热，也不知是谁主动，两人在暧昧氛围中，支撑不住陷入进去。 肺里空气稀少，周嵘喘不过气，松开手里攥的妊娠油瓶子，推开紧贴在他身上的顾程煜。 气喘吁吁，“你不老，你不老，快起来。” 顾程煜满意舔舔嘴角，“嵘嵘我还想要。” “滚——” 周嵘觉得他怀孕以来，变得很不正常，尤其总是会陷进顾程煜的眼神中，一不留神就被带着走，勾引的他浑身都麻了。 第39章 ：烧男 梦里的顾程煜太……放…… 周嵘推开顾程煜， 耳朵涨红，不自在别开眼，看向别处。 在和顾程煜这场感情游戏赌博中。 走一步， 陷一步。 如果这份感情值得，输又何妨？ 可是…… “顾程煜！”贴着周嵘身上的顾程煜眼神比他还要躲闪， 红着眼从周嵘身上爬起来， 匆忙跑去卫生间。 周嵘翻个白眼， 对顾程煜这大色狼忍无可忍，他跑去敲池嘉聊天框。 周嵘：有没有灭火的中药，给我来点。 池嘉：怀孕不能随便吃药， 你什么症状，明天来医院。 周嵘：不是我吃，是给顾程煜的， 他火气太旺了。 池嘉：什么症状啊？ 顾程煜什么症状呢……鸡儿倍硬～ 这么和池嘉说，太变态了吧。 周嵘：大概某些部位， 每天都很有活力、很热。 池嘉：…… 池嘉：我是骨科医生， 不是男科医生，建议针对性治疗， 如果骨折了， 我还能帮帮。 那玩意怎么骨折啊， 触及他知识盲区了！ 周嵘放弃询问池嘉， 过了一会儿， 瞄到卫生间的门打开了， 周嵘手机从手中滑落， 嘴角抽动。 脑海里只有两个字。 烧男。 顾程煜身上围着浴巾，发丝上的水珠滴落在有型又有欲感的胸膛，一脸满足， 成熟又性感，周嵘指尖轻颤，顾程煜大摇大摆冲他走来，路过他，走向他旁边叠放整齐的睡衣和内裤。 所以他是挂空挡？ “你不要在这里换——” 周嵘大声喊道，制止顾程煜放在浴巾上的手指，顾程煜手指微微用力，俨然要解开罩着下半身的浴巾。 顾程煜手指顿住，奇怪道：“我要紧紧，快掉了。”把浴巾掖了两下，固定好，拿起睡衣和内裤转身去浴室，独留涨红脸的周嵘。 第二天周嵘醒来，眼眶通红，还带有红血丝。 他梦见顾程煜跳烧舞，而顾程煜把周嵘困在椅子上，在整个房间里，只有顾程煜围着他扭动，他被迫观看。 周嵘整个早晨看顾程煜都不好意思。 不忍直视。 脸红心跳。 梦里的顾程煜太……放肆了。 抵达律所后，周嵘开始工作，时间过得很快，张越联系周嵘，说他的庭要开了，张越的诉讼是周嵘在三个月前接下的，当时约定好，开庭周嵘去所在地。 周嵘和张越视频通话，简单对接，便约定好三天后周嵘前往张越给的地址。 地址是在x省，周嵘去过几次，那里比a市还要寒冷。 蓦地想到顾程煜，想着要不要把出差这件事告诉他，思索几瞬，周嵘打开手机，简单说他三天后要去x省出差，顾程煜没迅速回复。 周嵘说完后，便投身在工作当中。 吴筝端着水杯，路过周嵘，看四处大家都在忙，偷偷和周嵘说：“周律师，我看到别人的节目单，咱们这次一定稳了，一定是最出彩的！” 那动感的节拍，和整个舞蹈只有四个动作，哪里来的自信。 周嵘祈祷，千万不要太出彩。 “别人都是什么节目？” 吴筝把表格给周嵘看，周嵘接过手机，从上往下，有演唱，有魔术，有语言节目，每个节目……都比他们强，搞得他们向热场子的。 “虽然咱们的舞蹈很简单。但是咱们人数多啊！有十五个人呢！” “怎么会这么多人？”周嵘惊掉下巴，无法想象十五个人齐舞是什么模样。 “我邀请了保洁阿姨和楼下的保安。他们很感兴趣的。我给他们每人拷贝了一份视频文件，他们说他们要在广场上练习。” 这姑娘，真是，太有才了。 周嵘内心感叹，其实也还行，至少人数多了！ “楚哥呢？他什么节目？”王晨楚最近在出差，周嵘好几天都没看到他的身影了，他还是比较好奇一本正经的王晨楚会表演什么节目。 “楚哥嘛，哦，楚哥是咱们这个年会的主持人，楚哥还给咱们的舞蹈很高的评价。” “啊？……他看过舞蹈视频吗？” “当然看到啦，楚哥说咱们这个舞蹈商业性极强，是可以每天当早操练的程度。” 商业性极强。是每天晓在店外迎宾吗？ —— 周嵘中午的时候看到顾程煜回复的消息，话语间像是很急的样子，要去国外出差，可能需要十多天。 周嵘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这可能是因为，顾程煜在他怀孕的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照顾着他，虽然偶尔也出差，但从来没这么急，这么突然过。 习惯太可怕了。 周嵘按耐住突然而来的烦躁，回复顾程煜。 顾程煜言语措辞间都是不舍得，叮嘱周嵘要照顾好自己，不要把他忘了，等他回来…… 周嵘烦躁的心情瞬间被无语占领。 晚上回到家时，屋子里只有椰椰和星期四，周嵘如往常一般给椰椰和星期四喂狗粮，又拿起小梳子给星期三梳梳毛。 顾程煜很忙，周嵘平常都能看得出来，一个集团的掌舵人，天天按时下班给他做饭，然后再去书房开视频会议，晚上还要加班骚扰他。 周嵘无奈摇摇头。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三天就过去了，周嵘前往x省出差，做了充分保暖准备，抵达x省时，周嵘还是被冷到了。 这里的冷风是像刀子一样划在脸上。呼出口的水汽，瞬间变成白雾。 机场外，张越站在车门外，四处张望，看到周嵘往这边走，他挥挥手，“这里！” 张越哈哈笑着，笑声爽朗，“周律师被冷到了吧，这几天温度下降，晚上都有零下二十多度。” 周嵘和张越进到车里，车里开了空调，暖气充足，周嵘才感觉好一些。 晚上六点多，周嵘和张越吃完饭，详细聊完，就等明天开庭，周嵘告别张越，回到酒店里。 周嵘住在离法庭近的酒店，酒店里开着空调，可周嵘浑身还是泛冷，手指脚趾都是一片冰凉，周嵘在楼下超市买了两个热水袋，灌上热水扔到被子里，把自己窝到被子里，才感觉好一些。 顾程煜的电话如同定了闹钟一样，这几天每次都是晚上八点准时响起，周嵘看都不用看，这个时间准时顾程煜。 周嵘把自己缩进被子里只留出一个头，“有事就说，没事我挂了，故事音乐今天欠着，不听了。” “啧，一天天的，可无情了。” 顾程煜调笑的声音从对面传出，看到周嵘这副摸样，又说：“h省这么冷呢。” “房间里温度还行，我刚从外面回来，外面非常冷。” 顾程煜说：“我可能还有五天的时间，才能回a市。” 周嵘嗯了一声，没说话。 周嵘在被子里的受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窄腰已经不复存在，微微隆起的腹部，从上往下看，单薄的衣服能明显看出弧度。周嵘庆幸，还好孕期大部分都在冬天，可以穿厚衣服，他的腰身不是很明显。 顾程煜“据理力争把读故事和听音乐说的很重要，缺一天宁宁没听到都会伤心，搞得周嵘都觉得对不起宁宁了，便没招的让顾程煜开始每天的程序，顾程煜读的那本还是在家里常读的准爸爸故事集，顾程煜竟然回家收拾东西还带走了这本书，不可思议。 顾程煜每天晚上打视频过来都要讲故事加上听音乐，周嵘不知道他肚子里的小崽子听没听到，但是他是每天经过暖心故事和惬意音乐的洗礼，心平气和不少。 和顾程煜视频完，周嵘躺在已经温暖的被窝里，脑海中想的是他最近这段时间里，顾程煜和他关系的变化。 第45章 周嵘是对顾程煜动心的，他能明白心中的悸动一天比一天强烈，他无处逃避。 压在周嵘心中的石头，始终是秦敏的遭遇。 秦敏喜欢一个人，为他付出，把钱和资金都给他，想让他学手艺挣钱。 而那个男人本身就不负责任，本身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滚蛋，拿着秦敏辛苦挣的钱去赌博，但是这和秦敏的付出没有任何关系。 秦敏的感情没有错，错的是她看错了人，如果秦敏早一些发现，凭她的性格或许不会走到这一步，而秦敏有了周嵘，苍老的父母无奈离世，她找不到那个男人又那么绝望，突然一下子所有事情都压在身上。 周嵘不怨她，不怨秦敏对他的恶言恶语，这也是周嵘两年后再次见到秦敏后，选择离开时的想法。 他的存在对于秦敏就是个错误，所以他在两年后恢复记忆时找到秦敏，看到秦敏开心到眉眼间，一家三口幸福的大笑，而感到高兴。周嵘再次选择离开，这一次他不是那个想要妈妈关怀心疼的周嵘，这一次他想的是要让他妈妈开心幸福，周嵘离开后，他告诉所有人，他没有恢复记忆，他不想再回去那个家。 顾程煜在得知周嵘肚子里有宝宝后做的所有事情，和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有了明显的对比。而他的小崽子的存在也不是个错误。 心中那团枷锁，那道疤痕，是不存在的，有个人如骄阳般闯进来，雾气消散，他也不是一个人了。 周嵘迷迷糊糊睡着了，第二天早上醒来，周嵘感到鼻子堵住，眼睛涨涨的。 第40章 ：感冒 我把你吵醒了？ 周嵘坐起身来， 被窝里一片冰凉，他的脚趾和小腿都冷到发寒，手伸进衣服里， 摸摸肚子，小腹是温暖的， 温热的肚皮碰到冰凉的手指， 浑身起鸡皮疙瘩， 缓了一会儿，周嵘才起身去洗漱，收拾自己。 周嵘出门前， 脑袋晕乎乎的，喉咙还发干，有些嘶哑， 今天还要说很多话，周嵘给自己灌了好多温水， 才感觉好一些。 他把行李都收拾好， 已经把返程的机票订好，开完庭后， 直接去机场就可以了。 本来一只脚踏出房门， 但是又转身回来， 把热帖贴满全身， 热源渐渐覆满全身。 …… 开庭很顺利， 本身案子就不是很复杂， 张越性格豪爽， 非要感谢周嵘，请他留下吃饭，但周嵘脑子迷迷糊糊的， 一点也不想在这个寒冷的地方多待，便拒绝了。 走到了路边，周嵘手里拎得是公文包和行李箱，包里装着这次开庭用到的文件，这座城市的出租车也不多，张越说拒绝吃饭他都很不好意思了，要求必须送周嵘去机场。 他看到左面行驶过来一辆出租车，便停下等它行驶过去。 突然—— 身体被撞了一下，周嵘赶紧稳住身体，不让自己跌倒下去，缓住身体后，又抱紧怀里的人，左边的车呼啸过去，周嵘心脏怦怦跳，蹙紧眉头看向撞到自己的……小孩。 小男孩年纪不大，身上穿着薄薄一层绒衣，黑亮的眼睛偷偷瞄着他，双手搂住他的腰，紧紧箍着不松手。 “小朋友，你有事吗？”这小朋友也不说话，就抱着他不松手，出租车已经倒回他身边了，司机问他有没有事？ 周嵘看看自己，又看看怀里的小孩，“没事儿，师傅，您先走吧。”周嵘对司机说，司机道了声好，车开走了。 “你爸爸妈妈呢？”周嵘问。这孩子身上穿的单薄。 周嵘问他什么，这孩子什么都不说。 张越走过来，“这孩子穿的太少了吧，不会说话吗？”张越疑惑的问，小男孩一直搂住周嵘，冻得脸色青白。 “也不知道谁家孩子，这周围也没人啊！”周嵘环顾四周。 这周围只有一个法院，四周空荡荡的，空地停放着车辆。 “你先带他先去我的车里吧，我去那边保安亭问问。” 张越指着远处的保安亭说，周嵘点点头，接过张越递给他的车钥匙，张越的车就在旁边，周嵘带着小男孩往张越车的方向走去。 进到车里，八岁左右的小男孩安静的跟个瓷娃娃似的，身上穿着干净整齐，应该是谁家孩子不小心跑出来的。 但是小朋友过于安静，完全不像是这个年纪该表现出来的。 周嵘想着这种情况要不把宁宁的故事书给他讲讲或者胎教音乐放出来，缓和一下车内诡异又安静的气氛。 周嵘看了眼表，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两个小时。 “哥哥。” 陌生的童音，清脆又稚嫩。 “嗯？”周嵘突然听到小朋友讲话，下意识答应。 这小朋友用他黑亮的眼睛注视他，他有一瞬间恍惚，“想说什么。”周嵘问道。 “我爸爸妈妈一会儿从这里出来，就要分开了。” 周嵘瞬间明白过来，他的爸爸妈妈来法院这地方，一会儿出来就分开了，那是诉讼离婚吧。 很让他震惊的是，这个小朋友，竟然懂得，他爸爸妈妈一会儿出来就分开了。 垂下眉眼，他摸了摸小朋友的脑袋，“也不一定。” 小朋友听到他的话，微微愣神，陷入沉思，“我一开始不希望他们分开，可是他们每天都很不开心，我也不开心，那分开了他们会开心吗？”小男孩用他黑亮的眼睛，直直注视周嵘。 周嵘呼吸一滞，周嵘没回答他的问题，“小朋友，你说，你一开始不希望他们分开，那现在呢？” 小男孩顿住，“我不知道，但是每天妈妈和爸爸都在吵架，我就有一点希望他们分开，他们分开或许就不会吵架了，但是如果他们分开，我可能会失去爸爸或者妈妈了。” 小男孩的话语很简单，但是他父母分开的过程挺复杂的，不然也不会到了上法庭的程度。 周嵘目光被车外的张越身边的两个人吸引住，两人焦急的神色和匆忙的步伐。 小男孩也看到啦，他惊喜喊到：“那是我爸爸妈妈。” 或许答案已经出来了。 他们的感情已经到达终点，但是对孩子的爱还没有。 他的爸爸妈妈抱着小男孩，把小男孩包裹在厚厚的衣服里对周嵘和张越道谢。 小男孩对周嵘笑着道别。 张越看了眼表：“哎呦，得快点了，一会儿赶不上飞机了。”又看了眼周嵘的面色，“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要发烧啊？” 周嵘摸摸自己的脸，没什么感觉，只有脑袋有些昏沉的感觉。 周嵘心下一沉，摸摸肚子，感冒发烧可不好办了。 怀孕也不能乱吃药。 张越把周嵘送到机场后，周嵘和他到了别。 在飞机的轻微颠簸中，一直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四肢的无力疲乏感渐渐涌上来，使他感到困倦，便昏昏沉沉陷入睡眠。 一阵颠簸，把他唤醒，周嵘忍不住用手指揉了揉胀痛的脑袋，“给我一杯水，谢谢。”声音比早上还要嘶哑，说出口的声音都让他一愣，喉咙处的疼痛一路延伸到耳朵，他感到耳朵里也很不舒服。 铁定是感冒了。 周嵘隔着衣服摸了摸小腹。 下了飞机。周嵘就给赵诚打电话请假，赵诚听到他的声音，也说让他好好休息。 周嵘还是那身装束，拎着行李和公文包直接去了顾程煜一直带他做孕检的那家医院。 那里的医生了解他的身体。 周嵘到了医院，挂完号后，直接去了医生办公室。 医生看到周嵘一个人来，还有些意外，“顾董事长呢。怎么没看到他。”随口问道。 周嵘蹙紧眉头，缓解胀痛的脑袋，“他有事，没来。医生你看我是不是发烧了。” 医生手里的动作一顿，面色严肃，给周嵘量体温。 量完体温后，医生轻轻松口气，“还好温度没那么高。” 周嵘闻言，心中那块大石头也放下来。 医生说：“有点发烧，但温度不是那么高。正常怀孕很多药都不能碰，更何况你身体特殊，回去多喝温水……” 周嵘记下医生的交代，每一条都在脑中罗列好。 走出科室后。周嵘的手机响起来。 是顾程煜的视频，现在这个时间在国外应该是半夜了吧。 接通—— 男人的声音传出来，“到a市了吗……你在哪里？”顾程煜知道周嵘工作完就立刻回a市，他大概算好时间给周嵘打电话，但是看周嵘背后的背景布置，不像是在机场，也不是家里。 周嵘嗓音嘶哑，说出的话还有鼻音，“到a市了，在医院里，有点感冒。但医生说没啥大事。” 顾程煜在听到周嵘在医院里，表情越来越严肃，眉头蹙起，周嵘自己看不到自己的模样，但在顾程煜眼里，周嵘精神状态不佳，没有活力和生气，说话语速都缓和不少，眼眶下乌黑，浑身透出的疲惫。 顾程煜说：“你在医院不要动，我让人送你回家。” 第46章 顾程煜很不放心，他不应该在周嵘还怀着孕，还要去国外，离开他这么长时间，在周嵘这个时刻，不能陪在他身边照顾他。 周嵘点点头，不想说话，太累了。 不知是因为怀孕，还是他刚下飞机，脑子昏涨感冒的缘故。 没一会儿，便有个陌生的号码，打给他，询问他的具体位置，周嵘等了一会儿，一个中年人走过来，拿起他的行李和公文包，说：“周先生，叫我许伯就好，我是顾少爷派来接你回家的。”周嵘点头，要自己拿自己的东西。 许伯手躲开周嵘伸过去的手，“看您不是很舒服，这点小事，还是我来帮您吧。” 周嵘收回手，也不和许伯争抢了，说了声“谢谢。” 许伯不光把他送到小区，还把他送到周嵘家门口，周嵘打开房门，邀请许伯进门，许伯客气拒绝后，把周嵘的行李和公文包放到玄关后，便和周嵘道别。 房间里空荡荡的，椰椰，星期三，星期四都被周嵘寄养在吴筝家，周嵘想着，明天再请假一天，恢复如初后，再把三个狗狗接回家。 周嵘按照医生给出的方案，给自己简单物理降温。 顾程煜再给宁宁讲故事听音乐的时间没有打来电话，周嵘很奇怪，这是顾程煜第一次把这件事忘记。周嵘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顾程煜的消息或者视频。 周嵘等了近二十分钟，手机没有任何响动，周嵘便带着昏沉的脑袋睡着了。 周嵘是被房间里突然传出的响动给弄醒的，刚醒时周嵘意识模糊。 但是反应过来门外传出来细碎的响动，瞬间让他清醒，心思一紧，周嵘拿过手机看，是早上四点半的时间。 这个时间外面的人是谁呢？ 入室抢劫？ 周嵘蹑手蹑脚，打开门，被吓了一跳，门外的人一身风霜寒气，意外道：“我把你吵醒了？” 周嵘算了下时间，从顾程煜得知他感冒了，应该才过了十三个小时吧。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还要五天的嘛。” 周嵘把话说出口，喉咙像是被针刺，连着耳朵，一起不舒服。 顾程煜见周嵘没穿拖鞋，光着脚站在地上，把穿在外面的大衣脱了，弯腰抱起周嵘，把周嵘放到床上，盖上被子。 “喉咙疼就不要说话了。” 周嵘怔愣看着顾程煜一系列的动作，“你，怎么会这么快就到家了？”周嵘指的是乘坐飞机的时长。 “私人飞机。”顾程煜道。 “你……要注意安全。” 顾程煜怎么都没想到周嵘会对他说这句话，他展颜一笑，疲惫都消散尽。 第41章 ：胆小鬼 你趁我睡着，给我擦…… 冬日的早晨总是比平常晚一些， 此刻外面依旧是浓黑的夜色。 卧室本来没有开灯，一片漆黑，只有从客厅透过来丝丝亮光打在周嵘的脸上。 顾程煜就着灯光看清周嵘的此刻的状态。 憔悴没精神的周嵘， 像是在顾程煜内心深处挖掘出一个窟窿，顾程煜的心中的那根弦在见到周嵘前， 是绷紧的， 那么现在， 绷紧的弦断裂后，像是一根根刺一样扎在他的心中。 指尖摩挲周嵘烧红的眼尾，顾程煜拿出体温计， 给周嵘量了**温。 38c。 周嵘一直注视着顾程煜的动作，从他进了卧室门后就一直默不作声，周嵘也是， 他也不知道此刻他该说什么。 是询问顾程煜本应该在国外，此刻却满身风霜在他卧室里吗？还是顾程煜的眼神歉疚还努力掩饰， 满眼红血丝还躲避他的目光吗？ 他心里清楚， 因为顾程煜无数次告诉过他答案，他没必要一遍一遍去询问。 “睡吧， 我在旁边看着你。”顾程煜道。 周嵘摇了摇头， “我不困了。” “我今天请假了， 在家休息。”周嵘坐起身来， “你刚回来， 应该挺累的， 躺会儿？” “我在飞机上睡过了， 不累。”顾程煜给周嵘倒了杯温水，周嵘喝了两口，润了润干燥的唇。 “哦， 对了。”顾程煜突然说着，吸引了周嵘的注意，他看到顾程煜拿起放在旁边的大衣，从大衣侧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顾程煜把这个盒子递给周嵘。 眼神示意周嵘接着。 空气间沉默几分。 周嵘低头轻笑一声，伸手接过，他又看了一眼顾程煜。 “想让我打开？” 顾程煜坐到他腿边，似是无所谓道：“你总要看看里面是什么吧。” 周嵘点头，又把盒子塞到顾程煜手里。 顾程煜瞬间蔫了，把失落的情绪从四面八方释放出来，周嵘发现，他总能很容易就读懂顾程煜的情绪。 就比如现在。 周嵘把笑意都含在眼中，伸手轻轻碰了顾程煜一下，顾程煜抬眼看他，他看见周嵘憋笑的神情，好像被拆穿了似的，收敛起全部情绪，装作不在意。 