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喂养一只小血族》 第1章 《如何喂养一只小血族》作者:时已晚【完结】 文案 沉睡千年的血族亲王顾远洲一朝转醒,家没了,通身的能力没了,还疑似穿越了。 成了废人一个的顾远洲在人类社会简直难以生存,此刻,他穿着巨大的黑袍隐藏在黑暗里,无孔不入的恶心气味不停冲刷着他的神经,生理性干呕反胃,脑袋发晕。 这是四处躲藏的第三天,在快要晕倒之际,浓烈甘甜,沁人心脾的血腥气扑面而来。顾远洲盯着从小巷子路过的男人咽了咽口水,这个男人居然勾起他从未有过的吸血欲望。 顾远洲着了魔一样跟着主人回了一处四合院,剧烈挣扎过后还是没忍住内心喷涌而出的渴望。 趁着雨夜,顾远洲敲开了四合院的门。 他面色惨白,浑身颤抖,被雨水浸湿的衣服尽数贴在身上,湿漉漉的眼睛有些可怜,笑着露出两颗尖牙。 顾远洲轻声道:“请问,你愿意饲养一只吸血鬼吗?” * 一向被叫做废人的顶级alpha裴司臣,被一位疑似物种认知不清晰的omega碰瓷了。 从未闻到过信息素的裴司臣第一次闻到那样好闻的味道,他差点绷不住冰山脸,垂眸看向可怜兮兮的omega,第一次违反规定,温柔又克制地说了一句:“愿意。” 世人听说城西四合院里那位最近养了个omega,谁不知道那位信息素暴虐强悍,omega只要闻到不是呛晕,就是腿软乏力痛哭流涕。 大家都等着看那个omega的笑话。 结果,一天,两天,一年,两年,n年过去了,那个omega不仅好好的,还爬到那位头上作威作福了。 圈养手记 一、小o怕光又怕黑,家里要时时刻刻拉帘子,全遮光,还不能离人。 二、小o贪玩嗜睡,要时不时喊他的名字。 三、小o最喜欢他的信息素,要提供包括不限于,独处时随时释放信息素,咬指尖,啃脖子,贴贴脸。(小o很害羞,不习惯亲亲) 四、小o很爱我,要更爱他! ps:受没有信息素,只有攻能闻到味道(私设)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血族 打脸 轻松 搜索关键词:主角:顾远洲裴司臣┃配角:┃其它:互宠 一句话简介:血族亲王他被标记了! 立意:积极生活,不畏艰险,努力向上! 第1章 请问,你愿意饲养一只吸血鬼吗? 七月的阳光刺眼又灼热,正晌午巨大的光束透过烂尾楼横陈的木材钢筋照耀在三楼地板的黑影上。 宽大又漆黑的袍子把人遮盖的严实,从黑袍的形状依稀能看见底下包裹着是一个人,看起来又瘦又小的人。 那人露在外面的手背有一处发红,跟葱白的指尖形成鲜明对比,反差巨大。 许是被蒸腾的热意闹醒,黑影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慢慢舒展蜷缩着的四肢。 顾远洲捂着心口艰难起身,帽沿微抬,露出一张精致到没有一丝瑕疵的脸颊,只是那张脸泛着不正常的苍白,毫无血色,像是许久没有见过阳光的模样。 他长长的鸦羽轻颤,茫然地望向四周陌生的环境。微抬的下巴被反射的阳光照到,顾远洲不适地皱了下眉。 缓了一下顾远洲才双手撑地艰难起身,他挪动到巨大的墙体背后,背脊抵着冰冷的水泥墙才觉得热意消散不少。 周围的一切都太陌生了,他分明应该沉睡在由金丝楠木制作而成的棺材里,躺在柔软清透的丝绸上,盖着由金线缝制的棉被,享受着自在又快乐的沉睡生活。 可,这,这是哪啊! 咕噜咕噜。 顾远洲抿着唇揉了揉咕咕作响的肚子,这不是单纯意义上的饿,更像是灵魂深处升腾起来的对血液的渴望。 作为血族有史以来最强大的亲王,顾远洲早就过了需要喝新鲜血液来维持生命的阶段,甚至可以说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不需要这些东西,人类简单的食物就可以满足全部需要。 顾远洲似乎是想到什么,他抬起手,把宽大的袖子往上撸了一把,手腕上代表着血族强大能量的印记不见了。 他试探性地伸出手指对准一旁散落的玻璃瓶,无论怎么用力施法就是纹丝不动。 顾远洲颓然地垂下手指,他连吸血鬼几岁孩子都会的隔空取物都完成不了啦。 怪不得被这种级别的阳光晒一晒他就觉得心急火燎,手背上的红斑久久不褪,像是真的晒伤了。 顾远洲抬头望着正当空的太阳,整理好身上的黑袍,把自己严严实实包裹起来,他舔了舔干涩的唇,尽量绕着阴凉的地方从烂尾楼里出去。 这个地方还是太偏僻了些,他浑身上下除了这身衣服什么都没有,胃里的灼热惹得顾远洲频频皱眉,周身的气息更加烦躁,脚步也愈发加快。 顾远洲绕着公园的小路出来,而后在冰凉的石凳上坐下,他低头揉了一把发酸的小腿,眼眶有一瞬间发热。 他以为只是棺材没了,家没了,通身的能力没了,没想到连体力也不行了,走了这么一段路小腿就开始发酸。 休息了没一会儿顾远洲叹息一声接着往前走,他所在的地方实在太偏僻了,走了大半天都没有遇到一个人影,倒是在路过一个涵洞时碰到了一只流浪猫。 顾远洲定定地看了几眼那只通体雪白的猫猫,它浑身上下干干净净的,蹲在那里的动作优雅又可爱,眼睛还是漂亮的异瞳,它远远看见顾远洲过来,偏着头嗲嗲的喵喵叫了起来。 见顾远洲愣愣地不理人,它大着胆子跑过来蹭了蹭他的裤腿,紧接着又发出更嗲的喵叫。 猫猫的白肚皮就大刺啦啦地露在顾远洲面前,顾远洲神情有一瞬间的纠结,面对小猫咪的勾.引还是没忍住蹲下摸了摸它的小脑袋。毛茸茸的手感让他爱不释手,又大着胆子摸了摸猫猫的肚子,挠了挠他的下巴。 “喵喵~” 好饿好饿,不要光上手摸人家呀,给点吃的啊! 迟钝如顾远洲,自己摸爽了才想起来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 “喵喵,不好意思啊,我没有吃的。” 顾远洲有些尴尬,他的指尖还停留在猫猫的耳朵上,想再挠一挠,却被灵活躲开。 “喵!” 没有吃的摸什么摸。 猫猫给了顾远洲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飞一般跑远了。 顾远洲神情复杂,就,他好像被一只小猫咪嘲讽了,可恶。 顾远洲余光瞥见远处走来的人影,慢慢起身整理好衣服,轻轻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露出一个好看的笑来。 “你好,请问这是哪里呀?” 那人只觉得自己听到了世界上最悦耳的声音,清脆又有些软糯,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只是这个人被黑袍裹着,只能看见小半张精致脸,抿起来的唇,那双漆黑的眸子定定的注视着他,让他心里有些痒痒的。 “咳,你是omega吧,是迷路了吗?你要往哪边走,我给你指指。” omega……是什么。 顾远洲长时间的沉默让那人更加确定了,他叹了口气,轻声道:“你该不会是离家出走的吧,你一个omega走这么偏远的小路还是太危险了,早点回家去吧。” “谢谢,请问这附近有公安局吗?” “啊,有有有,你顺着这个路往前走一段,左拐过两个红绿灯就到了,那个派出所是帝都最大的。” 顾远洲又笑了笑,朗声道:“谢谢。” 有困难,找警察。 顾远洲打算先找找警察叔叔看看情况,他现在相当于一个黑户,得想办法先弄一个户口啥的。 现在的情况,唯一合理又离谱的解释就是他穿越了,像无数个他夜晚看过的小说一样,回肯定是回不去了。 唉。 顾远洲一直往前,左拐,周遭的人群突然密集起来。在斑马线之前,他身后站着几个高大的男人,难以言喻的滋味顺着鼻尖刺激着脑袋,顾远洲条件反射干呕了一下,他捂着唇往前走了几步绕开了那几个人。 可是顾远洲不论走到哪,那种恶心的气味似乎如影随形,一直萦绕在他的身边,胃里灼灼发热,一阵一阵的反胃。 顾远洲试探着换了个人多的地方,那种感觉又来了,没办法他只能吸了吸鼻子尽量离这些人更远些。 他一路往偏僻的地方走,心里的沮丧更甚,他好像还对人类过敏了。 顾远洲绕着绕着又回到涵洞底下,他的手指抵着脑袋,尽量不去想鲜血的滋味,牙齿轻轻啃咬着唇瓣,两颗小尖牙摩擦着嘴唇,几秒之后他尝到了自己血液的味道。 一瞬间,更深更深的渴望升腾起来。 月亮悄悄爬上高高的树梢,顾远洲想了想起身又往城里走去,遇到人多的时候还是如此,恶心,干呕,四肢发酸。 街上全是奇奇怪怪的味道,基本上十个人里就有三四个人散发着味道。 第2章 顾远洲捂着鼻子皱着眉避开熙熙攘攘的人群往前走去,再这样待下去他甚至怀疑自己会被熏死。 一连两天,顾远洲还是没能找到一个他心心念念的警察叔叔。 倒是在他栖身的小巷里遇到一个小流氓,他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恶臭,顾远洲闻着有些像下水道的泔水。 小流氓似乎喝了酒,摇摇晃晃就往顾远洲这边走来,他摸了一把下巴,贱兮兮道:“呦,你还挺好看的。” 他用了吸了一口气,像是在闻空气里的味道,半晌,他扭了扭手腕遗憾道:“beta也没关系,谁让你这么漂亮呢。” 顾远洲冷冷地看了小流氓一眼,烦躁地啧了一声,他现在很饿,很饿,想打人。 顾远洲这么想也就这么干了,他在小流氓扑上来的瞬间,挥拳把人打了出去。 砰,咔嚓。 小流氓猛地拍在墙上,又缓缓下滑到地上,怎么都起不来,他呜呜地揉着腿,好像是骨头断了,太特么疼了。 顾远洲擦了擦手指,嫌弃地又换了一个栖身之地。人一多他就换个地方,白天几乎都不露面。 他唯一庆幸的就是作为血族亲王,似乎不老不死这个技能还保存着,哪怕是好几天滴水未沾,粒米未进还安安稳稳活着。 一直到第三天晚上,躲在小巷柳树高大躯干上的顾远洲茫然地抬起头。 他伸手接住一颗雨珠,紧接着越来越多了的雨滴浇在顾远洲身上。 顾远洲穿好黑袍,双手撑着树干轻飘飘从树上跳下来,瓢泼大雨倾泻而下,他捂着肚子慢慢移动到屋檐底下。 脑袋好像更晕了,他倚靠着墙壁,自嘲一笑,再这么下去,他真的要成为第一个活活饿死的吸血鬼了。 顾远洲握着拳头,垂着眸子抵挡着来势汹汹的饿意,脑袋越来越晕,顾远洲掐了一把手心,沉默地吸着鼻子。 突然,远处飘来一阵沁人心脾的血腥味,勾得顾远洲瞬间来了精神。 他目光灼灼地寻找着小巷里的人影,漆黑的雨夜里哪里有什么路人啊。顾远洲失落地垂眸之际,暗色的水洼里出现昏黄的光亮,紧接着身侧缓缓驶来一辆车。 那股儿好闻到顾远洲频频咽口水的味道就是从车窗里飘出来的。 顾远洲微微踮脚,透过半开的窗户从后座看见了一张极具冲击力的脸,线条凌厉,眉骨冷峻,毫不夸张,是顾远洲见过的最好看的侧脸。 咕咚。 在哗哗的雨声里,顾远洲咽口水的声音并不明显,他抬手捂上砰砰砰直跳的心口,牙齿似乎发痒一般在唇瓣上狠狠碾磨。 他,他突然想喝血了。 多少年没有这种剧烈的冲动了,咕咚,又是咽口水的声音。顾远洲纠结到衣角都快要扯破了,好半响,他到底还是没有压抑住一波接着一波愈发浓烈的渴望,跟着车子慢慢往前走去。 巷子是一条道直直往前的路,再加上一路上一直有那股儿清甜的血腥味,顾远洲几乎没有废什么力气就找到了那个男人住的地方。 是一处四合院,看围墙的长度,延伸的方向,想来四合院占地面积也是极大,顾远洲手指轻颤,轻轻扣在门扉上。 许是雨声太大了些,良久院内都没有反应。 顾远洲抬头看着不高的围墙,可耻的欲.望作祟,驱使着他一跃而上,又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他定了定神,走到类似于主卧的大门口,再一次扣响了门扉。 屋内的裴司臣几次放下手里的报纸,他好像是幻听了,这个时间段居然有人在敲他的房门。 接连三次,裴司臣皱起眉头起身上前打开房门。 嘎吱。 随着房门向后打开,裴司臣看见了一张莹白又精致艳丽的脸颊。 那人面色略微惨白,浑身颤抖,被雨水浸湿的衣服尽数贴在身上,湿漉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起来有些可怜,接着,他微微笑着露出两颗尖牙,莫名地,裴司臣心头一颤,心想,这人有些……可爱。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沉默着。 半晌,顾远洲缓缓把揉成一团的衣角抚平,有些贪婪地吸了吸空气里的味道,抿着唇学着那天遇到猫咪撒娇的模样,歪着脑袋,唇角弯起微笑的弧度,轻声道:“请问,你愿意饲养一只吸血鬼吗?” 第2章 那只吸血鬼跑了 软糯的音色在过分冷硬的雨声里显得格外动听,裴司臣扣在门框上的手指都忍不住蜷缩了一下。 这人,太乖了。 裴司臣冷戾的面庞忽地一暖,他甚至没有太听清楚这人说些什么,吸血鬼,这小孩是不是被雨浇傻了。 见裴司臣久久不语,顾远洲眨巴了一下酸涩的眼眶,带着浓浓的湿意又往前挪动了一步。 低着头近乎贪婪痴缠地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壮着胆子要往裴司臣身上靠。 裴司臣下意识一躲,顾远洲顺势倒在地上,他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羞赧地卖萌,软乎乎道:“我很好养的,几乎不吃什么东西,而且我洗衣做饭什么都会,下雨知道往家跑,大太阳太晒知道不出门。” 顾远洲还在叭叭个不停,却没发现裴司臣的思绪早就飘远了。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人,下意识闻了一下,还是一样的味道。 被冰块包裹的酒香在空气里弥漫,不是裴司臣接触过的任何一种酒,倒像是掺杂着果香的清酒,又有一股儿莲花的幽香。 裴司臣呆住了,这是他第一次闻到信息素的味道,分化成alpha之后就确诊了信息素识别障碍,不可逆的那种,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闻到味道了,现在居然闻到了,没想到……老天爷居然如此眷顾他。 顾远洲还在面恳切地推销着自己,琴棋书画,刀枪剑戟,上房揭瓦,反正都是样样精通,绝对是持家小能手。裴司臣低垂的眸子认真地望向单手撑在地上的人,心想,吃的肯定是不多,那么瘦,纤细的手腕他似乎稍稍用力就能掰断了。 愣怔一下,裴司臣到底还是从顾远洲的话里听出来了弦外之音,这些话翻译翻译不就是求包.养! 一个对自己物种认知不太清晰的omega求饲养,嘶,裴司臣牙疼,他又不是流氓,怎么能干这种事。 他冷着脸轻声拒绝:“不好意思。”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地上那人纤长的手指就伸了过来,指尖停留在他纯白的衣角轻轻晃了一下,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猫咪,露出又白又软的小肚皮,看起来就挺好欺负的。 “你让我摔倒了可以负责吗?” 裴司臣有一瞬间失语,他好像被碰瓷了。 那人勾着他的指尖在他湿答答的头发上擦了一下,下一秒他就听那人说:“你摸我小脑袋了,要负责。” 天地良心,他,他就是被碰瓷了吧。 偏偏那勾人的味道还攀附在衣服上,顺着鼻尖刺激着脑子紧绷的那根弦。 omega的数量极其稀少,国家对omega的保护程度远超想象,明文规定不允许私自藏匿,而这条规定防的就是那些豪门世家的富二代。 啧。 裴司臣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他向来是法令的严格遵守者,可到了这个时候,被软乎乎的omega拉着,他差点绷不住冰山脸,垂眸看向可怜兮兮的omega,第一次违反规定,温柔又克制地说了一句:“愿意。” 小o太乖了,要温柔一点。 裴司臣伸出手掌,把地上还在发愣的人拉起来,柔声道:“请进。” 温热的手掌似乎都残留着清甜的血腥味,顾远洲只是偷偷嗅着就觉得饱了一大半,他用亮晶晶的眼神看向牵着他手的男人,移动的血包,好喜欢。 嘀嗒嘀嗒。 黑袍上的水珠尽数滴在昂贵的地板上,裴司臣这才看清楚顾远洲的打扮,黑袍笼罩全身,拘谨又局促地站着,很像是离家出走的乖宝宝。 “你叫什么名字,我先带你换身衣服吧。” “顾远洲,主人,你呢。” 裴司臣的喉头骤然发紧,指尖被烫到一般松开顾远洲的手指,冷峻的脸颊染上一丝绯红,偏偏堂而皇之说出主人两个字的顾远洲神情自若,圆溜溜的眼睛里尽是纯洁,比高山上的皑皑白雪还要纯净剔透。 一瞬间,倒显得裴司臣的心脏的很。 “你喊我裴司臣就好,不用,不用喊主人。” 主人两个字裴司臣说得含糊,说完就面无表情领着顾远洲去了客卧的浴室。他把全新的洗漱用品摆出来,离开之前还贴心地问道:“会用吗?” “会。” 顾远洲好歹也是新时代的吸血鬼,他的古堡也是富丽堂皇应有尽有,虽然离家族的古堡远些,但是胜在轻松自在,要不然老是会被唠叨作为亲王不够霸气外露,不能震慑手底下的小吸血鬼。 沐浴露是牛奶味的,顾远洲似乎只要一低头就能闻到淡淡的香味,洗完澡他对着空荡荡的衣架犯起了难。 随手把小一截的浴袍穿好,小心地打开房门露出一个小脑袋,中气十足喊道:“主人,你在吗?” 第3章 裴司臣捏着他之前的旧衣服停在门口,闷声闷气嗯了一声,“衣服给你放沙发上了。” “好的,谢谢主人!。” 又是莫名喑哑的轻哼,裴司臣揉了揉鼻子,伸手在面前挥了挥,试图把满屋子的酒香散去一些,这小0都不贴腺体贴的嘛,看起来基本的生理卫生知识就很匮乏啊。 尽管裴司臣放下的衣服已经是几年前他穿不下的,可被顾远洲穿在身上还是大了两码。衬衣领子大开,微微下腰就要露出精致的锁骨,裤腰很大,他凹陷的腰窝几乎都领不住裤子,贴身的西裤硬是被他穿出宽松感。 顾远洲手指捏着裤腰,光着脚踩在冷冰冰的地板上,热水炙烤下发红的脚掌被冰冷的地板刺激着更加嫣红,他每走一步就要往上提一下裤子。 顾远洲艰难的从次卧出来,一脸无奈地盯着裴司臣,指了指自己的裤腰,软声道:“主人,有裤腰带吗?太大了。” 太、太大了。 妈的。 裴司臣握拳抵唇咳了一声,一定是淡淡的果酒香把他迷惑了,脑子里都开始不正常,想东想西了。 视觉冲击,听觉冲击在同一时间上头,裴司臣从顾远洲一截白嫩的细腰上移开视线,木着脸扭头回主卧拿了一条皮带。 “给,叫我裴司臣就好。” 皮带上还有淡淡的血腥气,饶是顾远洲再饿也不能是出现幻觉了吧。 在裴司臣诧异的目光下,顾远洲握着皮带轻轻闻了闻,而后惊喜道:“好香啊!” 亮晶晶的眸子差点就把裴司臣的眼睛亮瞎了,热意顺着耳根往上蔓延,冷酷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纹,他紧紧抿着唇,有种被顾远洲的目光烫到的错觉。 怎么会有人觉得他的皮带是香的,还是他昨天刚刚用过的皮带。 顾远洲两只手松开去整理皮带,裤子受到地心引力的吸引往下滑了一截,裴司臣脑子一抽直接替他提好了。 对上顾远洲惊喜的视线,裴司臣像是一只手按在了烙铁上,骑虎难下,只能摆出更加冰冷的表情来掩饰内心的慌乱。 这种程度的亲密接触,在外面要是有omega告他性.骚扰,他妥妥的住进去踩缝纫机了。 “顾远洲,你好了吗?” 裴司臣扬的头都酸了,那人不仅动静越来越小,还越来越乱了。 “qwq,不好,还是少一个扣。” 裴司臣松开手后退了两步,低头看了眼顾远洲的腰,他默默比划了一下,太细了,他两只手就能掐住。 “你先将就着用吧,我明天让管家去给你买,你想要什么提前告诉我。” “好哦。” 咕噜咕噜。 顾远洲竖起耳朵,欲盖弥彰地捂住咕咕叫的肚子,飞快道:“你什么都没有听到。” “你是不是饿了?” 异口同声,截然不同的话。 顾远洲尴尬地笑了笑,看着裴司臣关心的目光,他突然有些委屈,撇了撇嘴:“主,那个臣臣,我好久没吃东西了。” 湿漉漉的眼睛,搭配上委委屈屈的动作,裴司臣骤然手足无措起来。 他手腕抬起来又放下,好半晌还是犹犹豫豫揉了一把顾远洲的小脑袋。 蓬松的头带着熟悉的木质香,是他惯用的洗发水的味道。 “想吃什么?” 裴司臣晚上在酒局上已经吃过了,alpha的领地意识都很强,不喜欢家里有外人,裴司臣更是如此。家里除了管家,就只有两个负责卫生情况的男性beta,因为做饭这种小事都是他亲自来的。 “都……可以。” 顾远洲盯着裴司臣看了好几眼,实在没好意思说出口想吃他。 这还是第一天见面,他不能太猴急,会把人吓到的,他闻闻味儿饱腹感就挺强烈的。 裴司臣看了眼冰箱里还有中午吃剩的米饭,干脆图省事就做了个蛋炒饭。 顾远洲透过厨房的玻璃看着忙碌的裴司臣,他颠勺的动作流利又自然,真真是秀色可餐,呸,是,是赏心悦目。 血腥气混杂着蛋炒饭的清香,顾远洲望着黄灿灿的一片不自觉就流下来口水。 “顾远洲,过来吃饭。” “来了。” 顾远洲试探着吃了一口,有些像血拌饭,浓郁的血腥味吃的他是热泪盈眶。一边吃,顾远洲一边想,这饭是怎么回事,居然还会有这么浓的血腥气。 裴司臣注意顾远洲到边吃边哭的模样,对自己的厨艺骤然不自信起来,疑惑道:“不好吃吗?” “呜呜呜,太好吃了!臣臣,你真好。” 臣臣,虽然裴司臣很不想承认,但是这个称呼确确实实是喊他的,一时间他居然分不清楚到底是臣臣更好,还是那个让他羞耻到爆炸主人更好。 满满一大碗米饭被顾远洲吃了精光,他倚靠在沙发上,揉着肚子,眼睛半眯着感慨:“唉,多少年没有这样好好吃过一顿饭了。” 裴司臣偏头看了眼舒服的直勾唇的顾远洲,又想起来他浑身上下的打扮,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些顾远洲可怜兮兮要饭的场面,唉,怪可怜的。 明明是一个国宝级别的omega,还要沦落到上门求那包什么养的地步。 想到这,裴司臣的声音更柔和了些,“晚上你就在洗澡的那间卧室住下,想吃什么明天我给你做。” “好,谢谢!” 顾远洲太感动了,移动血包又温柔又好看,还有一手的好厨艺,哎呀,住一起真不亏啊。 客卧收拾的也很干净,顾远洲关好门并没有闻到什么可疑的味道,屋里昏黄的灯一关,他盘腿坐在床上无聊地要死。 他向来是白天睡觉,晚上熬夜的,躺在床上身上跟长了痱子一样怎么都不舒服。顾远洲坚持了几分钟还是没坚持住,悄悄起身顺着气味来到了裴司臣的卧室门前。 顾远洲站在门外,刚要抬手敲门就听见屋里传来的哗啦啦的水声。无奈,顾远洲只能耷拉着脑袋又回屋去了。 浴室里的水声渐渐停息,裴司臣照例给自己换强效腺体贴,手指摸在腺体上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的腺体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丢了。 作为顶级alpha,裴司臣的信息素霸道极了,稍微释放一点就让敏感脆弱的omega受不了,因此他常年都贴着强效腺体贴,能够有效隔绝百分之九十九的气味。 他自己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开车的司机一贯又是beta自然也不能提醒了。 裴司臣后知后觉,他居然在一个omega面前释放了一整晚的信息素,而那个o看起来还好好的,并没有被他的信息素影响到。他罕见的迷茫了,甚至怀疑顾远洲到底是不是omega,可是他身上的信息素又确确实实属于o的。 身上的水珠一寸一寸擦干净,裴司臣穿好浴袍从屋里出来,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酒香。 顾远洲……刚刚来过。 裴司臣躺在冰冷的床铺上,听着雨水从屋檐滴落的声音久久无眠。 翌日清晨。 裴司臣做好早餐去叫顾远洲起床,他卧室的帘子死死拉着,床铺却整整齐齐,四处都没有顾远洲的影子。 “顾远洲,你在吗?” 卧室除了裴司臣的回音再无其他的动静,他捏紧了门把手,冷冷地想,那只求饲养的‘吸血鬼’跑掉了。 第3章 真是不知节制 裴司臣关好卧室的门,像无数次早起那样来到餐桌前,沉默地吃着一成不变的早餐。 沙发上还扔着顾远洲的黑袍,厨房的垃圾袋里还有昨晚做饭丢掉的蛋壳,这些恍若证据证明那个酒香味儿的omega真实存在过。 “喂,老板,你还没到公司吗?今天的会议……” “暂时推迟。” 裴司臣挂了电话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因为一个跑掉的omega,他连工作都推迟了。裴司臣皱了下眉,把冷掉的白开水一口喝下,捏着手机考虑再把电话打回去的可能。 咚。 咚。 客卧接二连三的声响把裴司臣飞远的思绪拉回来,他蹭地起身,快步走进卧室,仔细听声音似乎是从衣柜里传出来的。 裴司臣微微下蹲,浓郁的酒香从柜子飘出来,他突然想到什么,轻轻拉开衣柜的大门。 不大的空间里蜷缩着一个人影。 顾远洲头枕着松软的枕头,身子底下都是裴司臣还没来得及收走的衣服,他的脑袋埋在衣服里,睡得正香。 头顶上的衣架晃晃悠悠,时不时就在敲在木制的衣柜上,从而发出沉闷的声响。 顾远洲的薄唇微张,呼吸之见都带着淡香,裴司臣干涩的喉咙滚动,轻轻喊了一声:“顾远洲。” 躲在柜子里呼呼大睡的顾远洲无意识的哼了一声,脸颊上似乎被光照到了,特别的不舒服。 顾远洲抬手挡了一下,背对着裴司臣的身子蜷缩地更厉害了。 裴司臣愣怔在原地好半晌还是默默把柜门给他关上了,也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这样没有安全感,就连睡觉都得躲在逼仄狭小的衣柜里,堆栈的衣服似乎给他增添了一丝温暖,让顾远洲无意识地睡得正香。 第4章 工作日窝在家里休息,还是无所事事地划拉着手机,这是裴司臣身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要给顾远洲买的衣服生活用品都安顿好了,唯一纠结的就是腺体贴。 刚刚柜子里的光线太暗了,他都没有看清楚顾远洲的后颈,当然长时间刻意去看omega的后颈还是挺有耍流氓嫌疑的。 [家主:回来的顺路买一些omega专用的腺体贴和抑制剂。] [福叔:家主,你有o了?] [家主:……] 福叔是从小照顾裴司臣的老人,这些年裴司臣的辛苦克制没人比他更清楚,霎时间有o了还挺令人高兴的。 裴司臣神情自若地把拿倒的报纸翻回来,丝毫看不出尴尬的模样,只是纸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再也不进脑子了。 半晌午,睡了小六个小时的顾远洲慢吞吞起来,抻了抻懒腰,迷迷瞪瞪洗漱完晃悠着两条大白腿就出去了。 高高悬挂的太阳让顾远洲不适极了,睁不太开的眼睛瞬间瞪大,丧丧地垂着眸子更裴司臣打招呼。 “臣臣,早上好。” “中午好。” 顾远洲脑袋还一片混沌,捂着嘴小小打了个哈欠,眼角立马有两颗水珠子滴在腿上,呆呆愣愣的,还挺软的。 “顾远洲,你要不要先穿好衣服。” “啊?” 顾远洲迟钝地低头,入目就是两条大白腿,他就穿着衬衣和极短的短裤就出来了,他懵懵懂懂地哼了一声,指了指灰色的短裤:“穿好了的,商务休闲装。” 裴司臣哑然,沉默地跟顾远洲对视,几秒后生硬地转移话题:“要吃点东西吗?” “不要,不想吃。” 裴司臣身上的血腥气淡了好多好多好多,不仔细闻都要忽略了,顾远洲悄悄拍了一下自己不争气的肚子,肯定是自己昨天偷偷摸摸吸多了,害得裴司臣都没有味道了,他也太不知节制了。 “为什么不想吃,是没有睡好吗?你夜里几点睡的,为什么睡到衣柜里了,找不到你我很……”担心。 “很着急。” 裴司臣硬生生拐了个弯,好像说担心太亲密了,他们只是刚刚认识了一天的陌生人而已。 说起这个顾远洲就委屈,他拿起沙发上已经被裴司臣洗干净的黑袍穿上,把裸露出来的地方一一拢好,以每分钟零点零一米的距离向裴司臣身边移动。 “哝,你看我的手背,被太阳晒伤了,不喜欢,讨厌大太阳。屋里太亮了有点不习惯,我之前住的地方可阴暗了,地方也小,安全感十足,我喜欢白天睡觉,舒服。” 现在太阳一升起来顾远洲浑身的劲儿就没了大半,只想躺在幽暗的棺材里好好睡一觉儿。 裴司臣紧着眉头轻轻碰了碰顾远洲的手背,这真的是正常家庭长大的omega嘛,喜欢住阴暗的地方,白天不睡觉,难不成住的是什么地下室涵洞之类的地方。皮肤敏感,见不了阳光,肯定是受虐待了。 “顾远洲,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被虐待了。” 如此严肃的裴司臣让顾远洲也跟着正经起来,他把软塌塌的腰立起来,正襟危坐,脑袋摇晃地跟拨浪鼓一样。 “没有被虐待呀,我们吸血鬼都这样的。” 吸血鬼,第二次听到这个词了。 “顾远洲,你是omega,不是什么吸血鬼,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吸血鬼的。” 裴司臣心想顾远洲肯定是偏远山区的小孩,没有接受过正规的教育,以至于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物种。 “家主。” 劝解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裴司臣微微点头。 “顾远洲,这是福叔,你先去看看衣服合身不,不合适再换。” “福叔好。” “呦,你好你好。” 福叔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出来了,顾远洲看起来年纪不大,倒是很乖,还有两个小虎牙,笑的时候蛮可爱的。 福叔帮忙把成堆的衣服提进卧室,临出门视线瞥到顾远洲细长的小腿,眼神里露出了然,都这样了怎么还分房睡啊。 “家主,小顾多大年纪了。”福叔压低声音偷偷问。 裴司臣捏着报纸刚要翻页的手一顿,他哪里知道,看着也就刚二十吧。 他抬头对上福叔好奇的视线,又想起来福叔还沉浸在自己有o了,那压抑不住的喜悦溢出眉梢,裴司臣移开视线,底气不足道:“成年了。” “福叔,omega用品你都放屋里了吗?” “没呢,我没好意思给他,给家主,我就不打扰了。” 烫手的袋子不由分说就塞给裴司臣,罪魁祸首福叔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都跑远了。 哼,还没上没下了,都会给老板使绊子了。 腺体贴是偏可爱那一挂的,上面印着一只翻肚皮的小橘猫,鬼使神差,裴司臣的手在腺体贴上摸了一下。 “臣臣,你干嘛呢,这也是给我的吗?” “嗯。” 简单的白体恤搭配上垂坠感十足的西装裤,头发蓬松又熨帖,衬得那张脸更嫩了些,很像十几岁青春洋溢的小孩。 “顾远洲……” “嗯?怎么了?” “你多大了?” 顾远洲眼皮耷拉下来了,漆黑的眸子里散落的星辰一一隐去,他露出两只小小的尖牙,用低沉的嗓音道:“臣臣,随便问一只吸血鬼的年龄是非常不礼貌的哦。” “抱。”歉。 “不过我可以偷偷告诉你,你不能告诉其他人,一千六百二十一岁。” 裴司臣自动把一千六百这个数字过滤掉,二十一,还好,国家规定omega二十岁成年,他没有犯罪。 等等,他什么都没有干好吧,根本就不算犯罪。 身上骤然一重。 咳。 顾远洲只听裴司臣哼闷一声,他圈在裴司臣腰上微紧的双臂又松开了一些。 “臣臣,是我弄疼你了吗?” “没、有。” “为什么突然抱我。”裴司臣不解,他们应该还在讨论年龄的环节吧。 “你让我抱的呀,你说抱,我就抱了。” 顾远洲的脑袋靠在裴司臣的胸前,他说话时间胸腔的振动顺着顾远洲的耳尖一直麻到尾椎骨,磁性低沉,顾远洲脑子里闪过一句诗:大珠小珠落玉盘。这大抵就是裴司臣说话时的声音吧,怪好听的。 “臣臣,你身上好硬啊。” 类似于抱怨呢喃的话,让裴司臣身子更加僵硬,酒香不要钱似的涌进他的鼻尖,所有的感觉器官只剩下嗅觉还在运作,刺激地他耳垂都染上绯红。 “顾远洲,请注意用词,那是肌肉,硬一点很正常的。” “昂。臣臣,你觉得抱好了吗?我胳膊有一丢丢酸。” “可以了。” 裴司臣冷着脸把散落在沙发上了腺体贴收拾进袋子里,目不斜视,语气生硬:“贴好腺体贴,你这样出门很危险的。” 顾远洲愣愣地接过腺体贴,跟上面憨态可掬的小橘猫大眼瞪小眼,贴,贴哪啊。 “臣臣,你可以帮我吗?” 作为一个合格的饲养员,这种让吸血鬼头疼的事情必须全部由饲养员代劳。 “不行,我不方便,你是omega,我是alpha,要避嫌,你回卧室照着镜子贴。应该会用吧,你看,捏着小橘猫的耳朵整个撕开,贴上去就行,很简单的。” “这个我会,可是臣臣,贴哪里呀,我不知道,还是你帮我吧,拜托拜托。” 顾远洲拱着手,下巴垫在手背上,湿漉漉地眼睛眨巴着。 裴司臣避开他直愣愣的视线,心想,诡计多端的omega,还,还搞撒娇这一套。 “行,行吧。就这一次,你以后得学会的,过来吧。” 第4章 臣臣,你好香 顾远洲挪到裴司臣身边,被他扶着腰转了一个圈,修长白皙的脖颈毫无保留暴露在裴司臣面前。 两人贴得极近,小一大圈的顾远洲恍惚被裴司臣圈在怀里,他冰凉的指尖贴上他的后颈,细细按压着,酥麻感顺着尾椎骨只窜而上,紧握的手指微微发颤,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 “臣臣,还没有贴好吗?” “嗯。” 裴司臣拿着小橘猫的耳朵手忙脚乱,眼神就盯着一角光滑细腻的皮肤,顾远洲整个后颈都没有凸起的腺体,裴司臣第一次对自己满分的生理卫生知识体系产生了怀疑。 淡淡的酒香包裹着裴司臣,让他寻找的动作都开始滞塞,如果不是这样浓郁的信息素,他甚至都要怀疑顾远洲omega的身份。 直到顾远洲微抬的脖子泛酸,裴司臣才不情不愿地放弃贴上腺体贴,茫然受挫地败下阵来。 “臣臣,怎么没有贴啊。” 裴司臣身子后仰,不着痕迹离顾远洲远了一厘米,作为一个alpha的自负在这一刻碎的渣渣都不剩,所以这些年那些人骂的也没错,他其实就是个废物,是个连omega腺体都找不到的废物。 第5章 “顾远洲,为了科学严谨,我觉得咱们还是再看看书,然后再进行下一本操作可以吗?” 顾远洲神情有一丝纠结,偷偷摸摸环顾四周见没有一个人,才大胆的凑到裴司臣耳朵低语:“臣臣,你是不是也不会呀。” “胡、胡说。” 裴司臣脸上没有一丝揭穿的尴尬,坦然跟顾远洲对视。 “那你的耳垂怎么红红的。” 温热的指腹接触到发烫的耳垂,顾远洲一时间竟分不清楚哪个更热一些。 “臣臣,都说了我是吸血鬼,是血族,跟你口中的omega不一样的。” 裴司臣:谢谢,有被安慰到。 “还是看书吧。” 裴司臣从茶几的柜子里掏出一整套的《abo生理知识》,顺着目录翻到腺体结构的那一章。 上面介绍腺体生长的位置基本都是后颈,有百分之零点零一的可能会出现腺体异化,生长在极其隐蔽的位置。 很显然,在裴司臣心里顾远洲就是腺体异化,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腺体在什么位置。 “臣臣,你在找腺体吗?吸血鬼是没有腺体的,我们只有普通人和吸血鬼之分,根本没有什么abo。” 顾远洲坚持这么说了,裴司臣也不好再说什么,他把书递给顾远洲,大掌在顾远洲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揉,努力用冰山脸挤出一丢丢笑来,压低嗓音,用极温柔的语调开口:“别怕,有我在呢。” 别说是精神错乱,就是高危险性的精神疾病他也有能力给顾远洲治好。 “你好好学习学习,我去做饭。” “哦。” 顾远洲不明所以,他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小脑袋,唇角微微勾起,就,还挺温暖的。 打开书的扉页,天文一样的字一股脑拥进不大的脑壳里,abo的划分、特征、人数,以及保护政策,看得顾远洲满头问号,他这是穿越到了什么样的世界啊。 再翻一页,信息素三个大字赫然出现。 分化完成的alpha和omega都会有各自的信息素味道,顶级alpha的信息素相对霸道,而顶级omega的信息素则会越发甜腻。通常情况下,一个alpha都会有一个与之相匹配的omega,在极少数情况下会匹配度近乎百分之百的情况,这种ao被称为天命伴侣。 信息素…… 所以,他闻到的血腥气是裴司臣的信息素。 可是,信息素怎么会有饱腹感的,难不成他已经饥渴到信息素都不放过了嘛。 顾远洲的脑子乱哄哄的,逼近正午,日头渐高,他坐在的沙发没有遮挡很快被阳光侵蚀。 他晕乎乎地拿着书起身,光脚踩在地板上,往冒着火光的厨房看了一眼,安心回卧室关上门睡觉了。 太累了,内心极度空.虚,症状有些像能量耗尽的枯竭感,除了安安稳稳睡一觉儿,顾远洲也没有别的办法。 等裴司臣做好饭菜出来,沙发前只剩下了半只鞋,阳光透过他纤长的手指,在茶几上拉出长长的一道影子。 是因为客厅太亮了嘛。 咔哒。 次卧的窗帘紧紧拉着,骤然的黑暗让裴司臣有些许不适,他把动作放轻,慢慢走到床边。 厚厚的书摊开放在胸前,随着顾远洲均匀的呼吸上下起伏。似乎是察觉到床边多了个人,顾远洲睡得极不安稳,小鼻子嗅来嗅去,嘴里还嘟哝着:“好香啊,好香啊。” 看这样子怎么有些像是烧胡涂了,裴司臣皱着眉把手掌搭在顾远洲的额头,仔细感受手底下的温度。 咕咚。 睡梦中的顾远洲被香甜的血腥气勾得咽了咽口水,沉重的眼皮也努力掀开。 砰。 厚重的书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也让顾远洲彻底惊醒。 顾远洲缓缓侧身,眼疾手快把裴司臣搭在他额头上的手抓在手里,他的耳朵甚至能听到裴司臣血管里血液流动的声音。 扑通,扑通。 顾远洲吸了吸鼻子,一时间他竟也分不清楚是他的心跳快些,还是裴司臣血液流动的速度快些。 被蛊惑的妖精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舌尖舔了舔干涩的唇,唇角勾了勾,低喃道:“好香,想吃。” 被迫跟顾远洲对视的裴司臣似是没听清楚,条件反射反问:“什么?” “臣臣,你好香啊,下饭。” 哄隆。 心底掀起巨浪海啸,这次裴司臣不仅听清楚了,还把顾远洲眼底的渴望看了个十成十。 他丝毫不怀疑顾远洲想就着他下饭的可能性,毕竟那个亮到闪光的眼神骗不了人,更骗不了在商场上浸染出来的裴司臣。 “顾远洲,你、喜欢我的信息素吗?” 裴司臣心跳的极快,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生涩又紧张,他压根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 顶级alpha的信息素让闻到过这个味道的omega都苦不堪言,轻则头晕恶心,重则晕倒昏迷,以至于这些年都有传闻说他的信息素能杀人,只要有他出现的场合,方圆几百米之内的omega都是绕道走。 一天换三次的强效腺体贴才能让他安心出门,尽量不去接触omega,现在,有个omega拽着他的手指不放,一脸陶醉的说他的信息素香,下饭。 胸腔剧烈振动,紧跟着开始耳鸣,裴司臣半蹲着的腿发麻发酸,眼睛也一眨不眨,屏住呼吸等待顾远洲的回答,生怕错过他一点点动作。 “喜欢啊,好好闻。没有信息素也喜欢,你的血肯定是甜的,巨甜的那种。” 顾远洲此刻只能闻到很淡的信息素,他枕着裴司臣的手掌又仔细嗅了下,略微委屈道:“没有信息素的味道,但是好甜啊。” 吸血鬼的眼神都不错,顾远洲更是卓越。 他注视着裴司臣不自在地解开一颗扣子,移开手指露出的精致的锁骨,他皮肤下的血管清晰可见,甘甜的血液如同涓涓细流缓缓移动,顾远洲磨了磨发痒的小尖牙,硬是克制着收回视线,连带着要咬下去的欲.望也一并收敛。 顾远洲垂下眸子,有些委屈地蜷起身子,他戳了戳不争气的肚子,好饿哦,香饽饽近在眼前,却吃不上,人生艰难啊! 裴司臣借着顾远洲翻身抽回被压到发麻的手掌悄悄背到身后,指腹轻轻捻着。莫名地,他发觉顾远洲霎时间失落是因为没有闻到他的信息素,好半晌,裴司臣清了清嗓子,酷酷地吐出一句:“你还想再闻闻我的信息素吗?” 耍流氓的话从36c的薄唇里吐出来,让裴司臣心跳有些加速,但凡这个时候顾远洲报警都能把他抓起来。 “可以吗?” 顾远洲蹭地就从床上弹起来,正襟危坐,期待地盯着裴司臣。 如果顾远洲身后有尾巴的话,现在大概已经摇晃到螺旋升天了。 裴司臣静静地跟顾远洲对视,见他的神情如此认真,这才矜持地点了点头,低声道:“可以。” 强效腺体贴被缓缓撕开,浓郁的血腥气霎时间就把顾远洲包裹起来,从头到脚,像是被饿狼一样的alpha一寸一寸染上霸道的标记。 顾远洲托腮盯着裴司臣即将扔掉的腺体贴,眉头微皱,自以为很小声地嘟囔:“扔掉好浪费哦。” 裴司臣的手悬在垃圾袋上放也不是,抬起来也不是,他只能装聋作哑,抬头望天,低头逃避。 “那个,臣臣,那个腺体贴可以给我吗?” “用过了不能接着用了。” “没事没事,给我就行。” 裴司臣迟疑地把腺体贴递给顾远洲,眼睁睁看着他贴在了自己手腕上,还低头拿嘴唇轻轻碰了碰。 靠。 裴司臣一整个爆炸,心脏飞速跳动的都不像平常冷静自持的他,他木着脸,心想,真的有那么好闻嘛,这可是活了二十七年都没有过的待遇。 就,顾远洲这个模样好像个痴汉啊。 被定义成痴汉的顾远洲显然没有发现这其中的严重性,还觉得自己赚到了,腺体贴上的味道更浓郁,好像更扛饿耶。 “咳,顾远洲,出来吃饭吧,一会儿凉了。” “好。” 顾远洲每吃一口就要看一眼裴司臣,用实际行动诠释什么是好香,下饭。 裴司臣也被迫从浑身不自在,硬生生转变为目不斜视,大口干饭。 “臣臣,我……” “我先去书房工作。” 裴司臣一溜烟跑了,顾远洲茫然失措,工作火烧眉毛了嘛,这么急。 正好裴司臣走了,他安安静静刷碗洗锅也挺好。 书房里。 裴司臣锁好门,手指在对话框里戳来戳去,删删减减还是什么都没有发出去。 [苏野:我说裴司臣,有屁快放,一直是正在输入中,有本事你说啊!] [裴司臣:也没什么事,就是有o夸我信息素好闻。] [苏野:兄弟,不是打击你,下午一点多也能洗洗睡,梦里啥都有。] [裴司臣:呵。] 第6章 你对顶级alpha的魅力一无所知。 他已经跟苏野不一样了,他的家里主动住进来一个可爱又喜欢他信息素的omega,不是苏野那个可怜兮兮的母胎单身狗了。 第5章 我是你圈养的吸血鬼呀 “呦,小少爷,洗碗这些事交给我们来就行了,你快歇着吧。” 顾远洲手上还粘着洗洁精的泡泡,双手半举着被福叔从厨房推出来。 “福叔,真没事,顺手的事。” “omega的手指都嫩,还是不要粘洗洁精这些东西了。” 楼下的吵闹把裴司臣从书房惊了下来,稍显杂乱的客厅被顾远洲收拾的立立整整,厨房除了还时不时飘起来泡泡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完美。 “臣臣,你忙完了吗?我都收拾好了。” 裴司臣心底最柔软的那个地方突然就被击中了,顾远洲穿着崭新的围裙,眼睛亮亮的,直愣愣地盯着裴司臣,一副求夸的模样。 “你真棒。” 面无表情的脸,再加上毫无感情的声线,要不是裴司臣轻轻揉了揉他的小脑袋,顾远洲都看不出来他有什么高兴的情绪。 “家主,小少爷都收拾好了,哎呀,真是辛苦啊。” 顾远洲不好意思地弯了弯唇角,就这两人一唱一和的,不知道还以为他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呢,就简单收拾了一下而已。 唉,看起来裴司臣对这些事是一窍不通啊。 正想的入神,顾远洲手腕突然被不容拒绝的力道拉走。 裴司臣虚虚握着他纤细的手腕,把他拉到水龙头下,从背后拥着他的腰,抓着他的手指细细摩挲。 顾远洲被裴司臣喷洒在他耳后的热气惹得有些不舒服,悄咪咪侧着脸颊躲了一下。 “臣臣,你刚刚都没有把烧水壶的电拔了,一直烧着,要不是我发现就把水烧干了。” “抱歉,可能是我忘了。” 裴司臣到底还是没有告诉顾远洲其实插着电是保温的,不知怎的,他怕顾远洲会觉得不自在。 “昂,那你以后要记得哈,电器一直插电很危险的。” 愁人,这个家没有他早散了吧!裴司臣好像生活基本常识很差哎。 “好。” 不知道是不是顾远洲的错觉,他觉得手背好像红了一丢丢。 “臣臣,我看看你的手心。” “做什么?” 顾远洲的指腹擦过裴司臣带着薄茧的手心,粗栗感让顾远洲皱了皱眉,他低声道:“臣臣,要不要抹点护手霜啊。” 痒痒的触感直接从手心窜到心底,酥酥麻麻的,裴司臣抽回手掌,拇指食指狠狠捻着,“没事。” 裴司臣心想,肯定是omega的手指太嫩了,要不就抹点护手霜…… “臣臣,我好困,我再睡一会儿可以不?” “好,你去吧。” 等确定顾远洲睡熟了,裴司臣才鬼鬼祟祟拿着药膏细细给顾远洲擦上,药膏是治疗晒伤的,清清凉凉的触感让顾远洲皱着的眉头都舒展开来。 裴司臣盯着顾远洲手腕上的腺体贴看了好久,才慢慢吞吞起身出门。 “家主,小陈刚刚打电话说您要换窗帘?” “嗯,顾远洲怕光,换成全遮光的,记得客厅所有卧室都换了。” 福叔欣慰地频频点头,又忍不住好奇顾远洲的身份。 他犹犹豫豫道:“家主,你跟小少爷到底怎么认识的,这么大一个o住家里……合适吗?” 福叔都没好意思直接问是不是合法,一夜之间裴司臣就有o了,他跟做梦一样一样的。 “我做事有分寸,办公去了。” 裴司臣很少有这么轴的时候,避而不谈,又时时维护,福叔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拿着小陈给的单子去给裴司臣定制窗帘去了。 次卧里,夕阳西下,月亮悄悄爬上树梢顾远洲才悠悠转醒。 手背上有一股儿清凉的味道,摸上去那一小块皮肤都滑嫩了不少,红印子几乎看不见了,顾远洲低头嗅了嗅味道很淡的腺体贴,心想,裴司臣还挺口是心非的嘛,做事情偷偷摸摸的,不大气。 “动作小声些。” 顾远洲从卧室探出头去,看见客厅好几个人忙忙碌碌的在卸窗帘。 “臣臣。” 顾远洲小鼻子动了动,空气里的血腥气很淡,他仰头去看裴司臣的后颈,果然看见了一张纯色的腺体贴。 “你醒了,是被吵到了吗?” “没有没有,应该是七点了吧。” 裴司臣按亮手机屏幕看了一眼,刚刚七点过一分,他挑了挑眉,有些差异地看了眼顾远洲。 “嘿嘿,不用崇拜我,区区生物钟而已。臣臣,你这是干什么呀。” “你不是觉得屋里太亮嘛,我让人换个窗帘,全遮光的。” 顾远洲哇了一声,顿时感动的眼泪汪汪的,他能遇到裴司臣已经很幸运了,他还时时刻刻照顾他,也太好了吧。 他猛地扑进裴司臣怀里,激动地抱了他一下。 嘴里嘟囔着:“臣臣,你真的好好呀。” 裴司臣浑身僵硬,手臂不知所措地抬起,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顾远洲毛茸茸的脑袋蹭在下巴上,使得他喉结滚动的动作都停顿下来。 众目睽睽之下被这么可爱的omega投怀送抱,连安装窗帘的工人都羡慕不已,果然有o的a和他们就是不一样,慕了慕了。 “顾远洲。” “干嘛?” 咚的一声,顾远洲仰起来的脑袋磕到了裴司臣的下巴,他水润的眼睛里快速闪过一丝无措,薄唇轻轻抿了下,“要不要呼呼?” “抱够了吗,有外人在。” 顾远洲嗯了一声,后退两步离裴司臣远了一点,下一秒他微微踮脚,对着刚刚脑袋撞到的地方轻轻吹了吹。 裴司臣的瞳孔骤然放大,浑身的肌肉紧绷僵硬,酒香扑鼻而来,眼眸有霎时的迷醉,他本能地释放出一点点信息素,把面前这个人圈在自己的信息素范围内,生怕他染上一丝别人的味道。 顾远洲闻着突然浓郁的血腥味,又偷偷看了眼正在忙碌的工人们,他拉着裴司臣就走,卧室的门轻轻阖上。顾远洲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认真,拽着裴司臣赚了一个圈,在裴司臣茫然震惊的神情里,手指仔细把贴的极其平整的强效腺体贴又按了按。 “臣臣,不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释放信息素,太浪费了,都被别人闻到了。” 他都省吃俭用的,生怕控制不住自己把裴司臣吸秃了,他倒好,饱汉不知饿汉饥,随随便便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释放信息素,简直是太败家了。 裴司臣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把信息素一一收敛,询问道:“只有咱们两个在的时候我还需要贴好腺体贴吗?” 嘶,是诱惑吧,是吧,是吧。 顾远洲不着痕迹地咽了咽口水,避开裴司臣看过来的视线,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哼,意思表达的很明显。 “我不是别人啊,我不一样。” “嗯,明白了。” 不知为何,顾远洲突然觉得屋里热的厉害,呼吸之间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气,好闻的厉害,却也热得厉害。 他以前就是个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独居血族,偶然听听族里的八卦。传的最离谱的还属他表哥的八卦。 那个表哥是个处处留情的花花公子,隔三差五就有小吸血鬼找上门来求收留,他表哥居然还照单全收了,最离谱的是还没有闹出什么不愉快。 仔细想想,顾远洲发觉自己现在的处境好像和那些吸血鬼也没什么两样,他表哥说男人都一个样,都喜欢黏人的小猫咪,作为一只寄人篱下的吸血鬼,顾远洲心想他是不是应该学习一下怎么黏人。 毕竟,没人能拒绝一只黏人的小猫咪。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屋内分外灼热的气氛,裴司臣看了眼神游天外的顾远洲,他咬着嘴唇气鼓鼓的,神色在几秒钟之内反复变化,裴司臣有些好笑,甚至没有克制住,直接戳了戳他鼓起来的脸颊。 “顾远洲,回神了。” “啊?哦哦哦,好。” 漆黑的卧室没有开灯,裴司臣开门后的射过来的光亮照在顾远洲身上,他被裴司臣的影子笼罩着,看起来更小了。 顾远洲低着头挪到步子,把刚刚踩着裴司臣影子脑袋的脚移开,随着裴司臣的移动,顾远洲出乎意料踩在了影子心口的位置。 影子是没有心跳的,恍惚间顾远洲分明听到咚咚咚跳动的声响,他疑惑地揉搓着耳朵,他好像弱的可怕了,幻听的症状都出现了。 “行,那明天下午再来吧。” 工人抱歉地收拾好工具放进了储物间,墙上的指针从七移动到了八,原来不知不觉已经一个小时了。 “臣臣,怎么了?” “你卧室窗帘大小量错了五公分,只能明天接着装了。你今晚……嗯,睡我那,我睡沙发。” 第7章 顾远洲有些呆愣,不明所以道:“这么大的院子,就两间房?还有,咱们不能睡一起吗?我应该不胖,不会占很大地方的。” 又开始了,又是这种湿漉漉带着祈求的目光。 裴司臣扶额,他面对着顾远洲,认真解释:“你是omega,我是alpha,睡一起是不是不太好。” “不是啊,你是alpha,我是你圈养的吸血鬼。” 啧。 圈养。 裴司臣脑子里开始出现金色的笼,细长的包着棉布的银链子,一只手就能握着的脚腕,浑身散发着酒香的omega。 靠,他又不是变态。 第6章 你是不是嫌弃我 顾远洲的眼神坚定又清澈,小拇指勾着裴司臣的手腕,天鹅颈献祭似的,毫无保留暴露在裴司臣面前。 “臣臣,你是不是……嫌弃我,你喜欢omega吗?香香软软的那种。” 书上说顶级omega对alpha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没有人会不喜欢甜甜腻腻的信息素,裴司臣也是alpha,看起来还算是比较强大的那一类,不喜欢吸血鬼,喜欢omega才是正常操作吧。 顾远洲失落地垂下眸子,蔫哒哒地放开勾着裴司臣的小拇指,他努力安慰自己这很正常的,他一个外来物种,说不定裴司臣还很怕他。 想到这,顾远洲抬起头,对着裴司臣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来,“今天很晚了,我明天再离开可以吗?” 离开,去哪? 裴司臣还懵着,他刚要开口就被顾远洲一下子打断。 “算了,我一会儿就走,谢谢你这一天多的照顾,给你添麻烦了。” 顾远洲快速眨巴着眼睛,生怕泪珠子会不受控制滚下来。 “不许走。” 裴司臣心头一慌,直接拽着顾远洲的手腕把人抱进怀里。手指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脑袋和背脊,让怀里的人僵硬着的身体一寸一寸软下来。 “我不喜欢omega,啧,也不是,我没有喜欢过别人,是不是omega都无所谓。没有嫌弃你,不要离开,我就是觉得你要是跟我一起睡,会不会觉得我耍流氓。” 裴司臣自嘲一笑,他这样的alpha哪里有omega愿意接近的,都避之不及,唯恐沾染上他的信息素。 香香软软更无从谈起了,要说香谁有怀里这个人香。软,他手掌下箍着的腰肢几乎软到能变化出各种姿势。 顾远洲闷闷地嗯了一声,手指飞快把眼角的泪珠子擦去。 怪不得族里的长老不喜欢他,他确实也不太能上台面,作为强大尊贵的血族亲王这么爱哭,肯定是觉得随随便便哪个吸血鬼都能欺负他吧。 “臣臣,你要是想让我走记得提前告诉我,我怕太突然了我就不想走了。” “不让你走,顾远洲,你记着,是你自己敲门要进来的,除非哪天你不愿意在这住了,否则,我不希望从你嘴里再听到离开这个词。” 顶级alpha的占有欲远超顾远洲的想象,裴司臣圈着他腰肢的手臂极其用力,两人贴得严丝合缝,咚咚咚的心跳震得顾远洲手指都微微发麻。 “哦,我知道了。” 顾远洲红着脸从裴司臣怀里退出来,眼神随意瞥着,他生怕裴司臣会看出他的异样来。 下巴突然被烫了一下,顾远洲一颤,茫然地被裴司臣的手指捏着下巴抬起脸来。 带着薄茧的手指擦过绯红的眼角,顾远洲屏住呼吸,愣愣地盯着又是蹙眉,又是抿唇的裴司臣。 “臣臣……” “呼呼、呼呼。” 眼睛被热热的风扫过,烫得顾远洲睫毛乱颤,这人,在干什么。 “眼睛疼不疼,是不是用手指揉了,都红了。” “才没有,我又不是小孩子。”顾远洲嘟囔,还好裴司臣是个大直男,看不出来他是偷偷哭了,要不然多丢人啊。 “哦,要闻闻我的信息素吗?” 家里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安静到屋外微风扬起树叶的声音顾远洲都听得清楚。 顾远洲愣愣地点头,霎时间浓郁的血腥味逸散开来,他小幅度咽了下口水,心想,原来贴着腺体贴也能闻到信息素啊。 “乖,我做饭去了。” “哦。” 鼓鼓囊囊的抱枕被顾远洲捏出奇奇怪怪的形状,从他坐的位置刚好可以看见裴司臣忙碌的背影,甘甜的血腥气萦绕在四周,胃里的灼烧感一寸一寸消退。 顾远洲后知后觉,裴司臣好像释放信息素是为了……哄他。 顾远洲手臂收紧,死死搂着抱枕,斜靠在沙发上发呆,此刻再勾人的血腥气都比不上裴司臣的背影有魅力。唉,裴司臣真是个好人。 等饭菜上桌,顾远洲一个劲儿给裴司臣夹菜,把他的小碗堆得满满当当,他端着碗露出一个好看的笑,亮晶晶的眸子一眨不眨盯着裴司臣,似乎要把人盯化了。 “顾远洲,你有事就说话,别老看我。” 老是看他,让他不自觉把腰杆都挺直了不说,就连拿筷子的手都做作起来,怪别扭的。 “没事啊,就是,裴司臣,你好好哦。嘿嘿,吃饭,快吃饭。” 裴司臣酷酷的嗯了一声,唇角不受控制弯出好看的弧度,似乎对顾远洲的夸赞很是受用。 再磨蹭也到了晚上睡觉的环节,顾远洲卧室里的窗帘都卸了,他思考了两秒还是决定在裴司臣的浴室浅洗一下。 浴室的水汽还没散去,顾远洲被过分浓郁的血腥气包裹着,脑袋晕乎乎的,半撑开的手臂抵在冰冷的浴缸上。顾远洲轻轻嘶了一声,好像是信息素摄入过多,有点撑了。 “咚咚咚。” “顾远洲,顾远洲。” 裴司臣看了眼腕表,顾远洲进了浴室已经一个多小时了,敲门还没有动静,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咔哒。 裴司臣猛地开门冲了进来,薄薄的雾气氤氲,浴缸里水波晃动,顾远洲白嫩的手臂搭在浴缸边上,歪着脑袋一动不动。 “顾远洲,你怎么了?说话啊。” 裴司臣紧张地把手贴在顾远洲的额头上,温度烫的厉害,应该是发烧了。 温热的手掌刚摸上顾远洲的肩膀,眼睛半眯着的顾远洲恰好睁开眼睛。 “唔,臣臣,你怎么进来了。” “你洗了一个多小时了,一直没动静我不放心,进来看看。你额头好烫,是不是发烧了,我让医生过来一趟吧。” 顾远洲尴尬地摸了摸额头,嘟囔道:“应该不是发烧了,可能是吸入的信息素太多了,撑了。” “撑?” “昂,没事,跟吃撑了是一个道理。” 他还见过吸血鬼第一次喝到新鲜的血液直接刺激晕倒的,他就是太长时间没有接触到这么美味的味道了,而且今时不同往日,他周身的能力没了,不自觉,不知节制的吸收裴司臣的信息素,过量了。 裴司臣还是不明所以,要出去之前又伸手摸了摸顾远洲的额头,好像真的不太热了。 浴室的门开着,雾气渐渐消散,裴司臣视线下移差点被顾远洲白皙的锁骨晃到眼睛,他面色发红,蹭地起身,磕磕绊绊道:“你、你快点洗。” “嗯,好。” 顾远洲飞快把身上的泡沫冲洗干净,裹了条浴巾就从浴室里出来。发梢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随着他走路的动作嘀嗒嘀嗒的滑进浴巾里。 “臣臣,你可以帮我吹一吹头发吗?” 一抬眸,纤长白皙的腿明晃晃落入眼中,顾远洲光着脚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脚趾不自在地扣着地,他从裴司臣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现在的模样,窒息感油然而生,啧,是不是应该穿好睡衣的。 裴司臣手指抵在额前,眼睛半阖着,半晌他起身把小一号的睡衣递给顾远洲,神情自若地进了浴室。 睡衣上也沾染了裴司臣的信息素,又甜又香。 顾远洲悄咪咪把面埋进去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做贼心虚似的飞快把衣服换好。 “顾远洲,过来。” 比顾远洲大一号的手掌捏着蓝黑色的吹风机,先试好温度才把暖风对准顾远洲。镜子里,顾远洲盯着裴司臣认真的动作不自觉勾唇,头皮被指腹轻轻按压着,血液流动的声音被他捕捉。不是错觉,头皮过电的时候血液流动的速度也快些。 嗡嗡嗡的机械音不仅没有掩盖突突的声响,反倒使其更加突出。 软哒哒的头发渐渐蓬松,额前细碎的发丝扫过眼睫,镜中人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欣喜,高兴一一闪过。 “好了。”裴司臣的声线低沉,喑哑,充满磁性,像是大提琴弹奏流淌出的乐曲,哪怕只是短短两个字,也好听的让顾远洲心有一颤。 没人知道顾远洲其实是个声控,每一次裴司臣说话他尖尖的耳朵就要竖起来,享受,迷醉,格外认真。 “谢谢臣臣。” 顾远洲起身抻了抻懒腰,率先躺到床铺里侧的被窝里。 他侧着身,察觉身边陷下去一小块,紧接着就是不容拒绝的强大信息素。顾远洲裹紧了小被子,在心底默默垂泪。 第8章 他现在就跟老鼠钻进了粮仓没什么区别,被浓郁到让他频频咽口水的信息素包裹着,恐怕连睡觉梦里都是甜甜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身侧的人传出均匀的呼吸声,顾远洲才慢吞吞翻了个身,面对着裴司臣,凭借极好的视力观察他。 剑眉星目,棱角分明,薄唇翘鼻,怪好看的。就是睡着的时候都不安慰,眉头皱巴巴的。 顾远洲挪动了一下手臂,用中指的指腹摩擦着裴司臣的眉心,想把他的褶皱抚平。 咔擦。 没来得及收回来的手腕被死死握住,顾远洲听到一声轻叹,紧接着就是裴司臣低沉的嗓音,“顾远洲,你不睡觉的嘛。” “qwq,臣臣,我睡不着,我作息不是晚上睡觉的。” 白天睡晚上不睡,这人。 啧,裴司臣沉默着从枕头底下掏出来手机,随意打开一个小游戏递给顾远洲。 “会玩吗?助眠。” 顾远洲低喃出声:“消消乐。会,臣臣我静音了,你先睡觉吧,我困了就睡。” “好。” 顾远洲嘴里的困是直接过了一百三十关,把裴司臣的手机玩没电了,他偷偷瞥了眼裴司臣,刚想把手机放回去,本该睡着的某人又开口了。 “没电了?睡吧。” 顾远洲心头一暖,难不成裴司臣一直没睡,他的声音更哑了,看起来是不太适应熬夜。顾远洲愧疚的不行,他想着还是要改一改作息才行,不能让裴司臣一直陪他熬夜。 翌日清晨。 心底一直记挂着不能贪睡的顾远洲在早上九点半强迫自己起身,他身侧的床铺冰冰凉凉的,想来裴司臣早早就起床了。 顾远洲洗漱完,顺着信息素的味道来到书房。 裴司臣应该是在工作,周身的气息很是严肃,跟顾远洲认识的模样完全不同,独属于上位者的霸气让顾远洲倚着门惊讶了一瞬,一时间都看呆了,好半晌都没有动静。 原来,工作时候的裴司臣是这样的。 咕噜。 顾远洲恨铁不成钢地捂住不争气的肚子,在裴司臣扭头之际软乎乎撒娇道:“臣臣,我没有饿哦,是肚子跟我闹别扭。” 啪。 裴司臣面前的计算机突然被他按倒,他低头看着光脚跑出来的顾远洲,无奈道:“穿好鞋,我给你热个牛奶。” “好啊好啊。” 会议室里。 几个公司高层面面相觑,刚刚又软又乖,还带着些清亮的声音,真的不是个omega嘛。 还有,他居然撒着娇喊董事长臣臣哎,多么亲密的称呼啊。 靠,号称对omega过敏,要单身一辈子,无时无刻都生人勿近的顶级alpha有o了! 怪不得工作狂居家办公了,这么黏人的o,哪个正常a受得了,况且裴司臣还不是一般的a。 咦~ 他们几个该不会被灭口吧。 第7章 我可以和你一个户口嘛 顾远洲喝着温热的牛奶,眼睛瞥到墙上挂着的钟表,时间停留在上午十点,又想起裴司臣突兀关计算机的动作…… “臣臣,我是不是打扰你工作了。” 顾远洲握着杯子的手微微用力,自责到不行,又不是饿的活不了,忍一忍不行嘛。 “没有,你快喝吧,等会凉了。” 裴司臣收回落在顾远洲唇角的视线,白白的奶胡子圈起不大的唇,随着顾远洲舌尖的移动飞快卷进嘴里,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裴司臣眸子一暗,掩饰性地端起桌上的冰水一口闷下,而后低垂着眸子,手指把玩着透明的杯子。 “臣臣,你快去工作吧,不用陪我的。” “嗯好,你要是困就接着睡,我吃饭再叫你。” “哦。” 顾远洲嘴上答应,实则以后他都打定主意调整作息了,洗完喝牛奶杯子,他又从冰箱里拿出咖啡豆,现磨了一杯黑咖啡,不加奶,不加糖,远远闻起来就有一股儿苦味。 嘎吱。 顾远洲猫着腰稳稳当当端着咖啡从门外进来,他坐在裴司臣办公桌背后的小沙发上,支着脑袋看他办公。 “我认为下个季度的营销方案应该换一换,长时间用一个确实有点审美疲劳,草。” “艹?” 裴司臣低沉的嗓音重复部门经理的话,脸上的表情淡漠的厉害,眉头紧锁,眼底似乎还有淡淡的黑青。 “草,树,花,都可以作为下次营销的思路。” 部门经理面不改色胡诌,等会儿汇报的那些人憋笑都快憋疯了,一个个捂着嘴捏着拳头低头闷笑,偏偏有几个眼神还老往他身后瞟。 裴司臣不明所以扭回头,正好跟咧着嘴笑的顾远洲对视上,这才几分钟顾远洲就换了件衣服,身上大一号的衬衣明显不是他自己的。偏偏他还丝毫没有偷穿了自己衣服害羞的自觉,时不时就把脑袋枕在胳膊上,鼻子偷偷闻上面信息素的味道。 艹。 裴司臣在心底也艹了一声,顾远洲这个陪他上班的乖宝宝既视感是怎么回事。他飞快扭回头,沉默地把视频会议修改成了语音模式。 “你们一个个很闲嘛,一直看我后面,难不成有人啊。”裴司臣这种欲盖弥彰,掩耳盗铃的行为几个部门经理都表示理解,毕竟这么乖的o摆在面前,裴司臣还不太想暴露,他们只能含泪否认。 “没有没有,裴总,是我们看错了吧,哪有什么人啊。” 顾远洲这些话听得清楚,他屏息把苦到快让他哭出来的咖啡咽下去,默默换到了远离裴司臣书桌的窗户底下。 热气腾腾的太阳光斜照在顾远洲后背,有一瞬间的刺痛,他轻轻嘶了一声,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 哪怕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五天了,他还是不太能适应不能接触阳光的生活,好烦啊。 刷啦。 “怎么不拉帘子啊。” 高大的身躯压在顾远洲面前,他抬起头顺着裴司臣凸起的喉结,视线一路下滑到被严丝合缝衬衣遮盖着的锁骨。 沁人心肺的香甜味道让顾远洲的小尖牙都微微发酸,他握紧拳头身子向后紧紧靠在沙发上,鸦羽般的长睫轻颤,把头深深埋进身上的纯白衬衣里,淡淡的血腥气才把顾远洲的注意力从涓涓流动的血管上移开。 “你在工作呀。”闷声闷气的回答。 顾远洲闪着细碎星光的眸子压根不好意思看裴司臣,生怕一眼就被他看穿自己的渴望,都不用照镜子,顾远洲都能感觉到自己脸上能摊煎饼的热度。 “没关系,哝,无聊了就玩消消乐。” “好。” 两个发烫的指尖在握着手机屏幕的两端中点相遇,顾远洲手指颤了一下,差点把手机摔到地上,触电的酥麻感从尾椎骨顺着背脊攀到脑袋,以至于他慌慌张张解锁手机的动作都变得可疑起来。 裴司臣背在身后的手掌迟疑一下到底还是没有摸上顾远洲的小脑袋,一向神经大条的裴司臣,敏锐地发觉顾远洲不高兴了。 屋里暗下来,只有远处发着亮光的计算机屏幕。 平生第一次,裴司臣觉得自己其实一点都不懂omega。 “那,我继续工作了。” “嗯。” 中午十二点,裴司臣结束一天的工作,再扭头顾远洲已经不在屋里了。 他蹭地起身,快步出门,却听到了厨房油烟机哄哄作响的声音。 在冲天的火光里,顾远洲正手忙脚乱往锅里丢菜,滚烫的热油渐到手背,顾远洲嗷了一声,下意识往后撤开。 咚。 顾远洲愣怔着被满是血腥味的裴司臣抱了满怀,手里紧攥的铲子被裴司臣轻飘飘握在手心,从容不迫地翻炒着已经有一部分黑掉的肉丝。 吸血鬼本能地畏惧火焰,哪怕顾远洲曾经算得上是最强大的亲王也怕的厉害。他已经尽量克制发软的腿和飞快眨巴的眼睛,没想到还是搞砸了。 顾远洲像是霜打的茄子蔫啦吧唧地把围裙摘下来,弯腰从裴司臣坚实的臂弯里退出来,沉默着把围裙给裴司臣系上。 推拉的厨房门发出钝钝的声响,顾远洲挪着步子瘫在沙发上发呆,手指试探性地移动远处茶几上的卫生纸,除了屋外树叶被风吹动发出的沙沙声,别的动静一点也无。 顾远洲叹了口气,被阳光晒一晒都受不了,更别说是隔空取物了。 他蜷缩着身子,像树懒一样抱着厚厚的抱枕,脑袋抵在硬硬的沙发靠背上,自闭。 叮咚。 顾远洲耳朵动了动,好像是米饭锅开启时的按键声。 一分钟后,裴司臣端着尽力补救回来的饭菜出来,轻声道:“顾远洲,睡着了吗?吃饭了。” “哦。” 毫无生气的响应,裴司臣摆放筷子的手一顿,这人,怎么一点活力都没了。 沙发一旁陷下去一块,顾远洲的腰被冰凉的手指戳了戳,那人压低声音,尽量用温柔的语调开口:“顾远洲,你怎么了,你不高兴了,为什么?” 第9章 qwq。 怎么会这么温柔嘛。 顾远洲眨巴着眼睛,翻身就抱上裴司臣的腰,他吸了吸鼻子,试图从没有任何味道的衣服上凭空感受出血腥气来。 “臣臣,我说谎了,我压根不是洗衣做饭样样都会,相反,我其实讨厌火焰,害怕过于灼热的温度。我骗了你,我本来就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吸血鬼,你要是不要我,我一会儿就走。” “你……就因为这个不高兴吗?” 裴司臣僵硬着的手臂缓缓抬起,手指虚虚压在顾远洲的脑袋上抚摸着。 “还有,打扰到你工作了。” 哈。 顾远洲疑惑地抬头,果然看见了裴司臣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笑容。低沉又充满磁性的轻笑,顾远洲不自觉就恍惚了一瞬。 笑起来的裴司臣……很不一样,冰山消融,万物复苏,是冰面裂开又生长出鲜花的反差感。 嗯,有一点点帅,比起他本人还差一点点,顾远洲愣愣地想。 “呆子,你还真以为我让你来家里当佣人的吗?你什么都不用会,家里有我一个人会就行,你不是说了嘛,你是我圈养的吸血鬼,哪有吸血鬼干活的,我来干就行。不要老想着走,听到没有?” 小脑袋被裴司臣屈起来的手指弹了一下,不疼,相反,那一小块皮肤痒的厉害。 裴司臣的动作带着说不出的亲昵,顾远洲茫然地点头,他没见过有人养宠物,更不知道那个宠物是什么样,难不成就像裴司臣说的一样嘛。 “哦,咳咳,谢谢主人。” 顾远洲又恢复了元气满满的模样,搂着裴司臣的腰紧了紧又骤然松开,从沙发上跳下来就跑到了餐桌面前。 