周嵘杵了杵顾程煜的手背，“既然是你送给我的，怎么不是你亲自打开给我看，然后说送给我。”周嵘指了指那个小黑盒子。 微微挑眉，“你还要委屈，你打开给我看看不就好了嘛，你什么都没说，还在这里和我沉默。” 周嵘俊俏的眉眼鲜活了几分，微眯狭长的眸子，全然没有感到自己强词夺理，不讲道理，欺负顾程煜，还把自己地位摆低，好像自己多委屈似的。 顾程煜的脑子一遇到周嵘便如进了泥泞沼泽般，根本转不过周嵘，只能理解字面意思，也不晓得反应还是没反应过来，在不同情绪中变换，把眉眼间的抑郁都消散干净。 “嵘嵘你说得对，是我太扭捏了。” “嗯～”周嵘憋笑应道。 顾程煜把盒子对准周嵘。 打开后，周嵘被吸引了目光。 盒子里躺的是一条手链，十三颗黑色钻石被一条惟妙惟俏的小蛇蜿蜒盘旋，深邃又神秘。 周嵘心中很惊讶，这个手链完全出乎意外。 顾程煜观周嵘神色，把手链拿起来，抓住周嵘手腕，这次也不管周嵘同不同意，直接强盗般给周嵘戴上。 周嵘手腕劲瘦，手指修长，顾程煜抓起周嵘的手，左右摆弄，“真合适。” 顾程煜趁周嵘没反应过来，一把把周嵘扑倒在床上。 周嵘知道，顾程煜的病又犯了，一到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就开始在他身上到处‘留痕迹’。 周嵘推拒着：“你别惹我，我难受着呢。” 在顾程煜眼里，空气可能都暧昧到了极点，但在周嵘眼里，顾程煜这控制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狗男人。 “滚！” 顾程煜滚了。 周嵘躺在床上，听着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看看自己的手腕，困意来袭，恍惚间见到顾程煜从浴室里走出来，但他意识迷蒙，没察觉到危机感，放松全身警惕，睡过去。 周嵘再次醒来时，外面天光大亮，他摸了摸头，拿下在脑门处放着的一个湿毛巾，似有所感摸了摸脖子和全身。 全身没有黏腻的感觉，反而很清爽。 不对劲儿。 不会吧！ 心中有一个可能，顾程煜推门进来，“醒啦，又到时间了。”他手里拿着一个湿毛巾，说着就要掀开周嵘的睡衣，“啧，又害羞了，刚刚还一动不动任我摆布呢。” 一动不动，任你摆布。 周嵘越听越黑沉着脸，“你趁我睡着，给我擦身子了？” 顾程煜摸了摸周嵘的头，“温度降下来了，快别折腾了，这怎么还生气了呢，下次趁你醒着给你擦。” 但是周嵘一反常态，没凶巴巴向他质问，和拳打脚踢让他滚。 顾程煜看周嵘平静垂眸，领口处露出锁骨，一动不动，默不作声，倒是让他不知所措了。 “我就擦了擦脖子和胳膊，没擦别的地方。” …… 周嵘睨了他一眼，从鼻子中轻哼出声，“我说了不让你擦了嘛？” 说完后，整个房间都静了下来，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顾程煜重重呼出两口气，“周嵘，你……我。”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就觉得周嵘好像是变了，他说不明白，现在也想不清楚，就是感觉心中很高兴。 阳光明媚，冰雪消融，周嵘有在慢慢喜欢他，顾程煜心中雀跃欢喜。 想着，早知道再得寸进尺一些好了。 但是他实在不想再洗一次冷水澡了。 周嵘挑眉，“你什么你，你要是真敢。” 周嵘话还没说完，顾程煜贴在周嵘边上，把脸靠近，嘴角轻轻碰了周嵘的唇，他看到周嵘似笑非笑任由他逾越的举动。 顾程煜：…… 顾程煜以为周嵘又要生气，赶紧跑了出去，躲避怒火。 周嵘看他落荒而逃的背影。 小声说道：“胆小鬼。” 周嵘打开手机，没有工作的打扰，现在快十点钟，身体还是很虚弱，从深处而来的虚弱感，他从前很少生病，可能是怀孕后，身体免疫力下降不少。 第47章 整个屋子都飘着早餐味，他肚子饿的响了，周嵘打开卧室门，另他意外的是，沙发上好几天没见的三只狗狗齐齐望向他。 见他出来，跑过来围着他绕转，摇尾巴。 顾程煜道：“我刚刚去你同事家里接回来的。” 周嵘点头，这几只狗狗的，体型越来越大，一个个跟个白绒球一样。 吃完早餐，顾程煜没继续骚扰他，去书房里办公了。 周嵘便去把耳机拿过来，学一学年会的舞蹈。 周嵘这几天出差，没跟上舞蹈的几次排练，吴筝还特意给他发了舞蹈排练的视频，大家都……充满热情，动作整齐划一，动感十足。 c位自然由吴筝来担任，吴筝她说给周嵘留了第二排的位置，周嵘当时说，不用对他这么客气，他委婉的表达在哪里都会跳好，吴筝热泪盈眶，直说周嵘真是个好同事。 周嵘：…… 周嵘对着书房的门练习，这样顾程煜一出来，他就可以停止动作。 导致每次顾程煜出来看周嵘在干嘛，周嵘戴着耳机，瞄着他，什么动作也没有，顾程煜是越发的好奇。 询问周嵘在干嘛，周嵘只说他在练习年会舞蹈。 还不让他看到底跳什么。 顾程煜越发的好奇。 顾程煜直接和赵诚说想参加他们的年会，借鉴借鉴经验，赵诚惊讶，而且莫名其妙，但是还是答应了，毕竟人家的地位摆那里呢，经验和阅历丰富，有点奇怪的要求不意外。 书房里，宋溪明给顾程煜打视频。 视频里宋溪明左看看，右看看，“周嵘呢，你俩没住一起吗，我怎么没看到小嵘？” 顾程煜无奈道：“妈，我俩还没在一起。” “废物。”宋溪明瞪了顾程煜一眼，“小嵘看着多好说话的一个孩子，你是不是做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了？让人家这么讨厌你。”宋溪明越说越无奈。 顾程煜心中想着，他妈妈猜的真对。 他也微微叹口气，“我有在努力争取他的原谅。” 宋溪明一下子就抓住了顾程煜言语间的话，“我就说嘛，原来儿子你真有事。” 顾程煜满脸黑线，门外突然被敲了两下，然后门被打开了，周嵘身子探进来，“顾程煜，你忙吗？” 宋溪明瞬间挂了电话。 顾程煜：“……不忙。怎么啦。” 周嵘走到他身边，“有几个问题请教你。”周嵘接到了一个客户，客户向他咨询的是关于公司管理人之间发生矛盾，利益如何分配的问题。 这个有些触及周嵘知识盲点，他虽然对公司有点初步的了解，但是对于客户咨询的问题，比较向深处延伸，让他有些为难，但家里有个集团董事长，对于这些问题应该是非常熟悉的。 周嵘想着，顾程煜在书房里，他便来敲顾程煜的书房门。 顾程煜道：“什么问题。” 周嵘捧着电脑。放到顾程煜的桌子前，指着电脑屏幕里，客户的问题，“这是什么意思？遇到这种情况，你们会如何的……” 第42章 ：哥哥 哥哥……就带我一…… 周嵘感冒后， 嘴里发苦，就想吃甜的甜点和蛋糕，他在视频中刷到了巧克力慕斯， 不自觉吞咽口水。 “顾程煜，你看这个。”周嵘指着平板上的蛋糕图片给顾程煜看。 此刻， 周嵘坐在顾程煜旁边的椅子上， 他刚刚处理完客户的咨询问题， 没回卧室，顾程煜也继续他的工作，俩人和谐平静的， 你做你的工作，我刷我的视频。 顾程煜推了推工作时戴的半框眼镜，“想吃嘛？” 周嵘点点头。 顾程煜接过平板， “我还没做过甜点。”他滑动屏幕翻看配方和教程，“不过看教程不难， 就是家里缺少食材和工具。” 生病是很脆弱的， 周嵘眼里心里都陷到屏幕里的蛋糕上，本来他很喜欢吃奶油的蛋糕， 但是此刻越看这个巧克力慕斯越好看， 越是看它周嵘就越想吃。 “楼下的超市里， 能买到需要用的材料。你在家待着， 我去买回来， 就能给你做。” 顾程煜说的是楼下那个卖十块钱一两红茶的大超市， 那个超市规模很大， 什么东西都卖，能买齐用到的材料。 “我和你一起去。”周嵘道，在家待了近一天， 周嵘突然感觉很无聊，想出去走走。 顾程煜从来都拒绝不了周嵘的任何请求，比如现在周嵘的请求，往常他举八个手支持，但是现在周嵘身上还有着病呢，“你身体不舒服，外面空气太冷，风太凉，在家等我好吗。” 周嵘盘腿坐在软椅上，宽松的睡衣堆在小腹处，看不出孕肚。 周嵘额前发梢微长，碎发遮住眉眼，黑色眸子里漩涡渐深，就那么定定的直视着顾程煜，顾程煜发现周嵘默不作声时会浑身透露出那股冷感，散发低气压，和他无声较劲儿。 本来对周嵘就心软，周嵘又是这副模样，他更无可奈何。 真是让人喜欢的紧。 顾程煜无奈叹口气，又想着难得周嵘使出这股子小劲儿，叫他欲罢不能，倒想得寸进尺一些，他手肘随意搭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向前，“要不你求求我，求求我我就答应你了，咱也不是不讲道理，要不是你生着病，这地没人拦你。” 本来这也是周嵘的家，但他现在凭空做了土匪。 光明正大拦起路来。 顾程煜反复在周嵘的底线处试探，想往前行进一寸，一点一点走进周嵘心中。 他甘之若饴。 周嵘观顾程煜一副土匪姿态，露出一副老狐狸模样，把算计都写在脸上，明目张胆的试探，周嵘觉着这样的顾程煜颇有趣味，他道：“让我求你嘛？” 说话声音轻缓，每一个字都萦绕在顾程煜耳边，酥的顾程煜，顿时昏头转向。 顾程煜愣愣点头，强装镇定，借用镜片躲避周嵘目光。 周嵘轻笑一声，随后说道：“哥哥……就带我一起去呗。” 顾程煜：“……” 周嵘盘腿蜷缩坐在软椅中，嘴角似笑非笑，眼中盛满笑意，静静注视顾程煜的变化。 顾程煜刷的一下站起来，两步走到周嵘腿边蹲下来，问：“你叫我什么？” 他声音里抑制不住的颤抖，呼吸急促，眼神炙热。 周嵘垂眸挑眉，“哥哥。” “你年纪比我大，我当然叫你哥哥。” 这句话像是砸在顾程煜心中，指尖的颤抖联动心脏都是酥麻的，心中激动不已。 这要是换个场合，周嵘哭哑了，都不管用。 周嵘拍了拍顾程煜脑袋，自顾站起身来，去衣帽间换衣服。 周嵘正在思索穿哪个卫衣好，是黑色这个，还是蓝色的，门就被打开了，周嵘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然后熟悉的身体就贴在他身上，搂住他腰身，紧贴着微凸的腹部。 顾程煜五指贴在小腹处，使得周嵘有些不自在。 炽热的呼吸贴在脖颈。 顾程煜舔吮吻住周嵘后颈处中间那颗红色小痣，啃咬出水声。 周嵘没想到顾程煜会这么放肆，被亲到发软的双腿不自觉弯曲，狠下心来给顾程煜一肘击，回头怒瞪顾程煜，顾程煜满脸的不满足。 周嵘摸了摸被啃麻了的后脖颈，脖颈对着衣帽间里的镜子，他侧头看清楚红痕，红痕处还有牙印，咬牙切齿道：“你个疯狗。” “你不叫我哥哥了吗？” “你个老男人！”周嵘生气的说。 年纪大还控制不住自己的老男人，还让他叫他哥哥？ …… 最后，在顾程煜再三保证以后绝对绝对不会做出这些举动，并且以后再也不会让周嵘求他，而且他脸皮面子完全不要，一点也不占口头便宜，揪着周嵘，唤周嵘哥哥，周嵘就算一开始还能不在意，冷脸生气，关键顾程煜的语调还微微绕着弯，最后直把周嵘叫的都快脸红心跳了，无可奈何的让他住嘴。 周嵘心里感叹，真是烧的要命，这狗男人。 顾程煜和周嵘并肩走出小区，那个大超市，是为了这附近居民方便，什么都售卖。 距离小区门口就一百米，顾程煜和周嵘没走几步，周嵘连冷风都没感觉到，就进入了超市里面。 周嵘熟门熟路，他带着顾程煜走到需要用的工具的地方，顾程煜比对着视频，开始挑选需要用到的东西。 周嵘就站在他旁边。 他无聊的四处看看，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也对上了他的目光，充满欣喜向他走来。 “小荷姐。” 走过来的正是许小荷，许小荷眉目间，充满着和熙的笑意，“小嵘啊。好巧啊，来买东西吗？” 周嵘点点头，指着在旁边的顾程煜，“陪他来的。” 许小荷点点头，看了看高大英俊的顾程煜，又把目光转到周嵘身上，“小嵘，上次给你的饼干都吃没了吗，姐的店在附近，我给你再拿点啊。” 第48章 周嵘惊讶问，“姐，你开店啦。” 周嵘对许小荷认识不多，只是知道她的遭遇和经历，但是许小荷给人很亲切，自从那次见面后，他俩常在微信上联系。 来回问候就叫她小荷姐。 许小荷是个腼腆的人，她有些放不开，但是和周嵘也有些熟悉，倒也不像上次见面那样，她点点头，“我爸爸给我留了些钱，我在这附近找了个便宜的店铺，开了个蛋糕店。” 周嵘点头，“行，姐，我们先去买点东西。” 顾程煜突然道：“我知道要买哪些，我先去买，你在这里和小荷姐等等我，好吗。” 顾程煜指着那边货物与货物隔出来的空地。 周嵘点点头，顾程煜冲他和许小荷点头，转身去买材料了。 许小荷在二人之间目光流转。 周嵘和许小荷说说笑笑，顾程煜结完账，走到他们身边。 许小荷的店就在对面两条街前。 周嵘和她边走边说，许小荷的腼腆在面对周嵘时渐渐消失不见。 其实她本来就很明媚，只不过因为太多事情，被压的只能用腼腆遮住那个耀眼的自己。 许小荷的小店布置的很温馨，一进去就是甜腻的糕点味道，许小荷拉着周嵘询问他喜欢吃什么，又说自己马上要做曲奇饼干。 顾程煜跟在周嵘旁边，他也不见外的跟许小荷搭着话，“小荷姐，你会做巧克力慕斯吗？” 许小荷只对周嵘少了些腼腆，但对顾程煜还不是很熟，顺口应道：“会做会做。” 顾程煜提了提手上的工具，“那姐你教教我，我回去做给周嵘吃。” 许小荷把目光落在周嵘脸上，又看向顾程煜，“行啊，行啊。” 周嵘挑眉歪头看向顾程煜，顾程煜回给他一个大大的微笑，周嵘轻嗤一声。 周嵘和顾程煜出许小荷的店，许小荷边招呼客人，边和他俩挥手道别。 顾程煜左手拎着许小荷给他装的甜品，右手是买的工具材料。 刚才在店里，许小荷没打算今天做慕斯，身边什么材料也没准备，顾程煜买的东西都是需要加工的，许小荷的客人也多，也没时间一步一步教顾程煜怎么加工，就跟顾程煜细细说配方流程，顾程煜一一记下。 俩人走到小区楼下时，周嵘轻轻喘气，顾程煜拎着那么多东西，倒是一口气没喘，气息平稳。 周嵘和他上楼，到了家里，顾程煜就开始捣鼓怎么做慕斯，周嵘进去过几回，看顾程煜做的怎么样了，每次进去顾程煜有条不紊，稳如老手，周嵘不得不感叹，顾程煜做什么都很优秀。 周嵘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格斗声从手机中传出来，顾程煜端了个盘子，盘子上是巧克力慕斯。 卖相非常不错。 这是周嵘的第一感觉。 周嵘接过顾程煜递给他的勺子，挖了一个小角，放到嘴里。 慕斯化在口中，巧克力也不苦，甜度适宜，一点也不腻。 周嵘双眼泛出光亮，“好吃！” 顾程煜得意的笑。 周嵘道：“你别靠我这么近。” 顾程煜看周嵘嘴角有蛋糕痕迹，不自觉靠近，但是想到今天再三做的保证。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近近的看着。 周嵘又道：“我感冒呢，别传染给你。” 顾程煜道：“我身体很好的，从来不感冒。” 今天周嵘感冒发烧，顾程煜自早上四点半到家，就一直贴的他很近，俩人呼吸交缠，周嵘想着，可千万别传染给顾程煜，但是顾程煜这么一说，他也放松点点头。 周嵘第二天醒来时，浑身神清气爽，舒服的睡了一觉，没有一身病气，他摸了摸肚子，一片片柔软荡漾在心中。 顾程煜在旁边也醒来，红痕满眼，打了个喷嚏。 周嵘一个闪身，灵活躲避。 震惊道：“顾程煜，你感冒了？” 第43章 ：送药 顾程煜，宁宁她动了。…… 顾程煜听到周嵘说他感冒了， 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是。” 周嵘：。。。 周嵘感觉自己的病好了，他也不想继续在家里待着， 便回到律所销假。 明天就是年会，场地是借用办公楼下的一个大会议室， 周嵘去看了， 王晨楚正和律所里的一个女律师对主持词， 王晨楚看到周嵘，特意表示他很期待周嵘的节目。 周嵘把节目单拿来看，发现他们的节目排在第一个！ 周嵘不可置信的看了好几遍， 赵诚端着枸杞茶走过来，看周嵘这副表情，“怎么了。” 周嵘指着第一个节目， 惊讶道：“这个怎么放第一个了。” 赵诚瞟了眼，“哦， 宣传来和我说了， 好像所有节目里只有你们的节目很有节奏感，放到第一个做开头热场比较好。” ……说的很有道理。 周嵘点点头， 吴筝还准备了统一的服装， 是连体卡通动物套装。周嵘从奶牛， 长颈鹿， 企鹅， 粉红小猪……的里面选了一个看起来还挺正常的恐龙。 手机震动， 周嵘打开微信。 顾程煜：难受。 顾程煜：图片jpg. 顾程煜最常穿的就是西装， 只见图片中顾程煜，手拄着头，阳光打在乌黑睫毛处使得黑影落在脸上， 眉头紧蹙，仿佛很不舒服。 周嵘轻啧出声，手指反复点开关闭顾程煜给他发的那张图片，目光落到顾程煜说的难受二字上，心里酝酿该怎么回复。 思索一会儿，周嵘把打出来的字都删除，刚好到了午休的时间，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到最上面，带上口罩，在律所旁边药店买了感冒药。 开车去恒盛集团。 周嵘到恒盛集团楼下时，集团内员工进出都需要身份核验。 周嵘打开手机，正想让顾程煜从楼上下来，就看到旁边走过一人。 周嵘把手搭在那人肩膀上，“高秘书。” 高秘书听到熟悉的声音，惊讶转身，“周…周律师？”周嵘脸上还戴着口罩，高秘书仔细看清来人的眉眼，确定没认错人。 高秘书脑子开始高速旋转，顾程煜的行程他都了解，今天没有约见周律师这项工作，不是公事，那就是私事，何况现在周律师现在集团门外，高秘书八卦道：“顾董知道您来吗？” “啊，他还不知道我来，他感冒了，我给他送药。”周嵘还没来得及和顾程煜说，就看见了高秘书，他想既然高秘书都在这里，把感冒药直接给高秘书也行，也能送到顾程煜的手里。 高秘书也是有女朋友的人，属于过来人，瞬间明白了，他可不能承担转送这项业务。 周嵘刚把兜里的药掏出来，就听见高秘书说：“顾董在办公室，你亲自送给他吧，原来是感冒了，怪不得今天心情都不好。”高秘书也不管周嵘答不答应，拉着他就进了大楼。顺便把自家大老板的状态详细描述，增添真实感。 这顾程煜的秘书怎么和顾程煜的性格这么像。 周嵘无语。 然后听到后半句话，顾程煜心情不好？难道是因为感冒吗？ 周嵘在心里想着，快走两步跟上了高秘书的步伐。 电梯门打开，这一楼层明显安静很多。 周嵘望着眼前的门，轻轻敲了两下，然后推门而入。 门内的顾程煜从电脑前微微侧头，怔住。 “嵘嵘？” 周嵘挑眉。 顾程煜怔住的脸瞬间堆砌满笑意，刚要起身，想到什么，又从桌边的柜子里翻到一个口罩戴在脸上。 周嵘走到办公桌前，把药掏出来，放到桌子上。 “这是什么？”顾程煜起来看，看到上面是药的名字，“这是给我的药？”他看向周嵘，这是显而易见的答案，可他竟然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声音从嘴中出来，他才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个多么愚蠢的问题。 周嵘双手拄在办公桌上，四处张望着，环视办公室里的摆设。 听到顾程煜的问题，周嵘点点头。 顾程煜捧着药，心里泛起涟漪，幸福的滋味填满心中缺口。 他特别想把周嵘抱过来狠狠抵在办公桌上，亲他吻他，怎么拒绝挣扎都不会放过他。 只不过……顾程煜摸了摸脸上的口罩。 周嵘看了眼时间，对顾程煜说：“我回去了，一会儿到上班时间了，记得吃药。” “别啊。”顾程煜抓住周嵘肩膀，满眼不舍，“我想和你一起吃午饭。” 虽然他吃过了，但是和周嵘再吃一顿也没关系。 周嵘摇头，发梢半遮眉眼，眼尾浸染笑意，“咱俩一起戴口罩吃吗？” 顾程煜对他的身体非常不爽，浑身都透露着失望。 “可是你还没吃呢。”