徒留裴司臣被烫到一般捏了捏耳朵,才慢吞吞地到餐桌前夹菜。 “顾远洲,你一会儿换个衣服,我带你去买个手机吧,你看看你想要哪种,或者看上别的什么都可以。” 手机…… 顾远洲一拍大腿才想起来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大事。 “臣臣,我,可能,还得麻烦你一件事。”吞吞吐吐一句话怎么都说不出口,顾远洲唉了一声,自暴自弃接着道:“我没有身份证,也没有户口,怎么办?” “没有户口也没关……没有户口,没有身份证,你们家是在深山老林,远离世俗吗?” 顾远洲想了想自家那个阴森森的古堡,确实是在大山深处,于是自信点头。 裴司臣神色更复杂了,对顾远洲的怜惜之意更甚,怪不得什么都不懂呢,他肯定受了不少苦。 “没关系,我找朋友帮忙办,你去换衣服吧。” 想着要拍身份证,顾远洲特意换了件纯黑色的t恤,又抓紧时间打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 “臣臣,我好了。” “你过来。” 顾远洲不明所以被裴司臣拉过去,毫不吝啬地喷了好几股阻隔剂,而后揪住他的手腕转圈,好充分接触空气里残留的阻隔剂。 “香水这么喷会不会太多了。”顾远洲愣愣地说,他吸了吸鼻子空气里除了淡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清香,似乎也没有特别离谱。 “这是信息素阻隔剂,我找不到你的腺体,这个和腺体贴功能一样,只不过持续时间短一点,坚持到晚上没问题的。” “哦。谢谢臣臣。” 车库里开出来的还是那晚顾远洲看见的黑车,顾远洲跟裴司臣挨的很近,他偷偷摸摸凑到裴司臣身边咬耳朵。 “臣臣,我第一次见你就是在这个车里,下着雨,你坐在后座,从我身边开过时,你的信息素香的我直流口水。” 顾远洲矜持地没有说后半句,想咬想吃。还有司机在,他不能太放肆。 裴司臣心底的那根弦又被顾远洲随意弹拨了一下,小石子咚的落入心湖,泛起极小的涟漪。 他歪头看了眼顾远洲,垂在腿侧的手指动了动,几秒之后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恢复平静。 “走了。” 语调明显扬起,带着不易察觉的轻快。 *** 兜兜转转,顾远洲望着帝都派出所的名字沉思。 不管什么时候出发的,终归是来到了。 “司臣,来这边坐。” 顾远洲落后半步亦步亦趋跟在裴司臣身后,空气里似乎又有令人不适的味道,刺激地他胃里灼热发烫,又有想吐的冲动。 “顾远洲,这是林致,我的大学同学。” “林致,这个就是我跟你说的顾远洲。” “你好。” 顾远洲笑着跟林致打招呼,大方得体,一举一动间充满了贵族绅士的味道,不太像裴司臣说的山里人。 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的贵气,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模仿学习的。 林致偷偷给裴司臣使眼色,默默点赞。 这个omega绝对不简单,裴司臣是捡到宝了。 “远洲,你的身份证户口簿是丢了吗?咱们这里补办程序很简单的,录一下指纹就行。” 顾远洲下意识去看裴司臣,小手指拽了拽他的衣袖,对着裴司臣吸血鬼这些话轻轻松松就能说得出来,可是面对外人他深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想法,自然是不可能说的。 “直接办吧,他都没有。” “臣臣,户口我可以和你放一起吗?” 顾远洲一句话让林致都诧异起来,这怎么像omega拐弯抹角求婚呢。 户口放一起,啧,他记得裴司臣是个性冷淡,这倒好,omega这么主动。 “林致,我跟他商议一下。” 顾远洲不明所以跟裴司臣出来,他面上尽是纠结,舔了舔唇,不安道:“跟你一个户口簿很麻烦吗?” 清澈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裴司臣,他移开视线低低应了一声,“独立户口方便。” “嗯,好。那个臣臣,可不可以把你的腺体贴给我呀,屋里很多味道混在一起好难闻啊,想吐。” 裴司臣耳根红了一瞬,看了带着祈求眼神的顾远洲半晌还是妥协了。 “远洲,靠。” “啊?” “没事没事,来这边办理就行。” 林致木着脸把顾远洲带到窗口,视线扫过他手腕上眼熟的腺体贴,一阵牙酸。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这玩意儿刚刚还在裴司臣后颈吧。 啧,简直是,单身狗没活路呗,裴司臣怕不是不知道自己信息素有多霸道。 “裴司臣,你老实说你有没有犯罪。没有身份证,户口簿都没有,兄弟,咱不能误入歧途啊,顾远洲是omega吧,这是要进去踩缝纫机的。” 裴司臣略无语地看了眼林致,扶额叹息,“想什么呢,我怎么会做那种事,放心吧。” 冠冕堂皇的话说着是有一点点心虚,当然,也就指甲盖那个大小。 “那就好那就好,对了,顾远洲……不怕你的信息素啊。” 四年同学,他唯一的朋友,裴司臣的情况林致比谁都清楚。别说是信息素了,就是他用过一次的毛巾,上面残留的信息素omega的受不了,现在顾远洲好像没事人一样,还把腺体贴撕下来贴手腕上。 “他很喜欢。” 似是呢喃,又似是暗戳戳的炫耀。 林致盯着无意识勾唇的裴司臣,心底居然有那么点酸涩,这人,也算苦尽甘来了。 “臣臣,我办好了,没想到这么快,我以为最起码得一天呢。” “远洲,现在人们都追求高效率,两个小时算慢的了。”林致骄傲地挺胸,又老神在在补充道:“就这个系统还是裴司臣主要负责开发的,我打下手。” 顾远洲猛地扭头,眼睛亮的惊人,毫不吝啬夸赞道:“哇,臣臣,你好厉害啊!” “一般吧,难度不大。林致,我们走了。” “拜拜。” “再见。”林致咬牙切齿说出这两个字,大神的世界就是如此朴实无华,他熬夜加班加点累死累活才赶上进度,裴司臣就轻飘飘一句难度不大。 可恶! 性冷淡都有o,更可恶了。 第8章 你是我家小吸血鬼 巨大的黑伞遮在顾远洲头顶,很好的隔绝了格外毒辣的阳光。 裴司臣的手指稳稳当当握着伞柄,手背上微微凸起的青筋都充满了力量感。顾远洲走几步眼神就要往裴司臣脸上看几眼,大热的天他还穿着厚实的西装,啧,这就是霸总的仪式感嘛。 “臣臣,要不我来打伞吧,你大半个身子都晒着,我看你额头都要冒汗了。” “我没事,你别晒着就行。” 卖手机的店离派出所不远,街上又没有停车的地方,裴司臣这才带着顾远洲步行去。 一步两步三步。 顾远洲走着走着几乎就要跟裴司臣贴在一起,他光滑的胳膊擦过裴司臣的衣角,手臂微抬,手指试探着挎上裴司臣撑伞的手臂。 “臣臣,这样是不是好一点。” 黑伞的阴影刚好把两人笼罩起来,裴司臣低头撞进顾远洲闪着星光的眸子里,他瓮声瓮气嗯了一声,另一只垂在腿侧的手紧紧攥了一下。 第10章 被挎住的地方无端发麻,发热。 裴司臣身子都僵硬了大半,大庭广众之下本该被阻隔剂隔绝的酒香还是争先恐后钻进鼻孔里,裴司臣抿着唇,喉头滚动。 他视线来回移动,目光落在顾远洲干涩的唇上。 “顾远洲,想吃什么口味的冰淇淋?” “有你信息素的味道吗?” 嘴巴比脑子来得快。 顾远洲盯着裴司臣一寸一寸染上绯红的耳垂默默闭嘴,手指咻地从裴司臣胳膊上移开,飞快找补:“我胡言乱语的。” “嗯,草莓可以吗?” “可以。” 裴司臣把伞递给顾远洲,让他站在店门口的柳树下,头顶的小雀儿叽叽喳喳唠着家常,身侧是呼啸而过的汽车带起的嗡鸣。顾远洲倚着树,盯着裴司臣手忙脚乱的背影,只觉得万籁俱寂,周遭的一切仿佛都没了声响。 “先喝口柠檬水吧,加了冰的。” 顾远洲手指没动,像是刚刚回神一般盯着裴司臣眨巴眼睛。 吸管穿透塑料孔,发出砰的声响,裴司臣插好吸管,小心的递给顾远洲。 不长的吸管被顾远洲轻轻含住,温热的唇猝不及防贴在裴司臣的食指上。两人皆是一愣,顾远洲猛地松开吸管,舌尖却不受控制地舔了舔湿答答的唇。 薄唇上似乎残留着香甜的血腥气,惹得顾远洲频频抿唇,也许这样就能把这股儿味道卷进嘴里。 “你把伞给我吧,自己拿着喝,要吃冰淇淋吗?” “哦,好,谢谢臣臣。” 两根手指提着柠檬水的袋子,另一只手握着草莓味的冰淇淋轻轻咬了一口。 滚烫的指尖被冒着冷气的冰淇淋浸染,温度慢慢降下来。顾远洲小口小口吃着,冰淇淋在嘴里残留的甜腻远比不上裴司臣的信息素来得甘甜。 “臣臣,你要来一口吗?你都没有给自己买,来一口吧,天气太热了,别一会儿中暑了。” 顾远洲紧张地把冰淇淋递到裴司臣嘴边,他只是怕裴司臣中暑,而不是馋他的信息素,对,就是这样。 裴司臣漆黑的眸子一暗,手指上湿漉漉的触感还没有从心尖消下去,这人又来,到底有没有当omega的自觉啊。 “你嫌弃我的口水啊,不好意思,是我逾越了。” 顾远洲要抽回的手腕突然被攥住,裴司臣猛地低头咬了一大口。他几乎没有咀嚼就吞了下去,他眉头偷偷皱起,实在是不喜欢这种甜腻到发苦的味道。 “好吃吗?” “……不错。” 顾远洲低低笑了一声,又小口小口抿着,确实好吃,更甜了,还有一股淡到可以忽略不计的血腥气,很甜很甜。 喉咙口似乎还残留着甜到发腻的感觉,裴司臣轻轻咳了一声,漫不经心地注视着顾远洲低头露出来的后颈。 白到反光的脖颈光滑细腻,丝毫没有凸起的痕迹。 他回忆着书上关于特殊腺体位置的记载,手心,锁骨以下一点点都有可能。锁骨……裴司臣不敢再看了,他扒拉了一下发烫的耳朵,暗自骂了自己一句流氓。 “到了,顾远洲,你先进去,我收一下伞。” “嗯,好。” 一进门热情的工作人员就迎上来,顾远洲闻着这人身上除了香水味似乎没有特殊味道。 “你好,看哪一款的手机,这里都是上个月刚刚发售的最新款,不论是外观还是性能都是目前最超前的。” “臣臣,你那个手机什么牌子,我就要你那个。” 裴司臣环顾四周,指着角落里摆放的不起眼的那一款。 工作人员一喜,对待顾远洲更加热情了,这款性能配置都是最高级的,同样价格也非常好看。 “我拿个渐变银色看看。臣臣,你觉得这个好看吗?” 裴司臣的手机是渐变黑,跟这一个正好是情侣款。 “你喜欢就好。” 裴司臣不着痕迹换了个位置,他一抬头正好跟工作人员八卦的眼神对上,那个工作人员也立马露出心照不宣的眼神来。 哎呀,她本来还奇怪这个顾客怎么回事,一直悄悄咪咪换位置,但是她看见被裴司臣挡住的顾远洲时就明白了,刚刚好随着顾远洲的移动换位置挡住太阳光。 呜呜呜,这样的男朋友哪里找啊,给她也发一个。 “谢谢,就这个吧。” 工作人员神清气爽,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好的,请问,刷卡还是手机支付。” “手机。” 叮。 顾远洲凑过来看了眼金额,一万三。 嘶,会不会有点太贵了。 顾远洲小心翼翼接过手机,顿时觉得手心里沉甸甸的。 出了门,顾远洲还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拿着手机的手心都渗出来了点汗珠,唉,多少年没有如此紧张过了,居然还是因为一个手机。 “你怎么了,又不喜欢了吗,看你拿着它的姿势好像怪怪的。” 顾远洲撇了撇嘴,停下脚步面对着裴司臣犹疑道:“臣臣,会不会太贵了。” 裴司臣伸手把他头顶的呆毛压下去,发痒的手指没忍住戳了戳顾远洲鼓起来的脸颊,“赚钱不就是为了花的,不给你花给谁花,你是我家的小吸血鬼,都是应该的。” “嘿嘿,臣臣,你信我是吸血鬼啊。 ” “信。” 裴司臣昨晚偷偷给治疗他信息素识别障碍的医生打了电话,他说顾远洲可能是罕见的物种认知障碍。这种情况属于心理问题,很有可能和原生家庭有很大的关系,不能药物治疗,只能人为干预,让裴司臣尽量顺着他来,不要反驳,但是要慢慢灌输正确的认知,潜移默化把虚构的认知调整过来。 顾远洲亮晶晶的眸子闪了闪,红着脸弯起唇角,清亮的嗓音变得低沉,像是堵了块棉花。 “臣臣,你真好。你都不知道,其实我还挺害怕的,我怕你要是不信我可怎么办,我现在周身的能力都没了,都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自己的东西。要是,你也不信我……” 唉。 裴司臣叹了口气,一只手轻轻把顾远洲带到怀里,大掌抚摸着他的发丝,小心的安抚。 “别怕,手机给我。” 裴司臣捏着手机一顿操作,通讯簿里突然多了一串号码,而后把号码顶置,设置成按0就能迅速拨出去。 “记好这个号码,要是我不在你身边,你又想我,随时打给我。不用怕打扰我,随时都可以的。你先不要办手机卡了,我把我的手机卡副卡给你可以吗?” “好啊。” 天色还早,出都出来了,裴司臣想了想还是带着顾远洲四处逛了逛。 “臣臣,前面那是干什么的,怎么那么多人。” 虚拟现实。 裴司臣突然有了主意,他把车子停好,带着顾远洲买了入场票。 “老板,开一间abo主题的,现实风,不要血腥暴力内容。” “好嘞。” 佩戴好虚拟手环,房门一开狭小的房间立马换了一个模样,屋里一暗,顾远洲下意识扶上裴司臣的胳膊。 “臣臣,你还在吗?我好像抓着你,但是又看不见你。” “在。” 声音空灵虚无缥缈,像是从天堂来的。 “这是做什么的?” “构建虚拟场景,好让玩家身临其境体验不同风格的游戏,看似是真实的,实则只有感官变化,场景变化,咱们还在这个密闭小屋里。” “昂,那,你可以抓着我的手嘛,好像有点晕乎乎的。”顾远洲似乎是不好意思开口,到后来声音几乎卡在喉咙里,听不真切。 黑暗里,裴司臣手臂慢慢下滑,稳稳当当把顾远洲汗湿的手指抓进掌心里,第一次玩这个头晕是正常现象,等场景加载出来就没事了。 眼前的黑影渐渐散去,细小的光点慢慢放大,骤然组成一副记忆里没有的画面。 顾远洲蹭地一下从桌子上抬起头来,入目是窗明几净的教室,身边都是吵吵闹闹的人影,只是面目模糊看不真切。 顾远洲小幅度咽了咽口水,轻声喊道:“裴司臣,臣臣。” 后桌的椅子突然一动,裴司臣略带磁性的声音从耳后响起。 顾远洲回头的那一剎那就呆住了,面前的裴司臣好像年轻了好几岁,脸上全是青涩稚嫩,如果不是那个与出门时别无二致的眼神,顾远洲都恍惚面前的裴司臣被人夺舍了。 “臣臣,你好像变小了好多啊。” 裴司臣淡定地嗯了一声,只是泛红的耳垂出卖了他内心的想法,似乎也没有那么淡定嘛。 “这是高中。” 是裴司臣呆了三年的高中,他曾经的教室,曾经的课桌,那些模糊的人影都是他的同学,记忆模糊了,凭借他记忆搭建的虚拟场景自然也就模糊了。 “哦,要上课吗?”顾远洲问完就规规矩矩坐好,弯下腰试图从空无一物的课桌里掏出课本来。 第11章 顾远洲从小成绩就好,活的岁数太大了,需要更新的知识也多,隔几年他就要上五年的学,无一例外都是名列前茅。 再抬起头,课桌上凭空多出来一沓课本,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只是无论如何,顾远洲都看不清楚。 上一秒还在他后桌的裴司臣凭空站在了讲台上,白色的衬衣外套了一件深灰色的校服,校服裤子似乎有些短,露出一截脚腕。 顾远洲定睛一看,裴司臣穿的袜子上好像缝了一只小橘猫,小猫圆滚滚的,还在悠闲的翻着肚皮。 嘟。 还没等顾远洲研究出个所以然来,裴司臣手持教鞭敲在黑板上的声音就把他的思绪打断。 “顾远洲,上来。” 那双眼睛如同有魔力一般,直勾勾盯着顾远洲时就格外有说服力。 顾远洲垂在身侧的手捏了下校服兜里发硬的糖,放缓呼吸,试探着向前走了一步。 咚。 哪成想,只一步,顾远洲就不偏不倚撞进了裴司臣怀里。 他尴尬地揉了揉裴司臣被他的小脑袋碰到的下巴,低声道:“我来了,快吧!” 第9章 别怕,我保护你 旖旎的氛围在不大的虚拟教室里蔓延,顾远洲揪着裴司臣的衣角,听着他过分迅速的心跳,迟疑道:“臣臣,你们这边都得抱着才能上课吗?” 搭在顾远洲腰上的手突然发烫,裴司臣扶着顾远洲的腰让他站稳,然后弯腰把掉在地上的教鞭拾起,面色冷峻异常,唯独留给顾远洲一个慌张的背影。 “抱歉,应该是咱们现实距离太近了,所以才造成了你走了一步就嗯,撞我怀里的情况。” “没关系,裴老师,你上课凶吗,会不会骂我呀。” 裴司臣顺着顾远洲的视线落在细长黢黑的教鞭上,他默默把它放在黑板的卡槽里,揉了揉眉心心想,他这是出的什么馊主意。 “不会,你扭回头,从桌子底下把假人拿到讲堂上来。” 咚。 假人模特往桌子上一放就带起一层的薄灰,明明是没有实质的粉笔灰,顾远洲却还是有一种被呛到的错觉。 “好了臣臣。” “嗯,这是一个典型的omega模特,他的腺体在后颈凸起的位置。一般来说omega分化的比alpha要晚些,通常在十七八岁,当然也有极个别特殊情况会在成年很久之后突然分化,这种很大程度上是受到了alpha信息素的干扰产生的二次分化,很罕见的情况。” 顾远洲听得很认真,虽然他不懂裴司臣为什么要给他讲这个,但是并不妨碍他对知识的渴求。 温热的手指轻轻按上凸起的腺体,砰,手底的假人突然动了一下,他的指尖也顺势换了一个位置。 顾远洲捂着砰砰直跳的心脏,小幅度地咽口水,假人突然运动,差点把他的心脏病都吓出来。 “臣臣,它,它怎么会动啊。” “顾远洲,omega的腺体是不能让别人随随便便碰的,知道吗?腺体是非常私密的部位,很敏感。” 裴司臣极少用如此严肃的语气跟顾远洲说话,眼神里的认真比他见识过的每一次叮嘱都强烈的多。 顾远洲思绪不自觉就飘回到他央求裴司臣给他贴腺体贴的那天,好像气氛是有点怪怪的。 顾远洲轻咳了一声,盯着好像腿软短了一截的假人,他后知后觉脸有点发红。就,似乎突然知道敏感是什么意思了。 “我,我知道了。” 手腕上的腺体贴灼热的厉害,这烫手山芋还被他珍视地贴在自己身上,万一裴司臣觉得他耍流氓怎么办。 “臣臣,alpha的腺体也是一样嘛,像omega这样的敏感,不能碰。” 裴司臣霎时间觉得后颈一热,若无其事地避开顾远洲打量的视线,随口道:“还好,omega可以通过腺体临时标记,alpha不一样,敏感程度也是不一样的。好了,好了,下一项吧。” 裴司臣嘴上说着下一项,可下一项迟迟不来。他开不了口,临时标记,完全标记这种私密到不能与外人言说的东西,让他怎么开口呢,完全张不开嘴啊。 头一次,裴司臣痛恨自己生理卫生知识学的太好,教科书上一字一句都记得清楚。 安静的氛围持续了两分钟,还是顾远洲耐不住性子询问:“臣臣,那些知识很难吗?” “嗯,反正你记得不要被alpha的信息素干扰压制就行,虽说关于保护omega的法律已经相当完善,但是难免不会碰上几个人渣。出门喷好阻隔剂,带好防a喷雾,如果遇到危险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十分钟之内赶到你身边。” “嘿嘿,我不用知道这些,你去哪我去哪,有你保护我就行。不过,我好像对信息素很敏感,经常能闻到一些臭味,连带着脑袋晕乎乎的不说,还想吐。” 裴司臣面色顿时紧张,诧异道:“不应该吧,虽然有的人信息素可能是螺蛳粉,臭豆腐那些,但是不会刺激到神经吧。” “不清楚啊,我好像很讨厌别人的信息素。”顾远洲瞥了一眼担忧的裴司臣,补充道:“臣臣,你别担心啊,我就喜欢你的信息素,又甜又香。” 靠,这小o,怎么又趁机表白他的信息素啊。 裴司臣唇角的笑意压抑不住,悄悄扬了一下,淡定道:“谢谢。” “对了,臣臣,你说的分化是什么意思,这个不懂。而且,我现在闻不到你的信息素了。” 顾远洲的手指偷偷摩挲着手腕上的腺体贴,小尖牙磨着嘴唇,总不能说学习怎么分化是假,馋信息素是真吧。 “我,我现在还是没有分化的状态,没有信息素。” 裴司臣不可避免地回忆起他分化时的场景,他低头盯着顾远洲毫无防备的神情,心底突然迸发出些恶劣因子来。 要是顾远洲看见他分化的场景,清楚的感知到当时的危险,他还会喜欢自己的信息素嘛。裴司臣突然有些期待从顾远洲脸上看见惊诧的表情,那些人说的对,没有人会喜欢一个攻击性强大到可怖,浑身散发着血腥气的……怪物。 裴司臣脸上的表情越发高深莫测,他低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四周的桌椅板凳迅速消失又聚拢,那一批看不清楚脸是人又重新出现,一时间班级又吵闹起来。 顾远洲眨眼之间就变了位置,从讲台上变成了那堆背景板其中的一个。裴司臣趴在他前面的桌子上,手臂死死扣着脑袋,一阵一阵的疼痛似乎要把他带走。 就在顾远洲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裴司臣周身的信息素爆涨,浓郁的血腥气瞬间席卷全班,耳朵里是突然炸开的嗡鸣,紧接着几个距离裴司臣很近的alpha都被压制的动弹不得,额头冒出冷汗,身子发抖发软。班里为数不多的omega不是晕倒就得被刺激的狂吐不止,一个个都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顾远洲呆住了,他攥紧了拳头,默默的想,这就是alpha分化嘛。 紧闭的门骤然被破开,一群穿着白大褂的校医蜂拥而至,他们喷好了信息素阻隔剂,手里拿着特效抑制剂试图靠近裴司臣,但是都迫于过于强大的压力没办法向前一步。 裴司臣压抑着暴怒,缓缓起身,周遭的桌椅翻倒一片,整个楼层的学生都被尽快转移,校医压不住裴司臣,只能尽快把他周围的人清走。 等教室的学生离开,校医这才释放出信息素与裴司臣抗衡,十七岁的少年终究不是几个成年alpha的对手,很快裴司臣就喘着粗气半跪在地上。 几个校医粗暴地要去扯裴司臣的衣领,一直在后面不知所措的顾远洲猛地上前用力把几个人推开,而后死死把裴司臣护在身后。 “臣臣,别怕,我保护你。” 清亮的嗓音在嘈杂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单薄的后背坚定不移地展露在裴司臣面前,明明还是个会被突发情况吓到的小可怜,却尽力用自己的能力保护他。 裴司臣喉咙堵的说不出话来,眼眶有一瞬间的酸涩,心底最深处,无人触及的那个角落骤然一软。 腰肢被紧紧箍住,顾远洲耳后是裴司臣略粗重的喘.息,喷洒而出的热气打在他过分敏感的耳垂上,顾远洲晃神的瞬间,教室的场景又发生了变化。 漆黑一片的狭小空间,拥抱着的两人呼吸纠缠,不分彼此。 顾远洲掰开裴司臣愈发收紧的手,艰难地扭过身子,而后在黑暗里捧起裴司臣的脸,跟他额头相抵。 “臣臣,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 爆涨的信息素慢慢收拢,裴司臣闻着淡淡的酒香,紧张又颓然的神色缓和下来。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甚至预料掉了顾远洲眼底的害怕,厌恶,动作慌张,本能的逃避。可是,唯独没有顾远洲不管不顾护住他的这一种。 十七岁的时候,所谓的父亲,一向欣赏把他当成骄傲的班主任,他自以为关系还行的朋友同学,见到他那时的模样不是退缩就是吓傻了,任由他被注.射了强效抑制剂,粗暴地丢进了像现在这样的小黑屋里。 第12章 二十七岁,等真的面对那样的场景,有人愿意保护他了,用极微小的能力,紧紧护着他。 鼻尖还萦绕着淡淡的酒香,裴司臣呼吸之间肺部的疼痛似乎都被这过分好闻的酒香冲淡了。 垂在身侧的手紧攥着,裴司臣的脸还被顾远洲捧着,他嘴唇微动,低声道:“没事。” 甘甜的血腥气染上了一丝苦涩,顾远洲嗅着有点难受,身子又往前挪动了一下。手指松开抱着裴司臣的脸,向下搭在他的肩膀上按了按缓缓靠在上面,小黑屋没有一丝光亮,氧气稀薄,明知道是假的,顾远洲还是忍不住呼吸都放轻了。 顾远洲毛茸茸的脑袋小心地在裴司臣心口蹭了一下,轻的比风荡起的鹅毛都柔和。 他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静静陪着还没有从回忆里抽身的裴司臣。 顾远洲突然就觉得,其实裴司臣也并没有他看到的那样坚强,他还困在分化那天下午的小黑屋里,潜意识想起来都是疼得,毕竟连信息素都跟着变了味道。 “裴老师,你的课讲的很不错,我很喜欢。” 顾远洲有刻在骨子里的温柔,没有戳穿狼狈不堪,低到尘埃里的他。 裴司臣蜷缩的手指伸展揉了揉顾远洲的脑袋,他像是疯了,把最难堪的一面血淋淋,赤.裸.裸展示在顾远洲面前。 信任是玄之又玄的存在,他信任这个相处的时间很短,却总是带给他惊喜的omega。 “顾远洲,谢谢。” 谢谢你把十七岁的我从小黑屋里拉出来,也谢谢你面对满身泥泞的我,还尽力保护。 眨眼之间,周身的场景一换,两人还在虚拟现实的房间里。 裴司臣帮忙把顾远洲的手环摘下,沉默地跟他一起出门。 此时月亮已经爬上了高高的夜空,收拢的黑伞被裴司臣攥的很紧,在川流不息,车水马龙的大街上,他的声音像是虚无缥缈的低吟。 “顾远洲,你是不是吓坏了。” 控制不住,无差别攻击,信息素又那么难闻。 “我担心坏了,没有吓到,担心帮不到你怎么办。” 冲上去的时候顾远洲什么都没有想,他甚至忘了那只是一个虚拟的场景,只是单纯的觉得裴司臣有危险,必须要帮忙,仅此而已。 心弦又被手指轻轻弹拨了一下,心尖儿痒的厉害,裴司臣抿着唇似乎是笑了一声,很轻,还没来得及被顾远洲捕捉到就消散在了风里。 “唔,顾远洲,回家吧。” 街边的路灯闪着白光,把并行的两人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入夜。 本该睡着的顾远洲抱着薄薄的毯子敲开了裴司臣的门。 他光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嘴角委屈的弯了一下,撒娇道:“臣臣,还可以一起睡嘛,我睡不着。” 裴司臣抵在门框上的手臂微微用力,低垂着眸子跟可怜兮兮的顾远洲对视。 这人,口是心非,还说不害怕。 不过……怕他为什么还要来找他一起睡。 裴司臣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他哑着声音无奈道:“进来吧。” 若有似无的信息素果然勾人,顾远洲躺在偏硬的大床上,喟叹一声。 裴司臣在小黑屋里看起来太脆弱了,像是被折断了羽翼。顾远洲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翻来覆去都是裴司臣近乎崩溃的眼神,他默念裴司臣名字,没想到越发睡不着了。 顾远洲侧起身子,面对着裴司臣,手指不安分地往裴司臣那边挪了挪。他一边注意裴司臣是否有动静,一边悄悄把指尖搭在裴司臣的手腕上。 灼热的体温跟着真丝睡衣传递过来,顾远洲自以为这样就能让裴司臣觉得他不是一个人,给传递给他饱满向上的力量。 殊不知,裴司臣心底的愧疚更甚,总觉得是自己把顾远洲吓到了,还要拉着他的手腕才能入睡。 裴司臣手腕一翻,稳稳当当把顾远洲的指尖攥紧手心里,黑夜里,他的声音显得格外有磁性。 “顾远洲,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拉着你,睡吧。” 顾远洲:??? 什么情况,这个世界怎么了! 不过,拉着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好哦,晚安。” 第10章 裴司臣好像要…… 浓雾何时起的顾远洲记不清了,他眼前模糊一片,不过是略微移动了一下,摆出去的手臂就被碰到了硬物。 顾远洲努力拨开浓雾,不聚焦的眼睛才看清楚碰到的是什么东西,是一排摆满了书籍的书架,密密麻麻的小字他压根看不清楚。 耳畔是呼啸的风,伴随着若有似无的低吟。 顾远洲捏紧衣领,紧张到心脏跳动的频率急剧加快,他像是误入了什么可怕的神秘空间,连呼吸都被迫放大了几分。 他吸了吸鼻子,在浓雾里依稀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血腥气,定在原地的脚试探着往前,嘴里轻轻念叨:“臣臣,裴司臣,你在吗?” 咚、咚、咚咚。 顾远洲慢半拍伸出手指捂上心口,是他跳动地过分激烈的心脏。一步似乎走了很远,又好像还在原地。 “裴司臣,我害怕。” “啊。” 天旋地转,顾远洲手臂被拉着换了个姿势,身体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呆愣地抬头,才发觉自己被裴司臣死死箍在怀里。 他的双臂抵在胸前,腰上被裴司臣的大手搂着,呼吸纠缠,过分亲密。 “裴司臣,你怎么了?” 顾远洲的声音有一丝颤抖,他觉得裴司臣好像不太对劲儿,那个目光,吃人一样的目光。 他是砧板上的鱼肉,裴司臣是没有感情的厨子。 浓烈的信息素把顾远洲一整个包裹,下巴被微凉的手抬起,被迫撞进裴司臣炽热的眸子里。 裴司臣的脸越靠越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窗户上透进来的光能穿过去。带着血腥气的呼吸打在顾远洲脸上,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脑子一热直接闭上眼睛。 眼皮发颤,唇抿的急紧,眼珠子轱辘乱转,手指不安分地揪住裴司臣垂下来的领带。 他能察觉下巴被缓缓松开,随着微弱的细流感知到裴司臣抬起来的手掌,顾远洲浑身更加僵硬,把背挺直,屏息凝神。 裴司臣,好像要……揍他。 嘶。 顾远洲骤然睁开眼睛,余光瞥见裴司臣修长的手指挑开他的领口,在他凸起的锁骨上划过。 顾远洲呆愣不已,亮晶晶的眸子里全是疑惑,打他还需要解扣子嘛。 紧接着,战.栗感从脚底爬上脑袋,顾远洲哆嗦地往后退了一下。红着脸低声道:“臣臣,你做什么。” “你锁骨上有东西。”裴司臣说得风轻云淡,语气随意,却不显得轻.浮。 顾远洲低头看了眼裴司臣的指尖,是一只通体发红的虫子,大概黄豆大小,定定停在裴司臣指尖,一动不动。 旖旎紧张到窒息的气氛霎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顾远洲别过眼,顺着裴司臣的腰线轻轻推了推他。 “臣臣,你放开我吧。”顾远洲的声音低的厉害,眨眼之间裴司臣就离他八丈远,他揉了揉发红的耳廓,嗫嚅着没有再开口。 奇怪,太奇怪了。 锁骨上还有酥酥麻麻的触感,摸到凸起的那一点,像是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腿软,脸也跟着发红发烫。 顾远洲羞赧地头都快埋进胸口,他还想说什么,支支吾吾的到底没有开口。 他委屈的厉害,要打就打他嘛,这样,这样欺负他是什么意思。 浓雾渐散,顾远洲瞪大眼睛浑身还是热的厉害。 唔。 疲惫的眼睛睁开,入目还是裴司臣的俊脸。 顾远洲的脑袋埋在裴司臣肩膀上,身上盖着的薄毯卷成一团卡在两人之间,大裴司臣的手箍着他的腰,似乎他整个人都被裴司臣抱在怀里。 黑暗里,顾远洲的眼睛还是看得清楚,他羞耻地脚趾都蜷缩起来,又回忆起刚刚那个无厘头的梦,顾远洲还有点今夕何夕的落差感。 他放缓动作,试探着用指尖摸了一下脖颈、锁骨,霎时间指尖变得湿漉漉的,他出汗了,一颗一颗细密的汗珠把睡衣的衣领都打湿了。 翻身,轻轻移动,顾远洲弓着身子从裴司臣被窝边缘爬出来,一点一点往右边挪,等半个身子挂在床边摇摇欲坠,才蜷缩着重新闭上眼睛。 他背对着裴司臣,却不想那人也瞧瞧睁开了眼睛,正蹙眉抿唇,一脸的懊恼。 顾远洲睡的极不安稳,原本揪着他的手指不断收紧,身体也像虾米一样团成一团。裴司臣给他盖了几次被子都被他踢开了,不得已,在最后一次顾远洲翻身极度靠近他的时候,他伸手把顾远洲拢到了自己怀里。 毛茸茸的脑袋压着胳膊,又酸又麻,更别提被呼吸浸染的那下一块皮肤,灼热滚烫,几乎要把皮肉烧穿了。 就在好不容易裴司臣闭上眼睛要说着的时候,顾远洲又惊恐地喊他的名字,一声接着一声,带着颤抖的声线,哼哼唧唧往他怀里钻。 第13章 “顾远洲,你怎么了?” 静匿的卧室除了两人的呼吸声就只剩下被子摩擦带出的动静,裴司臣叫了两声顾远洲没醒,他只好在犹豫纠结好几分钟后才轻轻拍着顾远洲的背,小心地安抚。 半晌,怀里那人没了动静,身体也跟着舒展开来,裴司臣这才要沉沉睡去,却不想他睡醒之后直接挪到床边去了。 裴司臣手指紧紧攥着,在心底叹息一声。 到底还是他逾越了,顾远洲再怎么说也是个omega,跟alpha如此近距离接触总归是不太好。 裴司臣一直等顾远洲再次睡着,才把薄毯小心地给他盖上。 *** 翌日清晨。 顾远洲打着哈欠起床时裴司臣已经不在了,他迷迷瞪瞪打开床头的小夜灯,半睁着的眼睛却在要转身时看见一杯牛奶。 手指握上去牛奶还是温的,顾远洲垂着眸子盯着牛奶看了好久才小口小口喝完。 今天的牛奶没有一点点血腥味,应该不是裴司臣泡的。 顾远洲发着呆,抱着空杯子在床上坐了好久,才恹恹的准备起床,四肢都是软绵绵的,应该是没有太休息好。 偌大的四合院空荡荡的,顾远洲里里外外找了好久都没有裴司臣的影子,书房的门打开着,好像今天也没有人进去过的痕迹。 院里的绣球花开得正艳,阳光铺洒在粉色的花瓣上,泛着奇异耀眼的金色。 顾远洲手臂上传来淡淡的刺痛感,他盯着红了一片都皮肤才惊觉被光刺激的时间好像太久了些。 “小少爷,我到处找你了,家主说要留意你起床之后再吃点面包,我这刚去花房浇完水就找不到你了,呦,小少爷,你胳膊怎么了,快进屋来吧。” “裴司臣呢?”顾远洲声音有一点点哑,他抵唇咳了一声,眼皮耷拉着,浑身都写满了我没劲儿。 “家主一大早起来就往公司去了,你放心,牛奶面包都是你爱吃的,家主都交代好了。” 顾远洲唇角微微一扬,勉强勾了一下,还是不死心开口:“他中午回来吃饭吗?” “一般不回来。”福叔盯着顾远洲骤然失落的神色,又补充道:“不过也不一定,这都说不准的。” “好的,谢谢福叔,我一点都不饿,面包就不吃了,我再喝口水就行。” 顾远洲叹了口气,他哪里是喜欢吃面包喝牛奶啊,只是馋裴司臣的信息素罢了。 他收集起来的腺体贴上都没有了味道,恍如一张粘性不强的贴纸,将就着贴在他的手腕上,动作幅度大一些就要飞出去。 顾远洲躺在冷冰冰的床上,胃里又开始泛起灼热的刺痛感,他闭上眼睛,似乎还能回忆起梦里香甜的血腥味。 黑压压的空间给了顾远洲睡着极大的环境条件,他捂着肚子,趴在床上睡得极不安稳。 裴司臣几次进来又退出去,他高强度工作了一上午,本来打算就在公司食堂将就一顿,可是脑子里全是顾远洲的影子,连极其简单的工作文件都看得头疼,急匆匆开车跑回来听福叔说顾远洲没吃饭就躺床上没动静了。 似乎是他烦躁的过于明显,让周身的信息素泄露出来一点点。本就睡得不踏实的顾远洲闻着味儿,慢慢吞吞睁开了眼睛。 顾远洲四肢不受控制地起身,他打着哈欠跟明显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裴司臣对视。 “裴司臣,你回来了啊。” 哼,裴司臣,臣臣都不会叫了。 “嗯。” 冷冰冰的回应,让顾远洲更委屈了,这人梦里要揍他,连平常面对面见面都要欺负他。 坏蛋,大坏蛋。 “别开灯。” 顾远洲反应很激烈,偏偏声音绵软的厉害,像是……病了。 裴司臣收回要开灯的手指,冷着脸往前走了几步,站在顾远洲面前,迟疑地伸出手背要去试顾远洲额头的温度。 顾远洲条件反射往后仰了一下脑袋,裴司臣伸出来的手指就那样尴尬地停在原地。 哪怕是屋里有些暗,裴司臣还是看清楚了顾远洲惊恐的神色。 顾远洲,很怕他。 裴司臣一时间都不知道摆出什么动作来,他的脸色更加阴沉,像是带着些许戾气,怪可怕的,几秒钟之后,他沉默地放下手臂,无措的向顾远洲道歉。 “不好意思,我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发烧了。” “哦,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带着浓浓怨气是一句话,顾远洲撇了撇嘴,又解释道:“我没什么别的意思,这是你家,我是外人。” 我是外人,就这一句,让裴司臣确定顾远洲是真的生气了。 他嗫嚅着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是穿着拖鞋,稳稳当当踩在地上的脚不着边际胡乱动着,似乎要把地板磨出一洞来。 两人谁也不开口,一个盯着乌漆麻黑的床单看,一个盯着镜子里照出来对顾远洲的看。 天鹅颈耷拉着,流畅的下颚线紧绷,镜子里的那半张漂亮到令人失语的侧脸阴沉着,是非常明显的生气的模样。 裴司臣细细揣摩着两人见面顾远洲说的每一句话,顿时心头产生些不可置信的念头来。 顾远洲是不是怪他早上没打招呼就往公司走了,他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家里,无聊不说,还没有个说话的人。 “我早上突然接到的电话,公司有很急的事需要我去处理,你那会儿睡得正香我就没有喊你,我的错,下次我给你留个小纸条。” 裴司臣一直注意着顾远洲的神色,见他面色缓和了一些,就知道是他猜对了,这才慢慢松了口气。 好半晌,顾远洲才不情不愿哼了一声,嘟囔道:“我知道了。” 顾远洲脑袋也不抬,裴司臣担心他,半蹲着从下面看他。 他努力放缓声音,柔声道:“别气了,我错了,以后不会了。” 顾远洲鼻子一酸,飞快眨巴着眼睛,试图把逼近眼眶的湿意压回去。 “哦,那你也不能打我,我会很生气的。” 裴司臣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我什么时候打你了?” 我,我怎么不知道啊! “梦里,要打,没有打。”顾远洲说着就更委屈了,裴司臣一点都不可爱,偷偷摸摸欺负他。 裴司臣低低笑了一声,这人,还梦里打他,怪不得夜里醒来都跑了,死活不挨着他了。 第11章 你怎么不让碰了 裴司臣伸出去的手指再次被顾远洲灵活躲开,他微抬着下巴,倔强又警惕地盯着裴司臣的动作,压在床上的手指几乎要把床单扣破了,莫名其妙的烦躁感一阵接着一阵。 “你笑什么啊,我很好笑吗?” 好笑倒是没有,关键是可爱,气鼓鼓地握着拳头,尽量摆出生气的模样,偏偏又害怕到瑟缩,无时无刻都在降低存在感。 裴司臣没忍住又抵唇轻笑了一声,等情绪稳定下来才慢慢开口:“不会打你的,我没有打人的爱好,尤其是莫名其妙打人。分化来的太突然,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那会还是太年轻,连暴虐的信息素都控制不好,现在不会了,顾远洲,你别怕我。” 最后一句声音明显低下来,哪怕他已经跟顾远洲解释过,还是不希望他误会。裴司臣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在意过别人对一件微不足道小事的看法,顾远洲是第一个。 “哼,不怕你。” “不怕怎么不让我碰你了。” 顾远洲不好意思看裴司臣的眼睛,黑暗里他耳尖有一丢丢红,哼哼唧唧两声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总不好意思信誓旦旦告诉裴司臣他就是第六感吧,那个动作眼神像打人,可气氛又不太像,就算他是非常强大的血族,对于未知总是要怕一点的。 “才没有。” 顾远洲往外挪了一下,而后俯身,用极快地速度在裴司臣胸口蹭了蹭,发丝划过裴司臣紧绷的下颚,痒的厉害。 他的喉结滚动,抿着唇又伸手揉了揉顾远洲的脑袋,这次他没有再躲,反而很配合地把脑袋往他手底下送。 “好了吗?我发型是不是都乱了。” 本来就是从被窝里冒出来乱糟糟的鸡窝头,哪有什么发型不发型的,反倒是裴司臣揉的这几下给他理顺不少 “好了,没有乱。出来吃饭吧。”裴司臣率先起身要出门,手握上门把手的剎那,他接着道:“我特意赶回来的。” 说完这句,裴司臣情绪明显高了一个度,小o这么乖,又心思敏感,要是不解释清楚他又做奇怪的梦,误会自己欺负他怎么办。 几乎是同时,顾远洲趿拉着拖鞋跑过来的动作都没有了刚刚的疏离淡漠,连开口的语调都高昂起来。 “谢谢臣臣,我很开心!” 心情好了,胃口也就好了。 顾远洲一口气干了两大碗饭,惹得福叔频频从厨房探头看他,生怕他一下子吃太多撑着。 趁着顾远洲瘫在沙发上休息的空挡,福叔把裴司臣拉到一边。 第14章 “唉,家主,不是我说你,omega跟皮糙肉厚的alpha可不一样,心思敏感的很,你一声不吭就走了,小顾难过的吃不下饭,魂不守舍,那么大太阳站院里一动不动,还以为你是故意不要他了。” 裴司臣手指一缩,他,他是真的不懂。 早上也怪他闹脾气,以为是顾远洲觉得被冒犯了,这才避着他,没想到顾远洲会那么难受。 裴司臣神色严肃正经,高大的身影看起来莫名有些委屈,他嗯了一声就从厨房出去了。 腕表上的指针马上就要停在数字2上,裴司臣敲了一下厚厚的玻璃,打定主意走到顾远洲身边。 “你想跟我一起去公司嘛,不想去也没事,就在家等我回来。” 裴司臣默念着这句话,心头骤然一暖,有人惦念,有人给他留一盏昏黄的灯,温馨的家庭大概就是这样吧。 无论多晚回家,他知道有人等他了,而不是回来面对空荡荡的屋子,没有一丝人气的房子。 “可以嘛,会不会打扰到你。” 顾远洲眼睛里分明闪着期待的光芒,又怕给他添麻烦一样缩回自己硬硬的外壳里,敲一下,拖一拖才敢小心翼翼探出脑袋来。 “可以,不打扰。” 司机没跟着裴司臣回来,去公司是他自己开的车。 顾远洲揪着安全带倚靠在座椅上往外看,车水马龙,川流不息,路人的人都行色匆匆着急忙慌,比起他们来好像慌张的多。 血族避世,毕竟到一定程度不老不死,在人类社会生存要一直换身份,顾远洲正好又是怕麻烦的那一类,经常宅在古堡就是好几年,骤然接触这么多人,还有点怪怪的。 咔哒。 顾远洲茫然地回过神,他的安全带已经被裴司臣解开了,修长的手指在他面前晃悠,耳畔是裴司臣平稳的呼吸,再抬眸对上的是他关心的眼神。 “你在想什么呢,到公司了。” 就,这样一套动作下来,显的他好呆呀。 顾远洲清了清嗓子,手指自然地扒拉了一下头顶的发丝,淡定道:“什么都没有想啊。” 他歪着脑袋,勾着唇盯着裴司臣看。 莫名的,裴司臣想起来一个表情包,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裴司臣哑然失笑,食指弯起,动作自然地在顾远洲鼻尖上刮了一下。 过分亲昵的动作让二人皆是一愣,顾远洲呆呆地看了眼裴司臣,似乎被烫到一般匆匆移开,只是耳根蔓延上丝丝缕缕的绯红。 裴司臣是怎么回事啊,鼻尖好痒啊,唉,他是不是故意捉弄自己呀,又不好意思挠一下。 “臣臣,走,走吧。”顾远洲话说的磕磕绊绊,下车的动作都多了一丝慌张。 裴司臣捻了下手指,指腹上似乎还残留着羊脂玉般细腻温润的触感,他抿了抿唇,又暗自懊恼,他像是个变.态哎。 “来了。” 照例是遮阳的黑伞,两人手臂紧紧挨着,随着走路自然的摆动手背几次碰上。 “你走里边吧。” 裴司臣抓着顾远洲摆动的手臂轻轻松松给他换了个位置,顾远洲步子微乱,手指背在身后按了下挺直的背,余光瞥着四下无人的大门,还好,没人看见他丢人。 “裴,裴总好。” 前台小姐姐看了眼跟在裴司臣身边,乖软到抿着唇低笑的顾远洲,舌头都捋不直了。 她肯定是上班压力太大了,出现幻觉了。 冰山董事长身边怎么跟着那么帅气又长相漂亮的omega啊,他们董事长不是性冷淡嘛,这个世界怎么了。 “嗯。” 大厅里的人都被咔哒咔哒的声响吸引到目光,他们裴总什么时候有过那样温柔的眼神啊,都能掐出水来。 那个omega怯生生地揪着裴司臣的西装一角,努力降低存在感,偏偏脸上还挂着得体的笑,几种复杂情绪交替出现在一张脸上,却不会让人觉得他怯懦,反而有股说不出的和谐。 直到通往董事长办公室的专用电梯合上,众人才收回格外艳羡的视线。 这个o和董事长好般配啊。 办公室的门砰的关上,顾远洲紧绷的身子才缓缓放松。 裴司臣把一杯热水递给顾远洲,犹豫道:“你是不是不自在啊,感觉你很紧张。” 顾远洲苦着脸点头,双手捧着杯子小口喝水,“那么多人同时关注我,就有点不自在,怪尴尬的。” “他们没什么恶意的,公司好久没有来omega了,他们好奇而已。” “哦。” “抽屉里有零食,你要是饿了就打开吃,我工作了。” “好。” 顾远洲一进来就盯上了那个软乎乎的沙发,他斜靠在沙发上,支着脑袋看裴司臣工作的背影。 就是到了这个时候,裴司臣的背都是直挺挺的,仪态极好,不像他浑身没骨头似的,软绵绵的。 哈啊。 顾远洲立马捂住打哈欠的嘴巴,又端起杯里的凉水灌了几口,摇晃着晕乎乎的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嘴唇一寸一寸愈发干涩,顾远洲舔了好几次不仅没有缓解,还越来越渴了。 他盯着裴司臣后颈处的腺体贴,偷偷咽了咽口水。 几乎一整天没有接触裴司臣的信息素,这不是干渴,是从心底蔓延出的,对裴司臣信息素的极度渴求。 咕咚。 又是在顾远洲听来声音巨大的咽口水声,嘴里分泌的唾液快要把人淹死了,顾远洲只能小口喝着冰水,眼神时时刻刻粘在裴司臣身上。 饮鸩止渴,望梅止渴,画饼充饥。 总之,顾远洲把这个方法戏称为真人替代法,用活生生的裴司臣,替代香甜可口的信息素,极度的自我安慰。 “唉。”裴司臣叹了口气,他放下批文件的笔,扭回头看着顾远洲。 “你要是困就在沙发上睡一会儿,小柜子里有薄毯。要不然,也怪无聊的。” 顾远洲眨了眨眼睛,拉开抽屉,指着灰色的薄毯道:“这个你用过吗?” 裴司臣以为顾远洲不习惯用他使用过的,坚决否认,“我一般不在沙发上休息,全新的,你用吧。” 没想到顾远洲摇了摇头,又把抽屉推了回去,“没有用过还是不要用了,万一哪天有别人想用。” “听话,没人用,我这开着空调万一你吹感冒了怎么办。” 顾远洲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裴司臣,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裴司臣低头看了眼自己齐齐整整的西装,又去注意顾远洲的目光落点。 破案了,敢情这人是看上他厚实的西装了。 修长的手指一粒一粒解开碍事的扣子,裴司臣边解边走,最后一粒扣子解完,他也正好走到沙发前。 带着裴司臣体温的西装被顾远洲抱在怀里,他弯着唇低声道:“谢谢臣臣,我睡一小会儿,就指甲盖大小的时间。” “嗯。” 一躺下,顾远洲就迫不及待把鼻子埋在裴司臣的西装里,淡淡的血腥气扑鼻而来,香的顾远洲几次三番舔唇。 在熟悉又满是安全感信息素的包裹下,顾远洲渐渐睡去。 一旁专心致志办公的裴司臣,闻着比刚刚要浓烈一丝的酒香哑然,他唇角悄然扬起弧度,这小o,哪里是困了,分明是馋他的信息素了。 啧,诡计多端的omega,怎么会那么招人喜欢的。 第12章 间接接吻 温暖的午后。 办公室的窗帘半拉着,顾远洲清浅的呼吸伴随着裴司臣翻文件,写字落笔的动静,明明是不相干的两件事,却又分外和谐,相得益彰。 嘎吱。 裴司臣签字的笔一顿,抬起头果然看见一张熟悉又张扬的脸。 苏野来找他是从来不会敲门的。 裴司兴致缺缺低头,又把注意力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中。 “咦,裴司臣,你收收你的信息素吧,我快被你的高浓度信息素压制住了。”苏野嫌弃地捏着鼻子,原本倚在门上的手背立马移开,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虽说他也算是顶级alpha的一员,但是跟强大到变态的裴司臣相比还是逊色的多。 “你小声些,有人睡觉呢。”裴司臣压低声音,不赞同地望向苏野,这人,老是毛毛躁躁的。 “睡……觉?” 苏野踮着脚往前走了两步,果然在沙发上看见一道隆起的身影,宽大的西装遮着脸颊,看不清面貌,但是就身姿体型来说,是个极其出色的omega。 等等,omega! “靠,裴司臣,你真刑啊,有omega在还释放这么浓的信息素,你就不怕诱发omega的发.情.期啊。” 刷啦。 笔尖在空白了半张的文件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划痕,裴司臣几乎抑制不住指尖的颤抖。叭嗒一声,钢笔掉落在纯白的纸张上,咕噜咕噜滚了好远,最后靠在一堆文件上停下。 裴司臣嗫嚅着,嘴巴张张合合:“我,我不知道。” 第15章 不知道信息素什么时候泄露的,他只是比平常心情稍微好一些,更不知道过分愉悦还能使信息素外溢。 至于会诱导omega进入发.情.期这事,他今天还是第一次听说。 信息素一寸一寸收敛,血腥气似乎带上了暴虐的因子,扫过苏野脸颊时生疼。 苏野抿着唇突然就不知道说些什么了,裴司臣又闻不到信息素,他哪里知道早就外溢了,只是那个omega居然一点都不怕嘛,还睡得安安稳稳的。 “老裴,你那天说的觉得你信息素好闻的omega就是他嘛,你们怎么认识的,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啊。” “不会。” 裴司臣想都没想直接反驳,“顾远洲不是坏人,他单纯的很,没有那些坏心眼的。” 不是裴司臣小看他,以顾远洲的心眼,就是有人把他卖了,他还乖乖给人家数钱的。 苏野烦躁的啧了一声,扒拉着头发上的一缕白毛,眼神在顾远洲身上来回逡巡。 “我感觉……” “嘘。” 裴司臣做了让苏野小声点的手势,余光瞥见沙发上的顾远洲动了动。 几分钟之后,顾远洲强撑着从沙发上爬起来,他半睁着眼睛呆呆坐着,他每次睡醒都有一个强制开机的过程,要缓一会儿才能反应过来。 西装顺着肩膀滑落在腿上,顾远洲的手指伸出来揉了揉太阳穴,他捂着嘴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眼角渗出生理性的泪珠。 豆大的泪珠从脸上划过,嘀嗒,正好落在裴司臣的西装上。 苏野长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去观察裴司臣的脸色,镇定自若,仿佛没有看见。他咽了咽口水,把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惊呼咽回去。 艹。 这还是他认识的裴司臣嘛,说好的洁癖呢,说好的几十万的高定西装不能碰呢,都是骗鬼的吧! 苏野怀疑这个omega就是拿他的西装袖子擦鼻涕,裴司臣眉头都不带皱的。 “唔,臣臣。” 顾远洲的声音清冽又带着些刚刚睡醒的软萌,他抻了抻懒腰,扭回头透过办公桌猝不及防跟苏野对上。 嗝。 顾远洲脸上瞬间升腾起热意,飞快捂住嘴巴,尴尬地看着突然出现在办公室的alpha。怎么就被吓得打嗝了,好丢人啊。 至于顾远洲怎么确定苏野是alpha,还要得益于他异于常人的鼻子,哪怕空气里只有很淡的草木香还是被顾远洲捕捉到了。闻起来还行,不刺鼻,又不会让他难受。 对视的时间有一丢丢长,顾远洲回过神来率先露出一个笑容来,伸出手挥了挥算是打招呼,“咳咳,你好,我叫顾远洲,你是臣臣的朋友吗?” 咦,臣臣,刚刚还以为是幻听呢。 苏野朝着裴司臣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脸上是贱兮兮的笑,被裴司臣冷脸一对不情不愿摆出正经的模样来。 “我是苏野,裴司臣的发小,从小到大的兄弟。你是裴司臣的……” “顾远洲,起来先喝一杯水,嗓子是不是不舒服。”裴司臣急切的打断苏野的话茬,他用脚趾头都能知道苏野下一句要问什么,太冒犯了,不妥不妥。 裴司臣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对于苏野没有说完的那半句,他只是在意是不是冒犯到了顾远洲,而不是别的什么。 “好哦,嗓子是有点干干涩涩的。” 顾远洲把裴司臣的衣服放好,自己在屋里找了好久,压根没有一次性纸杯之类的东西,只看见裴司办公桌上摆着的水杯。他走到裴司臣身边,半个身子倚在他靠着的沙发上,指了指黑色的保温杯,不好意思道:“臣臣,我可以用一下嘛。” 拒绝的话在看到顾远洲干裂微微起皮的嘴唇通通咽了回去。 一起用一个杯子喝水而已,这有什么。 “可以。” 裴司臣的耳尖一寸一寸红起来,这个行为已经超出了他们之间所有的相处模式,太亲密了些。裴司臣的余光一直注视着顾远洲,看他从饮水机接了半杯热水又兑了半杯冷水,举起杯子在唇边轻轻吹了吹。 啧。 裴司臣强迫自己收回视线,果然不在意什么的都是假的。 顾远洲喝水的一侧正对着水杯上的枫叶花纹,碰巧就是他刚刚喝过的地方,前前后后不过半个小时。 脸上的热意直线攀升,裴司臣脑子里炸开一簇一簇的烟花,间接接吻四个字极限刷屏,脑容量快要不够用了,内存告罄,疯了一样滴滴滴的响警报。 “那个臣臣,你才二十多杯里就泡枸杞了呀。”顾远洲一脸的纠结,他那个表哥就经常吃枸杞,据说是虚的,他也不太懂,可以裴司臣看起来一点也不虚啊,好奇怪。 噗呲。哈哈哈哈哈哈。 苏野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的魔性笑声传出来,他一张脸憋的通红,眼睛渗出生理性泪水,脚在地上疯狂跺着,看起来不用了几分钟就要撅过去。 “不好意思,刚刚有个小虫子飞到了我的痒痒肉上,裴司臣,你放心我不是笑话你。” “苏野,闭嘴。” 裴司臣耳根发红,手指尴尬地握成拳头,偏偏还要做出一副我很淡定的模样来,看起来跟恼羞成怒了差不多。 “现在流行成熟稳重的老干部风,最明显的特质就是保温杯里泡枸杞,我只是觉得我适合这个风格,仅此而已。我只是跟风,不是因为需要。” 裴司臣迫切想解释清楚,可嘴上跟糊了502胶水一样,死活说不出我很行那几个字。毕竟,他面对的是一个涉世未深的omega,不是吊儿郎当的苏野。 “昂,原来如此,那你也帮我买个保温杯吧,我也走老干部风,跟你一样。 嘎。 还在呲着大牙笑的苏野突然就笑不出来了,甚至有种想打嗝的冲动,他撑了,被这对儿小情侣的狗粮撑死了。两人含情脉脉的眼神,压根当他不存在的氛围,粘稠到拉丝的黏糊感,他都多余笑。 “喂,你俩收敛点可以不,回家搞暧.昧去我只是可怜的单身狗,而且有红眼病,受不了这些委屈。” 顾远洲听着苏野话里话外的意思,连忙摆手,“你误会了,我跟裴司臣也是单身狗,我就是他……他……” 顾远洲他了半天说不出来,不能让别人知道他的吸血鬼。他绞尽脑汁低吟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他,他是我主人。” 裴司臣默默收回看着顾远洲的眼神,当着外人的面承认主人之类的,好变.态啊。他浑身都热起来,不敢看苏野的眼神。 被惊掉下巴的苏野不可置信地盯着裴司臣,他居然犯罪,要不要举报他呢,举报什么举报,那是你从小到大的兄弟,可是举报成功有嘉奖哎,呸,那是你兄弟,你居然想着嘉奖。两个小人打来打去,苏野完全麻了,世界观都被震慑了,久久无言。 见事态一发不可收拾的发展,裴司臣只能解释道:“你肯定误解顾远洲的意思了,我们是正常的关系,你别误会。” 正常关系……吗? 苏野盯着频频点头的顾远洲,突然想起来裴司臣说他很单纯,会不会是裴司臣那个狗币让他那么喊的,嘶,又不是不可能,顶级alpha多多少少都有点毛病。 所以,这他妈的居然是情.趣嘛! 苏野突然变脸打了两人一个措手不及,他低着头,懊恼不已,时不时还要搓一搓自己的脸颊试保持清醒,看起来还怪可怜的。 顾远洲见此情形就以为他是不能接受自己一直单身,才这样伤心。他抿了抿唇,神色纠结,又瞥见一旁裴司臣担忧(大雾)的神色,也不管自己什么暴露不暴露了,直接开口:“你有很多桃花运的,不怕。” 第13章 要献身吗 苏野激动地一整个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顾远洲,挥舞的手差点就要跟顾远洲握上去。 嘶,苏野打了个哆嗦,茫然抬头看见裴司臣刀子一般的目光。他回神看了眼自己手,恍然大悟哦了一声。 咻的一下收回手指,又难得矜持地干咳一声,磕磕绊绊道:“到也用不着那么多桃花运,一个就行,一个就行。” 顾远洲满脸歉意,小心地后退一步,背在身后的手指试探着去勾裴司臣的衣袖。 指尖被冰冰凉凉的触感抵上,顾远洲顺势用手掌把裴司臣递过来的手指包裹了起来。 丝丝缕缕的信息素给了顾远洲莫大的勇气,他挺直腰板,好像在跟自己打气一般点头,而后才不好意思道:“其实,也基本上都是烂桃花。你最近就会遇到一个,他就是为了骗你的钱。” 咔嚓。 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 苏野颓唐地捂住阵痛心口,破案了,是他的心。 顾远洲见此,只能干巴巴的安慰:“好歹你还有钱被他骗,想开一点,没关系的,真爱会有的,你那么多桃花,有一株好的,不过需要用真心换真心,好好珍惜,缘分来之不易。” 他自从穿越到这,通身的能力就没了,可是他今天看见苏野却从他脸上看出来他最近会有一个小麻烦,另外他周身环绕的烂桃花很多,不是图他的钱就是地位,唉,也挺不容易的。 第16章 他们家族的吸血鬼成年后会觉醒一套与众不同的能力,顾远洲觉醒的能力是预知未来,只是他看不见自己的未来。他试图看过两次,都是大雾弥漫,鲜红色的雾,怪慎人的。 “唉,好吧,桃花运没有就没有吧,你要不说说我怎么才能把即将被骗的钱弥补回来。” 手掌突然被温热的力道握住,裴司臣担忧地看着顾远洲,几秒之后才憋出一句:“会不会对你不好?” “什么?说破解之法嘛。” “嗯。” 顾远洲莞尔一笑,心尖一暖,慢慢凑到裴司臣耳边轻声道:“没关系的,最多,最多你多辛苦一点。” 裴司臣懵了,他辛苦,辛苦什么。 他不受控制盯上顾远洲还有些干涩的唇,这小o嘴巴一张一合,净说些自己听不懂的话。 苏野挠了挠头,干笑道:“也怪我,没有问问规矩,远洲,多少钱我转你,不能破了你们这一行的规矩。” “不用不用,你是臣臣的朋友,谈钱伤感情。”顾远洲的手指都快挥出残影了,举手之劳的事情,怎么能要钱呢。 “不行,必须要,就是朋友才更得说清楚了。” 苏野没好意思明说,顾远洲不回头,他是不知道裴司臣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裴司臣本来就担心顾远洲,要是再白嫖,他都得被裴司臣的信息素按倒在地了。 “嗯——要不给一块吧,你转给臣臣就行,他是一家之主。” 裴司臣的眼神瞬间落在顾远洲身上,又顺着他格外认真的脸颊移到半露的锁骨上。带着些香甜的酒香告诉他,顾远洲很认真很认真。 一家之主嘛。 裴司臣抬起头低低笑了一声,磁性的声线传到耳朵里,惹得顾远洲不好意思地挠了好几次。 “臣臣,你笑什么呀,我说的不对吗?” “对,你说的都对。” 就是怪犯规的,他心口有一丝悸动,一闪而过,快的裴司臣都没来得及留住。 浓郁的狗粮差点撑死苏野,他咬牙切齿把钱转给裴司臣,哼了一声,“裴司臣,我的事情也很重要好不好!” xxx到账六十六万六千六百元。 顾远洲眼睛都瞪圆了,不可置信地看着苏野,“是不是太多了,用不着的。” “乖,给你就收着,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的。” 微微翘起的发丝被裴司臣的大手压下去,顾远洲心里的小人对了对手指,他都不确定苏野被骗走的有没有这么多呢,这不是亏了嘛。 “没事远洲,千金难买我乐意,这点钱真不算什么。” “哦,好吧,谢谢。你这一周不要去酒吧,尤其是主打玫瑰主题的酒吧,很危险。另外,路上的陌生人不要捡,很麻烦。” 裴司臣深以为然,路上的陌生人不要捡,可以坐家里喝茶等他主动敲门要住进来。 玫瑰主题的酒吧,靠,那不是他刚认识的一个alpha新开的,还说知道他爱喝酒让他后天去暖场子,热闹热闹。 “苏野,有什么问题吗?” “你认识路仁义吗?他昨天刚开了个酒吧,叫玫瑰恋人,从进门到吧台攀附而上的全是玫瑰花。” 苏野人已经麻了,满脑子都是三个字:仙人跳。 “路?是城西路家的旁支吧,他们家生意不太干净,那些人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啧,苏野嗯了一声,他是家里老二,他哥继承公司管理家业,他负责吃喝玩乐,那些人一波接着一波往上凑,每次按着他的喜好安排的妥妥当当,谁知道差点着了道。 “哎呀,远洲太感谢你了,改天请你吃饭吧,我先回家看看。” “你……还好吧?”顾远洲也不太确定,但是苏野看起来好像不太好。 “不太好,想揍那个姓路的,我先回家揍沙袋去。” “哦哦哦,注意安全。” 等苏野出门,顾远洲深吸一口气回头就对上裴司臣探究的眼神。 砰。 顾远洲被迫后退,双腿一软跌坐在实木的办公桌上。 他仰着头,面前是裴司臣愈发靠近的俊脸,心脏咻的一下加快,顾远洲红着脸磕磕绊绊道:“臣臣,你干嘛呀。” “没事,就是看看你的眼睛。” 裴司臣揉了揉太阳穴,眯着眼朝屋外发红的太阳看去,肯定是太阳光照射的,顾远洲又不戴美瞳,不应该的。 有一瞬间,裴司臣发觉顾远洲的眼神是红色的,血一样的艳红。 偏偏那个眼睛好似跟顾远洲格外般配,更衬得他那张没有瑕疵的脸白皙发光。 “喔,你是想看看我的眼睛哪里不一样,能看出来苏野有桃花运对不对。这个是我的能力,不过我现在不太行了,出了一点点小状况,等以后我恢复了就好了。”虽然,还不一定能恢复。 “状况,什么状况,是身体不舒服吗?” 顾远洲立马点头,舌尖不着痕迹地舔了舔唇,太不舒服了,想要裴司臣甜甜的信息素。 “走,去医院。” 裴司臣拉着顾远洲的手腕就要往外走,眉头紧锁,一向不紧不慢的步伐都稍显凌乱。 裴司臣……慌了。 “不用不用,治疗很简单的。” 顾远洲半拖着裴司臣往前走了两步,眼疾手快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他的手臂环上裴司臣的脖子,眼神魅惑又勾人,低声道:“裴医生,我还以为你听懂我的暗示了。” 你多辛苦一点。 裴司臣脑子里一直循环播放这一句,他喉结滚动,不着边际的想,让他干什么,辛苦,是献身吗? 啧,如果对象是顾远洲的话……“自己圈养的小吸血鬼”,好像也不是不行。 裴司臣矜持地点点头,嘟囔道:“可以。” “哇,谢谢臣臣。” 刺啦。 后颈的腺体贴被顾远洲顺走了。 他小心地沾在自己手腕上,又抬起胳膊把鼻子凑近仔细闻了闻,幸福地眼睛都眯了起来。 唔,就是这个感觉,被信息素整个包裹的感觉。 顾远洲分神瞥了裴司臣一眼,脸黑黑的,又恢复了冰山模样,好奇怪,臣臣怎么了。 “臣臣,你不愿意这样嘛,我以为你同意了,可是腺体贴现在都粘上我胳膊上的细菌了,我还是从家里出来前洗的手腕,腺体那么敏感,这样扯下来的不能要了吧。” cpu,这是cpu! 裴司臣冷脸不语,他绝对不能被迷惑,不就是他在手腕上贴了贴,那么白那么细,肯定没关系的。 等等,重点怎么是腺体贴啊。 “顾远洲,你说的辛苦就是这个?” “对呀对呀,一整天都释放信息素肯定很辛苦吧,可是我帮苏野看了,就特别需要你的信息素,所以才这样的,你放心。” 咳咳,顾远洲现在说谎脸不红心不跳的,他好像什么问题都没有,就是想正大光明吸裴司臣的信息素。 唉,他好可恶啊。 想到这,顾远洲的声音更软了些,不太熟练地去勾裴司臣的小拇指,他死死盯着裴司臣的眼睛,手臂轻晃,软乎乎道:“主人,你是不是生我气啦。” 裴司臣木着脸发呆,他眼睛半阖,思绪放空,他不生顾远洲的气,气自己有病。都怪苏野,跟他待久了才想那些有的没的,他以前根本不那样的。 正开车的苏野打了个喷嚏,人在路上走,锅从天上来。 “没有。抽屉里还有腺体贴,你帮我贴上吧。” “好啊。” 裴司臣微微弯腰,露出凸起的腺体,他紧张地攥紧拳头,屏住呼吸。 顾远洲撕开腺体贴比划了好久,才小心翼翼贴上去。 嘶。 裴司臣呼吸都重了一下,顾远洲在按他的腺体。 几秒钟比几辈子都长。 裴司臣木然地直起腰,看了眼明显骄傲的顾远洲,恨不得甩自己一个巴掌,一天天净想些馊主意。 “嘿嘿,臣臣,我手法是不是可以,第一次就这么厉害。” 咔哒。 刚开了一截的门又突然关上。 顾远洲茫然地看向裴司臣,裴司臣头疼地揉着太阳穴。 好像,大概,可能,也许,有什么误会。 第14章 所以是……娇娇老婆 “emmm,臣臣,要追出去解释吗?” 顾远洲无辜地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他真没有想到会突然有人进来,看样子还没敲门! “你追?”裴司臣挑了挑眉,淡定反问。 “算了算了,不是什么大事,清者自清,我相信你们公司的员工。” 裴司臣默默把口袋里疯狂振动的手机递给顾远洲,群消息刷屏似的划过,看的顾远洲眼花缭乱。 “臣臣,我要是拿你的号解释会怎么样呀,他们好像误会咱们的关系了,他们不认识我没有什么所谓,对你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啊。” 什么老攻老婆的话顾远洲没太看清楚,反倒是各种涩涩表情包惹得他有些脸热,就,好大的尺度啊。 第17章 “顾远洲,我在群里卧底,要是解释不就暴露了。还有,你是omega,如果遇到有人随随便便开你的玩笑记得反击回去,骂不过可以给我打电话。” “好哦。” 顾远洲把群退出来,似乎对裴司臣骂人的事很感兴趣,拐弯抹角道:“你跟人吵过架嘛,要是咱们俩都吵不过怎么办。” “没有,我帮你从网上搜,你骂,你骂累了,骂爽了我接着帮你骂。” 裴司臣认真到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顾远洲盯着他的眼睛突然就被烫了一下,他勾起唇角,嘟囔道:“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要帮我吵架的,臣臣,你真好。” 作为血族最尊贵的亲王,顾远洲从小是被一板一眼的规矩束缚着长大的,不能说脏话,要时刻保持绅士风度。以至于他被养成了比较软的性子,别说是吵架了,脏话都不知道怎么说。 突然有个人还要从网上搜出来脏话帮他骂,让顾远洲心底一阵感动。 “唉,小傻瓜,alpha都是很有心机的,你一定得擦亮眼睛,不能什么都信的,知道吗。” 肩膀上搭着的胳膊强劲有力,呼吸之间尽数是香甜的信息素。 顾远洲吸了吸鼻子,哼了一声,傲娇道:“我又不傻,你又不是别的alpha,你是裴司臣,是我的……主人。” 温柔缱绻到绵软的一句话,霎时间让裴司臣心湖一震。 就因为他是裴司臣,所以无条件信任嘛,这小傻o,要是被他骗了怎么办。 “乖,再去喝口水咱们出去吃饭吧,时间也不早了,太阳差不多下山了。” 裴司臣记着过了公司前面这条街上有家烤鱼不错,买一条大鱼给顾远洲补补脑袋,不要他说什么就信什么。 两人从电梯出去,顾远洲敏锐察觉大厅里的人更多了,各种信息素混杂在一起,熏人的厉害。 顾远洲揉了揉鼻子,不适地皱了下眉头,又不着痕迹地往裴司臣身边凑了凑。 窃窃私语的声音有些明显,顾远洲都恨不得自己聋了,他才不是什么娇娇老婆,不是娇o,是超级超级超级凶残的血族亲王。 “很闲?” 裴司臣短短两个字让围观的一群员工顿时四散离开,他平时跟员工就没有什么距离感,一看他带了顾远洲来公司都疯了,一个个的,还不如早早下班。 夕阳西下,橘红色的光芒悄悄从最低的楼层隐去,并肩而立的影子拉得狭长。 顾远洲歪着脑袋,把贴着腺体贴的手腕往裴司臣面前一递,委委屈屈道:“臣臣,没什么味道了,去人多的地方我受不了他们的信息素,胃里难受想吐怎么办。” 顾远洲露出来的胳膊白嫩异常,纯白的体恤轻飘飘挂在身上,一时间居然分不太清楚哪个更白些。 “唉,哝。” 带着裴司臣体温的西装穿在身上,有一种被他拥在怀里的错觉。顾远洲的尖下巴往西装里缩了一下,偷偷吸了一口信息素,唔,活过来了。 街道上四处是叫卖的商贩,摩肩擦踵,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非凡。 过了七点,夜市才显示出他的热闹来。各种食物的香气混杂在一起,顾远洲幸福地抻了抻懒腰,闻着味似乎就饱了。 “顾远洲,你想吃什么,不是非得吃烤肉,随你。” “唔,想吃糖炒栗子。” 铁锅里的栗子刚出锅,蒸腾的热气直冲面门,顾远洲嘴馋的拿起来一个,又被烫的立马丢回去。 “qwq。臣臣,好香啊。” “我看看手。” 指尖红了一点点,裴司臣皱着眉握着顾远洲的手指吹了吹,又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耳垂上,“好点没有,毛毛躁躁的,又没人跟你抢。” “好,好多了。”顾远洲脸红的垂着脑袋都快埋进胸口了,他还自己有金钟罩铁布衫呢,失策了。 “还想吃什么,我去买。” “不要了,咱们去吃烤肉吧,吃完就回家。” “好吧。” 绕过密密匝匝的小摊,从巷子大门口出去往左拐走一百米就到了。 裴司臣轻车熟路带顾远洲去靠窗的包厢坐下,点了一只四斤的烤鱼。 “顾远洲,你能吃辣吗?” “能的,变态辣也没问题。” “好,那我就让老板多放辣椒了。” “没问题。” 鱼都是现杀现烤,花费的时间要多一些,顾远洲撑着脑袋无聊地趴在窗户上往外看。他的视线停在一角久久不动,裴司臣疑惑地顺着顾远洲的视线看去,看见一只绿色的青蛙玩偶公仔。 “顾远洲,我出去一下,两三分钟就回来。” “那你快点回来,我不熟悉这边,怕找不到你。” “嗯。” 裴司臣迈的步子很大,几乎是闪现的速度就消失在了包厢里。 顾远洲趴在桌子上研究菜单,手指停留在透明玻璃上随意涂画,脑袋放空,只剩下指尖本能移动。 透明玻璃上的指印一点点消失,连顾远洲都没发现堆栈在一起的字迹,密密麻麻都是裴司臣的名字。 糖炒栗子的香气一点一点飘出来,顾远洲拿起袋子一看,全是剥好壳的。他心下一软,拿起一个放进嘴里,果然甜的厉害。 咔哒。 印入眼帘的是一堆绿色的青蛙气球,顾远洲瞳孔有一瞬间放大,这个是他刚刚看了好几眼,觉得很有趣的青蛙孩子。 “顾远洲,玩吧。” 咕咚。 顾远洲幅度极小的咽了一下口水,随意又熨帖最是撩人心弦。 “你把青蛙宝宝买了,青蛙妈妈会伤心吗?”顾远洲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奇思妙想,青蛙玩偶公仔像是这些气球的妈妈,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会想要卖孩子呢。 “应该不会,毕竟青蛙一家十一口都在这了。” 顾远洲唇角扬了扬,把青蛙气球全部拴在椅子上,单手支着脑袋拿手指戳青蛙白花花的小肚子。 “两位先生,祝用餐愉快。” 超级大的鱼摆上来,顾远洲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下嘴,麻辣鲜香的味道直冲鼻尖,味蕾不断分泌津液。 哒。 顾远洲面前的小盘子里突然多了一块鱼肉,是鱼腹上最嫩的一块。 “你吃这些,没有刺。” 顾远洲眨了眨眼睛,也给裴司臣夹了一块,“臣臣,一起吃!” 特辣的鱼肉吃的顾远洲嘴唇又红又肿,眼角刺激的绯红一片,眼睛里蓄满了泪珠子。 唔,失策了,他以为的特辣居然和他们那边的超级变态辣一样辣。 咔哒。 裴司臣把加了冰块的橙汁递给顾远洲,有些心疼道:“早知道你不太能吃辣就点普通的了。” 顾远洲端起杯子猛灌了好几口,沧桑道:“我没想到这么辣,臣臣,你好厉害啊,还跟没事人一样。” 裴司臣贴贴抿了抿唇,小声地斯哈了一下,哼,顶级alpha就没有不行的,不就是特辣嘛。 “还好。” 两张最硬的嘴谁也不服谁,两人硬是把四斤的鱼吃光了。吃到最后已经不是鱼的事了,是关乎尊严,关乎厉害与行不行的事。 “两位先生,恭喜您二位吃光了厨师长特制的烤鱼,给你一张打折卡,可以打八八折。对了,二位是情侣吧,青蛙气球很可爱,如果愿意的话二位可以一起在本店拍一张情侣合照,还可以在打折的基础上再打八八折。你们看?” 所以是特制,不是特辣! “不用。” “可以。” 异口同声,截然不同。 顾远洲把飘起来的气球往下扯一点盖住两人的脸,而后凑到裴司臣耳畔咬耳朵,“咱俩要是拍是不是骗人呀,不好吧。” 裴司臣也不说话,只是用黢黑幽深的眸子盯着顾远洲,神色似乎还有一丢丢……委屈。 不对不对,肯定是看错了。 “顾远洲,我们要学会勤俭持家,能便宜好几十呢。” “可是,我今天不是刚刚赚了六十六万嘛。” “赚钱和节约不冲突,拍一张照片而已。” 重点是照片嘛,是情侣! 看裴司臣如此坦然,顾远洲悟了,他真是一点都不大气,一张照片而已,又没人认识他们。 “麻烦小姐姐了。”顾远洲甜甜的笑起来,还有一丝腼腆。 “不客气,二位站到那个玫瑰花摆成的爱心前就行。” 裴司臣直挺挺地站在顾远洲身侧,垂在腿侧的手捻了捻,压制住有些过快的心跳,在三二一之前抓住了顾远洲的手心。 咔嚓。 牵着手的两人用拉丝一般的眼神对视,都不用刻意渲染就有种小情侣的甜蜜氛围。 “咳咳,可以发我一下吗?” 店员小姐姐会心一笑,直接就把上传的照片洗出来给了裴司臣一张。 “先生这边结账,祝百年好合。” 顾远洲攥着气球绳子的手格外的紧,他眼神飘忽,眼睫乱颤,下意识避开裴司臣的视线,好怪啊,为什么要突然抓他的手呢。 第18章 第15章 壁咚 “顾远洲,发什么呆呢,走了。” “哦哦,来了。” 顾远洲一路上都在偷偷观察裴司臣,好几次都差点被抓包。他小心地揉搓着小青蛙的脸颊,若无其事自言自语道:“小青蛙啊小青蛙啊,听说你是童话里的王子,那你一定很厉害吧,是不是什么都知道啊。” 他说完就暗示性地看了裴司臣一眼,而后奇奇怪怪地把耳朵贴在小青蛙的嘴巴旁边,格外认真地倾听,还时不时点头,似乎小青蛙真的能说话一样。 哪怕顾远洲都暗示到这个地步了,裴司臣还是不动如山,开车的手稳稳当当,压根没把顾远洲的话记在心上。 顾远洲靠在座椅上,撇了撇嘴也不再说话,好烦哦,裴司臣怎么这样啊,把他的心揉成皱巴巴、紧张又茫然的一团,自己却跟没事人一样,可恶。 一直到进去熟悉的屋子,裴司臣还是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顾远洲心想,肯定是裴司臣太笨了,听不懂自己的暗示,看来还是得明示。 大门一关,顾远洲趁着裴司臣关门的间隙,直接拽着他的胳膊转了个圈,微微用力把人抵在了门板上。 手里紧攥着已经被汗浸湿的气球散乱,霎时飘了一整个客厅。 顾远洲抿着唇,一只手按着裴司臣的手腕,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腰,仰着的脸颊倔强的鼓起来,很像被气成了河豚的可爱模样。 标准的壁咚姿势。 但是因为被壁咚的人比壁咚的那人高了一截,显得有些奇怪。 裴司臣双腿舒缓,尽量让自己重心往下,好让费劲压着他的顾远洲姿势舒服些。 几秒钟后,垂下来的领带被顾远洲腾出来的手揪住,他稍稍用力迫使裴司臣无限靠近自己。唉,他可真是个小坏蛋,这么屈辱的姿势,肯定够裴司臣反省了,他都已经明示的不行不行了,居然不理他。 殊不知,在昏黄的灯光下,顾远洲细腻到没有一丝毛孔的脸被裴司臣尽收眼底,居高临下的视线顺带把他凹陷的锁骨都看了干净。 裴司臣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飘忽的眸子已经换了一个方向。 顾远洲见此又觉得自己好过分,手指上的力道都松了几分。 他有些不好意思看裴司臣的脸,悄咪咪放软声线,嗫嚅道:“臣臣,你干嘛要牵我手呀,我在车里暗示让解释你又不理我。” 顾远洲恹恹地低头,手指一点点松开,难受的吸了吸鼻子,好讨厌自己啊,怎么都学会无理取闹了。 “想牵你,抱歉。” “那你应该跟我说一声的,一声不吭的,你是坏蛋。” “下次我先请示你,你同意了再牵手。” 顾远洲眼眶热热的,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有些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 他们都说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果不其然,他现在就被裴司臣的真诚打败了。 唉,我真该死,我还不经过人家允许就搂人家呢,就牵了一下手而已,大惊小怪的。 就在顾远洲陷入深深的emo情绪时,一双大手立马伸在了顾远洲面前。 “顾远洲,你是不是觉得吃亏了,哝,你牵回来吧。” “哦。” 小一号的手掌想也不想就搭上去,等裴司臣的手指挤进他的指缝,小心地握了握,顾远洲才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劲儿啊。 他,他怎么又心甘情愿握上去了。 “好了,扯平了怎么样。在车上我怕来不及哄你,就没有解释。你做的很对,不开心不舒服了就要说出来,不论你面对的是谁。乖。” 脸颊上的嫩肉被戳了一下,等飘着血腥味的裴司臣走远,顾远洲才后知后觉摸了一下被戳到的地方。 所以,裴司臣是在……哄他。 哼,怎么这么隐晦呀,差点误会他了。 咚咚咚。 “臣臣,我还可以跟你一起睡吗?你会不会觉得我矫情又事儿多啊。” “不会,过来。” 顾远洲几步凑到裴司臣面前,刚想张口下巴就被轻飘飘的力道捏住了。 裴司臣一只手抬着他的下巴,另一只手笨拙又小心地把润唇膏给他涂上,起皮的地方都一一盖住,微微红肿的唇像是要爆汁的水蜜桃。 应该很好……亲,裴司臣漫无边际的想。 他寒潭一般的眸子一点一点收敛,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了下顾远洲的下巴,喉结滚动,声音喑哑,“好了,记得多喝水。” “好,谢谢臣臣,不过要是有血腥味的唇膏就更好了,肯定很甜。” 不太刺眼的光影里,裴司臣的耳尖悄悄爬上绯红。 啧,顾远洲怎么又开始引诱他,不知道把一个alpha的信息素甜好闻挂在嘴上很危险嘛,还好他是正人君子。 “顾远洲,洗漱,睡觉了。” “好哦,现在就去。” *** “喂,裴司臣,干嘛呢你,一直不接我视频。” “顾远洲闹脾气,哄他。” 裴司臣脸上还有一丝丝骄傲,毕竟三言两语就哄好一个黏人的omega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唉,顾远洲怎么就那么乖,那么懂事,还不会无理取闹,不会作呢。 “呵呵,裴司臣收收你要翘到天上的嘴角吧,炫耀什么啊,我也会有o的。哎哎哎,说正事呢,你预约医生了吗?远洲的情况可能很复杂,我爸根据你的描述初步断定他是信息素依赖症,对除你之外的信息素都异常排斥,裴司臣,你要知道,这不是好事。” 苏野的爸爸是专攻信息素研究的专家,如果他都觉得不容乐观,应该情况已经严重到不可忽视的地步了。 这还是今天苏野被裴司臣释放的高浓度信息素吓到了,才让裴司臣把顾远洲平常的表现给他发一下,他找他爸爸问问情况。一般那个程度的信息素,就是最普通的omega都会被诱导强制发.情。可顾远洲跟没事人一样,还特别喜欢,绝对有问题。 信息素依赖症是分化不完全的产物,在分化过程中收到额外的强烈刺激而导致的。有的omega终其一生都找不到可以压制的信息素,光是每个月来势汹汹的发.情.期就能把人折腾掉半条命。 “我约好了,还是俞彬教授,他对我的情况比较了解。” “行,你也别太担心,不会有事的,大不了你多辛苦一点。” 艹。 多么熟悉的话术。 “闭嘴吧你,挂了。” 嘟嘟嘟。 还真挂啊,好你个裴司臣,见色忘友,重色轻友。 裴司臣站在窗前听着浴室里的动静,手指摩擦着手机屏幕久久无言。平生第一次生出些害怕来,一颗心高高吊起,找不到可以放下的位置。 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裴司臣下意识皱起眉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远洲的信息素味道好像浓了一点点,从果酒变成了鸡尾酒,是更香醇厚重一点的味道。 “你……没事,穿好衣服,别着凉了。” 私自询问omega的信息素味道,是非常不礼貌且耍流氓的行经。 顾远洲疑惑地看了看屋外漆黑的天,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还是非常炎热的七月。尽管如此,他还是听话的拢了拢衣领。 “臣臣,快睡觉了。” “嗯。” *** 翌日。 顾远洲打着哈欠迷迷糊糊起床,闭着眼睛没走几步就撞上一堵厚厚的人墙。 唔,顾远洲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是裴司臣的下颚。 “臣臣,还很早嘛,你怎么没有去上班啊。” “今天去医院。” 瞌睡虫瞬间就被裴司臣的话吓跑了,他又想起来裴司臣杯子里的大补二件套,心想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呀。 “好,我飞快收拾。臣臣,你别怕,有我在呢。” 裴司臣心情顿时复杂,这个心疼的眼神是咋回事,是给你看病啊喂,我没有问题! 顾远洲自然的听不见裴司臣心底的吶喊,他飞快洗脸刷牙,急匆匆跑到餐厅喝了杯温度正好的牛奶,漱了下口,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站在大门口。 “臣臣,咱们走吧,对了,你挂号了吗?” “挂了,今天就接诊咱们,直接去就行。” 等两人到的时候,俞彬教授已经在就诊室里等候了。裴司臣的信息素识别障碍是他确诊的,也下了这辈子都闻不到信息素的可能,哪成想他现在能味道omega的信息素了,好奇,太好奇了。 “教授,这是顾远洲。” 顾远洲:“你好。” “你好。”俞彬跟着打了招呼,果然跟裴司臣说的那样,乖乖软软的。 就诊室的门一关,俞彬立刻开始释放信息素,裴司臣还是老样子,压根感知不到。那个叫顾远洲的omega看起来很不舒服,不是被诱导的不舒服,是生理性的排斥。 顾远洲难受地往裴司臣身边凑了凑,屋里的不知名香味太浓郁了,刺激的他头又开始晕乎乎的。 第19章 “司臣,你拿信息素安抚一下你的omega。” 丝丝缕缕的血腥味紧紧把顾远洲包裹起来,他皱起来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小鼻子动了动,深深的吸了好大的一口。 “确实是信息素依赖症,他对你的依赖比想象中还要深。司臣,你带远洲去抽个血,检测一下你们的信息素匹配度。” “不,不抽血。” 顾远洲惊恐不已,吸血鬼的血液和普通人类可不一样,一抽血不就暴露了。 “没事,我陪着你,一滴就可以的。” “不行的,臣臣,我,我不一样的。” 顾远洲背对着俞彬给裴司臣做了一个吸血鬼的口型,他不能暴露,万一被抓起来了怎么办。 “教授,还是采集唾液呢,时间还早,我们等一等。” 见顾远洲如此抗拒抽血,俞彬也只能同意。 哪成想这一等就是四个小时。 俞彬站在就诊室门口,捏着薄薄的两张纸久久无言,眉头紧锁,神色凝重,这份结果和他想象中完全不同。 第16章 与顾远洲最相配的不是我 “司臣,你出来一下。” 困的打瞌睡的顾远洲听到动静瞬间就清醒了,他其实都不太清楚做的是什么检查,只是看着俞彬神色凝重,他的心也跟着高高吊起。 “臣臣。” 顾远洲的手指揪着裴司臣的衣角,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眼底的担忧几乎要凝成实质。薄唇紧紧抿着,手指倔强的勾着。 “没事,你等我一下。乖哦。” 裴司臣安抚性地揉了一把顾远洲还懵懵的脸颊,指腹擦过他微红的眼角,炽热的掌心让顾远洲稍稍镇定了些。 咔哒。 就诊室的大门一关,顾远洲的心也跟着一颤,他靠着松软的沙发,撑着沉甸甸的脑袋,心想,他果然还是非常讨厌医院,非常讨厌。 “教授,匹配度很高吗?” “你自己看吧。” 经唾液比对分析,顾远洲和裴司臣的信息素匹配度为0%。 “0?怎么会?”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可事实就是如此。司臣,你要知道,在这家医院,甚至的全国的医院都没有检测出来过匹配度为0的情况。我原本怀疑顾远洲不是omega,可是唾液检测结果也显示他为分化完全的omega。ao的吸引力很大程度上依靠信息素的匹配,你们这种情况我不太建议你们在一起,他发.情期你标记不了他,你易感期他又帮不上忙,在一起是互相折磨,很痛苦的。” “教授,我不觉得是互相折磨,我之前的十年一直依靠抑制剂都没有问题……” “你可以,顾远洲发.情期怎么办?”俞彬残忍地打断了裴司臣的话。 omega的发.情期来势汹汹,一般情况下要持续三到五天,仅仅依靠信息素和抑制剂,长此以往身体会受不了的。因此生理手册上建议omega谈对象的年龄是最晚24岁,时间长了身体各项机能都会出问题。 “另外,你说你不知道他的腺体在哪,却能感觉到他的信息素。抱歉司臣,我跟你们接触了这么久我没有闻到他的信息素,不排除顾远洲是天残omega的可能性,最好带他做一个全面的检查,也好对症下药。” 裴司臣彻底懵了,他捏着薄薄的一张报告单,直挺的背一点一点弯下来。 天残,没有腺体的omega,发.情期极不规律,且一生只能匹配一个alpha。因为没有腺体,完成不了临时标记,第一次就得完全标记,完全标记之后可以利用alpha的信息素缓解来势汹汹的发.情期。 生理书上把这类omega称为遗落人间的天使,有且仅有一个匹配度百分百的alpha。 与顾远洲最相配的那个人不是他。 裴司臣心口闷闷的疼,似乎是毫无理由的失落,全是说不出口的酸楚,针扎一般密密麻麻的疼。 他茫然地捂上心口,好半晌才颓然放下。 好奇怪,他是……怎么了。 “司臣,我建议你们同意把样本送进医院的数据库,如果有分别跟你们有匹配度超过90%的人,我会联系你的。” “不用了。”裴司臣拒绝的飞快,一想到要有一个alpha和顾远洲匹配度超过90%,他就不爽,极度不爽。 “司臣……” “抱歉,我失态了。我不需要匹配别的omega,把顾远洲的送进去吧。” 一个闻不到别人信息素的alpha,哪里需要什么omega。 “那,检查还做吗?最好做一个,信息素依赖症没什么问题,就是独处时你多释放一些信息素就没问题。” “我们单独商议一下可以吗?” “好,尽快吧。” 咚。 顾远洲竖起来的耳朵听到动静立马站起来,他紧张地看向裴司臣,手指来回摩挲着。 “臣臣,检查的怎么样了啊,是不是我出什么问题了。我是吸血鬼嘛,肯定和你们不太一样,不用太担心的,我长这么大生病都很少的……” 顾远洲吧嗒吧嗒说话的声音霎时间停了,他被裴司臣死死箍在怀里,两人贴的严丝合缝。裴司臣毛茸茸的脑袋在自己的肩膀上架着,略显粗重的呼吸尽数打在他的脖颈。 “臣臣,你怎么了?” 顾远洲垂在身侧的手犹疑着抬起来,用鸿毛一样的力道搭在裴司臣的腰上,小心地圈住。裴司臣在向他求抱抱,他要是一动不动好像太不够意思了。 裴司臣胸腔的振动频率加快,心如擂鼓,他不说话,只是一次又一次收紧手臂。 顾远洲才21岁,分化完全的这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看他一窍不通的模样,肯定连一个教他的人都没有。 密密匝匝的心疼从心底蔓延上来,所有的情绪尽数堵在喉咙里,苦涩异常。 “裴司臣,你老实说是不是我的检查检测结果有问题。没关系的,你直接说就行。” “没问题,医生说你有信息素依赖症,所以才特别喜欢我的信息素。”莫名喑哑的嗓音被裴司臣尽量隐藏起来,他不想让顾远洲知道太多,这么单纯的性子,突然知道那么多,会不会受不了,会不会偷偷哭啊。 裴司臣打理好情绪,才缓缓把被他揉把成一团的顾远洲放开。他的手指捏了一下顾远洲微红的耳垂,用带着歉意地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抱歉,我是不是把你搂的太紧了。” 顾远洲脸颊的热度又高了几分,他哼哼唧唧道:“是有一点,不过没关系,抱着也挺舒服的。臣臣,你别把我当病人看,我没有问题的,真的。不是什么信息素依赖症,就只喜欢你一个人的味道。我是吸血鬼,跟你们不一样很正常的。” 裴司臣嗫嚅着不知道怎么开口,睫毛微颤,一整个手足无措。 “顾远洲,你陪我做一个全身检查吧,我要是什么毛病都没有岂不是白来了。” “好啊,你做,我看着,我反正是不做,你知道的,我是吸血鬼嘛。” “你是吸血鬼。”裴司臣无奈接话。 “嘿嘿,对呀对呀,我不做的。” 裴司臣点了点头,只能下次再找机会带顾远洲出来了。 “教授,我们暂时先不做了,麻烦了。” 俞彬拍了拍裴司臣的肩膀表示理解,这一天的打击恐怕也够厉害了。 “好,有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 “嗯。” 两人刚走出医院,一阵急促的铃声随即响起。 “喂,裴司臣,救命!玫瑰……” 嘟嘟嘟—— “苏野,出事了。” 第17章 没你腹肌好看 电话那天突然忙音让裴司臣顿感不妙,苏野只来得及说了两个字,玫瑰。不出意外就是他那天提到的玫瑰恋人酒吧。 啧,这个傻憨憨,告诉他不能去不能去,还非得上赶着去。 “臣臣,苏野到底怎么了?” “他去了玫瑰恋人的酒吧。你系好安全带,咱们走小巷子绕过去。” 从大路出去,绕开川流不息的车流,从一旁的小巷子里驶过,裴司臣开车的手很稳,没有丝毫的慌乱。 反倒是顾远洲一直惴惴不安,是不是因为他刻意提了,才让苏野更好奇,按耐不住还是去了。 等两人一路疾驰到酒吧门口时,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五光十色的彩灯装饰着酒吧的大门,大片的玫瑰从门口往里延伸,配色奇怪又张扬,有些阴森森的。 刚走了两步,带着裴司臣体温的西装兜头落在了顾远洲身上。 “穿好,跟在我身后。” 顾远洲拢好衣服,手指得寸进尺地勾住裴司臣的小拇指,他笑得腼腆,说出口的话却极致张扬,“裴司臣,我保护你。” 裴司臣手指一颤,干脆转了下手腕直接把顾远洲的手掌整个包住。酒吧里的人鱼龙混杂,不干不净的东西太多了,还是牵着放心些。 酒吧的第二道门紧闭,裴司臣稍稍用力,沉重的大门发出嘎吱的声响。 第20章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今天不营业。” 裴司臣掀了掀眼皮,冷冰冰的眼神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面前的酒保。 巨大的压迫感随之而来,酒保双腿止不住的发颤,只能倚靠着吧台努力抬起胳膊擦了一下额前渗出的细汗。 这是顶级alpha对他的警告。 酒保脸色惨白,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按响了门口的铃。 酒池沙发上的路仁义倒酒的动作一顿,他赔笑着拍了拍苏野的肩膀,这才慢慢起身,避开苏野的视线立马变了一个脸色。阴沉沉的,似乎要杀人似的。 “呦,什么风把裴总您吹来了。” 路仁义在三秒之内切换了四五个表情,现在这副点头哈腰的样子看得顾远洲目瞪口呆的。 “苏野吹的口风,他人呢?” “野哥啊,嗐,他怎么没提您也要来,招待不周,招待不周,您里边请。我这酒吧开张请野哥来暖场子的。” “开张?我看着不像吧,哪一家的酒吧开张大门紧闭神神叨叨的,怕什么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裴司臣锐利的眼神直勾勾盯着路仁义,从心底蔓延的恐惧感差点让他当场就软下来,他的指尖死死扣着手心,勉强笑了笑,“裴总说笑了。” 啪嗒。 舞池中间的音乐霎时间停了,顾远洲微微抬眸,刚刚看见几个没穿几块布料的人,眼前却突然黑了。 裴司臣近乎把他圈在怀里,大掌从背后绕过来捂住了眼睛。 “别看,不怕晚上回家长针眼啊。” “臣臣,没你腹肌好看。”顾远洲用气音说的一句话,差点让裴司臣的手指都麻了。 浓郁的血腥味袭来,让顾远洲隐隐作痛的喉咙好受了很多。他拧着眉呼吸放缓,这酒吧的味道比下水道还呛的慌。 “谁他妈关的音乐。” 喝的醉醺醺的男人眼睛都睁不太开,摇摇晃晃地就要往裴司臣这边过来,看起来要跟裴司臣打一架似的。 路仁义也是个有眼色的,立马使眼色让人把他拖了下去,捎带把乱七八糟的人都清了清。 舞池中央围坐在一起的几人一看是裴司臣,顿时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个立马成了大尾巴狼,夹起尾巴做人。 “苏野,过来。” 苏野愁眉苦脸地拍了拍腿,无奈道:“裴司臣,来都来了,要不坐会?” “是啊是啊,裴总,坐一会儿吧。”路仁义殷勤地把裴司臣引到主座,拿袖子擦了下一尘不染的沙发,乐呵呵的请裴司臣坐下。 裴司臣也没推辞,拉着顾远洲一起坐在了主座上,两人牵着的手指一直没有松开。 路仁义还想着给裴司臣找个陪酒师的心思顿时歇了,只是尴尬地给裴司臣倒了一杯酒。 “裴总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啊,我先干为敬。” 裴司臣修长的手指摇晃着酒杯里的液体,微微举起,轻轻嗅了嗅,唔了一声,冷笑道:“加了顶级抑制剂的酒味道就是好,苏野没少喝吧。” 顶级抑制剂最初设计出来是抑制失控alpha的易感期的,因为副作用过大早就停产了,现在出现在酒杯里的,都是非法所得。 “裴总,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呀。我们都是守法好公民……” “放你娘的狗屁,合法个毛线,老子喝了一口酒,就上了个厕所回来就起不来了,你说说你加了多少。” 苏野那个憋屈啊,他造了什么孽,好奇心害死猫,招惹路仁义干嘛,上来就喝酒,喝完就要自己投资,一副不投资你走不成的样子。 他怕他哥知道了家法伺候,只能躲厕所给裴司臣打了个电话,谁知道话没说完路仁义就又把人“请”了出来,然后腿就软的起不来了,信息素又直接被压制住,憋屈啊。 谢谢,我是大傻逼。 苏野恨不得甩自己两个大耳刮子,不要脸的玩意儿,哎呀,信就信了呗,还还非得来验证一下傻逼啊。 “姓路的,老子告诉你,你完蛋了,没你好果子吃,我到要看看路家保不保的住你。” 路仁义脸上的笑一点一点隐去,他恶狠狠道:“裴总,你也是来陪苏野砸场子的吗?你说你来就来嘛,还带这么漂亮一个omega,怎么着,不知道我路仁义是什么人?” 裴司臣就是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顶级alpha,带着两个拖油瓶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嘿嘿,这个omega是真好看啊。 顾远洲听着这人的邪笑就一阵恶心,裴司臣刚想说话就被顾远洲捏了捏手背,他漫不经心地把长了一截的西装往上扯了一点,眉头一挑,把裴司臣手里是酒接过来,迅速泼在了路仁义脸上。 “现在知道了,落、汤、鸡。” “妈的,你找死啊。” 路仁义抹了一把脸上粘腻的酒渍,挥拳就要朝着顾远洲打过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砰。 嘈杂的酒吧霎时间安静下来。 几秒钟后,哀嚎声又响彻整个酒吧。 顾远洲一脚把路仁义踢到远处几米外的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路仁义顺着凸起的墙角滑下来,在地上疼得直打滚。 “呜呜呜,臣臣,我的鞋是不是脏了呀。” 周围的人各个都长大了嘴巴,安静如鸡。 emmm,他们刚刚看到了什么! 眼花了,一定是眼花了,那是好几米,不是好几厘米啊。 第18章 天命吸引 顾远洲委屈的小模样给了在场所有人一拳重击,一个个唯唯诺诺不敢吭声,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而不是被一脚踹飞到墙上,差点抠不下来。 苏野更手指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搜索。 正常人能不能轻飘飘一脚就把人踹飞几米? 答:一般不太可能,但是顶级alpha可以。 谢谢,有被回答打击到。 裴司臣能不能苏野不知道,但是他绝对是不能。 顾远洲还无知无觉跟裴司臣撒着娇,和刚刚那个霸气模样一点都不沾边。 “臣臣,你怎么不理我?” 听到顾远洲略显委屈的声音,裴司臣才从愣怔的情绪里缓过神来,他小心地把顾远洲的小腿抬起来,架在自己的大腿上,俯身够了一张酒桌上的湿纸巾,仔仔细细给顾远洲把鞋擦了擦。 咚。 苏野手机没抓稳直接掉在了桌子上,他手忙脚乱地去捡,嫉妒使他发狂,他要是有了omega,一定也这么仔细,可恶,裴司臣太宠了。 顾远洲更是呆愣,两人想贴的腿灼热到发麻,他几乎是逃似的把腿收回,磕磕绊绊道:“臣臣,你,你怎么这样啊,我就是说说嘴。” “没事,顺手。” 这边的两人甜蜜到疼得呲牙咧嘴的路仁义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捂着肚子艰难起身,断断续续吼道:“你们他妈的是干什么吃的,看不见我,还是看不见,嘶,那三个蠢货,揍他们啊。” 咆哮声刚落,那些人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股脑儿起身把路仁义架起来,几个人畏畏缩缩地,谁也不想先上。 他们看着路仁义这模样还疼呢,你能冲怎么不冲,就会使唤他们。 路仁义捂着肚子呼呼喘气,一看这群怂包蛋就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揪着一个小弟的后脖领子给推了出去。 “怂货,你们十几个打不打他们仨,更何况还有个半残废。” 苏·半残废·野:呵呵,我可真是谢谢你全家啊! “兄弟们,上!” 反派被狠狠打脸之前都会留下这么一句两句的遗言。 顾远洲皱着眉活动着纤细的手腕,很久不打人了,他得把握好力度,不能像刚刚一样,把人弄死就不太好了。 “小心。”裴司臣惊呼一声。 顾远洲抬了下眼皮,漫不经心地就赤手接住了那个小杂碎砸过来的凳子。 铁制的凳子几秒钟后湮灭在顾远洲的手心,化成铁粉簌簌落下。 顾远洲惊喜不已,他的能力好像回来一点点,不错! 呵,该溜子们,你顾爷爷来了。 顾远洲出手看起来没有任何力道,落到人身上比什么都疼。他几乎紧挨着裴司臣,把裴司臣严丝合缝护在身后。 裴司臣一脚踹飞拿着水果刀要扎过来的小弟,盯着顾远洲的背影低低笑了两声。他家里的“小吸血鬼”似乎在闪闪发光,修长纤细的背影都高大起来。 怪不得要把自己当成小吸血鬼,原来这么凶啊,能把他保护的很好很好。心湖里被顾远洲随手扔下的小石子极其层层波浪,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你妹的,打不过不会用信息素压制吗,这不是有一个omega。” 路仁义已经杀红了眼,连法律都不顾了,这么多alpha对一个omega释放信息素,是想把牢底坐穿吧。 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顾远洲只觉得臭气熏天,本能地苦着脸往裴司臣身边凑。 下一刻,浓重的血腥气蔓延到了整间屋子,裴司臣把顾远洲拢在怀里,脸上像是结了冰霜,巨大的压迫感让在场的alpha呼吸都不顺畅起来,一个个腿软跌坐在地上。 第21章 顶级alpha的威压压根不是他们能抵挡的,血腥味太浓了,压根分不清是自己出血还是迫使他们跪在地上的威压。 “苏野,证据保持了吗?” “没问题。” 路仁义晕乎乎的脑袋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响彻云霄的警笛声已经把一群人吓傻了。 “路仁义,你知道公然释放信息素强迫omega,违规使用顶级抑制剂要判刑多久吗,现在不知道没关系,马上你就能知道了。” 此刻出动的几乎是一个小队的警力,受到伤害的可是国宝级别的omega,自然是不敢轻视。 “远洲,需要看医生吗?”带队的是林致,他直接用手势让人把那些alpha都控制起来,他紧张地看向顾远洲。 “没事的,我没事,有臣臣在呢。” 林致点点头,屋里的信息素让一些警察都受不了,他没说什么直接就把人带走了。 等几人折腾了一圈从警局出来,已经说夜里十一点多。 三人也不将就,直接找了一个路边摊吃起来又麻又辣的麻辣烫。 苏野捧着小碗呼哧呼哧先来了一碗热汤,用余光一直瞥着对面的两人。 好几分钟后,他才挣扎着开口。 “不好意思呀远洲,差点让你受伤了,都是我的错,太对不起了。没别的意思啊,就是你的手是怎么把铁棍捏碎的?我太好奇了,你以后就是我排第一的崇拜对象了,以前第一是裴司臣,嘿嘿。” “苏野,别嬉皮笑脸的,要不是你这好奇心。”剩下的话裴司臣没接着说,只不过意思不言而喻。 顾远洲唔了一声,怕裴司臣跟苏野真闹别扭,连忙打断话茬,“我没别的本事,就是力气有点大,对吧臣臣。” 顾远洲面对着裴司臣眼睛都快眨巴抽抽了,裴司臣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汤,才嗯了一声。 裴司臣心想,要是现在苏野说他也是第一次见,啧,苏野肯定会嘲笑自己吧,不妥。 “对了苏野,你怎么就还是来了啊,我不是都说了有危险嘛。” “唉,还不是因为我昨天夜里在路上差点捡回家一个omega嘛,我现在知道了,他跟路仁义一伙的。裴司臣你应该懂吧,ao匹配度超过八十的那个感觉,天命的吸引,就有点控制不住。我跟那个o匹配度绝对有85以上,他们跟我玩仙人跳呢,你们要是不来,那天估计就能在新闻上看见我了,猥.亵omega之类的。我那会动不了,人家摆弄我啥样就啥样呗。” “不好意思,不懂。ao的吸引从来都不应该被匹配度强迫。” 裴司臣还若无其事看了眼顾远洲,茫然无知的顾远洲傻乎乎地跟着点头,心里却默默记下来了苏野的话。 “对了,裴司臣你跟远洲的匹配度应该就非常高吧?” 第19章 你都有我了(吃醋) 咔嚓。 裴司臣手里捏着的一次性筷子突然断了,他抬起头用近乎杀人一般的目光看了眼苏野。 哪怕是麻辣烫氤氲的热气都没能让苏野暖和过来,呜呜呜呜,怎么了嘛,裴司臣好可怕,居然用那种眼神瞪他。 “远洲,你跟裴司臣没做过信息素匹配度检测啊。” 顾远洲抿了抿微微发红的唇,小口吸了下气,唇上的辣意稍稍缓解,他才慢吞吞道:“今天应该做了,不知道高不高。” 顾远洲尴尬地都不敢看苏野的眼睛,他一个吸血鬼,能糊弄过去就不错了,还要求什么匹配度啊,不是0就行。 “还行,好好吃饭吧。” 裴司臣插话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说谎什么的还有些不太好意思,只要顾远洲不要求看报告单就没有问题。 一顿饭就在这样尴尬的氛围里结束了,苏野刚想厚着脸皮蹭裴司臣的车的回去,一辆越野车就停在了他面前。 车窗缓缓摇下,一个面色冷峻的男子露出头来,剑眉星目,气质出尘,应该是顶级alpha的那一挂。 “哥,你怎么……来了。”苏野苦着脸跟苏驰对视,整个人像是老鼠见了猫,都畏缩起来了。 “司臣给我发了消息,一天天的,你就知道惹事生非,上来回家。” 苏野走之前强撑着挤出一丝阴森森的笑意来,好你个裴司臣,出卖他,不当他是兄弟了对不对。 裴司臣挑了挑眉,对着苏野做了一个不谢的手势,报仇要趁早,正好让苏驰管管他弟弟。 “顾远洲,吃饱了吗?回家吧。” “唔,吃撑了。臣臣,咱们要不随意逛逛吧,一会儿再回去。” “行。” 临近十一点,街上只剩下零星的行人。习习凉风吹人醉,裴司臣捻着指腹,鼻尖里满是浓郁的酒香,不是错觉,顾远洲的信息素味道确实是更浓郁了。 凛冽的酒香让裴司臣有些醉了,那个信息素匹配度的单子就在西服口袋里,只要顾远洲一摸拿出来就能看见。 很矛盾,他即希望顾远洲看见,又不希望他真的看见。 谁从来没有资格阻止顾远洲奔向更好更适合他的人,他更不能。 “臣臣,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没有。” “胡说,你的信息素有点发苦,肯定是不开心了。” 裴司臣脚步一顿,直愣愣地看向顾远洲,他垂在腿间的手掌握成拳头,紧张到说话时的声线都在发抖,他说:“顾远洲,你就不想知道咱们两个的匹配度吗?” 顾远洲不怎么地突然就笑了,他伸出手指像裴司臣无数次做过的那样戳了一下他的脸颊。果然,手感和自己想象中一样好。 “臣臣,别紧张。你就因为这个不高兴啊,你不说我就不问,不过应该不高吧。我是吸血鬼啊,又不是真的omega,要是高了才奇怪。匹配度高又不代表什么,他们的信息素我都不喜欢,就喜欢你的信息素。” “哦。是不高。” 裴司臣到底还是没把0那个数字说出来,他还需要一点时间,就一点。 “裴司臣,不许你丧丧的,不开心可以大喊大叫,可以发泄,但是不能闷在心里什么都不说,听到没有。” 霸道又张牙舞爪的顾远洲好像更可爱了,在昏黄的灯光下,裴司臣垂着眸子微微后退了一步,两道影子纠缠在一起,像一个密不可分的拥抱。 “知道了,我的小吸血鬼。” “切,这还差不多。” 咪呜,咪呜。 “裴司臣,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好像是猫叫。” 顾远洲屏住呼吸,蹲下身子仔细观察周围的灌木丛,动静好像就是从低矮的灌木丛里发出来的。 “咪咪出来,喵呜,咪咪,喵呜,过来呀。” 勾人的喵呜声小猫咪听懂没有裴司臣不太清楚,他总觉得自己浑身气血上涌,隐隐有些冲动。 不甚清明的脑子里自动开始播放顾远洲猫耳少年的模样,纯白的猫耳,勾在他手腕上的尾巴,湿漉漉含着水珠会说话的眼睛,以及从喉咙里压抑着发出的咪呜声。 咕咚。 裴司臣喉结上下滚动着,视线却不受控制地落在顾远洲陷进去的腰窝上,盈盈一握的腰肢想必绵软异常,弯出什么姿势…… 艹,裴司臣,你不要脸,那是顾远洲! “咪咪,快来呀,我这有火腿肠。” 在顾远洲坚持不懈的呼唤下,小猫咪终于从草丛里飞奔过来,它迟疑地看向顾远洲手里的火腿肠,跃跃欲试,就是不敢过来。 “快来吃了,很好吃的,你不吃我吃了。” 顾远洲假装要往嘴里放,小猫咪果然跑了过来,小心地叼起小块的火腿肠啃咬起来。 小猫咪是只可爱的小狸花,两只前爪上还戴了半截白手套,浑身上下干干净净的,动作姿势又优雅,不像是普通的流浪猫。 顾远洲试探着挠了挠小猫咪的下巴,熟悉的咕噜声传来,顾远洲惊喜地眼睛都亮了几分。 “臣臣,你要摸一摸小猫吗?它好软啊。” 裴司臣半蹲下,拿手指戳了戳小猫软乎乎的肚子。 “这只应该是流浪猫,可以带回家养。” 顾远洲看起来很喜欢猫猫,养一只流浪猫也可以,有人陪他玩,不那么无聊。 “你想养吗?”顾远洲近乎控诉地看向裴司臣,霎时间眼泪里就蓄满了泪珠子,他接着道:“你要是想养就养。”这下子,顾远洲连开口的声音都带上了泣音。 “你怎么了,怎么哭了,你要是想养就养,都看你的意思。” 裴司臣手忙脚乱给顾远洲擦着眼泪,omega果然是水做的,刚刚还好好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裴司臣,你一点都不在乎我。” “在乎在乎,我在乎的。我,对天发誓,我要是不在乎你,我就吃泡面没有调料包,出门所有生意都谈不成……唔。” 还没说完的话被顾远洲伸过来的手掌堵了回去,顾远洲哼了一声,嘟囔道:“信你了。你不能再养一只宠物了,你都有我了,人不能太贪心的。” 第22章 “我以为是你想要养。” 嘴唇移动带着顾远洲的手指也上下摆动,他尴尬地收回手指,无措到又去撸面前的猫。 “猫猫肯定是有主的,它脖子上挂了红线。” “嗯,没有主也不养,我都有你了。顾远洲,你不是什么宠物,是人。”是我非常在意的人。 “不许再说什么宠物之类的混账话,你要是再说我就惩罚你。” “喔,怎么罚啊,我怕疼的。” 顾远洲眼睛更湿润了,裴司臣怎么还是两面派,还要惩罚,是大坏蛋。 第20章 想变.态.jpg 许是顾远洲顾忌的模样太可爱了,裴司臣瞬间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故意冷着一张脸,无限靠近蹲在地上懵懂可怜的顾远洲,还没来得及有下一步动作,顾远洲便飞快后退起身就跑。 他刚跑了两步,身子一重就被裴司臣从背后拥进了怀里。 在四下无人的街道,裴司臣擂鼓般的心跳遮掩不住尽数传进了顾远洲的耳朵里。裴司臣的脑袋抵着他的脖颈,耳鬓厮磨。 顾远洲微颤的睫毛上挂着的泪珠还是滴下来,低在裴司臣燥热的心口,也滴在他发酸的手掌上。 “顾远洲,我要罚你一天不能闻我的信息素。” 刻意压低的嗓音有种别样的磁性,顾远洲红着脸挣了一下,气鼓鼓道:“大坏蛋,你,你欺负人,我不理你了。” 绯红的眼尾被裴司臣粗栗的手指擦过,他的下巴被高高抬起,任由裴司臣轻轻在眼睑处吹过。 “顾远洲,我哪里舍得欺负你,就是吓唬吓唬你,看你还敢不敢说自己就是个宠物,我生气很吓人的,你看,你现在就被吓到了吧。” 在遇到顾远洲之前,裴司臣没觉得自己是个变.态。遇到顾远洲之后,时时刻刻想当个变.态。 他居然觉得顾远洲呜咽着掉眼泪的样子要把他迷死了,不知不觉就想变.态。 “唔,知道了,不敢了嘛。” 顾远洲从裴司臣怀里挣脱出来,低垂着眸子失落道:“当时就问你愿不愿养一只吸血鬼,你说愿意,我以为……” “以为我把你当成宠物?” “本来就差不多嘛,以后不这样想了。” “顾远洲,我从来没有一刻把你当成宠物,或者是什么逗趣的玩意儿,我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可可爱爱的小吸血鬼,你来了,正好。” “油嘴滑舌。”顾远洲嘀咕了一句。 他揉了揉泛红的耳尖,转身就走,裴司臣太坏了,自己压根斗不过他。 “你走里面。” 顾远洲的手腕还被裴司臣抓在手里,指尖的温度顺着静脉攀附而上,似乎要暖到心尖尖里。他身上有丝丝缕缕血腥气溢出来,甜的要命。 裴司臣……很开心。 两人打闹了一通回到家里已经是过了十二点,哪怕是铁打的裴司臣都有些困倦。 他脑子不甚清楚地盯着顾远洲的手心,迟疑道:“要分房睡?” 神他妈分房睡。 “唔,我想明天多睡一会儿,怕你早起把我吵醒。” “哦,行。” 哼,裴司臣果然就是被迫跟他一起睡的,见他要走都没有要挽留的意思,那么痛快。 顾远洲没再说话,扭头就进了次卧,还把门关上了。他原来是有些强人所难了,以后一定得三思而后行。 裴司臣被紧闭的房门碰了一鼻子灰,他沉默地站在门口半晌,终于得出一个结论,顾远洲肯定是被他气到了。 被气到的顾远洲脑袋一挨枕头就打了个哈欠,作息好像已经被纠正过来了,好困。 唔,顾远洲迷迷糊糊的想,裴司臣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自己把他被子抱来了。 一墙之隔,裴司臣翻来覆去睡不着,手指几次三番搭在冰凉的一侧,试图从被褥里摸出来一丝顾远洲昨天的体温。 问:惹一个脾气很好很软的omega生气了怎么办? 答(点赞一万+):omega都非常喜欢花,如果你的omega的信息素真好是花香,可以买相应的花送给他。 花? 啧,顾远洲是酒香,酒花,没有这个东西吧。 裴司臣躺平琢磨了一阵,又缓缓起床,放低声音打开房门进了书房。 *** 艳阳高照,被窝里蜷缩成一团的顾远洲才慢吞吞爬起来。 手指随意抓了两下鸡窝头,呆呆愣愣缓了一会才准备把床头的小夜灯打开。 顾远洲一扭头,差点被一团鬼火吓死,幽幽的蓝光在床头柜上飘着,空气里似乎还有淡淡的酒香。 顾远洲咽了咽口水,按压着砰砰砰的小心脏,把沾染了血腥气的被子仔细拢好这才小心地挪动着把灯打开。 灯一开,鬼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大束纸玫瑰,那股儿酒香也是从玫瑰上散发出来的。 我的小吸血鬼,我错了,以后绝对不吓唬你了,别生气。——裴司臣。 便签最下面还画了一个苦哈哈的笑脸,正是传说中的死亡微笑。 顾远洲撇了撇嘴,从抽屉里拿出笔来给笑脸画了一处腮红,想了想又补了一个字:嗯。 玫瑰有三十七朵,颜色也不一样,只不过每一朵上面都涂了蓝色的荧光粉,这才在黑夜显示出来鬼火的模样来。 顾远洲怀疑裴司臣一晚上把纸都用光了才迭出来这么一束,他抱在怀里似乎有千斤重,心里也跟着沉甸甸的。好吧,裴司臣不是大坏蛋,是大好人。 等顾远洲洗漱完出去,裴司臣还装模作样在沙发上看报纸。 “呆子,报纸拿反了。”顾远洲站在沙发后面,轻而易举就把报纸抽走,他捏着手里晃了晃,唇角扬起极好看的弧度。 一缕七彩的光稍稍照在他的锁骨上,白的反光,凹陷的地方似乎还盛着一滴没擦干净的水珠,在阳光下,散发着晶莹的光泽。 没了救命的报纸,裴司臣整个动作滞涩又无措,顾远洲的手指还搭在距离他肩膀几厘米的沙发靠背上,他微微仰着头,手指摩挲克制着没去把那纤长柔软的手抓进掌心里。 “你看见花了吗?”裴司臣尽量压抑着发颤的声线。 他昨天学了好几遍,废了好几张纸才成功,本来准备迭52朵,谁知道纸不够了,拼拼凑凑扎了一束37朵的,好像也没什么特殊到让人记忆深刻的含义。 “收到了,谢谢臣臣,我好喜欢,这是第一次有人送我花,就是放好多年都没有问题。” 顾远洲的眸子亮晶晶的,真诚极了,哪怕语气格外软糯,却不会让人觉得做作。 “喜欢就好,随随便便弄的。” 裴司臣试图把高高翘起的唇角拉平,未果,连带着手指都在腿上跳起来欢快的舞步。 “那,你原谅我了吗?” 坐在沙发里的裴司臣气势瞬间矮了一截,他打理的一丝不茍的头发此刻被顾远洲轻轻揉了一下,手法有些像安抚昨天夜里的那只猫。 “裴司臣,难不成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特别爱生气的人呀。没有生气,一点也没有。” 他只觉得感动,被时刻记挂着,原来是这样啊。 “怎么会,我家小吸血鬼又可爱又大度,是我想多了。” 顾远洲背着手走了两步,老气横秋道:“这还差不多,臣臣,我最乖了。” “嗯。那这位最乖的顾远洲先生,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小忙?” “什么?” “跟我来你就知道了。”裴司臣刻意卖关子,起身把温度刚好的牛奶递给顾远洲,等他喝完就拉着他出了门。 第21章 裴司臣也会联姻吗 裴司臣这次没打伞,反倒是把顾远洲一整个拉进宽大的西装里,兜头盖住,替他遮盖住过分刺激的阳光。 “臣臣,你做什么呀?神神秘秘的。” “去了你就知道了。” 裴司臣步子迈的急切,顾远洲被箍着腰,都有一种原地起飞的错觉。住进来这个四合院这么久,顾远洲还是第一次逛,被主人带着,飞一样。 穿过锦簇花团的长廊,越过亭台楼阁的边角,被纷飞的彩带缠绕着的,是一架结实又好看的秋千架。 “臣臣,这是?” “送你的第二份礼物,一夜的奇迹,去拆吧。” 绳结两端系着几条丝线拼凑出来的蝴蝶结,顾远洲手指轻轻一拽,丝线连接顶端的花瓣簌簌落下,纷纷扬扬飘在两人肩头。 顾远洲神手攥了一片,眼底荡起笑意。 “你把绣球花的花瓣揪了,福叔会不会骂人。” “……不会,我是家主。” 裴司臣还颇为自得,他挡着直射而下的阳光,眼睛落在顾远洲抿起的下颚,顾远洲在憋笑。 “顾远洲,要试试吗?我推你。” “好。” 秋千架是麻绳缠绕的,坐垫就是极其普通的废弃木板,唔,有些眼熟,像裴司臣办公室里那块闲置的黄花梨。 第23章 后背被炽热的大掌触碰着,丝丝缕缕的血腥气绕在耳后,有股儿浅淡的甜味。 顾远洲的心脏如同荡起的秋千,高高飞出去,又稳稳当当落下来,后背抵着结实的胸口,能清晰地感知到裴司臣呼出的热气,略微急促,比平日里冷静自持的模样要疯狂的多。 “裴司臣,我推你玩一下吧。” “不用,我重,禁不住。本来就是做出来给你玩的。” “哦。” 顾远洲脚掌踩地,压制住了裴司臣要推的动作。 他脑袋微微后扬,整个人几乎被裴司臣抱在怀里。顾远洲鼻子抽了一下,眼眶发酸,压着泣音,含糊道:“裴司臣,你抱抱我嘛。” “什么?” 条件反射好像比脑子还快些,话音刚落裴司臣已经死死把顾远洲拥进了怀里。 秋千荡来荡去,顾远洲倚靠着裴司臣温暖的怀抱,近乎贪婪地嗅着他身上浅淡的血腥气。 快速眨巴的眼睛把近乎低落的眼泪掩去,顾远洲揪着裴司臣一片衣角的手指不断收紧,他撒娇道:“臣臣,虽然我比你大好多,但是你太好了,像大哥哥一样照顾我,谢谢。” 他在裴司臣这里感受到的关心,比在那个常年不见人的古堡要多的多。 就只是哥哥啊。 裴司臣手指揉着顾远洲翘起的呆毛,漆黑幽深的眸子眨了眨,那些趁着一夜没睡骤然上头的情绪又一点一点隐下去。 哥哥……也好。 至少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陌生人。 “小吸血鬼,你是不是哭了?” “才没有。” 裴司臣轻笑,他好像越来越喜欢逗弄顾远洲了。他怀里的小o哪里像青面獠牙,眸子血红的吸血鬼了,反倒是他一字一句的喊着,小吸血鬼成了他一个人可以喊的,最亲昵的称呼。 顾远洲偷偷擦拭了一下眼角,又恢复元气满满的模样。 他干咳一声,从裴司臣怀里退出来,“臣臣,我陪你一起工作吧。你要是信的过我,我帮你一起处理。” 只是简单的公司事务顾远洲还是很有把握的,毕竟十年金融不是白读的。 “好啊。” 一进书房,顾远洲视线首先落在墙角,矗立了好久的黄花梨果然不见了踪迹。他的手指蜷缩了一下,隐隐觉得有些奢侈,一个秋千架而已。 “顾远洲,过来,这些给你,你帮我看看有没有什么漏洞。” 裴司臣给他的是公司最简单的财务报表,最上面有精确到厘的分析。他家小吸血鬼应该……能看懂吧。 “好的,我一会儿整理出来直接交给你。” 顾远洲做事向来一丝不茍,裴司臣信任他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他,自然得小心仔细。 一时间,书房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声音。 良久。 顾远洲抻了抻酸痛的腰,把文件一点一点整理好,脸上露出满意的笑来。 “臣……” 顾远洲噤了声,距离他不过半米的裴司臣静静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和煦的阳光下,裴司臣眼底的黑青似乎都泛着光泽。 顾远洲撑着脑袋,眼睛半阖着,视线尽数落在裴司臣身上。 心底某一处突然被扎了一下,生疼。 他从衣兜翻出那片微卷的花瓣,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好久。裴司臣为了给他准备礼物,一晚上没有睡觉。 顾远洲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摆出什么表情来,只是手指倔强地在书桌上移动勾画。密密匝匝的心疼一股脑儿涌上来,他捏着花瓣摆弄了好久又把它夹在了桌上随意一本书里。 脑袋疼,承载了太多东西的疼。 “苏少爷,你先等一会儿,家主在书房办公呢。” “没事,我找远洲。” 屋外对话的声音听不太真切,顾远洲放轻动作慢慢出来,只看见一脸憔悴的苏野。 “苏野,你怎么了?该不会是被你哥……” 顾远洲剩下的话没说出口,没由来的,他觉得苏野好像被他哥狠狠教训了。 “远洲,救命啊,现在就只有你能救我了。” 苏野哭丧着脸,一副天塌了的模样。 “怎么了,你别着急慢慢说,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帮忙。” 苏野尴尬地挠着鸡窝一样的头,生无可恋地瘫在沙发上,有气无力道:“我家给我哥谈好了一个联姻对象,南城云家,说是匹配度超过了百分之八十五,是难得一见的omega,从小被当成家主太太培养出来的。我,我就是想让你帮我看看他是不是我哥的正缘。” 苏野也怪难为情的,这种事他哥都没开口,他倒坐不住了。 顾远洲没说话,只是琢磨着联姻两个字,苏野一个大家族培养出来的二少爷,真的会这点道理都不懂么。 哪有什么正缘不正缘的,他们这种情况合适,合适就行。 莫名的,顾远洲想起裴司臣来,他也会突然有一天就跟合适的omega联姻嘛。 应该会……吧,他是裴家的家主,好像和苏驰没什么不一样。 顾远洲心底某根弦像是被拽了一下,霎时间绷紧。 第22章 裴司臣他的对象 “苏野,你刚刚说什么胡话呢。”远远的,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 裴司臣揉着眉心,眉眼之间浓浓的戾气还未散去,看起来略有些凶。 顾远洲想问的话还是吞回了肚子里,他想,要是裴司臣真的要跟合适的omega结婚了,他就躲得远远的。 “老裴,你可是我兄弟,你得帮我。你就让远洲和我回趟家吧,我哪敢和我哥提啊,只能偷偷摸摸让远洲去了。那啥,他们晚上要在家里设宴,多好的机会啊。” 顾远洲也有些举棋不定,破坏别人姻缘的事,他实在是拿不定主意。 “苏野,从你哥接手苏家产业那天起,你就应该知道的,你们家不是你就是他。” 苏家这些年能屹立不倒,除了卓越的远见,家族联姻也必不可少。苏野的父母就是联姻的,这些年感情也很好,恩爱的很。 苏野捏着抱枕一言不发,他又怎会不明白,可是他就只是想让他哥找一个喜欢的人,仅此而已。 “臣臣,要不我去一趟吧。” 顾远洲见苏野那么难受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大概是因为他想到了裴司臣,有些难以言喻的悲悯夹杂在里头。 “算了,我再睡一个小时,起来咱们一起去。” “好。” 顾远洲沉默着跟苏野开了一罐冰可乐,有些犹豫道:“你哥早就知道了吗?” 苏野摇头,“不知道,昨天我哥揪我回去,我妈才骂我的时候说漏嘴了,本来想不通知我哥直接让云家上门的。” “哦,那,你哥是什么意思?” 苏野还是摇头,他当时都懵了,应该没注意他哥是什么反应,只是被麻木地推着回了卧室,早上起来他哥已经不在家里了。苏野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厚着脸皮来找顾远洲,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顾远洲拍了拍苏野的肩膀,也学着他靠在沙发上发呆。 中午福叔做了一大桌好吃的,顾远洲挑挑拣拣也没吃几口,连最爱的小酥肉都只是勉强咽了两三块。 “顾远洲,饭菜不合胃口吗?” “没有,好吃的。”顾远洲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吃不下,他觉得是被对面的苏野传染了,他一小碗米饭半个小时了才塌下去一点点。 嗒。 手腕上突然多了一块熟悉的腺体贴,还带着炽热的味道,香气扑鼻。 “好了,再吃几口。” 顾远洲弯着唇真的又多吃了几口,对面的苏野彻底麻了,饭是一口也吃不下了,这个城市又多了一个极其伤心的人。 “唉,老裴吃好了咱就走吧。” 顾远洲扒拉完碗里最后一粒米,嘟囔道:“唔,好的苏野,我马上。” * 苏野家的别墅还在城西,从四合院过去花了二十几分钟。 但是进门的时候苏野跟做贼似的,一路避着爸妈,偷偷摸摸才进了自己的卧室。 “嘘,咱们小声一点,偷偷观察。” 顾远洲点点头,避开直射的光躲到后面懒人沙发上去了。 裴司臣还是第一次这样做贼,浑身写满了尴尬,只能也跟着坐后面沙发上了。 “远洲,云家那个omega叫云丞,据说身高178,二十一岁,样貌出众,是帝都音乐学院的毕业生,你说他八字跟我哥合吗?” 八字合不合顾远洲不知道,名字挺合的,驰丞不错。 “八字得看生辰,你哥多大?” “唔,跟裴司臣同岁,27,不过比裴司臣大几个月。” 顾远洲漫无目的的想,苏野25岁,两人年龄差的很小啊。 “二十一和二十七这个属相是挺合的,具体还得看见人才能下定论。” 一直不说话的裴司臣唇角勾了一下,属相确实合,他跟顾远洲不就是么,很合得来。 第24章 几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突然屋外似乎有急促的脚步声。 苏野弹射起身,朝顾远洲挥了挥手。 苏野的卧室正好对着楼下的客厅,他打开门,扒着一点门缝果然看见楼下走来走去的人,中间那个穿了通身白色西服的应该就是云丞。 “远洲,你能看见不?” 弯腰扒在门缝的顾远洲嗯了一声,看了几眼又补了一句:“气质不错,模样也漂亮,看起来是很乖很软的omega。” “顾远洲,你是我兄弟的对象,得跟我统一战线,不能夸他。” “我不是……” 咔哒。 没说完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卧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顾远洲猝不及防和苏野的妈妈对视上。 那一瞬间,顾远洲敢肯定,他从苏妈妈眼睛里看见了惊喜。然而,下一刻就是惊恐。 毕竟他和苏野现在的姿势都不太好看,苏野趴在地上,他歪着身子扒在墙上。 “阿,阿姨好。” “臭小子,这是?” “哦,顾远洲,裴司臣的男朋友。” 啪。 结结实实一巴掌打在苏野肩膀上,苏野懵了,顾远洲懵了,迈着大长腿走来的裴司臣也懵了。 “不要脸,这是你好兄弟的男朋友。” “对啊,妈,我这不是给你介绍了么。” “苏姨。” 苏妈妈一秒之内又切换了一个表情,尴尬的不行,只是笑呵呵道:“司臣也在啊,阿姨没看见,不好意思。这臭小子是做什么呢,家里来客人了,我来喊他,吓我一跳。” 顾远洲:“……” 行为艺术,谢谢。 “那啥,远洲没看过咱们家的门把手样式,我给他介绍呢。” “趴着、介绍?” “是啊,全方位嘛。妈,有事吗?” 苏妈妈嗫嚅着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是家宴,她也没想到有苏野的朋友在。 “没事,一会儿下来吃饭。” 这次算是相亲宴,正好让苏驰云丞两个孩子接触接触,还是让苏野晚点下去吧。 “小野,你就在卧室跟司臣他们玩儿,你哥哥一会儿就回来。” “哦。” 苏野一回头被惊的艹了一声。 裴司臣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也就罢了,怎么顾远洲的脸也那么红,难不成是她妈妈把人整得手足无措了。 “哎呦,你看我,不好意思啊远洲,我没想到我妈居然在楼上,还是视线盲点,此情此景又没办法编别的瞎话。” “苏野,你卧室的门是我推荐的,跟我卧室的一样。” 裴司臣说完屋里寂静了一秒。 艹。 他还真是傻子,给裴司臣的男朋友介绍自家门把手,还他妈的没见过。 “emmm,没事,我妈妈被我爸宠坏了,也不太聪明。” 额,确定了,苏野是亲生的。 “那个远洲,你刚刚看出来什么没有。” “单看云丞他身边追求者应该非常多,近期也没有要深入发展的可能,不过还得结合你哥看看,说不定他们就有发展。” “昂。” 苏野又失落下来,他第一次希望他哥单身一辈子才好,这样他们就能一直不分…… 第23章 顾远洲,我最近有桃花吗 苏野被心底突然闪过的想法吓了一跳,他面色突然白下来,倚着墙一言不发。 好半晌,苏野也不知道是说服自己,还是单纯说给顾远洲听,沉闷道:“云丞浑身的艺术细胞,是家中独子,云家和苏家又是很久的合作伙伴,各方面都很合适的对不对。” 顾远洲还有些不明所以,苏野怎么就突然泄气了。 反倒是一旁的裴司臣隐隐察觉了什么,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半晌。 苏野又自顾自的补了一句:“可是,他是苏驰。是帝都最优秀的青年才俊,追求他的人从城西能排到城东去,不应该被联姻束缚的。他,他是苏驰啊。苏家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做出来的企业世界知名,是人人夸赞……” “苏野,这是你哥哥。” 裴司臣突然打断的话,让顾远洲跟着一惊。那天他一看苏野就知道他情路坎坷,他说苏野最后能在一起的那个人缘分来之不易,要好好珍惜。 如果,如果真的是他猜测的那样,何止是来之不易。 顾远洲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了。他的余光瞥到明显呆愣住的苏野,所有的情绪尽数收敛。看苏野这样,他好像,没有猜错。 裴司臣也是一脸凝重,狠狠捻着手指看向窗外。 “喂,远洲,你怎么低下头了,还得帮我看呢,听到没。” 顾远洲笑着点头,“我帮你好好看,没事。” 苏野分明是笑着,却比哭还难受。 顾远洲都不忍心看,怕自己一个忍不住会告诉苏野别笑了,难受就别笑了。 咚咚咚。 “小野,你哥回来了,下来准备吃饭吧。” “哦。” 苏野应了一声,扭头去换了一身衣服,他看着衣柜里的白色西装,气血都有些不通畅,他以后都不会喜欢白色西装了。 两家人略显尴尬的坐在沙发上,一旁缀着裴司臣和顾远洲两个不速之客。 “司臣,好久不见了,最近还好吗?” “云伯伯,谢谢关心,还不错。” 云台嗯了一声,隐晦地看了眼一旁的顾远洲,可惜了,其实他最意属的还是裴司臣,性子冷些没关系,家族势力在那摆着。 顾远洲能清晰的察觉到云丞打量他的视线,明晃晃的,带着些轻蔑和鄙夷。 分明是第一次见面,那些不为人知的恶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 顾远洲有些不开心,他突然觉得云丞其实也没有那样有气质了,他刚刚在楼上看错了。 “不好意思,我回来了,久等了。” 苏驰手臂上搭着黑色西服,面色冷凝,哪怕是面对今天的另一位主人公云丞也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他把衣服随手搭在苏野靠着的沙发上,低声道:“小野,招呼客人吃饭了。” 苏野不情不愿嗯了一声,但还是把云家人一一引到了餐厅,等所有人落座他才挨着苏驰坐下,一旁坐着顾远洲,方便窃窃私语。 两家人一上来就是一阵寒暄,彼此夸出花来,气氛倒是其乐融融的。 云丞倒也真的像云台说的那样,是个温柔又害羞的omega,是泡在蜜罐子里被所有人宠大的小王子。 “是吶,云丞真是好孩子,我看着也喜欢的不得了,要是能成为一家人就更好了。” 苏母乐呵呵的开口,这下子家宴才步入正轨,一下子进了令人窒息的氛围里。 顾远洲停了手里的筷子,一只手从餐桌上垂下,扯了两下苏野的衣角。 这是他们事先约定好的暗号,如果苏驰和云丞有缘分就扯一下,没有就扯两下。 苏野脸上的表情瞬间由奔丧的痛苦变成高兴,朝着顾远洲挤眉弄眼,一阵一阵的兴奋。 顾远洲却有点笑不出来,不仅仅是因为四五秒被云丞瞪了,还因为他无比确信,那天随口一提的,关于苏野的桃花就坐在这间屋子里,就在身边不过半米的地方。 苏驰身边没有什么莺莺燕燕,桃花看起来少的可怜,顾远洲突然就知道是什么原因了,可是他高兴不起来。 “妈,咱们家都是alpha,多一个omega自然是极好的,我也觉得云丞很好,多一个omega弟弟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挺好的。” 刺啦。 刀叉划过精致的陶瓷碗碟,苏野手里的器具一空,几次哆嗦着要捡起来刀叉几次失败。 空气一瞬间凝滞。 苏父不可置信地站起来,指着苏驰的鼻子道:“有种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次。” 苏云两家早就谈好了的事情,现在说变就变,云台的脸色也是极其不好看,似乎是强忍着怒意。 顾远洲反倒是发现云丞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来。 下一刻,一直唇角含笑,礼节得体的云丞缓缓开口:“苏爸爸,苏妈妈不要生气嘛,我小时候就特别羡慕人家的alpha哥哥,现在我也有了,还是两个,我很开心的。爸妈,你们觉得开心嘛,干爸干妈不是更亲嘛。” 他们联姻不过都是为了合作,干亲也无所谓。 事已至此,两个孩子都隐晦地表达了不愿意,他们两家的大人就是有再多的气也得吞回肚子里。 苏父一口银牙快咬碎了才抑制住当成翻脸的情绪,乐呵呵地跟云台推杯换盏,一口一个大哥兄弟的喊着,立马亲如一家。 “云兄,孩子们的感情还是可以培养的,你觉得呢?” “是啊,小孩子总是变化的。” 寥寥数语,好像事情又有了转圜的余地,两家都觉得开心。 相亲宴最后变成了认亲宴,大概几个小辈才是这场宴会真正开心的人。 第25章 宴会结束的是苏驰亲自来送的,他挺拔的身姿似乎弯了些,他看着顾远洲神色复杂,想说什么到底还是没有开口。 “司臣,有时间再来玩儿。” “好。” 从别墅出来的小路安静到吓人,一晚上顾远洲的情绪都不太高,裴司臣也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他也觉得荒唐。 “顾远洲,苏驰和云丞合适吗?” “不合适,一点都不合适,跟近在眼前的那个人很合适。” 顾远洲知道裴司臣都懂,他又沉默下来。 “嗯,闭眼。” “什么?” 顾远洲没有闭眼,他看见裴司臣手指一挥,他们头顶立马炸开一簇一簇的烟花,漂亮到他不敢眨眼。 “这是?” “第三个惊喜。” 裴司臣说话时几乎贴着他的耳廓,他抬着眸子静静欣赏绚烂的烟花,片刻后,他隐约听到裴司臣含糊其辞的声音。 他说:“顾远洲,我最近有桃花吗?” 第24章 三合一 灿若星子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顾远洲,他耳畔是噼里啪啦烟花炸裂的声响,屏住呼吸,紧张又期待地等待着顾远洲开口。 原本烟花是想着夜里在荡来荡去的秋千架上,他亲自放给顾远洲看的。准备的很仓促,形状一般,颜色也不够绚烂,到底还是 差了一些。 刚刚在餐桌上,他察觉到顾远洲心情不太好,这才临时让福叔找工人把烟花带到空旷的场地,离苏家最近的地方放了。 许是今晚的夜色太美了,又许是骤然知道了不得了的秘密,他的心乱成一团,冲动之下,居然问出了那句有些隐晦的……情话。 对视的时间过于长了,长到持续了几分钟的烟花结束,空气里只剩下充分燃烧之后的气味,长到顾远洲的眼眶都有些发酸。 他背在身后的手指蜷缩起来,有些慌乱地避开裴司臣过分明亮的眸子。他们好像离的太近了,裴司臣的刻意压低的呼吸都明显极了。 顾远洲唇角紧紧抿着,喉咙干涩,频频吞咽口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紧张些什么。 好半晌,顾远洲清了清嗓子,才说:“臣臣,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裴司臣的心凉下来,耳朵里发出不太明显的嗡鸣,手指轻颤,他盯着顾远洲低头露出的细白脖颈,那句自欺欺人的假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的小吸血鬼很为难。 为难到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真话,我想听真话。” “不好意思臣臣,没有。” 他说谎了,顾远洲手指掐着手心的软肉,心脏砰砰砰地跳动着。像裴司臣这样优秀的人,怎么会没有桃花呢。 好像自从他的能力恢复一点,这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晰看见裴司臣的桃花线,密密匝匝的,比团成一团的毛线都多,理不出头绪。 只是他看不出来哪个是跟裴司臣最相配的,可能是太多了,又可能是还没遇到。 顾远洲盯着裴司臣的影子没有下一步动作,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他不是最乖的顾远洲了。 要是裴司臣选假话好了,顾远洲漫无边际的想。 “唔,我的小吸血鬼怎么了,抬头看看我呗,我不需要什么桃花,没有就没有,清净。” 裴司臣的手指小心地捏了捏顾远洲的脖颈,食指摩擦着他发尾细软的头发,语气温柔到不象话。 “臣臣……我不乖了。” 顾远洲微抬的脑袋还是耷拉着,薄薄的眼皮轻颤,眼尾处也跟着挂上了绯红,这人,怎么又委屈的哭了。 裴司臣轻笑了一声,原来真的会有人委屈的时候也像撒娇啊,他真对是着了顾远洲的道了。 “为什么不乖了,因为没有说谎话哄骗我?” 顾远洲吸了吸鼻子摇头,他不知道怎么开口。他伸出两根手指揪住了裴司臣的小拇指,摇曳似的晃了一下。 “好吧,你有很多很多很多桃花。” 裴司臣低低笑了两声,轻轻嗯了一声,“好,很多就很多。” 他家小吸血鬼说谎的时候都会脸红,他哪里是想要什么桃花啊,没有就没有吧。 “顾远洲,回家了。” “好。” 