顾程煜算了时间，周嵘应该是一下班就来了，肯定还没吃饭，但是这种情况，他也很害怕再传染给周嵘，只能无奈的说，“我给你订外卖，好不好？” 周嵘答应，顾程煜和他一起从办公室里出来，外面距离董事长办公室很近的秘书办公室里，高秘书意外的很，周嵘刚进去就出来了。 第49章 晚上的时候，周嵘回到家，意外地没看见顾程煜，餐桌上有看着刚做好的饭菜。 顾程煜去哪里了？ 周嵘推开卧室门，浴室门，书房门，都没有顾程煜的身影，又打开微信，顾程煜没给他发消息。 椰椰和星期四围在周嵘身边，疯狂摇尾巴，周嵘给他们喂了狗粮。 周嵘心里奇怪，难道他去楼下超市了。 周嵘又走回餐桌，有个便利贴被压在盘子底下，周嵘打开一看。 【我在隔壁，有事喊我。】 隔壁已经被顾程煜买下来当他家的库房，周嵘想，他去隔壁干什么。 想起顾程煜感冒了，便明白了，顾程煜怕把感冒传染给他，去隔壁住了。 顾程煜在隔壁大房子里，这里没有周嵘的身影，没有周嵘的味道，止不住的唉声叹气。 有人敲门，顾程煜知道，肯定是周嵘，把口罩戴上，把门打开，门外的周嵘羽绒服拉链都没有拉，露出微微有些形状的小腹。 “顾程煜，宁宁她动了。” 周嵘本来在给宁宁放胎教音乐，然后有股陌生的感觉从肚皮传来，周嵘以为是错觉，但是没一会儿肚皮又有了和刚才相同的感觉。 很轻微，但绝对存在。 “动了？……动了？！” 顾程煜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放大。 周嵘认真点头，“很轻微，但是绝对动了，我感受到了。” “我姑娘就是厉害，嵘嵘快进来，外面冷。”周嵘还穿着拖鞋，只是随意套了件衣服就出来敲顾程煜的房门。 “我回去了，你还在这里隔离呢。”顾程煜在门内，周嵘在门外，周嵘直接关上门，回到了卧室里。 顾程煜，“哎，别走啊，让我也感受感受啊。”但是，周嵘很‘无情’，毫不犹豫把门关上，顾程煜欲哭无泪。 周嵘掀开衣服，在小腹处，能看到明显的凸起，这个部位的变化和他本人气质完全不相符合。 外边俊俏帅气的男人，在衣服底下藏着的是四个半月的孕肚，周嵘现在所有的衣服都是以宽松为主，暂时从外面看，只能看出，他渐粗的腰肢，都会以为他突然吃胖了。 肚子又轻微的跳动两下，周嵘轻笑一声，轻抚着跳动的地方，感受生命的跳动。 …… 第二天，周嵘出门和他的‘邻居’顾程煜在楼道中相遇，俩人保持安全距离，但是顾程煜那放肆的眼神可一点也不收敛。 周嵘下楼开车去律所，他从后视镜中看到顾程煜的车跟在他车后，到了律所也是，顾程煜的车就停在他的车旁边。 周嵘堵住刚下车的顾程煜，问他：“你有什么事吗？” 顾程煜戴着口罩，周嵘也看不清他的表情，问他什么也不说，顾程煜和他一起并肩进了律所。 赵诚在门口等待顾程煜，见顾程煜过来，还特意招待他。 吴筝招呼他来换衣服，周嵘从更衣室走出来时，身高腿长的他，穿着可爱的恐龙套装，而随他出来的还有一堆穿着动物套装的大爷阿姨，只有几个是年轻人。 周嵘特好奇，吴筝是怎么说服大爷穿那个粉红猪套装的。 他们是年会的第一个节目，大家都很激动。 等到王晨楚报完他们节目的名字后，周嵘随着众人走到安排好的位置，位置在第二排，待他走到他的位置后，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顾程煜。 顾程煜戴着口罩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 而周嵘的位置正对着的就是顾程煜，周嵘走到他面前和顾程煜大眼瞪小眼。他甚至看到了顾程煜憋笑到有些红痕的双眼。 待周嵘站定，动感音乐声响起， “let me hear you see yeah～” “one two three go！” 周嵘：“……” 他随着节拍，和周围人一起齐舞，完事后，整个会场，掌声雷动。 顾程煜也在鼓掌。 周嵘和众人一起退出去，他不时向后看去，果不其然，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周嵘抓住那个人，把他拉到厕所。 顾程煜坐在马桶上，周嵘居高临下，握着顾程煜肩膀，也不顾感冒传染的问题了，贴近顾程煜的脸，恶狠狠道：“不许笑。” 顾程煜顺势扶住周嵘的腰，摸了两把周嵘凸起的小腹，对于眼前穿着恐龙套装，这么可爱的周嵘，他半点没感到害怕，声音里裹带笑意，“我不笑了，你真的太可爱了，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一直不让我看呢，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要想看，回家我跳给你看。” 顾程煜纯粹不想让周嵘感到不好意思而和他生气炸毛，只能哄着周嵘。 他把周嵘放在他肩上的双手拿下来，让周嵘坐下，他站起来。 卫生间里，两个男人的身材，使得整个空间变得异常狭窄。 周嵘第一次从这个角度去看顾程煜，自下而上，他只能微微仰头，顾程煜的脸上戴着口罩，他眼窝深邃，投下一片暗影，莫名有种让他颤栗般的熟悉。 恍惚和十七年前那个少年有重合。 “怎么还愣住了，被哥哥感动到了吧。哥哥绝对不会害羞，你让跳什么就跳什么。” 语气都一模一样。 一样的会让人觉得他是个很随意的人。 会是他吗？ 周嵘在心里忍不住问自己。 他又一瞬不瞬注视片刻。 太像了，尤其是这双眼睛，从前他不去联想，而如今一旦把两个人重合假设在一起，周嵘手指忍不住的颤抖。 顾程煜看周嵘眼眶都红了，泪水摇摇欲坠。 “怎么还哭了，我滴错，好不好，我不该来的，知道你脸皮薄，怎么薄成这个样子。”顾程煜手指揩过泪痕，心疼道。 周嵘忍下心中酸涩感，抓起顾程煜的衣领，拉近距离，“你说我让你跳什么，就跳什么。说话算数？” 顾程煜点头，“当然算数。” “跳什么？”顾程煜问。 周嵘道：“等你感冒好了，就告诉你。” 第44章 ：茶香四溢 “我就是喜欢你，…… 顾程煜用手把周嵘身上衣服褶皱抚平， 从腰身一直向下摩挲到大腿，衣服质地很柔软，顾程煜能感受到周嵘弹性的肌肤以及热度， 他抬眼，便撞进周嵘较有兴趣的眼神里。 好像做什么坏事被发现了。 但是顾程煜才不会心虚， 继续手中的动作。 周嵘没开口拒绝他， 他是不会停下手中的动作的。 周嵘眼周还有红痕泪光， 保持着攥着衣领的动作。 松开后，顾程煜的领结和白衬衫乱作一团，皱皱巴巴的。 轻轻踢了顾程煜小腿处， “快起来，我要出去了。” “不要。”外面人那么多，周嵘肯定会躲着他。 顾程煜才不会放弃二人时光。 周嵘脸色变了， 皱眉捂嘴道：“我难受，想吐。”厕所里的空气没有外面通透清新， 空气里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 周嵘好久没有这个感觉，使得他额前冒都出了虚汗。 吓得顾程煜猛的站起身， 打开门， 就想抱周嵘出去。 周嵘一看顾程煜的动作。 全身写满抗拒。 “不要抱我， 我自己出去， 我还能走。” 他不想明天律所里的新闻是他自己。 “你老实点， 别把手伸过来。” 周嵘推过顾程煜， 跑了出去， 站在镜子下，扶住水池，喘了几口气， 与刚进来的王晨楚对视上。 王晨楚看向他又看向他身后衣衫凌乱的顾程煜。 “呃……你们先忙。”王晨楚面容沉静，推了推眼镜，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晨楚！”周嵘忙道，想解释下现在的情况，可能不是他想的那样，但是……貌似也没什么解释的必要。 他和顾程煜确实暧昧不清，有数不清次数的身体接触，多次接吻，甚至他还怀了顾程煜的孩子。 脚步声渐远，周嵘尴尬的感觉也渐渐消散。 周嵘透过镜子，看到顾程煜衣衫凌乱，莫名觉得一点也不符合顾程煜本人气质。 “你过来。”周嵘转过身，让顾程煜到他前面。 顾程煜心里冷哼，瞪了眼已经看不见的王晨楚，乖乖到周嵘面前。 周嵘把顾程煜的衣服整理平整，把领结和衬衫处褶皱全都抚平。 俨然又回到一丝不苟的大董事长状态。 周嵘满意点点头，“出去吧。” 顾程煜问道：“你不和我一起出去吗？” 周嵘摇头，推他，“外面人太多，你先出去。” 顾程煜想，这就是没有名分的坏处，他迟早要和周嵘并肩出入任何场所，包括厕所。 …… 在他身后的周嵘，静静注视顾程煜的背影。 该准备个什么样子的仪式呢。 周嵘想，是选择在家里还是别的地方呢。 该准备哪些东西，说些什么话呢。 第50章 这是他第一次谈恋爱，是能说出口的喜欢，必须要很重视。 在周嵘那寂静充满尘埃的内心房子中，不知不觉被顾程煜填满很多东西，有鲜花，有狗狗，有糖葫芦，有很多很多…… 顾程煜在隔壁住了两天，感冒好了后，还去医院做了病毒检测，确认自己全身都没有病毒可以传染给周嵘，大张旗鼓的回到周嵘卧室。 周嵘在网络上搜索，怎么样告白，搜索结果上面，告白仪式和甜蜜话术一大堆，但是每一个都达不到他心中的期许。 “你喜欢什么？”周嵘问躺在旁边的顾程煜。 “我喜欢你。”顾程煜不假思索的说。 周嵘：“……” 顾程煜爬到他身边，嘴唇贴在周嵘锁骨处，温柔舔舐，一字一句，虔诚说道：“我就是喜欢你，我爱你，感受得到吗？” 怎么会感受不到，石头也会被滚烫爱意融化吧。 “动了？”周嵘突然出声。 顾程煜抬起头，又迅速看向周嵘凸起的小腹。 他作势把手贴上去，他又看向周嵘脸色，周嵘没有拒绝，他便把手轻轻放到周嵘肚子上，仔细感受。 周嵘锁骨处还有暧昧的水痕红痕。 他等待一会儿，不解又困惑，“没有哎，宁宁不喜欢我嘛？” “不会的，她还太小了，动太多肯定会累的。”周嵘安慰道。 顾程煜又左右摸了摸，颇为失望，落寞低头，“嵘嵘，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让你生气，然后宁宁感受到了，不喜欢我了。”然后他仰头注视周嵘，眼里满是渴望，“我可以今晚把手放在肚子上，一直感受吗？” “不…不会的，我没生气，你做的都很好，那你放着吧，或许一会她就动了。” 顾程煜很委屈，或许是初为人父，面对宝宝的一点变化都想亲身体会，周嵘只能干巴巴的安慰他，答应他还不算过分的请求。 顾程煜侧身躺在他身边，手掌轻轻搭在他肚子上，呼吸间的热气打在耳廓，周嵘锁骨处仿佛还有顾程煜刚刚嘴唇舔舐的感觉。 他俩虽然在一个床上睡了很长时间，但是很少有这么近距离的相处，很少很少。 第二天，周嵘醒来时，侧躺在顾程煜怀里，顾程煜头抵在他的后脖颈，呼吸均匀打在细腻皮肤上，手臂霸道地环住他的腰。 男人早晨都会很敏感，顾程煜犹是，周嵘轻轻磨牙，顾程煜感受到怀里的人的挣扎，睁开眼，“早安，宝贝。” 周嵘趁势，卷起被子滚到一边。 “滚去浴室收拾你自己。” 顾程煜看了看身下，暧昧不明冲周嵘笑了下，然后走去浴室。 …… 顾宅。 沙发上，杨含嘴里叼着棒棒糖的棍儿，“哥，你都好久没回来了。” 顾程煜瞥了眼吊儿郎当的杨含，都说姑娘像姑姑，他姑娘会是杨含这个模样。 不对，他姑娘绝对像周嵘，周嵘相貌好，安静乖巧还有礼貌，他姑娘绝对会是个像周嵘般温温柔柔的小女孩。 赵乾把桌子上的橘子扒开，递给旁边的宋明溪，“婶婶来吃这个。” “乾儿真乖。” 顾母笑呵呵的，还不着痕迹瞪了眼顾程煜，恨铁不成钢。 顾程煜微微耸肩，赵乾会来事，把谁都能哄开心了，他妈更是不例外。 “我好几次找我哥，我哥都没空。”赵乾略微埋怨，向宋明溪诉苦。 顾程煜不理会他们的阴阳怪气。 他是快要有家室的人，马上就要当父亲的人，怎么可能不顾周嵘感受，不在周嵘身旁呢。 顾程煜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妈，我先走了。” 顾母拦住他，“你贺叔叔送过来很多新鲜水果，你都带走吧。” 顾程煜答应，佣人把水果都搬到他的车上，他和家里的人打过招呼，便开车回去找周嵘。 赵乾和杨含愣愣的看着这一过程。 “婶婶，我哥他？”他说不出来的怪，他婶婶竟然什么都没说，还让顾程煜把水果带走，怎么想都不对劲。 “奥，你哥他……”顾母也不知该怎么表达，“你哥他在追人。” 杨含和赵乾表情震惊。 “我怎么不知道！” “你知道吗？”赵乾问杨含。 杨含摇头。 顾程煜瞒的太好了，连他都不知道。 他转念一想，顾程煜没说，他现在抖搂出去，遭殃的是他。 哎，也不知道是谁。 第45章 ：知道 “别叫哥哥了，喊…… 寒风卷起顾程煜的衣衫， 他似有所觉转头，目光所及的楼层好像有一道身影，阳光折射使他看得不真切。 周嵘微微一愣， 顾程煜突然的转身，然后冲他微笑， 远远的， 但他还是感受到了那抹冲不淡的笑意。 今天是周六， 周嵘不上班，顾程煜有很多工作处理，需要去公司加班。 顾程煜的宾利停在楼下停车位， 像寻常小区里的住户，楼下邻居都知道有个小顾住在这里，周嵘看不见车身后， 给自己穿戴整齐，准备去许小荷的蛋糕店。 许小荷今早特意打电话， 邀请他去蛋糕店， 说要教他怎么做蛋糕。周嵘想着，以后可以给肚子里的小崽子做香香甜甜的蛋糕， 便开心答应了。 他出了小区门口， 左右环视， 看有没有车辆驶过， 便看到一个小小的， 熟悉的身影。 “蒋深！”周嵘冲他喊道。 蒋深转身， 看到周嵘， 向他跑过来。 “周哥哥。” 周嵘猛的想起有个老不要脸的，天天哥哥长哥哥短的，他都快应激了。 “别叫哥哥了， 喊叔叔吧。” 虽然他总喊顾程煜老男人，但他俩就差三岁，他现在27岁，马上就28了，让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喊他哥哥，还是不太对。 周嵘不得不承认，时间真是一把利刃。 “在干什么？”周嵘看见蒋深时，蒋深正站在那个水泥台上，一动不动，看向天边。 蒋深指着锦溪山，“老师留了作业，有个作文题目，叫身边的景色。我每天都在锦溪山内，已经不感觉锦溪山有什么特殊，我就想可不可以从别的角度再观察一下。” 周嵘点头，握住蒋深冰凉的小手，“想不想去做蛋糕。” “是生日蛋糕吗？”蒋深问，“这个是可以自己做的吗？”他每次见到的蛋糕都是做好的，放在展柜里，精致又漂亮，等着预定它的人把它带走。 “当然可以自己做了，除了生日蛋糕，也可以做别的，比如曲奇，慕斯蛋糕，桃酥，还有很多很多。”周嵘解释着。 蒋深这几个月变化挺大的，身高也长了起来，不再是那个干巴巴的小男孩，渐渐把周正五官都露了出来，小孩子都喜欢这些有创意的手工活动，何况蒋深根本没接触过，也没玩过这些，对于周嵘说的非常感兴趣。 蒋深眼睛亮晶晶的，“好啊。” “行，那我们先和你妈妈说一声。” 周嵘牵着蒋深，因为肚子里的小崽子，还刚下完雪，他放缓速度，慢慢走着，蒋深也放慢速度，随着周嵘的步伐，俩人到了蒋深妈妈的店里，打了招呼，周嵘和她约定好时间把蒋深送回来，叫他不用担心，并指着不远处那个隐隐约约的招牌，说有事可以去那里寻他们。 蒋深妈妈答应着，她和曾经相比，像是重换新生了似的。 周嵘领着满脸好奇的蒋深进了散发甜腻气息的蛋糕店。 现在店里没人，许小荷正在摆放糕点，风铃清脆，她抬头望向门口的一大一小两人。 “小嵘来啦，这位小朋友是？” 许小荷拿起一块饼干投喂蒋深。 蒋深盯着饼干，又看向周嵘。 周嵘笑着说：“不用客气的，这是许阿姨。” 蒋深清脆的喊了声，“许阿姨你好，我叫蒋深。”把饼干接过来，小口小口吃着。 许小荷呵呵一笑，摸了摸蒋深的头。 店内的桌子上都摆放着做蛋糕的器具，周嵘和蒋深凑过去，两个人都很好奇，许小荷向二人一一介绍。 许小荷向两人展示操作的手法，她把奶油向面包胚上涂抹。周嵘有样学样，跟上许小荷的动作，而蒋深也是，学习能力很强。 蒋深和周嵘两人比对着许小荷做的，家人也开始动手创作。 店内气氛温馨，许小荷突然说出口，“小嵘，你要真是我弟弟就好了。” 许小荷语气真挚，碎发贴在脸颊，手里动作不停，“我看到报纸上时，感觉咱们两个是一类人，都失去了很多。” 许小荷以为周嵘失去记忆，忘记了家人，而许小荷她自己，流离在外二十年，回来后母亲不在了，又失去老父亲，她觉得两人经历相似。 她的内心是千疮百孔的。 但周嵘他自己清楚明白，他哪有什么家人了，在他第二次离开那一刻，他是彻底失去家人了。 第51章 但，这又有什么区别呢。 周嵘用橙色的奶油，削出两个类似狗耳朵形状的奶油。 他手一顿，力度没控制好，狗耳朵缺了一个角，“我可以当你弟弟啊，姐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以后就是你亲弟弟了。” 周嵘话说的很真诚，语气坚定，笑意盈盈。 许小荷感受到了明媚光芒，像空寂了很久的河流，突然有暖流涌动迸发，似乎在失去所有世界上在意的人后，又有人对她说，这世界上，还有人会站在她这一边。 许小荷扑进周嵘怀里，泪水控制不住留下，放声痛哭。 “人总是喜欢在痛苦处来回徘徊，自己深陷其中，就想找到那个能带着自己走出来的那个人，可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会关心我了，我不清楚我在坚持什么，在见到你那一刻，我就想，我们两个是同样的人，可是，越是相处，我才发现，你比我坚强好多。” 周嵘轻轻拍许小荷的背部，他认真听许小荷说的每一句话。 周嵘想到的是。他在那趟火车上，抓住的那个少年。 “能带着自己走出来的人。”周嵘喃喃道。 许小荷清秀的脸庞，脸上满是泪痕，她冲望向她的蒋深羞涩笑了下，一点也不像三十岁的女人，蒋深把小手伸过来安慰她。 心里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周嵘明白，那是他对于曾经一些事，燃起了探究心。 周嵘想去求证，那个少年是不是顾程煜。 他还没说声谢谢。 或许心中期待那份巧合，亦或者是某些不可言说的情愫早已占满了他的内心，告诉他宿命使然，驱使他去发现，好叫他失去了全部心智。 周嵘和蒋深带着他们做好了的蛋糕，两个人一起回去，许小荷还给他们用漂亮盒子装上，周嵘把蒋深送回家后，他脚步变快，迫切想要知道一些事情。 他到家，进入到熟悉又安静的环境里，转身回到卧室，拿起手机拨打一个熟悉的号码。 “嘟嘟嘟……” 铃声响了几声，周嵘指尖摩挲，静静等待对面接通。 “喂，小嵘？有什么事吗？” “徐警官，是我。” 周嵘想去确定那人到底是不是顾程煜，他当时在医院清醒后，脑袋浑噩刺痛，忘记了发生的所有事，也忘记了那个少年，而再当他想起在火车上发生的那些事后，第一时间想着回去找秦敏，而忽略了那个少年。 现在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不知道徐警官还记不记得他。 思索酝酿几瞬，对面的徐警官静静等待他开口。 “徐警官，我昏迷前，有个男孩帮助那些孩子获救，那个男孩呢？你们和他还有联系吗？” 那边的徐警官似是陷入了会议，“那个男孩啊，当时做好事不留名，什么都没说就走了，也不知道他的联系方式，自然也就没有联系。” 周嵘失望的“嗯”了一声。 “不过……上个月，他来找过我们，详细了解了当时的所有状况。” “什么？”周嵘突然站起来，带动了旁边的水杯，应声落地，碎成碎片，水滴在他的脚腕处，洇湿一片。 “上个月，找过你们？” 周嵘重复徐警官的话，像是反应不过来，对自己说着，让自己理解明白。 “是的啊，亲自来找的我，我还心思做好事不留名的人，怎么突然来找我了，他还特意着重了解整个过程关于你的所有事情。” “就是太奇怪了，一开始问我，我肯定没说，但是他自己认领那个人就是他，还把细节说的特别详细，报纸新闻都只是报道了大概，他说的这么清楚，就像是亲身经历过一般。” 这期间周嵘一直沉默着，包括徐警官说完话，周嵘哑着嗓子，说不出话来，后来慢慢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叫顾程煜，是吗？”周嵘问，或许他的语气不是询问，是肯定。 “对，就是这个名字，他给我留了电话，告诉我有进展一定要联系他。” “我还问他，为什么突然要了解案件来着，他说……为了重要的人。” “太奇怪了，我还特意查了，被拐卖的孩子里也没有他的亲人什么的。” 原来顾程煜早就在背后默默了解，周嵘轻笑一声，眼泪落到地下，眼眶被浸湿，一片朦胧，从胸腔中迸发出的酸涩感占据全身。 周嵘十岁前，秦敏对他不好，他渐渐长大，明白了很多，他不怪她，十岁后，独自在孤儿院生活，他认为自己也可以生活的更好，所以他努力学习，上大学，考研究生，不适合、不喜欢的工作就换，他努力活着，积极向上，可是突然就那么一个人，霸道又无赖的闯了进来，不管不顾，把所有的好都体现在行动中，好叫周嵘无可奈何，一点一点放松底线，最后落败而归，不，不是败了，而是有了归处。 徐警官不知何时挂了电话。 周嵘肩膀耸动，不知是哭还是笑，顾程煜这个傻子肯定还以为他失去记忆，不记得他了吧。 周嵘听到门口处传来细碎声响，中午时间，顾程煜回家做饭，“嵘嵘，中午想吃什么。”顾程煜打开房门，头探进来，没想到看到的是这幅场景。 泪痕满脸的周嵘和碎裂一地的杯子。 他微微一怔，便走进卧室里，把站在地上的周嵘抱起来，照着嘴唇亲一口，语气温柔，“杯子碎就碎了呗，委屈什么啊。” 他把周嵘放到床上，把他被水浸湿的袜子脱了下来，找到干净的替周嵘穿上。 可是周嵘的眼泪就是止不住，不受控制流出来，无声哽咽。 像要把所有委屈都哭出来。 顾程煜被吓到了，胡乱擦着周嵘脸上流着眼泪，哭的他心抽抽的疼。 他余光瞄到周嵘手机没熄灭的手机屏幕，一个略微熟悉的号码，他在脑海中回顾，是徐警官号码！ 顾程煜不知所措起来，周嵘是知道他去找徐警官了解当年的事了吗？ 那他是不是知道那个人就是他了？徐警官会和周嵘说吗？ 突然，他被周嵘拽倒在床上，周嵘横跨到到他腹部，捧着他的头，吻了上来。 他震惊周嵘的举动，震惊此刻柔软的唇杂乱无章的落了下来，周嵘使得力气很大，控制住顾程煜的头，让他不动，顾程煜全身体验这个吻。 周嵘本来哭的就没理好气息，还胡乱的和顾程煜吻作一团，也不顾暧昧不暧昧的，就是想拥有占有，以至于他没顺过气，猛的抽身剧烈咳嗽起来。 空气中只有周嵘咳嗽声和重重的喘气声。 周嵘缓过来后，他直直注视顾程煜。 开口道：“你去找徐警官了？了解当年的事？” 顾程煜点头，“我只是想多了解了解你。” 第46章 ：解释 让我吃一口锅里的吧。…… 顾程煜分不清他现在内心是何情绪。 因为喜欢周嵘， 所以得知他们两个人错过这么长时间，他茫然，心疼， 甚至是害怕。 周嵘永远不会堕落，对待任何事情任何人都那么积极阳光， 如今还能如此优秀， 他疯狂迷恋这样的周嵘， 这是他喜欢，爱着的人，他不舍的周嵘受任何苦楚， 心中不知何滋味，有种疯狂念头挣扎破土而出。 顾程煜沉默片刻，他把周嵘身子扶正， 好叫他肚子不至于窝得难受。 他缓缓开口，眼里情绪复杂， “是， 我就想多了解了解你，然后意外发现了当年的事， 我恨我自己， 怪我自己， 明明那时候遇见了你， 怎么那时没把你就留在身边。” 因为当时警察行动后， 那些人发现不对， 知道事情暴露了， 看到周嵘手上的荧光液，猜测是周嵘做的，也不去求证， 便对他拳打脚踢，发泄怨气，周嵘因此受了很重的伤，在周嵘受伤送医院后，他还去看那个鼻青脸肿的周嵘。 “明明那么早就遇到了，明明你那时受那么重的伤，明明就差一点，我们错过这么长时间……” “你还把自己的过去的事情都忘记了……” “我有在帮你找你家人，相信很快就能团圆了。” 声音越来越哽咽。 顾程煜这个模样，倒是周嵘无措了起来，他尝试去抱抱顾程煜，身体短暂相贴，好叫他不至于如此伤心，他本意不是要去讨伐他的。 顾程煜声音渐渐止住。 他把那个拥抱加深，紧紧箍着周嵘，像要融入身体骨血里，周嵘不挣扎，任由他抱着。 顾程煜把下巴放在周嵘肩膀上，留恋周嵘身上的味道，他安心不少。 好想永远都把他抱在怀中。 俩人紧紧相拥，片刻后，周嵘开口道。 “我不怪你，你不必这么愧疚的。” 他微微用力，挣脱顾程煜的臂膀，扶着他的肩头，与他对视，“顾程煜，那时咱们两个什么关系都不是，所以我不怪你的，我现在在你身边，而不是被拐卖到不知什么地方去，我很感谢你。如果要道歉，要自责的应该是我。” 第52章 风吹雪落无声息，周嵘歪头，把心中酝酿好的，心中所想的，说出来， “我早就想起过去的事了。” 这是他第一次向旁人说，他恢复记忆了。 从前他拿这个当逃避回家的理由。 因为有家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想回家，而周嵘不会想回家，那个不是周嵘的家。 顾程煜睁大双眼。 “第二年我就想起来所有事了，该道歉的是我，我欠你一句谢谢，对不起。” 顾程煜轻轻摇头。 他还震惊于周嵘他恢复记忆的事，因为徐警官多次和他说周嵘不记得曾经，回不到家，很苦命的一个孩子。 周嵘自嘲一笑，”你很好奇吧，为什么我想起来，却不回家。” 周嵘陷入了回忆，“我妈妈在生我时早产，因为我爸或者说是我生物学上的父亲，他抢了我妈的钱，去赌博，我妈情绪激动早产生下的我，而那个男人，从此人间蒸发，不负责任，我妈寻不到他，生活很艰难。” “后来，我妈遇到了另一个人，她过回了普通幸福的生活，我有了个弟弟。” 顾程煜他静静的听周嵘讲述。 “妈妈都会心疼自己的孩子，我弟弟走丢时，我妈妈整夜整夜的哭，找到我弟弟时，那种失而复得，那种欣喜，我妈妈从来没对我表现过，我也想让我妈妈关心我，所以我想着，我走丢了，我妈妈会不会关心我，于是我向着与家相反的方向走。” “没想到，遇到了拐卖……”周嵘淡淡一笑，仿佛诉说的不是他的经历。 “这中间发生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 顾程煜点头，那是他和周嵘初遇。 “我脑袋受伤后，把以前的事都忘记了，后来伤渐渐好了，我就都想起来了，我迫不及待回到家，想告诉我妈妈，我还活着，可是我到家后，打开门的却是陌生人，原来我妈妈她们搬走了，但是好在因为需要邮寄东西，新任房主人留下了她们的新地址。” “我找过去后……” 周嵘停顿，他冲顾程煜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我妈妈很幸福，她们一家三口很快乐，我是个外人，本来就是她的一个错误。” “所以我离开了，又回到了孤儿院。” 周嵘简单的把他这十七年前的人生故事简单向顾程煜讲述。 没有复杂辞藻，没有过分悲切的情绪，一切都很平淡，仿佛真的不在意了。 “嵘嵘，……” 顾程煜对周嵘一向善于言辞，花言巧语，情话蜜语，从来不重复，可是现在，他不知如何说出口。 徐警官认为周嵘很可怜，因为找不到家人，可有比遭遇了那么多，能找到家人，可是那已经不是自己家了，更悲切吗？ 周嵘摇摇头。 他表示他不在意，或许顾程煜的理解，周嵘是不想让他担心。 “从前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总是伤春悲秋，那真没意思。” 周嵘说的坦然又洒脱。 顾程煜欣赏这样的周嵘，又忍不住心疼他。 他又希望周嵘疼的话会喊出来，不过这道伤疤或许年岁久了，利刃已经被周嵘磨钝。 这是顾程煜喜欢的那个周嵘。 内心强大，丰盈，充满生命力。 顾程煜忍不住害怕，好像周嵘内心强大到根本不需要他，一样自己会生活的很好，很精彩。 内心恐慌。 在他愣神的瞬间，周嵘手捧住顾程煜的脸，“你没错，把这个记在心里，我不怪你的，听话好吗？” 好。 顾程煜在心里回答。 你说的话，我都照做，不求你依赖我，能在我身边就好。 “不听话拿狗链子拴住你。”周嵘手指轻轻抚摸在顾程煜脖子上。 丈量着。 或许真拴住也不错。 “你在想什么？”周嵘问，他揪住顾程煜的脸颊肉，揉捏。 顾程煜沉默几瞬，开口道。 “我在想，那个小猪头，现在怎么这么招人喜欢，真让人受不住。” “小猪头是谁？你还喜欢着别人？”周嵘眯着眼，捏紧顾程煜的脸颊肉。 “瞧瞧刚才哭的跟个泪人似的，现在这么嚣张跋扈，还对我使用暴力，真是一点都不手软，也不知道心疼心疼我。”顾程煜被扯得龇牙咧嘴，嘴上也不闲着，“让我亲一口，我就告诉你，小猪头是谁？” 周嵘怒，“你个花心大萝卜，心里想着碗里的，嘴上还要吃锅里的。” “让我吃一口锅里的吧。”顾程煜上来讨吻。 周嵘低头看一眼，嘴唇印了上去，轻轻的。 顾程煜还没来得及深吻，周嵘便撤了回来。 周嵘问：“为什么叫我小猪头？” 他明白，顾程煜肯定是唤他的。 但是，他忍受不了，小猪头这个称呼。 蠢蠢的。 “因为我喜欢小猪头，小猪头多可爱，你这不叫亲，让哥哥教教怎么亲，要伸舌头的……” 顾程煜又把话转了回来。 而且，一点也不脸红，说的这都是什么！ 周嵘气，顾程煜吃完锅里的，甚至还想打包，一点也不给面子。 他不怒反笑，“真想把你拴起来，顾大董事长。” 心里的恶趣味，都涌了上来。 他以前不敢对顾程煜说那些轻佻又勾引的话，他怕顾程煜控制不住，对他发疯。 那如果给他拴起来，把疯狗拴住，给他戴上止咬器，他想怎么勾引，怎么放肆，顾程煜只能看着，只有学会控制自己，才能吃到肉，还会摇尾巴等着他，可怜祈求。 可是，周嵘还是不舍的，这条疯狗，是因为他才对他发疯的，他已经表现得很好了。 不过，狗链子，这种东西有备无患。 “随时奉陪，你知道的，你的提议，我从来不会拒绝。” 顾程煜喜欢周嵘对他这般模样，真是激起他浑身热血。 周嵘欣赏的看着此刻的顾程煜。 周嵘摸着孕肚，轻轻挑眉，突然，他猛的拉住顾程煜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 肚子里的小家伙，轻微动了几下。 这次顾程煜感受到了，他欢喜的看向周嵘。 “嵘嵘，我感受到了，是宁宁，哎呦，她是不是听到我说话了。” 是有人爱的宝贝。 两个爸爸都爱她。 俩人吃完午饭后，顾程煜腻腻歪歪的躺在周嵘身边，周嵘喊他去上班，这狗东西直接把电脑拿进卧室，坐在他旁边办公，周嵘去客厅，他也去，周嵘去厕所，他也跟着，后来周嵘受不了，干脆躺在床上，顾程煜也不老实，嘴碎还嘴欠。 “嵘嵘我觉得你喜欢我。” “你觉得错了。”周嵘冷漠的说。 “怎么会？”顾程煜突然贴近周嵘，不待周嵘反应，袭击周嵘下半身，耳朵贴在周嵘心脏处，“你心跳加速了！” 艹，他那是被吓得好吗？ “顾程煜，你手爪子能不能老实点！” “周嵘你有感觉了。” “我帮你吧，不用不好意思，咱们可以彼此帮助，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你还回来就好了，咱俩一人一次……” 周嵘：“……” 周嵘恶狠狠盯着顾程煜下半身，拳头攥紧，“顾程煜，你受得住吗？”他阴仄仄的说出口。 顾程煜蓦地感觉身下一凉，脸色正经，低头认错，“不帮就不帮嘛，但是你这……”顾程煜看向周嵘下半身，“我求求你了，让我帮帮你吧。乖……” 周嵘：“……” 最后，周嵘脸红，逃也似的躲在浴室里，顾程煜还在门口大大咧咧的说，白天咋了嘛，窗帘都拉着呢，椰椰和星期四也不在卧室里。 第47章 ：男朋友 我纯情的很 转眼到了一月末， 周嵘倒在沙发上睡觉，他的头倚靠在星期三的腹部处，毛茸茸的， 他的头都陷了进去，椰椰蜷缩在脚边， 星期四寻觅了一个舒适的位置， 窝在周嵘怀里， 电视里还放着《我的老公千变万化》。 周嵘每天越来越累，工作时间都忍不住会打瞌睡，穿着宽大的衣服， 某些角度也能看到腹部的凸起。 产检时，医生说周嵘不显怀，但是也是五个月大的孩子， 每天上完班，回到家都会腰酸背痛， 顾程煜为此特意学了按摩手法， 每天都积极申请加时间按摩，不经意间占尽周嵘便宜。 周嵘认为， 顾程煜的手法不错， 他也舒服不少， 倒任由他去了， 俩人都很满意。 顾程煜回来时， 周嵘还在睡着， 房间内的氛围美好又温馨， 他动作小心翼翼，脚步放轻，走到周嵘身边蹲下来， 把电视关闭，温柔注视着周嵘，盯了片刻，照着周嵘嘴唇轻轻亲一口，没敢吵醒周嵘，把他身边的两只狗拎着后脖颈扔到它俩的窝里。 转身轻柔抱起周嵘，向卧室走去。 周嵘感受到身体腾空，意识还在迷蒙，睁开眼睛，眼前是棱角分明的俊脸。 第53章 “你回来了。” 周嵘似是习惯了，或者也不想再去一遍一遍纠正顾程煜总是喜欢抱着他这个行为，只要不是在外面，人多的地方，周嵘都不会拒绝，在家里，顾程煜想要抱他，他也不再挣扎了。 “不重吗？”周嵘问，毕竟他身高也没照顾程煜矮多少，现在肚子里还有个小崽子，体重肯定飙升。 顾程煜几步走到卧室里，把周嵘轻柔放到床上，“哪里重了？你看看你这细胳膊细腿，都瘦了不少。” 顾程煜皱眉，他怎么都喂不胖周嵘，周嵘浑身上下只有腰部随着月份在变粗。 他害怕周嵘营养跟不上，身体难受，会突然晕倒，周嵘现在还在上班，他对此很不放心，琢磨着怎么把心中的计划同周嵘说，他怕周嵘会有很多顾虑。 “今天还有同事说我变胖了呢。”周嵘轻轻抚摸腹部，自言自语道。 旁人可能随口一句，没有任何指明，但周嵘是真的怀孕了，这在旁人眼里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周嵘一开始想着辞职回c市，可是他还是很舍不得真么多年在a市获得的很多东西，很多朋友。 “我和赵诚在谈一个合作。” 顾程煜的话吸引了周嵘的注意。 “有个项目需要几名律师过来集团内办公，我可以和赵诚说，让你来集团，之后你想在家里待着或者想去集团上班都行。” 顾程煜对现在的周嵘非常不放心，只有把周嵘放在身边，才能稍稍缓解他的焦虑。 “嗯？”周嵘发出疑问。 “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 顾程煜沉默。 周嵘翻个白眼，“你就是想近水楼台，搞办公室-play那一套。” 顾程煜：“……” 顾程煜：！也可以。 他掐住顾程煜脸颊两侧，“想都不要想，把你脑子里的东西都甩干净了，你还不是我男朋友，别老想着占我便宜。” 顾程煜蔫了。 “不过，我答应你的提议。” “宁宁越来越大了，马上就掩藏不住，我也不想被人发现怀孕。”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合作？”周嵘问道。 “随时。” 这本来就是为了周嵘而开启的合作，只要周嵘想，随时都可以开始。 “再等一周，我把律所里的工作都交接完成……你是狗吗？” 周嵘拳头抡在顾程煜的肩膀处。 “我脖子上哪有好地方了，你天天啃？” 他咬牙切齿的把这个狗从他胸口处掀开。 顾程煜自打上次两人坦白后，对他越发的……过分，毫不顾及他的意愿，没事拽着他就各种亲，他越是反抗，顾程煜越是得寸进尺…… “怎么样才能让随便亲？” “男朋友可以，但你还不行。” 顾程煜失望道：“我还不是你男朋友啊，可是我们都亲过了，抱过了还……” “当然不是！”周嵘忙打断他。 顾程煜接下来说的话肯定少儿不宜，连家里的三条狗都不宜。 “怎么才能变成你男朋友？”顾程煜眼里含着期许，“要不我们口口口吧，有了夫妻之实，你想不从也不行了。” 周嵘：“……” “不要把你的心里话，说给我听。” 周嵘很希望他现在是聋了，至少不用听到这些惊雷般的语言。 “做饭去，我饿了。”周嵘把顾程煜推搡出去，困意都被顾程煜折腾的消失了。 他目光落到摆在客厅电视旁的贝斯上，它孤零零躺在那里，怀孕以来他很少去碰它，只是空闲时把它抱起来擦拭灰尘。 贝斯的声音低沉，和顾程煜低声在他耳边呢喃耳语一样，富有磁性又性感，周嵘心中的曲子渐渐成型，他轻轻哼出来，和顾程煜很合适。 —— 周嵘认为，人生都有一个过程，感情世界也是，他从前也曾幻想过自己的人生是如何的，细水长流谈恋爱，步入婚姻的殿堂，孕育爱情的结晶，从相知到相爱，最后一家人幸福生活在一起。 虽说爱人和孩子一起到来，这个没办法改变，但是他还没谈过恋爱，有些事情在恋爱期间做，是非常有意义的，这个过程非常重要，周嵘不想越过它，直接进行婚姻生活。 几天后，风和日丽，天气都暖了不少，周嵘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合适的日子。 周嵘下班后去了a市最有名的花店，以浪漫著称。 他走进去后，店员小姑娘对他说，“先生，想买什么花？” 周嵘回想顾程煜，热烈，张杨，真挚。 “红玫瑰。”很配顾程煜。 “是要送给喜欢的人吗？” 周嵘被问道，几瞬后，他点头。 小姑娘呵呵笑着，向他提议道：“想要亲自包扎嘛，亲手包扎送给喜欢的人，很有意义的。” “可以啊。” 周嵘坐在店铺内的桌子上，周围有几对情侣也在包扎花朵，周嵘亲自挑选包扎花束用到的纸张，他认真的把玫瑰花修剪整齐，最后用纸张把花朵包扎起来。 亲手在贺卡上写下： 谈一场不分开的恋爱。 顾程煜如往常一般回到了家，他推门进去后，意外地没有看到人，顾程煜去书房也没看到人。 奇怪，周嵘给他发消息说，已经到家了。 他把绿色洋桔梗放到茶几上的花瓶里，花团锦簇，散发昂扬生命力，花团间有一个小盒子，打开后，是枚素圈戒指。 过了一会儿，门被敲响。 他修剪花朵的手一顿。 是周嵘出去后，忘记带钥匙了吗？ 或者，是哪个陌生人呢？ 顾程煜心中充满疑问，打开门后，映入眼帘的是与黑暗相矛盾的红玫瑰，瑰丽又张杨，玫瑰后面是一张充满笑意的脸。 周嵘喜欢顾程煜这个表情，花束递给顾程煜，把愣住的顾程煜拉进屋里。 “喜欢吗？” 顾程煜点点头。 周嵘轻轻的笑了声，他把心中所想，反复酝酿的话语，说了出来，声线温柔轻缓， “我现在有些重要的话同你讲。” “我从前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或者说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我想说谢谢你，我清晰感觉到被爱，那种很实质的感受，真的很幸福，原来我也可以这么幸运，遇到一个可以相伴一生的人，所以说，男朋友，我们谈一场不分开的恋爱吧。” 说到最后，周嵘笑意盈盈的望向顾程煜，他不急，因为他相信，顾程煜一定会答应。 这是他最有把握的事情。 “好。” 顾程煜眼眶渐渐泛红，泪花在眼中挣扎，他幻想过无数次，他如何向周嵘表白，幻想的结果，有拒绝，有漠视，有答应。 可是，无论哪一种，他都没有妄想过周嵘会亲自和他告白。 周嵘拽过顾程煜，捧着他的头，技巧生涩的吻向了他，他温柔舔舐了流在嘴边苦涩的液体，彼此交换呼吸，这次是周嵘主动，他想向顾程煜表达，他的感情，这是他的回应，他说过给他一点点时间，他不会后退的，顾程煜走过来的每一步都算数。 “我为你谱了首曲子，要不要听？” “要。” 周嵘调试好贝斯，把心中酝酿过上百遍的曲子随着手指间，绽放出来。 他们第一次有意识的初遇，是顾程煜在舞台上，看到那个张杨又肆意的周嵘。 如今在家里，周嵘亲自为他弹奏，为他谱写的曲子。 周嵘准备的很用心，一首为顾程煜谱下的曲子，一束热烈如他一般的红玫瑰，一句永远不会分开的承诺。 “我真是太幸福了，嵘嵘。”顾程煜把放在绿色洋桔梗中的盒子拿出来，打开后，把素圈戒指戴到周嵘的无名指处，又拿出自己的那一个，塞给周嵘，眼神示意。 周嵘看他这一套动作，又看了看茶几上的绿色洋桔梗，乐了。 抬起手，对着灯光看手上的戒指，隐隐约约看到gcy。 “准备多久了。” “遇到你多久，便准备了多久。” 周嵘拿出属于顾程煜的那一枚。指尖摩挲上面自己名字的首字母，“不怕我不同意吗？” “当然怕，所以直到现在才敢拿出来，不过，在你回来之前，我就想着，今天一定要给你戴上，你拒绝也没关系，反正我要赖在你身边一辈子，我要向你告白千千万万次。” 周嵘抓过顾程煜的手，替他戴上戒指，反复欣赏一会儿，“不错。” 他很满意，很成功。 一场完美的告白。 顾程煜一把抄过周嵘双腿，把他抱了起来。 周嵘疑问，“干什么。” 顾程煜说的坦然，“洞房啊。” “不行……”他还是有点害羞的。 “为什么不行，我男朋友亲口说的，要和我谈恋爱，我们做一些恋人之间应该做的事情。” “没准备。”周嵘眼神飘忽，看向别处。 第54章 “没准备什么？”顾程煜欺压过来，纯粹逼迫周嵘说一些他不想说的话。 “……套。” 顾程煜闷声笑着，震动着周嵘的胸膛，周嵘知道顾程煜是欺负自己，“你不要笑。” “好，我不笑。”顾程煜贴他耳边，悄悄说了句话。 周嵘瞬间脸红，疯狂摇头，“不行的。” “没什么不行的。” 说着顾程煜就行动起来，不顾周嵘挣扎，开始了动作。 衣服摩擦间。 周嵘推着顾程煜，“你别这样，脏。” “不脏的。”他抬头，“男朋友间都这样。” 周嵘忍耐着，不出声，眼眶里溢出泪痕，他抓住顾程煜头发，“这么有经验，嗯？” 顾程煜又抬起头，“我纯情的很，只对你有感觉。” 周嵘：“……” 纯情？ 那这现在浪的没边的是谁？！ 第48章 ：睡午觉 周嵘笑容崩裂，顾程…… 顾程煜喜欢周嵘， 他感到此刻幸福被填满在身体的每一处。 他一直心心念念，小心呵护，爱着的人， 突然手捧鲜花，向他表白。 无比想发疯， 想对周嵘做一切可以做的事， 但是， 现在不行。 所以，只能趁此机会，诱哄周嵘， 小心又克制的放肆了一把。 顾程煜光明正大的上了大床，迫不及待的把自己搭建的床给拆了。 终于熬出头了。 周嵘特别无奈，他就知道， 这么一层界限打破，顾程煜不仅会得寸进尺， 更夸张的来讲， 那是得寸进丈。 比如现在。 顾程煜如饿狼扑食一般，逮住小绵羊， 搂在怀里， 享用美味。 在确定关系的第一晚， 俩人都是成年人， 情到深处， 无所顾忌， 但还是没有做到最后， 周嵘身体特殊，还怀着孩子，顾程煜不太敢【深入】。 半夜， 周嵘惊醒，腿部传来紧绷、不适的感觉。 他稍微挣扎，蹭出了顾程煜的怀抱，迷迷糊糊坐起来揉捏腿部。 “怎么了？”顾程煜察觉到怀里一空，看着周嵘的的动作，问到：“腿抽筋了吗？” 周嵘点点头，腿部肌肉被狠狠拉扯，疼到嘶嘶抽气，“嗯，有点疼，没事儿的，我揉揉好多了。” 顾程煜把周嵘的腿搬过来放在自己腿上，他对周嵘说道：“你躺在那里。” 周嵘乖乖躺下，注视顾程煜的动作。 手顺着周嵘的腿部抽筋部位，轻轻按摩，从脚踝处开始按摩小腿肌肉，手法轻柔，力道匀称，按了一会儿，他问道：“缓解一些没有？” 没有回应声。 顾程煜抬眸看去。 周嵘安静地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微长碎发落在枕头上，露出精致帅气的眉眼，静谧又美好。 顾程煜轻笑一声，他去拿毛巾，用热水浸湿毛巾，拧干后放到周嵘抽筋的腿上，掐着时间，敷了一会儿。 他把毛巾放回原处，钻进了被窝，鼻翼贴近周嵘侧颈，环住周嵘的腰，满足的睡下。 第二天。 顾程煜醒来后，第一时间，把编辑好的文案，敲锣打鼓，颇为高调的发了微信朋友圈。 文案是：【男朋友说，要谈一场不分开的恋爱。】 配有两张图片，分别是：玫瑰花和两只相握戴着素圈戒指的手。 周嵘手指修长，顾程煜紧握着。 不管是文案还是那两只紧握的手，都宣告着，顾程煜和男人在一起了。 他用的是生活手机发的，手机里联系人，都是比较近朋友和亲戚。 顾程煜这平地惊雷般的官宣，引起了很多风波。 比如，略微知道一点消息的赵乾，他立即给顾程煜call过来。 “哥，你你你你……真的谈了个男人？”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赵乾的震惊！ 顾程煜把橘子扒好了，一瓣一瓣喂给周嵘，他漫不经心地回应赵乾，“不早和你说了嘛。” “我以为你和我开玩笑呢！”赵乾惊讶的声调不自觉提高。 “我的天，原来如此，叔叔和婶婶知道吗？不对啊，婶婶好像知道，婶婶知道是男人嘛？” “知道。” 手机放在茶几上，那边的赵乾一顿输出。 周嵘在看椰椰演的剧，顾程煜黏在他身边，周嵘非常不理解，一个橘子，一瓣一瓣喂给他吃是什么意思，真是费劲儿。 他去抢顾程煜手里的橘子，顾程煜拦住他，宠溺道：“别抢，我喂你。” 赵乾：“……” 赵乾难得沉默下来，半晌后，“……哥，我嫂子在你身边啊？” 周嵘听到【嫂子】这个词，看向顾程煜。 顾程煜汗颜…… “叫什么嫂子，叫哥，我男朋友当然在我身边啊。” 赵乾又沉默了，几瞬后， “哈哈哈哈……” 他傻了？周嵘奇怪的看向顾程煜。 赵乾笑声好苍白，不带有一丝感情。 赵乾止住笑声， “哥，我先挂了，有时间给我们看看哥长啥样，以后有啥事我关照着，哥你瞒得这么好，现在大家连脸都没见过，他们都不敢来问你，全都跑来问我了，你连我都瞒的死死的。” “我说我不知道，他们一个个都不信！” 顾程煜打开手机，从上往下滑，一一浏览，五花八门的消息，确实好多人来问他，他轻啧一声，“有什么可好奇的，都是没男朋友的人。” “行了，等以后的吧，现在没时间。” 说着，把通话关了。 正是浓情蜜意时，他现在恨不得画个圈，让周嵘待在里面不动，天天围着周嵘转。 才没时间见不相干的人。 周嵘上下打量顾程煜，从头发丝到下颌，每一寸都细细瞧着，“你有你小时候照片吗？都说姑娘像爸爸，你小时候长什么模样啊？” “等我回家我找找，是一本影集，都是我妈放着。” 周嵘哦了一声，“有没有那种光屁股照，你小时候拍没拍过？” 一本正经，仿佛在问一件很正常的事。 但是顾程煜瞧出了那双明亮眸子里闪烁着狡诈的笑意。 他沉思一会儿，认真的想了想，“呃……这个我忘记了，不过，你要是特别想看的话，现在随你看。” 他起身要解开腰带，“拍照也没关系，不过，要自己偷偷看。” 笑话没看成。 周嵘笑容崩裂，顾程煜怎么可以……这么变态。 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他抄起旁边抱枕，打到顾程煜身上，“脑子里能不能健康点，都是些黄色垃圾！” 想到明天就去顾程煜的公司打卡上班了，这种情况，顾程煜会不会干出什么奇葩的事，他都不用怀疑，不用去猜侧。 周嵘在这一周的时间里把律所里的工作都交接完成，一身轻的准备明天去顾程煜公司打卡。 周嵘走时，王晨楚的表情，到现在他还历历在目，和那天在厕所里目睹他和顾程煜衣衫凌乱场景时的表情一模一样，王晨楚有些一言难尽，对他最后憋出一句话：还回来吗？ 周嵘很意外，王晨楚这是把他当嫁出去的姑娘了吗？ 他哈哈笑着，说道，当然回来了。 最后告别时，他嘱咐王晨楚离开那天一定要告诉他，王晨楚去那么远的地方，他作为朋友，是一定要去送送他的。 王晨楚很认真的点头。 抱枕落到顾程煜的身上，周嵘表情生动精彩，开心的和他打闹，阳关灿烂地洒在周嵘身上。 周嵘孕期里唯一的变化，就是眉眼间神色，从前有种淡淡冷漠，给人一丝的距离感，但是了解久了会觉得很容易相处的人。 而现在，眉宇间的温柔一点点冲淡冷漠，五官也很温和，整个人散发着说不清的氛围感。 转眼到了第二天，顾程煜和周嵘吃完早餐，两人僵持着。 “我可以自己去上班的，我不要坐你的车。” 顾程煜坚持要周嵘坐他的宾利，他开车和周嵘一起去上班，可是周嵘想到，第一天去上班，从顾程煜的车上下来肯定会被很多人看到，非常不好，他不想刚进公司，就被很多人发现他和顾程煜的关系。 他很会很不自在。 顾程煜看周嵘的神态，坚定不可动摇，只能无奈提议道：“不坐我的车的话，我让人送你去公司，好不好？” 周嵘思索片刻，“好。” 就这样，顾程煜的司机，开过来一辆周嵘未曾见过的新车，俩人一前一后抵达了公司。 周嵘和同事们是高秘书亲自接待，安排入职。 周嵘和他们的位置都一样，都是在法务部。 他在公司法务部工作过，对于业务流程都很熟悉，马上就能上手。 到了中午，周嵘去茶水间接水，转身就看到顾程煜，在旁边定定看着他，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顾程煜拉着进了旁边的楼梯间。 第55章 因为有电梯的存在。楼梯间就很少有人使用，没有看到来往的员工们，由于是冬天，跨过一道门，还能感到丝丝凉意。 寂静的楼梯间，周嵘被抵在墙上，顾程煜炽热的气息落到他的唇上，没反应过来，就被带进了温柔漩涡里。 “……你老实点。” 喘息间，周嵘拍掉顾程煜伸过来的手，忍无可忍说道：“你不忙吗，没有工作吗？” 顾程煜声音暗哑，“到中午时间了，该吃午饭了，我给你发消息，你不回复我，我就来找你了。” 周嵘被他的声音撩到了，真是，性感的要命。 他的肚子也有饥饿的感觉，便点头，“去哪里吃？” 顾程煜攥着他的手，从楼梯间下到下一个楼层，周嵘不自在挣脱开。 “啧，被人看到，我揍你奥。” 还好周围没有人，周嵘跟着顾程煜进了他的专属电梯，一路到了顾程煜的办公室。 高秘书站在他的工位上，笑着和周嵘打招呼。 周嵘也笑着和他摆摆手。 进入董事长办公室，周嵘被饭菜香味勾引，坐在桌子前，打开食盒，食盒里菜品精致，卖相极好，都是他爱吃的。 办公室空间极大，周嵘上次来送药刘打量过一次，当时看到右边那一侧有一扇门，便很好奇，但是那时忘记问了，周嵘指着那里，问：“门里是什么？” “休息室。” 周嵘点头，解开了疑问后，默默吃饭。 周嵘吃饱后，有些困倦，打了个哈欠，趁着员工们还没回来，赶紧离开办公室，和顾程煜告别，“我走了。” 顾程煜拦住他，“休息室里有床，睡个午觉吧。” 周嵘对顾程煜的提议有些心动，有了小崽子，他也不想委屈自己，“行吧。” 打开门后，让周嵘有些震惊，休息室内，比他家卧室还大，齐全得很，还有卫生间。 周嵘脱掉外衣外裤，上床闭眼。 又睁开眼。 眼前顾程煜正要离开。 “要不，你也睡会儿。” 顾程煜顿住，“可以吗？” 周嵘不耐道：“墨迹。” “上来。” 他闻着顾程煜身上的气息，沉沉睡过去。 第49章 ：嗯哼？ 口口口 周嵘半睁眼， 缓了半晌，翻了个身后，身上被子滑落， 露出凸起的小腹，睡前躺在他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 休息室里光线较弱， 一点点声音都没有， 周嵘坐起身来，不经意间瞟见窗帘外。 瞬间愣住。 我的天，什么时候了？ 外面光线昏暗， 周嵘反射性跳下床，慌忙穿好衣服跑出去，他打开门后， 门外高秘书和顾程煜两人说话声戛然而止，二人错愕地看着他， 一脸的疑问。 周嵘尴尬站在原地， 然后面不改色，按原路返回， 关上门的那一刻， 懊恼地闭上眼， 想起刚才的举动。 太不冷静了。 怎么忘了这里是哪里了。 不一会儿， 门被轻轻推开， 周嵘没好气的瞪了推开门那人一眼。 凶巴巴地说道：“都快下班了， 你为什么不叫我起来？” 周嵘脸上还有被褶皱压出来的红痕， 满脸的幽怨，仿佛在控诉他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在顾程煜眼中， 此刻的周嵘可爱到爆。 语气放软，“我看你太累了，睡的那么熟，不忍心叫醒你。” 周嵘据理力争，“那也不行，第一天上班，就无故旷工，我还有好多工作没完成，进度赶不上，还需要麻烦别人来帮我。” “好好好，下次一定。” 周嵘磨牙，没有下次，这个休息室，他再也不会踏足。 顾程煜凑近讨吻，追着周嵘的唇，但在快要碰到周嵘的那一刻，被周嵘躲开，顾程煜不满：“就亲一下。” 周嵘毫不留情推开他，不犹豫也不心软，冷硬拒绝：“你离我远点，我生气呢。” “怎么这样，昨天还给亲呢。” “今天的我已经不是昨天的我了。” “……” 最后顾程煜耍无赖，终于在自己山头当了霸王，说什么也要讨到一些便宜，满意地讨到一个吻，才放了周嵘离开。 周嵘推开门，门外离董事长办公室最近的就是秘书办，秘书办是半开放区域，到达董事长办公室，必需经过的就是秘书办，周嵘做好充分面对一堆人诧异的眼神准备了，但是一出门外，整个空旷的楼层里，入目的只有高秘书一人冲他微笑，周嵘回以同款微笑。 这一楼层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 高秘书向面露疑惑的周嵘解释，“他们都去开会了。” 还好还好。 不用面临尴尬的场合。 周嵘和高秘书摆手说再见后，回到了工位上，大家对他旷工半天没有产生任何疑问，也没有人询问他为何现在才回来。 周嵘悬着的心放下来。 周嵘抽空请假和顾程煜去医院做产检。 医院里，周嵘躺在检查床上，医生看着影像里黑漆漆的轮廓，对周嵘认真讲述宝宝的情况，“宝宝很健康，是个很活泼的宝宝。” 周嵘肯定点头，宁宁的动作一开始很微弱，周嵘不集中注意力，都发现不了她动了，后来渐渐能清晰感受到，尤其是在每晚夜里顾程煜讲胎教故事时，她会时不时的动两下，周嵘有时很好奇，她是不是能听懂他们说话，她的动作是在和他们进行交流。 顾程煜安静站在他旁边，在周嵘起身后，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室内鸦雀无声，随后，如平地惊雷般，顾程煜问出一个问题，周嵘诧异的望向他，又看向医生。 顾程煜一本正经地问，“医生，我们现在可以同房了吗？” 沉默片刻。 医生推了推眼镜，扫视两人，惊讶地问：“你们这么长时间，没同房过。” 唔？ 医生在惊讶什么？ 周嵘不理解。 顾程煜回答道：“我们才开始谈恋爱。” 医生：这…… 医生没过多去询问这其中的复杂关系，他收起八卦的心。 向他俩解释，“胎位很稳，现在同房没有问题，注意不要太激烈，月份大了，还是建议忍一忍的。” 医生说的很含蓄，但回答中也充分表达了他们可以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周嵘与顾程煜眼神碰撞，不用言语交流，都明白此刻对视中，对方眼眸深处蕴含什么，是何意思，顾程煜贪婪的目光一寸寸试探着越过界线。 周嵘别开眼，但是顾程煜如有实质的目光，周嵘实在忍不住，怒气冲冲瞪着他，示意他收敛些。 …… “嵘嵘。” “嗯哼？” 顾程煜叫了他一声，之后就没有动静了。 顾程煜手里拿着检查单，卷成桶装，意味不明地一直用单子轻轻拍周嵘胸口的衣服。 “……刚才不是很放肆吗，眼神都要把我扒|光了，怎么现在扭捏上了？”周嵘生气地把单子抽过来，锤了他一拳。 周嵘眉毛一扬，手臂抬起，手里检查单指向旁边的大超市，“走，把你想买的都买了。” 之后……俩人目的明确到了某个区域，琳琅满目，周嵘说的豪气，到了目的地还是有些怂，为了不露怯，拿起一个看说明，顾程煜倒是很有兴趣，把刚才的扭捏全都抛之脑后，拉住他，挨个讨论……最后，还抓住他，告诉他，他是哪个型号，以后不要买错了…… 回到家里时，夜色慢慢降临，顾程煜一如往常做饭，周嵘给狗狗们喂他最近买的新款狗粮，俩人也吃完饭了，到了他们今晚都不用言说的步骤。 洗完澡后，周嵘躺在床上，顾程煜还在浴室里面。 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的…… 顾程煜早就把需要的东西都摆在了床上。 俩人的第一次，周嵘不记得了，他宿醉后，唯一的毛病就是忘事。 对于那晚的感觉什么都不知道，只有醒来时浑身的酸痛，以及很长时间的不舒服。 顾程煜从浴室走出来，下半身只有一个浴巾，露出精壮的上半身，头发丝还滴着水。 周嵘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你怎么不穿衣服？” “一会儿还要脱，我等不及了。” “……倒也不必如此，我又不会跑。” 顾程煜呼吸一滞，眼神藏匿危险，“你确定？” 周嵘坚定点头。 “等会儿！”周嵘抓住顾程煜伸过来要扯他衣服的手。 他有些纠结的问道：“真的舒服吗？为什么你对这事么渴望？” 周嵘忘得一干二净，对这些充满好奇，虽然顾程煜和他除了最后一步，其他的事情已经非常熟练。 “当然，你不要动，躺着就行，我来就好。” “呃……那你来吧。” 周嵘表现的视死如归，他可以在钓顾程煜这方面炉火纯青，但是在这档子事上，完全没有任何经验。周嵘还想说什么，顾程煜已经堵住了他的嘴，把未说出口的话都咽在了肚子里。 第56章 一夜混乱，暧昧，美好。 …… 第二天，周嵘醒来时，天光大亮，身体每个关节都在发酸，异样难受，感受到身后人又支棱起来，他无奈道：“你是口口口吗？能不能歇歇啊。” 体验感确实很好，也很舒服，顾程煜很温柔……但是过程羞耻到他不想描述一个字。 顾程煜浑身透露出成熟男人性感的气息，像大型猫科动物餍足惬意舔毛，肆意释放浑身愉悦的气息， 他把周嵘脖颈处吻痕加深。 不满足又无奈叹气，起床去浴室冲热水澡。 周嵘听着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渐渐又陷入深睡眠，用白天的时间来补觉。 第50章 ：回家 怀孕了都是如此吗？…… 迷迷糊糊睡着， 好像有人在摸他的头，试探他的体温，周嵘知道那人是顾程煜， 没打断他的动作，放心让顾程煜做任何事情。 周嵘再次从睡眠中醒来， 浑身……不算很舒畅， 身体上还微微残留的感觉提醒着他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比他上一次醒来时要好受很多，就连那些不可言说的不适感，也变得轻微了许多。 周嵘把脑袋捂在被子里面， 叫自己不要去想昨晚发生的事情。静静地躺尸了一会儿后，他感到奇怪，为什么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呢？ 房间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 窗帘紧闭着，空旷又寂静， 整个空间里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 这种感觉，很久没有体会到了， 像是回到他独自一个人生活的那些年。 他起身下床， 没有第一次的那种疼痛感， 还是很叫他满意的， 顾程煜没骗他， 起码……他是爽了。但是顾程煜忍耐的就比较辛苦， 怕伤到他， 怕他肚子疼。 他打开了卧室的门，门外椰椰和星期四看到他出来后都跑过来围着他脚边转。星期三乖乖地坐在沙发上，整个空间内唯一少了的就是顾程煜。 周嵘推开卫生间的门， 那里面没有顾程煜，但是他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脖子，以及没有被布料遮挡而露出来的皮肤……这狗东西，怕他受伤，那里不凶，嘴上是一点没留情，把他身上啃的没一处好地方。迈步向书房走去，推门的手因为听到了里面的声音而顿住。 这房子的门不隔音，他隐隐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来回说话间，有顾程煜以及另一个让他很熟悉的女性声音，是顾程煜的妈妈，宋阿姨。 宋明溪的语气中带有埋怨，“你什么时候和周嵘一起回家呀，你不都在朋友圈里面官宣了吗？怎么还躲着我呀！” 顾程煜沉默不语。 他的沉默让宋明溪有些生气，声调不自觉的提高了。