顾远洲还是没有松开裴司臣的小拇指,他打量着裴司臣的侧脸,嗅着他似苦似甜的信息素,揶揄又纠结着开口:“臣臣,我还是你心里最乖的顾远洲吗?” 唉。 裴司臣默默叹了口气,一把把神情苦涩又纠结的顾远洲拉进怀里,薄唇贴着他的耳畔,用此生最温柔的声音道:“是,永远都是,我的小吸血鬼最乖了。” “唔,那就行。” 顾远洲闭着眼睛又把裴司臣抱的更紧了一点,分开的时候鼻子却不小心擦过裴司臣的脖颈。 他手指颤了一下,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他闻到了比血腥气的信息素还要甜上几分的,甘甜的血味,在裴司臣的脖颈锁骨上。 顾远洲半阖的眸子闪过一丝血色,像血液晕开的颜色。他的小尖牙在唇角磨了一下,似乎有种从心底蔓延而上的——痒。 他们的车还停在不远处的停车场,可是等他们两个到的时候,车前却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纯白的西装在略黑的夜里仿佛闪着细碎的光,云丞倚靠在裴司臣的车头上,动作说不出的优雅。 一瞬间,顾远洲心刺了一下,他看向车头的位置,勾起的唇角渐渐拉平,不爽,很不爽。 “裴司臣,好久不见。” 云丞走了几步过来朝着裴司臣伸出手指,西装顺势往上,不偏不倚露出手腕上的表。 表盘发出的光芒在灯光反射下晃了一下顾远洲的眼睛,他不得不仔细看了一眼,那个表,跟裴司臣此刻手腕上带着的一模一样。他敢保证,要是裴司臣伸手握上去,两只表应该是能碰到一起,进而发出铮的声音。 “不好意思,云少爷,今天似乎是咱们第一次见面。” 裴司臣的手稳稳当当背在身后,丝毫没有要伸出来的意思。 云丞完美无缺的笑意裂开一丝,他眼神明晃晃落在顾远洲身上,又漫不经心做作的收回手掌。 “想必是你贵人多忘事,咱们第一次见面是去年,在帝都音乐学院的讲座上,你是来讲课的教授,结束的时候我送了你一束花,是蓝色妖姬。对了,咱们还有合影呢,你要看一眼吗?当时你也穿着黑色的西服,带着这块表。” 云丞笑着敲了一下表盘,笑意盈盈地要去翻手机相册。 “不用了,我记性一向不太好,抱歉。” 他当着几乎全校师生的面,总不好把云丞送的蓝色妖姬丢掉,让一个omega当场下不来台。那束花哪里去了他也不知道,从台上下来他就随手给了助理。 哪怕淡定如云丞,此刻脸上的笑也有些挂不住了。他是少有的顶级omega,出门在外都是alpha捧着他,还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冷遇。仅有的两次在短短两个小时内感受到了,一个是他心心念念好久的alpha,另一个是划分在备胎选择里的alpha。 “没关系,对了裴司臣,还没有问你,这位是?” “我家顾远洲。” “哦。” 云丞咬着牙才勉强笑出来,他当然知道裴司臣和顾远洲的关系不一般,但是这样直白地说出来他还是没有想到的。 “远洲,咱俩能不能聊一聊呀,说一些omega之间的私密话。” 云丞直直望过来的眼神让顾远洲心跳都有些加快,他分明是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虚伪的厉害。 “臣臣,你到车里等我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顾远洲扭头的剎那,手腕被裴司臣死死拽住,裴司臣的大拇指摩擦着他的手背,像是在安抚。 顾远洲不知道,这个动作,还有点宣示主权的意味在。 他弯了下唇角,声音又软了几分,“你去车里嘛,没事的。” “嗯。” 如此腻歪的场景让云丞很是恼怒,他带着顾远洲走到不远处的石壁后面,真好是裴司臣的视线盲区。 离开了裴司臣,云丞立马换了一副模样,他抱着手臂,嗤笑一声,“顾远洲,你很得意吧,故意摆出来和裴司臣很亲密的行为来气我。” “你误会了,我们一直这样。” 顾远洲的样子淡漠到云丞觉得这个人在挑衅他,明知道他喜欢裴司臣,故意做出来的样子。 “顾远洲,你也用不着激我,得意什么。唔,你是劣等omega吧,我离你这么近都闻不到一点信息素的味道,恐怕是最次的那一批吧。你说,就你这样的omega能给裴司臣带来什么,有能力陪他度过易感期吗?” 许是被云丞高高在上的模样刺激到了,顾远洲烦躁地拉了一下手腕,冷冰冰道:“这个好像跟你无关吧。” “顾远洲,你真不要脸。alpha的腺体贴还往自己手腕上贴,不检点,不要脸。” 第26章 “哦,你说这个呀,我要多少有多少。” 顾远洲抬起手腕晃了一下,紧接着凑到鼻尖上嗅了嗅,而后,抬眸轻飘飘看了一眼快要气炸的云丞。 “呵呵,你得意什么,你应该很怕裴司臣知道你跟他兄弟不清不楚吧。在餐桌上我都看见了,你一边跟苏野拉拉扯扯,还要跟裴司臣眉来眼去,不要脸。裴司臣迟早是我的,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呵。 顾远洲也跟着笑了一下,心是脏的看什么都是脏的。 他现在倒是清清楚楚的知道那些恶意是哪里来的了,原来是喜欢裴司臣啊,怪不得要上赶着当苏驰的弟弟。 原本那些他跟裴司臣不是情侣关系的话都不想解释了,他不爽,非常不爽,看见云丞趾高气昂,高高在上就不爽。 裴司臣是独立的个体,不是某个人的所有物,也不是三言两语随意决定他是谁的,是可以争抢的对象儿。 “哦,随你便,你现在就可以去告诉裴司臣我跟苏野不清不楚。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都不拦着。” 云丞恨不得撕烂顾远洲的脸,就这个样子,满不在乎的样子,是觉得自己说什么裴司臣都不会信吧。 “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臣臣还在等我回家。” 回家,是同居了吗? 不要脸,不知羞耻的omega,随随便便就跟alpha同居。不过,他好像从来都没有被标记过呢。 “哟,顾远洲,你跟裴司臣同居这么久他都没有标记过你啊,想来你的信息素不是臭气熏天,就是压根没味道吧,连alpha最基本的情.欲都调动不起来,算什么omega。唔,你还不知道我是顶级omega吧,跟所有alpha的匹配度都可以超过百分之八十五,裴司臣也不例外。你这样的,恐怕……啧,真可怜啊。 帝都所有顶级omega我都认识,你怕不是从哪个山沟沟里爬出来的废物吧。你这样的omega,离开了裴司臣什么都不是。” “哦。” 云丞想象中的恼羞成怒,羞耻到抬不起头来都没有出现。顾远洲太平淡了,他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连个响声都没有。这是个难缠的对手,云丞默默的想。 “远洲,明天咱们再聊哦,跟你一起聊天真的很开心吶。” 就在顾远洲奇怪云丞怎么突然变了一副模样的时候,他越过云丞,看见了倚靠在路灯下,单手插兜的裴司臣。 顾远洲眼睛亮了一下,连紧绷的唇角都微微上翘。 “顾远洲,回家了。” “来了。” 顾远洲快步走到裴司臣跟前,迟疑着主动拉住了裴司臣的手。 他用极小极小的声音道:“臣臣,我就拉一下哦。” 裴司臣默默把手握紧了一些,没想到跟云丞聊个天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这个话谈的很值。 云丞恶狠狠盯着两人依偎在离开的背影,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明天,明天就让顾远洲出丑。 短短两百米的路程裴司臣硬是走了好几分钟,步子慢的比年迈的爷爷还僵硬,几乎是走走就停一下。 “臣臣,你腿疼吗?不会是老寒腿吧,怎么夏天也这么严重呀。” 裴司臣直接停下,屈起手指亲昵地刮了一下他的鼻尖。 “小坏蛋,胡说什么呢,我才二十七岁,身体健康没毛病的顶级alpha,没有老寒腿,也不可能有老寒腿。” “那你怎么……”顾远洲睨了眼裴司臣的神情,他笑着吐了下舌头,举着手晃了几下,“好了好了,当我没说嘛。” “不是当你没说,就是没有!” “好好好,没有没有。” 裴司臣这波属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生疼,他不就是想走慢一点多牵一会儿手嘛,造了什么孽啊,还被误会老寒腿。 上了车裴司臣想给顾远洲系安全带都被拒绝了,“裴爷爷,我自己来就行。” 裴司臣轻笑了一声,逮着顾远洲的脸就一阵揉搓,直到他笑着求饶才放开那张被他蹂.躏到发红的脸。 “好啊你顾远洲,反了天了。” “我错了嘛,谁让你那么慢,是不是就为了云丞能多看你两眼背影啊。” 顾远洲说着说着就收了声,裴司臣更是呆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顾远洲,像是看见了什么古古怪怪的东西。 顾远洲自知失言也不笑了,气氛好像怪怪的,而且他很像古堡门口的那群大爷大妈,说了人家云丞的闲话。 “云丞是不是……欺负你了?” 顾远洲身上的酒香都蔫了,恹恹的,还带着些苦涩,不再是肆意张扬的醇香,他闻着怪难受的。 “嗯。” 顾远洲闷闷地嗯了一声,手指在紧绷的安全带上滑来滑去,好半晌又补了一句:“他跟那会在餐桌上看起来很不一样,不太友好。” “嗯,那你刚刚那个话是什么意思,背影那句。” 裴司臣自恋地从里面品出来一丝吃醋的味道,心里美的不行,连唇角的笑意都有些压抑不住。 顾远洲:“……” 沉默了几秒,顾远洲还是开口:“云丞喜欢你。” 裴司臣立马反应过来,因为云丞喜欢自己,认为自己跟顾远洲是一对儿,所以针对他了。 “哦。” “就哦吗?” “不然呢。” 顾远洲避开跟裴司臣对视的眼神,也是哈,不哦说啥呢,又没有当面表白或者是其他什么暗示性的动作。 “他说他是顶级omega,跟所有alpha的匹配度都超过百分之八十五,你也一样。” 匹配度匹配度,接二连三出现在顾远洲的生活里,搞得他都有一些在意了,明明他只是一个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小血族,为什么要承受这些啊。 “那又如何,我从来不觉得匹配度高要怎么样,如果迷信高匹配度能生下来极其优秀的孩子,人人都追求顶级omega,那这个世界还怎么运作,那些beta又怎么办,天残omega又怎么办。顾远洲,我从来不把匹配度当成找对象,或者是结婚对象的标准的,就是匹配度是0,只要我觉得无所谓,那就无所谓。” 顾远洲捏着安全带愣愣点头,此时此刻的裴司臣很不一样,分明是汽车里逼仄的空间,却显得他莫名高大。 啧,挺帅的。 “他是不是还说什么了,我的小吸血鬼又不是小心眼的人,怎么会因为一句这个就生闷气,还要掉珍珠呢。” “也没什么,无所谓的,都是些不爱听的话。” 顾远洲心大,说就说了呗。可是一看见裴司臣笑意盈盈的脸,关切的目光,他有莫名委屈。像是倦鸟归巢,找到了能给他安全感的人。 “没事,下次他要是再骂你,你直接骂回去,骂不过就喊我。” “哼,你一个alpha还跟omega计较啊,小心他们说你小心眼,说你欺负人。” 裴司臣缓缓发动车子,轻声道:“嘴在他们身上我管不着,但是不能欺负你。我长了嘴不是眼睁睁看着你受欺负还吝啬闭着的,顾远洲,那不是我。” “嗯,那说好了,他明天要是欺负我,你得帮我。” “明天?” 顾远洲点点头,不明所以道:“他说明天要再聊,但是那个眼神好像再说明天要我好看。可能明天还能遇见,或者他上门找我?” “我家小吸血鬼都已经这么好看了,他还怎么让你好看,本来就比你差远了,你再好看些,他怎么办。” 被裴司臣插科打诨一闹,顾远洲心底郁结悄悄都消了。 回到家临进门的那一秒顾远洲突然抱了一下裴司臣,快到裴司臣以为是错觉。 “谢谢。” 贴着耳畔的声响,似乎响在心尖上。 裴司臣摸了一下耳垂,心想,顾远洲那么软的性子,他再不护着一点,就只能偷偷躲柜子里哭了吧。 照例是分房睡,只是裴司臣捏着被子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 淡淡的酒香一个劲儿往鼻子钻,有一种他把顾远洲拥在怀里的错觉。 裴司臣打开灯,仔细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薄被,颜色变了不说,被子中间还多了一只圆滚滚的小猫。 裴司臣抵着唇低笑了一声,这小o,说好的分房睡却把他的被子抱走了。裴司臣捂着眼睛,心底乍然一松,口是心非的小笨蛋,都不知道被套图案形状不一样嘛。 叮铃铃,叮铃铃。 还沉浸在美滋滋情绪里的裴司臣拿起手机一看,是苏野。 裴司臣心头一跳,清了清嗓子才接起他的电话,生怕自己声音不太对,让苏野不自在。 “喂,怎么了苏野?” “那个明天早上九点,记得来我家,我爸要举行个认亲仪式,正式把云丞认成干儿子。” “你爸怎么同意的?” 电话那头的苏野沉默了一瞬,然后才道:“不知道,我不喜欢云丞,觉得他心机怪深的。他压根没想过要跟我们家联姻,如果我哥没有拒绝,他肯定还有后招。你都不知道,你们一走他立马就不一样了,对我都没个好脸色。” 第27章 “嗯,知道了,我们明天一定去。” 裴司臣到底还是没跟苏野说云丞吓唬顾远洲的事,苏家到底是不一样,要想在帝都站稳脚跟,没有云家还会有李家王家张家,结果都是一样的。 “那个……” 苏野吞吞吐吐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就是鬼迷心窍了,那些隐秘到谁都不曾窥探一分的情绪泄了出来,面对最好的兄弟,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说些什么话。 “明天,早点来。” “好。” 裴司臣明白苏野的纠结,他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本来他就应该什么都不知道。 还在睡梦中的顾远洲突然觉得呼吸不太顺畅,耳畔似乎还有人在轻声唤他的名字。 “小懒猪,起床了。” 唔,小懒猪是谁,不知道哇。 顾远洲闭着眼睛想伸手碰了一下发痒的鼻子,却被一双大手握住,紧紧的动弹不得。发软的身子霎时间卸了力,毛茸茸的脑袋蹭了一下温热的手掌,又要睡去。 “顾远洲,起床。” “不嘛。” 顾远洲晨起没睡醒嘟囔的声音软到裴司臣心尖发颤,他的手掌还在顾远洲软乎乎的脸颊下压着,他缩成一团搂着被子,呼吸的动作自然到好像刚刚的对话没有发生过。 裴司臣看了眼表,已经七点半了,他不得不使出杀手锏,用丝丝缕缕的信息素勾着顾远洲迷迷糊糊往他身边靠。 等顾远洲挪到他身边,再伸手把睡得软绵绵的人抱起来,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顾远洲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自己身上的被子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裴司臣甘甜的信息素。 “臣臣,你好过分,我想睡觉。” “乖,下午再睡,一会儿还得去苏家参加宴会呢。” 明天见明天见…… 顾远洲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云丞要跟他明天见了。 “云丞要跟苏驰订婚了吗?那苏野怎……” 意识到说了什么胡话,顾远洲立马闭嘴,强制开机,手掌拍打着自己的脸颊,还是一边念叨着罪过罪过。 “不订婚,认亲。” “哦。我马上起床。” 顾远洲修长的手指解了颗睡衣扣子,眼睛微微闭着,小小地打了一个哈欠,眼角随即渗出生理性盐水,他迷迷糊糊面对着裴司臣,精致的锁骨就那样毫无遮掩落在裴司臣眼里。 裴司臣抿了一下干涩的唇,喉咙痒的厉害,连随意背在身后的手指都蜷了下。 他眼前的锁骨深深凹陷进去,白到反光。 过分炽热的目光似是被顾远洲捕捉到了,搭在纽扣上的手指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都是大男人,他要是遮遮掩掩的是不是显得有些小家子气。要是不遮吧,他又觉得裴司臣的眼神怪怪的,想把他生吞活剥的那种。 “臣臣,要不你先出去?” 虽说是疑问的语气,裴司臣还是听出来一丝尴尬。 他摸了一下鼻尖,淡定转身。 砰,enmmmm,撞门上了。 裴司臣揉着撞疼的脑袋,假装没听见顾远洲喊他直直地出门去了。 脸丢光了,偷看被逮到不说,还入迷了,入迷了也没关系,怎么就能撞门上的,这让顾远洲怎么看他! 裴司臣捏着眉心出门坐沙发上反思去了,人不能,至少不应该吧。 “臣臣,你看我穿这身怎么样?” 裴司臣默默点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西装,在心底狠狠给顾远洲点了个赞,不错,跟自己身上的是情侣装。 “好是好,我觉得还差一些。” “那怎么穿啊,这么正式的场合还是穿西装比较好吧。” “你等一下。” 裴司臣放下手里装模作样缓解尴尬的水杯,直接回卧室从他的衣帽间翻出来一件略小些的西装。 “你穿这个吧,这个好看。” 都是纯黑的西装,顾远洲觉得自己可能要瞎了,要不然怎么会什么区别都看不出来呢。 “哦,行吧。” 顾远洲换好衣服捏着长了的一截有些头疼,嘟囔道:“臣臣,会不会不太好看啊。” 你肯定不能让你太好看,呸,多好看。 裴司臣捏了一下顾远洲的脖颈,低声道:“你没有闻到我的信息素么,今天人多又杂,你穿着这件好。” “哇,谢谢臣臣,还是你想的周到。” 顾远洲乐呵呵去了厨房,在裴司臣不明所以的目光下淡定地端了一杯枸杞水来。 “臣臣,你快喝一点,枸杞明目。我看看你头没事吧,小心些。” 裴司臣一张脸直接黑了,又是枸杞,他不虚,真的不虚,眼神也好,足足5.2,真的! “我谢谢你哈。” “不客气的臣臣,我又没有做什么,顺手而已。” 裴司臣无奈扶额,他家小吸血鬼是个小傻瓜,他如此明显的嘲讽都听不出来。 顾远洲手里还端着水杯,目光灼灼地盯着裴司臣,几次三番鼓励他喝。 裴司臣没办法,只能屏息凝神一口气干了,啧,还放了蜂蜜,怪甜的。 “好了,咱们走吧。” 他们磨蹭了好久,到的时候帝都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已经到了。 裴司臣拽着顾远洲手腕出现的时候在场的气氛都凝滞了一瞬。 谁不知道裴司臣有毛病,自己闻不到信息素,自身的信息素又霸道的厉害。早年间还有些omega主动搭讪的,结果还没怎么靠近就被那股儿淡到几乎闻不到的味道刺激的头晕眼花,一个个都败下阵来。 哪成想裴司臣这次出来还带了一个omega,是从哪弄来撑场子的吧。不过,这个撑场子的omega好像过分漂亮了,长长的鸦羽微翘,眼皮薄眼尾却极长,圆溜溜的眼睛咕噜咕噜转动着,说不出的可爱。 “裴司臣,怎么才来,来里面坐。” 苏野远远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在场人打量顾远洲的视线,只是隐晦地观察他们三个的关系如何。 “远洲,你爱吃甜嘛,有小蛋糕。” “喜欢的,你忙你的就行,不用管我们的。” “没事,我就是闲杂人等,照顾好你们几个就行。” 顾远洲见苏野又恢复了活力,才悄悄松了口气。 裴司臣也没跟苏野客气,拉着顾远洲走到事先订好的位置,选了一个遮光好的让顾远洲坐下,又给他拿了一块小蛋糕。 这副仔细的模样倒是让那些等着看顾远洲笑话的人吃了一惊,裴司臣需要对随意养的玩意儿这样吗? 细腻丝滑的蛋糕刚吃两口,顾远洲就被面前嘈杂的声响打断了。 今天的主人公,云丞小王子仰着高傲的脑袋站在他面前,身边还跟着几个样貌清秀的omega,他清脆的声音在略显安静的宴会厅里有些刺耳,带着俯瞰一切的骄傲和怜悯的施舍,漫不经心向顾远洲介绍。 “远洲,又见面了,这几位是我的朋友,都是帝都音乐学院的学生。” “嗯,你们好。” 顾远洲不知道什么帝都音乐学院,自然也不知道这是omega梦寐以求的顶级学府。 这些豪门培养出来的omega学习艺术的居多,帝都音乐学院是全国艺术顶峰,之所以叫音乐学院仅仅是因为他的音乐成就是全国之最。 顾远洲要是知道这些,自然就能明白为什么提起学校,云丞总是高傲到不可一世的模样。 “顾远洲,远洲,你是顾家旁系吗?” 说话的是云丞的小跟班,尚家的小公子尚卿,每次为云丞冲锋陷阵赴汤蹈火的都有他。 “不是。” “哦。” 尚卿偷偷笑了一下,连顾家的旁系都不是,怕不是哪个山沟沟犄角旮旯的乡下土包子。 “对了远洲,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保不齐咱们还是校友呢。” 顾远洲漫不经心叉了一块蛋糕,脸上还挂着得体的笑,背直挺挺的立着,“没有上过大学。” “没上过啊,现在还有没有上过大学的omega。” 尚卿笑着笑着就觉得不对劲儿,周遭那些人都用一言难尽的目光看着他,那个被他嘲笑的顾远洲低垂着眼眸,看起来伤心极了。一时间,他倒有些像恶毒反派,专门欺负可怜兮兮的omega。 顾远洲从这几个人一出来就知道他们是什么心思,不就是看他笑话嘛。他虽然不屑跟这些人计较,但总归不能丢了裴司臣的面子。 装可怜而已,信手拈来。 “不好意思呀远洲,尚卿性子直来直往的,他没有恶意的。” “啊?恶意,什么恶意,你不说我都不知道尚卿有坏心思呢。” 云丞见顾远洲唇角翘起,他也跟着笑了一下,这个顾远洲果然是难缠的角色。 顾远洲只当这是个小插曲,毕竟宴会要正式开始了。 苏父上台乐呵呵地介绍他的干儿子,两家人亲亲热热的,似乎是早就有此打算,苦于没有机会而已。 第28章 “小丞,我听你爸爸说你还准备了节目,有心了。” “苏爸爸这都没什么的,正好我闲来无事创作了一首钢琴曲,趁着这次机会表演一下,大好的日子让大家都开心一下。” “好,好,好啊。” 连着三声好,可见苏父心情还是很不错的。干亲刚认下,他跟云台就签了好几个合同,长期合作的意向也定了,以后苏驰和苏野还能联姻别家omega,一举多得。云丞想出风头,他自然是完全赞同。 钢琴就摆在最显眼的台子上,顾远洲一进门就看见了,只是他没想到原来是这样的用处。 聚光灯下的云丞似乎真的在发光,在场的alpha都被他深深吸引,眼睛都移不开了。 流畅的音乐从指尖流淌出来,真的有几分音符跳跃的意思。 顾远洲听了一耳朵就低头吃蛋糕去了,对于这种只用来炫技的手法,他觉得没有什么值得欣赏的。 “好吃吗?” 是贴在耳廓的声音,酥酥麻麻的,顾远洲手指下意识捏紧了手里的叉子,微微仰头去看裴司臣凑过来的侧脸。顾远洲都能从他专注的神情里看见自己的倒影,距离好像太近了些。 “还行,要尝尝吗?” 几乎是不过脑子的问话,脱口而出之后顾远洲就后悔了,他只切了一块,整个蛋糕苏野都拿走了,现在托盘上就只有他吃剩下的几口。顾远洲捏着叉子,场面一时间有些不好控制。 “好啊,要不你喂我?” 顾远洲明显一愣,胳膊有些生涩地抬了抬,低下毛茸茸的脑袋,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我说笑……唔。” 托盘上抹茶味的蛋糕尽数进了裴司臣的嘴里,堵住了他即将岔开的话题。塑料做的叉子上还残留着极淡的酒香,裴司臣囫囵咽下过分甜腻的蛋糕,才后知后觉,那个酒香是顾远洲的——唾液。 咕咚。 喉结滚动的幅度似乎大了些,咽口水的声音落在裴司臣耳朵里是如此清晰。他的耳根蔓延上浅淡的红意,浑身燥热,逃似的避开了顾远洲探究的视线。 薄唇轻抿,裴司臣还是控制不住偷偷回味了一下那个好到爆炸的滋味。 生理书上说alpha都有调.戏omega的劣根性,他原本是不屑一顾的,现在盯着顾远洲精致到没有一丝瑕疵的侧脸,他信了,书上其实应该补充一句,顶级alpha尤甚。 “远洲,你也愿意吗?” “啊?” 突然回神的顾远洲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云丞的演奏是什么时候结束的,他又是怎么喊他名字的,至于愿意什么,他一概不知。 “是这样的远洲,你是我的新朋友,大家也都还不认识你,我刚刚问谁还愿意再弹奏一曲,我注意到了你看我的眼神,以为是你……这才喊了你的名字,你不会怪我吧。” 刻意停顿就很有毛病。 好茶! 顾远洲离他八丈远都被茶味熏到了,他只是在发呆,谢谢。 “远洲,你不会也没关系的,大家都知道你的情况,不会……” “没关系云丞,我会呀。”顾远洲打断云丞的话,浅浅一笑,似乎还有些腼腆,又补充道:“我不是专业的,比你还差的远,只能献丑了。” 顾远洲刚起身,裴司臣也跟着起身,他长臂一捞把顾远洲箍在自己怀里,轻笑道:“咱俩一起吧,我还从来没有跟人一起演奏过。” “好。” 顾远洲定了定神,偏头看向裴司臣的目光又柔和了几分,他总是不愿意让自己一个人面对这些的。 “苏野,你家还有别的乐器吗?随便什么都行。” “大提琴怎么样?”苏野试探着说了一个。 “可以。” 苏野原本还担心顾远洲会被云丞奚落,现在一看他胸有成竹的模样顿时放心下来,单单顾远洲那个气质,就不是随随便便家庭能教养出来的。 裴司臣坐在钢琴前,距离半米的地方坐着顾远洲,他下巴抵在琴弦上的那一刻浑身的气质都变了,敛起乖软,变得肆意张扬,意气风发。 “臣臣,你随便弹哪一首都可以。” “好,《红豆》可以吗?” 《红豆》当代最着名的钢琴家xxx的作品,曾经斩获过多项国际大奖,不仅在国内,在全世界都极富盛名。 顾远洲原本是不会的,恰巧今天裴司臣车里放的是这一首,他听了两次就会了。 “可以。” 察觉到裴司臣紧张的情绪,顾远洲朝着裴司臣俏皮地眨了下眼睛,示意他放松些,没问题的。 殊不知这样的小动作更让云丞气炸了,在聚光灯下赤.裸.裸秀恩爱,呵,顾远洲果然不是什么正经omega,不要脸。 裴司臣起了一个音顾远洲立马接上,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演奏出相得益彰的曲调。两人偶尔一次的对视都有难以言喻的默契在,似乎练习了成千上万次。 红豆传相思。 这不像是演奏,倒像是浓烈又直白的告白。 顾远洲低着头,自然是看不见裴司臣落在他身上的眼神,甜到发涩,温柔到能把人溺死。 他的小吸血鬼在发光,众目睽睽之下,自信恣意,身段挺拔,单单是坐在他的余光范围内,就把他所有的心神都攫取了去。 一颗心慌慌张张地胡乱跳动着,每一下都只印证了一个名字——顾远洲。 在场的人都听的如痴如醉,情到浓时都忍不住鼓起掌来。 《红豆》难度之高,情感之浓烈是公认的,裴司臣和顾远洲不仅技巧拿捏的到位,连感情都真真切切,挑不出来一点毛病。 一曲毕,余音绕梁。 随着顾远洲最后一个动作落下,现场的气氛也涌现到了高.潮。窃窃私语,暗中观察,指指点点都有。 顾远洲笑了一下,大概是惊叹于他一个大学都没有上过的文盲,哪里来的这样的能力。 “远洲,你和裴司臣配合的好默契,是练习过好多次吗?” “没有,我从来不知道他会小提琴。” 裴司臣眼睛里的骄傲明明白白显露着,惊艳、讶异、自豪,实打实的情绪都是突然的,应该是不知道。 顾远洲摆摆手,随意道:“我随便拉的,比起云丞你还差远了。” 云丞的脸黑了,刻意维持的笑也不见了。顾远洲这话无疑是狠狠甩了他两个巴掌,谁听不出来他刚刚比起顾远洲差远了,故意嘲讽他是吧。 从台上下来,因为宴会酒桌摆放的缘故,顾远洲不得不擦着云丞的肩膀过去。两人紧挨着对视的那个瞬间,云丞嘴唇飞快动了一下,下一秒脸上还露出得意的笑来。 顾远洲瞳孔微张,掐了一下手心才克制住反问云丞的动作。而后面无表情擦着他的肩膀路过,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落座。 第25章 最喜欢你(三合一) 顾远洲手指摩擦着酒杯,思绪渐渐飘远。 他路过云丞时,云丞得意地跟他说:“再过几天你参加的就是我跟裴司臣的订婚宴。” 顾远洲把玩着精巧的袖扣,余光瞥见满桌敬酒的云丞正对着他这个方向挤眉弄眼。 他斜了下身子,扭头去看一旁的裴司臣,只见他端着高脚杯往嘴里送了一口红酒,凸起的喉结滚动,就连下颚线都写着冷峻。 裴司臣放下杯子,往顾远洲身边凑了一下,担心道:“你怎么了?” 顾远洲苦着一张脸,看他的眼神有控诉有失望,还有一丢丢难过。他周身甘甜的酒味散发着一阵一阵的苦意,像是被泡进了苦瓜里。 “臣臣,右手伸出来。” “哝。” 顾远洲抓着裴司臣的手腕把他衬衣袖口上的纽扣解开,下一刻,果然露出熟悉的表盘。他瞳孔有一瞬发大,平生第一次露出蛮不讲理的姿态来。 “这个表可以不带了吗?我不喜欢,不对,是讨厌他。” “好。” 咔哒。 裴司臣说干就干,顾远洲话音刚落他就把表拆了下来,随意装在了上衣口袋里。 距离他们不过一米的苏野头顶划过几道黑线,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表裴司臣戴了五六年,好像是哪个长辈送的,很有纪念意义,他想动一下看看都不行,顾远洲说不喜欢立马就不戴了。 啧,有了omega就是不一样哈。 “顾远洲,我能问问这个表哪里惹你生气了吗?” 裴司臣对面气成河豚的顾远洲眼睛一瞪,每一个毛孔都写满了我哪里生气了,你不要瞎说! “不对不对,是我说错话了,你为什么不喜欢这个表?” 顾远洲被如此温柔的眼神的注视着,心底的委屈一圈圈的蔓延,声音莫名软下来,卡在喉咙里嘟囔道:“云丞也有一块,我不爽。” 裴司臣等了好半天没想到等来这样一个回答,他哑然失笑,他家小吸血鬼真是,真是,裴司臣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一个合适的词。他抿着唇笑了一下,低声道:“好,那以后都不戴了,我之前不知道,要是知道我今天出门就不戴了。” 第29章 “昂,没关系,这有什么啊,我又不能限制你的自由。” 话是这么说,可顾远洲的唇角还是不自觉翘起,苦涩的信息素一点点褪去,只剩下丝丝缕缕的甘甜。 裴司臣唔了一声,在心底默念,口是心非。 还没清净几秒云丞和他的小跟班又来了。 “远洲,咱俩喝一杯吧,就当是交个朋友。” 顾远洲端起面前的酒,漫不经心道:“可以啊,感情深一口闷。我干了,你随意。” 裴司臣伸出去挽留的手指又颓然收回来,不仅如此,他还隐晦地瞪了苏野一眼,示意他别乱说话。酒杯是他的就是他的吧,反正顾远洲也不知道。 顾远洲吧咂了嘴,舌尖把唇瓣上那一滴酒也卷了进去,这酒怪甜的,还有股子血腥…… 额,不会吧。 顾远洲余光瞥了眼他左手边的酒,满满当当的一杯没动过,他端起来的这杯就一半,所以,他把裴司臣的酒喝了。 云丞自然是不知道顾远洲这番心理活动,他盯着顾远洲一点点染上绯红的耳垂轻笑了一下,而后抿了一口红酒,不可思议道:“远洲真的很厉害呢,很少有omega像你这样……豪爽。” 呵呵,想说我不懂品酒的规矩就直说,喝着红酒加什么绿茶,还嫌味道不纯正嘛。 “谢谢夸奖。” 云丞脸一僵,顾远洲软硬不吃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对手。 “对了远洲,你的西装好像最近很少见了,款式有些独特,我家里还有一堆西装,我又穿不完,咱们俩身形好像差不多,回头我送你几件。” 云丞的话一出,在场的人才发现顾远洲的西装是不太合身,偏大一号。而且omega都喜欢穿显腰身的西装,顾远洲身上这件明显不是,倒像是捡别人剩下的胡乱穿上了。 “他的西装确实不是什么牌子,是我找林老先生定制的,前两年的款式,我喜欢他穿我的西装。” 裴司臣随意几句话让在场人都浮想联翩的,啧,不过也能理解,顶级alpha那该死的占有欲嘛。 一句话不仅宣示了主权,还借机打了云丞的脸。 饶是再厚的脸皮云丞也有些挂不住,他深深吸了口气,冷着脸道:“还有别的叔叔伯伯在,我先忙了。” 苏野吃了一粒花生米,脸耷拉的老长老长,他戳着手机屏幕狠狠吐槽。 [苏野:裴司臣,你看他,真把这当自己家了,谁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啊,真当认干亲呢。] [裴司臣:嗯,你也可以跟着去。] [苏野:去什么去,我可没有这么装的干弟弟。] “顾远洲,要出去逛逛么,是不是怪无聊的。” “可以吗?” 顾远洲眼睛瞥向一旁的苏野,有些不太好意思,主家还在这,他们乱跑好像不太好。 “这有啥,我家随便逛。裴司臣,快带远洲去天台上看看,我妈养了很多花,风景不错。” 苏野挤眉弄眼地给裴司臣使眼色,天台耶,多么隐秘又浪漫的场所。 “好,谢谢苏野。” 顾远洲跟着裴司臣一起身云丞就注意到了,他把酒杯随意扔下,急匆匆就追了上去。 天台上四周是透明玻璃,穹顶是露天的。 倒真的像苏野说的那样,花团锦簇,花香四溢的。 两人独处时,裴司臣总是不自觉要释放一点信息素,像是某种约定俗成的小秘密,顾远洲贪婪地深吸了两口,甜滋滋的蔓延到心底,结果连带着隐秘暗处翻涌的那些情绪又一点点窜上来。 顾远洲手指勾着花枝,弯着腰恨不得把眼睛盯死在艳丽的花朵上。 “小吸血鬼,你在面壁吗?” 一动不动的,都快成雕塑了,他是带人出来单独相处的,不是看人面壁思过的。 顾远洲身子一僵,手指微微用力,花枝立马颤动起来。他叹了口气,揉着发酸的腰慢慢站直。 他垂着脑袋不知道怎么开口,手指缠绕在衣角上,拧巴极了。 “顾远洲,到底怎么了,情绪一直这么低沉,这还是你嘛。” “那个,我要是说了你能别生气吗?” “不生气。你说。” “云丞说过两天要和你订婚了。” 裴司臣:? 这是什么屁话。 梦里的订婚么! “你就因为这个不开心吗?” 顾远洲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裴司臣,喃喃自语:“这还是小事吗?我是你喂养的小吸血鬼,你们订婚了,我怎么办。” 茫然失落的语气让裴司臣心尖一颤,紧接着又冒出来一丝别的情绪来,似乎是紧张,又好像是期待。 裴司臣屈起手指,轻轻把顾远洲低垂的脑袋抬起来,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你,很在意吗?” 顾远洲愣愣地点头,又跟着摇头,只是眨巴着偏水润的眸子,试探着回答:“说不上来,一想到你要你别人订婚就怪怪的。当然,我肯定不是不喜欢你订婚哈,反正,反正就是不能是云丞,谁都可以,不能是他,我不喜欢。” 啧。 裴司臣压抑不住直接把懵懵懂懂的顾远洲搂进怀里,他有些不敢想顾远洲是不是吃醋,只觉得顾远洲在意他就好,哪怕一秒就好。 他现在拥着攥着手指生闷气的顾远洲,就像是拥有了那一秒。 “不会跟他订婚的,永远都不会。” 因为,在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很好很好的订婚对象。他又乖又软,唇红齿白,身量高挑,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就是那人笨笨的,懵懂无知,他舍不得逼他,也舍不得让他为难。 “哦,那就好。” 嗡嗡嗡,嗡嗡嗡。 “喂,知道了,马上。” “怎么了?” “没事,你就在这坐一会儿吧,苏野喊我,我下去看看。” “好。” 等裴司臣一走,顾远洲悄悄抚上自己的心口,好怪,裴司臣拥上来的时候心跳的好快啊。 “顾远洲。” 这个声音,顾远洲皱了下眉头,怎么又是云丞,阴魂不散的。 “有事吗?” 云丞扯了扯束缚着脖子的领带,一直含笑的眸子此刻露出满满当当的恶意,不像是贵公子,倒像是街上的地痞流氓。 “唔,你们刚刚抱了?啧,真是不检点啊。顾远洲,你还真当裴司臣把你当成是宝贝吗,你不过就是他随意养的一个小玩意儿,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难不成真是觊觎上裴家家主太太的位置了吗?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他要是能喜欢你才奇了怪了。” 云丞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可对面的顾远洲脸色都没有变一下,还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他本来就是裴司臣养的小吸血鬼,没什么好反驳的,至于裴司臣喜欢他,怎么可能,他这个人对感情一事最敏感了,要是裴司臣真喜欢他,他一准就知道。 “谢谢提醒。” 云丞:? 就这,就这就没了,恼羞成怒呢,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揍他呢,这个反应让他下面的戏怎么演。 “你,不生气吗?” 云丞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都有些恍惚,一般这种程度的羞辱大耳刮子应该落在脸上了才对,这人冷静的可怕,喜怒不形于色。 “不生气呀,你也说了,我就是个小玩意儿而已,有什么好生气的。” 裴司臣已经对他够好了,单单是源源不断的信息素他就感动的要死,不用当第一个饿死的吸血鬼,多好的人啊。 “还有,裴司臣很好的,你不要用你略显龌.蹉的思想揣摩他。” 云丞哦了一声,他确定了,顾远洲已经被裴司臣深深pua了,完全不觉得自己的时候有哪里不对劲儿,只会盲目崇拜裴司臣。 云丞微微笑了一下,步子不停后退,一直到一只脚踩在楼梯边缘,他朝着顾远洲做了一个口型。 他说:“我要是现在从这背对着掉下去,你说他们会不会以为是你推的?” 云丞咬了咬牙,他是铁了心要让顾远洲不好过,哪怕是自己受伤也无所谓,他算准了,等他掉下去的时候正好能碰上裴司臣回来,他到要看看裴司臣会怎么对他。 发颤的睫毛微微闭上,云丞直直地就往下倒去。 想象中头破血流的画面并没有到来,明明在他两米之外是顾远洲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后,稳稳当当接住了要摔下楼梯的他。 后背靠着的这人胸膛并不宽广,甚至还有些孱弱,可是箍在他腰间的那双手却有力极了。 云丞的心跳是压抑不住的快,其实他最怕疼了,这次陷害已经花掉了他所有的决心,此时此刻再也聚不齐这样的力气了。 “他们不会误会,因为我接的住你。” 顾远洲手臂往前一抻,倚在他怀里的云丞已经站在了结实的地面上。 第30章 “请不要玩这种无聊的游戏,我不喜欢。” 这一次云丞望着顾远洲离开的背影什么都没有说,他慢半拍捂上过快的心跳,眼睛眨了眨,突然就泄了气。 “顾远洲,你怎么下来了。” “云丞上去了,对了,苏野找你什么事?” “什么事都没有,云丞跟他说家里线路好像有问题,他找不到,我下去帮他看了看,没什么事。” 顾远洲点了点头,这应该也是云丞计划的一部分,如果自己刚刚没有接住他,正好被裴司臣撞个正着,还得面临所有人的指责。 “他没有欺负你吧。” “没有,有你保护我,他要是欺负我,我就喊你的名字。” “嗯,苏驰想跟你说两句话,要去看看吗?” 顾远洲一呆,他就是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知道苏驰找他说什么话。 “不想去就不去,他就是征求你的意见。” “去看看也行。” 苏驰的卧室跟苏野的紧挨着,只是风格大不相同,苏驰的卧室都是冷色调,屋里除了必须的家具什么都没有。 “司臣,远洲,坐。” 顾远洲瞥了一眼苏驰微肿的侧脸,又自然地移开,怪不得今天苏驰都没有露面。 “远洲,你会喝酒吗?” “会。” 苏驰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自己沉默着喝了好几口,似乎是壮胆子,而后才慢慢吞吞道:“我听小野说远洲很会看人有没有桃花,上次我去接他,他兴奋地说了一路。” “不准的,我就是随口一说,随口一说。” 苏驰摩擦着酒杯外壁,冷峻的脸上突然一抹笑意,是赤.裸.裸的自嘲。 “远洲,你是不是看出来了。” 不是疑问,是肯定。 顾远洲端着的酒杯又颓然放下,红着耳根点了点头,他向来不擅长说谎,被苏驰锐利的眸子注视着,说不出一丁点谎话来。 “没关系,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你真的爱他的时候,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裴司臣盯着顾远洲的侧脸深以为然,嘴巴会说谎,眼睛不会。那些爱意不知不觉就流露出来,看着那个人的时候嘴角都是翘着的。 裴司臣其实都不太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顾远洲的,也许是那晚滂沱大雨里好闻到让他咽口水的信息素,也许是顾远洲在他分化的虚拟世界死死护在他面前。 太多隐秘的瞬间能滋生爱意,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我不想让他知道,可以吗?” 近乎恳求的语气,苏驰的背脊弯下来一点,这个说着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爱意的alpha,唯独怕那个人知道。 “可以,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面前的酒顾远洲一点一点喝尽了,他手掌半撑着脑袋,眼睛已经有些直了,盯着虚空一点一动不动的。 他又说谎了,其实他一点都不会喝酒。 一口闷的那杯已经是保持清醒的极限了。 顺着喉管下去的红酒似乎带着火星子,胃里翻涌着灼热,脑袋晕乎乎的。 “顾远洲?” “唔,在呢。” 面前的裴司臣分裂成两个,模糊的厉害。顾远洲晃了晃脑袋,伸手要去摸裴司臣的脸,只是偏了那么一瞬,而后直直地倒在裴司臣怀里。 “你喝醉了。” “没,没有。” 顾远洲哼哼唧唧地缠着裴司臣的腰,呼出的热气尽数打在他的腰侧,以至于他半个身子都麻了。 “苏驰,我们就先回去了,他喝醉了。” 苏驰:“我派车送你们吧。” 裴司臣:“没事,我让司机来一趟。” “顾远洲,你能走吗?”裴司臣护着顾远洲越来越往下耷拉的脑袋,另一只手箍着他的腰,又紧又珍视。 “能!我能。” 嘴上嘟囔着能,实则压根站不起来。 磨磨蹭蹭好久,顾远洲更晕的厉害,面色酡.红,眼尾处渗着小泪珠,似乎是难受的紧。 裴司臣只能弯腰一整个把人抱起来,顾远洲的手自动搭到他的脖子上,很标准的公主抱。 好在等他们出去的时候宴会上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要不然顾远洲这个性子又得装一段时间鸵鸟。 一路上顾远洲都死死搂着裴司臣不放,毛茸茸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发丝几次扫过脖颈,痒的他忍不住偏了好几次头。 回到家的大门一开,福叔看两人这个样子直接傻眼了,该不会是顾远洲发.情.期吧。他站在原地挪来挪去,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话说这个时候他是不是应该出去回避几天。 “福叔,泡个醒酒汤吧,他喝醉了。” “哦哦哦,好,好。” 福叔原地呆了一阵才反应过来下一步要干什么,到底是年龄大了,反应迟钝了。 裴司臣抱着人往床上一放,想着顾远洲应该能放开紧抱的手臂,哪成想他顺势翻了个身,直接把裴司臣压住。 顾远洲迷迷糊糊嗅着甘甜血腥味的来源,手指机械地要去解裴司臣的衬衣扣子。 胡乱动作的手腕被裴司臣的大掌抓住,他迷茫地跟身子低下的人对视,嘴角委屈的一点点拉平。 “牙有点痒。” 想咬点什么,最好是咬一口就有甘甜的血腥味。 平静对视几秒之后,裴司臣无奈又把腺体贴扯下小心地给顾远洲贴在了手腕上。 “这样还想咬吗?” 顾远洲舔了舔唇,愣愣地点头,好像更想了。 “家主,醒……呦,对不起,对不起。” 福叔一看床上的两人直接闭上眼睛要退出去,他来的不太是时候。 “福叔,醒酒汤拿来,顾远洲醉的厉害。” “哦哦哦,来了。” 裴司臣掐着顾远洲的腰换了一个位置,他跪在床上把温度正好的汤送到顾远洲唇边。 “苦,不喝。” 顾远洲的脸都要皱成苦瓜了,闻着醒酒汤的味道就连连后退,抗拒十足。 “哪里苦,不苦,是甜的,不信我喝一口。” 裴司臣端着杯子假装喝了一口,还没开口就听那人嘟囔了一句:骗子。 “这个是甜的。” 顾远洲的唇亲了一下裴司臣的腺体贴,眼睛都亮起来,似乎真的尝到了甜味。 裴司臣后颈的腺体灼热到冒火,似乎那个轻飘飘的吻落在他的腺体上。他闭了闭眼,把快要压抑不住的情绪隐藏起来,手指死死扣着手心的软肉,不太明显的疼痛感才让他清醒过来。 顾远洲现在喝醉了,一切行为都不是他的本意,不能过度解读。 “这个真的是甜的,我真喝一口你看看。” 裴司臣含了一口,仰着头露出喉结,故意做出大幅度吞咽的动作来。 “唔,真的很甜。” “那你喂,喂我喝。” 顾远洲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就着裴司臣的手试探性的喝了一口。唔,好像是有点甜味,这才小口小口喝完了。 咚。 杯子放在桌上发出的声响都让顾远洲心头一颤,他水润润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裴司臣,脸上的绯红还没下去,按在床上的手指悄咪咪移动,一直到勾住裴司臣的手指,才偷偷露出满足的笑来。 好香啊,真的好香啊。 “顾远洲,我是谁。” “臣臣啊。” 顾远洲的眸子又清明又混沌,他还记得自己,又好像离不开自己。 裴司臣故意做出要走的样子,还没有一秒就又被整个抱住。喝醉的顾远洲黏人的很,像树袋熊一样紧紧缠着他。 “不许走,我很凶的,嗷呜,怕不怕!” 顾远洲呲着牙努力摆出凶狠的模样,却不想眼睛湿漉漉的,放狠话的样子更是软乎乎的,让人哭笑不得。 “好好好,不走不走。” 呆滞的脑子一阵一阵的疼,顾远洲抱着裴司臣缓了好一会儿还是疼得不行。他自暴自弃,烦躁地啧了一声,整个人扑向裴司臣,把额头抵在裴司臣的侧脸上。 “臣臣,你摸摸我的头,好疼呀。” “唔,我看看。” 裴司臣抬着顾远洲耷拉的头,手指轻轻在太阳穴上按压,动作轻柔到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品,小心翼翼的。 “可不可以呼呼呀,呼呼就不疼了。” 顾远洲撒娇是有一套的,手指搭在裴司臣手臂上小幅度摇晃,这个时候眼神也要到位,勾.人心魄,攫取所有的视线。 唉,裴司臣叹了口气,输给顾远洲了。 他捻了捻手指,做了一瞬的心理建设才捧起顾远洲的脸,无限靠近他的额头,抿着干涩的唇,发着颤吹了两次。 “好点了吗?” “呜呜呜,没有,还是好疼呀。” 顾远洲不由分说就把自己塞进了裴司臣怀里,半拖着他跟自己一起躺下,盖好偷偷拿来的小被子,嘿嘿笑了两声,凑近裴司臣的耳朵轻声道:“臣臣,我好幸福呀。” 第31章 笑意盈盈的脸让裴司臣的心软的一塌糊涂,他的手指缠绕着顾远洲的发丝,一下一下安抚顾远洲的情绪。 好半晌,怀里的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轻抚着顾远洲背脊的手才停下来。他居然有点期待顾远洲什么时候再喝醉,又黏人又可爱,所有举动都挠在自己心头,彻底沦陷。 半夜。 睡得迷迷糊糊的裴司臣被低低抽泣的声音惊醒,顾远洲钻在他怀里偷偷掉着眼泪,泪珠子都把他没来得及换下的衬衣打湿了还大一片。 “顾远洲,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压抑的哭声再也收敛不住,一点点大了起来。顾远洲揪住他的衣角,委屈地直点头。 “做什么梦了,跟我说说就不怕了。” “梦、梦到你跟云丞结婚,把我丢出去了。” 裴司臣心骤然一紧,心疼的无以复加,他的小吸血鬼好像非常没有安全感,不是想着要离开,就是害怕被丢掉。 “怎么会把你丢出去呢,你才是这个家另一个主人,永远不会丢掉你的。” 顾远洲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走不出来,只是泪眼朦胧地盯着裴司臣道:“你有跟别人介绍过你家里有一只可爱、单纯、霸气侧漏、威风凛凛、气势汹汹、异常凶猛的吸血鬼吗?” “没,没有。” 裴司臣突然心虚起来,抱着顾远洲的手臂都不敢移动,他抱着人家,却从来没有给一个,嗯,名分。 等等,不对啊,应该是顾远洲给他一个名分吧。 裴司臣突然也想哭,他想介绍顾远洲都名不正言不顺的,只能支支吾吾含含糊糊把他圈在自己的保护区里,假装自己是他的alpha。 “哼,我、我就知道。” 豆大的泪珠滚得更快了,顾远洲泄愤似的啃咬着自己的唇,没几下血珠子就涌出来,有一滴甚至滴在了裴司臣纯白的衬衣上。 “别咬。” 裴司臣捏了一下顾远洲软绵绵的脸颊,皱着眉把自己的手指伸进了顾远洲嘴里。 “就是气你气我,别拿自己的开刀,好了,咬吧。” 等了好久顾远洲也没有咬下去,只是轻轻含着,舌.尖小心地扫过他的指腹,确定裴司臣没有要抽走的打算,舌.尖干脆灵活地绕着那很手指跳舞。 裴司臣额头上的青筋都要绷出来了,酥麻的触感顺着指尖一路窜到天灵盖,他是痛并快乐着。 “顾远洲,你怎么不咬啊。” 变得湿漉漉的手指被顾远洲轻轻抵出来,他舔了下唇上的雪珠子,含含糊糊道:“舍不得。” “臣臣,云丞说我是你养着的小玩意儿,可是你从来没有介绍过我,你是不是,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顾远洲努力瞪大眼睛,拼命压抑着快要滚下来的泪珠,可是泪水太多了,再多的努力都是颓然。他只能吸着鼻子,手忙脚乱在脸上胡乱擦拭着。 殊不知裴司臣已经完全惊呆了,他脑子里反反复复播放着顾远洲的喜欢两个字,什么是不是,不,通通被他抛之脑后,只知道顾远洲喜欢他,嘿嘿,顾远洲也喜欢他。 等等,喜欢就喜欢哭什么。 “我喜欢的,喜欢的要死。” “骗人,你不喜欢我,我明白的,我都明白的。” “喜欢,真的喜欢,我发誓。” 裴司臣快急死了,反反复复说喜欢顾远洲,可是他一点都不信。好半晌,裴司臣才后知后觉,大概也许可能,顾远洲嘴里的喜欢和他的喜欢不太一样。 他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捧着顾远洲的脸,一边给他擦拭过分多的泪珠,一边道:“你喜欢苏野吗?” “嗯,喜欢,他是你的好兄弟,人也很好。” “福叔呢?”裴司臣不死心,又问了一个人。 “也喜欢。” “那,我呢?”裴司臣心脏咚咚咚的跳着,太过紧张以至于耳朵都开始嗡鸣,只觉得手底下皮肤发出不一样的频率,有些不敢听清楚。 “最喜欢。” 一字一顿,也没有含糊。 顾远洲见裴司臣呆呆愣愣没有反应,又重复了一次,声音比刚刚的还要大些。 裴司臣低低笑了两声,亲昵地拿额头蹭着顾远洲的脸颊,“唔,知道了,你最喜欢的是我。我也是。” 他很清楚顾远洲没有那个意思,但并不妨碍他高兴,他总归是不一样的,他可是最喜欢。 “顾远洲,你不是什么我养的小玩意儿,是我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不是人,是小吸血鬼。”顾远洲一本正经反驳,在这件事情上有极大的耐心。 “嗯,好好好,你是放在心尖尖上的小吸血鬼。” “哼,这还差不多。” 顾远洲用四肢把裴司臣缠住,深深吸了口气,又撒娇道:“臣臣,你可不可以再把我抱紧一些,不喜欢做噩梦。” 裴司臣的手臂再次用力,几乎要把人揉进骨血里。 “这个力道可以吗?” “可以,臣臣,我好困,想睡觉了。” “嗯,你睡吧。” 顾远洲一通折腾已经是夜里,他睡觉的时候总要蜷缩起来,这是极其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裴司臣蹙着眉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总觉得已经对顾远洲已经够好了,现在看来还远远不够,他完全没有融进来这个家庭。 黑暗里手机屏幕亮了几点钟,再次暗下去。 翌日清晨。 顾远洲迷迷糊糊睡醒,脑袋疼得要死不说,眼睛好像也有点睁不开。 “臣臣。” 嘶,顾远洲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一张嘴脑袋就跟要炸了一样。 “你醒了,躺好闭上眼睛。” 顾远洲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躺下。 下一刻,滚烫的触感就贴在了他的眼皮眼眶上。像是熟鸡蛋,顺着裴司臣手指移动的方向转动。 “臣臣,是要敷眼睛吗?我眼睛怎么了,好像睁不开。” “你,不记得了?” 裴司臣神情顿时复杂起来,哎呀,怎么就不记得了呢。 “记得什么,我就记得半夜睡醒你死死抱着我,臣臣,你好没安全感哦。” 裴司臣失笑,这个小没良心的,他没安全感就没安全感吧。 “臣臣,你不要跟他们说不会喝酒,喝完又头疼眼睛又肿的,这样显得我不男人。” “好。” 顾远洲喝醉的样子只有他能看,别人谁都不行。 “热敷有效吗?眼睛有没有好一点。” “唔,好一点了,谢谢臣臣。” 裴司臣嗯了一声,把鸡蛋撤了又低头吹了吹顾远洲被烫红的眼睛,温柔到极致。 “可以了,起床吃饭吧。” “哦,马上。” 顾远洲洗漱的时候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这是什么鬼样子,喝酒误事,喝酒误事,以后都不喝了,太可怕了,他好丑,丑绝人寰。 “臣臣,我还好看吗?” “好看。” 顾远洲瘪嘴,裴司臣一心扑在手机里,压根都没有看他,敷衍,太敷衍了。 “手机好看还是我好看。” “你。”条件反射的回答,这才让裴司臣回神。 “那手机给我看看。” 裴司臣迟疑不知道要不要给他看,本来就是一件偷偷摸摸的事情。 “臣臣,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没有。” 裴司臣的头摇得飞快,一点都不板正,顾远洲眯了眯眼睛,呵,肯定有问题。 “手机。” “唉,看吧。” 裴司臣正在浏览的他自己的朋友圈,他昨天半夜发了一条。 我家小祖宗,不要欺负他。 配图是他们那次吃饭拍的照片,他俩紧紧挨着,怪亲密的。 密密麻麻的赞顾远洲都数不清,倒是看到了好几条祝福久久的,其中夹杂着苏野吱哇乱叫的评论,一溜的单身狗没活路。 冰冷的手机成了烫手山芋,顾远洲捏着它脸颊一寸一寸红起来,他只能手忙脚乱丢给裴司臣。自己装成鸵鸟模样嘟囔道:“我就是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吸血鬼,臣臣,你不要乱说。” “没有乱说,你就是我捧在手心里的小祖宗,乖哦。” 顾远洲捏着手指很轻很轻笑了一下,娇嗔似的反驳:“哪有。” 唔,小祖宗酒醒不理人了。 第26章 送裴司臣情侣对戒 许是被裴司臣一声声小祖宗吓到了,顾远洲就连吃饭都不挨着他坐了。餐厅的长桌第一次显示出原本的使用形式来,一个在这头,一个在另一头,之间距离远的像是马里亚纳海沟。 裴司臣味同嚼蜡地吃着白米饭,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样把这个桌子名正言顺丢出去,换一个只能坐两个人的小饭桌。 “臣臣,你下午有事吗?” “公司最近接了个大单子,我下午要去开会,怎么了?” 第32章 顾远洲戳着碗里的虾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了,但是一想到他好像没有钱,只能硬着头皮道:“上次苏野给的60几万还有吗?” 裴司臣顿时板板正正坐起来,手里的动作都停下来,心里美滋滋的。这么久了,顾远洲终于有要花钱的意思了,太寂.寞了,他想给顾远洲花钱都找不上理由。 “等着。” 裴司臣几乎是百米跨栏的速度冲回卧室,从皮夹里抽出来一张黑卡,再对着镜子扯了扯纯白的衬衣,打理一下略毛燥的头发,而后不紧不慢出来,食指中指夹着黑卡,漫不经心递给顾远洲。 “给,随便刷。” 裴司臣注意着顾远洲的神情变化,唇角慢慢勾起,心想,这还不得迷死顾远洲啊。 “谢谢臣臣。” 顾远洲接过卡,纠结半晌还是道:“臣臣,你不要太苛责自己,要对自己好一点,我看你脊椎是不是有问题呀,给我卡的时候姿势很别扭。身体是自己,要好好爱护才行的。” 裴司臣耍帅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纹,保持的高冷冰山气质一去不复返,心脏透了一个窟窿,呼呼的吹着邪风。 “我、没、问、题!” “真的吗?你别忍着,要不我给你按按腰,是不是太累了。” 揣摩.jpg “我是有一点小问题,这一块酸酸的,不过没事,可能是我睡觉姿.势不太对。” 裴司臣的手扶在腰窝凹陷处的腰侧,直挺的腰身突然就塌下来,看着确实是伤的不轻。 “怎么会没事呢,你快躺沙发上我看看。” 裴司臣矜持地反问:“不好吧。” 身体却诚实地往沙发上一摊,冷峻的面庞浮现出层层温柔的情绪,刻意压低嗓音道:“麻烦了。” “没事的臣臣,那我把你衣服撩起来一点哦。” 顾远洲搓了搓本就温柔的手掌,小心地把裴司臣的衬衣撩起,试探着小心移动测试裴司臣的反应。 “臣臣,你要是酸疼就说,这样忍着我找不到位置按,反正就咱们两个人,不怕的。” “好。” 路过的福叔:? 好的,我不是人,我马上消失。 裴司臣也说不上来哪里酸,只能屏息凝神感受葱白的手指在他的腰上划过,哪里停留的时间长一些,他就装模作样哼哼两声,以示尊重。 “臣臣,你这问题不小啊,稍微忍一下哈。” 咔。 裴司臣恍惚听到了什么声响,等腰上的疼痛传来,他才惊觉,咔咔响的是他坚不可摧的骨头。 哦豁,好像玩大了。 裴司臣只能忍着不发出类似于嘶的声响,用极尽可怜的声音道:“小祖宗,能轻点吗?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力气大到能让铁凳子化为湮粉。” “抱歉抱歉,我看你没什么反应,以为力气不大的。你的腰……还好吗?” “哼,不太好。” 顾远洲顿时手足无措起来,茫然失措地抬着手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裴司臣迟迟听不到顾远洲的声音,疑惑地扭头一看,他的脑袋都快低到自己腰上了,侧脸眼尾处有一丝绯红,看起来是快要急哭了。 “顾远洲?” “嗯。”顾远洲喉咙里似的堵了棉花,的声音闷闷的。 “我骗你玩的,一点事情都没有,真的。” 裴司臣怕了说谎了,又快把顾远洲给惹哭了。 顾远洲湿漉漉地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裴司臣,似乎再说你又骗人。 裴司臣翻了个身,炫技一般用鲤鱼打挺的姿势从沙发上起来。而后直接把顾远洲横抱起,潇洒的做了好几个深蹲。 “你看,我就说我没事吧。” 裴司臣是没事了,顾远洲的心脏快吓死了,他的手臂胡乱挥舞着,找不到可以支撑的点,只能勉强拽着裴司臣的肩膀勉强保持平衡。 “知道了知道了,裴司臣,你放我下来。” 顾远洲有些不能适应这个稍显暧.昧的姿.势,他一个大男人被轻轻松松公主抱着深蹲,这辈子头一次,他希望也是最后一次。 咕咕咕。 “嗯?什么声音,臣臣好像是你的肚子……” 裴司臣啊了一声,茫然摇头,一本正经道:“没有什么声音吧。” “就是有,你肚子在,嗯,唱歌。” 神他妈唱歌,顾远洲还是第一个把饿的肚子叫说得如此清新脱俗的一个人。 正在此时,福叔从厨房探身出来,指了指桌上几乎没怎么动弹的饭菜,乐呵呵道:“我给你俩热热,这肉菜都凉了,吃饭就吃饭,一会儿亲热。” 亲什么,亲热? 顾远洲脸热了一瞬,哪有亲热,福叔真是的,怎么乱说话。 裴司臣自觉已经把人哄好了,菜热出来吃的时候又挨着顾远洲坐下,好在顾远洲也只是轻飘飘地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其他话。 磨磨蹭蹭吃完墙上的指针又移动了一去了,裴司臣两点半的回忆,此刻还在家里指导顾远洲选衣服。 “臣臣,为什么我得穿你的短袖啊,我的怎么了,不好看吗?” “当然不是,我的短袖长,遮阳。” “enmm,你猜我为什么要穿短、袖,是为了遮阳嘛。” 裴司臣也跟着沉默下来,他把顾远洲身上的衣服往上扯了扯,松松垮垮的领口是上去了,白皙的后颈又露出来。 “你看,你身上这件衣服就有这点不好,太往下锁骨都漏出来了。而且你不是不能被太阳晒么,我的正好,圆领,领口也小。” 顾远洲差点就被说服了,然后他立马又说出自己的发现,不确定道:“那个,我好像不太怕阳光了。” 他的能力应该是恢复了一些,变化大概是从他能看见苏野桃花线那天开始的,站在光下直晒也没什么问题。 “真的假的?” 客厅的纱帘还拉着,屋里亮堂却没有一丝光照进来,裴司臣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环境,还挺舒服的。 “真的,臣臣,要不你陪我去院里走走?” “好,觉得不舒服就钻我怀里。” 顾远洲嗯了一声,打开门出去抻了个懒腰,半个身子站在刺激的阳光下,手臂高抬用手指遮住眼睛,略冰凉的身子渐渐热起来,且也没有任何不适。 “你看,臣臣,我抓住阳光了。” 顾远洲笑意盈盈地朝着天空抓了一把,而后手掌攥起来,兴奋地把拳头在裴司臣面前摊开。 细碎的阳光透过葱白的指缝漏下,在裴司臣的衣服上印出手指的影子。他半阖着眼睛紧紧盯着顾远洲,唇角翘了一下,大掌直接把顾远洲的手包裹起来,沉吟道:“我也抓住阳光了。” 炽热的眼神落在顾远洲脸上,他对着裴司臣的小半张脸都微微发烫,比刺眼的阳光照在身上还要热。 顾远洲眨巴了一下眼睛,后知后觉抽回手掌,红着脸磕磕绊绊道:“那么多阳光怎么就抓我手里的呀。” “抱歉,你手里的光是彩虹色的,好看。” 顾远洲:“?” 顾远洲立马看向直接的手指,奇奇怪怪地歪头看向裴司臣,疑惑道:“怎么会呢?我眼睛是不是瞎了,没有看出来啊。” “小笨蛋,是你手太白了,你难道不知道七彩斑斓就是白么。” 裴司臣闷笑的时候腰肢会弯一些,几乎是无限靠近他的脸颊。 顾远洲侧着脑袋,暖烘烘的手指好奇地戳在裴司臣的唇角,而后惊奇道:“臣臣,你有梨涡唉,你之前都没有这样大笑,我现在才发现。” “没有,你看错了。” 裴司臣总觉得顾远洲落在他嘴角的眼神怪炽热的,搞得他脸彻底僵住,都不敢做出大表来。 “没有就没有嘛。” 就在裴司臣松了一口气想抿一下唇,耳畔又贴上来一道熟悉的呼吸。 “臣臣,你的梨涡真可爱,我喜欢。” 下意识的裴司臣又笑了一下,好像在青春期被偷偷摸摸说有梨涡的alpha很菜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他喜欢的人,亲口说喜欢他的梨涡。 “哦,谢谢。” 嘴上漫不经心地哦着,手指却又不自觉来回晃动起来,连不小心泄出来的信息素都甜腻的过分。 “臣臣,这就对了嘛,多笑笑,你看我,在你面前想笑就笑,想哭就哭。” “只在我面前哭吗?” 裴司臣变.态的占有欲已经不满足顾远洲平常偷偷摸摸哭了,更喜欢他在某些时候哭,唔,一定很漂亮。 “那当然,要不然那么多人看见我哭太丢人了。” 好的,他的小吸血鬼要脸,只有他能看见梨花带雨的哭。 “不行了臣臣,我得出门了,我一会儿早点回来。” 裴司臣看了眼时间已经一点四十了,他也差不多得走了。 “抱歉,我下午有事不能陪你去了,你让福叔陪你去。” 顾远洲立马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的,就让司机陪我去在车里等我就行。福叔那么大年纪了,不要让他奔波。” 第33章 福叔:? 谢谢,我才六十,还没有到退休年龄,不大,一点都不大。 “还是让福叔去吧,你自己我不放心。” 顾远洲唔了一声,做了一个虚空握拳的手势,“我感觉没问题,我已经做好攻略了,没问题的。” 攻略这个词一出来,裴司臣才惊觉这是一次蓄谋已久的‘旅行’。 “臣臣,我都这么大年纪了,不怕,你有事给我打电话,我随时接。” “行吧,早点回来。哝,这个贴好。” 还是沾染着裴司臣满满信息素的腺体贴,他的手腕好像成了裴司臣的腺体贴回收处,一贴两用。 “知道,我一定早点回来。” 顾远洲把事先攻略好的地址告诉司机,自己则慢悠悠回复裴司臣的消息。 一串一串的,什么出门了没有,去的地方远不远,坐车看手机晕车不晕,方方面面都有。 顾远洲给他丢了一个猫猫害羞的表情包,一条一条认真回复。 啧,裴司臣好黏人哦。 顾远洲自己都没发现,他捏着手机打字的时候,唇角一直是勾着的,心情也格外的好。 “小少爷到了,我在地下停车场等你吧。” “这么快?” “正常速度。” 顾远洲哦了一声,再一看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他一直跟裴司臣聊天都没觉得时间已经悄悄溜走了。 顾远洲来的地方是帝都做大的商厦,他一直想给裴司臣买点东西,都没有机会走出来,就这么耽搁了。 男装主要在十二楼,顾远洲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就上去了。 “你好,欢迎光临,需要看些什么呢?” “男士领带,还有衬衣。” “您自己用还是送人?alpha还是omega。” “送人,alpha,成熟一点的。” 店员闻到了顾远洲身上的alpha信息素,顿时露出了然的表情来。 “先生,你看看这一款,很多omega都给自家alpha买的。属于本店的畅销款。” 顾远洲手里拿着的那条是纯黑色,仔细看还有些不太明显的暗纹。裴司臣的西装以黑色居多,他平常穿白色衬衣更多。顾远洲磨蹭着手指,想象着裴司臣只穿白衬衣配上黑色领带,嗯,有股说不出的味道。 顾远洲抬眸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想起来一个词,又纯又欲。 “好,就拿这条,包起来吧。我再看看衬衣。” “好的先生,您那边请,那一排衬衣都是可以试穿的,右手边是omega专用的试衣间,我先帮你包起来。” “好。” 男士的衬衣大多都是这些款式,看起来和裴司臣衣帽间挂着的没什么区别,他突然觉得买衬衣不是一个好选择了。 “呦,小帅哥一个人啊,我看你看这件衣服好久了,是不是买不起,买不起告诉哥哥,哥哥给你买也不是不行。” 顾远洲被突然出现的油腻男声吓坏了,他扭头看了看四周就他一个人,这话还真的是对他说的呀。 他强忍着恶心,皱着眉一字一句道:“你没事吧?” “别害羞嘛,你穿成这样不就是显摆,当个omega连腺体贴都不贴,不就是为了勾引我们这些优质alpha。别装了,喜欢我就别憋着。” 呕。 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顾远洲嗤笑道:“是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觉得故意在omega面前释放泔水味的信息素,会让他对你青睐有加。优质alpha,请不用侮辱这个词。” 那个a气得脸都要黑了,他本来距离顾远洲还有一米多远,现在直接走过来,试图猥亵顾远洲。 像他这种出门就穿个普通半袖,身上又没有什么名贵物品的omega都是来高档商厦钓alpha的,他见多了,稍稍露出来一丝财富就能让这些omega两眼放光。 可现实确实他刚试图靠近顾远洲,就被他身上的强大的信息素死死压制住,就连额头都渗出来细汗。 顾远洲刚揉好手腕准备开干就看见那人不动了,他疑惑道:“怎么,良心发现了?” “我可去你妈的,你都有alpha了装什么纯。” 那个人呼吸都不顺畅了,这样的信息素除了顶级alpha别无他人,一米之外看起来纯良无害,实则只要靠近一点就会对alpha产生巨大的攻击性。这套方法是alpha专门用来保护自己的omega的,他也没想到今天点儿这么背,直接就遇上了硬茬。 顾远洲摩挲了一下手腕内侧,轻笑了一声,直接道:“你说的是这个吧,既然不行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说完顾远洲还不屑地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怪不得是泔水味的信息素,整个人就有毛病。 “先生,您的领带包好了,这位是?” 店员看那个alpha故意离顾远洲那么近,立马警惕起来,这么好看的omega,被某些不要脸的注意到也是正常的。 “一个意图性.骚扰却被我身上的信息素压制住的混蛋。” 店员立马点头确认,顾远洲一进来他给介绍领带的时候就闻到了那个信息素,霸道的很,他一个低等omega闻了都有些不适,更别说是意图不轨的alpha了。 “你不要胡说,就你那样谁稀罕骚.扰你。” 顾远洲平静地跟他对视,意思很明显,那个人明显脸上挂不住了,步子后退就要离开。 滴—— 店内的警报器突然发出激烈的声响。 “这位先生,在公共场合骚.扰omega是违反治安管理规定的,请耐心等待视频调查结果,确认没问题我们就会放您离开。” “你们他妈的听不懂人话是吗?我没有……” “不好意思,请耐心等待。” 顾远洲挑了挑眉,对于omega相对弱势的群体相关规定真的非常人性了。 前后不过十分钟,商厦的负责人和一个值班民警就匆匆赶来,手里还拿着当时两人的对话录像,种种证据表面这个alpha确实有这个意图,因为没有做出实质性的行为,只是罚了他的款。 罚完款,负责人直接走到顾远洲面前,“你好,如果遇到这种情况可以直接向店员说明情况,我们会第一时间处理的。” “好的,谢谢。” “没关系,职责所在。你继续逛,一个omega单独出来很容易成为人渣的欺负对象,如果有问题随时联系店员。” “好,非常感谢。” 等他们都走了,顾远洲又认真地给店员倒了谢。 “我想问一下,咱们这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店,就是我想买一个礼物送给朋友,可是他的衬衣好像都是这些款式,有没有新颖一些,独一无二的。” “楼下有一个卖戒指的店,里面的款式都非常新颖,而且有纪念意义,您可以去看看。” 顾远洲手足无措滴地晃着手掌,磕磕绊绊解释道:“就比朋友再好一些,戒指不太合适吧,都是情侣之间的,还有别的推荐吗?” 店员一看顾远洲的样子就知道这人口是心非,真要是普普通通的朋友关系脸红什么。 “这个您不用担心的,就是朋友之间也有戴对戒的,很普遍的。” 顾远洲不太了解这个世界的文化,只是迟疑地反问了一句,得到肯定的回答他立马就决定了买个对戒。 “好,先把领带结账吧。” 刷卡的时候店员还是愣了一下,这个名字裴司臣…… 这不是这个商厦的大老板嘛,会不会是同名,不应该不应该,这个卡就是独一无二的。 店员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说慢走不送的语气都软了几分。这可能是老板娘哎,怎么能怠慢了。 珠光宝气的柜台,顾远洲俯身盯着几款对戒选择恐惧症都出来了,每一对儿都挺好看的。 “你大概喜欢什么类型的,你看的这些都是最新款的。” “大概成熟稳重一点,简单大方。” “你看看这个玫瑰纹路的,畅销款。对了,你爱人的戒指尺寸的是多少?” “不是,不是爱人。是朋友,朋友。”顾远洲觉得自己解释不清了,只能疯狂摆手。 脸都红成什么样了,朋友,男朋友吧。 “没关系,朋友也适合的哦。” “哦,他的手指大概比我的粗一个号。大概,这样。” 顾远洲说不上来具体的尺寸,只能拿手指比了一个圈。 “好的,那这款玫瑰之恋就非常合适,你可以买回去试试,不合适再来退换。” “好的,” 顾远洲最终还是花了九万九多把戒指买了下来,店员说他朋友看见戒指可以很开心,这个顾远洲倒是不确定,不过照裴司臣的性子,就是不喜欢应该也不会说。 另一头,刚开完公司会议的裴司臣浑身散发着冷气。这些经理不知道怎么回事,汇报过程漏洞百出,频频出错,简直是头疼。 叮咚。 [您的尾号9999的银行卡在裴世大厦休闲男装店消费一万三千八百八十八元。] 第34章 [您的尾号9999的银行卡在裴世大厦宿命爱人饰品店消费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元。] 裴司臣盯着手机里的消费短信周身的气息更凉了,他皱着眉一字一句看消费地址,顾远洲去情侣饰品店买什么东西。 “喂,让小李来一下。” 咚咚咚。 “老板,您找我。” 裴司臣嗯了一声,像是聊天一样随口道:“你分管的小店是不是有宿命爱人饰品店,最近上新的饰品有没有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块钱的。” “老板,我打个电话问问。” “嗯。” 一分钟后,小李挂了电话道:“有一款情侣对戒,不过已经卖出去了,是一位omega买的。” 情侣对戒,顾远洲买这个干嘛,该不会,他要送给他喜欢的人吧。 裴司臣顿时觉得危机感十足,蹭的起身,拿起椅子上的西装就往外走。 “小李,告诉特助有事打我电话。” 小李呆呆地盯着裴司臣跑远的背影,心想这是怎么了,好像是被火烧眉毛了。 火烧眉毛倒是没有,家里的房子起火了,裴司臣赶着回去看情况。 等裴司臣急匆匆到家,顾远洲也才刚刚回来没几分钟。 他手里捏着丝绒盒子正在努力想把戒指藏哪,然后等裴司臣回来给他一个惊喜。 结果盒子还在手里,裴司臣就回来了,顾远洲下意识把盒子往身后一藏,不可置信道:“你不是在公司吗,怎么回来了。” 裴司臣脸色一寸一寸冷下了,滚烫燥热的心也凉了半截,那个戒指到底是给谁的。 “怎么,我不能回来?” “不是啊,臣臣,你怎么了,今天怪怪的。” 裴司臣冷笑一下,忍着心脏的抽疼,难受的一字一句道:“我奇怪,是你奇怪吧,你今天下午干什么去了。” 顾远洲下意识看了一眼裴司臣的眼睛,他的眼神里写满了我都知道了,你还要怎么样狡辩。 他背在身后的手指抠着丝绒盒子,脸颊微红,声音也跟着低下来,“你都知道了啊。” 裴司臣耐着性子嗯了一声,总觉得浑身滚烫的血液都凉下来。 “给谁买的?” “不知道送你什么好,买来这个戒指……” 异口同声,截然不同。 顾远洲伸出来的手指下意识往回收,裴司臣不知道是送他的,现在拿出来是不是有些尴尬。 “给,我的?” 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裴司臣半个身子都僵了,他抿着干涩的唇,手止不住哆嗦。他不敢相信,顾远洲要送他戒指,情侣对戒。 “对不起,我以为你会喜欢,店员说送哪个朋友他都会喜欢,你不喜欢就算了。” 顾远洲僵硬的手臂慢慢往回收,他既颓唐又失落,他压根不知道裴司臣的喜好,他不喜欢也是应该的。 咔哒。 手臂硬生生停在了半空,裴司臣抢似的把盒子夺过去,急切道:“喜欢喜欢喜欢,喜欢的快疯了,我以为你买了送别人的,我就不高兴了,你别收回去啊,送我的不能收回去的。” “哦。” 顾远洲愣愣点头,看裴司臣在两三秒之内打开盒子,拿出较大的一个个急切的带上,又晃着手指给顾远洲看。 “你看好看吗?” 顾远洲点点头,他买的时候就觉得裴司臣修长笔直的手指戴上好看,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顾远洲,我可以帮你戴上吗?” 裴司臣捏着小小的一枚戒指,认认真真盯着顾远洲的眼睛,时刻注意他的神情。 “唔,可以。” 裴司臣激动的快疯了,给顾远洲亲手戴戒指,就像是隐秘的仪式,亲密无间。天知道他给自己下了多大的心理暗示,才没让自己直接单膝跪地。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顾远洲,都是对戒,全是对顾远洲无处宣泄的喜欢。 裴司臣戴好戒指,手指摩擦着顾远洲的指骨,把那些快要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回去。顾远洲说了是送朋友的,他怕说出来之后这个戒指会被顾远洲收回去,连朋友都没有资格。 “臣臣,你喜欢就行,我担心了一路,就怕你不喜欢,我还给你买了一条领带,你看看喜欢吗?” 领带摸上去有些像丝绸的触感,颜色款式都不错。 “很喜欢,明天我就系上。” 顾远洲抿着唇笑了笑,他舔了舔干涩的唇,眼睛一直盯在裴司臣身上。裴司臣好像有些过于高兴了,信息素铺天盖地地泄露出来,偏偏自己还一无所知,只沉浸在看手指的情绪里。 甜腻到爆炸的血腥气惹得顾远洲频频咽口水,连一直安分守己的尖牙都痒痒的,想咬些什么东西,好想好想好想。 顾远洲不好意思明说,只能差使裴司臣给他倒杯水,喝口水缓解缓解。 裴司臣面上不动声色,心底都快乐疯了。连迈出去的步子都是飘忽的,飘飘然不亦乐乎。 “给。” 嘶。 太烫了,顾远洲一时没有拿稳玻璃杯直接摔在地上。 “顾远洲,你没事吧。” “太烫了,臣臣,你手是铁做的嘛,我看看你手。” 裴司臣的手红了一片,顾远洲又气又急,气呼呼道:“就不能慢一些嘛,看都烫红了。” “没关系的,什么事都没有。我是alpha,看着可怕,实则一点事都没有。” 玻璃杯里的水顺着地板一直蔓延,裴司臣抽回手掌揉了一把顾远洲翘起来的呆毛。 “乖,没事,你往哪边走走,我把玻璃收拾了。” “嗯,你小心些。” 裴司臣拿了一个塑料袋子,小心地把这些碎片一一收集进去,饶是裴司臣动作再小心,手指还是被细小的碎片刺了一下,鲜红的血液登时就冒出来一滴。 他皱了下眉,想着收拾完再处理。 哪成想裴司臣还蹲在地上就被一股大力直接拽了起来,而后稳稳当当坐在了沙发上。 裴司臣茫然地抬起头,眼睛却被顾远洲鲜红的眸子吸引。 “你……” 当啷。 裴司臣手里的塑料袋子被丢了出去,顾远洲眼神湿漉漉地跨坐在他腿上,直接抓着他的手指放进嘴里。 接触到甘甜的血液,顾远洲顿时感觉浑身都灼热起来,他仔细吮.吸着裴司臣破皮的指尖,发出咕咚的声响。 殊不知,顾远洲的眼睛越来越红,连一直没有动静的尖牙都冒出来一截。 裴司臣咽了咽口水,茫然地伸手摸了摸顾远洲的尖牙,轻声道:“顾远洲,你的虎牙好像长长了。” enmmm,眼睛也红了。 第27章 掉马 顾远洲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燥.热感一阵一阵袭来,他含着裴司臣已经完全不出血的指尖,莫名涌上星星点点的委屈。 小尖牙抵在裴司臣的指尖上,难.耐地啃咬,感受着薄薄一层皮肤底下血液涓涓流动,顾远洲哼哼唧唧到底是没有咬下去。 顾远洲茫然地跟裴司臣对视,小尖牙上被他微凉的手指轻轻抚过,痒的厉害。 顾远洲唔了一声,小心地偏了一下脑袋,又极其不舍地用舌尖把裴司臣的手指推出来。他的两颗牙齿刺在薄唇上,又不舒服地舔着唇。眼睛微闭,一次又一次回忆那几滴甘甜的血液滑过喉管的刺激。 “顾远洲,说话,你的牙齿和眼睛怎么了?” 裴司臣内心巨大振动,犹如在心底引发海啸,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事情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的,他完全懵了。只能寄希望于明显不对劲儿,晕乎乎的顾远洲。 顾远洲嗯了一声,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也跟着摸了摸自己的小尖牙,心底的欣喜还没来得及好好的感受,又突然被裴司臣探究的眼神吓到。 他好像把裴司臣吓到了。 顾远洲后知后觉自己现在的姿.势和裴司臣有些过分亲昵,他试图扶着裴司臣的肩膀把曲着跪在沙发的腿放在地上,结果腿软得跟面条似的,刚起身又软绵绵跌坐在裴司臣怀里。 裴司臣皱了皱眉,眼疾手快扶住顾远洲的腰,稍稍用力又把人捞进怀里贴得更紧。 “坐好别动了,顾远洲,你是不是变……嗯,生病了,你身上好烫啊。” 裴司臣话到嘴边又把那句变异吞了回去,好像听不尊重顾远洲的。他忍不住又把视线落在顾远洲脸上,啧,顾远洲好像也怪不尊重他的,虎牙说长就长,眼睛说红就红。 “没,没有生病。” 顾远洲不敢看裴司臣的眼睛,只能一只手勉勉强强去捂裴司臣的眼,另一只手盖住自己的小尖牙。 他就不该信裴司臣的话,他这样肯定很吓人,说不定等他恢复过来就会被丢出去。 “臣臣,你可以把戒指还我吗?” “不行,你送了就是我的,没有要回去的道理。” 顾远洲闷闷地嗯了一声,不还就不还吧,他也没有要收拾的,就是不想让自己走了,裴司臣看见戒指还想起来他。 第35章 “小祖宗,你怎么了,遮我眼睛干什么?” 遮就遮吧,还一直怎么暧.昧的姿.势,他是一点都不敢动,压力山大。 “丑,不许看。” 丑?哪里丑? 可爱死了好嘛! “你说牙不好看,还是眼睛不好看。” “都不好看。” 顾远洲以前还没觉得,到了这个世界和正常人格格不入,他想的多,就觉得丑,尤其是怕吓到裴司臣。 “好看,眼睛好看,牙齿也很可爱,一点都不丑。”裴司臣说着话又温柔地把顾远洲的手掌从自己脸上拿下来,而后小心地捏着他的手心让他放松。 “小祖宗,手拿开,我看看你的牙。” 顾远洲疯狂摇头,说什么都死死捂着。他现在出了一点小状况,牙齿收不回去了。 四目相对时,顾远洲还有些羞怯,眼神飘忽躲闪,又极其反差凶巴巴道:“裴司臣,你不许看。” 裴司臣还没说话,余光瞥见从外面进来的福叔,眼疾手快把顾远洲的脑袋按在了自己胸前,正好避开了福叔的视线。 “福叔,收拾一下沙发边的碎玻璃。” 裴司臣一只手托着顾远洲的屁股,另一只手从他腋下穿过稳稳当当抱起。顾远洲一呆,条件反射把腿盘在了裴司臣腰上。 “真乖。” 裴司臣护着顾远洲的脸,贴着他的耳廓轻声夸了一句。 手上的触感绵软异常,隔着薄薄一层裤子裴司臣似乎都能感受到顾远洲挺翘的弧度。短短几步路,他硬生生克制着没有做出什么特别出格的举动来。 尽管如此小心,裴司臣把顾远洲放在卧室大床上还是被狠狠瞪了。 顾远洲的眼睛太红了,压根看不出来是原本的血红,还是现在觉得被冒犯气的。 他不可置信地盯着裴司臣,控诉道:“你,你怎么摸我啊。” 这下子不仅仅是眼睛红,连带着皮肤都透出淡粉色,顾远洲的嘴角扯平了一些,拳头紧握,仿佛下一刻就把冲上来把裴司臣揍一顿。 “我没有,你说,我摸你哪了,你大胆说出来。” “你,你,你不要脸。” 顾远洲哪里说的出口啊,见裴司臣如此笃定,他又不确定了。可是,可是裴司臣抱着他走路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的屁.股被捏了一下,酥麻感都窜上天灵盖了。 难不成,真是自己太紧张感觉错了。 “好嘛,没有就没有嘛。” “嗯,本来就没有。” 裴司臣现在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是越来越纯熟了,面不改色,脸不红心不跳。 “好了,现在可以说说这个是怎么回事了吗?” 裴司臣弯腰伸手点了一下顾远洲的眼皮,动作说不出的亲密。 “那你把窗帘拉上。” “拉上窗帘干什么?” “不想让你看见我现在这样。” 顾远洲整个人都恹恹的,浑身散发着颓唐的气息。 裴司臣沉默地跟顾远洲进行眼神拉锯战,半晌,还是裴司臣败下阵来,他家小祖宗眼尾又红了,一会儿又掉金豆子。 刷啦两下窗帘都拉上了,裴司臣顺手就把灯开了。 一扭头就看见顾远洲控诉地看他,仿佛再说,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要不……我关了?” 这个要不就很有灵性,有本事直接关,要不是做什么。 “算了。也没什么,我就是怕吓到你,你要是不喜欢,或者看不惯我这样我等恢复一点就离开,现在腿有一点软。当然,就一点!” 唉,这人,怎么翻来覆去就是要走的话。 裴司臣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捧着顾远洲的脸靠近自己,额头相抵的那一刻,顾远洲又闻到了那个甘甜如蜜的血腥气。尖牙跟着磨了一下,又被他努力收敛。 “顾远洲,你漂亮极了,像个精致的瓷娃娃摆件,不吓人,一点都不,反而红色的眼睛更漂亮了。” “唔,不是漂亮,是帅气。” “好,帅气极了。那,这是怎么回事?” 尖牙又被点了一下,顾远洲此刻被禁锢住了脸颊,想逃跑或是转移话题都没有机会。 “就吸血鬼的犬齿长出来了,你的血太甜了,没忍住,眼睛也变不回去了。” 顾远洲的声音越看越低,几乎可以说是含在喉咙里嘟囔。 哪怕是这样,裴司臣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他下意识反问道:“你说什么?” “吸血鬼……” 吸血鬼,所以真的是吸血鬼! “艹。” 裴司臣没忍住,直接在顾远洲面前爆了粗口,第一天顾远洲就说了他是吸血鬼,他居然不信。 顾远洲见裴司臣一副神情恍惚癫狂的模样,不确定道:“臣臣,你怎么了,是不是,从来就没有信过我,是不是?” 他以为,以为裴司臣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信任他的人,小吸血鬼小吸血鬼这么喊着,都是……骗他的。 吧嗒。 一滴滚烫的泪霎时间出现在裴司臣手背上,烫得他蜷了一下,又硬生生克制住。 “顾远洲,别哭啊,别哭。我不知道你真的是吸血鬼,这个世界从来没有这个,对不起,我的错,我应该无条件相信你的。” 裴司臣胡乱地给顾远洲擦拭眼泪,又在心底狠狠唾弃自己,为什么不信他,应该信他的。 “没,没关系,你又没,没有做错什么。” 顾远洲抽抽搭搭的说话,吸了吸鼻子又补充了一句:“我是最尊贵的血族亲王,不,不爱哭的,你,总是、总是惹我哭。” 一句话让裴司臣的心狠狠揪在一起,单膝跪地的姿.势立马换成双膝,他执起顾远洲的手搭在自己脸上,认真道:“顾远洲,要不,你甩我两巴掌吧,或者,或者你想怎么样都可以的。是我没有完全信你说的话,你第一天都已经完完全全剖开告诉我了,我还当你是说胡话。” 顾远洲贴着裴司臣的脸颊破涕为笑,他赌气似的掐了一下,恶狠狠道:“如果不是因为我这次露出来犬齿,你是不是还觉得我是脑子不正常呀。” “差,差不多吧。现在知道了,我的小吸血鬼,真可爱。血族亲王不可以哭,裴司臣的小吸血鬼可以哭,没关系的,想哭就哭,天塌下来我顶着。” 顾远洲泪珠更甚,裴司臣总要用甜言蜜语攻击他,不哭不罢休似的。 “我才不哭呢。” “好好好,不哭不哭。” 顾远洲抽回贴在裴司臣脸上的手掌,稍稍用力把人从地上拽起,避开他关切的视线轻声道:“别跪我呀。” “小祖宗,你不气了就行。对了,你这样会有什么影响吗?” 他仅有的知识体系告诉他,吸血鬼都是要吸血的,顾远洲肯定也不例外。可是这么长时间除了刚刚那几滴血,顾远洲压根没有碰过。 想到这,裴司臣摩挲了一下刚刚破皮的指腹,皮肤光滑如新,连一个小点大小的痕迹都没有。 “我的手指……” “唔,血族唾液可以让伤口愈合的,这有什么。” “哇,我家顾远洲就是厉害,那我要我哪里有什么伤口,你亲,不对你舔一下是不是就好了。” 裴司臣突然觉得自己的嘴麻麻的,可能要破皮了。 哪成想他再一看顾远洲,他的眼神明晃晃写着不解,再直接些,这分明是看傻子。 “不好意思,当我没说。” “也不是,你要是有个小伤口还可以,大伤口就得去医院,我又不是神。”顾远洲嘟囔的声音不大,却极其认真。 血族和人类不一样,一般情况下他们不会死,可人类不一样,短短几十载的寿命。 想到这,顾远洲心脏突然抽疼了一下,裴司臣要是老了,死了怎么办。 “裴司臣,我不许你离开我。” 顾远洲倔强地抬着下巴,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发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裴司臣,美的惊心动魄。 “好。”裴司臣的回答掷地有声,他还怕顾远洲会离开他呢,他怎么舍得。 气氛又突然安静下来,安静到顾远洲能清晰地听见裴司臣血管里血液流动的声音,像是最悦耳的琴声,小心地挠着他的下巴,又顺势抵上犬齿。 顾远洲蹙着眉迫切想发出一些声音,以此来掩盖过分浓郁的香气。有些欲.望是没办法满足的,他此刻闻着裴司臣的信息素,总是忍不住要跟那几滴血液做对比,越是比较,就越是不满足。 烦躁,压抑不住的烦躁。 “乖,你小心些,别咬唇啊,万一牙齿刺进去了怎么办。” 顾远洲无所谓地点了点头,然后冷静道:“拔出来就是了。” 裴司臣倚着床头愣了一下,轻笑着嗯了一声,又慢慢吞吞补充道:“唔,我家小吸血鬼好凶残啊。” “那当然,我很凶的,会咬人,咔哒一下,就把你脖子啃断了。裴司臣,你怕不怕。” 第36章 威胁的话一套一套的,实则眼睛里一点凶巴巴的戾气都没有,反倒是软萌又可爱,裴司臣总想着挼一把他毛茸茸的脑袋。 “怕,很怕。” “哼,这还差不多。” 顾远洲坐累了换了一个侧躺的姿.势,力气好像恢复了一丢丢,周身发热的症状下去一些,他漫无边际的想,怎么裴司臣连血液都那么霸道,害得他浑身都发软了。 沉默片刻,裴司臣猛地想起什么,焦急道:“顾远洲,你们血族不吸血,你天天吃饭身体受得了吗?会不会贫血,月圆之夜会不会变身不舒服。” 顾远洲:“……” 变身是什么鬼。 “不会贫血,会浑身没有力气。会饿,很饿很饿。” 不仅是胃里的饿,更是从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的,对血液的渴求。 裴司臣心疼不已,他试探着坐在床边揉了一把顾远洲的脑袋,轻声道:“那这些天你是怎么过来的,是不是每天都强撑着,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要血。” 顾远洲转着圆溜溜的眼睛平静地跟裴司臣对视,他唔了一声,半撑着从床上爬起来,摸到裴司臣的后颈扯下来他的腺体贴,陶醉地嗅了一下。莞尔一笑,“有这个呀,你的信息素,特别特别甜。” 信息素,血腥气的信息素。 裴司臣自己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顾远洲却可以,还能当“饭”吃,他突然觉得霸道到极致的血腥味,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了。 还没来得及高兴两秒,裴司臣突然反应过来,顾远洲是真的喜欢他的信息素,而不是因为他是裴司臣,才喜欢他的信息素。 从一开始,他就把逻辑顺序搞混了。 顾远洲只喜欢他的信息素。 “顾远洲,如果,如果我不是血腥味的信息素,你会在那个雨夜敲门吗?” 裴司臣把本就轻的呼吸放的更轻,悄悄握着拳头,等待顾远洲的宣判,他像是绞.刑.架上最迷茫的犯人,刀会从哪个方向飞过来都不知道。 钝刀子杀人最致命。 裴司臣眼睛半阖着,恨不得顾远洲立刻马上给他一个痛快。 “我不知道。” 嗡鸣的耳朵里突然传来四个字,他的小吸血鬼迷茫地把玩着他的腺体贴,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这个回答深思熟虑又万般斟酌。 “我当时,嗯,快死了,在穿越来这个世界的第三天。如果你没有血腥味的信息素,我可能还是觉得你的血液是甜的。我很久以前就不吸血了,你是唯一一个让我想打破禁忌,尝一尝味道的人。如果,我没有遇到你,我大概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饿死的血族。” 这番剖白让裴司臣觉得他又可以了,茫茫人海,帝都那么多人,三天,顾远洲遇到了各式各样的人唯独觉得他是特别的,他还有什么不满足。只是钻了牛角尖,信息素或者没有信息素又怎么样,顾远洲最后敲开的还是他的房门。 短短几分钟,裴司臣的心情跟呼啸的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先是死了,又挣扎着爬起来,然后又死了,又胡乱堵上伤口活了。 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被这个人狠狠牵动着,从顾远洲敲门进来的那一刻,他的心就被套牢了。 “那,如果你以后遇到了和我有一样信息素的人,你……” “不会的,裴司臣,我遇不上别人了。你当我跟别人血族一样来者不拒啊,我有你……的信息素了,不会再有别人了。” 顾远洲确信再也遇不上另一个令他满意的味道了,一个血族拥有了自己再也离不开的味道,哪里还会将就别的。裴司臣是独一无二的裴司臣,味道也是世无其二,不会再有别人了。 裴司臣的唇高高翘起,身后无形的尾巴都快要晃断了,顾远洲只喜欢他的味道,嘿嘿。 “那你得说话算数,不能再有别人了。” “臣臣,要不,拉勾?” “拉勾!” 偏大一截的小拇指迫不及待勾上纤细的那一根,裴司臣目光温柔到能溺出水来。薄唇轻启,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念谁是小狗。大拇指轻轻一贴,就算是盖了章了。 “臣臣,这下你放心了吧?” “嗯,你的牙怎么办,眼睛可以说是戴了美瞳,牙呢?” 顾远洲揉了揉眼睛,苦恼地把已经没有味道的腺体贴丢出去,不情不愿道:“只有不闻到你的信息素,也接触不到你的血液,应该一会儿就下去了。” 一听这话,裴司臣立马把信息素尽数收敛,还有起身去开屋里的换气。 “别啊,我想好好睡一觉儿,有你的信息素我睡得安稳一些。” 裴司臣哦了一声,做了一个走的手势,“可以不?” 顾远洲一脸纠结,又没有办法,只能翻身背对着裴司臣,气鼓鼓道:“走吧走吧,快走,别管我了。” 生闷气就生闷气,还要对着他的薄毯子生。 裴司臣趴在顾远洲身上,隔着自己的薄毯抱了一下顾远洲。 “乖哦,我就在隔壁,哪也不去,你什么时候恢复了,什么时候喊我。” “哦。” 裴司臣定睛看了顾远洲好几眼,确定他没有再生闷气才放轻脚步出门。 屋外天色渐渐暗下来,本应该在厨房忙碌的福叔,此刻手里拿着针线眯着眼睛在认真地给餐桌的椅子上坐垫。 “福叔,你在干什么?” 福叔穿线的手一抖,盯着出现在餐厅的裴司臣脱口而出:“家主,你这么快?” 不是顶级alpha嘛,感觉才一个多小时,啧。 短短几个字品出来不对的裴司臣的脸都黑了,咬牙切齿道:“我很行,谢谢。” “家主,alpha更得疼人,这些椅子都太硬了,小少爷起来坐着不舒服。” 福叔似乎是默认了裴司臣和顾远洲有什么,而且裴司臣还不算太行。 “没、有、必、要。福叔,你忙别的吧,没有那什么,你误会了,顾远洲不舒服提前睡了。” “呦。”福叔手上的动作立马停了,清明的眼睛立马变得昏花,不好意思道:“我看错了,还以为,唉,家里要多小主人了。那坐垫还缝吗?就差一点了。” 多个屁的小主人,他跟顾远洲物种都不同,怎么生孩子。 裴司臣揉了揉眉心,摆烂似的回答:“缝吧。” 啧,万一能用上呢。 裴司臣看着福叔笑成菊花的脸就闹心,本来就没做饭,这下子也不用吃了。裴司臣直接回来书房,试图用工作麻痹自己。 小夜灯下,裴司臣握着钢笔处理工作刚刚三分钟,眼睛又不自觉瞥到手指的戒指上。大小合适,款式好看,唯一不太满意的,就是顾远洲这是用来送“朋友”,而不是“男朋友”的。 裴司臣摸着染上他体温的戒指,想炫耀,呸,寻找心灵导师的心就蠢蠢欲动。 [裴司臣:睡了吗?] [苏野:?] [苏野:你是不是疯了,是不是,才几点啊我就睡觉,夜生活还没开始呢。] [裴司臣:如果,我是说如果一个人刻意买戒指送给alpha,他是不是喜欢那个alpha。] [苏野:?] [苏野:你收到了吗?谁送的?是不是顾远洲?] [苏野:草,我好酸,你快说不是,快说啊!] [裴司臣:是!!!] [苏野:你显摆什么啊显摆,有omega了不起啊,远洲呢,我要跟他说话。] [裴司臣:没有显摆,他睡了。] 苏野拿着手机翻了白眼,没有显摆发三个感叹号,难不成是挑衅嘛,欺负他没有对象。 呵呵,可恶的裴司臣,不要脸! [裴司臣:你觉得他喜欢我吗?] [苏野:?] 下一刻,苏野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 “裴司臣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那是你的omega,你问我他喜不喜欢你?” “不是,我认真的,他喜欢我吗。” 苏野听着裴司臣的语气好像不太对,立马换了个声调,“喜欢。” 两秒后,苏野又补充了一个吧字。 “你们俩感情出现危机了?他不是都送你戒指了。” 不知道顾远洲是吸血鬼之前,他本来高兴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可是现在他知道顾远洲就是喜欢他的信息素,他就懵了。 “没有危机。” 都没有开始恋爱能有什么危机。 alpha都是好面子的生物,顶级alpha更是如此,哪怕是裴司臣都未能免俗。要是让苏野知道他一开始跟顾远洲就没有一点点关系,啧,他毫不怀疑苏野会大义灭亲。 “哦,看看戒指。” 裴司臣条件反射把手指伸出来,戒指戴在中指上,在卧室灯光下还布灵布灵闪着光。 “远洲给你戴的中指?” “没,我自己。”抢过来就戴上了,他看着尺寸就中指合适。 “唔,我感觉他还是喜欢你的,要不然他买什么戒指啊。” 第37章 裴司臣:当然是因为他是吸血鬼,不懂这的规矩。 “是……吗?” “那当然,那啥,偷偷八卦一下,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裴司臣黑着脸不情不愿吐出来一句:“拥抱。” “哇哦。” 裴司臣不懂苏野这个感叹词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从苏野的眼睛里看明白了,暗示他不行! 一个两个的,都往他心口插刀子。 “额,裴司臣,你是不是alpha啊,就没有想过进一步发展吗?” “谢谢,我是alpha,不是禽兽。” 苏野看着裴司臣这副性.冷淡模样登时了然,他肯定是不懂怎么进一步发展啊。 “那啥,一会儿我给你网盘分享点好东西,你学习学习,别不好意思,你二十七了,不是十七,也该知道了。” 苏野说完还笑着隐晦地往裴司臣举起手机拍不到的地方看。 “老裴,不是兄弟说你,就你自己解决过吗?” 裴司臣不咸不淡地看了苏野一眼,那个眼神仿佛在说,你说什么屁话。 苏野想想也是,裴司臣一看就跟他哥一样,都是高岭之花,满脑子都是工作工作工作,怕是不知道什么是自己解决。 靠,苏野突然想甩自己一巴掌,好好的,想他哥干什么,不切实际。 “懂了,你这个情况很复杂,我的建议是你先学习,然后再想办法跟顾远洲进一步发展,就抱一抱够干嘛的,解馋都不够塞牙缝。” “你实践过?” 裴司臣灵魂一问,直接让对面的苏野成功卡壳,他支支吾吾地大声道:“当然。你以为我天天泡夜.店干什么。” 裴司臣终于笑了一声,就苏野那个怂样实哪门子践。 “小野,过来。” 裴司臣也听到了苏驰的声音,还没来得及打招呼苏野已经挂了视频。裴司臣盯着手机幸灾乐祸,某人怕不是又要挨训了。 唉,倾诉一番果然痛快多了,尤其是真真实实看见苏野挨训了。 根据能量守恒定律,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裴司臣现在处理起工作来都有劲儿多了,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多小时。 [苏野:xxxx让你一秒俘获omega。冒死从我哥哪藏起来给你的,珍惜。我是真兄弟,裴司臣,你得给我好好看,听到没有!] [裴司臣:苏野,你还……好吗?] [苏野:呵,没死。] 其实裴司臣都不知道苏驰每次是怎么惩罚苏野的,一提起这两个字苏野的脸就又红又黑的,这次更是,离开了足足一个半小时。 链接就静静地躺在手机里,裴司臣的手指几次点进去又退出了,看苏野的表情,这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算了。 临睡前裴司臣又偷偷摸摸凑到顾远洲卧室门口,仔细听了听里头没什么动静这才安心睡下。 半夜。 睡梦中的裴司臣梦见自己被北极熊扑倒,压在毛绒绒的皮毛里动弹不得,浑身热的厉害,汗珠子更是吧嗒吧嗒的掉。 他努力想伸手推开北极熊,却摸到了不属于熊的触感。 裴司臣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却发现顾远洲正安稳地睡在他怀里,四肢都被睡相不太好的顾远洲死死缠住。他毛茸茸的脑袋压在自己胸口,这才是胸闷气短的罪魁祸首。 “唔。” 顾远洲哼了一声,被他压住的裴司臣又不敢乱动了,只敢斜着眼睛摸黑看了眼顾远洲,黑漆漆的一团在他怀里睡的安慰。 这个小笨蛋,也就只敢等他睡熟了偷摸钻他怀里。 裴司臣手指虚虚点了一下顾远洲的眼皮,嗅着空气里酒香浓郁的味道渐渐又睡过去。 睡着之前裴司臣还是没想明白他怎么会闻到顾远洲的信息素,难不成是惺惺相惜。 翌日清晨。 裴司臣起来的时候身侧已经没了顾远洲的人影,要不是空气里残留的酒香,裴司臣都要怀疑自己做了一场拥着顾远洲的梦。 顾远洲的卧室紧闭,裴司臣小心翼翼打开看了眼,大床中央微微隆起,顾远洲还睡着。裴司臣唇角勾了一下,他家小吸血鬼半夜做贼,早上起不来。 “家主,小少爷起来没有。你俩昨天晚上都不吃饭,饿坏了吧。” “没起,咱俩先吃吧。” 裴司臣一直等一直等,已经早上十点多了顾远洲还是没起来。他直觉好像不太对,以往顾远洲就是再赖床九点多也起来了,他立马放下文件就往顾远洲卧室赶去。 咔哒。 卧室的大门骤然一开,顾远洲捏着薄薄的一层纸直接打了个颤,下意识把纸张拢了一下。而后控诉似地看了眼裴司臣,嘟囔道:“臣臣,你吓死我了。” 顾远洲身上还披着裴司臣的西装,目测还是他们去医院检查那次的衣服,他现在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顾远洲,你都看见了?” “嗯,骗子。” 顾远洲轻飘飘瞥了眼紧张至极的裴司臣,手指在匹配度百分之0这几个字上来回摩擦,定了定神,又补充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那会不知道你不是omega,怕你知道了难过,还从来没有omega跟alpha的匹配度是0的。” “哦。” 裴司臣见顾远洲又成了崩豆子的模样,立马凑近他“动手动脚”。 修长的手指挑起白皙的下巴,裴司臣凑近顾远洲看了好几眼,直到确定顾远洲的红眼睛不见了才缓缓松开手指。 “臣臣,你以后不许离我这么近。” “为什么!” 这对裴司臣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他还没来得及进一步发展呢,这是要闹哪样。 顾远洲呲了呲牙,露出安安分分却又锋利无比的犬齿,声情并茂展示了下为什么。 “懂了吗?” 裴司臣不仅懂了,还把手指递给顾远洲,眼神期待,动作示意他快咬。 “你昨天晚上就没吃饭,来,咬吧。” 见顾远洲迟迟不动,裴司臣犹疑道:“是觉得脏吗?我刚刚洗了手,我再去洗一次。” “别。” 顾远洲死死拽着裴司臣的手腕,力气大到两人都听见咔嚓一声。 顾远洲条件反射就松开了手,磕磕绊绊道:“没,没事吧。” 裴司臣默默跟顾远洲对视,另一只手直接按着肩膀一提。 嘶,应该怼进去了。 天知道顾远洲看似轻轻松松一拽,实则直接把手臂干脱臼了。 “emmm,不太好。” 顾远洲瞬间就急了,手指几次抬起来又放下,眼巴巴地盯着裴司臣解释道:“我能力好像恢复了一点点,力气也就跟着变大了,我尽量用力小些。现在怎么办,还需要去医院吗?” “应该不用,小傻瓜,等去了医院应该就好了。我是顶级alpha,这种程度的伤,医生都不接待。” “哦,不好意思,我会尽力控制的,就是现在有点摸不透。” “那个,顾远洲,我好像还是有点疼,我听说贴贴可以缓解疼痛,你要不要跟我贴贴啊。” 裴司臣瞪着真诚的眼睛一本正经忽悠顾远洲,推进关系的第一步,贴贴。 “唔,这样吗?” 顾远洲往裴司臣身边凑了一下,微微踮脚肩膀和他保持在同一个平面上,然后认认真真贴住。 表情是说不出的呆萌可爱,惹得裴司臣心都要化了。 “不太对,是这样。” 裴司臣换了个方向,面对面跟顾远洲站着,而后抬手扶住顾远洲的肩膀,自己直接靠过去,把冰凉的脸颊贴在顾远洲懵懵的侧脸上。 嘶。 顾远洲被突如其来的温暖吓到,瞳孔都放 大了一瞬,太亲密了,两半张脸紧紧贴着,呼出的气息尽数打在脖颈,酥麻感顺着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这个叫贴贴脸,懂了吗?” 顾远洲的手臂半曲着,没有着落的地点,指尖发着颤,半晌又轻轻蜷回来。 心脏咚咚咚的声音直冲骨膜,隔着衣服顾远洲戳了戳裴司臣坚硬的腹肌,低声道:“臣臣,你心跳的好快啊。” 信息素也好甜,他的牙齿又莫名的痒,鼻尖贴着裴司臣的泛红耳垂,不舒服地哼了一声。 “可以了吗?” 顾远洲声音发颤,他的双腿像是灌了铅,沉重地抬不起来,敏感的耳垂被温热的气息包裹着,几次三番都想碰一碰,揉一揉。 “可以了,谢谢,我感觉好多了。” 两人分开的时候顾远洲刻意看了眼裴司臣,有思索有不解还有探究。 他感觉自己的耳垂被柔软的东西碰了一下,那个触感,很像裴司臣的……唇。 顾远洲低着头不敢说话,只是耳垂越来越红,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偷偷睨了眼裴司臣,还是波澜不惊的模样。顾远洲眨巴了一下眼睛,难不成真是自己感觉错了。 “我的小吸血鬼,你怎么傻了。” 第38章 裴司臣亲昵地捏着顾远洲的鼻尖晃了一下,勾唇浅笑,另一只手还蠢蠢欲动地想往顾远洲的腰上搭。 “我在想,alpha是不是都是你这样的。” “?你说什么,哪样?” 顾远洲避开裴司臣灼热的视线,轻笑道:“傻样,臣臣,有没有跟你说过你刚刚笑起来好傻,怎么说呢,就不值钱的那样。”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只对你这样。还是说,你什么时候看见我对别人这样了。” 顾远洲回忆了一下,好像真的没有,这么说就自己是特殊的吧。 “好吧,勉强算你过关……” 咕噜咕噜。 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顾远洲后面的话,他捂着肚子脸悄悄红了,怎么一面对裴司臣就饿啊,今时不同往日,又搞得裴司臣误会怎么办。 “给。” 裴司臣递过来的还是昨天受伤的手指,眼巴巴盯着顾远洲,还有点上赶着的意外。 “不用了,我吃饭就行。” “顾远洲,这怎么才一个晚上我就没有魅力了。” 裴司臣有些不开心,倒贴求着顾远洲咬他都不愿意,难过。 “臣臣,我怕上瘾。走了,走了,吃饭。” 裴司臣嗯了一声,落后顾远洲半步摸了下唇角,薄唇上似乎还有顾远洲耳垂的触感,他大抵是疯了,还搞偷偷摸摸这一套,唉,这么不要脸。 裴司臣味同嚼蜡吃了个午饭,坐在沙发上一直暗搓搓释放信息素试图勾.引完全不cure他的顾远洲。 几分钟后,顾远洲终于有了反应。 “臣臣,给我你手机看看。” 顾远洲现在才反应过来为什么买的礼物被提前发现了,肯定是裴司臣收到短信提醒了,他就是想验证一次。 “给。” 顾远洲刚点进去短信,手机上方就冒出来一个消息。 [苏野:如何快速拿下傲娇omega。] 顾远洲眼睛瞪大了一瞬,裴司臣想拿下哪个傲娇omega!他怎么不知道。 点击,跳转。 第28章 强制隔.离 也不知道是网络问题还是别的缘故,顾远洲从苏野分享的那个链接跳转之后一直在转圈圈,时间久到有一分钟还是停留在转圈的地方动弹不得。 顾远洲反复退出再点进去还是不行,几次之后,戳屏幕的动作都大了些。他目光冷凝到让一旁的裴司臣都察觉到了。裴司臣侧着身子看了眼苏野发的内容,魂都吓出来了,几乎是一瞬间,他想也没想就把手机从顾远洲手里抢回来。 顾远洲愣愣地看着空了的手心,手心保持着握手机的动作,又瞥了眼裴司臣,后知后觉自己好像窥探到裴司臣的隐私,让他不高兴了。 “不好意思,臣臣,或许你可以给聊天的那些软件上个锁,我不小心点进去了。” 裴司臣自然是不信什么不小心,可这些东西无论如何都不能给顾远洲看,里头全是晋江不让写的画面。万一顾远洲看见了,误会他的为人可怎么办。 “没关系,可能是苏野误发了。” 顾远洲点点头,心想原来误发也需要这么在乎啊。他还以为…… “对了,顾远洲,你想去上学吗?” 裴司臣就是半夜想起来在苏家宴会的事,云丞那些人都觉得顾远洲没有学历,挺看不起他的,他现在才觉得好像那次之后或许应该问问顾远洲的意见。他是帝都音乐学院的客座教授,要是顾远洲愿意,他倒是能帮忙问问。 “不想,我不需要上学。我之前每过几年就要上一次大学,学位证毕业证多的是。” “哦。” 裴司臣也是傻了,他家这位是血族亲王,哪里需要再去学校的。 顾远洲见裴司臣好像挺失落的,类似于提出建议没有帮上忙(划掉改成没有展示魅力)的失落感,他主动道:“臣臣,我可不可以走走你的后门啊,我去你公司上班吧。就普通工作就行,也别跟他们说我跟你的关系,我怕大家不自在。” “好啊,办公室助理怎么样,在我楼下统一的助理办公室。办公室人员分配简单,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你自在些。” “可以啊,那我什么时候上班啊。” “下午怎么样,我下班的时候给你发消息,你下楼到停车场等我。” “行。” 其实裴司臣更希望能把顾远洲安排成自己的贴身助理,可惜顾远洲好像没有这个意思,他又不好太安排,怕顾远洲觉得自己在支配他。 下午两点,裴司臣刚进办公室,周允已经把他的茶水泡好了。 裴司臣朝着周允指了指他身后的顾远洲,“这是顾远洲,一会儿你带他去你们办公室,他以后就是办公室助理一员了,你看看给他安排什么工作。” 顾远洲笑了一下,微微颔首说了句:“你好,我是顾远洲,请多多指教。” 周允隐晦地看了眼裴司臣的,结果他面无表情冰山脸的老板眼珠子都粘在顾远洲身上,一眨不眨的,他还有什么不懂的,这是老板娘吧。 啧,他不可避免又想起有一次来送文件的尴尬经历,不该他听的都听了,那天屋里金屋藏娇藏的,该不会就是这位吧。 “你好,我是周允,你喊我小周,或者周允都行。” 裴司臣皱了下眉,他是不是应该暗示周允低调一点,顾远洲好像不是很想张扬的意思。 “我喊你周特助吧,你可以喊我远洲。” “不行。”裴司臣想也没想就拒绝。 额,周允还没喊呢,老板先不乐意了。 “我觉得小顾就很合适,顾远洲,你觉得呢。” 叫什么远洲,好亲密,我不许! 裴司臣似乎在用眼神威胁他,那个目光,贼真诚。顾远洲又不好反驳,只能顺着他的意思点头。 “嗯,没事了,上班去吧,记得看手机。” 顾远洲:“好。” 出门之后周允几次打量顾远洲,身量高挑清瘦,可浑身的线条又充满了力量感,那张脸既艳丽又清冷,抿着唇笑的时候又有点可爱。种种复杂的气质在他身上交织,偏偏又相得益彰。 周允盯着顾远洲的背影默默叹气,怪不得老板一直盯着人看呢,确实是引人注意,看他第一眼就被攫取视线,偏偏还很耐看。 “咳咳,小,小顾,到了,进去吧。” 两人一进去,周允就拍了一下手掌,朗声道:“这位是顾远洲,小顾,以后就和大家一起工作了。” “大家好,我是顾远洲。” 半晌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一共五个人,没有一个正眼看顾远洲的。 “人事最近都没有招人啊,你是怎么进来的?” 说话的人是人事部经理助理小王,对外招聘基本都是他来负责,招聘了哪些他一清二楚,更何况他们部门已经一年多没有进来新同事了。 小王的眼神说不上友善,他低头按计算机键盘的声音都大了一些,心想,omega就是比他们这些beta好,随随便便就能走后门进来。啧,又是来吃干饭混日子的漂亮蠢货。 “裴总招进来的,小顾,你坐靠窗的那个空位。” “好。” 顾远洲对这些人的态度也不在意,毕竟他就是走后门进来的,这些人不服气也正常,要是因为这些琐事就气,还活不活了。 “小顾,你暂时先把这些文件整理一下,按照我之前分门别类的顺序来就好,整理好给我就行。” “好的。” 周允给他的都是最基本的文件,可能是为了裴司臣的面子照顾他,随便给他找点事情干就算完了。 顾远洲还真不是来混日子的,他一项一项处理的都很认真,厚厚的一沓文件前后不过一个多小时就整理好了。 “周特助,整理好了,你看看。” “这么快?” 不仅周允讶异,其他几个人都诧异极了,他们最开始来这个部门也是从最基本的整理文件开始,密密麻麻的文字,头疼的专业术语,工作起来手忙脚乱的。像顾远洲手里那个厚度的,怎么着都得一天。 “顾远洲,你该不会是随意弄的吧?这都是公司的机密文件,不是菜市场买菜一篮子框住就行的。” 小王处处看这个刚来几个小时的新人不顺眼,看见他们连一个哥,姐都不会叫,冷冰冰的,没有一点眼色。 周允从头到尾翻了一遍,挑不出一丝毛病,顾远洲甚至还把他之前分错的一份挑了出来,这个工作能力,简直是太强了。 “小顾,你真厉害,一点都没错。给,你再把今天的会议记录整理一下吧,是在线开的,有视频,一会儿我发你。” “好。” 顾远洲坐会位置上分明没有看小王一眼,但他还是觉得被狠狠甩了一个巴掌,生疼。他恶狠狠地瞪了眼顾远洲,嘟囔道:“有什么了不起的。” 顾远洲打开会议视频的手一顿,他本来想当个好人,可是小王这种态度,他只想当个哑巴,反正要倒霉的又不是他。 第39章 裴司臣开会的背景是书房,摄像头正对着一排书架,眼尖的顾远洲一眼就看见了摆在正中间的小说。那是裴司臣随手递给他的读物,原本应该摆在他的床头,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了书架。 原本两个小时的会议内容应该无聊透顶,奈何裴司臣的全程没有一句废话,一字一句都得认真揣摩。 顾远洲托着脑袋,手指转了一圈又重新落在纸上。 好奇怪,裴司臣的手指好像出问题了,几次三番就要碰一下。 顾远洲听着裴司臣的声音又写下一行字,再抬头时眼睛正好看见闪着光的戒指。 不会……吧,裴司臣有这么无聊,几次三番换手势,就为了展示他中指上的戒指? 送文件回来的周允看顾远洲呆愣着不动,以为他遇到了什么大麻烦。裴司臣开会就是这样,全神贯注都有可能遗漏重点,顾远洲不理解很正常。 他走过去见顾远洲暂停着屏幕,左手手指摩擦着右手中指上的戒指。周允放大瞳孔又看了眼屏幕,emmm,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怪不得老板今天开会用右手端着被子喝了好几次水,跟他以往两个小时喋喋不休的情况完全不同,现在嘛,破案了。 唔,老板好幼稚。 “小顾,你是有哪里不懂吗?” 小王冷哼了一声,鄙夷道:“估计是哪哪都不懂吧,裴总开会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听懂的,尤其是没有真才实学的草包。” “小王,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吃了木仓药了。” 周允不赞同地看向小王,他平常厉害一点也就罢了,最起码没有太过分,今天可以说是完完全全针对顾远洲,还不止一次。 顾远洲挑了下眉,把耳尖摘下来顺手把自己做的记录递给周允,“还有一点没有看完,这是前面的这些内容。” 周允捏着薄薄的纸张皱了下眉,调侃道:“小顾,你要是当老板的特助我就要失业了。” “什么什么,我看看小顾写的。” 办公室唯一一位女同事凑过来看顾远洲的记录,只看了几眼就嘶了一声。 怎么说呢,她这个记录在老板桌上也见过类似的,不过老板的是每次开会前准备的内容,结构和形式重点和老板的风格很是类似。她捏着手指想了好久,终于明白这种相似感哪里来得了,是她上学时候看见过的学霸笔记,一样的直击重点,一样的言简意赅。 “小顾,你真厉害啊。” “呵,不就是一份会议记录么,有什么了不……” 在看到顾远洲会议记录的那一刻,小王脸上的嘲讽一层层脱落,几秒之内变化了多种情绪,表情都扭曲起来。 这个记录,比他这个工作了两三年写出来的还要好。云泥之别,小王脑子里瞬间就删过这个词语。 小王抬头对上顾远洲淡漠的眼神都觉得是嘲讽,他憋着一股气发泄不出来,留下一句我去卫生间就拍门走了。 咚的声响让屋里的几人都有些尴尬,周允更是麻麻的,生怕顾远洲捎带给裴司臣提一嘴,裴司臣会觉得他失职。 “小王,小王他平常不这样……” 周允对上顾远洲怀疑的眼神,只能实话实话:“好吧,他平常就这样,他也不是故意要针对你,别往心里去。” “没关系,我继续整理会议记录了。” 顾远洲看小王就跟看傻子一样,嘲讽或者别的谩骂都无所谓,前提是自己有能力,自己能力一般还看不清别人,可不就是傻子。 “小顾,你去给裴总泡一杯咖啡吧,我这走不开。” 推门而入的小王好巧不巧听到周允的安排,刚刚压下去一点的火气又窜上来,厉声道:“凭什么他一个新人去给裴总泡咖啡,刚上班几个小时就接触大老板吗?谁给他的特权,走后门好歹也做做样子吧。” “你要是工作完成了也可以去。” 小王白了周允一眼,没好气道:“你每天给我安排这么多的工作,我怎么做得完。倒是有后门的不一样,什么工作都没问题。” “这位同事,你如果不满意自己的工作咱们可以换换,你做我的,我做你的。” 顾远洲一向觉得自己脾气好,但是也不是随便让人捏的软柿子。他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相安无事最好,别人要是骑在他头上欺负,他也不可能一声不吭。 小王冷笑了一声没有再说话,他上午开完会的记录还没有整理出来,可是现在看了顾远洲的,满脑子都是他的会议记录,这让他更加气愤,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技不如人。 “小顾,茶水间左手边右转。” 顾远洲点了点头就出去了,在家里裴司臣都不喝咖啡,他都不知道他喜欢喝什么口味的。 唔,要不泡个枸杞茶。 顾远洲自己想想都笑了,要是裴司臣看见肯定会恼羞成怒吧。 咔哒。 顾远洲推开茶水间的门,直接跟饮水机旁人高马大的那个alpha对视上。 是那天在商厦的那位……变.态。 “呵,你们omega就是口是心非,你还说你不喜欢我。怎么我今天一来公司就遇上你了,你是不是打听清楚我的喜好了,知道我下午四点半要喝一杯热咖啡提神。” 元炮灰自以为露出桀骜不驯的眼神,三分诱惑,四分漫不经心,还有三分霸道。可这些落到顾远洲眼里就是油腻,恶心,他的腿还没有自己的腿长,也不知道伸出来是想干什么玩意儿。 “呵呵,你脑子要是不好记得去精神病医院,不是对着可怜巴巴的饮水机发癫,人家安分守己做自己的工作,碰上你这么个恶心玩意儿,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云炮灰也不恼,反倒是把被子放下,手指做作地抹了一把嘴唇,恶心巴拉道:“你这个小o的嘴巴是真软和啊,就是不知道别的地方是不是也和嘴巴一样软。” 呕。 顾远洲真的是快吐了,握着手指发出咔咔的声响,怎么办,想打人,他才上几个小时班,直接把人揍进医院会不会不太好。 就在顾远洲纠结的这两秒元炮灰直接就要扑上来,他观察过了,茶水间没有监控,只要关上门。一个小o他绝对拿下,这些o都好面子,就是被怎么样了也不会说出去,对他也没什么影响。 “宝贝,别害羞嘛,这里就咱们两个人,怕什么。” 砰。 元炮灰直接一脚飞踢就把门关上了,走廊里的小王听到里面的动静还以为顾远洲的金.主就是元炮灰,毕竟他是公司股东的儿子,有直接安排人进公司的能力。再者这个人荤素不忌,就喜欢漂亮的omega,顾远洲跟他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可能。 小王冷笑一声,直接就回了办公室,一进门就阴阳怪气道:“组长,你还让顾远洲去泡咖啡,这哪里是泡咖啡,分明是偷.情去了。” “你怎么知道?” 意识到自己语气有点过于震惊,周允立马变了个模样,语重心长道:“小王,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不要随意揣测同事。” 就是顾远洲现在去跟裴司臣偷,呸,见面,他有什么权利管。当然,也管不着。裴司臣给这些助理开的都是高工资,不好好工资,欺负老板娘,啧,能耐啊。 “还我怎么知道,两人直接在茶水间就不清不楚,不知道是公共区域,不要脸,我差点看见他们卿卿我我了。” “你说哪,茶水间?” 周允直觉不对,立马就从椅子上起来往外走,裴司臣基本不下来这一层,他屋里就有饮水机。 办公室其他人见此也跟着出门,小王更是积极,看笑话这种事怎么能少的了他。 刚走到门口几人就听到屋里有不一样的动静,砰砰的,还有若有似无的呻.吟,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有一个人去推门。 最后几个人的视线一致看向周允。 “组长,你看?” 周允相信裴司臣的为人,更何况他一直是以性.冷淡着称的alpha,绝对不可能在公共场合这样。 他一咬牙,直接推开了茶水间的门。 几个脑袋凑在一块彻底傻眼了。 顾远洲正把公司云总的小儿子压着打,拳拳到肉,云炮灰信息素都放出来压制顾远洲还是无济于事,只能疼得蜷缩在地上哼哼,那个令人遐想的声音就是他发出去。 “救,救命,杀人了。” 云炮灰一看外面有人也顾不上什么alpha的面子架子,直接高呼救命,再这么下去他就要被顾远洲打死了。 他不过是想亲一亲顾远洲,还没碰到他一个头发,顾远洲一脚飞踢就把他砸在了饮水机上。 那会他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嘴里还说着调.戏的话。 那句小o挺野,有劲儿,上.起来肯定舒服刚出口,脸上就挨了一圈。等嘴里的血流出来他直接就蒙了。 顾远洲压根不给他机会,一拳又一拳,他直觉身上的肋骨断了好几根,这才反应过来释放信息素压制。 第40章 哪成想顾远洲恶心地干呕了两下,又给了他一拳。 “泔水味还好意思放出来,这是茶水间,不是卫生间。” “你们他妈的看什么看,救我啊。” 顾远洲扭头看了眼来人,漫不经心放开揪着元炮灰的衣领。起身去洗手池边仔仔细细洗手,嘲讽元炮灰弱鸡的模样十成十。这又在无形中给了元炮灰沉重一击,他居然不如一个看起来是菜鸡的omega,还洗手,他妈的。 “小顾,你没事……吧。” 周允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声音发着颤,顾远洲要是没有自保的本事,又没人发现,这元炮灰要真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他毫不怀疑裴司臣会直接手撕了他。 “周允,你他妈的没看见我吗,给我报警,这是恶意伤害,是违法犯罪。” 元炮灰浑身疼得只哆嗦,见没有一个人过来扶他,只能自己强撑着往前面爬了一截,直接拨通了自家老爹的电话。 “爸,救命啊,你儿子快让人打死了。在42层茶水间,快来。” 元爹此时正在跟裴司臣汇报工作,手机一响他本来没打算接,正好工作中有个小纰漏,试图用电话缓解一下办公室尴尬的气氛。 “怎么回事啊儿子,我马上就来。” “裴总,我儿子在茶水间被打了,你看?” 裴司臣面上不动声色,心却揪了一下,公司里的基本都认识元炮灰,也知道他有些吊儿郎当,自然不会跟他多接触。唯一没见过他,还能把人揍一顿的,除了顾远洲,他想不出来第二个。 “走,去看看。” 元爹看着裴司臣冲出去的背影,心想裴司臣怎么比他还急啊。 电梯叮的一声,裴司臣快步走出去,茶水间外已经里里外外围了三层的人,他冷凝道:“怎么回事?都堆在这里干什么?” 众人一听是裴司臣的声音,立马推搡着让开了一条一人宽的道。 裴司臣稍稍往里一走就看见了还在洗手的顾远洲,他两只手都洗的红彤彤的,还在洗。 裴司臣冷眼看着蜷缩在地上嗷嚎的元炮灰,恨不得用眼刀子直接把人送走。 “报警了吗?” 在场的人都不说话,元炮灰捂着心口得意洋洋地说报了。 裴司臣冷哼了一声,直接抬脚就往里走。 元炮灰以为是裴司臣要亲自来扶他,立马摆出受宠若惊的模样,已经准备好了一套词,只要裴司臣过来…… 裴司臣过来了,又没完全过来。 他伸手想去碰还在洗手的顾远洲,却被他灵活躲开。 “别碰,脏。” 顾远洲的声音不低,足够在场的人听的清清楚楚,他们看着这个怪异的氛围,一个个都快疯了,怎么回事,感觉老板和这个omega怪,怪好磕的。 裴司臣伸出去的手又缩回来,顾远洲现在连看都不看他。一想到门外这么多人看着,他们肯定会对顾远洲议论纷纷,那个想把顾远洲的手掌拢到自己手心里的想法瞬间歇了。 他不能让顾远洲在公司不自在。 “元炮灰,怎么回事?” 元爹也瞅准机会进去把自家儿子扶了起来,结果元炮灰推着他爹的手臂道:“爸,你别管我,我到要看看警察来了,这个小贱人这么说。” 裴司臣浑身的戾气骤然爆发,小贱人,他喊自己捧在心尖上都怕化了的宝贝小贱人。 水流声骤然一停,顾远洲几乎是瞬间就移动到了元炮灰身边,他居高临下看着像蛆一样在地上爬行的东西,冷笑道:“你说什么?我没有太听清楚,你能再说一次吗?” 顾远洲的动作太快了,快到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就跑到元炮灰身边去了。这时候所有人心里不约而同飘过一个词:鬼魅。 啧,这个身形,说是妖精都不为过。 小王盯着顾远洲的动作更是不寒而栗,他瑟缩着往后面挪动,手臂背在身后都微微发抖,这个omega到底吃什么长大了,完全不像个o! 元炮灰被顾远洲暴揍的恐惧感袭来,下意识瑟缩在他爹怀里,偏偏还要为了维持属于alpha的面子,色厉内荏道:“我就说了怎么了,这么多人看着你还能打我不成。” 这话说的,别说顾远洲觉得他流氓,就是在座的吃瓜群众都觉得他流氓,不要脸。 当众辱骂omega就算了,单单是空气里残留的信息素就让很多人受不了,就是用脚趾头想想,元炮灰之个货色能干出什么事来。 “唔,你说对了,我现在不能打你了,一会儿有人收拾你。你要是有本事就一直赖在地上不起来,有本事就一会儿光明正大当着警察的面说谎。” 元炮灰现在一句话都不说,既然面子已经丢了,倒不如让顾远洲也不好过。他立马摆出惊恐的表情,似乎是害怕极了,大声道:“怎么着,你还要颠倒黑白吗,你冲进来就说喜欢我,我不同意你就强迫我,还揍我。” 哇哦。 人群中突然发现这么一声感叹,实实在在传达了大家的心声。 顾远洲闻言条件反射看了眼一旁biubiu冒冷气的裴司臣,然后眨巴了一下眼睛,搓了一下发红的手指。 他顾远洲就是现在从楼顶跳下去,就是死,他不会喜欢一个人渣,还是泔水味的人渣。 裴司臣倒是不觉得顾远洲会喜欢这么个玩意,他就觉得自己被侮辱了,狠狠踩在地上侮辱的那种。 他家小吸血鬼就是瞎了也看不上元炮灰啊,他现在连自己都看不上。 靠,这么一想裴司臣突然就好难过,元炮灰去死,造什么谣。 顾远洲也不恼,只是淡定地从兜里掏出手机,录音是从他们交流中间开始的,开局就是王炸。 在场的人都听到了那句骚.扰顾远洲的话,问他别的地方是不是和嘴唇一样软,后面更是一边挨揍一边发疯。各种污言秽语数不胜数,艹,上,你妈的这种字眼不堪入耳,听的你头皮发麻,恨不得揍死这个人。 裴司臣更是气愤,一整张脸直接黑下来,幽深的眸子看死人一样盯着元炮灰,独属于顶级alpha的威压铺天盖地朝着元炮灰而去,他原本曲在地上的腿直接砰的一声砸在地上,双腿之间更是流出发臭的液体。 元炮灰吓尿了。 周遭的alpha各个都被波及,苦不堪言,周允赶紧把看热闹的人群疏散弄走。老板发疯了,再不走在场所有的alpha都得疯。 元爹强忍着扶住饮水机要站起来,被裴司臣轻飘飘地一瞪又跌坐在地上。 “裴,裴总,您这是怎么了,都是误会,误会。” 裴司臣压根不想听这些解释,他耳朵听得清清楚楚。 “音频,音频是可以伪造的。” “你儿子的泔水味也能伪造?这个世界上有卖泔水味的信息素合成剂还是香水的?” 元爹的脸色也难看起来,他恶狠狠道:“姓裴的,你还真当自己是董事长我们就都得听你的吗?什么玩意儿,你今天这么伤害我儿子,我跟你没完。” 元爹的豪言壮语还没说痛快就被元炮灰拉住了衣袖,他突然反应过来裴司臣为什么这么生气了,因为他说骚.话那个人是裴司臣的alpha。怪不得他那天就觉得顾远洲身上的信息素有点熟悉原来是裴司臣的,这下真的是踢到铁板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真的错了。裴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裴司臣闻着空气里恶心的味道后退了几步,皱着眉不适道:“这些话留着跟警察说吧。” “顾远洲,过来。” 顾远洲被裴司臣略凶的眼神一瞪,立马委屈起来,他慢吞吞挪到裴司臣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臣臣,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好可怕,裴司臣现在的样子好可怕,浑身都散发着想杀人的气息,信息素用肆虐来形容差不多。 元炮灰作为被首先攻击的对象,更是疼得承受不住,直接痛哭流涕。 元爹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捂着心口冷笑了两声,怒骂道:“裴司臣,你道貌岸然伪君子,我说你这么上心,原来如此,不过就是一个omega而已,我儿子要多少有多少。” 元爹话音刚落屋外就进来一群全副武装的警察,元炮灰报警说是有穷凶极恶的歹徒,手段极其残暴。结果他们一进来就看到四个人,一个骂骂咧咧的大叔、一个瘫软在地的疑似为报案人的alpha、另一个是信息素暴虐看起来就要失控的alpha、还有一个可怜兮兮的omega,犯罪现场看起来非常明确。 施暴者应该就是那个信息素即将失控的alpha。 “远洲,裴司臣怎么了?” 顾远洲看见林致愣了一下,心想警察局是工作人员不够嘛,怎么每次这种场合都有林致这种大领导。 “他,他应该是受刺激了。” 顾远洲把手机递给林致,点开录音捎带让他戴上耳机再听,那些话太脏了,他怕裴司臣听见更发疯。 裴司臣红着眼睛不理他,顾远洲又凑到他耳边喊了一句,还是没有反应。 第41章 顾远洲没办法,只能强势地把手指插.进裴司臣的指缝,一点一点安抚他过分发疯的情绪。 “远洲,那个人是司臣打的吗?” 看起来好像有些严重,估计还需要做一个伤情鉴定。 “不是不是,我打的,他当时要动手动脚,我就直接揍了。不过没有打的他失禁那么厉害,是他被臣臣的信息素吓到了。” “你打的?” 不仅林致惊呆了,在场的几个警官都有点惊到了。他们印象里的omega都是精致不食人间烟火,胳膊纤细,力气也不大,在alpha释放了信息素压制还能把他打倒在地的,顾远洲是第一个。 “林致,我是不是打的太过分了。会不会有什么麻烦啊,我只是想保护自己,他当时都释放信息素了,动作很可怕,还说要让我强制发.情。” 这些话录音里显示的清清楚楚,这已经不是普通程度的性.骚扰了,是犯罪。 “不会,你只是自卫而已。但是需要有视频证据,单单是录音不能证明人是你打的,因为现在现场有司臣的信息素。” “有监控,我让人去找。” 裴司臣声音喑哑的厉害,他捏着顾远洲的手指一点一点把狂暴的信息素收敛起来,被信息素支配的理智逐渐回笼。 裴司臣低垂着眸子,遮住眼睛里的暗黑因子,距离上一次这样发疯已经十年了,上一次这样还是他分化那次。 元炮灰好巧不巧在他的逆鳞上反复摩擦,还狠狠地跺了几脚,被那些字眼刺激的一瞬间失去了理智。 唉,他家小吸血鬼胆子那么小,肯定吓坏了。 裴司臣手指动了动把顾远洲握的更紧,好安抚着顾远洲失落的情绪。唉,他家顾远洲手都要洗破了。 顾远洲立马朝裴司臣展颜一笑,气鼓鼓道:“裴司臣,你吓坏我了,不许这样了,我喊你也不搭理。” “抱歉,以后不会了。” 两人对视的眼神都要拉丝了,缠缠绵绵的,在这个氛围里还有点别样的浪漫。 “那什么,打断一下两位哈,你们四个跟我一起下楼,先去医院做个伤情鉴定。等视频证据导出来再谈下一步。” “好的,麻烦你了林致。” “应该的。” 医院的检查结果出来,元炮灰就是轻伤,顾远洲压根没有伤到他的要害,就是看起来有些可怖,实则按照alpha的恢复能力,不出三天就能好利索。 元炮灰听着结果又挣扎起来,恶狠狠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浑身疼得厉害,怎么可能才是轻伤。” 医生第一次见这么胡搅蛮缠的alpha,都已经检查两次了还是觉得自己有毛病,除了蹭破点皮,什么毛病都没有。听警察说是骚.扰omega被人家打的,omega能有多大的力气啊。 裴司臣看见这样的结果也有些诧异,他看元炮灰的情况也不太正常啊,这是怎么回事。他直觉和顾远洲有关,扭头看了眼顾远洲,只见他无辜地和自己对视,还歪着脑袋问:“臣臣,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唔,他家小吸血鬼这么呆,怎么可能和他有关。 “好了,直接去公安局吧。” 等顾远洲做笔录的时候,裴司臣才了解到完整的事情经过,原来今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这个小吸血鬼,怎么什么都不跟他说。 “我怀疑被元炮灰欺负的omega有很多,他手法动作都很熟练,又很会揣摩omega的心理,不像是初犯,应该是个恶贯满盈的累犯。” 林致神色一凝,认真记下,“好,远洲还有别的什么情况吗?” “唔,他身上应该使用过致幻的药物,我对气味很敏感,他的泔水味都遮不住那股儿奇怪的味道,很难闻。” 林致迷茫了,顾远洲对气味很敏感是真的,但是不敏感也是真的。 “远洲,你接触到alpha的信息素不会被……嗯,受影响吗?” 林致换了一个委婉的问法,一般情况下omega被那样高强度的信息素引导,假性发.情都是最乐观的情况了。可顾远洲跟没事人一样,倒是也能勉强解释他有裴司臣这样强大的信息素临时标记过,元炮灰的信息素强度不值一提,可是裴司臣当时的信息素强度都是要疏散omega的程度啊。 “他不受这样影响的,没有腺体。” 裴司臣说完唇角就紧紧抿起,搭在顾远洲肩膀上的手也微微用力。 林致嗫嚅着,最终只说了句:“抱歉。” 唉,我真该死,早就应该想到这种情况的,见了顾远洲几次了,他都没有贴过腺体贴。他以为顾远洲使用的是无痕腺体贴,哪成想他是天残omega,他这么一问,不是戳好兄弟的心窝子嘛。 “没关系的林致,这有什么呀,没有腺体还更安全了。” 他顾远洲也是跟裴司臣一起学习过abo生理知识的人,只要强制发.情意味着什么,人就像野兽一样被信息素支配控制,没有自我,很难受很难受。 “好,远洲,谢谢你的情况说明,我已经收到视频了,确实是他先骚.扰,你才反击的,他也没什么事,就是轻伤。他这种情况是暂时拘留,如果后续我们调查出来有别的情况,更加严重的违法行为,审判之后会直接坐牢。” “好,谢谢你。” 这边笔录刚做完,那边元爹就直接冲了过来,气势汹汹要揍人,自己就这一个宝贝疙瘩,平时都舍不得动一下,裴司臣,你该死。 几个警察直接把元爹拦住。 “你好,请你冷静一点,是你儿子骚.扰omega在先,罪有应得,你这样做是寻衅滋事。” 见人墙突破不了,元爹只能放弃,只是临走时看裴司臣的那一眼满是恨意,像是地狱里要来索命的恶鬼。 他的嘴唇动了动,顾远洲看着像是三个字:你等着。 “喂,好,我知道了,明白,我立刻执行。” 林致挂完电话脸色就不太好看,他捏着手机纠结地看向裴司臣。 好半晌才道:“你下午信息素的浓度突破警戒线了,需要强制隔.离观察几天。” 信息素浓度是专门为了约束顶级alpha定制的,作为最强大的一部分人,危险性也是最高的。接到报案时,进入现场检测仪器是一直开启的状态,一旦超过临界点就会被信息素研究院检测到,会暂时判定为危险分子,需要强制隔.离三天,确定没有危险性才可以离开。 “嗯,让他们直接去我家等我吧,我收拾几件衣服。” 林致拍了拍裴司臣的肩膀嗯了一声,又朝着顾远洲笑了一下道:“没事了,你们回去吧。” 顾远洲一颗心高高挂起,他呆呆地跟着裴司臣一起回家,一路人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等裴司臣收拾好东西出来,顾远洲也跟着站在院里。 “顾远洲,你做什么?” “你去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裴司臣眉头皱起,揉了一下顾远洲的发丝,“乖,听话,回去。” 顾远洲没说话,只是倔强的跟裴司臣对视,一步也不退让。 半晌,裴司极轻的叹了口气,他轻轻把顾远洲搂进怀里,感叹了一句:“顾远洲,我真是被你吃的死死的。” 第29章 家属 来接裴司臣的车停在门口,车上的人都戴着隔绝信息素的特质口罩。 顾远洲远远看了一眼,透过车窗摆在中控台上的镇定剂狠狠刺痛了他的心脏。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林致的表情为什么那么复杂,危险分子,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近乎慌乱地把裴司臣的手死死攥住,又努力压下不停翻涌的情绪,扭头朝裴司臣展颜一笑。 “臣臣,你别怕,有我陪着你呢。” “好,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裴司臣揉了一把顾远洲翘起来的呆毛,整个人放松地依靠着行李箱。他瞥了眼那些人衣服上的标志,又想起来十年前那次粗暴的拖行,裴司臣有一瞬间恍惚,中指上的戒指闪着细碎的光,这一次,他不是一个人了。 “裴司臣又见面了,这位是?” “家属。” 裴司臣的声音温柔到风一吹似乎就能散了,说出口的声调又极其坚定,很矛盾。负责人盯着他平和的眉眼笑了一次,这才惊觉,这已经不是十七岁那个浑身是刺的孩子了。是喜怒不形于色,何时何地都游刃有余的、裴家家主。 “赵老师,方便带家属吗?” “没有这个先例。”赵老师又瞥了眼两人牵的极紧的手,慢吞吞补充道:“算了,为你破例一次。上车吧。” 隔.离的地点是信息素研究院的大楼里,裴司臣分配的房间是顶层,顾远洲就在他隔壁。 要分开时顾远洲反手就扒住了门框,可怜兮兮地盯着赵老师道:“为什么要分开,我想陪着他一起可以吗?” “这位家属,他是信息素浓度突破警戒线才进来的,你确定你们俩住一起,他的信息素浓度不会越来越高?” 这话其实有点子暧.昧,但对abo生理知识一知半解的顾远洲来说跟反问句一模一样。 第42章 他认真摇头,解释道:“不会啊,我们独处时,他释放的信息素浓度又没有超过警戒线。” “唔。” 裴司臣伸过来的大手把顾远洲喋喋不休的嘴堵住了,他随意看了眼调侃他的赵老师,轻声道:“他不懂这些的,赵老师不要逗他。” 这副护犊子的模样让赵老师一愣,他好像确实没有闻到顾远洲身上有被完全标记或是临时标记的那股儿信息素,不懂吗? 那张脸好像是有些稚嫩,但是一个omega总该知道顶级alpha的信息素有多恐怖吧,难不成是裴司臣……不行。 “赵老师,请不要随意揣测,可以住一间吗?” “唔,可以,不要有奇怪的动静就行。” 赵老师拿着信息素监测的仪器给裴司臣扣上,认真道:“我记得你上一次呆了两天半,这次看看得多长时间。” 超过警戒线的信息素收敛之后看不出什么差别,需要戴上专门的仪器监测。等仪器上的红色区域完全变绿就没有问题了。 大门一关顾远洲跟着进门才仔细打量这里的环境,不是他想象中阴深恐怖的小黑屋,反倒布置的极其温馨。整个布局都是暖色调,置身其中还怪温暖的。 “顾远洲,你看什么呢?” 裴司臣顺着顾远洲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个52寸的大电视,除了大,好像没有特别的。 顾远洲眨了眨眼,拉着裴司臣背过身凑到他耳边轻声道:“臣臣,看见电视上面那个红点了吗,应该是监控。” 裴司臣唔了一声,不置可否。 他家小吸血鬼就是聪明,整间屋子除了卫生间和卧室没有监控,四处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 顶级alpha癫狂时候的危险性太高,住研究院就两个地方,一个是满是监控的高级套房,另一个是几平方米的小黑屋。好像本质上也没有什么差别。 “没关系,有监控是应该的。” 监视器前的工作人员一愣,裴司臣这话看似是安抚他的omega,实则也是提醒他们,那些监控器被敏锐的裴司臣发现轻而易举,只是他没想到看似平平无奇的omega也厉害的很。 顾远洲嗯了一声,慢慢离裴司臣远了一些,他伸手搓了一下胳膊,嘟囔道:“我就是感觉怪不自在的。” 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他可是非常有偶像包袱的吸血鬼,不能让外人看见自己不够帅气的一面。比如喝水喜欢吸溜热水,还要小声的啊一下,还有睡觉不太老实,有时候会迷迷糊糊脱睡衣之类。 裴司臣和明显僵硬异常的顾远洲沉默对视,半晌,就在顾远洲以为裴司臣要认认真真安慰他的时候,裴司臣一把把他的手指抢了去。 “干,干什么?” 顾远洲的手指抽了一下,纹丝不动。 “看看你的手。” 白嫩的手背上有几条扎眼的红血丝,是用劲儿搓洗再加上皮肤敏感被洗手液刺激的。 “洗了多长时间手。” “没多久……吧。” 裴司臣眼神直勾勾盯着顾远洲,眼底满是心疼和无奈。 “你就不能爱惜一下自己吗?看看你的手成什么样了,脏什么脏,哪里脏。小傻瓜,你怎么能胡说八道呢。” “没有胡说八道,我就觉得当时手上都是泔水味,受不了嘛。你还凶我,不理我。” 裴司臣还没开始教训顾远洲就委屈上了,还四两拨千斤把锅又给他扣头上了。 “抱歉,我当时就是有点气疯了。” 顾远洲哦了一声,点了点裴司臣的手背,蛮不讲理道:“那你也不能不理我。” “好啊你,我还没罗列你的罪状呢,你倒先挑起来我的毛病了。” 顾远洲眼睛瞪的圆溜溜的,不可置信地盯着裴司臣,声音都比平时大了不少,反驳道:“我有什么毛病!” “你出去逛街那天就遇到了元炮灰却没有告诉我,这是其一。在茶水间元炮灰试图欺负你,你没有第一时间打我电话,这是其二。打完人之后不顾自己身体条件,长时间洗手导致洗出来红血丝,这是其三。顾远洲,你还说你没有毛病。” 好像,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啊。 顾远洲嘴巴张张合合到底没有发出来一个音,他好像被裴司臣的话说服了,顿时觉得自己的毛病好大。 他手指扣着裴司臣的虎口,磕磕绊绊解释道:“那天从商场回来你是什么样,我是什么样,哪里有机会说这个啊。在茶水间那次我没有想起来,至于洗手,我,我爱干净。” 哪里是没有想起来,分明是压根没想过要依赖自己。 裴司臣看着委屈到头低着不抬的顾远洲,心又一寸一寸软下来。他勾了一下顾远洲的小拇指,讨好道:“都是我的错,就不应该让你去做什么办公室助理,别气。我就是担心你,你都不知道我听说的时候都快疯了。” “那,那扯平了行不行,你不生气,我也不生气。” “好。” 顾远洲安分了还没有三秒,眼神就又开始往卫生间的方向瞥,手指搭在沙发上,跟有什么问题似的来回动。 “顾远洲,看什么呢?” “臣臣,我还想再洗洗手。” 顾远洲说话的声音极小,又带着些羞赧,连耳根都是红了一瞬。 裴司臣叹了口气,其实拉着顾远洲进了卫生间。 在洗手池上,裴司臣从背后拥着顾远洲把手放在水流之下。大手握着小手小心的搓洗,洗着洗着顾远洲就闻到了信息素的味道。 “臣臣,你释放信息素没问题吗?” 裴司臣哼了一声,轻声道:“你都要把手洗流血了,还管我释放信息素啊。” 丝丝缕缕信息素顺着顾远洲的手腕一点一点缠绕在顾远洲的手上,那一刻信息素好像有了实体,成了一双具体的信息素手套。 “臣臣,这是?” “信息素具象化,好了,你再闻闻自己手上的味道。” 水流一停,顾远洲抬手嗅了一下,浓郁的血腥气,他用手指一碰似乎还戳到了那层无形的薄膜。 嘶,有点……神奇。 “哇,谢谢臣臣。” 裴司臣盯着开心不已的顾远洲自己也笑了一下,不枉他耗费的这些精神力。 裴司臣睨了眼镜子里面色发白的自己,牙齿轻轻啃咬着薄唇,试图让唇色稍微好看一些。他手上戴着仪器,信息素都被压制起来,以至于弄一个这么简单的小玩意儿都耗费了不少精神力。 啧,麻烦。 咚咚咚,咚咚咚。 “顾远洲,我去开门。” 打开门是来送饭的赵老师,他把食盒递给裴司臣,又额外给了他一大包红枣。 “裴司臣,这个时候了,有些浪漫大可不必。” “谢谢。”裴司臣板着棺材脸,不情不愿把红枣接下。 “臣臣,赵老师说什么啊,我怎么有点听不懂。” 裴司臣把洗好的红枣给顾远洲塞了一颗,捏了一把他软乎乎的脸颊,认真道:“他说你有点虚,需要补一补。” 顾远洲咽下去红枣,舌尖舔了舔发痒的尖牙,鼓着腮帮子没说话。心想这个赵老师真能耐了,他胃口好像是有点大了,想咬裴司臣的指尖。 他又瞥了眼红彤彤的大枣,唔,反正都是红的聊胜于无吧。就是,怎么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不被裴司臣发现呢。 “哝,臣臣,你也吃。是不是这个仪器戴着不舒服啊,你的唇色都浅了。” “哦。” 裴司臣其实都没有怎么听清楚顾远洲说了什么,他盯着顾远洲一张一合的唇,那一抹血一样的艳红色,像是涂了口红。就是不知道印上去,能不能把自己浅淡的唇染红一些。 滴滴滴滴滴滴—— 裴司臣下意识移开视线,烦躁地敲了一下滴滴作响的仪器,几秒之后屋里的防御系统自动开启,原本的墙壁自动加了一层钢板,严严实实把屋子包裹起来。 怪不得顾远洲觉得屋里哪里怪怪的,原来是每一处墙壁都有卡槽啊。 “那个,臣臣,这是怎么了?” emmm,裴司臣总不能说他盯着顾远洲的唇想亲,然后一不小心荷尔蒙分泌过高,导致信息素仪器爆了吧。 “没事,可能是因为我饿了。” 见色起意,饿的频繁盯着顾远洲的唇,望梅止渴来着。 “哦,那,那快吃饭吧。” 两人刚吃了两口房门直接被打开了,赵老师亲自坐在沙发看着裴司臣吃饭。 他就奇了怪了,好好的吃个大枣激动的什么,警报声都快把他的耳朵震聋了。 一顿饭下来那两人分明没有交流,可是流动的氛围就是有些暧.昧。不经意的一个对视,若有似无纠缠的信息素,都昭示着两人关系不一般。 赵老师又仔细嗅了一下,空气里只有裴司臣的信息素,压根没有顾远洲一丝一毫,不应该啊。就是质量再好的腺体贴,被如此强度的信息素勾.引着,早就泄出来了。 第43章 等两人吃完饭,赵老师把裴司臣拉到一边,厚着脸皮把面子全豁出去,偷偷问道:“你家这位omega是白开水味吗?” 裴司臣下意识闻了一下,现在是红酒的味道,一点点涩外加数不清的甜,酒香肆意。 “酒香。” “酒?他用的什么牌子的阻隔剂和腺体贴,强度这么大呢?” 赵老师问完自己先艹了一声,他气的笑了一声,揉了揉眉心无奈道:“你都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话说八道什么。他,是不是……” 有毛病三个字在裴司臣冷若冰霜的眼神下瞬间吞了回去,又换了一个温和的词:“没有去看医生。” 裴司臣:“……” 微笑.jpg 你看我高兴吗.jpg “天残,还有什么想问的,一起。” 赵老师一张脸由红到白,由白转黑,半晌只吐出一句:“绝配。” 两人都是疯子,明知道是没有结果的爱情还飞蛾扑火。 “早点休息吧,明天要吃什么提前说。” 赵老师一回监控室直接道:“监控都关了吧,没有必要。顾远洲是天残omega,两人在一起屁事没有。” 他现在才明白裴司臣那句他不懂是什么意思,哪里是维护,分明是心酸。 “老师,您看这个数据,如果是天残omega的话,我觉得他作为裴司臣的omega,有必要事先知道。” 赵老师瞳孔微缩,手指捏着薄薄的几张纸不断用力,直到刷啦的声响才把他的思绪扯回来。 轻声道:“给俞彬打个电话。” 顾远洲洗完澡出来裴司臣正在看手机,眉头微皱,脸色也不太好看。 “臣臣,是赵老师跟你说什么了吗?” “没有,公司的事。你坐那,给你吹吹头发。” 顾远洲穿着宽松的睡衣,许是洗完澡没有擦干净就换上了,水渍浸染的地方贴着皮肤,勾勒出纤细的腰线,不堪一握。 裴司臣手指摩擦着顾远洲湿漉漉的头发,尽量让自己目不斜视,当一个正人君子。顾远洲抻了下腰,宽大的衣襟一斜露出大片锁骨。裴司臣叹口气,默默把他的衣领往上扯了一下,这小妖精,撩人不自知的。 “好了,你先睡觉吧,我洗洗澡。” 浴室里,裴司臣打开花洒拨通了俞彬的电话。 “喂,俞彬教授,赵老师找过你了吗?” “找了,你不用问啦,上次你们检查的资料我都给他了。司臣,你们俩的情况都很特殊,你应该明白的。” 裴司臣轻笑了一下,似是呢喃,似是解释,“教授,要是我没有遇到到之前,你劝我可能还管用,可是现在不行了,我一见到他就什么都不想管了。” “司臣,你……” 嘟嘟—— 俞彬语重心长的话就那样喉咙里,他无奈叹了口气,从第一次接触这个病人开始,他就应该知道这个人骨子里有多疯。就像他说的,遇到顾远洲的那一刻,那一秒,情难自抑,可能,只有真的撞了南墙才懂吧。 裴司臣打开冷水从头到脚冲了个遍,他闭着眼满脑子都是顾远洲的样子。人人都说他们不合适,可是顾远洲跨越了多少光年的距离才降落在他身边,让他放手这不是要他的命嘛。 花洒的水声渐歇,裴司臣抵在墙上的手微微发红,到底是特制的钢板,他不过是轻轻砸了一下。 裴司臣对着镜子收拾好情绪,抿着唇努力挤出来一丝微笑。 回到卧室,顾远洲已经躺下了,裴司臣蹑手蹑脚掀起被子的一角小心躺进去。身侧那人像是身上装了雷达,自动滚到他的怀里。 嘶。 顾远洲闭着眼睛缩了一下搭在裴司臣肩膀上的手,嘟囔了一句:“臣臣,你身上好凉啊。” 裴司臣没回话,等了半晌顾远洲没什么动静,应该是睡熟了。 静了音的手机无休止的明明暗暗,裴司臣皱着眉干脆把打电话那人拉黑了。 烦。 翌日清晨,顾远洲睡醒起来,裴司臣已经不在屋里了,他紧张地来回找了一圈,都没有。 “裴司臣,裴司臣——” 砰。 突然传来的巨响让顾远洲的心咯噔一下,他慌慌张张跑到门口,稍稍用力特制的钢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赵老师拿着钥匙,尴尬地停留在半空。 不是说就是来十个顶级alpha都不可能从里面打开么,为什么一个omega轻轻松松就打开了! “赵老师,裴司臣呢?” “他去例行检测了,中午就回来。” 如果顺利的话,他们不过是跟他说了几句话,裴司臣直接眼睛红了,信息素仪器都被他干坏了,直接进小黑屋反思去了。 “我刚刚听到好像有什么动静……” “没有,你听错了。” 赵老师着急忙慌打断顾远洲的话,更让他觉得其中肯定有什么问题。 “那个,咱们能单独聊聊吗?” “好。” 谈话室里,顾远洲面前氤氲着雾气,热气腾腾的茶水隔绝了相持两方的视线。 赵老师拿着昨天的数据,酝酿了几分钟才说了进来谈话室的第一句话,“你跟裴司臣的匹配度高吗?” “挺高的。” 黑暗里,一直闭着眼睛的裴司臣骤然睁开,是顾远洲的声音。这个小黑屋的监控能听到谈话室的声音。 “顾远洲,我既然能这么问,你肯定知道点什么。你跟裴司臣的匹配度是0,而且你是天残omega对不对。” 赵老师笑了一下,面上又柔和了几分,“你不用紧张,就是普通的谈话。你可以畅所欲言,咱们聊聊天而已。” “这些,跟研究院做研究有关系吗?” 顾远洲语气直接冷淡下来,他不觉得这些东西需要摆在研究院明面上说。 “我们的全称是帝都高级信息素研究院,你说有没有关系。你先看看这个吧。” 顾远洲疑惑地看着赵老师递过来的纸,不解道:“这是?” “这是裴司臣的身体数据,你知道他闻不到信息素吗?” 发觉顾远洲瞳孔瞪大了些,赵老师瞬间了然,接着道:“他的易感期时间极其不稳定,且持续时间很长,他这么多年一直在使用特效抑制剂,已经快要到临界点了。再加上,他下一次易感期什么时候来谁都说不准,如果没有omega的安抚,他的情况会非常危险,严重的时候会精神崩溃的。” 顶级alpha都是稀缺资源,他们有义务保护好这些人,说句自私的话,一个天残omega而已。 顾远洲听完这些话心狠狠揪起来,他都不是omega,只看眼睁睁看着裴司臣不舒服,自己又无能为力。 他垂下眸子,摩擦着中指上的戒指,近乎机械地回答着赵老师步步紧逼的发问。 “你有过发.情.期吗?” “没有。” “腺体能恢复吗?” “不能。” “有能力陪裴司臣度过来势汹汹的易感期吗?” “没有。” “那你是不是应该直接离开裴司臣。” 层层深入的发问压根没有给顾远洲喘息的机会,顾远洲每一次都回答的干净利落,唯独最后一个问题,他久久沉默下来。 小黑屋里的裴司臣后背抵着冰冷刺骨的墙,手指紧攥在一起,几秒之后就湿濡一片。 裴司臣在紧张,他像个等待死刑宣判的囚犯,呼吸也越发不畅。 赵老师盯着对面的顾远洲,又一字一顿道:“那你是不是应该直接离开裴司臣。” “不是。” 掷地有声的回答。 赵老师脸上的冷汗都流了下来,他紧张地屏住呼吸,磕磕绊绊看着明显生气的顾远洲道:“你想干什么,你自己发.情.期都没有,如果不跟匹配度超过百分之八十五的alpha结合,你自己也会出问题的。我都是为了你们俩好,分开对谁都好。” 顾远洲冷着脸嗤笑一声,随手就把冒着热气的茶水泼在了地上。 “如果真的对我们好,就不会对我使用催眠这一套。” 顾远洲不知道的是,这压根不是催眠,是精神力暗示,顶级alpha会的把戏,只是法律规定了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不能随意使用。 赵老师紧张地捏了一把手心,尽量淡定道:“你误会了,没有什么催眠,我就是一个研究员,又不是心理学方面的专家。从始至终,我都只是尽了一个做信息素研究员的义务,仅此而已。话我就说尽了,怎么做看你。” “当然,如果你觉得裴司臣也无所谓的话,你随意。匹配度高的ao结合才是大势所趋,你要是觉得你有能力陪裴司臣度过易感期,你可以一意孤行。” 顾远洲脑子乱的厉害,纷纷杂杂都是这些话,他靠在沙发上,眼前似乎真的出现了裴司臣虚弱的模样。 也许,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出现。 他只会给裴司臣带来数不清的麻烦,又没有一点助力。 第44章 砰,砰,砰。 骨膜里的声音清晰入耳,顾远洲掀了掀眼皮,屏气凝神仔细听了听。 声音好像是从他脚下传来的。 顾远洲心脏骤然一抽,是裴司臣。 第30章 他好帅,我好爱 顾远洲豁然起身就往屋外跑,速度快到身后的赵老师都没有反应过来,等追出去的时候只看见顾远洲下楼时风一样的背影。 “监控室,看看裴司臣在干什么!” 赵老师挂了电话就跟着下楼,小黑屋的墙体材质都是特制的钢板,以裴司臣自己想打开绝无可能,现在就是先稳住顾远洲,一个发疯就罢了,不能两个发疯。 楼下的屋子和顾远洲原本在的那一层别无二致,可结构却大不相同,他像是走进了迷宫里,按照上一层的位置找下来压根就没有门这种东西。 “裴司臣,裴司臣——” 顾远洲只能迈着大步飞快在狭长的楼道移动,一边喊裴司臣的名字,一边敲击纯白的墙体。 墙体之间应该都灌注了隔音板,沉闷的声音小到穿到他耳朵里几乎都要散了。 “顾远洲,你找什么呢?裴司臣又不在这儿。” 赵老师气喘吁吁地跟上顾远洲的步子,叉着腰倚靠着墙壁呼哧呼哧喘气。 “裴司臣去检查身体了,不是给你看他的身体数据了么。” 顾远洲眉头紧皱,一直没有说话,他只当赵老师是在放屁。 他的手指按照最开始那间屋子门把手的位置一一对照,整层楼就只有四间屋子有门把手,其他的都是整整齐齐的墙壁,隔三米有一条缝隙。顾远洲怀疑每一条缝隙都是一道隐藏起来的门。 小黑屋里。 裴司臣靠在门上,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发抖,他自嘲一笑,轻嗤了一声,还是小看这个结构了,比楼上的钢板厚的不是一星半点。 现在他已经听不到顾远洲的声音了,只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裴司臣甩了一下发酸的手腕,手指点在信息素检测器上,现在的颜色是绿中发红,应该不用多长时间就能完全变绿。 顾远洲摩擦着墙壁的手一顿,手指底下似乎有一些凸起,指尖小心地把凸起的地方抠出来,是一扇隐藏的门。 门上挂着几厘米粗的上着锁的铁链子,黑漆漆的门摸上去冰凉刺骨。 顾远洲手指瑟缩了一下,把脸贴在门上仔细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似乎有丝丝缕缕的血腥气沿着极小的缝隙冒出来。 裴司臣应该就在这一间屋子里。 “顾远洲,你在干什么。这是研究院的禁地,你现在是在违法。” “你打开还是我自己开?” 顾远洲现在的耐心已经耗尽了,他厌恶地盯着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句废话都不想跟他说。 “我说了,这是研究院的禁地,我没有资格打开。” “非法囚.禁说得冠冕堂皇。” 随着顾远洲声音消失,他攥在铁链子上的手指微微用力,只听铮的一声,那条五厘米粗的链子直接从顾远洲手掌接触的地方断开。 楼道里的警报器此起彼伏,赵老师像看妖怪一样盯着顾远洲,手指哆哆嗦嗦指着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断裂的铁链子被顾远洲随手扔在地上,黑色大门还是纹丝不动,他蹙了下眉,手掌拍着中点的位置喊道:“裴司臣,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裴司臣,臣臣,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黑暗里,裴司臣疲惫的眸子抬了抬,他好像听到了顾远洲的声音。 咚咚咚,咚咚咚咚。 频率似是他倚靠的门发出的,裴司臣下意识敲击着大门响应,他的心脏跳的飞快,脑子里似乎闪过顾远洲焦急的影子。他随手把贴在后颈的腺体贴撕掉,浓郁的血腥气霎时间在密闭的空间炸开,门外的顾远洲也闻到了这股儿味道。 顾远洲仔细观察大门看见了一个极小的凹槽,摸了一下发现是一个按指纹的地方。 他尽量把翻涌的怒气压下,斯斯文文道:“赵老师,可以帮忙打开吗?” “你觉得呢?你已经触发了整层楼的警报器,你觉得我会帮你打开?” 赵老师从来没见过这样的omega,哪里来的力气,如果不是这里的链子都是特制的,他都要怀疑自己购买的是残次品,一个能被omega随随便便扯断的残次品。 “既然不愿意,那我只能用自己的方法来了。你说,如果这个门打开了,会不会触发整个研究院的警报器。” “裴司臣,离远些。” 顾远洲尽量大声吼了一句,而后回身就给了黑黝黝的大门一脚。 声音大到屋里的裴司臣都惊讶了一瞬,他飞快后退,心脏紧紧揪起,他疯了,顾远洲怎么也跟着疯了。 砰,又是一脚。 赵老师丝毫没有夸张,他真的感觉他脚下踩着的地板晃动了一下。 “顾远洲,你住手,住手。妈的,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顾远洲理都不理又是一脚,再特制的门也在重击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顾远洲眯着眼看了眼大门凹陷的地方,又是狠狠一脚。 砰。 滴滴滴滴滴滴—— 大门轰然倒地,门开了。 楼道的光线争先恐后涌入乌漆麻黑的屋子,裴司臣下意识闭了下眼睛。再抬眸,顾远洲正压抑着过快的呼吸朝他微笑。 “臣臣。” 唔。 一股儿大力直接把顾远洲扯进屋里,裴司臣死死箍着他,又气又急。敢直接在研究院的小黑屋踹门找人的,顾远洲是第一个。 浓重的血腥气扑鼻而来,顾远洲的脑袋抵在裴司臣的脖子上,被甘甜的味道刺激的眼睛都红了一瞬,他的小尖牙隐隐发痒,又有生长的冲动。 顾远洲吸了吸鼻子,后知后觉,裴司臣流血了。 “臣臣……” “乖,没事。” 裴司臣的手指捂住顾远洲的嘴唇,小拇指擦过他已经长长的犬齿,轻声道:“顾远洲,收回去,我知道你可以的。” 顾远洲舔了下裴司臣的手心,似乎把丝丝缕缕的信息素勾进嘴里,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原样。 “裴司臣,你们这是犯罪!” 赵老师脸色铁青,滴滴滴的警报声吵得他头皮发麻。顾远洲都骑在他们脖子上打脸了,不好好教训教训都对不起这十几万的门。 “犯什么罪,哪条法律给的研究院特权。请问早上我手上的仪器报警了吗?” 赵老师抿着唇不语,双方僵持了一分钟他才道:“我们有自己的判断……” “怎么判断,拿什么判断,肉眼可见?信息素你仅凭眼睛就判断吗?既然我的信息素没有超过危险值,也没有任何危险行为,为什么要关小黑屋?哪一条法律规定了,没有危险的顶级alpha要在研究院关小黑屋,请你列出来。” 赵老师磕磕绊绊说不出来,他们就是研究院的王,别说是关小黑屋了,就是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举动都没有人管。 “那毁坏研究院的财物总算吧,那么多监控器都看着呢,这个不是随意破坏公共财物吗?” 裴司臣冷笑了一声,踩在平躺在地上的大门上,阴沉道:“你的意思是你们肆意把正常人关小黑屋,被家属救出来的这个自卫行为解读为故意破坏公共财物。请问,这里哪件东西是公共财物,既然是公共财物为什么不让大家使用,既然不是,又为什么要以毁坏公共财物这样的高帽子随意往别人头上扣。” 裴司臣点了一下仪器的屏幕,颜色已经完全变绿了。 “赵老师,是不是该让我们回去了?” “不行,这些东西……” “赔偿是吧,一分没有,如果你觉得不合法可以告我,我随时恭候。” “顾远洲,回家了。” 距离破门事件已经过去整整十分钟了,别的研究员才姗姗来迟,装模作样就要把裴司臣拦下。 裴司臣挑了下眉,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天,看看地,就是没有一个人说话。 等两人堂而皇之走远,赵老师才气急败坏怒骂道:“这么多人都是吃干饭的吗?都不能拦一下?” “你不是拦了,也没拦住么。” 一个研究员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更加让赵老师面色青白。 拦,怎么拦,那是裴司臣,整个帝都谁敢惹他。 赵老师满身的怒火无处发泄,只能狠狠踢了一脚被暴力破坏的门。 靠,好特么疼。 赵老师蹲在地上捂着脚,整张脸扭曲的狰狞可怕。妈的,顾远洲是什么东西做的,那么狠踢了四下,一点事都没有。 “妈的,你们给我查查那个顾远洲的来历,我感觉他不像是正常omega,比顶级alpha还厉害。” 裴司臣一手拖着行李箱,一只手紧紧牵着顾远洲。他的心到现在还是以极快的频率跳动着,屋里太暗了,顾远洲踹门进来的动作又太过帅气,他当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顾远洲,心里就一个想法,想亲他,想把他按在墙上狠狠亲他。 第45章 从来没有哪一刻想那会一样激动,浑身的血液沸腾,喉咙紧张又干涩,他好像吞了下口水又好像没有。 裴司臣眯着眼睛看着乖巧无害还冲他哈哈大笑的顾远洲,千言万语涌上来,又一点一点压下去。 他垂下眸子很轻的笑了下,如果觉得有一瞬间自己配不上这样好的顾远洲,大概就是刚刚吧,他突然自惭形秽,除了信息素,他似乎没有可以真的吸引顾远洲的点。浓浓的危机感涌上心头,裴司臣突兀地愣怔了一下。 这样好的顾远洲,哪里是随随便便就能配得上的。 一直到回到家,裴司臣都没有说一句话,他尽量忽略顾远洲频频望过来的眼神,板板正正靠着座椅,眼神空洞又无措地盯着虚空一点。 嘎吱。 开门声把正在浇花的福叔吓了一跳,他茫然地看着刚走十几个小时就回来的两人,呢喃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 “福叔,我想吃你做的鸡块面。” “好好好,小少爷,我这就去做。” 行李箱随意扔在卧室,顾远洲的脚顺势把房门关上。他按着裴司臣的肩膀把他压在沙发上,漆黑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裴司臣,你怎么又不理我了,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你受伤了。” “没有不理你。” 顾远洲哼了一声,也不知道对这个回答满意还是不满意。他紧挨着裴司臣坐下,小心地把他有些血肉模糊的手捧起来。 顾远洲不开心了,裴司臣流了好多血,现在都结痂了。 “你是不是傻,怎么直接拿手砸那么硬的墙呢。” “你不也一样?” “哪里一样,我是非常厉害的血族亲王,你就是普通人。” “不是普通人,我是顶级alpha。” 唔,一番对话下来,谁都觉得对方是普通人。 裴司臣认真地盯着顾远洲,试图用眼神让他屈服,承认自己不是弱鸡,是非常厉害的顶级alpha。 “好吧,你也厉害,真棒呢。” 裴司臣失笑,好敷衍的回答,还有点阴阳怪气。 “顾远洲,你怎么知道我在下面的?” “我听到有人砸墙了。没想到某人那么傻,都把手砸这样了。” 顾远洲仔细摆弄着裴司臣的手,小心地凑过去吹了吹。裴司臣眨巴着眼睛,不要脸道:“顾医生,你可以治疗吗?像上次手指破皮那样。应该可以吧,你那么厉害,我就觉得我家小吸血鬼厉害了,这点小问题,不算什么的对不对。” 顾远洲怀疑裴司臣在pua他,但是又找不到证据。咳咳,虽然夸的这几句话还挺受用的,但是…… “不行,你这都结痂了。” 裴司臣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经道:“要不我再把它撕开?” “你敢!”顾远洲眼睛都瞪圆了,好不容易结痂了,撕开干什么。 “可是,我还要工作,还要开会,还要跟很多合作伙伴握手,这样是不是不符合我的形象啊。” 顾远洲凉飕飕地看了眼裴司臣,调侃道:“哪里不符合,呆呆傻傻的,这就是左证好不好。” “唔,好吧。” 裴司臣故作伤心地低下头,做作地就要把手抽回去。 “哎呀,好嘛好嘛,你先洗洗手,我也得洗洗,手上好像还有那个铁锈味。” 唉,裴司臣叹了口气,他家这个怎么心肠那么软,还傻乎乎的,要是被骗了都得给人家数钱吧。 裴司臣打开水龙头仔仔细细把手指搓洗了一遍,他克制着尽量避开伤口。毕竟身后站着一个小监工,圆溜溜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一点小动作都不敢有。 “顾远洲,你看可以了吗?” 裴司臣抬手甩出来的水珠渐到顾远洲脸上,他磨磨牙,轻轻哼了一声。 “那,到哪治疗啊。” 顾远洲抱臂倚着墙壁的身子一侧,歪着脑袋道:“要不,书房?” 卫生间指定不合适,卧室里顾远洲又怕控制不住自己,越是安逸的环境,他就越是放纵。 书房那么神圣的地方,就是他尝到裴司臣的味道,肯定也能完美克制。 “也行,顾医生,我是患者,我都听你的。” 顾远洲落后裴司臣一步,咔哒一声把门锁上。他让裴司臣坐在他经常办公的椅子上,自己则低头去够裴司臣的手。 啧,顾远洲磨蹭着换了好几个姿.势都不舒服。他干脆又让裴司臣靠在密密匝匝摆满了书的书架上。 顾远洲瞥了眼那本《abo生理手册》,很好,很神圣,他定了定神,才把裴司臣的手抬起来,俯身凑近。 灼热的呼吸侵蚀着血肉模糊的手背,裴司臣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从顾远洲脸上移开,他瞥见他微红的耳垂,盯着着发抖的手指,心想,这个人远没有现在看起来淡定。 湿热的唇覆在隐隐作痛的手背上,裴司臣都能感觉顾远洲薄唇微长,舌尖探出来小心地舔.舐。 几秒的时间都漫长到裴司臣恍惚有一辈子,他拼命压制着发麻的手臂没有蜷回来,肆意翻涌的信息素一点点聚拢克制,没有特别不要脸地扒着顾远洲不放。最多,最多是勾着他的手腕像个流氓一样摩挲。 唔。 温热的血珠入唇,顾远洲喉结滚动意犹未尽地吞咽。他舔了舔自己冒出来的小尖牙,眼睛半眯着,有片刻迷.离。 他盯着裴司臣的脸,晕乎乎的有种要晕倒的冲动,手指下意识揪住裴司臣的领带,那人的唇几乎就要碰到他的额头。 顾远洲茫然地看见裴司臣抬起来看了眼,光洁如新的皮肤似乎在阳光下闪着光,他用喑哑的声音道:“谢谢,顾医生。” 明显感觉哪里不对劲儿的顾远洲低头看了眼两人的姿.势,后知后觉自己的腰还被裴司臣箍在怀里。他抬着手,奇奇怪怪的,一动不动。 “臣臣,你干嘛?” 锁骨被碰了一下,裴司臣移开手指低声道:“你锁骨上有东西。” 是一个黄豆大小的虫。 轰隆。 有什么东西突然被崩了,顾远洲瞳孔缩了一下,慌慌张张推开裴司臣,自己腿一软又被裴司臣捞起来箍着腰放在沙发上。 顾远洲知道那些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是哪里来的了,很久之前的一个梦。准备来说,是他预知未来的梦。 心如擂鼓。 顾远洲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原来很久之前他的能力就恢复了一点,只是梦里的场景和现实有些差异,直到那个虫子的出现。才让他真的确定,他预知未来的能力回来了。 “顾远洲,你怎么了,是不是吸血多了不舒服啊。” 裴司臣抬着顾远洲的下巴仔细端详,眼睛还是正常颜色,小尖牙也安安分分的,这是怎么了。 “没,没事,就是有点头晕,类似于吃撑了。” “嗯。对了,赵老师今天有跟你说什么吗?” 顾远洲心一紧,又想起来裴司臣的身体状况,某些不想面对,又不得不面对的问题横亘在面前。他抿着唇轻轻笑了一声,不好意思道:“没有说什么呀。” 顾远洲放在腿上的手疯狂摆弄,紧张地都快抠破了,他眼睛不敢动,生怕飘忽一下会被裴司臣看出端倪。 “唉,你说谎的时候眼睛就不能动一动吗?” 顾远洲下意识动了一下,然后直接跟裴司臣尴尬对视。就这一眼,浑身的气直接散了。他往沙发上一靠,做出生无可恋的模样,用四大皆空的声音道:“赵老师说你需要信息素,我没有,我不开心。” 相当不开心,裴司臣总是帮他,面对裴司臣如此艰难的状况,他却束手无策。 “谁说你没有信息素的?我明明就闻的到。” 顾远洲惊讶的表情持续了一秒又变了,他气鼓鼓地戳着裴司臣的侧脸,不解气又去揪他的耳朵,一字一句道:“骗子,大骗子。” “你自己都闻不到信息素,我一个吸血鬼,哪里来的信息素。哄我开心也不是这样啊,这样我更难受。” “真的能闻到,是酒香。而且你的信息素一直在变化,最开始是果酒,后面是醇香的鸡尾酒,现在是更厚重的红酒。” 顾远洲张大了嘴巴,磕磕绊绊道:“怎么,怎么可能啊。” “真的,你跟我来。” 裴司臣带着顾远洲去了他很少去的酒窖,把里面稍微符合一点他信息素的酒一样拿了一瓶,每一样都给顾远洲稍稍倒了一口。 “你记住这三样酒的口感和味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裴司臣把一整套的调酒工具拿出来,直接对比着顾远洲信息素的味道调了三杯。 “哝,你再尝尝这些。” 顾远洲好奇地尝了一口,唔,第一倍果酒有些像是橙子味,鸡尾酒更辛辣,红酒有些涩,但有个共同点就是甜。哪怕再浓烈的酒味都掩盖不住它的甜,跟刚刚喝到的那些完全不一样。 “好甜呀。” 第46章 裴司臣抿了一口低声道:“顾远洲,这个味道比起你的信息素还差一截,你的味道更甜,更好闻。” 许是裴司臣看他的视线太灼热,顾远洲捏着酒杯都觉得身体微微发烫起来,肯定,肯定是酒喝多了,确信! “顾远洲,你,很担心我吗?” 在顾远洲被alpha的精神力暗示下,还义无反顾选择他的时候,裴司臣的心就高高抬起,一直被顾远洲三个字勾着,飘飘忽忽的。 “有一点啦。裴司臣,你必须给我好好的,听到没有。反正,反正,我也有信息素。”跟那些匹配度高的omega应该也没什么不一样,不,肯定一样。 后半句压在喉咙里,可距离他一步之遥的裴司臣还是听的清楚。 他的神情一寸一寸柔和下来,揉了一把顾远洲低垂的小脑袋,温柔道:“好。” “咳咳,咳咳。” 福叔咳的喉咙都快破了,才把两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怎么了福叔?” 裴司臣很少看见他这副纠结的样子,像是遇见了极其难以启齿的事。 “家主,这……” 福叔又隐晦又直接看了眼顾远洲,他觉得还是不要让顾远洲知道的话。 “福叔,这是顾远洲,这个家的小少爷,又不是外人。” “嗐,家主,你父亲跟你打不通电话,打我这来了,说是明天他生日,问你回不回去。” 顾远洲一呆,盯着裴司臣不知道咋回事,脑子一抽直接道:“原来你有爸爸啊。” 裴司臣:? 这是什么话。 不过,裴司臣想了想那个人的样子,认真回答道:“enmmm,也可以说没有。” “福叔,告诉他不回。” “我说了,他说无论如何让您必须回去一趟,有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要说。” 裴司臣厌恶地皱了下眉,不情不愿嗯了一声。 他都多久没有回去过了,以为那个人早就忘了,重要的事,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对他来说,目前能算得上重要的只有顾远洲,没有之一。 第31章 我没有跟他在一起 顾远洲因为关于裴司臣爸爸的言论深感抱歉,吃着大碗鸡块面都不香了,谁会没有爸爸呢。 唔,好香。 顾远洲又塞进嘴里一口鸡肉,慢吞吞嚼完才道:“不好意思呀,臣臣,我还以为你爸爸不在了。” 这么久了都没有见过或是听说过这个人物,顾远洲还真没想到还活着。 “没事,他跟死了也没区别。” 裴司臣记忆里的父亲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似乎跟他说话交流是来着上位者的施舍。自从他小爸爸去世,父亲就疯了,没了omega的安抚,每一次易感期都极其困难。裴司臣唯一满意他的一点,大概就是他对小爸爸的爱。哪怕易感期几次濒临崩溃,也没有再找一个匹配度高的omega安抚。 人们总说孩子是意外,他就是那个意外。 小爸爸生他的时候没了半条命,自此以后,身体就不太好。父亲从小就觉得他是灾星,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后来小爸爸去世,父亲更觉得他是间接害死小爸爸的凶手,没有他,小爸爸根本不会死。 父亲这个角色可有可无,他从来没有出席过自己生命里任何重要的场合。小爸爸在的时候总是很温柔的说:你父亲很爱很爱你,他只是不擅长表达,你还没有出生的时候,他特别期待你的到来。你小时候的婴儿床都是他自己亲手做的,你卧室的那些堆积成山的玩具也都是他挑的。 小时候的裴司臣都信了,可能他还没有到来的那一瞬间,是值得期待的。出生的那一天,就成了差点杀人的刽子手。 父亲太爱小爸爸了,他接受不了小爸爸骤然的离开,更接受不了一个他视作杀人凶手的儿子。 裴氏他原本不想要,父亲硬塞给他的,十八岁。在他什么都不懂的十八岁,一个名为家族责任的重担就强压在他身上,裴氏是小爸爸除了他和父亲之外最在乎的东西。裴司臣没办法,硬是用还不算坚实的背把寄托了小爸爸遗志的裴氏扛了起来。 在一个雨夜,裴司臣受不了持续性发疯的父亲,把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搬离了那个承载了很多美好回忆的家,自此除了过年,再也不踏足一步。 父亲已经很久没有用近乎于商量的语气让他回家了,他早就算准了,自己拒绝不了。 一顿饭吃的两人都各怀心事,顾远洲仔细把裴司臣的话品了又品,他端着热气腾腾的茶抿了一口,一拍大腿,他好像悟了。 咚咚咚。 顾远洲猫猫祟祟从裴司臣的卧室门口探进去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而后盯着正在换衬衣的裴司臣展颜一笑。 “臣臣,你在忙呀,我一会儿再来吧。” “进来。” 裴司臣系扣子的动作都慢了不少,苏野说得对,要时时刻刻展现自己的成熟魅力,要不然顾远洲那么厉害,会觉得自己是个弱鸡。 整整齐齐的腹肌一闪而过,顾远洲啧了一声,又揉了一把自己软绵绵的肚子,明明自己比裴司臣要瘦的多,怎么就没有腹肌呢。 “顾远洲,愣着干什么,坐啊。” “哦。” 顾远洲坐的位置正好看见裴司臣换衣服的好身材,宽肩窄臀,双腿笔直有力,衬衣包裹着的胳膊紧绷着,充满了力量感。顾远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后知后觉有些脸热。 他偷偷捏了一把自己的胳膊,纤细白皙,看起来还有点营养不良。 唔,怎么练肌肉呢,是不是应该吃点增加肌肉的东西。 “回神了。”裴司臣打了个响指,动作自然地跟那些街上撩人时刻意帅耍的风范有天壤之别,就,挺帅的。 顾远洲揉了揉发烫的耳垂,拉着裴司臣跟他紧紧贴着坐下,手臂自然地从裴司臣背后绕过去,标准的哥俩好姿.势。 “臣臣,你是不是挺缺少父爱的呀。看你跟你父亲关系那么差,虽然我都一千六百二十一岁了,你要是不嫌弃我暂时先当你几天爸爸,把你小时候没有感受到的爱暂时弥补回来……” “等等,顾远洲,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想让你放我老婆,你却想当我爸爸,好狠的心,杀人诛心! “没有说胡话啊,我这都是深思熟虑过的。我就看你提到父亲黯然神伤的,你不领情就罢了,还说我说胡话。” 顾远洲还委屈上了! 裴司臣满头的黑线,他一时失语,顾远洲开窍了,又开错窍了。 顾远洲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请先别出发。 裴司臣揉着隐隐发疼的额头,“深思熟虑”憋出来一句:“时间是不是不早了,咱们去公司吧。” 很好,转移话题的能力很强。 “哦,行吧。臣臣,你一定要考虑一下哦,我年纪也挺大了,不怕。” “嗯嗯嗯,我一定好好考虑。” 裴司臣敷衍地点头,拿起车钥匙就要走,得想办法让顾远洲把这个事给忘了。 转移注意力的最好办法,就是开启一个新话题。 “顾远洲,你觉得工作环境怎么样?要不要换一个。” “不用了吧,挺好的,已经在助理办公室了,再换一个人家不得再说我走后门啊。” 裴司臣嗯了一声,状似无意道:“谁觉得你走后门啊,我家小吸血鬼这是怎么没有大大方方告诉他们,你是我家的。” “也没谁,你也别跟他们说这些,本来平平常常相处就行,要是觉得咱俩关系好就区别对待,我也挺不自在的。” “唉,好吧,那要是谁欺负你,记得告诉我。” “好哦,谢谢臣臣。” 等到了公司楼下,顾远洲本来想欲盖弥彰走在裴司臣身后,哪成想裴司臣直接拽着他的手腕就拉进了专用电梯。 “臣臣,咱们这样他们会不会议论啊。” “你之前跟我来的时候就是那个前台,你越是遮遮掩掩,她们就越是好奇,大大方方的就行。” 叮。 “臣臣,我到了,你下班的时候记得喊我哦。” “嗯。” 顾远洲推门一进去,工作的几人齐齐整整统一姿.势看过来,各个眼神如探照灯,似乎下一刻就要刑讯逼供。 “小顾,你上午怎么没有来公司啊。” 周允暗暗想,老板也没有来。他看了眼顾远洲的脖颈,好像没有什么特殊痕迹,很好。 “哦,昨天被那个人吓到了,就没有来上班。” 办公室众人:“……” 微笑.jpg 他们好像听到了什么地狱级笑话,吓到?谁吓到,你?不应该是元炮灰嘛,都吓尿了。 顾远洲说这话时自然的就像今天中午吃了什么一样,没有一点自己才是揍人者的自觉,就,好牛。 “哈哈哈,小顾好幽默啊。” 原本还觉得顾远洲好欺负的工作人员只能赔笑,他瞎了眼了,觉得顾远洲好欺负。 第47章 “对了,小顾,你还不知道吧,元总好像要辞职,就这一个月会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啊。毕竟,他儿子都进去了。” 元总好歹也是公司的老人,最开始是跟着裴总父亲当助理的,公司上上下下都给他面子,哪成想顾远洲初生牛犊不怕虎,直接就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唔,没关系吧,我又没有什么可欺负的,大不了这个工作就不做了嘛。” 顾远洲本意又不是为了出来工作赚钱的,要真的想赚钱他出去摆摊算命比这个强多了,就是想名正言顺跟着裴司臣来公司,捎带帮他处理一下工作。 周允用看透一切的眼神看了眼无知的同事们,就是元总有事,顾远洲都不可能有事。唉,一个人知道这些秘密真是太寂寞了。 “对了,小王呢?” “嗐,他今天倒霉透了,刚出门就被电动车撞飞了,好在没什么大事,就胳膊摔断了,暂时请假一个月。” 顾远洲点点头,漫不经心收回视线,和自己感知到的大差不差。 “小顾,你好像……不惊讶。” “为什么要惊讶,他面色黑青,霉字当头,今天不出意外就是明天。” “那你怎么不提醒他,提醒他不就没事了。” 同事还有些义愤填膺,对顾远洲说话的语气不自觉就带上了指责,类似于莫名其妙的道德绑架。 顾远洲面色冷淡下来,直勾勾盯着那人,像是要把他所有阴暗的小心思都看透了。而后一字一顿道:“那你怎么不让他别嘲讽我,不好意思,我人品很差,没有那么高尚的品质。向来是别人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他。你这么关心他,他的工作你做吧,我一个新来的,完成不了。” 顾远洲说完就把桌上放着的一堆文件递给那人,那么高一摞,他又不是瞎子看不见。 那人面色铁青,只能憋屈又烦躁地推了一下厚厚一摞的文件。妈的,多什么嘴啊。这些本来是几个人分着做的工作,他想着让顾远洲自己一个人加班加点完成算了,哪成想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环顾四周,一个个都低头忙自己的工作,好像没有看见这个小插曲似的,憋屈啊。 低头忙碌的顾远洲察觉到一道直勾勾的视线,他抬起头发现是周允,下意识笑了一下,又低头工作。 周允已经彻底服了,他第一次见顾远洲觉得他柔柔弱弱的是个标准的金丝雀,昨天看见他打人又觉得是会啄人的鹰,今天再看却不知道哪个动物合适了。唉,老板好福气啊。 嗡嗡嗡。 [臣臣:下楼。] [顾远洲:好的。] 顾远洲把今天的文件一一整理好,起身就要出门。 “那个,小顾,你去哪啊。大家都在加班呢,你走啊。” “你们加油,我的工作都完成了呀。我家属在楼下等我呢,先走了。” 草。 几个人不约而同看向周允,周允眼皮掀了掀低声道:“你们看我干什么,裴总从来没有说过加班,自愿加班的每个月工作多发了一千五,不想加这一个小时也能走。” 周允起身抻了一下懒腰,果然下一刻就收到了裴司臣的消息。 [裴总:顾远洲脾气软,不要欺负他,问他工作怎么样都是很好很好,好什么好,他又没占公司谁的位置,也没有拿一分钱工资。] [周允:好的裴总,我会注意的。] 裴司臣不想什么事都揉碎了掰开了说,刚刚他又问顾远洲关于工作的事,还是同事很好,工作很满意。他今天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那些话他听着都不舒服。 他家这个小笨蛋,什么都是好好好。 一路开车到家裴司臣都没有再说一句话,他心里憋着一股气,坐沙发上就盯着顾远洲不放。 “臣臣,你一直看我干什么。” “顾远洲,你就不能依赖我一下吗?” 顾远洲一愣,圆溜溜的眼睛都瞪大了一瞬,他磨磨蹭蹭凑到裴司臣身边,拉着他的手臂把自己圈进他怀里。 “唔,这样吗?” 裴司臣气笑了,他手臂微微用力把顾远洲又搂紧了些,捏了捏他的小鼻子,“顾远洲,你工作真的开心吗?” “挺开心呀。” “真的?” “真的。” “哼,行吧,我就觉得你没有太依赖我,比如告告状什么的。” 顾远洲戳了戳他的腹肌,笑呵呵道:“我有什么好告状的,又没有受欺负。好了好了,不说这个可以不,告什么状啊。” “行吧。” 第二天一大早,裴司臣把顾远洲从被窝里拉出来,轻声道:“你要跟我一起回家不。” “回,回。” 裴司臣的父亲那可是洪水猛兽,他必须得去保护裴司臣。 他们家的别墅区远离市区,裴司臣开车半个多小时才到。 顾远洲下车之后紧紧拽着裴司臣的衣袖,脸上摆出略凶狠的眼神来,从气势上直接压倒他。 叮咚。 开门的是个极年轻的omega。 顾远洲聚起来的火气顿时泄了,怎么,怎么是个omega啊。他隐晦地扯了扯裴司臣的衣袖,用动作问他怎么办! 裴司臣眼睛眯了眯,心想,这不会是他疯癫的爹新找的对象吧。 “司臣哥哥,好久不见呀。” 司臣……哥哥。 顾远洲揪着裴司臣的衣袖骤然一紧,好亲密的称呼啊,哥哥。 “你是?” 那个omega眼睛骤然一红,抿着唇嗫嚅着没有说话。 “这是你叶伯伯家的omega叶卿,你们小时候不是还在一起玩过么。” 裴宣穿着居家的休闲衣服,眼神冷冰冰地看了眼裴司臣,又顺势看向顾远洲,眼神好像更冷了些。不怒自威,极有气势。 顾远洲被直戳人心的眼神盯着,下意识就把手指松开。 下一刻,裴司臣动作极其迅速又把顾远洲的手牵起来,直接变成了十指相扣的姿.势。 “这是顾远洲。” 裴司臣侧身就拉着顾远洲往屋里走,好巧不巧顾远洲的肩膀擦着叶卿的肩膀过去,哪怕没有看见他的眼睛,都能感觉到那股儿幽怨的眼神。 啧,好像,气氛哪里不对劲儿啊。 四个人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叶卿绞着手指频频向裴司臣望去,他咬着唇,眼睛红彤彤的,好半晌,他开口打破了可疑的沉寂。 “司臣哥哥,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小时候咱俩玩过家家,我还说以后要嫁给你呢。” 叶卿的语气骤然轻快起来,期待地看向怕裴司臣,等着他回话。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 裴司臣掀了掀眼皮,冷声道:“我记得我当时就拒绝了。而且,我真的记不清你是谁了,人都是会变的,小时候的戏言就忘了吧。” 忘了,裴司臣让他忘了。 叶卿强忍了好久的泪珠子终于还是落了下来,这么多年他自始至终没有忘记裴司臣,心心念念要嫁给他,现在,他说,忘了吧。 “是因为他吗?他哪里比我强。” 叶卿声音带着浓浓的控诉,他伸手指着顾远洲,眼睛里的怨恨都要溢出来了。 顾远洲:“……” 谢谢,我还是一头雾水,请不要随意扣锅。 “不是,从来不是因为什么别的谁,我是真的不记得你了,如果不是他今天喊我回来,我都不知道叶伯伯家里的omega都这么大了。” 裴司臣不用问都知道那人喊他回来干什么,他记得叶伯伯家里的生意很红火,哪怕是举家搬迁,根基还在,还是联姻那一套。 裴宣撑着脑袋,认认真真把顾远洲打量了个遍,这不是他认识的那些世家里的任何一个,单轮样貌气质倒是比叶卿好的多,就是家世一点都调查不出来…… “顾远洲是吧,咱俩聊聊天吧,他们好朋友长时间没有见面,叙叙旧。” “好啊。” 顾远洲刚起身手指还被裴司臣死死攥着,他抽了一下,没有移动分毫。 “臣臣,我跟叔叔说说话,没事的。” 裴司臣不理,只是沉默着跟裴宣对视,宣示主权,外加跟他对峙。裴宣为人疯的厉害,他可不想顾远洲受到伤害。 “裴司臣,我就跟你朋友说两句话,你紧张什么。” 顾远洲大拇指摩擦着裴司臣的手背,又朝他眨巴了一下眼睛。 “有事打我电话。” 顾远洲嗯了一声,跟着裴宣出门在花团锦簇包围着的小亭子里,茶香四溢,氤氲的雾气把顾远洲的视线都隔绝了。 “你跟裴司臣多久了?你真的了解他吗?” 顾远洲一愣,这个话术好像不对劲儿啊,他压下心底的疑惑慢吞吞道:“其实也没多久,应该算了解吧。” 顾远洲掰着手指算了算日子,从第一次见面到今天,好像才一个多月。好奇怪,一个多月,他居然觉得有大半辈子那么长,朝夕相处,他怎么会不了解裴司臣,最起码比这个不靠谱的父亲了解。 第48章 “了解?呵,那你知道他闻不到信息素,知道他易感期格外厉害吗?普通抑制剂根本没有用,他只能硬生生挺过去那几天,生不如死。” 顾远洲点点头,他直勾勾地看向裴宣,没有被他过分暴戾的眼神吓到,反而一字一顿道:“我可以陪着他。” “呵,就你,一个天残omega,匹配度和裴司臣为0,你拿什么陪他。” 顾远洲被问的一愣,以他浅薄有限的生理知识来说,易感期的alpha除了标记omega以外,其实有信息素安抚也行。但是他们都觉得裴司臣情况特殊,没有omega能给他提供信息素,所以才这么着急。 “其实我……” “你不用跟我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裴司臣跟你提过我吗?” 顾远洲摇头,他也是昨天才知道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裴宣似乎是笑了一下,他慢慢吞吞地拉起胳膊上的衣服,手腕胳膊上密密麻麻纵横的都是伤口,有深有浅,有新有旧。 “这,这是……” “一个顶级alpha没有自己的omega安抚,不是疯就是傻。只有身体上的疼痛才能把精神上的疼痛压下去。裴司臣这个级别的alpha,没有高匹配度的omega安抚,应该也会和我一样。” 还是相同的话,这些话他翻来覆去听过好多次,只是这样直观地看见还是第一次。 顾远洲眼睛移开,看见这些伤口他心里还是不自觉抽疼,裴司臣,真的会变成这样吗,变成他父亲这样依靠自残压制易感期的……疯子。 “说实话,你的数据太干净了,干净到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来历,生活痕迹一概没有,你觉得一个父亲会愿意自己的孩子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吗?你们最好还是分开的好,我不同意。更别说你们一点相配的地方都没有,怎么强行在一起。” 在一起?是他理解的那个在一起吗? “叔叔,我想你肯定是误会了,我们没有在一起,只是目前住一起而已。” 裴宣也不在意顾远洲的解释,只当他是被自己吓到了,立马撇清关系而已。之前是不是一对都无所谓,只是之后就不能是了。 “没关系,你不用跟我解释。叶卿是我好朋友的儿子,知根知底,我们两家门当户对,而且他跟裴司臣的匹配度超过百分之九十,是极其好的联姻对象。对公司未来发展有很大帮助,比一个来路不明的天残omega要强的多,另外我只是最为一个父亲,通知你一声。” 联姻,对公司好。呵,裴宣到底把裴司臣当成是什么。 “不好意思,恕我直言,您并不适合当一个父亲,从始至终你都没有关心过裴司臣的意思,只是从你的角度,直接给他安排好了未来的路,压根不尊重他的意愿。裴司臣就是要找高匹配度的omega,也必须得是自己喜欢的,谁都不能强迫他。你这个所谓的父亲,更不行。” 裴宣脸色一点一点阴沉下来,他手里捏着的茶杯骤然碎了,他用可怖的声线一字一句道:“你是在威胁我吗?” “不敢,你是长辈,我只是提醒你,不用把自己的一己私利强加在裴司臣身上,他是人,不是你们随随便便谈论的货物。” 顾远洲深吸了口气,又朝着裴宣笑了一下,“叔叔,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先回屋了,裴司臣还在等我。” “顾远洲,你不要以为说些假大空的话我就会改变主意。这一次,裴司臣必须听我的。” 他就是再厌恶这个儿子,他到底是阿凌废了半条命生下来的孩子,他不能不管他,不能看着他走到跟自己一样的地步,大半辈子得不到解脱。 裴司臣,你也别怪我心狠,我只是一个卑微的父亲。有些事,由不得你了。 第32章 你还有我呀 顾远洲强压着怒火往屋里走,刚走到门口他就闻到一股刺激的花香,浓郁到他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顾远洲揉了揉发酸的鼻子,眉头微微皱起,怎么会有这么浓郁的味道,一般情况下omega的腺体贴外加阻隔剂就能隔绝差不多所有的味道,这样的情况肯定不对劲儿。 屋里。 裴司臣烦躁地一下把想要贴过了的叶卿推开,发.情.期的omega神志都不太清楚。 顾远洲和裴宣刚离开,叶卿就慢吞吞凑到他身边,伸手就要拽裴司臣的衣袖,他泪眼朦胧地盯着裴司臣,轻声道:“司臣哥哥,我愿意当你的omega,你的情况裴叔叔都给我说过了,我愿意。咱俩的匹配度超过了百分之九十,你应该明白的,是你需要我。” 裴司臣从沙发上弹起来,厌恶地盯着叶卿,冷冰冰道:“我不需要什么高匹配度的omega,我有顾远洲了,除了他我谁都不要。” “呵,一个没有腺体没有信息素的omega,他怎么配,只有我才是和你最相配的人,只有我!” 叶卿的情绪格外激动,他红彤彤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恨不得离他八丈远的裴司臣,心底的某些想法愈发坚定。 他眼睛瞥到茶几上已经没有温度的茶水,下定决心一般把茶水一饮而尽。 半晌,叶卿脸上浮现点点潮.红,他撕扯着自己的衣领,一把扯下后颈的腺体贴,眼神迷.离地看向裴司臣。 “司臣哥哥,我好难受,好难受啊。” 裴司臣脸色彻底暗沉下来,叶卿刚刚喝的水有问题,他早就算计好了。 “抑制剂呢?” 叶卿嘟了嘟嘴,哼哼唧唧道:“司臣哥哥,求求你了,给我一个临时标记吧。” 他身子软绵绵的,信息素一波一波往外涌,支撑在沙发上朝着裴司臣就扑过来。 砰。 裴司臣又把人推出去,直接就要往外走。 就在这时,顾远洲真好慌慌张张推门进来,他一眼就看见了衣衫不整的叶卿。他脸上闪过一丝愕然,叶卿这副样子实在刺眼的紧。 “顾远洲,事情不是你……” “我知道。” 顾远洲从来没有往裴司臣以为的那个方向想,他快步走到裴司臣身边,皱着眉看向衬衣已经解开大半的叶卿。 他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叶卿披上,双手卡着他的腰,冷声道:“你的抑制剂呢?” “没,没有。我好难受啊。” 叶卿身上的汗住一茬接着一茬,很快上衣就湿透了。他的脸颊红的像是擦了胭脂,呼吸格外粗重,整个人本能地在顾远洲身上蹭来蹭去。 “臣臣,你去找找家里有没有抑制剂。” 顾远洲抱着叶卿的腰,屏住呼吸还是被信息素刺激到,这么浓郁的味道,让他胃里一阵一阵翻涌,几乎要吐出来。 “叶卿,这里又没有alpha,你清醒一点好不好。明知道发.情.期却不准备抑制剂,你跟裴司臣父亲打什么注意谁会不知道,裴司臣要是真有心标记你,应该等不到我进来。” 挣扎着的叶卿动作一顿,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他捂着发痒的腺体,身子止不住在地上摩.擦。 “唔,好难受。好热,真的好热。” 手指几乎掐在肉里,浑身疼的他想躺在地上打滚。他本来就没有到发.情.期,是因为喝了药催的时间提前了,这药的副作用极大,几乎是每一次使用都要昏昏沉沉好几天。那还是有alpha标记的情况下,现在没有alpha可以标记,药性根本解不了。 “顾远洲,呜呜呜,我求求你,你就劝劝司臣哥哥吧,我知道快不行了,求求你了。你就是让我干什么都行,求求了。” 叶卿明显已经神志不清了,趴在地上就开始呜呜呜的哭,揪着顾远洲的裤腿不放,几乎要把他的裤子都扯下来。 “叶卿,你放开我。抑制剂一会儿就来,你坚持一下。” “不行,真不行,抑制剂没有用的,没有用的。” 叶卿压根不敢说他喝了药,只是哭的梨花带雨,哭着哭着就开始咳嗽,撕心裂肺的咳嗽。 顾远洲叹了口气,皱着眉把地上的又弄起来,随手就端起桌子上的茶水递到叶卿唇边。 “来,喝口水。” 叶卿半眯着看了眼顾远洲手里的茶杯,手臂一挥就把杯子甩了出去,渐出来的水不小心泼到顾远洲脸上,他被迫也跟着喝了两口。 眼看着叶卿发疯收拾不住,裴司臣又迟迟不回来,顾远洲捏了捏眉心,低声对叶卿说了句抱歉,直接手刀劈在他的后颈。 叶卿瞪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瘫倒在顾远洲怀里。 顾远洲把人放在沙发上躺好,这才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他浑身都是叶卿的味道,像是打翻了花香型香水,整个人都被腌入味了。 他随时扯了一张纸巾擦汗,刚把手指擦了一下,要拿出手机给裴司臣打个电话,他就着急忙慌从屋外跑进来了。 裴司臣额前都是细汗,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伸手扶在顾远洲肩膀上,缓了一下才道:“叶卿呢?家里没有抑制剂,我刚刚跑去药店买的。” “我给他弄晕了,控制不住他。臣臣,你先别给他用,我感觉他情况不对劲儿啊,一直喊着抑制剂没有用,想让你标记他。” 第49章 裴司臣蹙了眉,浑身的气息更凉,“我怀疑他喝了药,假性发.情了。没关系,这个抑制剂是专门用于假性发.情的,副作用比较小,你给他用吧。从胳膊这里注.视进去。” “好。” 裴司臣背过身子,抹了一把额前的汗,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去卫生间洗了洗脸,他擦干净出来顾远洲已经给叶卿用上了。 叶卿哪怕是晕倒了还是哼哼唧唧的,手指按在沙发上,指尖发着颤,看起来有些可怕。 顾远洲第一次如此直观看见omega发.情,那种身不由己,被信息素支配的恐惧让他不由得都有些后怕。 他抽了抽鼻子,本能地想去寻找那丝丝缕缕的血腥气,结果什么都没有。 “臣臣,你的信息素……” “怎么,泄出来了吗?” 裴司臣有些紧张,手指又忍不住在后颈按压了一下。 他和叶卿的匹配度太高了,哪怕一般omega压根接受不了他的信息素,他还是觉得谨慎为好,要是叶卿闻到他的信息素更疯了怎么办。 “没有没有,我就是怕。” 顾远洲偷偷舔了舔牙齿,舌尖抵在侧脸狠狠压了一下,把翻涌而上的渴望又压抑下去。 “顾远洲,你是不是……吓到了?” 顾远洲点点头又摇摇头,他背在身后的手绞来绞去,紧张又无措地踢了踢茶几的柱子,试探着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闻的到信息素,你会被匹配度百分之九十的omega吸引,然后标记他吗?” 叶卿完全已经神志不清了,顾远洲丝毫不怀疑,如果今天在这个屋子里的,不是他喜欢的裴司臣,而是随随便便哪个跟他匹配度高的alpha,他都会毫不犹豫求着那个人标记。 被支配的本能,身不由己的本能。 顾远洲只是一个普通的吸血鬼,他体会不到这种可怕的感觉,只觉得不舒服,然后被信息素支配,那发.情的这几天还是自己嘛,还跟以前的行为一样吗。 就像叶卿,他宁愿跪在地上求一个讨厌到频频翻白眼,生理性厌恶的人,也要求一个标记,他,还是他嘛。 “顾远洲,首先没有这种不存在的如果,其次我不是普通的alpha,是顶级alpha。跟普通alpha最明显的区别就是我有自制力,有超强的自制力,今天哪怕再来一个匹配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omega,我都不会遵循什么破本能标记他。我是人,不是被欲.望勾着走的禽兽。” 一番话振聋发聩,顾远洲愣愣地盯着裴司臣的脸,嘴唇动了动,到最后也只是嗯了一声。 脑袋又被不轻不重的揉了一把,顾远洲下意识蹭了蹭他的手掌,他弯着唇骄傲道:“我就知道,我家臣臣跟别的alpha不一样。” “小骗子,刚刚的如果又不认了是不是。” “哼,那我不得考验一下你嘛,你要是跟别的alpha一样,不是不配顶级两个字嘛。” 裴司臣勾唇笑了一下,哦了一声,戳了戳他的侧脸,认真道:“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他的眸子亮晶晶的,像是盛着暗夜里闪闪发光的星星,眨巴一下,星星就闪一下。 “唔,我想想啊。嗯——” 顾远洲拉长了语调,慢吞吞补充道:“非常棒。” “你们俩在干什么?” 冷厉的声音传来,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顾远洲颤了一下,笑声也戛然而止。 顾远洲扭头看向门口,是裴宣。 他似乎对现在的场景很不满意,盯着顾远洲的眸子都像是淬了寒冰,恶狠狠的,似乎是埋怨他坏了什么好事。 “裴司臣,你把叶卿怎么了?” 裴宣闻着这股儿浓烈的信息素味道也有些不舒服,他尽量倚在门口,远远看了眼,没有踏足半步。 “还能怎么了,注射了抑制剂睡着了。” 裴宣似乎是很诧异,对这样的情况非常不满意。叶卿都发.情了,裴司臣居然无动于衷。裴宣挑了挑眉,心底莫名出来一个想法,裴司臣不愧是自己的儿子。 “哼。” “你好像对叶卿发.情非常不意外。” 裴司臣直勾勾地盯着裴宣,好像要把他所有的想法都看透了。 “你胡说什么,他一个omega发.情我怎么会知道,裴司臣,我是你父亲。” 裴宣怒目圆睁,又把高高在上的那一套拿了出来。他面对的不是儿子,是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下属。 裴司臣嗤笑一声,他反问道:“父亲?原来你还知道自己应该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我还以为是你什么拉.皮.条的商人,就想着怎么把人送出去,满足你的一己私利。” 裴宣豁然抬头,他眼睛霎时间就红了,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你说我是什么?裴司臣,我是养育你十几年的爹,你不孝。” “不好意思,养育到我十二岁的是小爸爸,跟你这个缺席了整整二十几年的人没有一点点关系,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还有脸提你小爸爸,如果不是你,他身体怎么会那么差,如果不是你,他怎么会死,你个侩子手,居然有脸提你小爸爸。” 裴宣气的浑身都在发抖,他的手指哆哆嗦嗦掐在自己胳膊上,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信息素控制不住泄露出来。 顾远洲被凛冽的雪松味刺激地鸡皮疙瘩都起来一层,他警惕地看向似乎要发疯的裴宣,这会才有了点他是个疯子的实感。 “裴宣,你醒醒吧。小爸爸真的是我害死的吗?如果不是你那天晚上非要跟他生气,自己跑出去,他冒着大雪去追,去找,他怎么会生病的,怎么会一病不起的。你明知道他受不了寒,为什么要跑出去,又为什么不听他把话说完,他认认真真给你准备了惊喜,可你呢,你在跟他闹脾气。” 裴司臣说到后面声音都有些发颤,这么多年他还是讨厌下雪天,讨厌裴宣凛冽的雪松味,讨厌他假惺惺的摆着一张深情脸,他讨厌这个脾气暴躁的父亲。 “不是我,不是我的错,你为什么没有拦着他,为什么!” 是啊,裴司臣为什么没能拦住他呢。 大概是因为他小爸爸非常认真的跟他说:“你父亲还没有闹过这么大脾气,我非常非常担心,你父亲喝了一点点酒,又几乎没有穿什么衣服,我得去找找他。我家司臣最乖了,对不对。” 裴司臣眨了下眼睛,他要是不乖就好了,要是任性就好了。 顾远洲看着两父子疯了一样互相揭对方的伤疤,又谁也难受的模样就有些无奈。 老话说的好,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一个外人又不好说什么。只能默默把裴司臣的手指攥进了手心里,而后一点点收紧。 “我今天还就告诉你了,叶卿跟我什么关系都没有,你最后让他从哪来的回哪去。你跟叶伯伯关系再好也跟我没关系,我的事不用你管,也用不着你自作主张。我不知道是不是你撺掇叶卿喝的药,或者是你们俩谁的主意,出了什么严重后果,你们自己承担。我从始至终就说的很明白,不用替我做决定。” 裴宣脸一阵红一阵白,带着被戳穿的恼羞成怒,恶狠狠道:“你以为我为了什么,为了谁,我都是为你好。” “放屁,二十七年没有对我好过,现在突然对我好,你自己摸着良心问问,你这些话能说服自己吗?半夜睡醒想起来自己做的这些腌.臜事不羞愧吗?你不用现在对我好,不需要了,我二十七了,不是七岁渴望父爱,渴望得到你关心的奶娃娃了。” 裴司臣眼底尽数是失望,他以为裴宣疯就疯吧,不至于拿人的性命开玩笑,他就不信裴宣不知道那个药的厉害。 “裴宣,我对你很失望,我小时候崇拜的那个英雄在今天彻底死了,我不想再见到你了。