她的性格和顾程煜看起来还是蛮像的，总是在某些时刻都很着急，“为什么呀？你一开始说你和周嵘没在一起，一直躲着不回家我也是能理解的，那为什么官宣了还是这样？你是认为我不喜欢周嵘吗？怎么可能呢？我一见他我就很喜欢他。要不是顾忌你们两个之间小情侣需要磨合相处的时间，我不好越界……” 任宋明溪怎么说，顾程煜还是不答应。而且顾程煜含糊其辞，理由虽充分但经不起推敲。宋明溪也没有别的办法，毕竟她不能真的跑来把周嵘拐走。 之后整个房间里一点声音也没有了。椰椰和星期四蹲坐在地上，二狗齐齐抬头望着他，眼睛布灵布灵地眨着。这两个小家伙最近胖了不少，一个个圆的跟一个球似的。 周嵘想蹲下身来摸摸这两个白色的小球，但是他微微弯腰的时候，碰到了肚子，肚子的凸起，使他整个人不能完全的蹲下身体，只能撑着腰，摸了两把狗头，也许是衣服摩擦间产生的声音，让顾程煜有所察觉，周嵘转身时顾程煜已经打开了书房门。 顾程煜对他说：“怎么不多睡会儿呢？” 周嵘：“再睡我都成猪了，一天天没有个清醒的时间。” 周嵘夸张的表述让顾程煜忍俊不禁，“哪有啊。” 站了一会儿，腰有些酸，可能是昨晚使用过度，他坐到沙发上，用手捏了两把腰，顾程煜看到他的动作便把手伸了过来，替他继续揉捏腰部。 “宋阿姨是知道我们两个在一起了吗？” 顾程煜：“我妈妈她在很早之前就知道我们的事了。” 也对。 犹记上次打麻将，产生的尴尬场景。 “我妈她特别喜欢你，你还记得隔壁的那些衣服吗？都是我妈送给你的。” 周嵘恍然大悟。 他才反应明白过来，顾程煜和宋明溪两个人。相似的真不止一处，就送衣服这一点，顾程煜和宋明溪一模一样。 周嵘沉思片刻，顾程煜正在给他揉捏腰部，他一转身头便贴在了顾程煜的颈部，呼吸落到了他的下颚。 “我也想见宋阿姨。” “嗯？” “你还记得我向你告白时说的那一句话吗？我说我想谈一场永远不分开的恋爱。那么我和宋阿姨是早晚要见面的。” 顾程煜把手放在周嵘的肚子上，周嵘5个月的腰身，圆鼓鼓的。仔细看的话，谁都发现不同，能看出来周嵘肚子上的异样。 “可是宁宁……” “没事的，我衣服穿的宽松一些就好了。” 顾程煜还是有一些犹豫，他非常清楚周嵘他不想要任何人发现他怀孕了的这件事情，他也不想让任何人对周嵘怀孕这件事发表任何有的没的的看法，所以与其是周嵘怕被发现，倒不如说是顾程煜怕周嵘被发现，他不舍得看到周嵘出现任何慌乱无措的表情。 周嵘说行动就行动，他站起来就往衣帽间里走，边走边说，“我们换衣服吧，现在就出发吧，对了，是不是得带一些东西呀？第一次去你家带些什么好呢？” 周嵘提议和他回家这一件事情已经让他很震惊了，但是更令他震惊的是周嵘这说行动就立即行动的架势。 怀孕了都是如此吗？ “顾程煜，我脖子上的这些怎么办？” 周嵘刚才还是欢欢喜喜的声音，现在怒气冲冲的，顾程煜感到不妙，快速跑到他身边。 周嵘把睡衣扣子解开，那扣子还是顾程煜亲手给他扣上的，里面有暧昧红\痕或是青青紫紫的痕迹。 “我哪有衣服，领子又高，还能遮住肚子的？” 周嵘心里真是有一百零八个脏话想说出口，但是，对小崽子胎教不好，只能忍住。 “这……我们现在买衣服，然后再去买礼物。” 也只能这样了，周嵘不解气，对贴上来帮他扣扣子的顾程煜凶巴巴的。 俩人都收拾好了，周嵘站在门口和门内的小狗狗们道别，他坐在门口凳子上换鞋，弯腰时略微费劲，顾程煜蹲下身来帮助他把他脚上的鞋子鞋带系好了。 好像这一幕与周嵘曾经所幻想的幸福重叠了，顾程煜喜欢周嵘这种在细节处依赖他，但是他也就只能在这些小的事情。周嵘是有主见的，也是固执的，时间相处久了，他渐渐发现了。他也不想去把周嵘所有的棱角全都抹掉，因为他喜欢的就是那一个有棱角，有刺的周嵘。 俩人习惯性的把手揣在一个兜里。顾程煜的手暖暖的，他包裹住周嵘的手，把热量顺着指尖传递到周嵘身上。 他俩下楼时，卖糖葫芦的大爷坐在小区门口。与路过的顾程煜打招呼，顾程煜熟稔和他回应。 周嵘坐在副驾驶，他思索着第一次见面送什么给宋阿姨和顾叔叔好呢。 最后顾程煜给了很多建议，顾程煜把车驶进a市是有名的别墅区。周嵘只是听说过这个地方，但是他在a市生活了这么长时间，还真是从来没有踏足过此处。为此对于刚进入时这里的每一处景色，都使他感到惊艳，但是走马观花的欣赏一会儿，还是有一些审美疲劳。 周嵘和顾程煜站顾宅前，周嵘突然有些后悔他今天的举动。 他转头对顾程煜说：“我是不是来的太匆忙了。宋阿姨会不会很惊讶？” 顾程煜头，“肯定会很惊讶，但没有关系，应该是惊喜多过于惊讶。” 周嵘若有所思点点头，他小心翼翼的问：“那我们现在回去是不是有一点太折腾了？” 顾程煜摇头，“当然不会，就当是陪你出来散步。 “算了，都已经到门口了……” 周嵘话音未落。门前的别墅门竟然开了。走出来的是一个很熟悉的人，那便是宋明溪。 “嵘嵘？我没眼花吧？真的是。 宋明溪三步并两步跑了过来。拉住周嵘的手左右看看，“我怎么刚念叨完就看见了？这也太奇怪了。”宋明溪嘴里小声嘀咕着。 说着她拉着周嵘的手往别墅内走去，而后面的顾程煜眼巴巴的看着前面的两个人，周嵘回头冲他笑一笑，然后和宋明溪一起并肩进入到别墅内。顾程煜把车里的买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在他俩身后进入别墅。 二人进屋后，正在端着茶杯品茗的顾父手一颤，差点把茶杯摔落在地上。 第57章 顾父对周嵘这孩子很有好感的，给人的印象和感觉也很好。 很乖巧的孩子。 宋明溪说要下厨。说要做一道她的拿手好菜。顾父拿出了象棋和围棋，问周嵘会下哪一个？周嵘左右看一看果断指向左边的象棋，因为象棋的上面的字儿他还认识，依稀记得怎么样的玩法，但是围棋他除了能分辨出黑白，剩下啥也不知道。 周嵘和顾父【激烈】角逐中。 不一会儿顾父接了一个电话，他便去了楼上，顾程煜不满的凑近周嵘，“你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没理我。”他说的很委屈。 但是顾程煜现在的动作太过放肆。他们两个人的唇马上就要贴在一起，周嵘抵住诱惑，说道：“不行，这是在你家。” 顾程煜不满，就直直的望向他，周嵘心软了。他捏着顾程煜的下巴，轻轻亲了一下。 而这时，门被打开了，“哥，我听婶婶说，一会儿有饭吃，我俩，我……” 赵乾和杨含和一推开门就看到了这一幕。 二人像被定了穴一样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幕，眼里面有不解，有疑惑，有怀疑自我。但是还是杨含率先反应过来，她叫了一声哥。 厨房里的宋明溪探出头来啊，“是乾儿和含含到了，快进来，饭马上就好了，阿姨把这道菜做好，我们就吃饭了。” 她又接着说道，“咱们一起玩过剧本杀。大家应该都认识吧？” 杨含和赵乾。愣愣的点了点头。 赵乾和杨含进门后，还是沉默不语的状态。 顾程煜瞥了他俩一眼。 “看明白了吗？” 俩人点头，然后疯狂摇头。 赵乾开口道：“这个是……周嵘，我和他玩过剧本杀。” 震惊的是，自己和嫂子竟然以前见过。 杨含则：“恭喜啊！恭喜啊！” 顾程煜挑眉，还是这小妮子会来事。 “你们两个干什么去了？”顾程煜问。 杨含回答道：“我最近接触到了一个导演。他有一个剧本儿里面有一个角色我非常喜欢。但是他没有启动资金，我就去找了乾哥，刚才我们一起去约了那个导演谈了一些细节，这才刚回来。就……” 赵乾和杨含在最初的震惊过后也缓了过来，吵吵闹闹地玩到一块儿去了。气氛融洽了起来，别墅宽敞的客厅里一片欢声笑语。 饭桌上也是说说笑笑。 最后天黑的时候，宋明溪还说让他们在别墅住下。但周嵘想到家里面还有两只小狗狗没有喂，便拒绝了宋明溪的建议，但是答应会常回来。 宋明溪满脸的笑答应着，临走时甚至给周嵘穿上了她亲手织的毛衣，是一件红色的，针脚很密，结构很好看的毛衣，周嵘庆幸，还好织的比较宽松，没有显出他的腰身。后来宋明溪又塞给顾程煜一打厚厚的纸，他没来得及看清。 周嵘觉得今天很开心，虽然有一些累，但是很满足。 第51章 ：相册 。。。 周嵘每天按时打卡上班， 每天的中午的时间都会消失一会儿。 顾程煜办公室内。 办公桌前两个身影，紧贴相纠缠，周嵘反坐在顾程煜的腿上， 两人交颈抱着，周嵘双手搂住顾程煜脖子， 眼睛失神， 贴在顾程煜胸前喘气缓神。 而顾程煜手轻拍着周嵘的背部， 满脸餍足，嘴唇轻抿，回味滋味。 过了一会儿。 周嵘扶着顾程煜肩膀坐直身体。 “你早有图谋了吧？”周嵘掐着顾程煜脸颊肉， 咬牙切齿控诉顾程煜刚才的行为。 “当然！” 顾程煜坦然道，“还有很多地方，只不过现在还不行。”顾程煜看了眼周嵘肚子。 贴在周嵘耳朵， 暧昧耳语。 周嵘：“……” 耳朵里仿佛进了脏东西。 周嵘嘴角勾起一抹僵硬的笑，不达眼底， 而顾程煜眼中好似有勾子， 挑眉含笑间那股子肆意性感全然释放出来。 周嵘别开眼。 差点又陷进去，他平复跳动的心脏， 从顾程煜身上站起身来。 “我回去了。” “别啊。”顾程煜抓住周嵘手腕。 周嵘仿佛被烫到了， 他挣脱顾程煜的手掌， 怒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心里想什么！没门， 我是不会再进休息室一次的。” 福利都是自己争取来的。 顾程煜深谙这个道理， 他只能趁这段时间里， 周嵘能他的地盘里活动……他要抓住这个机会。 周嵘眼周泛红， 任谁看到这么俊俏的脸上，出现这种神色，都会心脏慢一拍跳动， 顾程煜是绝对不允许这样的周嵘出了这个门的。 他把声音放软，“我保证我绝对不做任何事，现在是午休时间，你也累了，就休息一会儿。” 周嵘下意识的拒绝，噎在喉咙里。 顾程煜这么温柔又恳求的语气，他是很难去拒绝的。 “……行吧。” 又谨慎威胁道：“你给我老实点，要不我……”周嵘思索着什么话有威胁性。 顾程煜满脸兴味。 周嵘观他神色，气不打一处来，“要不你就给我滚隔壁住去，直至宁宁出生。” 顾程煜僵住，“不行不行。” 进度条到了一百，一下子倒退成负数。 顾程煜慌了，非常正经地道，“我绝对碰都不碰你一下。” 一时的寂寞和几个月的寂寞，他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周嵘满意点头。 顾程煜识趣没跟着进来。 周嵘躺在休息室的床上，意识迷蒙，睡意渐深，只是这次可能是没有顾程煜在身边，没有那熟悉的味道，在陌生的床上。 周嵘再次陷入梦境，梦里他心中满怀悲伤，不知是从哪里涌出来了的情绪，充斥全身。 梦里光怪陆离，有小时候看着商店里亮晶晶漂亮的糖果，而口袋里干干净净，只能多看几眼的渴望。有妈妈冷漠的眼神，他想逃，可是身体不听使唤，只能压抑承受。梦里还有那次意外，有脑袋受伤后，醒过来什么都不知道的彷徨害怕。 时间线延展，到了他在孤儿院生活的那段时间。 小朋友们欢声笑语，魏院长满脸笑意，一切都那么的美好，可是郁闷感却在梦境中蔓延在他的全身，在身体的每一处，尤其是心脏处，沉闷无力到了极点，有种想哭却不知用什么样的理由，哭不出来的痛苦感。 …… 顾程煜推开休息室的门，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周嵘静静的坐在床上，满眼红血丝，一动不动，眼神放空。 顾程煜本来扬着的嘴角蓦地滞住。 心脏处被狠狠拉扯着。 他靠近周嵘，语气放缓，轻轻问道：“又做噩梦了吗？” 周嵘机械般地点点头，张开嘴，声音有些嘶哑，“梦到了好多以前的事，乱糟糟的，什么都有，脑袋要炸了。” 他搂紧周嵘，周嵘顺势把下巴放到顾程煜肩膀上，“我想回一躺c市，我想魏院长了，想回去看看她，看看孤儿院里的孩子。” 顾程煜答应他。 “我和你一起回去。” 周嵘没拒绝，他回抱顾程煜，微微用力，想把那股子没由头的空虚感都赶跑。 晚上回到家，周嵘开始收拾行李准备明天去c市。 手机来消息，有个客户需要一份文件，但是那份文件在电脑里，周嵘去书房里找到他的电脑。 办公桌上，整整齐齐摆放的都是顾程煜的文件夹，周嵘电脑放在另一边，周嵘无意间瞟到文件夹里有一个和文件夹不一样色彩的【文件】。 他把上面的文件搬走，赫然出现在眼中的是——一本相册。 有些熟悉，突然想到那天离开顾程煜爸爸妈妈家的时候，宋阿姨塞给顾程煜一本【书】。 他当时没仔细瞧，后来也忘记问顾程煜那是什么东西。 原来是相册啊。 周嵘对此非常感兴趣，他打开第一页，眼睛睁大，笑了出来。 原来如此，怪不得不给他看呢，还偷偷藏起来。 周嵘看的仔细，从头翻到尾，里面记录了顾程煜从出生到高中时的照片，一开始还是个咧着嘴笑的小男孩，到后来，脸绷紧，嘴唇抿住，装成一副小大人模样，约摸着是现在的雏形。 那时候，顾程煜十三岁，周嵘找到和他印象里，顾程煜差不多年纪的照片，仔细看了两眼。 真是看着就欠，周嵘手指弹了两下。 相册突然被抽走，周嵘愣愣地看着空无一物的双手，他抬头，果然是某个狗男人，脑袋里闪过刚才看到的照片，打趣道：“你拿走我也都看完了，当时你还想立刻脱|光让我看呢，怎么这回还……矜持上了？” 周嵘捂嘴笑，笑意染了眉眼，亲眼看顾程煜吃瘪还说不出气人的话，真是太有意思了。 顾程煜语气闪烁，皱眉道：“不要笑了。” 第58章 语气干巴巴的。 周嵘把顾程煜拉到旁边椅子上坐下，拿过相册，顾程煜攥紧不给，但是，周嵘坚持要拿过来。 顾程煜只好松手。 周嵘翻开第一页，里面记录的是顾程煜刚出生，大概一岁左右，是个粉雕玉琢的白团子，但是，美中不足的是…… 周嵘刚想说出来，顾程煜用手捂住他的嘴，眼里竟然带有恳求，周嵘难得看到顾程煜这样。 “好啦好啦，我不说了。”周嵘合上相册，把顾程煜的手拿下来。 起身伸个懒腰，“睡觉吧，明天要坐飞机。” 顾程煜哼哼唧唧对刚才的事不满，周嵘轻啧一声，作势要拿起相册。 顾程煜忙止住他的动作，抱起他回了卧室。 第52章 ：发现 。。。 第二天c市， 晨华孤儿院。 周嵘看着崭新的标志牌，曾经都掉漆的牌子，变得焕然一新。 是魏院长申请到了资金了吗？ 周嵘和顾程煜走进大门， 门内更是让他震惊。 游戏娱乐设施齐全，楼内的座椅和整体环境都变得让周嵘这个在这里生活了近十年的人， 都变得陌生起来， 四个月前还不是这般模样， 恍惚间，有种走错了的感觉。 魏院长正好迎面走来。 她朗声道：“小嵘和程煜来啦，我还下来晚了几步。” 周嵘注意到， 魏院长的话语。 程煜？ 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 周嵘的疑惑被魏院长的动作盖过，她拉起周嵘的手，眼含温柔， “孩子，真是好久不见了。” 周嵘点头， 和魏院长一起上楼， 去魏院长的办公室，顾程煜在他身边与他并肩走着。 几人到了办公室。 魏院长见识广， 和周嵘谈天论地， 话题很多， 顾程煜时不时插上两句。 突然周嵘皱了下眉， 肚子里的小崽子， 踢了他两脚， 他调整坐姿， 掩盖身体的动作。 顾程煜注意到周嵘的动作，注意力全被吸引了过去，目露关切， 没回应上魏院长抛出来的问题。 空间瞬间安静了下来。 待周嵘反应过来时，整个空间里两人都望向他，他有些尴尬的道：“我觉得院长你说的很有道理。” 他说完更后悔了，这前没因后没果的，让他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但是魏院长抿唇一笑，说出了令周嵘眼睛睁大的话。 “你们小情侣间都这样，甜甜蜜蜜的多好，不用在我面前害羞的。” 周嵘：什么？ 他好像听不懂话了，魏院长说的话里，他反复把句子拆开组合，好像最终都指向一个意思。 “您……怎么知道的？” 周嵘与顾程煜对视，对方眼里也充满疑惑。 “哎，上次你们两个一起过来，我就看出来了，那时候应该没确认关系吧，这次来是不是让我看看我们小嵘找的对象是什么样的，程煜这孩子挺好的，他那次过来，还特地向我了解关于你小时候的事……” 周嵘听的愣愣的。 他先把前的半段话理解了，至少还能明白，但是后面到了顾程煜来了解他的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周嵘心里百般滋味，忽然想摸摸顾程煜的脑袋。 他垂下头。 顾程煜也没了顾忌，坐到了他的身边，看看他的肚子，眼神里询问他，有没有事。 周嵘轻轻摇头。 魏院长看着这一幕，露出欣慰满意的笑。 …… 周嵘和顾程煜在孤儿院吃的晚饭，俩人去酒店过夜。 从孤儿院里走出来后，周嵘拉住顾程煜的衣角。 “我记起来了，那个猫猫挂坠是不是你偷偷挂在我电脑包上的？” 他几次回忆，电脑包没脱离过他的身体，唯一的只有顾程煜在他身边转悠。 顾程煜嗯了一声，“可算反应过来了。” 周嵘不语，又问道：“你什么时候问的啊？” 周嵘说的不具体，但是顾程煜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他沉默一会儿，把周嵘的手握紧，放进自己衣服兜里，手捧住周嵘的脸颊，拉近距离，与周嵘对视。 寒气把两人呼吸的空气凝结成白雾。 “就……那次你出差后。” 周嵘皱眉回忆，他这段时间出差好几次。 倒是有一次他出差的那段时间，这疯狗几次控制不住他自己。 周嵘心里明了。 他就着这个姿势垫脚，吻住顾程煜的唇。 几瞬过后，他退了下来，顾程煜不满足，纠缠周嵘又亲了几口。 但是外面太冷了，他和周嵘不好一直站在外面，只能放弃心里的贪念，和周嵘一起回了酒店。 第二天，周嵘带着顾程煜把c市里，他从小玩过的，好玩的，有意思的，都带顾程煜走了一遍。 周嵘兴致勃勃，但是月份大了，走的又很累，只好走走停停，走一会儿，歇一会儿。 回到a市后，一天天过去，宁宁快六个月，时间到了二月初，周嵘已经不去顾程煜公司打卡了。 每天在家里，接点网上的律师咨询，打发打发时间。 周嵘盘腿坐在书房里，顾程煜去上班了，整个房间就剩他一个人，手指划过平板，翻看着图片。 啧啧摇头。 “和顾程煜不搭啊。” 语气略带遗憾，图片里是项圈，不过这个不是狗狗用的，而是某些口口口，周嵘想象着，搭配在顾程煜的脖子上，但……和他心目中想象的一点都不搭。 轻轻摇头。 周嵘突然听到外面的们被敲响，周嵘看了眼时间，是顾程煜的下班的时间。 “怎么不带钥匙啊。”他语气里略带埋怨，放下手中平板，摸了两把肚子，起身去打开房门。 周嵘身上穿着轻薄的家居服，怀有六个月的身孕，能清晰看出他凸起的小腹。 周嵘把门打开，外面与屋内些许温差，忽的一下子让他有些不适应。 但是眼前站着的两个人，更是让他脑袋转不过路来。 几刻后，周嵘轻轻唤了一声，“宋阿姨，顾叔叔……” 然后不知所措的，思索着，要不要关门。 关门不太礼貌，可是不关门…… 周嵘为难地，不知如何应对这种场景。 看到门前缝隙变大，露出周嵘的脸，宋溪明对顾父说着，“我就说没有错吧，放心吧，我敲门了，很有礼貌的。” 二人手里拎得大包小包精致的礼品，宋溪明名贵的包包被随意的扔在布满灰尘的楼道地面上。 她惊喜的说道：“小嵘，惊不惊喜！” 但是奇怪的是，周嵘脸上甚至出现了惊恐的表情，宋溪明上扬的眉眼止住，发现了很不对劲的地方。 周嵘不知所措攥紧门把手，又松开，缓慢侧过身去，让两位进门，尽量掩藏凸起的腹部，但是如同掩耳盗铃一般，任谁都会发现不对劲儿。 宋溪明进门后，抓住周嵘的手，关切问道：“怎么了孩子，是生病了吗？” 她目光扫过周嵘的肚子，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周嵘点点头，又停住摇摇头。 给宋溪明看得心脏悬起来。 “没事的，生病了咱们就治，不怕的奥。” 周嵘手指皮肤处感受着宋溪明温软的手。 他突然就有种想哭的冲动。 宋溪明的关怀，好像是他一直幻想渴望的，在他生命中缺失很久的母亲的感觉。 宋溪明看周嵘眼圈泛红，眼里含泪，真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她搂紧周嵘，轻拍他的后背，安慰道：“好孩子，没什么可怕的，我们陪着你。” 周嵘看到，宋溪明后面的顾父也跟着点点头。 一瞬间，泪水从眼中滑落。 “嵘嵘，嵘嵘，家里来贼了吗？”顾程煜煞风景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房内，椰椰和星期四跑过来围着他转圈。 屋内几人大眼瞪小眼。 第53章 ：坦白 。。。 顾程煜看到屋内场景， 脸瞬间绷紧。 关上门房门后，他走过来握住周嵘的手，周嵘脱离宋溪明的怀抱， 被顾程煜搂着送到了卧室里。 顾程煜对他说：“乖，在卧室里先待一会儿。” 周嵘张口想说话， 但看到顾程煜的眼神， 不由止住。 顾程煜关紧卧室的门， 转身与宋溪明和顾父对视。 他语气冷漠，似有质问：“为什么不打招呼就过来？” 宋溪明闻言，炸了， “我不过来我能知道小嵘都病成这个样子了吗？” “你说你喜欢人家，你就这么照顾的吗？” 顾程煜张了张嘴，把反驳的话咽到肚子里， 他低下头，眼眸深处里情绪翻转， 不知在想些什么。 宋溪明重重哼出声， “我要带小嵘去治病……”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顾程煜打断。 “不行！” 第59章 宋溪明颤抖着手指着顾程煜， 转头问顾父， “我怎么生了这么个儿子？” 顾父开口道：“程煜别犟了， 我们不会害周嵘的。” 任顾父怎么劝说， 顾程煜扬着头， 就是不答应。 他第一次见到儿子这么固执， 把他的脾气都挑了起来， 这几年修身养性后的气度，被固执的儿子气的支离破碎。 剑拔弩张时。 顾程煜感受到后背的推力，后面的卧室门被打开了， 周嵘站在他身后，静静望着他。 空气一瞬间安静下来。 就连椰椰和星期四也安静蹲坐在旁边。 他轻轻推开怔愣的顾程煜。 把手中的孕期检查单递到了宋溪明手里。 周嵘的动作引起了顾程煜的反抗，他急忙去抢，但是周嵘制止住了他，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站在顾程煜身边，与他十指相扣，似是要他安心，微微用力握了两下。 用另一只手摸了两把凸起明显的小腹，语气轻缓，说道： “我……怀孕了。” “孩子是他的。” 周嵘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一般，掀起在场众人心中波澜。 顾程煜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周嵘冲他摇摇头，微微一笑。 “怀孕？” 沉默良久，宋溪明惊讶开口。 周嵘肯定点头。 她目光从周嵘的脸上，再到周嵘肚子，最后落到被塞满手的检查单。 检查单上写的明明白白，宋溪明好像不认识字了，她拉过顾父，俩人对着这几张检查单，来来回回翻看研究。 最终她像是接受了这一个结果，心疼问道：“怎么会这样？” 这倒是把周嵘问到了，他皱眉思索该如何解释。 总不好当着二位长者面前说他俩意外睡觉有了个小崽子的过程吧。 周嵘为难地张口又闭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纠结间，顾程煜做出了动作，周嵘被顾程煜推进卧室里。 顾程煜对他道：“我来向爸妈解释。” 周嵘点头，他正愁如何说呢，但是还是不放心叮嘱道：“不要吵架。” 周嵘看他答应了，才把门关上。 房门闭合，与刚才不同的氛围，在整个空间弥漫。 宋溪明和顾父神色严肃。 她迈步走进正敞开门的书房里。 待顾程煜进入把门闭合后。 宋溪明把检查单放到桌子上，手指骨敲击桌面，一声又一声，仿佛每一个声响都敲击在顾程煜心口。 宋溪明终于没忍住问出口，“……怎么回事？小嵘的身体，怎么会怀孕？” 顾程煜从书桌处旁放着的简易保险箱里，拿出了周嵘当时递给他的第一份巡检单，那时才两个月。 一直到现在的，足足有一沓厚。 顾程煜反复捻着这些纸张。 把这些材料证据都递给顾父和宋溪明。 他开口解释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周嵘从小的遭遇，他俩的相遇，周嵘身体里多出的器官，周嵘发现怀孕后的坦然接受…… 期间宋溪明和顾父没出声打断，默默听着。 顾程煜话音落后，几人沉默。 半晌后宋溪明语气苦涩说道：“我在听到小嵘怀孕那一刻，我在想，小嵘父母知道这件事会是什么反应。” “我们该如何和小嵘父母解释，做出什么承诺，才能让他们放心……” “可是这孩子……哎。”宋溪明话说不下去了，顾父搂住她。 谁都能懂，自己家的孩子受欺负了，都会带着孩子去讨回公道，尤其是周嵘遇到了如此的事。但是，周嵘不一样，在场人都明白，顾程煜也明白。 他向自己父母许下承诺，“我会永远对周嵘好，一辈子不会让他受任何委屈。” …… 周嵘坐在卧室床上，耳边仔细听着外面发出的声响，但是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他无奈叹口气。 对于顾程煜父母知道他怀孕这件事，在最初是不知所措的，或许是在宋溪明抱住他的那一瞬间，他贪恋那种好像被妈妈抱在怀里的感觉，也就不再意了。 他听到门声咔嚓，抬起头来，是顾程煜走了进来。 顾程煜推门进来，周嵘就着门缝向外看去，“阿姨和叔叔都走了吗？” 顾程煜点头。 周嵘遗憾道：“这么匆忙。” “吵起来了？”周嵘观顾程煜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 顾程煜轻轻嗯了一声。 周嵘轻啧一轻，拳头怼了顾程煜肩窝处，“不是让你不要吵架的嘛。”他语气里含有责怪意味。 “哎，干嘛啊？” 顾程煜头埋到周嵘肩颈处，沉默不说话。 周嵘感到怪怪的。 他语气重了？还是刚才杵疼他了？ “委屈了？” “我给你揉两下，这么大个人了，谁能见我们顾大董事长这副模样啊。”周嵘揉了两下刚才杵了顾程煜肩窝处的位置。 调侃安慰他。 周嵘说完后依旧没有声音应答，往常顾程煜嘴碎怎么也要欠两句，要不也要占点他的便宜。 非常不对劲儿。 周嵘用了点力气把顾程煜扯开，扶住他的肩膀， “今天这些事都不算事，阿姨和叔叔也不是外人，迟早是早知道的，我不在意的，也没感觉到对被阿姨和叔叔发现怀孕而的不舒服。” “不用担心我的，不要把我想的很弱，我承受能力很强的。” 周嵘亲昵贴近顾程煜唇角，“你也不要怕，我懂你的担心。” 第54章 ：抓到 狗屁！你的嘴唇是锯齿…… 或许他想要周嵘表现出那副不满、崩溃、生气的样子， 而不是坦然接受了刚才发生的这些事，他可能会更好受一些，可是为什么周嵘永远能原谅这所有的， 对他有伤害的事呢。 可能这就是周嵘吧。 这般的周嵘让他陷得越来越深，想用所有的语言和行动去表达他的爱， 想让周嵘看见。 顾程煜不满足， 他靠近周嵘颈部， 咬了下去，舔舐皮肤上印有他的牙印，他看着皮肤处深浅的不规则的形状， 咬痕落下后，宛若一朵盛放玫瑰花，细看掩藏在衣领里密密麻麻的吻痕， 与它成群，颇为可怜。 恍惚察觉出自己干了什么事， 下意识懊恼喃喃道：“对不起。” “嘶——” 周嵘痛呼出声， 半个脖子都麻了，伸手照顾程煜脑袋瓜子， 呼了一巴掌， 随后也道：“对不起。” “再咬我这么狠， 给我滚去隔壁睡。”周嵘揉搓脖颈， 瞪着眼对顾程煜说。 周嵘的巴掌没用多些力气， 但是顾程煜还是倒下了， 倒在周嵘身上， 皱着眉，似不解，似委屈， 小心翼翼躲着周嵘腹部，攀在周嵘领口，“怎么就对我这么狠心。” 周嵘面对质问，磨牙掐住顾程煜双颊，“你还有理了，你看看我脖子、身上，都是你咬的，咱家三条狗，都不咬人，怎么你天天咬人？” “我这不算咬，是吻痕。” 周嵘听到顾程煜狡辩，“狗屁！你的嘴唇是锯齿状的？” 椰椰和星期四温顺可爱，跟个球似的，随便窝哪里都是毛茸茸一团。 而星期三是玩偶，每天都被周嵘打理得光鲜亮丽，前些天，吴筝还在购物网站上给星期三买了好多小衣服，周嵘有些不解，但是很快就接受了，他想着人每天都换衣服，椰椰和星期四出去遛弯儿也穿着小衣服，所以星期三在家里每天也要穿着漂亮衣服。 家里唯一一个物种上不能称为狗，但是在周嵘身上时刻践行着狗的行为。 周嵘把身上的顾程煜推开，起身去书房，回来时手里拎着平板。 周嵘靠在床边，顾程煜随后贴了上来，看他在干什么。 周嵘手握电容笔，利落在设计软件上勾画，眼神专注，过了一会儿，渐渐成型。 “给椰椰做的？”顾程煜瞥了一眼，无聊的研究起来周嵘耳边血管纹络。 周嵘摇头否认。 “星期四？” 周嵘再次摇头。 顾程煜这次目光汇聚到平板上，“难不成是星期三？” 周嵘轻笑出声，电容笔点在屏幕上，眼神在顾程煜脖子上和屏幕上来回转动，不时添几笔。 顾程煜瞧着周嵘动作，恍惚明白过来，他呼吸有些急促，下巴抵在周嵘肩膀上，仔细认真地盯着周嵘的动作，“是做给我的吗？” 这次周嵘没有否认，他问道：“喜欢吗？” 顾程煜点头，他好奇道：“你学过设计吗？” “没有，以前看过些相关网课，那些成品我觉着都不适合你，放心，做出来的东西，绝对会非常适合你，总之不会让你不舒服的。” 周嵘打算先画个草图，然后再找专业人员进行完善，他把主要元素先给填上，设计出来一个专属于顾程煜的成品。 第60章 顾程煜满足了，还略微提了几个小建议，周嵘一一采纳。 宋阿姨和顾叔叔没打招呼就走了后，周嵘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总感觉他们两人对他有些误会。 但是，这种情绪没持续几天，就被眼前这些人一趟又一趟的动作给弄的，他就知道他多余担心了。 周嵘倚靠在门口，顾程煜拉他进门，把门关上，周嵘指着外面进进出出，向隔壁搬货的工人，“顾程煜，你说那些玩意，我这辈子能吃的完吗？宋阿姨会不会高估我了？” 这些天来，宋溪明通过顾程煜加了周嵘的微信，日常询问周嵘身体状况，再没擅自来看过周嵘，只是每天都会送一堆东西过来，周嵘不忍心拒绝一片好意，只能看着隔壁的空间一天天变小，每天一项有氧活动就是翻看隔壁又添了哪些东西。 比如今天，各种灵芝、人参，雪蛤、燕窝、阿胶……，周嵘觉着，他能吃完这些，他都能到达去泡酒的程度了。 “当然可以了，你要相信你自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你总是低估你自己，昨晚也是。” 顾程煜恰到好处停下。 “……你，顾程煜，你怎么嘴这么欠？” 周嵘手已经捂住顾程煜的嘴，门已经关上，隔音不是很好，能听到外面脚步声，但是后者话语声落下后，就满带调笑意味，看他反应。 周嵘翻了个白眼，不理会顾程煜，他明白顾程煜就是故意的，想看他恼羞成怒的模样。 周嵘走到沙发处，坐下后，打开电视，随意转换频道，顾程煜不以为意地转身也走过来贴在周嵘身边坐下。 周嵘把电视调到新闻频道，正播放嫌疑人被逮捕的场景，而被逮捕的对象…… 晃动的画面里，嫌疑人的手吸引了周嵘的注意，他缺了一个小母手指。 他一瞬不瞬盯着屏幕下侧的一行字——逃脱十七年拐卖儿童犯人刘梦俊被抓捕归案。 那人身形消瘦，眼神恶毒，似是带着无穷尽的目的，让人喘不上气来。 主持人声音从电视里传出，今日凌晨，专案组侦查员于z省广川县抓捕嫌疑人…… 电视里播放着详细的抓捕过程，或许是这一刻等待多年，而他突然在不经意间得知了这个消息。 阳光洒进来，温柔的打在茶几上，光柱间有颗粒在轻轻跳动。 周嵘很平静。 片刻后，顾程煜揽住他的肩膀，担忧问道：“被吓到了吗？” 周嵘摇头，他把脑袋搭在旁边人的肩膀上，“我只是觉得太突然了，总以为暴风雨会在雷声轰隆、乌云密布时到来，没想到会是这么猝不及防。” 顾程煜点头，周嵘奇怪转头，映入眼帘的是顾程煜优越的下颚，他捻过顾程煜下巴，与顾程煜对视，皱眉问道：“你怎么表现的这么平静？” “呃……略微知道一点风声。但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从他得知了周嵘身世之后，他一直在关注着，以及周嵘的母亲的那一家…… 周嵘明了，接受了这个回答。 平静过后，随之而来的是喜悦，他和徐警官以及许小荷通过电话，对方也都是刚得知此事，徐警官一把年纪的在电话对面泣不成声，相反许小荷倒是表现得很平静淡然。 二月已经过半，春节马上到来，周嵘接近七个月的身孕，有些事做的很不方便，顾程煜更是每天都守在家里，集团里的工作，一般是等周嵘睡下后，顾程煜才开始处理，有些应酬能推就推，但总有些推脱不掉的应酬，顾程煜带着一身酒气回来，夜色深沉，周嵘迷迷糊糊困难翻身时，看着旁边一身水汽的顾程煜，略带心疼抚摸他的黑眼圈，“别把自己逼的太累了。” 顾程煜亲亲周嵘嘴角，帮周嵘调整一个舒服的睡姿。 他无奈摇头，周嵘说完又睡过去了，仿佛刚才没醒来和他说过话一般。 第55章 ：灯笼 这么多个零？ 第二天的傍晚， 北方的天气依旧寒冷，尤其是在二月份，周嵘不想在家里待着， 和顾程煜出来取快递透透气。 顾程煜推着小推车，周嵘和他并肩走在这条小路上。 俩人闲聊着， 小区里处处透露着快要过春节的喜庆， 周围变成枯枝的树木丛， 在上面点缀着小彩灯，夜晚里五光十色，别具一格。 周嵘突然叫住顾程煜。 “你站那里。”指着灌木丛那边的台子上。 顾程煜看着跳映闪烁的彩灯， 眯着眼，“干什么？” 把推车放下，身体已经走了过去。 不明所以。 周嵘摆手， “别废话，站那里， 给你拍张照片。” 说着拿出手机， 点开拍摄，“我最近刷到好多图片是以这个角度拍的， 非常出片。” 灯光晃在顾程煜的脸上， 红一块， 绿一块， 颇具喜感。 顾程煜看着周嵘已经摆好拍照的姿势了， 他狐疑问道：“能好看吗？” “包好看的， 摆个姿势！” “……” 这一套动作完成后， 顾程煜心有余悸远离那片闪耀着的邪恶光源地带。 周嵘用尽力气憋住笑意，到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肩头耸动， 连眉梢都噙染笑意，寒风都变柔和很多。 “你在笑什么？给我看看。”顾程煜揽住周嵘的腰身，去抢周嵘手里攥着的手机。 周嵘做贼心虚，他抿住嘴唇，满脸坦然。 说什么也不给。 最后耍赖道：“这套图我珍藏了，你要看花钱买。” 周嵘把手机塞进兜里，扯着推车就往前面走，半分商量余地没有，走的决绝又……慌张。 走了几步，没有熟悉身体贴上来。 奇怪？ 他心虚回头，顾程煜还站在刚才那处，在手机上点着什么。 在处理工作吗？ 他停下脚步等人跟上来，手机叮咚一响。 周嵘打开手机，信息提示他账户到账—— 一个零，两个零，三个零，四个零，五个零，六个零…… 这么多个零？ 突然身前来人，擒住他的后颈，与他浅吻，只有轻轻一下。 “看傻了吗？” 周嵘蹙眉再数一遍数额，还是不可置信。 “不是——这也太多了？” 他指着屏幕上的那一串数字，“给我这么多干什么？” “这只是一点点，过两天会有律师整理我的财产，那些资产上面也会有你的名字。” 周嵘听到后，拿住手机的手一僵。 他抬起头，一本正经，认真说道：“我只是觉着你的照片三块钱一张，五块钱两张，就可以便宜卖了，你给的太多了。” “不值。” 如晴天霹雳霹在顾程煜天灵盖。 “周嵘！” 顾程煜恼羞成怒，周嵘忙安抚他，“别急别急，你想要什么价格的？十块钱一张行不行？” 顾程煜记得他第一次在周嵘家泡茶叶，那茶叶就是十块钱一两的。 他大声拒绝：“不行！” 最后在顾程煜讨价还价的过程后，以一套房产一张照片的价格，换了二十多张照片，剩下还有一些珍藏级别的，被顾程煜预定下来，置换些别的东西。 …… 周嵘和顾程煜打打闹闹取完快递，天色完全黑沉下来。 回到家后，周嵘把身上羽绒服脱下来，顾程煜已经把快递搬进屋里来。 他指着其中一个很大的包裹。 “帮我把他搬到这边来。” 快递很多，堆成一个小山丘，都在等顾程煜一个一个拆开。 但是这个快递周嵘想自己拆开。 顾程煜帮他把快递搬到一边，周嵘拿着小刀刮开上层胶带，打开外面的箱子，里面书籍映入眼帘。 周嵘拿出来一本，顾程煜贴过来看到上面的字，问他，“你要考公？” “嗯。人生总不会是一成不变的，我要尝试多走几条路，才不会在以后后悔，然后去感叹年轻只是存在想法，而没付出实际行动。” 他拍了拍顾程煜的肩膀，像是对他自己进行鼓励，“加油吧，少年，你可以做到的。” 说完，兴滋滋去翻看书籍。 顾程煜摸了摸周嵘的孕肚，目光温柔，落在周嵘脸上，隔着书籍只能看到上半张脸。 半晌后，顾程煜帮助周嵘把书籍全都搬去书房，在顾程煜办公的旁边，把书籍整理到旁边的桌子上。 顾程煜下单了两个灯笼，还是led七彩旋转款式，学着对面小区住户，也把灯笼挂在阳台上，半夜里，周嵘起身走到客厅喝水，他家客厅和阳台没有隔断，炫彩灯光在客厅里闪耀，狗窝里没有两只狗的身影，周嵘被灯光闪瞎双眼，愣在那里半天没动，最后脚快麻了，才动起身子去寻找狗的身影，最后在书房的软椅里发现窝在一起睡的两个小家伙。 他回到卧室，靠近顾程煜，顾程煜睡得不深，在周嵘起身后他就醒了，见周嵘半天没回来，刚要起床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周嵘便钻进被窝，搂住顾程煜的腰，然后说：“顾程煜，谁教你这么挂灯笼的？” 第61章 顾程煜隔着浓黑的夜色与周嵘对视，“怎么了吗，我看对面小区住户就是这么挂的，亮一整夜呢。” 人家的阳台和客厅是隔着的。 搞得客厅跟迪厅似的。 周嵘把下巴放在顾程煜胸膛上，欲言又止，最后干脆不说了，“算了……” 他半夜不出去就好了。 亮就亮吧。 也挺好看的。 把客厅里的狗窝挪去书房吧。 周嵘想到一件事，他思索一会，半天没说话。 顾程煜奇怪身前周嵘半天没动作，“这个姿势舒服吗？” 周嵘摇头，顾程煜帮他调整舒服睡姿。 “后天除夕，你回家吗？” 顾程煜很快回答：“当然不回，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自从发现周嵘怀孕后，顾父和宋阿姨便没来打扰过周嵘，都是线上联系关怀周嵘，和蔼又亲切，但这只是在周嵘眼里。 而到了顾程煜那边，宋溪明一天三次询问，一再叮嘱，要他照顾好周嵘，怕他没经验，形象就变得凶神恶煞起来。 “……你不都追到手了嘛！” 黑夜中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顾程煜迷迷糊糊回应着，“什么？” “我说，你都追到手了。” 周嵘字正腔圆说着。 顾程煜瞬间清醒，脑袋飞速运转，琢磨着这句话是何意思。 见半天没有回应，周嵘问道：“我是你男朋友吗？” “当然是了！”顾程煜睡意全无，他撑起身体，“你是我一见钟情，披荆斩棘，死缠烂打追来的，当然是我男朋友，难道你想后悔？”浑身散发危险气息。 “……”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我和你一起回家看望宋阿姨和顾叔叔，一起过春节。” 顾程煜偃旗息鼓，“哦……可是。” 周嵘巴掌呼在他的脸上，“可是什么可是，磨磨唧唧，睡觉。” 周嵘一声令下，表达完后，就闭上眼睛，很快进入了睡眠。 但是，顾程煜被连吓两次，此刻精神焕发。 第56章 ：除夕 。。。 