没什么事不要联系我,尤其是今天这种破事,我犯恶心。” “你说……什么?” 裴宣的嘴皮颤抖着,不可置信地看向裴司臣,他,他原来也曾经是裴司臣心目中的英雄嘛,像所有孩子一样,近乎虔诚地崇拜着自己的父亲,以自己为榜样那种。 现在,那个英雄死掉了,裴司臣说他死掉了。 裴宣直挺挺的背微不可查地弯下来,他的手臂抵在门框上,心口一阵一阵绞痛,他眼神里全是茫然呼吸似乎都有些不顺畅。 顾远洲呆了一下,好奇怪,裴宣居然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下来,发颤的唇角旁边的皱纹都清晰起来。 “司臣……” “别喊我的名字,这是小爸爸翻了好久词典取的,你既然不爱我,就不要喊我的名字,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吧。” “顾远洲,走了。” “哦,好,好。” 两人路过裴宣的时候,顾远洲眼睁睁看着他的手微微抬起作出想要挽留的动作,又颓然放下。 是啊,他就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怎么配得到裴司臣的原谅。 裴宣愣愣地看着裴司臣消失的背影,心里突然空了一块,似乎这个常年不回家的儿子,在今天彻底失去了。 第50章 他扭回头看向沙发上躺着的叶卿,他眉头紧紧皱着,似乎是不舒服极了。裴宣捂着隐隐作痛的心口,心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喂,120吗?嗯,对对对,是一个假性发.情的omega,打了抑制剂,看起来还是不太舒服。我,我是他爸爸的好朋友,一个叔叔,谢谢,你们尽快吧。” 裴宣挂了电话才慢慢吞吞把屋里的换气系统打开,他从茶几抽屉里掏出来阻隔剂,又对着空气喷了好几下。 等叶卿住了院,再次醒了已经是晚上,他往裴宣身后看了好几眼,还是不抱希望道:“司臣哥哥呢?” “抱歉,叶卿,是叔叔对不起你,他不愿意。” 叶卿揪着床单勉强笑了一下,吸了吸鼻子道:“没关系的,叔叔,感情,感情还是可以培养的,我觉得还有希望。” 裴宣劝阻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带着病气,委委屈屈的叶卿,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到底还是不忍心在这个时候打击他。 “好孩子,你好好休息吧。” 别墅外,顾远洲看着情绪明显不对劲儿的裴司臣担忧道:“要不还是让司机过来吧,你别开了。” “没关系,上车吧,我已经没事了。” 顾远洲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眼睛瞪的老大,时刻注意周边的情况。一旦有什么危险也能及时提醒,好让裴司臣注意。 就这么一路提心吊胆回了家,裴司臣直接不吭不响就把自己关进了卧室。 顾远洲站在门口,明明房门没有上锁,他还是没有进去打扰。 他浑身都是花香,皱着眉洗了多长时间才出来。 顾远洲手里捏着袖扣,盘算着怎么才能让裴司臣高兴一点点。他的眼睛一瞥,悬挂在房顶上的青蛙气球让他眼前一亮。 虽然气球已经微微瘪了,整体美观还没有影响。 他拿着笔在纸上刷刷刷画了一副简笔图,想了想又在底下写了一行话。 “孤寡孤寡孤寡。” 裴司臣卧室的门缝悄悄打开,咧嘴大笑的青蛙突然飞进来。 白纸上的小人栩栩如生,大一点的拽酷霸总揉着小吸血鬼的脑袋,那个小尖牙抵在下唇上,可爱的紧。 “臣臣,你还有我哦。” 裴司臣勾唇一笑,轻轻拽着小青蛙的绳子,一点一点把顾远洲也扯了进来。 咚。 顾远洲的脑袋磕在裴司臣的胸膛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小声地唔了一下,笑呵呵地看向裴司臣。 “臣臣,别气哦,你还有我呢,上次就说了我可以当你……” “嘘。” 裴司臣的手指抵在顾远洲的唇上,他轻笑道:“顾远洲,这个话再说可就不礼貌了。” “哼,不说了不说了。嘿嘿。” 裴司臣克制着把顾远洲拢进怀里,他偷偷亲了一下顾远洲的发丝,呼出压抑的浊气,轻声道:“顾远洲,我能不能再把你搂紧一些。” “搂!” 唉,他家臣臣好可怜,所有情绪都快隐忍克制,难得跟他表露情绪,肯定得好好安慰。 顾远洲的手掌拍着裴司臣的背,像哄小孩一样安慰他。 “臣臣,我跟你说哦,要是因为那个裴宣生气,就太不值当了,气坏了我还心疼呢。” 唔,裴司臣唇角的笑意更深了,顾远洲心疼他。 “谢谢,有你在我就放心了。顾远洲,你不能离开我,知道吗?” “好,不离开,不离开。乖哦。” 顾远洲笨拙安抚他的模样真是……可爱的要死,想“欺负”他。裴司臣深吸了一口气,把那些胡乱窜动的野望压下去,一点一点松开过分紧促的手臂,安安静静享受这一刻的静匿。 嘶。 顾远洲不舒服地动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好像不对劲儿啊,浑身发烫是咋回事呢,是因为裴司臣抱的太紧了嘛。 “臣臣,我好热啊。” 轰。 裴司臣的脑子炸开一簇烟花,这么甜腻的声音……是顾远洲发出的? 第33章 我帮你“弄” 裴司臣抿了一下干涩的唇,小心地把怀里的人拉出来,手指勾着他的下巴微微抬起,迟疑道:“顾远洲,你哪里不舒服?” 手指底下接触的皮肤是有点烫,顾远洲的脸绯红一片,高抬的天鹅颈上都泛起丝丝缕缕的粉意。 “热,好热呀。” 顾远洲呢喃般无意识就要往裴司臣身上靠,他呼出来的气都滚.烫不已。身体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烧,把为数不多的理智快要烧没了。 他的歪着下巴直接把脸贴在裴司臣的手掌上,嘴唇干裂起皮,舌尖反复舔.舐还是干的厉害。顾远洲一只手扯着脖子上碍事的领带,另一只手疯了似的掐着手心。脑子昏昏沉沉不说,连吞咽口水的动作都频繁起来。 “乖,别扯,顾远洲,你乖一点。” 裴司臣眉头皱起,顾远洲现在这个情况好像不对劲儿啊,怎么有些像omega发.情时候的样子。 “呜呜呜呜,我不乖嘛,难受。” 顾远洲发出呜呜的声响却一滴眼泪都没有掉,手臂用力又把裴司臣扯过来,自己紧紧圈着他的腰。鼻子在裴司臣身上嗅来嗅去,嘴里又嘟囔道:“好饿呀,臣臣,我好饿。” 裴司臣稍稍释放了一点信息素,顾远洲哼哼的频率立马减少了一波。 就在他以为没事了的时候,顾远洲干脆把他后颈的腺体贴撕掉了,浓郁的信息素霎时间把顾远洲包裹起来。 不是错觉,顾远洲身上的酒香更浓了,刺激地裴司臣都有些微醺。 “顾远洲,你是不是吃什么东西了,裴宣给你倒的茶你喝了吗?” “没,没有啊。” 顾远洲撕扯衣领的力道太大,裴司臣一只手压根压制不住,这个情况就跟叶卿的状况很是类似,由不得他不多想。 “你再好好想想,真的没有接触别的东西吗?叶卿呢,叶卿的东西你接触了吗?” “唔。” 顾远洲发出一个音节,动作迟缓了一瞬,他湿漉漉的眼睛委屈地看向裴司臣,轻声道:“叶卿一直咳嗽,我给他喂水,他没喝进去,直接打翻了,渐起来的水珠,我,我好像喝到了。呜呜呜,臣臣,我是不是要死了,为什么这么难受?” 屋里只剩下顾远洲若有似无的哭声,裴司臣脸色铁青,抱着顾远洲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那个水里有催.情的成分,能诱发omega假性发.情份量肯定不少。现在顾远洲只是喝了几滴就这样,发愁啊。 “没事没事,不会死的,要不,先泡个澡?” “唔,都可以。” 这种药物要么抒发,要么克制。像顾远洲这种一看就什么都不懂的,还是克制吧。 裴司臣半抱着顾远洲走进浴室,打开花洒,透心凉的冰上顺着脑袋就浇下来。 顾远洲瞬间打了一个激灵,几乎是一秒的时间就离花洒八丈远。 “乖,过来。你不是难受吗,冲一冲就舒服了,快来。” 顾远洲疯狂摇头,随手就把黑色的领带丢在了浴缸边沿上。 “不要,头疼。” 裴司臣跟顾远洲四目相对,僵持了一分钟,裴司臣叹了口气,把花洒拿在手里,柔声道:“我的错,不冲脑袋了,你过来,冲一冲身上。” 顾远洲迟疑好久才慢吞吞移过去,他的手指搭在衬衣扣子上,轻声道:“臣臣,我要脱了衣服冲吗?” “你觉得呢?” 咳咳,说句不要脸的话,裴司臣倒是期待,呸,肯定是坚决抵制。 “还是不要了……吧。” 虽说都是大男人,顾远洲还没有在外人面前脱的赤.裸.裸过,心理上好像有点过不太去。 “嗯,那我开始冲了啊。” “好。” 冰凉的水很快就打湿了衬衣,湿答答的贴在身上,透明布料把顾远洲的身材一一映衬,还多了些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美。 裴司臣盯着顾远洲无意识地吞咽口水,他狼狈地移开视线,恨不得自己现在瞎了。不,他必须得瞎了。 “唔,臣臣,我,我好像还是很热。” 哪怕顾远洲已经冷得浑身发颤,还得热,那是浑身蔓延,从心底窜上来的热意。 他的手掌抵在冰冷的墙壁上,脸色时青时白,还透着绯红,看样子是难受极了。眼皮耷拉着,身子软绵绵的就要往地上倒。 裴司臣手忙脚乱把花洒关了,一把接住顾远洲,紧张道:“顾远洲,你怎么样,还能听见我说话吗?” “嗯。”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裴司臣脖颈,顾远洲呼吸都急促起来,换了个姿.势直接把脑袋抵在裴司臣脖颈,哼哼唧唧地揪着他的衣服,蹭来蹭去。 “顾远洲,你乖一些。” 再这么下去,裴司臣都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变成禽兽,已经快要到极限了,如果不是超强的意志力,他早…… “臣臣,我,我好奇怪啊。” 第51章 顾远洲的脸越发红了,他手指紧张地揪着裴司臣的衣服,腿微微曲起,试图遮盖住某些非常非常非常奇怪的反应。 “奇怪,哪里奇怪,我看看。” 嘶。 顾远洲眼疾手快遮住了裴司臣的眼睛,他的手掌覆上来,冰火两重天。刺激的裴司臣眼睛不自觉眨巴了好几下。 “臣臣,别看。” 顾远洲愈发觉得不舒服,他深吸了口气,忍着打哆嗦的颤音,轻声道:“臣臣,你能不能闭上眼睛出去啊。” “你到底怎么了?” 裴司臣扯开顾远洲盖着他眼睛的手,差点被眼前这一幕折磨地疯过去。 顾远洲的衣服扯开大半,松松垮垮搭在身上,他的舌尖舔着半干的唇,脸上红扑扑的。 再往下…… 顾远洲发生了书里压根不让写的特殊情况。 裴司臣被烫到一般移开视线,他磕磕绊绊道:“抱歉,抱歉。” 手足无措到如此地步,裴司臣还是第一次。 “裴司臣,不许,不许看。” 他转了个身,砰的一下脑袋砸到冰冷的墙壁,抱着顾远洲的手臂顺势松开,只听砰的一声,顾远洲狠狠砸在了地上。 “呜呜呜,裴司臣,你怎么这样。” 顾远洲委屈的要死,他身体本来就发生了不受控制的情况,裴司臣还欺负他。 呜呜呜,好难受啊。 “对不起,对不起,别哭别哭,快起来。” 裴司臣想把人包起来,结果那人纹丝不动。 “起,起不来嘛,腿软的没有力气。” 顾远洲觉得一个小时之内,他的脸已经完全丢光了。不想活了,真的不想活了。 裴司臣又说了句抱歉,弯腰把顾远洲抱起来,走到浴室门口手指勾了两块浴巾,出门把顾远洲放在沙发上,拿浴巾直接把人包起来。 “顾远洲,你应该是误食了叶卿的茶水,中了药了。你包好浴巾,我先出去了。” 裴司臣觉得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顾远洲应该懂了,他最好赶紧出去,给顾远洲留一个比较私密的空间。 毕竟,还是有些尴尬,呸,是非常极其尴尬。他要是不在,可能会好一点。 “臣臣,你,你是不是烦我了,觉得我和叶卿一样。” 顾远洲难受地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他现在确实和叶卿没什么两样。别说是裴司臣烦他,他自己都觉得有点烦。 顾远洲咬着唇,尽量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裴司臣已经够烦了,他不能再,再惹他。 裴司臣扭过去的头霎时间又扭回来,他几步走到顾远洲跟前蹲下,拿浴巾小心地给他擦湿漉漉的头发,指腹一点一点把泪珠子抹掉。 “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我没有烦你,我那个话的意思,我以为你懂。” “懂,懂什么?” 顾远洲懵懂的眼睛含着泪看他,裴司臣顿时心又软了一大半,他捧着顾远洲的脸,用微微冰冷的手指给他的脸颊降温。 好半晌,他做足了心理建设,才红着脸,尽量做出平静的模样来,凑到顾远洲耳边轻声道:“就,我离开,你自己解决一下。” 轰。 顾远洲的脑子瞬间炸开,他的脸骤然红了好几个度,脚趾都忍不住蜷缩起来。一时间,还在滴水的声音都没有盖过咚咚咚的心跳声。 “裴司臣,你,你……” 顾远洲你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话来,这么羞耻的事情,怎么说的出口,怎么做的出来啊。 “乖,我先出去了。” 这次,顾远洲没有再说什么话。 他愣愣地蜷在沙发上,直到关门的声音响起他才回身。顾远洲咬着唇,眼睛半阖着,仰头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一阵一阵的热气上涌,浑身还是湿答答的,顾远洲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小小地打了个喷嚏。 唔,好像,好像更不对劲儿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顾远洲一直忍耐着没有下一本动作。 门外的裴司臣倚靠在墙上,他身上的衣服也湿了大半,指尖捻了又捻,似乎在感受顾远洲皮肤细腻的触感。 裴司臣的眼睛红了一瞬,某些升腾的野望又被他狂念清心咒压了下去。 顾远洲现在很痛苦,他不能有那些卑劣的想法,太不是东西了,简直是,是禽兽不如。 哐当。 裴司臣一惊,他眼睛骤然瞪大,想也不想又冲进屋里。 瓷制的水杯咕噜咕噜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裴司臣跨过那一摊水,径直走到顾远洲身边。 “怎么了?” “渴。想和冰水。” 顾远洲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期待地看向裴司臣,意思不言而喻。 裴司臣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又隐晦地看了眼顾远洲,好像,没有那样。 “好,你等一下,我去倒。” 裴司臣飞快捡起地上的水杯,三步并做两步出门,直接从饮水机给顾远洲到了一杯凉水,又打开冰箱加了几块冰。临走之前,又默默舀了一勺蜂蜜。 还是甜一点好。 “来,喝吧。顾远洲,要不要换个衣服,你这湿透了,不舒服。” 顾远洲捧着冰水大口大口吞咽,等喝完才摇了摇头,拢了下身上的睡衣,低声道:“这个舒服。” “哦。” 沉默,又是死一样的沉默。 裴司臣接过凉飕飕的水杯,低头一直盯着顾远洲白嫩的脚丫。这个药性好像很厉害,要是长时间这样,会不会对顾远洲身体不太好啊。 啧,好烦。 他眼皮子底下的脚趾来回变换着动作,裴司臣叹了口气,他知道那种感觉,很不舒服。 裴司臣捏着拳头,似乎是给自己打气一般,嘟囔道:“你怎么,不弄。” 含含糊糊的话还是被顾远洲听了个彻底,他瘪了瘪嘴,委委屈屈道:“我,我不会。” 艹。 裴司臣要疯了,顾远洲还是杀了他吧。这副模样,是个人都…… “不用会吧,直接来就行。” 裴司臣敢肯定自己的脸已经红的不能看了,但是这个情况,他还是得强壮淡定。 顾远洲低着头,手指在沙发上扣来扣去,心脏突突突的跳动着,他似乎是非常难以启齿道:“不是,真的,就没有经历过。我是尊贵的血族亲王,没人教我,不知道怎么样才好。” 他是个极其宅的吸血鬼,不出门,不社交,没有不良嗜好,就看一些小说,还都是纯洁到不行不行的。本身欲.望就低,又没有什么刺激,他又贪睡,有时候一睡就好几眼,压根不知道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 “臣臣,你别担心,死不了。” 什么叫死不了。 顾远洲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就非常危险,几乎已经到了不能接受的临界点,再这么下去,裴司臣觉得他不是冻感冒,就是得身体别的地方出毛病。 裴司臣半跪在地上,咬着牙,认认真真看着顾远洲,他犹豫道:“顾远洲,你信我吗?说实话,你现在的情况真的不容乐观,如果不快点解决……所以,你信我吗?” “信。” 就一个字,彻底让裴司臣的心理防线崩了,这个傻子,怎么他说什么都信啊。 “不是,你明白我的暗示吗?” 顾远洲诚实地摇头,他现在脑子晕的厉害,懵懵的,几乎已经是不能思考的地步。浑身绵软,四肢无力,他哪里知道裴司臣是什么意思,就,他说什么是什么吧。 “那,这样呢?懂了吗?” 裴司臣靠近顾远洲,以一个极其亲密的动作把顾远洲抱住,他的眼神死死盯着某一点,然后又看了眼明显呆住的顾远洲。 “懂了吗?” 顾远洲呼吸都不流畅起来,他眨了眨眼睛,又下意识咽了下口水,愣愣地点头。 血液沸腾,流动的速度都放缓下来。 他的手指绞成一团,眼睛压根不敢看裴司臣,只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忽略裴司臣的存在。 “顾远洲,说话。” “随你。” 卡在喉咙处的两个字已经用尽了顾远洲所有的力气,他眼睫毛颤了颤,又簌簌掉下来泪珠。 “乖乖,不能随我的,你得自己想清楚。” 裴司臣温柔地安抚顾远洲的情绪,又把指尖递给他,笑道:“咬吗?” 嗷呜。 顾远洲一口叼住伸过来的手指,可他只是研.磨了好久,却没有咬下去。 “臣臣,帮帮我吧。” 咔嚓。 裴司臣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断掉了,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顾远洲,良久轻轻嗯了一声。 一瞬间,所有的感官都无限延长,顾远洲憋着一口气沉默不语。要是不舒服的厉害,他也只是默默换了一个方向把自己塞进了裴司臣怀里。 声音一直压抑着,顾远洲闭着眼睛,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羞耻的再也不敢抬头。 第52章 裴司臣更是难熬,目光呆滞,四大皆空。 良久。 顾远洲缓了口气,僵硬的手指一点一点松开裴司臣。 “好了,你能站稳吗?” 顾远洲压根没有听清楚裴司臣说什么,只是胡乱点头,一点都不敢看他。 “嗯,那你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我先走了。” 顾远洲听着哗啦哗啦的洗手声,鸵鸟一样缩在沙发上不动弹。他恨不得自己聋了,瞎了,所以感觉器官都失灵了。 他住的是四合院,不是高楼大厦,就是想直接跳楼不活了都没有机会。 顾远洲呆坐了好久才缓缓起身,他揉着自己的脑袋,试图把刚刚的事情一键删除。无论他做什么,那些事情就愈发清晰,裴司臣的动作,神态,一清二楚,循环播放。顾远洲想死,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渴望死亡。 湿衣服一点一点换下,一股脑儿丢进洗衣机里,连带着沙发套一起几乎倒了大半瓶洗衣液。 顾远洲捂着脸靠在洗衣机上发呆,眼睛发直地盯着远处垂下来的细绳,试图从屋里找出来一个能上吊的好地方。 屋里越发暗淡,顾远洲揉了揉发直的眼睛,发疯似的在屋里走来走去。手指都快被自己抠破了,还是没能缓解尴尬。 屋外的裴司臣也有点难受,心脏更是高高挂起,忐忑的要死。顾远洲已经在屋里呆了两三个小时了,还是没有要出来的意思,他几次踌躇想要开门,手指搭在门把手上好多次,又颓然放开。 啧,他好像太过分了,怎么面对顾远洲呢。 怎么办,怎么迈出第一步。 “家主,饭菜还热吗?已经热两次了,再热是不是……” 饭菜啊…… “嗯,知道了,我喊顾远洲吃饭。” 咚咚咚,咚咚咚。 “咳咳,进来。” 顾远洲眼睛瞥在屋顶上,一心研究房屋结构,先是抱着胳膊,又疯狂在自己睡衣上找压根不存在的兜,试图把胡乱动的手指塞进去,反正就是不看裴司臣一眼。 “那个,出来吃饭吧。” “哦。” 尴尬的气氛还是在不停蔓延,等裴司臣走出去好久,顾远洲才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吞吞走出去。 他站在餐厅,下意识避开走过来的裴司臣,手忙脚乱打开冰箱,眼睛对着那块豆腐发呆。 “小少爷,你想吃豆腐啊,我现在给你炒一个吧。” “不用不用,福叔,人的脑袋撞在豆腐上会怎么样呢?” 顾远洲正在认真思考撞死在豆腐上的可能性,要不要试试呢,会不会显得很傻。 “呦,我的小少爷,哪有人往豆腐上撞的,那不是傻子嘛,哈哈哈哈。” 福叔笑的停不下来,顾远洲也跟着尬笑,唉,他,他好像就是傻子。 唯独裴司臣提不起劲儿来,他家小吸血鬼该不会来真的吧,被他……就要自杀吗。 “小少爷,快吃饭,吃饭。一会儿想吃豆腐,我在给做。” “好。” 落座的时候顾远洲迟疑了一下把自己的碗往前面推了两个位置,距离裴司臣的位置远了不少,似乎那个无孔不入的血腥气都淡了指甲盖那么一丢丢。 唔,很好,能安心吃饭了。 一顿饭吃的,两人谁也不看谁,给福叔急的,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没有声音就非常窒息,福叔又疯狂咳嗽了两下,希望能引起两人的注意。 结果他咳嗽的肺都要出来了,两人还是无动于衷。 顾远洲捏着筷子,心乱如麻,他非常担心福叔的情况,又怕一抬头跟裴司臣对视上,就只能这么忍着。 咳咳咳,咳咳咳。 福叔还在咳。 顾远洲:“福叔,你要不要去医院。” 裴司臣:“是不是吃到辣椒了。” 异口同声。 顾远洲率先移开视线,低头飞快扒白米饭。 “没事没事,喔喝口水就行了。小少爷,你就吃白米饭啊,这么多菜,都是你爱吃的。” 福叔说着顾远洲,眼睛却直勾勾盯着裴司臣,暗示明示,裴司臣就是无动于衷。他简直是恨铁不成钢,只能拿公筷给顾远洲夹了好几筷子菜。 家主这是怎么了,傻乎乎的,一点眼色也没有,小少爷也是两人怪怪的。 裴司臣是有贼心没贼胆,生怕自己一伸手让顾远洲白米饭也不吃了,他小口扒着饭,眼睛隐晦地看向顾远洲。 他的耳垂还是红的滴血,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好,还是不舒服。 裴司臣漆黑的眸子盛满了无奈,要是有人这样,他肯定也觉得不舒服,更别说还是一窍不通的顾远洲了。 他那个眼神,又惊恐又害羞(大概)总之非常复杂,裴司臣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砰。 碗筷不轻不重磕在桌子上,顾远洲扯了一张纸巾擦嘴,不好意思地垂直脑袋,低声道:“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吧。” 啪,咔嚓。 顾远洲起的太急,腿一软差点摔在地上,勉勉强强扶住倒在地上的椅子,踉跄着起身。 裴司臣几乎是飞一般,跑过来把顾远洲扶起来。 “怎么样,没伤到吧?” 顾远洲慌慌张张抽回手臂,耳垂更红了,他避开裴司臣关心的视线,随意抻了下胳膊,磕磕绊绊道:“没,没事啊。” 时间静止了三秒。 裴司臣盯着自己空了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远洲咽了下口水,小声道:“我,我先回屋了。” 他转身之后几乎是用跑的动作就离开了现场,顾远洲叹了口气,怎么又是这种无语的社死情节。就不能,不能让他痛痛快快死嘛! 裴司臣盯着顾远洲早就消失的背影看了好久,而后默默坐在顾远洲的位置上,盯着面前空掉的碗,饭也不吃了,是真的吃不下了。 “家主,你跟小少爷闹矛盾了吗?” “没有,我闹他了。” 裴司臣脸上的表情难过极了,说话的时候更是有气无力,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怪难受的。 “哦,闹……” 福叔:??? 闹? 福叔把碗筷放下,缓了一会儿才想明白这个闹,可能是动词。 草。 闹,什么时候不是动词呢。 第34章 宝宝,把嘴张开 餐厅的两人四目相对,缓过来的福叔率先移开了视线,看着一桌子菜也有点吃不下。 唉,懂了,肯定是小少爷觉得他家家主不是很行,不满意。 “那个,家主,要炖点乌鸡黄芪枸杞汤补补吗?” 沉浸在悲伤情绪里的裴司臣登时大怒,这都什么跟什么! “福叔,你好好浇你的花吧,用不着,谢谢。” 裴司臣憋着一口气回屋,沙发上的垫子搭在衣架上,地上水涟涟的痕迹都收拾的干净,半干的浴袍晾在阳台,随着微风摆动。 空气里还残留着淡淡的酒香,甘甜至极。 裴司臣靠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顾远洲衬衣上扣子,这还是顾远洲难受到极致,撕扯衣服不小心崩下来的。 裴司臣叹了口气,一直坐在那等到屋里渐渐变暗,他慢吞吞起身,还是决定先给顾远洲道个歉。 咚咚咚,咚咚咚。 裴司臣紧张地等待顾远洲的应声,可是他敲了好久的门都没有一点动静,裴司臣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还不到八点,按理说这个时候顾远洲应该还在玩手机才对。 咚咚咚。 “顾远洲,是我,裴司臣。” 还是无人应声。 裴司臣直觉不对,直接开门就进去了。 卧室的灯关着,裴司臣适应了一下黑暗才摸到顾远洲床头把灯打开。 顾远洲蝉蛹一样裹在被子里,面色潮.红,嘴唇又泛着不正常的苍白,哪怕是裹着厚厚一层被子,还是直打哆嗦。 裴司臣伸手试了一下顾远洲的体温,烫的他直接缩了一下。 顾远洲,发烧了。 一冷一热刺激的,顾远洲这个小身板压根顶不住。 “顾远洲,醒醒,你发烧了,你起来穿好衣服喝点药。” 温柔的声音把烧的迷迷糊糊的顾远洲叫醒,他眯着眼睛看了眼裴司臣,心底的委屈顿时聚拢起来,他哑着嗓子带着哭腔道:“都怪你。” “好好好,都怪我,我不该搞他妈的矜持,让你冲什么冷水澡,直接帮你疏.解一下就不用遭这个罪了,我真该死。” “胡,胡说。咳咳咳。” 顾远洲蜷在被子里闷声咳嗽,白皙修长的手指渐渐攥着被角,手背上的青筋都绷起来,绯红的眼角渗着豆大的泪珠,在朦胧的灯光下,有一种极致病态的美。 裴司臣小心地给顾远洲拍打着后背,自责的不行,顾远洲现在变成这样,很大程度上都是他搞得。 “抱歉抱歉,我说胡话呢。你盖好被子,我去给你泡个药。” 第53章 裴司臣从柜子里翻出药箱,尽量选了一款不那么苦的药出来,取适量的热水冲泡,然后小心地吹凉端给顾远洲。 咚。 被子不轻不重磕在床头柜上,裴司臣半抱着起身都艰难的顾远洲,小心地搂在怀里一口一口吹凉了喂。 “这个药退烧慢,我让医生来家里一趟给你打个退烧针好不好?” 正喝药的顾远洲一呛,推开裴司臣的手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他一只手虚弱地撑在床上,另一只手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泪珠,声音低沉低沉的,“不要,万一医生觉得我跟别人不一样怎么办,不看医生,没事的,我睡一觉儿,睡一觉儿就行。” 裴司臣的手背抵在顾远洲的额头,还是烫的惊人,他蹙着眉让顾远洲把药喝完,扶着他躺下给他掖好被角。 “那你乖乖躺好,我给你弄个湿毛巾降下温。” 裴司臣要离开的手指被顾远洲轻轻攥住,他咬着干涩苍白的唇,似乎是烧傻了一般笑了一下,强撑着道:“我不是柔柔弱弱的omega,我是吸血鬼,是强大的血族亲王,都喝了要了,不怕的,怪麻烦你的,你去休息吧。” 艹。 裴司臣心尖一颤,更加心疼,没有人规定吸血鬼就得身体素质好,从来不生病。也没有人规定,他家这个是血族亲王就不能示弱,就必须得是钢铁战士,无坚不摧。 “顾远洲,你什么时候才能真的依赖我一下,我不怕你麻烦,甚至巴不得你什么事都麻烦我。我就喜欢围着你转,就享受时时刻刻照顾你的感觉。还是你觉得我现在走了,不管你了,你能睡个好觉,还是我能睡个好觉。你不是麻烦精,是我家小吸血鬼,是我的宝贝,听明白没有。手收回去,躺好。” 顾远洲被裴司臣略凶巴巴的一番话说蒙了,眼睛迷迷瞪瞪地转着,晕乎乎的脑袋还有点不太理解这些话的含义,只是本能地按照他说的做,收回手臂,盖好被子,轱辘轱辘转的眼睛也克制着闭上。 裴司臣打了一盆冷水摆在床边,小心地拓湿毛巾给顾远洲搭在额头上。 他脸颊上的红晕消下去一些,白色的毛巾搭在额头还没有顾远洲的脸色惨白。嘴唇上也都是些起来的干皮,看着憔悴了好几分。 顾远洲试探了几次想开口,都被裴司臣的动作打乱。他拿着蘸了水的棉签仔细擦拭自己的唇,顾远洲半眯着眼睛无意识地吞咽口水,被子底下藏着的手绞动着,一会儿捏捏手指,一会儿抠一扣被子上的猫猫头。 “有没有舒服一点。” 顾远洲唔了一声,诚实地说道:“有一点。” 哗啦。 裴司臣拧了一下毛巾又给顾远洲换了一块,他絮絮叨叨道:“真是个小笨蛋,自己都快烧成傻子,烧熟了也不知道,更也不知道喊我。我在这个家里就是摆设吗,自己硬抗都不知道喊我。” “唔,臣臣,你别凶我嘛,我还生着病呢。” 顾远洲软乎乎地撒娇,手指克制着没有伸出来去拽裴司臣的手,就,是个人都会不好意思吧,他在裴司臣心里的形象肯定崩塌了。一个一千多岁的吸血鬼不会那样,啧,肯定很丢人。 “你还知道自己生着病啊,我以为你不知道呢,就会躲屋里当鸵鸟,要是我今天没来,晚上没发现你生病怎么办?就不喝药,也不喝水,硬生生挺一个晚上?” “我,我又不是傻子。” 顾远洲反驳的声音几乎都听不见,他自己什么样自己最清楚,挺一晚上应该就没事了……吧。 “还不傻呢,小呆瓜。” “哼,也就叶卿不呆。” 顾远洲话说出去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立马慌慌张张补充道:“我呆,我呆,我胡说八道的。” 裴司臣换毛巾的动作一愣,认真地盯着明显慌张的顾远洲,唇角勾了一下,哦了一声,状似无意道:“你很在意……叶卿?” 顾远洲闭着眼睛飞快反驳:“没有啊,我在意他干什么。咳咳,想喝水,臣臣,我想喝水。” 小骗子,不在意怎么不敢正眼看他。 裴司臣倒了杯水,小心地把人扶起来灌了他一杯水。 “够了吗?” “还,还行。” 沉默一瞬,顾远洲自己又憋不住了,气鼓鼓道:“我就是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跟你父亲一样,都只会算计你,一点也不在乎你的感受。讨厌那种把你当成工具人的感觉,不舒服。” 呵。 裴司臣轻笑一声,声音好听的像是水珠低落在水洼的声音。他捏了一下顾远洲软乎乎的脸颊,认认真真道:“顾远洲,你不用在意他,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匆匆过客,以后都不见了。” “哦。” 顾远洲大脑cpu的温度好像降下来一些,最起码不会逮着裴司臣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胡话,他真是烧胡涂了,成了小笨蛋。 “那个,臣臣,我想睡觉了,要不你先……” “我先怎么,你睡你的,刚刚我说什么了?” 顾远洲往被窝里缩了一下,瞪着眼睛看了裴司臣好几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他哼哼唧唧道:“谢谢臣臣。” 裴司臣一直守在顾远洲身边,反复试他额头的温度,半夜给他盖了好几次被子,等人完全安稳睡着才扶着床,缓了一下蹲麻了的腿小心关上幽暗的灯,慢慢出门去了。 翌日清晨。 顾远洲睡醒的时候浑身的酸痛已经消了,他咳了一下,干涩的喉咙还有些钝痛,手指捏了一把喉结处,爬到床上试了一下水杯的温度,唔,是温的。 温热的水划过喉咙,顾远洲揉了一下脑袋,顿时觉得活过来了。 咔哒。 顾远洲端着水杯看了眼,是端着一碗黑乎乎汤药的裴司臣。他的嘴里条件反射发苦,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眉头也跟着皱起来。 “醒了,再喝点药。” “能不喝吗?”顾远洲苦着脸,浑身都在抗拒。 “我家小吸血鬼最乖了,来,喝吧。” 顾远洲闹到后仰,裴司臣这个动作好可怕,很像那个影视剧里喂毒药的样子。 “顾远洲,过来。” 脸阴沉沉的裴司臣还是怪可怕的,顾远洲鼓着腮帮子慢吞吞爬过来,屏气凝神一口闷了那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yue。 顾远洲想吐。 唔。 半张的嘴里被塞了一颗奶香味十足的大白兔,顾远洲的舌尖不小心勾到裴司臣的手指,脸霎时间爆红。 他在裴司臣诧异的眼神里,几秒钟之内完成了掀被子、躺进去、再盖好被子等一系列动作,流畅的堪称丝滑的水流。 顾远洲感觉自己脸上的热度都能煎熟鸡蛋了,他刚刚不小心碰到的那个手指,不就是昨天那啥的那一只。混沌的脑子诚实地播放裴司臣的样子,认真地像是对待什么易碎品,让他有种无所适从,又被珍视的错觉。 “甜吗?” “不舔不舔。” “哦,我下次换一家店。” 顾远洲一呆,咬了一口黏糊糊的奶糖,后知后觉裴司臣说的糖,他以为是手。 靠,不活了。 顾远洲羞耻地把被子拉过头顶,秉持着只要我不看,我就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生准则,得过且过。 “你今天起来先不要洗澡,下午缓一缓再洗。注意自己有没有发烧,还是不舒服就喊我,我在书房。” 顾远洲闷闷地嗯了一声,势必要把鸵鸟装到底,好半晌,屋里一点动静都没了,他以为裴司臣走了,慢吞吞扭回头。 “啊。” 顾远洲被裴司臣凑过来的俊脸吓了一跳,下意识啊了一声,心脏扑通扑通的,眼睛都瞪大了。 “你,你怎么没走啊?” “我,我不放心你。” 顾远洲气鼓鼓地瞪了裴司臣一眼,不好意思道:“我就是被你吓到了,又不是结巴,你学我干什么呀。你不上班吗?” “我担心你,小笨蛋,起床吃饭了。” “哦。” 顾远洲这次眼睁睁看着裴司臣出去,把门带上才松了口气,他揉了揉发酸的鼻子,抑制住要打喷嚏的冲动,抻着懒腰把睡衣换下来打扮整齐。 “小少爷,快来,我给你熬了姜汤,驱驱寒气。” “谢谢福叔。” 顾远洲感动的不行,呼噜呼噜就喝了一大碗。 嘶,好辣好辣。 “小少爷,一会儿吃完饭你就赶紧回屋躺着,这是风口,别再吹着了。” 福叔给他熬了粥,饭菜也是清淡为主。 “小少爷,你吃这个,这是家主亲手做的。” 满满当当一盘菜推到顾远洲面前,他夹了一口,唔,好香啊。 “谢谢臣臣,好吃。” “嗯。” 裴司臣矜持地点了下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就是扒饭的速度快了不少。 吃过饭,姜汤好像发挥了作用,顾远洲稍微有什么动作就开始出汗,他扒拉着手机,无意识在搜索框里滑动。 第54章 不小心被他删除的搜索记录是这样的:自己不方便,好朋友帮忙那什么是正常的吗? 答:非常正常啊,我们直男都这样。 唔,顾远洲不懂什么直男不直男,反正正常就行。 顾远洲揉着发酸的眼睛,要退出的时候首页一个推荐让他好奇不已。 上面说黄老板重金找人看家里风水,说家里人饱受折磨,夜夜睡的不安稳,一个个都快精神失常了。 胜利集团黄老板嘛。 [顾远洲:苏野,你认识黄老板吗?图片.jpg] 顾远洲给他发了一个黄老板企业介绍的图片,还有他在首页看见的那一条信息。 [苏野:黄老板,裴司臣应该跟他合作过吧,你没问他吗?] [顾远洲:没有……你有什么联系方式吗?] [苏野:你要去试试这个啊,他好像找了好几波人了吧,都不行,黄老板最近挺烦躁的,最好不要趟这趟浑水。] 苏野说得已经非常隐晦了,黄老板脾气大,性子不好,顾远洲又不缺钱,何必废这个劲儿,吃力不讨好。 [顾远洲:行,知道了。] 顾远洲哪里是缺钱啊,现在病着躲屋里不出去也说得过去。要是等他病好了,哪有什么借口不接触裴司臣啊。他还是有一丢丢尴尬,正好换个环境缓解一下。 “喂,裴司臣,你跟顾远洲闹别扭了?” “嗯?你从哪听说的,没有。” “嗐,咱俩谁跟谁呀,你还跟我在这装啊。他刚刚还来问我黄老板家里的事,我就想着你们天天黏在一起,你能不告诉他嘛,肯定是闹矛盾了呗。远洲,是不是缺钱啊。” 裴司臣揉了揉眉心,被顾远洲逃避现实的方法可爱到了,失笑道:“我巴不得他花钱呢,压根不花钱。物欲极地,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不要。” “行吧,那你记得问问他情况,看样子他是铁了心要去,还跟我要联系方式,我没给。” “嗯,你给他吧,他这两天应该不去,昨天夜里刚发烧了。” “行吧。” 苏野也不懂这俩人搞什么名堂,只是老老实实把联系方式发给了顾远洲。 顾远洲当即就给黄老板打了电话。 “喂,黄老板吗?我是顾远洲,看到了你们家的事我见过类似情况,应该有把握。” 黄老板听着电话那头清亮的嗓音,迟疑道:“大师,你多大年纪了?” “唔,二十多岁,不过我是世家传承,从小耳濡目染,于此道颇有心得,这个你放心。” 顾远洲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他不懂岐黄之术,也不懂风水玄学,只是黄老板家里压根不是风水情况,是霉运当头,转转运就成。 “大师,那你明天早上九点过来吧,地址是紫金路景盛国际a座103。” “好。” “嚯。” 顾远洲刚挂了电话,转了个身就看见裴司臣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顾远洲盯着他漆黑的眸子,莫名有些心虚,眼神只瞥了一眼就匆匆离开。 他低着头盘算着要是裴司臣问他一句,就立马告诉他。 “你把窗户关好,别见风。” 顾远洲眼眶霎时间发酸,他捏着手机问道:“臣臣,你就没有想问的吗?” 问什么,他又不聋,而且顾远洲开着免提,他听的一清二楚。 “没有,你好好休息。” 明明裴司臣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管,他应该开心,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他的心里头酸酸涩涩的,非常不是滋味,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顾远洲愣愣地盯着关上的门,下意识洗了洗鼻子,才惊觉缺了裴司臣的信息素,一整天他都没有泄露一点点信息素。 顾远洲搜索地址的心都歇了,懒洋洋地躺着沙发上,提不起劲儿了。兴致勃勃的计划突然就不感兴趣了,手机屏幕明明灭灭,再打过去拒绝黄老板的话也说不出来。 他满脑子就一个想法,裴司臣是不是不想管他了。 当天夜里,顾远洲睡了一个有史以来最累的觉。 梦里各种场景变化,只是主角都是他和裴司臣,光怪陆离,没有章法。有时候是在浴室,下一刻就变到沙发上,再一睁眼又是软乎乎的大床上。 顾远洲好像哭了,又好像没有,啜.泣,低吟,身体格外的累。 裴司臣好像说了很多话,顾远洲一概不觉得了,只是察觉到在做梦,快睁眼的时候,他听见裴司臣极其喑哑的声音,他说:“宝宝,把嘴张开。” 呼。 顾远洲猛地起身,擦着额头渗出的细汗大口喘气,好累啊,真的好累啊,也不知道在梦里干什么了。 裴司臣,好像又梦到裴司臣了。 宝宝,顾远洲拍了怕脸颊,试图把脸上的热意压下去。裴司臣那么高冷的的一个人,怎么会叫出那么肉麻的称呼来。肯定是听错了,听错了。 顾远洲缓了好一会儿才把衣服穿好,飞快冲了一个热水澡,随意吹了吹头发才深吸一口气出门。 裴司臣还坐在固定的位置上看报纸,侧脸冷峻,棱角分明,像是高山上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很好,那声宝宝果然是错觉。 顾远洲犹豫了好久,才掐指手心努力保持平常模样,笑着道:“臣臣,早上好。” “嗯。” 顾远洲期待地盯着裴司臣,等着他后面的话,他愣怔在原地好久,裴司臣只是轻飘飘给报纸翻了个面,没有要再开口的意思。 顾远洲顿时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的手指攥了一把裤子,勉强笑了一下默默去了餐厅。 裴司臣放下报纸,盯着顾远洲的背影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他好像很过分,很过分。顾远洲是不是恨死他了,他就是想让顾远洲主动跟他提黄老板的事,可是,可是他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好像他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说不说,提不提都没有什么所谓。 八点多,顾远洲捏着手机在裴司臣门口站了好久,几次试探着要敲门又颓然放下。 裴司臣应该不想理他了,早上打招呼是这样,吃饭也是,还是算了。 “哎,小少爷,你要出门啊。怎么没看见家主,你们要去约会吗?” “没,没有,不知道裴司臣在哪。” 顾远洲鼻子顿时酸了一下,他飞快低下头眨巴着眼睛,再抬起来又是笑意盈盈的模样,“福叔,我不出门,你快进屋吧,我随便逛逛。” “好嘞,小少爷院里有蚊虫,逛一会儿就回来,啊。” “嗯,我知道,谢谢福叔。” 顾远洲导航发现黄老板家里离这也不算太远,打个车应该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嘟嘟,嘟嘟。 顾远洲以为自己挡了别人的路稍稍往后退了一点,现在是打车的高峰期,两分钟了还是没人接单。 嘟嘟。 “顾远洲,上车。” 透过车窗,顾远洲看见了本应该在卧室的裴司臣,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顾远洲,好像随时要发火的样子。 “臣臣,你去上班吗?” “上车吧,今天有别的事。” 顾远洲把手机屏幕暗灭,乖乖上了车,就是今天裴司臣随便去哪个地方都无所谓了,他不想再跟裴司臣闹别扭了,裴司臣眼底的黑青那么多一圈,应该是一晚上没怎么睡觉。 “前方一百米左转弯。” 顾远洲手忙脚乱把手机打开,刚想关掉导航,却发现裴司臣行驶的路线跟他手机导航上的一模一样。 “臣臣……”顾远洲喊了一个名字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揪着安全带,几次扭头去看裴司臣的侧脸,终于在等第四个红绿灯的时候,顾远洲开口道:“我没有故意要瞒着你……” “嗯,你只是没有刻意告诉我,没关系。” 顾远洲更内疚了,一时语塞,他盯着三二一的倒计时,在裴司臣起步的瞬间道:“对不起。” “没关系。” 裴司臣还在开着车,顾远洲尽量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眼睛盯着车里挂着的摆件发呆。 “到了,下车吧。” 顾远洲没动,他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解开安全带,往裴司臣那边靠了一下,莞尔一笑,“臣臣,你愿意陪我一起去吗,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了,我一个,有点害怕。” 裴司臣不语,顾远洲也不气馁,伸手勾了一下裴司臣的手腕,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像有勾子一样看他,“臣臣,你不愿意吗?我一个人害怕。” 啧。 裴司臣呼出一口气,轻声道:“怕了你了,走,陪你一起去。” 等两人走进黄老板的别墅,屋里已经零零散散站了好几个人。 有穿道袍的,有拿着罗盘随意走动的,还有嘴里念念有词咋咋呼呼的。 这么一看,顾远洲是这几个人里最普通的。 黄老板迟疑地看向顾远洲,又看了看裴司臣,眼熟,好眼熟啊。 第55章 “你好,请问你是顾远洲大师吗?” “是我。” 黄老板眼底的不信任更甚,一个omega,还是这么年轻的omega,能行吗? “哦,那,你身后这位是?” “保镖。” 裴司臣赶在顾远洲开口前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顾远洲闷闷地嗯了一声,默默把家属两个字咽了回去。 黄老板狐疑地看向裴司臣,笑着道:“这个保镖好眼熟啊,哈哈哈,好像我一个合作伙伴。” “世界上总是有相似的人。” 黄老板唔了一声,相似是相似,一模一样还是他第一次看见,神奇,真神奇。 “大师,你来的晚,先坐那边休息一下吧,等别的大师先试试。” “嗯。” 首先上场的是那个穿着道袍的老者,他把拂尘挥来挥去,在整间屋子走来走去,而后从宽大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瓷瓶,拿手指蘸了一下里面的水,而后在黄老板手背上勾画了一下。 “无量天尊。黄老板一会儿就会有感觉了,等黑色的东西排出来就没事了。” 顾远洲好奇地瞪大了眼睛,没一会儿黄老板手背上果然黑了一片。顾远洲登时了然,应该就是那瓶水有问题。 时间一分一秒回去,黄老板突然就吱哇乱叫起来,他的手背像是被烫伤了一样,疼的不行。黄老板着急忙慌去洗手,洗完发现手背灼伤了一块。 “想就是你说的没事?骗子,滚。” 黄老板捂着手脸色难看,把那人赶出去又让管家给涂了药,才让下一个人开始。 疯疯癫癫那个人朝着黄老板鞠了一躬,而后拿出随身携带的黄纸点着,窜天的火光冒出来,他拿着在黄老板身边晃来晃去,一连点了三张,嘴里一直念念有词。 顾远洲离的远,听不清楚他说了些什么,只是那个架势还挺唬人的。 阵阵黑烟冒出来,屋里突然开始滴滴滴滴的响,烟雾警报器被触发了,巨大的水注直接浇在黄老板和那人身上。 呸。 黄老板吐出一口水来,摸了一把湿漉漉的脸,气急败坏道:“你到底会不会?” 那人也懵了,突然就实实在在道:“信就是会,不信就是不会。” 妈的,这是什么狗屁回答。 黄老板此时此刻耐心已经耗尽了,直接让管家把人都轰出去。那个拿罗盘的跑的急,粘着的假胡子都翘了起来。这几个都是看准了赏金,来黄老板家里招摇撞骗的。 “你怎么还不走?还有什么要糊弄我的把戏。” “我没有什么糊弄人的把戏,黄老板不介意的话,我能不能动一下屋里的摆设。” 黄老板嗤笑一声,摆设,又是个骗子,这套说辞他都听的不想在听了。他看在这个和裴司臣长的一模一样的保镖的份上,尽量做出压制着想砸东西的怒火,随意朝着顾远洲摆摆手,好让人快点看完直接滚蛋。 顾远洲目标明确,直接就朝着客厅那堆摆放凌乱,没有章法的石头走去。 这堆石头看似平平无奇,却被有心人改成了阵法的模样,目的是为了吸人气运,一般都是极其险恶之人才用的。 “等等,你不许动那些石头。” 顾远洲站直身子看了眼黄老板,疑惑道:“怎么了黄老板?” “这个可是我兄弟特意这人弄的,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动。” “哦?什么兄弟,确定是好兄弟?” 黄老板神色一凝,冷冰冰的眼神盯着顾远洲,警惕道:“你什么意思?” 顾远洲丝毫不畏惧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跟他对视道:“你兄弟告诉你这个是干什么用的。” “转运。” 顾远洲嗤笑一声,指着这个略显怪异的形状道:“说转运也没错,把你的好运气转嫁给他。你是大富大贵的命格,现在却霉运缠身,我没看见你的家人,不知道他们什么情况,想来也差不多。” 黄老板一惊,仔细想了想自从摆上这个石头的情况,到手的大单子没了,相当于赔了几个亿,他儿子跟着出了两次车祸,险些丧命,老婆天天头疼,喊家里有脏东西。反倒是他那个好兄弟家里时来运转,越过越红火,前几天又买了一栋别墅。 难不成,真的是…… 他们可是过命的交情,二十几年的兄弟情分。怎么能,怎么能害他。 “大师,那现在怎么办?” “简单,改过来就行了。黄老板,我能动吗?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可以可以,快快快。” 顾远洲蹲在地上,把上面几块石头和下面几块位置对调,又换了一个看起来非常整齐的样式。 简简单单几步,他起身后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朗声道:“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石头的位置一变,黄老板顿时觉得头脑清明,连一直压在心口的那股儿无名之火都散了,心情格外舒畅。 顾远洲看了眼黄老板的脸色,脸上萦绕的黑气已经渐渐散了,看样子明天就差不多了。 “黄老板,最近做生意要注意,不要跟烟花公司合作,对方是空壳公司,容易出事。如果黄老板愿意的话,可以查查你的好兄弟,说不定有惊喜。” 烟花公司,黄老板现在是完全信了,这是只有他一个人才知道的合作,对方每次都要求单独见面,见了两三次还是没有什么实质性效果。他本来不打算合作了,哪成想地方说有别的公司要找他们,他今天下午就要跟人家签合同了。 现在听顾远洲这么一说,黄老板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后怕,太后怕了。 “大师,您真的是大师啊,这个烟花公司有没有什么破解之法?” “这个没关系,不合作就可以,如果有精力可以查查他们背后的人,可能跟你的兄弟……当然,我都是猜测。” “好好好。大师,这个卡里有五百万,我知道可能不多,您先拿着,等我调查清楚后续再补。密码是六个6。” 顾远洲迟疑着没有接,黄老板立马道:“我说话算数,不会不补的。” “不是不是,我看你悬赏的时候说是一百万,五百万会不会太多了。” 黄老板哈哈大笑起来,“什么五百万,我给你一千万,都是小钱,我要是真跟烟花公司签了合同,损失的可是十几个亿,这算什么。” “大师,您住哪啊,我明天让人把钱给你送过去。” 顾远洲报了地址,他看见黄老板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凝固,他立马擦了擦自己的手,朝着裴司臣伸过来。 “裴总,还真是你啊。” “黄总,好久不见。我怕你以为我是顾远洲找来的托,这才说是保镖。” 哎,这个世界上哪有人请的动裴司臣当托啊。 他早就听说裴司臣家了养了个omega,一直没见过,以为就是柔柔弱弱的金丝雀,没想到这么厉害,还是个大师,唉,裴司臣可算是捡到宝了。 “裴总,一会儿留下了吃个午饭吧,咱们好好喝一杯。对了,大师能喝酒吗?” “别了,他发烧刚好,我开车来的,我们还是回家吧。” “哎,裴总,回什么家啊,不喝酒,做些清淡的就是了,一定留下吃个饭,我好好款待你们。”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等吃完午饭,上了车,裴司臣才诧异道:“你还会这些啊。” 顾远洲摇了摇头,“我其实不太会,只学过一段时间,就是本能,知道哪里不对劲儿,知道怎么改,问我原理还真回答不上来。而且黄老板的霉运照片里都明显极了,还算简单。” “嗯,我家小吸血鬼真厉害。” “哼,怎么现在又是小吸血鬼了,你不是不理我了嘛。” 裴司臣借着给他顾远洲系安全带的机会,轻轻揉了一下顾远洲的脑袋。 “那你说说我为什么不理你。” 因为,因为我躲着你。 “因为我没有告诉你黄老板的事,你不高兴。” “勉强算你说对了,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裴司臣目光灼灼盯着顾远洲,眼底盛满了笑意,势必要让顾远洲说出来个所以然。 “你要是多问我一句我就一五一十说了,你不问,我以为你觉得烦。” 裴司臣眼皮微抬,手指立马放在顾远洲嘴唇上,轻轻地按压他的下唇,动作说不出的旖旎。 唔,好奇怪,怎么这么……痒。 顾远洲不受控制地舔了下唇,以及裴司臣的指尖,他脑袋微微偏了一下,轻声道:“臣臣,你干嘛。” “惩罚你。” 惩罚…… 顾远洲不着痕迹咽了下口水,好像是有种被架在火上烤的意思,浑身都热,窜火一样的热。 “我又没有做错什么。”顾远洲自以为嘟囔的很小声,正发动车的裴司臣肯定听不见。 “你说我觉得你烦就是说错了,我永远不会觉得你烦。我倒是更怕你觉得我烦,管东管西的。” 第56章 “不烦,一点都不烦。好吧,臣臣,是我错了,我道歉,尽量不这么想了。” “不是尽量,是不能这么想。” 顾远洲天天想东想西,黯然神伤,他又察觉不出来,顾远洲就自己生闷气,还不如对着他发火。 唉,要是顾远洲脾气坏一点就好了,这么乖。 “顾远洲,看见车上挂的这个摆件了吗?” “嗯,它怎么了吗?” “我只要开这个车就看见的是这个摆件,我又偏偏非常喜欢这个车,我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它烦,哪怕它有时候会分散我的注意力。顾远洲,一个摆件尚且如此,你是一个这么可爱,这么惹人喜欢的人,我哪里烦的起来啊。” 顾远洲总觉得裴司臣话里有话,明明说的是摆件,他却觉得不单单像摆件。他的脑袋瓜压根想不明白,只是跟着嗯了一声假装自己懂了。 “臣臣,你拿钥匙……” 嘎吱。 四合院的大门突然从立马打开,顾远洲看见了一个裴司臣嘴里此生再也不见的人,叶卿。 顾远洲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脾气,凶巴巴地看了眼裴司臣,又冷冷地看向叶卿。 “小少爷,你们回来了。我跟他说了家主不在,可是他非要在这等家主回来。” 福叔听叶卿说完名字,对他隐约有点印象,明知道是谁家的omega,再赶人家走就有些不地道,只能僵持着等裴司臣回来。 “司臣哥哥,你不会不欢迎我吧。” “嗯,不欢迎。” 第35章 假扮情侣 叶卿的笑容僵了一瞬,他只是想客气一下,哪成想裴司臣压根不按套路出牌,他都把话堵死了,自己还怎么接啊。 “司臣哥哥还是这么幽默,跟小时候一样,一点都没有变呢。” “不好意思,叶少爷,你还是直接喊我名字吧,喊我司臣哥哥什么的没必要,咱们也还没有熟到那个份上,我听着也很别扭。” 叶卿眼睛瞬间就红了,强忍着泪意嗯了一声,一阵风吹回来他立马抵着唇咳嗽起来。颇有几分弱不禁风,惹人怜惜的美感。只可惜他面对的是一个满心满眼只有顾远洲的裴司臣,白咳嗽了好几声也没有人问上一句。 “管家叔叔,这是给我的吗?” 叶卿盯着福叔手里的披风,目光灼灼,看这个披风的大小,应该是裴司臣的无疑了。他伸手就要去接,却被福叔灵活躲过。 福叔绕开叶卿,把披风递给顾远洲穿上,还给了顾远洲一个:有情敌,你快上啊的焦灼表情。 “不好意思啊叶少爷,我们家小少爷昨天发烧了,刚好,吹不了风。你要是也不舒服记得出门多穿一点,最近是有风。” 叶卿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这尼玛是八月份的天,还需要装模作样穿个披风嘛,矫情。 他立马调整好表情,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又扭捏又紧张道:“司臣哥……司臣,我刚从国外回来暂时没有地方去,我能不能暂时跟你住在一起呀?我跟裴叔叔住一块不太方便,所以,裴叔叔说让我暂时住这里。” 裴宣还真是打的好主意,叶卿家里的别墅又不是塌了,怎么就不能住。 “不好意思,我是alpha,你是omega,住一起也不方便,你要是没有钱,住不起酒店的话,我可以先借给你。” “怎么会不方便,顾远洲也是omega,我也是omega怎么就不能跟你一起住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觉得我很烦啊。” 唔,顾远洲听到烦这个字,条件反射觉得自己的嘴唇有点麻麻的,手指克制不住动了一下殷红的唇,谁知道一抬头刚好跟裴司臣对视上了。 裴司臣对着他挑了一下眉,好像是暗示什么。顾远洲没懂,不过很快他就懂了。 顾远洲的手腕被一把攥起,紧接着就被裴司臣温柔地薅进怀里,大掌箍住腰肢,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 “我跟顾远洲的关系不住一起难不成还要分开吗?你要是以后有了对象也跟她分开住吗?我确实不喜欢你,咱们住一起也确实不方便。” 对象?谁?我吗? 顾远洲眼底的疑惑太深了,他的手指戳了一下裴司臣的腰,只见他夸张地笑了一下,清理一下嗓子,刻意营造出暧.昧的氛围,温柔道:“宝贝,不要戳我么,这不是还有外人在呢。” 叶·外人·卿都快要气炸了,脸憋的通红,最后只扔下一句:“没关系呀司臣,我不介意你是不是有对象,我就是觉得咱们这么长时间没见,肯定有很多话要说,住一起方便些。我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又是个omega万一有个什么例外……我想裴叔叔也会很担心吧。” “这个你应该不用担心,咱们国家的法律体系非常健全,尤其在保护omega权益方面颇有建树,放心吧。” “还是不要了,我胆子很小的,一个人住会吓死的,司臣你这房子挺多的,随便收拾一间就行。” 叶卿沉默不语,他今天是打定主意不走了,他就不信裴司臣还能把他丢出去。 裴司臣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无赖,软硬不吃,还真就要赖着不走了。 裴司臣没有再跟他浪费口舌,只是半抱着顾远洲就进了卧室。 卧室的门一关,顾远洲立马把裴司臣的手拿开了,忍着脸红磕巴,紧张地扣着披风上的扣子,小声道:“干嘛,干嘛说我是你对象啊。” “乖宝,你是我养的小吸血鬼,我现在有危险你是不是要帮我的忙,总不能这个时候见死不救吧。叶卿明显就是要赖上我了,你还说不能让叶卿的诡计得逞呢,怎么现在不愿意帮忙了呢。” 裴司臣说的倒也没错,可他总觉得这番话里的逻辑哪里有问题,可是仔细品又品不出来。 “应该,还没有到生死存亡的时候吧,是不是把叶卿想的太坏了。” 裴司臣叹了口气,直接捧起顾远洲的脸,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一个敢往自己喝的茶水里加料,就为了假性发.情好让我标记他的omega,你说他心机深不深。招呼也不打一声就直接过来要住下的omega可怕不可怕,我还是一个顶级alpha,易感期的时候一个匹配度超过百分之九十的omega在身边,危险不危险。顾远洲,现在你还觉得叶卿住在这是好事吗?” “我,我也没觉得是好事吧。臣臣,是我思虑不周了,你想让我怎么配合你都可以。叶卿住这确实不太方便,我也觉得挺尴尬的。” 裴司臣在心底小小地耶了一声,他真愁顾远洲好像对他疏远了没法子呢,叶卿就送上门助攻来了。 “这个其实也很简单,咱们两个就假扮情侣就好了。叶卿一个omega,过不了几天他自己应该就不好意思,要离开了。他打定主意不走,我也不能撵他,只能让他自己知难而退。” “好,我明白了。” 假扮情侣的第一分钟,顾远洲显得手足无措的,说是一秒好几个动作都不为过。 “顾远洲,你脸上被蚊子叮了吗,一直挠什么啊。” “唔,臣臣,我亿点紧张。” 顾远洲还没有当过演员,演戏的事完完全全是第一次,情侣什么他又不知道,一时间彻底慌了。 “不用紧张,这都没什么的,就跟咱们平常一样就行,你还喊我臣臣,要不我喊你乖宝,宝贝,宝宝这几个,你觉得呢?” “别,别叫宝宝。” 顾远洲插在兜里的手指捻着光滑的布料,这个称呼也让恍惚在梦里,这个称呼一点都不裴司臣,每听一次头皮就麻一次。 “好,我都听你的乖宝。” 顾远洲唔了一声,脸上都是红晕,他飘忽的眼神跟裴司臣对视上,犹疑道:“可不可以不要叫的这么肉麻呀,我怪不习惯的。” “好。” 两人达成一致协议,虽说今天是周末,裴司臣还要处理工作,就先去了书房,留下顾远洲自己,叶卿直截了当就找到了他。 “顾远洲,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狐媚子本事,把我的司臣哥哥勾的团团转,我还就告诉你了,今天我有本事住进来这个家,明天我就有本事住进来这个卧室。” “哦,你加油。” “嘲讽我是吧,你都没有被司臣哥哥标记过,呦,你看我,还真不好意思,你就是一个天残omega,抱歉啊,伤了你的心。” 顾远洲对这种两面三刀的人没什么好感,川剧变脸算是被叶卿玩明白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还真不知道一个人的情绪能丰富到这种地步。 “没关系,臣臣喜欢我一个天残omega都不喜欢你,我私以为你本身的问题更大吧。匹配度高又怎么样,他连正眼都没有瞧过你。” 咦,顾远洲快被自己恶心到了,这副为一个alpha争风吃醋的话,还真是够无语的。好好一个omega,那么优秀,偏偏要因为一个男人面目狰狞,怪无语的。 “顾远洲,你……” 叶卿似乎是听到了些脚步声,谩骂的话立马剎住,眼眶瞬间就湿漉漉的,紧跟着就换了个语气:“远洲,我没有要跟你抢司臣哥哥,你要我气我就骂我,不要打,打我。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不是来拆散你们的。” 第57章 他捂着脸,柔柔弱弱地倚靠在桌子上,豆大的泪珠说掉就掉。 毫不夸张的说,顾远洲看见他这个样子都觉得他是被自己欺负惨了。 “司臣,你不要怪远洲,那就是不小心,我没事的。” 叶卿故作大度的笑着,如果忽略他瑟缩的肩膀和红彤彤的眼睛的话,真就算是没事。 “嗯,你确实挺不小心的,我家顾远洲的胳膊没有两米,他也不会飞。要是牙疼就让福叔给你买个药,不用客气,就是看在叶伯伯的面子上,我也得让你吃药,毕竟有病还是得吃药。” 裴司臣就是出来倒杯水还能看见叶卿如此精彩的表演,如此精湛的演技。不进娱乐圈可惜了,演什么绿茶白莲花妥妥的爆火。 叶卿哭唧唧的动作一顿,手捂在脸上也不知道该不该放下,裴司臣是傻子吧,一般情况下他要是这么哭那些alpha都心疼死了。 “乖宝,你过来,让叶少爷先去喝药吧。” 顾远洲刻意绕开叶卿,一出门还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怎么了,怕我不信你啊。” “那倒没有,你又不是瞎子,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裴司臣轴的那根筋突然就发作了,把揉了一把顾远洲的脑袋,严肃道:“不行,你是不是应该吃醋才符合人设啊。最好跟我大闹一场,生气摔门要走,然后我低三下四求你,你不理我,我气急败坏就要亲……”亲你。 “亲什么?臣臣,你好像不对劲儿啊,怎么有点上赶着找骂的意思啊,咱们的剧本里没有这个,而且,我,我也不会生气啊。” “亲口对你说抱歉,没有下次了。” 唉,裴司臣叹了口气,接着道:“你还是跟我一起工作吧。” 他家小吸血鬼肯定不看那种狗血爱情片,刚刚多好的机会啊,生气吵架分手追妻火葬场一条龙,他家这个居然说不会生气,可恶。 相安无事一个下午,做饭的时间叶卿又开始作妖。 他脱下十几万的外衣,挽起袖子就要帮福叔做饭。 “管家叔叔,你去休息吧,我来就行。” “呦,叶少爷,您就别添乱了,要是烧伤灼伤我可担当不起。” 福叔心脏都快蹦出来了,这个叶卿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看他拿菜刀的架势就知道是个从来没有下过厨房的,就这还做菜,不是要他的命嘛,磕着碰着了他一个糟老头怎么呸的起啊。 “没事的管家叔叔,我经常做饭的……” 砰。 “啊。” 叶卿倒在锅里的油欻的一下就变成了窜天的火光,他拿着锅铲呆在原地干着急,一边说着怎么办,另一边急的都快哭出来了。 福叔气急败坏把叶卿扯到背后,直接关了火又把菜丢了进去。 “叶少爷,你就别添乱了。” 叶卿的锅铲被一福叔夺走,半推着他就出了门,干啥啥不行,添乱第一名。 顾远洲闻声赶来,看着狼狈不堪的叶卿挑了下眉,他抱着胳膊没有说话。 “看什么看,你是故意来看我笑话的吗?” 叶卿烦的不行,嫌弃地扯着衣角盯着上面的油点子看,啧,谁知道放油的时候火从哪来的,就不该去干这个,把好几万的衣服都弄坏了。 “你要是不闹笑话谁看你。” 裴司臣最烦这种人,自己爱表现没有得到相应的好处就跟别人发火,有毛病。 “司臣哥哥,我还不是想着跟你做一顿好吃的吗,你面前这个omega一看就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你不领情就罢了,怎么还说我呢。” 叶卿说哭就哭,泪水涟涟的就捂着嘴跑了。 他住的屋子在外侧,连客房都算不上,好久都没有人住过。叶卿看着冷冷清清的屋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为什么要受这个罪啊,看人家脸色就罢了,还要被情敌嘲笑。 顾远洲摸着下巴叹了口气,似是呢喃似是疑问,“你说他是何必呢,好好当他的少爷不好吗。” 吃饭的时候还是福叔亲自去请的叶卿,又是赔礼又是道歉才好不容易把人哄着来吃饭。 毫不夸张的说,顾远洲第一次从福叔脸上看到了无奈和生无可恋。他二十几岁就开始在裴家当管家,说句不要脸的话,他这些年哪个人不是敬着他,裴司臣小少爷都是对他尊敬有加,哪受过这种低三下四求人的委屈。叶卿一来,到真的把他当成下人使唤了。 “唔,管家叔叔,你手艺真好,小酥肉很好吃。不像我,什么都做不好,还差点酿成大祸。” 顾远洲夹菜的手一顿,脸上的表情奇异起来。 “哎呀,叶少爷误会了,这是我家小少爷做的,家主最爱吃了。” 呵。 裴司臣轻笑了一声,眼神温柔地似乎能掐出水来,偏头看向顾远洲,认真道:“我家宝贝做饭最好吃了,做什么我都爱。” 顾远洲咬了一下筷子尖儿,慢半拍羞红了脸,裴司臣这个样子让他有种自己是那盘小酥肉的错觉,顾远洲的脸烫的厉害,轻声道:“臣臣,你喜欢就好。” 一个合格的演员,就是不能让戏掉在地上。 叶卿眼珠子轱辘轱辘转了一圈,脸都快起绿了,筷子摆在碗里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香气扑鼻的小酥肉真的很好吃,他小心地咽了下口水,最终还是没忍住诱惑又夹了一块。 哼,了解敌人才能更好的战胜敌人。 嗝。 叶卿捂住打嗝的嘴脸红了一瞬,这是他吃的最饱的一顿饭,色香味俱全。呵,他就是觉得只有吃饱了才能更好的战斗,才不会因为一顿饭就对顾远洲有什么改观,他肯定是只会屈居内宅的居家型omega,没什么外在涵养和魅力。 “宝贝,你想下棋吗?我好久没下了,有点手痒。” “司臣哥哥,咱俩下吧,我会。” 叶卿骄傲地挺了挺胸,围棋他可是专门学过的,哼,到时候让顾远洲大开眼界。 “不好意思呀叶卿,我想跟臣臣玩,你要不在手机上下载一个软件玩吧。” 叶卿:“……” 妈的,顾远洲怎么围棋也会,肯定是不想让自己丢人,强装镇定。 “没事的远洲,看别人玩比自己下还有意思,我看你俩玩。” 书房里,裴司臣和顾远洲相对而坐。 一开始裴司臣不知道顾远洲的实力还有些漫不经心,到后面被顾远洲围堵的背越挺越直,落子的速度愈发缓慢,每一步都极尽斟酌。裴司臣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用星星眼直勾勾地看着对面的顾远洲。 他家小吸血鬼在自己擅长的领域真的会发光。