除夕 阖家团圆、辞旧迎新的日子里， 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氛围欢庆，这天下起了大雪， 从早晨到中午没停止过，周嵘和顾程煜两个人回顾宅。小区门口内外银装素裹， 偶尔一抹鲜艳炸眼的红色点缀在白茫茫雪间。 迎面走来个面生的大爷。 “除夕快乐啊， 小顾， 小周。” 顾程煜也点头回应，周嵘满脸问号，但也礼貌问好。 走出有一段距离， 周嵘拉了拉顾程煜袖子。 “四周邻居都认识你，你都可以称霸了。” 他在这小区住了两年，也就和邻居混个点头之交， 顾程煜来这里没几个月，甚至有人拉着顾程煜给他介绍对象。 周嵘孕期七月后， 思维越发发散， 每天都在做编剧，他详细讲述着他想象中顾程煜如何立山头， 收服小弟， 称霸小区…… 顾程煜心里无奈， 但是在表面半分不敢表现出来， 甚至还会积极的给自己去加剧情。 到了顾宅， 顾程煜和周嵘把椰椰、星期三和星期四也带回来了， 椰椰好久没回来， 但是还记得自己的豪华狗窝在哪里，它领着星期四去观赏，两只小家伙在那附近上蹿下跳。 外面万家灯火， 偶尔能听到烟花声音，吃完年夜饭，顾程煜拉着周嵘在一楼客厅沙发上坐着，向周嵘展示如何编织中国结。 “你还会这个，真厉害。”周嵘声音里充满惊讶。 顾程煜手指间动作利落，很快一个完美的中国结从手中诞生。 得到周嵘夸赞，顾程煜加快速度，又编织几个不同颜色的中国结。 周嵘握在手里把玩着。 宋溪明走过来，递给周嵘一个红包，周嵘疑问地看着红包，又看向伸过手来递给他红包的宋溪明。 “给我的？” 宋溪明点头，旁边的顾父也肯定点头。 周嵘不知所措，有些害羞，“不用了，我是大人了……不用包红包的。” 周嵘小时候羡慕过妈妈给弟弟红包，后来到了孤儿院后魏院长也在重要节日发红包，但不会给他们钱，通常红包里放着零食兑换券，年过二十岁后，就再也没收到过红包。 “多大在我眼里也是孩子，也不多，就一点零花钱。” “……”周嵘手指微顿，随后接过红包，薄薄一片，里面硬硬的。 “谢谢宋阿姨，顾叔叔。” 谢过两位好意后，二老满意笑了。 周嵘手机震动，许小荷给他发和蒋深以及蒋深妈妈在一起吃年夜饭的视频。 律所的微信群里，赵诚在群发红包，周嵘去抢，凑个热闹，沾沾喜气，顾程煜凑过来看周嵘在干嘛，他也拿起手机往集团里发红包，连续发了五个，平时里在集团群里装死的众人，开启了夸夸模式。 周嵘由于也在集团任职，手机的弹窗不断弹出来，周嵘也去抢顾程煜发的红包，但是去的太晚，有几个已经被抢光了，没抢到多些。 他去瞄顾程煜手机屏幕，顾程煜还要发，周嵘看顾程煜指尖动作点下，发送成功，他第一时间去抢，成功变成第一个抢到的人，很大的红包。 他也在群里发【谢谢老板】表情包。 过了一会儿，电视里零点钟声敲响。 顾程煜一把抱起周嵘，身体突然腾空，吓得周嵘攥紧手机，四处看宋溪明和顾父身影，好在楼下客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新年快乐，周嵘。” 顾程煜这一套动作在家里练的十分熟练，周嵘已经免疫，但是这里还有顾程煜的爸妈，周嵘脸皮薄，直推拒着。 他声音放小，“新年快乐，快放我下来，你在家抱抱就得了，怎么在这里还这样。” “没人了，我爸妈去看烟花了。” 周嵘专注抢红包，没注意周围变化，竟然都没看到有两个人出了家门。 松下一口气。 顾程煜推开房间的门，把周嵘放到床上。 …… 年后， 王晨楚把出国具体日期定了下来。 周嵘摸了摸很明显的肚子，愁得他叹了口气。 但是好友出国再见面说不上还要多久，还是要送去别的。 他把王晨楚出国的事情告诉顾程煜，顾程煜说出国发展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但是听到周嵘要去送王晨楚时，也没表明不赞成。 暗戳戳在前一天晚上缠着折腾周嵘，一遍又一遍，嘴上说着吃完这一顿就戒荤，动作轻缓，一步步缓慢试探，徐徐图之，折磨得周嵘直磨牙。 机场人来人往。 周嵘环顾四周，看到了那抹熟悉身影拎着行李箱驻足在人群中。 顾程煜先一步对周嵘说：“我在这里等你。” 周嵘对顾程煜点头，后者注视着他朝着王晨楚走过去。 “陪你来的？”王晨楚问，指着周嵘身后那个人。 周嵘轻笑，“男朋友。” 他刻意忽略王晨楚的神色，估计已经知道了，他瞒着也没用，况且他现在对谁都不想瞒着。 二人说了一些话，他虽然不太懂国外的生活常识，但告别总要说些叮嘱的话。 最后，“要照顾好自己啊。”他真诚祝愿王晨楚的未来会有好的发展，人生的每一步走的都圆满。 “你也是。” 王晨楚说着，拥抱了他一下，似是感受到身前有什么阻挡，他微微蹙眉，目光落到周嵘肚子上。 周嵘忙缩身，“过年有些吃胖了，我得减肥了，哈哈。” 王晨楚似是相信，挪开视线对周嵘说道：“时间要到了，再见啦，小嵘。” 周嵘颔首，挥手道别，“再见。” 王晨楚迈步离开，已经看不到王晨楚的身影，周嵘才动身回到顾程煜身边。 男人一把把他搂在怀里。 周嵘挣扎着，顾程煜搂的紧，这来来往往的，那么多视线落在他俩身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有人要上飞机再也不回来了呢。 “干啥呢，松开……这么多人看着呢……回家让你抱行不行…………哎呀，就是让他抱了一下，我衣服边都没沾到……” 周嵘越说语气越软，他刚才还暗自松了口气，按顾程煜脾气秉性，王晨楚沾他身上，就会被扒下来，没想到无事发生，但是在这等着他呢。 “不行，他抱你的时候，也有很多人看着，我都遵守诺言没打扰你，没去扯开他。” 顾程煜说着不满，但还是慢慢松开了他。 周嵘忍住手痒：这么多人，不能在这里给他一巴掌，说不定这里会有人认出顾程煜，到时候不仅财经新闻上写他的成绩，八卦小报上还会写他在机场上搂一陌生男子，被男子扇了一巴掌。 时间过得很快，周嵘孕期九个月时，关于刘梦俊案子一审开庭。 法庭上，许小荷作为受害人当庭控诉刘梦俊。 第62章 当庭宣判死刑，刘梦俊选择上诉，二审定在7月。 第57章 ：生产 宝宝出生了。…… 周嵘孕期九个月时， 从家里搬到了医院。 在医院里，能方便观察和检查身体，发生任何意外也可以立即采取措施。 最近有一件愁事， 就是给小崽子取什么名字。 这成了周嵘每天思虑的事情。 往往想到一个，在本子上写下来， 反复看着， 又勾掉， 几次下来，周嵘瘫在医院的床上。 太难了。 他把顾程煜招呼过来，一脸郑重， 拍着顾程煜肩膀，交代道：“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 顾程煜好奇地挑眉，“什么任务？” “给咱俩崽子取个名字， 我相信你的文采。”周嵘给予其鼓励。 顾程煜肉眼可见的开心，他激动地问道：“真的吗？” 终于能把这件让他想了这么长时间的事情转移到别人身上了。 周嵘开始给顾程煜刻画未来场景。 “作为咱俩崽子的爸爸， 你想啊， 以后问起名字是谁起的，你就骄傲的告诉宝宝， 是你起的。” 顾程煜仿佛看到了那个场景。 眼里心里脸上都是渴望。 “那我得去研究研究。” 周嵘肯定点头， “我相信你， 你肯定可以的。” 顾程煜干劲满满， 取名字要考虑很多， 接手这件事后， 曾经不信玄学的他， 也翻开了周易八卦。 周嵘的预产期已经定下，每天划着日历等待宝宝的出生。 宝宝快要出生了，周嵘没什么感觉， 还很兴奋好奇，他倒是要见识见识自己能生出个什么样的崽子。 反而顾程煜变化比较大，周嵘好几次半夜醒来时，看到顾程煜瞪着个大眼睛盯着他，顾程煜和他解释说失眠了。 一次两次周嵘没说什么，这天半夜，外面星光璀璨，月光穿透窗帘照射进来，细碎洒在床上两人的身上，周嵘因为尿意幽幽转醒。 月份大了，周嵘经常这样，他睁开眼与一双眼睛对视上。 那人道：“醒了？” 声音沙哑，也不知道这个状态多长时间了，周嵘瞟过放在床头柜上的钟表，隐约看清时针指着二。 他拒绝顾程煜伸过来帮他的双手，下床去卫生间解决问题。 没几分钟周嵘就回来了，顾程煜还想帮他，周嵘瞪他一眼，然后顾程煜乖乖不动了。 五指分开，撑在床上，周嵘俯下身去亲吻顾程煜。 但…… 尴尬的是，下去一半的时候，肚子卡在了那里，周嵘尴尬看了眼肚子，又看了看满脸疑惑的顾程煜，往常是顾程煜主动来亲他，没发生过这个问题。 周嵘泄气躺下，不为难自己，顾程煜明白了他刚才这一系列动作。 脑袋埋在他脖子处，发出阵阵闷笑声。 “别笑，真烦人呐……” 周嵘还想说什么，嘴唇被堵住了，呼吸纠缠交融间，顾程煜看向他的眼神变得炽热，爱意浓烈到溢出来，盈满则溢抵不住到心中阵阵悸动。 周嵘膝盖插在顾程煜腿间，略微磨蹭，他的动作让顾程煜身躯一震，顾程煜愣住退开来。 周嵘被吻到嘴唇红润，他嘴角勾起，“ying不起来了吗？” 此刻，房间里仿佛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 “嗯？” 周嵘仿佛真的很疑惑，他动作没停，把顾程煜推开，这回动作利落，顾程煜就像个羽毛一般，轻轻一碰，飘落在床上。 刹那间，顾程煜叫住他，“你干嘛，嵘嵘……不行！” 周嵘月份大了，顾程煜那次说过戒荤后，就真的说到做到，每天睡前亲亲，从来不干别的。 何况现在孕期九个月，顾程煜担心他。 “你和我做过那么多次，我哪次叫停，你停了？”周嵘质问出声。 顾程煜被噎到了。 “老实躺着，不是喜欢半夜盯着我瞅吗？不许闭眼。” 衣服布料摩擦。 …… 这次，周嵘下床去漱口，他没拒绝顾程煜的帮助，男人精气十足，被满足后，半分看不出熬夜的迹象。 周嵘抬眸，说道：“好好睡觉，我希望的是早晨睁眼和你说早安，而不是半夜看到你在熬鹰。” 这分外美好的瞬间，周嵘话里语气间的关心，温柔轻抚着顾程煜心中躁动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我懂了，谢谢你，周嵘。”顾程煜轻轻回应，贪恋爱人每一次关心和对他流露出的柔软。 人生行至此处，周嵘觉着，遇到顾程煜这个人，他是幸运的。 真到生产那天，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周嵘躺在产床上，抿唇不语。 旁边的医生们在做最后的检查，极其周道细致，顾程煜握住他的手，手心出汗，湿意染了两人满手。 周嵘叹口气，不去看医生们的动作，来转移话题，尽量把那股子紧张感压下去。 “你给宝宝取好名字了没有？” 周嵘把这件事委托给顾程煜后，顾程煜就没了消息，周嵘对他放心，也没催过。 一会儿就能见到小崽子了，周嵘不禁想起宝宝还没名字。 顾程煜握紧他的手，“长宁，周长宁。” “周长宁 ” 周嵘深吸一口气，“可以，男孩女孩都能用。” 他摸着肚子，名字赋予美好祝愿，他们的宝宝永远健康快乐，长久安宁。 医生们的动作停止了，对周嵘和顾程煜点头。 可以手术了。 周嵘放松心情，没有了焦虑、不安和紧张这些情绪，最后一刻，瓜熟蒂落，等待宝宝出生。 顾程煜和他一起进了手术室，周嵘没劝他，劝了顾程煜也不会听，在进手术室前周嵘看到了宋溪明和顾父，二人都是鼓励的神色。 无影灯把手术台照的恍若白昼，这一切仿佛像做了一场梦一样，他感知不到任何异样，医生们动作娴熟有秩序，主刀医生全神贯注，旁边的顾程煜全程注视着他，最后，迷迷糊糊间，听到婴儿啼哭声，周嵘在麻醉的药效下陷入沉睡。 周嵘意识慢慢消散，陷入睡眠，他最后想的是，他肚子里的孩子到底什么样啊，他也太厉害了吧，真的生了个崽子！ ……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意识慢慢归拢，眼皮颤动。 耳边忽远忽近的说话声。 “为什么还没醒？都过去十分钟了？” 那人一直再要解释，而回应的人很无奈，“应该马上就行了，剂量不会出错的，都是严格按照病人身体注射的……” 医生无力解释着。 顾程煜即将暴躁，周嵘及时出声。 “——等会儿。” 他喉咙间溢出几个声调，慢慢睁开眼皮，熟悉的房顶，又回到这个病房。 恍若隔世一般，他看向自己肚子，没有感觉，但是肚子已经平坦了。 而顾程煜看他的动作，心都被揪起来，小心翼翼问：“哪里难受吗？” 旁边的医生更是，也谨慎又充满顾虑地看着周嵘的动作。 周嵘微微蹙起眉头，感受身体变化，“还好。没什么难受的。” 想到了平坦的肚子，“孩子呢？”他紧张问道，他记得听到孩子的声音了，环顾四周没看到小崽子。 顾程煜和医生都松下一口气。 医生答道：“宝宝在保温箱里，很健康。”说完后，识趣地走了。 周嵘放下心来，缓声说着谢谢。 顾程煜凑过来对他说：“是个小姑娘，非常有活力，可漂亮了。” 顾程煜把手机递给周嵘，里面是宋溪明拍的照片，发给顾程煜。 “真是女儿！” 周嵘没忍住笑出声，顾程煜天天闺女闺女喊着，真没喊错。 周嵘接过手机，但是看到照片，发出疑问的声音。 顾程煜问：“怎么了吗？” “漂亮吗？”周嵘左看右看，真没看出来，小小一团，皱皱巴巴的，他顿时心里充满愧疚。 心里想着：他没生好。 “很漂亮啊，看这眼睛鼻子多像你。” “……哪里看出来的。真的没事吗？” “宝宝刚出生就这样，过一阵子就好了。”顾程煜看周嵘神色，明白了周嵘顾虑，安慰道。 “真的吗？”周嵘不放心再问。 顾程煜再次表示肯定。 周嵘稍稍放下心，再仔细看看照片，他惊讶发现，“脸型像你哎！”。 顾程煜也凑过来瞅。 第58章 ：正文完 遇到你真是…… 宁宁每天都有新变化， 从一个皱皱巴巴的小团子，变成一个白白软软香香的糯米丸子，萌化全医院的护士小姐姐。 出院后周嵘暂时住到了顾程煜父母家， 有二老帮忙照看宁宁，他的身体也在慢慢恢复。 别墅区里有条潺潺流动的小溪， 绿树成荫， 空气里弥漫着水汽的味道， 周嵘牵着椰椰和星期四走过架在小溪上的小桥。 第63章 周嵘松开狗链子，让椰椰和星期四在空地上去奔跑，他坐在旁边长凳上， 打开手机刷着推送。 第一条新闻就是刘梦俊的二审定七月，在l市法院开庭。 指尖向上滑动，一行行文字诉说着他的罪行， 照片里的刘梦俊，眼神冷漠没有一起感情， 仿佛对于犯得所有罪责毫不在意。 周嵘似是嘲讽一笑， 退出来翻看别的娱乐新闻。 他打开微博，热搜第一条竟然是他认识的人， 而且这条热搜爆了。 直白的热搜词， 添柴加火的描写， 吸引人点进去一睹究竟。 【新晋小花杨含当众和男子调情】 杨含最近演了部剧， 剧集不长， 拍摄周期也短， 导演是熟人， 就是那个让椰椰去演戏的导演，这是导演的原创剧本，杨含的角色是一个本在江湖上快意恩仇的侠女， 后来局势动荡，为了黎民百姓去战场厮杀，凯旋而归的女将军。 导演笔力深厚，有血有肉叙述着故事，杨含本人形象非常符合且演技在线，播出后反响非常好，吸粉无数。 周嵘记着电视剧还没更新完，而且这视频才发布一小时，就登顶热搜第一，还是爆，这姑娘是被别人整了吧。 视频角度偏上，镜头摇晃还模糊不清，但是能看清楚女主角是谁，杨含身材高挑，一身白衣飘飘如仙，她轻点脚尖靠近前面的男子，距离很近，镜头还恰到好处的摇晃后戛然而止，更是暧昧到引人遐想。 周嵘：“……” 什么？！！！ 这个男的不就是他吗！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周嵘不可置信的再次点开视频，他回想起那天好像被顾程煜啃了脖子，他还换了衣服来着，镜头虽然模糊，但是……这处处显示着男主人公就是他。 而且顾程煜离他也不远，只有半个身子入镜，看不到上半身，他还看到了椰椰，周嵘甚至看到了弹幕上的人认出了椰椰。 他打开自己的微博，果然很多小红点，都是在问他那个人是不是他。 周嵘打开相册，去翻曾经的照片。 他目标明确，利落编辑好文案，发送出去。 【这是妹妹@杨含hhh。这是爱人@恒盛集团负责人。】 照片是顾程煜拍摄的，三只小狗狗以及他们两个人都被定格在那一瞬间。 时光转换，上次顾程煜吵着闹着非要进入镜头，他不情愿的和顾程煜拍摄了第一张【全家福】。 后来一直放在相册里落灰，现在发出去呈现在大众面前。 一切都刚刚好。 周嵘再次退回来，他惊奇地发现，热搜竟然不见了。 他牵着椰椰和星期四回到顾宅。 一进门就听见杨含的声音。 “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啊，我怎么敢有那个心，我有那个胆子我也没有那个心啊，你要相信我！咦？哥，你家里怎么一股奶香味？” 顾程煜烦躁的推开表忠心的杨含，杨含声音大到周嵘没推开门就听见了。 顾程煜道：“你小点声儿。” 宁宁还在楼上婴儿房里。 杨含不明所以，点点头，看到周嵘进来了，眼睛放光。 周嵘忙上前几步拦住她，杨含的架势，他都害怕一会儿折寿。 “不用，不怪你，你哥已经帮你了。” 他安抚道，示意杨含打开手机，热搜被撤下来，所有的舆论都消失不见。 唯有一个角落里满是震惊和祝福。 杨含眼含热泪，泫然欲泣。 周嵘不禁想到了宁宁，有时不乐意了，哼哼唧唧的大眼睛泪花闪闪，让人心里一片柔软。 周嵘拉着顾程煜，领杨含去楼上婴儿房。 杨含被转移了注意力，一脸好奇，不明所以。 “干嘛去？” 她看着手牵手的两人，心生疑惑，被领到一个满是粉粉嫩嫩的房间里，不禁放轻脚步声。 室内婴儿床上，宁宁肉嘟嘟的小手攥紧拳头，眼睛闭着，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忽闪忽闪，嘴唇轻嘟，仿佛在做一个香甜的梦，呼吸间满是奶香味。 “哇——” “好可爱的宝宝。” 杨含语气变轻，喉咙间发出感叹。 旁边男人笑出声，留着杨含在婴儿房里仔细观察小宝宝，拉着周嵘走出婴儿房。 男人拉住他的手，然后身体贴的更近，手臂搂住他的腰。 —— 七月。 刘梦俊二审当天。 周嵘和顾程煜来到l市。 暖阳高照，微风轻抚过周嵘的衣角，黑色笔挺的西装搭配着顾程煜为他挑选的藏蓝色领带，他身高腿长，迈步和顾程煜并肩走在法院大厅里，眼神坚定，似有万刃而不惧。 迎面而来的是许小荷。 这次，他不再是以律师的身份在法庭上为委托人辩护，而是作为受害者的身份去参与庭审。 庭审现场全程录像，周嵘声音清晰洪亮，每一个字都回荡在空间里，他有力诉说着，刘梦俊始终带着冷漠又含有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猜测，这是他拐卖的哪个孩子。 当周嵘把火车上的经历说出来时，刘梦俊像是不敢相信，当年那个瘦弱到营养不良的小男孩，如今这么自信、沉稳，意气风发。 他面色逐渐灰白，眼神空洞，颤抖着双手垂在身体两侧。 最后，刘梦俊认罪，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而这个新闻，实时播放在家家户户的电视上。 走出法院， 不知不觉外面树叶绿了，蓝天白云，一片生机盎然，微风吹拂在他的脸上，浑身都舒服起来。 周嵘透过指尖看着天空中的太阳，晃得他睁不开眼。 周嵘发出感叹：“时间过得真快。” “嵘嵘？” 周嵘看向他，俊俏的脸颊生动起来，他嘴角绽放灿烂微笑，带着满眼的笑意，“怎么了？哥哥？” 顾程煜的心猛的一颤，复而心脏剧烈跳动。 要说出口的话，一瞬间没滋没味起来，千言万语堵在嘴里，只能本能地去感受心头泛起的阵阵涟漪。 顾程煜平复身体里不明的躁动，把要刚才未说出口的话，重新组织语言表达出来。 “遇到你真是我的幸运。” “我也是。” 【正文完】 小贴士:找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