裴司臣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又被顾远洲认真的眸子勾到了,像个长毛的小刷子,一下一下挠在心口。 叶卿心情也复杂起来,顾远洲的棋艺明显更甚一筹,而他比起裴司臣都差的远,又怎么比得过顾远洲。 一盘棋下了整整两个小时。 顾远洲落下最后一子,揉着酸痛的脖子唔了一声,他的眼底缀满笑意,骄傲地扬了一下下巴,“臣臣,我赢了。” “你真的好厉害啊,自愧不如。” 顾远洲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笑着摆了摆手道:“也没有了。” 他眼睛撇到一旁的叶卿,诧异道:“叶卿,你怎么还在这啊。” 叶卿:呵呵,我谢谢你啊,终于看见我了。 “你跟司臣的对弈太精彩了,我一时间入迷了。” “哦,叶卿,没什么事你就先去休息吧,我跟臣臣也要休息了。” 叶卿磨磨蹭蹭不走,硬是等着两人往一个卧室走才冷着脸往外走。 砰。 巨大的声响让叶卿吓了一跳,他扭回头看见裴司臣正把顾远洲压在门上亲。 艹,顾远洲这个小妖精,肯定是故意的。 卧室门上,顾远洲的后背紧紧贴着门,脑袋底下垫着裴司臣温热的大掌,裴司臣侧着头无限接近他,鼻尖相蹭的那一瞬间,顾远洲的魂都差点飞了。裴司臣小刷子一样的睫毛扫过他的眼尾,痒的出奇,顾远洲腾腾腾的心跳收拾不住,羞的他瞬间闭上眼睛。 太近了,真的太近了。 丝丝缕缕的血腥气攀附在他的脸颊,像是覆上了一层甜腻的膜,嘴唇莫名其妙发干,想抿一下又怕蹭到裴司臣的唇,颓然放弃。 压迫感由近及远,顾远洲眼睛睁开一道缝,见裴司臣已经起来了,只是手臂还撑在门上。 “臣臣,叶卿走了吗?” 顾远洲的声音极小,几乎是只有嘴唇在动。 裴司臣盯着他的唇几次咽口水,深邃的眸子像是含着一团火,手指克制着蜷起来,嗯了一声。 “你去哪?” 裴司臣揽着他腰,从背后拥着他,说话是唇唇几乎抵着他的耳尖。 顾远洲呼吸乱了几分,眼神飘忽,轻声道:“回卧室睡觉。” “跟我一起睡吧,别让叶卿明天看见。” “哦。” 第58章 顾远洲只能卸了往外走的力,又跟着裴司臣稀里胡涂回了他的床上。枕头上飘着甘甜的信息素,顾远洲手指攥着被角,不好意思道:“臣臣,我好像饿了。” 脸颊上被微凉的手指一碰,多了一个黏黏糊糊的腺体贴。 裴司臣把信息素扭成麻花,几乎是捆绑着把它扭送到顾远洲身边。 “顾远洲,伸手。” “唔,好痒啊。” 信息素像是长了腿,顺着顾远洲的手臂就窜到了他的心口不动了。嘶,顾远洲察觉自己好像被挠了一下,喉结,下巴,腰窝,无一例外。 顾远洲难.耐地嗯了一声,他嗅着香甜的味道,手指按住四处乱窜的信息素,就,裴司臣的信息素好像有些流氓。 顾远洲借着昏暗的光看了好几眼裴司臣,他还是淡定到极致的模样,似乎对他看过来的眼神还有些好奇。 “怎么了?” “没,没事。” 顾远洲觉得应该是自己多心了,信息素是信息素,人是人,不一样的,裴司臣一本正经,规规矩矩,不会这么流氓的。 “臣臣,我,我睡了。” 裴司臣嗯了一声,淡定地收回乱动的手指,好像刚刚操控信息素的人不是他一样。 周日的早晨,裴司臣难得赖了下床,等睡起来太阳已经高高挂在了天上。顾远洲还睡在一旁,他的侧脸压在枕头里,微微压出来一道印子。 裴司臣就那样侧身看了他好久,直到眼睛泛酸才收回视线。 等他出门差点被叶卿撞到,他像躲什么脏东西一样一退好几步。 “叶卿,不要理我这么近。” “呕。” 叶卿捂着嘴干呕了一下,他泪眼朦胧地盯着裴司臣,手掌高高举起,飞快道:“你别过来。” 叶卿觉得自己快死了,呼吸不畅就算了,胃里翻涌着想呕吐是怎么回事。 呕。 又是一下干呕,叶卿这才发觉这股儿浓郁的血腥气是裴司臣的……信息素。 叶卿眼泪止不住地掉,跌跌撞撞离裴司臣八丈远。他揉着晕乎乎的脑袋,心里一阵一阵的委屈,裴叔叔怎么没有告诉他裴司臣的信息素霸道成这样了。他压根接近不了,更别说被他标记了。 “呦,叶少爷你这是怎么了,中暑了吗?” 叶卿吸了吸鼻子,眼冒金星,手臂抵在沙发上大口喘气,属于顶级alpha的威压,根本不是他一个omega能抵挡的住的,匹配度百分之九十在那个霸道的信息素面前压根不值一提。 “没有,管家叔叔,可以给我倒杯水吗?” “好,叶少爷你快坐下休息休息吧。” 顾远洲起来诧异地发现叶卿开始躲着裴司臣走了,遇到洪水猛兽也就这个架势了吧,这是怎么了。 叶卿每次遇到裴司臣都贴着墙根走,瑟缩的模样让顾远洲忍不住发笑。唔,裴司臣那么君子的一个人,总不能是偷偷摸摸揍他了吧。 “远洲,咱俩出去走走吧,这么好的天气。” 顾远洲一看叶卿的模样就知道他是有话要说,直接跟着他去了花园。 顾远洲抢先一步坐在裴司臣亲手做的秋千架上,晃晃悠悠等着纠结不已的叶卿开口。 “叶卿,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叶卿摸着鼻子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两个omega讨论关于alpha的信息素到底还是尴尬,尤其,他其实还是很传统的omega,犹豫了几次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有些话可能比较冒昧,希望你不要介意。” 顾远洲惊奇地看向叶卿,对他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表示非常惊讶,毕竟这个人一直对他恶语相向,突然这么有礼貌还真有点不习惯。 “你说吧。” “裴司臣的信息素,你受得了吗?” 昨天晚上还看见这俩人甜蜜接吻,现在又跟人家探讨信息素,啧,好尴尬。 受得了,嘶,这个词幻视一些亲密无间的运动,反应过来自己想什么玩意儿,顾远洲霎时间脸就红了。 “他的信息素很甜很甜,我非常非常喜欢。” 叶卿仔细端详顾远洲,试图从他脸上找出说谎的痕迹来,半晌,未果。 顾远洲是真的觉得裴司臣的信息素甜,叶卿揉着鼻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那样霸道的信息素在顾远洲嘴里像是猫崽子一样,甜腻腻的,唉,难不成这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顾远洲,你辛苦了。” “嗯?辛苦什么?” “传言你不知道?” 顾远洲迷茫地摇头,他一个外来吸血鬼,哪里知道当地的传言啊。 “就关于裴司臣的,你知道他这些年身边为什么没有一个omega吗,就因为他的信息素太霸道了,一般omega闻到了都受不了,不是恶心就是晕倒。我以为我会是那个例外,直到今天早上,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我腿软了,一阵阵的干呕。裴司臣就站在呢,尸山血海的味道就把我吞没了,我不是例外。” 叶卿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例外了,哪个omega遇到裴司臣都一样,哪成想还真的有一个例外,而且还早早和裴司臣在一起了。 “顾远洲,我好像没有什么能和你竞争的了。” 叶卿后背抵着红色的木柱,目光远眺 ,神情莫名悲伤。 顾远洲攥着绳子,晃荡的频率低下来,他似乎是嗯了一声,又好像没有,顾远洲记不清了。 “我从小就喜欢,不,是崇拜裴司臣,他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alpha,慕强是每一个omega与生俱来的特质,我也不例外。他其实是不喜欢和我玩什么无聊的过家家的,可是裴叔叔要求他,他也就那么做了。就那么一次,我说想嫁给他,他拒绝了。十来岁的人,已经有自己独立的审美,裴司臣不喜欢我,第一次见面时我就知道。 那次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我倒是见过他好多次,在爸爸的朋友圈里,在亲朋好友的一声声赞叹里,在各类财经杂志里。那些爱意悄悄生根发芽,我不顾一切回来找他,哪成想,他有你了。闻到他信息素的那一刻,我捂着晕乎乎的脑袋,突然觉得我不喜欢他了,我喜欢的是财经杂志里的那个裴司臣,不是信息素霸道到没几个人受得了的裴司臣。” 这些话顾远洲听着很不舒服,没由来的,顾远洲觉得裴司臣被嫌弃了,就因为他异于常人的信息素。 “如果裴司臣的信息素是别的味道,没有这么霸道,你还喜欢他吗?” 叶卿没有再说话,他微颤的睫毛已经暴露了,会,还是会喜欢。 顾远洲嗤笑一声,叶卿这样廉价的喜欢配不上裴司臣,只是因为信息素就不喜欢了,这根本不是喜欢,只是想占有。 “世界上每一个人的存在都有他的道理,都是独一无二的,裴司臣的信息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闻的,他值得被欣赏。叶卿,你的喜欢太狭隘了,从一开始你们就不相配了。” 叶卿无所谓地嗯了一声,裴司臣闻不到信息素,自己信息素又霸道。顾远洲没有信息素,却觉得裴司臣的信息素最好闻。 呵。叶卿失笑,从一开始这两个就是最相配的,哪怕匹配度是0。 “随你怎么说吧,我这个人就这样,想要什么费尽心机也要弄到手,不想要了就彻底放开了。顾远洲,你记住,是我叶卿不跟你争了。” 叶卿比谁都清楚他放狠话的时候就已经输了,可从小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他低头,他不允许他承认失败。 “裴司臣选择谁是他的自由,没有人能替他草率的决定。” 感情归根到底还是两个人的事,谁也强迫不了。 “顾远洲,我好像有点明白裴司臣为什么喜欢你了。” 通透,有个性。不曲意逢迎,也不会强加自己的思想,刻意勉强别人。 “叶卿,你要走了吗?” “谁说我要走了,我只是告诉你一声,我才不走。” 叶卿扭头就往屋里走,独留下顾远洲满头黑线,刚觉得叶卿还行,现在看来分明一般,恶趣味满满。 说了一堆似是而非的话,最后又全部推翻了。 “小少爷,黄老板来了,是要当面谢谢你呢。” 黄老板提了一堆礼物,三个保镖六只手上都是满满当当的。 “大师,您来了。” “黄老板,怎么还带礼物来了。” 黄老板诚惶诚恐道:“应该的应该的。” 这顾远洲可算是半个神仙了,下午他那个兄弟就给他打电话说自己倒霉,不知道怎么的出了车祸住院了,明里暗里是打听那堆石头的事。有了顾远洲的一番提醒,黄老板自然是,谨慎异常,每次都被他打哈哈糊弄过去了。 他立马让底下的人查那个烟花公司,没想到那人背后的老板觉得真的是他兄弟,就连自己儿子的车祸都跟他脱不了干系。一整天他都在处理这些事,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他老婆也没有喊头疼,安安稳稳睡了一个好觉。 第59章 早上起来许久不联系的客户也打来电话说是想继续合作,接二连三的好事情让黄老板合不拢嘴,等忙完立马抽身来当面感谢顾远洲了。 “大师,这个你拿着,密码还是一样的,太感谢你了,要是没有你,我还不知道被算计成什么样呢,我是真没想到啊,居然是因为最亲近的人。” “没关系的黄老板,我拿了你的钱就算是一笔勾销了,也没有什么因果。” 顾远洲知道这些大老板最担心的就是欠人情,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他大大方方就把钱收下了。 反倒是叶卿摸着下巴,惊奇地看着顾远洲,对黄老板的遭遇他话里话外听了个大差不差,对此更是啧啧称奇,顾远洲怎么什么都会。 “那就好那就好,谢谢大师,太感谢了。” “嗐,黄老板也不用大师大师的叫,我就是普通人。” 《普通人》 叶卿一言难尽地看着顾远洲,这人,重新给普通人下了定义。 黄老板把东西放下就离开了,匆匆来又匆匆走,就是为了当面说声谢谢,送个钱。 顾远洲捏着薄薄的一张卡片,现在他手里有一千多万了。要不要再给裴司臣买个礼物,买什么好呢。 还没等他想明白,就被裴司臣拉着手腕拽走了。 “唔,臣臣,有什么事吗?” 绞尽脑汁想理由的裴司臣:…… 暂时还没有想从来有什么事,他就是看着叶卿看顾远洲的眼神顿时有了危机感,炽热的都快赶上他了,他可不想最后给自己培养一个情敌。他家小吸血鬼闪闪发光,就是吸引到叶卿他一点都不意外,只是不爽,从心底一波一波窜上来的不爽。迫切想做些什么证明自己,证明顾远洲是他的。 “排练剧本吧,争取一举打消叶卿的念头。” “我感觉不用了吧,他好像被你的信息素吓到了,说不喜欢你了。” 裴司臣懵了,唱戏到一半配角跑路了。 “会不会是故意迷惑你的,不喜欢我耗在这干什么,为什么不离开。” 实不相瞒,顾远洲也想知道。 “可能,大概,也许,快了吧,咱俩还是在装两天吧。对了,臣臣,你要排练什么剧本啊。” “顾医生,我心口疼,是不是因为知道被嫌弃所以不舒服呢。” 裴司臣眨眼间就入戏了,顾远洲一时都分不清他到底是,真的疼还得假疼。 “乖宝,你摸摸我的脉搏,听听我的心跳,好像就是不太对劲儿。” 顾远洲皱着眉把手指搭在裴司臣手腕上,自己则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跨坐在他身上,靠着他的心口仔细听他的心跳。 扑通扑通扑通,好像就是跳的飞快。脉搏更是一分钟飙到96下了,不正常,真的不正常。 “臣臣,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啊,真的不对劲儿啊。” 裴司臣把说话间脑袋就要移开的顾远洲又压在自己心口,他今天早上起来就有点心烦意乱,尤其是家里多了一个人,哪怕自己闻不到信息素,顶级alpha的本能还是觉得领地被侵占了。 面对叶卿时,信息素总是格外的凶残,眉宇间尽是暴厉,就像现在,他透过窗户跟问外的叶卿对视,下意识就把顾远洲圈在自己怀里,紧接着朝着黄老板叶卿释放信息素,把觊觎顾远洲的人通通赶走。 他偏头亲吻了一下顾远洲的发丝,珍视地像是对待易碎的瓷娃娃。再抬头时,玻璃后面的叶卿已经离开了。 “臣臣,你是不是难受的厉害啊,咱们去医院看看吧。” “没事。顾远洲,你的信息素勾到我衣领上了。” 裴司臣唇角翘了一下,手指伸出来按压了一下顾远洲的喉结。 顾远洲本能地滚动喉结,酒香信息素彻底蔓延开来,只是今天好像还多了一丝花香。 花香…… 裴司臣的目光阴沉下来,摩擦着顾远洲下巴的手指都微微用力,蹙着眉用信息素一点一点把顾远洲包裹起来,试图把碍眼的花香剔除。 “顾远洲,你跟叶卿肢体接触了吗?” 黑漆漆的眸子一眨不眨盯着顾远洲,深邃到像是能把他一整个吸进去。 “没有啊,我们离得应该挺远的。” “那你的信息素里怎么会有花香,还那么明显,叶卿好像就是这个味道吧。” 一句话让顾远洲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一下子拍开裴司臣作乱的手,反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什么味道的,不是闻不到信息素嘛,叶卿难不成是除我之外的例外,还是说能闻到我的信息素也是假的。” 顾远洲自己都没察觉到这番话有多酸,更别说他气鼓鼓地瞪着裴司臣,执着地要一个回答的模样有多可爱。 浓郁的血腥气已经把顾远洲牢牢裹住,顾远洲除了血腥味再也闻不到别的味道。裴司臣得逞似的勾着他的小拇指轻声道:“我瞎猜的,这就他一个omega,又是不明显的花香我以为是他。” “你来,快来。” 顾远洲从裴司臣腿上下来,扯着他的手腕就往窗户边走,窗户打开,沁人心脾的花香袭来,顾远洲拍了拍黑着脸,莫名委屈的裴司臣,一字一顿道:“熟悉吗?” 裴司臣:“……” 是挺熟悉的。 裴司臣摸了摸鼻子一时失语,好吧,他果然还是一点信息素的味道都闻不到,不是酒香掺杂了花香信息素,是顾远洲身上染上的味道。 “抱歉,我过激了,家里突然出现一个外人,不爽。” “臣臣,你用不着跟我道歉的,谁都烦,咱们好好配合,争取让他早点离开。” “好。” 裴司臣克制着没有把勾唇浅笑的顾远洲拥进怀里,他闻着愈发香甜的酒香,突然想到什么,手指一顿。 他垂下眸子,眼底冰冷一片,暴躁的情绪时不时就要涌上来,也许,他要到易感期了。 第36章 想他想的发疯 裴司臣手指按在微微发热的后颈,半阖着眸子盘算易感期的日子,上一次好像是两个月前,这个月遇到顾远洲,闻到了他的信息素,好像对他紊乱的易感期有帮助。 “唔,臣臣,你的信息素突然好甜啊,比平常高兴的时候还要甜。” 顾远洲嗅着像是泡在蜜罐子里,咕嘟咕嘟冒泡的甜。 “什么时候开始变甜的?” “你非拉着我说我身上有叶卿信息素的时候。” 裴司臣点了下头,他那会情绪不太稳定,alpha易感期的前兆,对自家omega的占有欲会变得更加强烈,他现在就恨不得眼珠子都粘在顾远洲身上。 咚咚咚。 “我去看看是谁。” 顾远洲打开门是全副武装的叶卿,他戴着防毒面具,在顾远洲打开门的那一刻还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叶卿咦了一声,同情地看了眼顾远洲。因为他和裴司臣匹配度极高,对信息素感知也强,裴司臣瞪他那一眼泄出来的信息素都快把他活剥了。他不过是闻到了一丝味道,就跑到卫生间狂吐了好几分钟。 不出意外裴司臣是易感期到了,叶卿惜命,未来几天都是比这个浓度还要高的信息素,他再住下去恐怕得呛死。 “远洲,我要走了,我爸爸雇人给我把家里的别墅收拾出来了,走之前加个好友吧,怎么着也算朋友一场吧。” “我看就不用了吧,又不熟,加什么好友。”裴司臣的手臂搭在顾远洲肩膀上,手指略刻意地划过他白皙的后颈,一般omega的腺体都在后颈,这是极其亲密的动作。 叶卿翻了个白眼,他果然不应该对裴司臣抱什么希望,alpha都一个样,面对自己喜欢的人都有些不要脸。 “不好意思司臣哥哥,我是要加远洲的好友,你心急什么,难不成你还要替他做决定?” 顾远洲麻溜地把二维码亮出来,加一个好友而已。 “哇,远洲,你头像的这个猫咪好可爱,眼睛跟你的一样,圆溜溜的,眼珠又黑又亮,像宝石一样。” “有,有吗?” 顾远洲还有些不好意思,叶卿怎么突然这样,是什么新手段嘛。声音放那么软,动作又那么可爱,原来这就是顶级omega啊,不作的时候看着还挺顺眼的。 “呵,我的头像也是猫,跟他的是一对儿。” 顾远洲疑惑地嗯了一声,他怎么不知道,这不是网图么,怎么又是一对儿。 “哦,远洲,我把我家地址发给你了,你有时间来玩吧,唔,不过最近可能没时间了。” 叶卿说完还朝着顾远洲挤眉弄眼,丝毫不顾忌裴司臣要吃人的目光。 “我走了,拜拜。” 顾远洲小声对的拜拜了下,而后笑意盈盈地撞了一下裴司臣的肩膀,“嘿嘿,臣臣,他走了咱俩就不用假扮情侣了吧,我演技那么差,你都不知道每次跟他接触的短短几十分钟就花费了我一辈子的演技功力。” 裴司臣失落地嗯了一声,他现在就是想跟顾远洲一起睡都没有借口了。 第60章 “臣臣,我看看你的猫,我怎么不知道是情侣的,哪里看出来的,就因为一只是白色布偶,一只是大黑猫吗?” “不是,这俩猫是人家养的一对儿。” 顾远洲哦了一声,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你把图片发给我的时候,怎么没说他俩是一对儿啊?” “我以为你知道呢,我朋友圈发过猫猫的视频。” 还是霸总黑猫搂着布偶奶猫亲亲的视频,他特意发给顾远洲看的,结果人家压根没看见。 “我现在看!” 裴司臣的朋友圈很少,一共就两条,一个是猫咪视频,另一个就是他俩的合作,说他是家里的小祖宗。 顾远洲揉了一下鼻子,唇角微不可查地敲了一下,反反复复看了几次才给裴司臣点了个赞。 “小祖宗,我要是再发什么你得给我点赞,知道不?” 裴司臣的声音哑的厉害,热气翻涌,他勾着顾远洲的小拇指撒娇似的晃了一下。 唔。 顾远洲小心地捂住心口,天惹,裴司臣什么时候这么……萌了,硬核撒娇,这怎么顶得住啊。 “点点点,手指戳烂了也给你点赞。” “倒也不必把手指戳烂,真戳烂了我也心疼。” “哼,臣臣,你怎么没有一点幽默细胞啊,夸张手法不懂嘛。” “顾远洲,一遇到和你有关的事,我的理智就烧干了,哪里还懂什么幽默夸张啊。” 裴司臣的眸子像是盛满了星星,盯着顾远洲时深邃地要把他一整个吸进去,目光灼灼,烫的惊人。 顾远洲喉结滚动,下意识避开裴司臣的视线。 “臣臣,我,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我去瞧瞧我的手机是不是发烧了。” 顾远洲也不知道自己跑什么,语无伦次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卧室的门砰的一声关上,顾远洲抵在门上彻底懵了,跑什么跑啊,好像个小偷,一点都不大气。 裴司臣揉着额角低低笑了一下,他家小吸血鬼是不是……开窍了。 “家主,你找什么呢?” “抑制剂。” 福叔一惊,紧张道:“你易感期要到了?” “嗯,我明天出去,直接去城西的别墅住几天,顾远洲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出差了。” 福叔啊了一声,翻找药箱的动作都停了,嗫嚅道:“不跟小少爷在一起啊,家主,你这样小少爷知道了会伤心的,哪有alpha有omega了,易感期还是跟抑制剂过的啊。” “我情况特殊,不要告诉他了。我大概得五六天才能回来,这次好像比较厉害。” 没有omega安抚的alpha易感期时间更长,更难熬,裴司臣上一次好像是四天,这次他自觉不对劲儿,可能没有五六天结束不了。 “哦,那家主什么时候走啊,要不要提前告诉小少爷。” “不用。” 小蜗牛缩回壳里不出来了,现在要是告诉他自己要出差一周,估计又要多想,又要哭唧唧地税自己躲着他。 一整天裴司臣都没有说出差的事,第二天一大早顾远洲睁开眼睛就看见了一束纸玫瑰,淡粉色,还飘着浓郁的血腥气。 小祖宗,公司临时有事出差一周,半夜就得走,给你留了信息素,乖乖吃饭,有事给我打电话。——裴司臣。 元气满满的顾远洲突然就卸了劲儿,抱着花瘫倒在大床上,一动不动好久,好烦啊,裴司臣怎么说出差就出差,都没有见上。 “小少爷,你起来了,要去公司上班吗?家主走之前特意交代了,你要是去公司我开车送你。” “福叔,我不想去了。” 顾远洲去公司是帮裴司臣忙的,最好两人同步,裴司臣都不在公司,他去了还得看办公室那些人的脸色,倒不如在家里安稳。 “好好好,不去就不去。小少爷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都行,对了,福叔你看见我那个蓝色的体恤了吗?我刚刚想穿没找到。” 福叔意味深长的唔了一声,然后坚定地摇头说没看见。 估计那衣服现在在裴司臣的床上躺着呢,不止蓝色的那件,他还看见了两件黑色的。 “小少爷要不要再买几件,要不然咱们下午就去逛街。” “不要了福叔,我衣帽间都快放不下了,这次这衣服估计就是挂哪找不到了。我没事了,你忙吧福叔。” 窝在懒人沙发里的裴司臣搂着那件酒香极淡的衣服,手指按在顾远洲朋友圈的照片上发呆。 顾远洲穿着宽大的睡衣,搂着粉色纸玫瑰在阳光下笑得开怀,他的鼻尖抵在花上,嘴巴微张,像是要把花瓣上萦绕着的信息素都吃进肚子里。 顾远洲说:谢谢臣臣的玫瑰花,好喜欢。 裴司臣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是顾远洲第一条朋友圈,也是唯一一条。以至于他反反复复欣赏了半个多小时还停不下来。 唉,他家小吸血鬼真好看,在阳光下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看得见。 裴司臣眨巴了一下酸涩的眼睛,眉宇间的暴厉情绪展露无遗,他粗暴地扯了扯束缚着脖颈的衣领,烦躁地在屋里走来走去。身体里那团安稳的火,突然又躁动起来,叫嚣着把把顾远洲瞬移过来,然后团吧团吧塞怀里,紧紧抱着。 分开的第十一个小时,想他,疯狂的想他。 顾远洲也有些不自在,家里突然少了一个人,屋子都空旷起来。他在琴房无所事事谈了一下午的琴,连以往最爱的消消乐都索然无味。 无数次点开裴司臣的对话框,又颓然退出来,万一裴司臣在开会,会不会打扰到他。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顾远洲洗完澡瘫在床上,心里愈发空落落的,只是想着,手指就选替他做了决定。 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顾远洲一下子就从床上坐起来了。 “喂,裴司臣,你下班了吗?” “下了。” 顾远洲哦了一声,看着视频对面的背景,应该是卧室之类的,裴司臣穿着灰色的睡衣,靠在床上,被褥皱吧着,似乎是刚刚睡起来。 “臣臣,你工作很忙吗?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脸不是白,是粉,很像是他偶尔脸红时的红晕,他的嘴唇又干巴巴的,有的地方都翘起来了,冒着红红的血丝。 “有点困难,谈判不太顺利。不过还好,能解决,你今天上班去了吗?” 顾远洲缩了一下脖子,有些心虚的摇摇头,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好像不太行。 “不去就不去吧,那个工作也没有什么可锻炼的,再者我也不在公司,万一你受欺负了也不说。” 裴司臣把手机举高,悄悄捏了一下发紧的额头,隔着屏幕他试图嗅到顾远洲的信息素,痴人说梦呢。 “唉,等等,臣臣,你把手机再往后晃一下,床上,被窝里露出来的那一截蓝布是什么,好眼熟啊。” 眼熟到跟他今天遍地找,没找到的体恤很像,尤其是袖子上的那一抹白色,分明是云朵。 “没有什么吧,你看错了。” “不对,肯定有什么的,你掀开被子我看看。” 裴司臣眨了下眼,身子斜了一下,手臂曲起来,然后一动不动。 “臣臣,臣臣,裴司臣,你是卡了吗?” 无论顾远洲怎么喊裴司臣的名字他都不理睬,几秒之后,裴司臣听见顾远洲叹了口气,紧接着是他无奈的声音。 “臣臣,你后面的窗帘还在晃,你装的不累吗?” 裴司臣身子一僵,扭回头看见被空调吹的晃动的窗帘,失策了,怎么还有这个bug啊。 “好吧,是我把你的衣服带出来了。” 裴司臣把衣服从被窝里拖出来,原本光滑整洁的衣服皱皱巴巴,很难想象这件衣服到底经历了什么。 “臣臣,这衣服……” 裴司臣把手机摆在桌子上,心虚地拿手掌人为熨烫这件衣服,越是着急衣服就越是乱毫不夸张地说,当时裴司臣额头的汗珠就出来了。 “臣臣,你怎么不理我了。” “唔,衣服好像就是皱的。” 顾远洲默默跟裴司臣对视,这人要不要再听听自己在说什么。他洗的干干净净的衣服怎么可能是皱的。不对,好像是穿了一个小时多来着。 “皱应该不至于,衣服是脏的,你记得洗洗。” “好。” 裴司臣松了口气,衣服的梗算是过去…… “裴司臣,你干嘛拿我衣服啊。” 顾远洲的脸有点红,拿就拿了,怎么还塞被窝里,塞就塞了,怎么还皱皱巴巴的。 裴司臣偏头避开顾远洲的眼神,浑身气血上涌,他脑子有一瞬间的混沌,几乎是没有过脑子,脱口而出:“你那次为什么偷偷拿我被子,我就为什么偷偷拿你衣服。” “额,我,我没有。” 顾远洲底气完全没了,他还以为裴司臣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呢,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好,好尴尬啊。 第61章 “臣臣,原来你也喜欢我的信息素啊。” “嗯,喜欢,喜欢的快疯了。” 周身血液沸腾,他盯着顾远洲,邪恶的想法一阵接着一阵窜上来。想把懵懂无知的顾远洲狠狠压.在.身.下,想抬着他的下巴温柔地吻他,想看他哭。 “嘿嘿,我也好喜欢你的信息素,玫瑰花的味道都淡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裴司臣听着软糯的撒娇声,恨不得现在就开车回家,一把抱住顾远洲。 “应该还有五六天,我尽快回去。乖哦,你缺什么就跟福叔说。” “嗯。” 顾远洲的声音有点闷,他把发烫的手机换了一个手举着,而后不好意思道:“我明天能不能到你的卧室睡觉啊。玫瑰花明天可能就没有味道了,想要你的信息素。” 艹。 裴司臣闭了下眼睛,顾远洲字字句句都踩在他发疯的点上,这跟想要他有什么区别。 裴司臣欲盖弥彰地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故作无所谓道:“随你。” “嘿嘿,好,谢谢臣臣。”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快两个小时,还是裴司臣见顾远洲一直打哈欠,才让他赶紧睡觉去了。 挂了电话,裴司臣再也忍不住哼闷出声,他趴在床上,手指紧紧攥着蓝色的体恤,额头上尽是渗出来的汗珠,他死死咬着唇,淡淡的血腥气很快在嘴里蔓延开来。 顾远洲顾远洲,他的顾远洲啊。 嗬。 裴司臣强忍着头疼从床上爬起来,找到抑制剂又给了自己一针,许是有了软肋,连这点疼都受不住了。 抑制剂渐渐起效,裴司臣盖着被子的一角,手指捏着硬硬的素圈,想着顾远洲的一颦一笑才慢慢睡过去。 [叶卿:哟,我以为你就别的方面厉害,没想到体力也非常惊人嘛。嘿嘿,看透一切.jpg] [顾远洲:?] [顾远洲:什么意思啊,叶卿,你在说什么。] [叶卿:emmm,你非得我一字一句说明白啊,你跟裴司臣床上的事,还要拿出来刺激我,可恶,我也要找一个顶级alpha。] [顾远洲:不是不是,我真的不懂,裴司臣怎么了吗?] [叶卿:额,你俩没有在一起?不应该啊,这种时候你不陪着他怎么过啊。] [顾远洲:他出差了,七天。] 叶卿突然想起来顾远洲的特殊性,天残omega,啊啊啊,他好像好心办坏事了。靠,裴司臣要是知道了不会打死他吧。 [叶卿:哦,原来如此啊,我还以为你俩天天腻歪在一起呢。] 叶卿发完这个再也不说话了,无论顾远洲这么戳他都像是下线了一样,一言不发。 顾远洲直觉不对劲儿,这个时候,是什么时候。 他急匆匆就跑到花房,调整着略显急促的呼吸,焦急道:“福叔,裴司臣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没有去出差对不对。” “没有啊,小少爷,家主真出差了。” 福叔慌乱的花洒都快拿不动了,小少爷这是怎么了,从哪知道的。 “骗人,福叔,你怎么能跟裴司臣一起骗我呢,他是不是出事了。福叔,你是想让我担心死吗?” “哎呀,小少爷你别急别急,我说,说还不行嘛。家主易感期,去别的家暂住两天。” 易感期,怪不得脸色那样,嘴唇还没有什么血色。 “福叔,地址在哪,我过去。” “别别别,小少爷,你就别为难我了,顶级alpha易感期你没有经历过,不知道有多可怕,他们神志不清起来谁都不认的。我答应了家主要照顾好你,怎么能告诉你地址呢。” “你都说了裴司臣易感期很危险,那我就更得去了,福叔你就送我去吧,求你了。裴司臣需要我,我得去陪他,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可是能陪着他也行。” 顾远洲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福叔要是再拒绝就显得不近人情了。孩子们感情好,都是为彼此着想,他还能说什么呢。 福叔叹了口气就开车把顾远洲送到了别墅区外。 “小少爷,我就不进去了,这个时候alpha都有些排外,我进去适得其反,你保护好自己,要是家主欺负你,你就把这个镇定剂给他打一针。” 顾远洲把针管接过来嗯了一声。 “福叔,你回去吧,没事的。” 顾远洲笑了一声就去按了裴司臣的门铃,他紧张地攥着手指,抿着唇尽量做出开心的表情来。 刚靠着打拳发泄体力的裴司臣动作一顿,他好像幻听了,这个别墅区的几栋都是他的,不可能有外人来的。 铃铃铃。 不是幻听,是真的有人按门铃。 裴司臣心脏咚咚咚的跳动起来,心底隐隐有了猜测,他越跑越快,越跑越快,几乎是飞奔着就冲到门口。 真到了开门的时候又紧张起来,发颤的手指抹了一把汗珠,深吸一口气才缓缓把门打开。 是顾远洲,真的是顾远洲。 “臣臣!” “我还以为你不在呢,我按了好久的门铃,还敲了好几声,我闻到你的信息素了,你怎么浑身是汗啊,干什么了。唔。” 裴司臣眨巴着酸涩的眸子,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一把扯过顾远洲死死拥在怀里。 他的脑袋搭在顾远洲肩膀上,鼻尖抵在他的脖颈,近乎贪婪地嗅着香甜的酒香,手臂不停用力,似乎要把顾远洲揉进骨血里。 好半晌,裴司臣才慢慢松开顾远洲,哑着嗓子道:“你,你怎么来了。” “哼,还好意思问我,大骗子,就在这个别墅出差吗,你嘴怎么那么严,咱俩最晚说了两个小时,你都没有透露一句。要不是,叶,有人提醒我,我还不知道呢。” 叶?呵呵。 “叶卿提醒的你?” 裴司臣嘴里又开始吐酸水,阴阳怪气道:“你们关系倒是挺好的,还会聊天呢。” 噗嗤。 顾远洲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他的手指搭在裴司臣肩膀上作为一个支撑,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唔,裴司臣,你知道自己说那句话时像什么嘛,像怨妇。” 裴司臣哼了一声,捂住顾远洲的嘴,继续酸了吧唧道:“你知道啊,我以为你压根感觉不出来了呢,不许私下跟叶卿联系,他不怀好意,你一个单纯的小吸血鬼,压根不是他的对手,知道不。” 顾远洲敷衍地疯狂点头,他戳了戳裴司臣抿唇时露出来的梨涡,轻声道:“我来你都不开心吗,还凶我。” “哪有凶你,顾远洲,你能来,我非常非常非常高兴。” “切,这还差不多。” “啊。” 顾远洲突然被裴司臣拦腰抱了起来,吓得他立马搂住裴司臣的脖子。 “臣臣,你干嘛,吓死我了。” “没事,就是觉得抱着你做深蹲很有劲儿。” 顾远洲:? 这是什么魔幻剧情。 还没等顾远洲想明白,裴司臣真的稳稳当当抱着他开始做深蹲,动作标准的堪比模板。顾远洲倚在他坚实的胸膛,被他每一次呼吸的热气烫到,耳垂一寸一寸染上绯红,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分明是裴司臣的舞台,顾远洲反倒比他还要累一些。 等顾远洲被裴司臣放下来站稳,他才着急忙慌道:“臣臣,这到底是做什么啊,你别吓唬我,感觉你傻乎乎的。” “没事,就是消耗多余的体力,易感期精力过剩,这个方法还不错。” 抱着顾远洲,裴司臣感觉自己一口气做一千个也不是问题。 “哦,那还有别的方法吗,你汗珠子都止不住了。” 顾远洲小心地给裴司臣擦汗,眼底的担忧极甚。 砰。 顾远洲顺着裴司臣的力道一起摔在背后的沙发上,裴司臣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那还要看你配不配合了。” 第37章 洲洲被标记了 顾远洲被极具侵略性的血腥气惊到,他呆呆地倚靠在沙发上,半个身子悬空,就靠裴司臣拦腰抱他的力道支撑着。 血腥味太浓了,浓到顾远洲分明呼吸都放缓了,味道还是刺激着味蕾,脑袋。顾远洲默默吞咽口水,抿了一下干涩的唇,半垂着眸子呢喃道:“臣臣,你要我怎么配合你啊。” 顾远洲现在的姿.势属实有些费脖子,他艰难地移动一下,硬生生拉着裴司臣变成跨坐的姿.势。 裴司臣跨坐在他腿上,本就比他高一截的裴司臣此时更是局促,宽大的沙发霎时间逼仄狭小,两个人贴的更近。 “乖宝,你觉得这样舒服吗?” 裴司臣反正觉得有些憋屈,他每次特别享受顾远洲这样坐在他的身上,他能清晰地看见顾远洲凸起的喉结,能看见他深深凹陷的锁骨,掐着他的细腰,动作小心翼翼到生怕一个用力就折了。 现在他成了这个姿.势,就只能看见顾远洲的发顶,看见他轻颤的长睫,看不清他的眼神。 第62章 顾远洲哼了一声,手指缓缓勾起去挠裴司臣的喉结,看见着微微发红的脸颊轻声道:“唔,除了腿有点麻,别的没什么问题。” 裴司臣倒底还是个成年男性,几乎全身的重力都压在他的腿上,不麻才奇怪呢。 “臣臣,你的脸红什么啊,之前你这样抱我的时候,你怎么没脸红啊。” 裴司臣伸手抓住顾远洲作乱的手指,他现在已经不仅仅是脸红了,耳垂脖颈一寸一寸的绯红。 如此香甜的顾远洲就压.在身上,只能看不能吃。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乖乖,你不是说要配合我么,怎么都不按我的来,我的剧本是我抱着你,不是你抱着我。” “来来来,你抱你抱。” 顾远洲张开手臂挥舞了两下,而后直接搭在了裴司臣脖子上。嘿嘿,他就不信他们现在如此高难度的纠缠着,裴司臣能一下子就起来。啧,怎么说,他好像对这样抱抱有些上瘾,他居然看见裴司臣耳后有一颗小痣,挺反差萌的。 顾远洲脸上的笑容没有持续太久,几乎是顷刻间裴司臣掐着他的腰就抱了起来。顾远洲现在就是懵,很懵很懵,裴司臣到底是怎么在三秒内完成从他身上下去,站稳,抱起他还转了个弯的。 “乖宝,回神了。” “哦哦哦。” 裴司臣轻笑一声,托着顾远洲的腿颠了下,他哑然道:“你是不是很惊讶,怎么,觉得我易感期没力气,抱不起来你么。” “才没有。臣臣,你抱起我来干嘛?” 裴司臣边走边道:“你不是嫌地方小嘛,我换个大点的地方。” 等等,是要上屠宰场嘛,还分地方大小。 顾远洲紧张地越发靠近裴司臣,他把脑袋架在裴司臣肩膀上,抱着他的手臂越发收紧,“裴司臣,你到底干嘛呀。” 网上说易感期的alpha都有点……疯。 不会吧,裴司臣也疯了。 裴司臣不语,直接把顾远洲摔在了松软的大床上,顾远洲整个人弹起来两下,眼底尽数是茫然。 “臣臣……” “顾远洲,我想要你……的信息素。” 靠,说话大喘气干什么! “你现在闻不到吗?应该能吧。” 裴司臣抱着顾远洲在床上滚了一圈,撒娇道:“不够,顾远洲,不够。” “那你说怎么弄,我不会啊。” 裴司臣支着胳膊,居高临下看着顾远洲,漆黑的眸子霎时间攫取了顾远洲所有心神,他的手指顺着顾远洲的下颚滑到脖颈,顺势挑起他系在最上端的衣扣。 “乖,扣子解开。” “干,干嘛解扣子啊。” 顾远洲舒展的腿不自觉蜷了一下,偏头躲开裴司臣的手指,眼睛一眨不眨,硬是克制着要脸红的冲动。 好,好奇怪啊,裴司臣疯了,真的疯了。 “洲洲,我好难受啊,头也疼,身上也酸,这也不舒服,你还不听我的话,伤心了。” 裴司臣强硬地把顾远洲的手指搭在自己心口,冷峻的模样一阵一阵笑容,像是化开的白雪。 裴司臣在对他撒娇。 顾远洲的指尖微颤,他倒是感觉不出来裴司臣心口疼,就是,跳的好快好快好快啊。 “洲洲,你理理我嘛。” “好好好,解,我解还不行么。” 顾远洲真的受不了裴司臣这副做作的模样,委屈不像委屈,眼神完全是控诉,搞得顾远洲好像是个渣男,还是抛夫弃子的渣男。 “你,你别直勾勾地看我啊。” 顾远洲的手指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他快要被裴司臣x射线一样的目光看穿了,字面意义上。本来就毫无保留地躺在他身下,还要被迫解扣子,命苦啊,命苦啊。 “行了吗?” 裴司臣满意地看着顾远洲露出来的锁骨,唇角高高仰起,他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扫过凹陷的地方,又小心地按压着。 半晌,裴司臣愈发靠近顾远洲,在他震惊的眼神里俯身亲了一口顾远洲的锁骨。 战.栗感从尾椎骨直窜而上,顾远洲手指不自觉抓了一把裴司臣的衣角,他不可置信道:“裴司臣,你流氓!” 裴司臣被一股儿大力狠狠摔在地上,他嘶了一声,难受地眼泪都要出来了,顾远洲对自己的力量是一无所知啊。 妈的,值了,亲都亲了。 裴司臣揉着膝盖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又看见顾远洲担忧紧张,却不敢上前的眼神,直接就哼哼了两声。 “裴司臣,你别装,起来。” 顾远洲眼睛都瞪大了,他实在没想到裴司臣居然是个流氓,他还以为解开扣子信息素比较多,哪成想,哪成想裴司臣居然那样。他羞的脸都红了,气鼓鼓地盯着地上要起不起的裴司臣,装,再装。 “嘶,洲洲,没有装,真的疼。” 顾远洲满眼都写着不信,他压根没有用什么力气,怎么会疼的。 “唔,洲洲,你别气,我不是要亲你,真的,我就是感觉你好像有腺体。” “瞎说,我一个外来吸血鬼,哪里来的腺体啊。” “真的,我刚刚就是在实验。我亲你那一下是不是特别,嗯,不一样。” 裴司臣话到嘴边硬生生把舒服两个字改了,他家小吸血鬼好像气坏了,不能再刺激他了。 “没、有。” 顾远洲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一字一顿否认,没有就是没有,他就是比较敏感,才不是腺体。 裴司臣也不反驳,只是手臂一撑直接从地上起来,他把自己的腺体露出来,又觍着脸凑到顾远洲面前,讨好道:“你要动一下我的腺体吗?” 四目相对,顾远洲还真没有从裴司臣眼睛里看出来什么邪念,他的眸子黑黝黝的,满是真诚。 “你不会又有什么别的想法吧。” “没有,真没有。你摸摸。” 顾远洲盯着裴司臣真诚的眼神,好半晌才试探着碰了一下。 那一小块皮肤灼热的厉害,顾远洲单单是碰了一下指尖的皮肤就发烫起来,柔软的触感让他小心翼翼又不知所措。甘甜的味道源源不断涌出,顾远洲干咳一声,克制着某些冲动把手指移开。 “洲洲,有没有想咬的感觉?” 顾远洲木着脸不说话,裴司臣失笑,他好像已经知道答案了。 “你看,你跟我的感觉一样啊,我看见你的锁骨就是这个感觉,想咬。” “我没有想……咬。” 最多,最多就是想亲一下。 emmm,他被裴司臣传染了,又跟着成了流氓。 “没关系,不想咬也没关系,洲洲,你都不知道,易感期时腺体疼得厉害,迫切想发泄,刚刚你碰了碰就好了很多了,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就是再疼,再难受,只要你在,就都不是问题了。” 顾远洲哼哼唧唧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又默默把手指按在了他的腺体上。 “这样就会好一点吗?” 他看生理书上是写了alpha易感期最好跟omega结合,有omega的信息素安抚会好很多,临时标记对于omega发.情期和alpha易感期都有效果。 “裴司臣,你真的能闻到我的信息素吗?” “真的,比红酒的味道还要再浓郁一些,比我前天闻到的更香更甜。” “那怎么还一直变化啊,我看omega的信息素都是恒定不变的,好奇怪。” 裴司臣也奇怪,第一次闻到这个味道时还是基本没有酒香的果酒,现在已经是略绵软的红酒。 顾远洲低头扣着手指,裴司臣身上的味道一直在变化,他的信息素也跟他本人一样是个流氓,一直攀附在他的小腿上,现在还要得寸进尺往上爬。 “臣臣,信息素具象化以后会有某些它主人的属性吗?” 裴司臣额了一声,不动声色把明显不收控制的信息素往下扯,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没有,反倒是可能有一些从来没有过的属性,比如更张扬,更放肆,更不受控制。” 顾远洲似乎是感受到了无声无息的拉锯战,他的手指点了一下小腿,那个信息素又欢快地缠在他的手指上,亲昵地蹭来蹭去。 “唔,臣臣,是不是像现在这个?” 裴司臣脸黑了,他都没有亲过顾远洲的手指,被信息素抢先了。 “洲洲,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眉宇间的暴厉情绪又涌上来,他好像对特质的抑制剂都免疫了,上一次使用紧紧是两个小时前,汹涌的欲.望克制不住,裴司臣眼睛里的血丝都一条一条冒出来。他抬手遮住眼睛,不能吓到顾远洲。 “唔。” 顾远洲没有吓到,只是被突然暴涨的信息素刺激地眼睛红彤彤的,小尖牙也跟着冒出来,痒,想咬裴司臣。 “臣臣,你去哪?” “外面。” “去外面干嘛?别走。” 顾远洲扯开裴司臣的衣袖,青.紫的痕迹遍布胳膊,密密麻麻都是打抑制剂的针眼。他的眼眶瞬间就湿了,才第二天易感期就这么多,五六天以后胳膊还怎么看啊。 第63章 “洲洲,不好看,别看。” 裴司臣温柔地遮住顾远洲的眼睛,他已经是最正常的情况了,这次易感期没有发疯,没有疼到晕厥,如果没有顾远洲的信息素,他怕是熬不过今天就疯了。 “臣臣,你咬吧,你不是说我有腺体吗,你咬吧。” 顾远洲心里闷闷的疼,他天天要人家的信息素,总不能到裴司臣需要了,他又不愿意了,显得他多小气似的。 “傻瓜,不用了,我逗你的。” “不行,你试试,不试试怎么知道的。裴司臣,我也很想帮帮你。” 璀璨如星子的眸子闪着细碎的光,裴司臣心软地一塌糊涂,他唇角的笑意越来越大,何德何能,他何德何能。 “我不确定在哪,你的情况很特殊的,书上都没有什么记载,哝,你攥着我的手,要是不得劲儿就捏我。” “哦。” 裴司臣俯身贴过来的那一刻,顾远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他紧张了。 两个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裴司臣轻轻拉着顾远洲的手指。 他的牙齿咬在顾远洲手腕上,顾远洲的手指骤然用力,差点就把他的拽到,裴司臣听到他轻轻压着的呼吸,又亲了一下他的手腕,对着明显不一样的地方咬了一口。 薄薄的一层皮肤被刺开,顾远洲控制不住嗯了一声,身.子瑟缩,似乎是被刺激到了。 顾远洲的犬齿抵在下唇,密密匝匝的疼痛感随之而来,他捏紧裴司臣的手指,紧张道:“臣臣,我有点疼。” 裴司臣没说话,只是定了定神,信息素顺着牙齿被缓缓注入,他的小吸血鬼真的有腺体。 唔。 疼痛感愈发明显,顾远洲浑身出了一身的汗,他不受控制软绵绵倒在裴司臣怀里,绯红一片的眼角渗出泪来。 “呜呜呜,骗子,疼,不是一点点疼,太疼了,我都感觉这个肉要咬下来了。” 裴司臣心揪起来,一点一点拍着顾远洲的背安抚他的情绪。紧接着更多的信息素注入,红酒味道慢慢变成了血腥气的酒香。他收回牙齿,小心地舔.舐着伤口。 “洲洲,还疼吗?” 顾远洲不想说话,他窝在裴司臣怀里装鸵鸟,疼着疼着就开始不对劲儿,酥麻感直冲天灵盖,要不是他咬着唇,估计某些不正常的声音就要冒出来了。 “乖宝,你别吓我,你怎么了?” 裴司臣紧张地抬起顾远洲拱在他怀里的脸,豆大的泪珠滴在手背上,滚烫的厉害。 “别哭别哭,已经结束了,没事了,洲洲,要不你咬回来,咬回来可以吗?” 裴司臣手掌用力,直接把睡衣扣子都扯下来,露出脖颈锁骨,心疼地给顾远洲擦着眼泪,温柔道:“来,洲洲,你咬我。” “嗷呜。” 顾远洲泄愤一般把犬齿抵在裴司臣的脖颈,涓涓的血液流动,甘甜的味道刺激着他,喉结滚动,抿了抿春。他哼了一声,微微用力把裴司臣反压在身下,舌尖舔了一下,犬齿用力,却没有咬下去,只是就着他的脖颈磨了磨发痒的牙,泄愤似的。 “臣臣,我一动就疼。” 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裴司臣腌入味了,浑身上下被裴司臣打上了独属于自己的标签,只是哼哼唧唧叫嚷着不舒服。 裴司臣突然有些心虚,他又凑过去亲了一下,轻声道:“应该很快就能好……吧。” “哦,能好就成。臣臣,你好点了吗?” “好多了。” “那我想睡一会儿,累,不舒服。” “好,你睡,我抱着你睡。” 帘子霎时间拉上,顾远洲脑袋一挨枕头困意就窜上来,睡着之前,他突然觉得有点撑,像是一顿吃了好几个裴司臣。 “臣臣,你给我揉揉肚子。” “好。” 肚子被热乎乎的手掌贴着,极大的缓解了心理上冒出来的饱腹感。 顾远洲慢慢睡过去,他中途睡醒一次,被裴司臣搂着,半阖着眼吃了顿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嘴巴刚闭上又昏昏沉沉睡去。 半夜。 顾远洲被大火炉烤醒,身上汗淋淋的,他迷迷糊糊喊了一声裴司臣,没人理他,他打开灯才发觉,裴司臣就是那个大火炉。 嘶。 顾远洲的手指骤然缩回来,裴司臣也不知道是发烧了还是怎么样,浑身烫的惊人,额头上是细密的汗珠,脸颊红彤彤的,无知无觉皱着眉,略显狂躁的信息素却在碰到顾远洲时又安稳下来。 “裴司臣,醒醒,你怎么了,醒醒。” “洲洲。” “我在呢,你是不是发烧了。” 没发烧,是某个不听管教的玩意儿…… “没事,我洗个冷水澡。” 顾远洲不可避免地想起来自己洗完冷水澡发烧的经历,一直按住要挣扎着起身的裴司臣。 “不行,你出了太多汗了,不能洗冷水澡,真的会发烧的。” 裴司臣嗷了一声,小心地避开顾远洲换了个姿.势,一条腿曲起来,稍稍侧起身,遮盖住某些变化。 他艰难地笑了一下,轻声道:“没事,你继续睡觉吧,我一会儿就没事了。” “裴司臣,你正经一点,你这样让我怎么睡得着啊,到底怎么了。” 有些事情,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裴司臣察觉到顾远洲焦灼的情绪,手指攥成拳头,紧张道:“洲洲,你是真的想知道吗?” “不然呢,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唉。 裴司臣手臂拦着顾远洲又带进自己怀里,两人严丝合缝的贴着,什么变化不变化的,都感受的清楚。 “洲洲,懂了吗?” 顾远洲身子彻底僵住,一动不动,脸颊不可避免染上绯红,他,他好像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为什么这种事他非要刨根问底,为什么,啊啊啊啊,想死啊。 “哦,这有什么啊,臣臣,你先放开我吧,你自己解决。” 噗嗤。 裴司臣没忍住直接笑出声音,他家洲洲眼珠子都快蹦出来,还要强装镇定,若无其事。 “你笑什么?” “笑我家宝贝明知道为什么,还偏偏要跑。” 顾远洲义正言辞道:“不是跑,是给你私人空间。” “洲洲,别跑嘛,我太难受了,你帮帮我吧。” 顾远洲倒吸了一口冷气,眼睛都瞪分圆溜溜的,这么这么不要脸的话,裴司臣是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啊。 “胡,胡说什么。我,我不会。” 顾远洲羞耻的要爆炸了,他稍稍移动就发觉情况更加危险,他立马绷直身子,一动也不敢动了。 “乖乖,你会,你忘了吗,我上次教我你的,还记得吗?” 尘封的记忆又被扒拉出来,顾远洲脑子里的运行系统都烧糊了,几次张嘴,又一时语塞。 “不行,真不行。” “那就让我难受死算了,洲洲,你知道什么叫礼尚往来吗,人情世故,有来有往,你这样可不行。” 裴司臣三言两语就把顾远洲cpu了,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与天人交战,怎么办呢,好想抛个硬币决定一下。 他只是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吸血鬼,为什么要经历这些! “没关系的洲洲,为了你,我怎么样都可以,是我不要脸,我强人所难,我是畜……” “好了好了烦死了。你把灯关了。” 顾远洲压根不敢看裴司臣的表情,支使他把昏黄的灯关了,在乌漆麻黑什么都看不清的屋里,顾远洲做了好几次心理建设。 温热的呼吸打在他发烫的脖颈,顾远洲的腰被裴司臣箍着,想跑又跑不了,只能慢慢吞吞移动。 他听见裴司臣的呼吸,眼皮耷拉着,把几次升腾的热.意压下去。 幸亏裴司臣好像没什么大反应,大大缓解了顾远洲的尴尬。只要两个人都若无其事,那就什么事都没有。 裴司臣不是没关系,是不知道该有什么关系,就,好不舒服。 但是心里某个地方又好特别。 这是顾远洲,他心心念念喜欢,又不敢把爱意说出来的顾远洲。 他的洲洲还是第one次,不会很正常,很正常。 “唔,臣臣,你怎么还,还没好啊。” 呜呜呜,他的手好酸啊,都不是自己的了,怎么办。 裴司臣含含糊糊道:“快了快了吧。” 他可是顶级alpha,这才哪到哪。 又过了半个小时,顾远洲彻底罢工了。 “臣臣,我就说我不会嘛。” 顾远洲的声音带了点哭腔,他真的不会,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抱歉抱歉,我的错,别哭,别哭啊。” 顾远洲委屈,他推开要凑过来的裴司臣,直接起身下床,去洗了卫生间。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好久,眼睛红彤彤的不说,连脖子都红了一大片。 他的手指按在锁骨处的牙印上,眉头轻轻皱起,嘴里嘟囔了一声骗子,又俯身撩水洗了把脸,等脸上的温度下去一些,才冷着脸出门,低着头一言不发躺回去,占据了一个一个边边,而后不动了。 第64章 “裴司臣,你欺负人。” “没有,我真没有,洲洲,你误会我了,我不是故意的,就,不受我控制啊。” 顾远洲的自尊心被打击到了,这么一对比,他不值一提,太难过了,再也不听裴司臣的鬼话了。 裴司臣无论怎么喊顾远洲都无济于事,他没办法只能自己去了浴室,再出来时顾远洲已经睡着了,只是脸上还挂着一颗泪珠子。 裴司臣心疼的不行,轻轻碰了一下顾远洲发红的手掌,察觉到顾远洲手指的瑟缩,他僵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因为shijian太长把老婆惹恼了,怎么办,在线等! 第38章 表白 裴司臣焦灼地看着腕表上的指针,嘀嗒嘀嗒的声音扰乱的他心烦意乱,顾远洲好像真的生气了,以往都要跟他说晚安的,现在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了。 越是烦躁,信息素就越是狂暴。 咔嚓一声,搁在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子裂开了。裴司臣一僵,下意识去看顾远洲,他还安安稳稳睡着,只是眉头紧紧皱起,似乎是很不舒服。 滚烫的指尖小心地按在顾远洲微凉的眉心上,轻柔地像是羽毛抚过,好半晌,只等顾远洲睡安稳了裴司臣才慢慢起身离开。 别墅里能找到的有用的东西很少,裴司臣找了半夜只发现一些蓝颜色的墨水,他小心地兑了水晕开,又把纸张一点点浸泡充分染上颜色。 等他手里的一切基本完成,屋外天光已经大亮,金丝线一样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铺洒在略显杂乱的书桌上。 裴司臣捏了一下发紧的脖颈,蹑手蹑脚又走进卧室,等着顾远洲睡醒。 唔。 顾远洲迷迷瞪瞪睁开眼睛差点被床边的人吓死,他睡眼惺忪地看着裴司臣,嘟囔了一句:“臣臣,你做什么?” “给我家最乖最帅气的顾远洲送花,蓝色妖姬。” 深蓝色的纸花满满当当一大束,裴司臣伸过来的手指上都是蓝色的痕迹。 顾远洲慢慢吞吞坐起身,这时候他才看清楚裴司臣是跪在搓衣板上,从微微发颤的姿.势来看,跪的时间好像还不短。 “臣臣,跪搓衣板干什么,起来。” “你不喜欢我的花吗,为什么不收。” 裴司臣一阵挫败,他有想过从网上买一束真花,可是他又怕自己的信息素影响到别人,毕竟易感期的alpha极其排外,受不了别人一点点信息素,会炸的。 “喜欢,你起来。” 顾远洲只能把花抱在怀里,又去拉赖在搓衣板上的裴司臣。 裴司臣腿没有力气,顺着顾远洲的力道就往床上倒,顾远洲眼疾手快把花移到一旁,没让裴司臣把辛苦一晚上的成果压坏。 “臣臣,你跪了多长时间了。” 裴司臣抬手看了眼时间,轻声道:“也没多久,就五点四十到现在。” 现在已经要八点半了,跪了整整三个小时,顾远洲又气又急,气呼呼道:“跪地上干什么,脑子进水了吗?你别动,我看看腿。” “没事,真没事,不用看。” 裴司臣坐起身子按住顾远洲要撩他裤腿的手,唇角扬起一抹笑意,他轻声道:“洲洲,你不生气了就行,我这不是怕你生气么,我又没什么办法哄你,就出此下策了,你别气嘛。” “呵,撒娇也没用,你怎么知道我生气了。” 顾远洲还在试图移开裴司臣的手掌,却被他死死压住。 “就,昨天你睡的时候也没有跟我说晚安,也冷脸了,我就觉得肯定是我的问题,我时间太长了,才让你……” “停停停,有些话就不用明说了,我现在手指还酸呢。” “我看看。” 裴司臣把花放到床头柜上,轻轻把顾远洲的手指牵起来细细揉搓,温柔地像是对待易碎的瓷娃娃。他趁顾远洲低头的瞬间,飞快把他的手指送到唇边亲了一下。 刷啦。 顾远洲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就把手指抽走了,气呼呼道:“裴司臣,你干嘛!” “没干嘛啊,就想给你呼呼手指,谁知道贴的近了,不好意思,都是我的错,我下次尽量快点。” “没有下次了,礼尚往来过了,咱俩之间两清了。” “哦。” 裴司臣哦完就没了动静,脑袋一点一点低下去,像个暴雨夜被抛弃的小狗勾,浑身嘀嗒嘀嗒趟着水,没有生机,失去了活力。 空气里的信息素也从甘甜变得苦涩,顾远洲单单是闻着都能感受到裴司臣的难过。 他看生理书上说易感期的alpha都极其敏感,原本还不觉得,现在他信了,岂止是敏感,简直就是水做的,一碰就变个形状。 顾远洲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把手指重新塞回裴司臣手里,放软声音道:“我只是说那件事两清,又不是说从此以后跟你这个人两清,你气什么啊,我还没委屈呢。” 手疼,还心疼。 裴司臣怕不是傻子吧,还跪搓衣板,也不知道哪个人给提的建议,没有一点技术含量。 “洲洲,你抱抱我吧。” “抱抱抱,来。” 顾远洲一把抱住裴司臣,拍着他的背安慰,又把睡衣领口扯了扯,想着信息素是不是释放的多一点。 唉,顾远洲被裴司臣死死缠着,有种呼吸不上来的痛,好粘人,易感期的裴司臣好粘人。 裴司臣抱着抱着就把唇贴在了顾远洲脖颈上,趁机占他的便宜。唔,书上说的果然没错,只有示弱才能让喜欢的那个人怜惜。 易感期五天,除去自己捱过去的那天,标记顾远洲的那天,裴司臣突然就虚脱的不成样子。不仅说话温柔到顾远洲都害怕,还成了一个巨型玩偶,做饭要抱,睡觉要抱,洗澡还想抱被顾远洲言辞拒绝。 五天到头,裴司臣生龙活虎,顾远洲有气无力,他好像对抱这个字生理厌恶了,未来几天甚至是十几天都不想听到。 “洲洲,你想在这住还是回四合院。” “回回回,在这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为什么,是不想跟我单独相处吗?” 顾远洲用死亡微笑看着裴司臣,轻声道:“原来你知道啊,我还以为你察觉不到呢。” 裴司臣被迫恢复冰山脸,易感期已经过了,要是再不要脸地对顾远洲动手动脚显得他大有毛病,不妥,太不妥了。 “明天,你去上班吗?周五了,就上一天。” “上吧,在家也没事。” 顾远洲还有些忐忑,感觉是不是办公室的人都知道他是关系户了,说不去就不去,想来就来的。 “臣臣,家里有没有什么可以送人的小礼物啊。” “你想送谁?” 裴司臣警觉的耳朵都竖了起来,他也很想漫不经心的问,哪成想一出口就酸味冲天。顾远洲送他礼物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呢,还要送别人。 “就办公室那三四个人吧,也没谁。” “那你不如带一些奶茶小零食,你送的礼物好了他们会议论你炫耀,一般了又觉得寒碜,吃力不讨好。” “好,臣臣,你明天上班之前陪我去买吧,你喜欢喝什么,我请你喝。” 裴司臣手指勾了勾顾远洲的下巴,揽腰就把人压在了墙上,幽深的眸子死死盯着顾远洲,轻声道:“想喝红酒,顾远洲牌的。” 啧。 顾远洲反手就拉起裴司臣的手指咬了一下,清晰的牙印出现在他食指上,像个特殊的戒指。 “切,我看你是想喝西北风,再贫嘴西北风也没了。” “qwq,洲洲,你怎么这样啊。” 顾远洲揉搓着裴司臣的脸颊,一字一句道:“你已经不是易感期了,谢谢。” “所以,这几天你对我不一样是因为我易感期吗?” 顾远洲稍稍用力推开贴着他的裴司臣,疑惑反问:“不然呢。我看书上说易感期alpha情绪容易失控,怕你失控才一直顺着你。” 裴司臣手指攥成拳头,又把到唇边的话咽了回去,到底,顾远洲把他当什么,朋友,还是别的。 他以为做了那样的事就不一样,其实,也没什么差别。 “臣臣,你怎么,因为我的话不开心了吗?” 顾远洲反思自己好像有没有说什么吧,他看着裴司臣自我怀疑的模样,立马解释道:“不是害怕你易感期,也不是平常没有真心待你,就是平常没有标记嘛,是不是也没有什么不一样。” “哦,你会因为别的alpha易感期,就主动让他标记吗?会让他们抱你吗?会不厌其烦哄他们吗?” “当然不会,裴司臣,因为你是裴司臣所以这些都可以,要是别人他们靠过来一下我就把他们踹飞了。” 因为他是裴司臣。 裴司臣轻笑一声,其实顾远洲把他当什么都无所谓,他是不一样的,跟所有人都不一样。 “行吧,回家,我让福叔给你做好吃的。” 第65章 临上班之前,顾远洲买了六杯奶茶,他给裴司臣买的是qq弹弹的芋泥波波奶茶,一进奶茶店他的眼珠子都快贴上面,顾远洲就是瞎子也该明白了。 “顾远洲,中午下班来我办公室吃饭吧,中午不回家了。” “好。” 顾远洲到办公室的时候还没有到上班时间,只是办公室的人已经齐了,他一一把奶茶递给大家,没说什么又坐自己工位上了。 “小顾,你最近怎么没来上班吧。” “我家属易感期。” 噗。 周允的手一抖,插吸管的声音顿时在屋里炸开,他赶紧低头洗了几口奶茶压压惊。老板易感期好几天,老板娘还能顽强来上班,厉害啊。 那个笑了笑没再说话,只是犯嘀咕他怎么身上没有alpha的味道,难不成就没有标记。 咚咚咚。 “周特助,易总来了,你安排人招呼一下,老板在办公室开会呢。” “好,小顾,要不你招待一下?这个易总脾气古怪,不喜欢和我们这些人接触,你刚来没几天,新面孔,应该比较顺利。” “好啊。” 易总是他们今年一个项目的客户,来公司参观了经几次都没有签合同,脾气又臭又硬,眼高于顶,周允想着顾远洲这样的omega他肯定不好意思摆脸色,又是老板娘,不容易出差错。 “易总,这是公司的小顾,你想了解什么可以让小顾带你四处参观一下。” 易尧漫不经心扫了一眼顾远洲,在看清他的面容之后眼睛都亮了一下,漂亮,太漂亮了。 “小顾,你是负责什么工作的?” “日常工作,易总有什么顾虑或者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易尧挑了下眉,也还真就没客气,一条一条罗列了一堆,他也存了要刁难顾远洲的意思。跟他做生意的有很多,像顾远洲这样一个小员工敢让他随便提要求还是第一次遇到。 见顾远洲久久不语,易尧嗤笑一声,果然是什么都不懂的草包。 “易总,对于你提到的这些都不是问题,就是你刚刚说了一点我不是很同意。你说裴司臣是个没有人情味的商人,这一点我觉得有失偏颇,如果他真是个纯粹的商人,你刚刚说的第一点,挂靠裴氏他就不可能会同意。恕我直言,以贵公司的实力,要想挂靠裴氏,确实还差一些。当然,想要整改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么多年一直是老样子,想必是你这个董事长处处被掣肘,又没有话语权吧。裴氏,是你能搭上的最厉害的一趟车,所以你才时时犹豫,做足了感兴趣的姿态,又反复变卦,易总,对人心这一块你倒是很会拿捏。只不过你想错了一点,你非裴氏不可,裴氏可选择的多了去了。” 易尧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所有的一切都被顾远洲说中了,他不过就是个被架空的董事长,表面风光。能搭上裴司臣他几天几夜没怎么睡觉,几次签合同都以这样那样的理由拒绝,不过就是为了引起裴司臣的注意,可惜了,这么久了裴司臣又没有见过他一面。 他每次选择接待的人都选新人,不了解裴氏情况的,第一眼还以为这个小顾是个好拿捏的,哪成想一提裴司臣的名字,他就变得咄咄逼人。 失算了,把真实目的都暴露了。 “小顾是吧,要一起喝一杯咖啡吗?我知道有有一家店的很好喝。” “不用了,我不太习惯和别的alpha独处。” 尤其是心机深沉想算计裴司臣的alpha。 “小顾,你这样的人才还是不适合就当一个端茶送水的员工,以你的头脑可能更适合领导位置。正好我公司缺一个副总,不知道小顾有没有兴趣……” “他没兴趣。” 刚刚开会出来裴司臣就听闲话说顾远洲和一个alpha在楼下拉拉扯扯,他办公室都没回直接杀过来了。 早上就不该让顾远洲把他的腺体贴取下来,这么在他的公司还有试图挖他墙角的。 “裴总,我是易尧,是恒星项目的……” “顾远洲,过来。” 裴司臣的信息素泄出来一点,易尧霎时间就被顶级alpha的威压吓住,两股战战,说不出话来。 顾远洲走过去自然地把裴司臣后颈的腺体贴按紧一些,又轻声道:“收收你的信息素吧,公司这么多人呢。” 裴司臣不高兴了,他委屈地看了一眼顾远洲,低声道:“他都要把你抢走了,是个a都受不了吧。” 抢走? 如果他没理解错的话,易尧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吧。 易尧见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个小顾和裴司臣的关系好像关于亲密了些,他,他是不是不小心摸了老虎屁股了。 他定了定神,硬着头皮道:“裴总,恒星的项目?” “这个项目从始至终我都不同意,负责人元总要离职了,你不知道?” 裴司臣对于小公司挂靠的行为本就不满意,元总一直负责积极跟进,他自以为一个小辈不好说什么,只等开会元总主动提出来,他再否决了。哪成想这个易尧几次三番来公司,这次还想要拐走顾远洲。 “不是,裴总,我刚刚都是跟小顾开玩笑的,就是欣赏他的能力,没有别的意思,您千万不要因为这些小事就对我本人有什么意见,项目还是咱们再谈谈。” “我想你误会了,你的项目压根没有合作的必要,你这样的项目裴氏一天要否掉好几个。工作就是工作,跟某个人无关,请回吧。” 易尧还想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裴司臣身边的保镖规规矩矩请了出去。 眼看着动静吸引了这一层某些人的目光,裴司臣给了顾远洲一个跟我来的眼神,就往办公室走。 咔哒。 办公室的门一关,裴司臣立马换了一副表情,他轻声道:“怎么是你做这个接待啊。” “唔,易尧不安好心呗,肯定是觉得新人好拿捏。” 裴司臣笑了一下,骄傲道:“顾远洲,做的不错,你维护我的样子真帅,有一种全世界都在你脚底下的霸气感。” 顾远洲咳了一声,被裴司臣夸的很是受用,下巴微抬,傲娇的不行,偏偏还要故作谦虚道:“还可以吧,发挥的不太好,谁都不能算计你,他的算盘珠子都快蹦我脸上了,已经非常克制没有放狠话了。” 裴司臣点点头,接着补充道:“我怀疑这都是元总安排好的,要是跟这个易尧合作肯定暴雷。” 顾远洲深以为然,元炮灰被他跟裴司臣送进去了,元总就那一个儿子,肯定不甘心,打击报复都是轻的,这些可能就是开胃菜。 “对了,下午提前放假了,你办公室的东西收拾好了吗,咱们提前下班,就不回去了。” 顾远洲无奈道:“都还没有工作呢,为什么提前下班吧。” “七夕节,下午提前休息过七夕。” 七夕,他都不知道已经七夕了。 临近中午,裴司臣直接带着顾远洲去了情侣主题的餐厅。 一进去顾远洲就被满屋子的玫瑰花吓到了,毫不夸张,连屋顶都是玫瑰。 “欢迎光临,请问二位选个什么主题的包间。有刺激版,火辣版,盲盒版。” 顾远洲悄悄睨了眼裴司臣,见他满脸淡定,又不能显得自己太土包子,于是干咳一声选了盲盒版。 盲盒版隐藏在包厢角落,工作人员把人领到就离开了,只是离开前看的那一眼怎么那么……暧.昧呢。 “臣臣,你来过这个餐厅吗?怎么感觉怪怪的。” 裴司臣摇摇头,还是公司的股东提了要给自家老婆买礼物,裴司臣这才知道是,七夕,着急忙慌从网上搜了一个评价最高的情侣餐厅,对这些安排一无所知。 “没事,你到我身后,我开门。” 嘎吱。 裴司臣环顾四周这个就是平平无奇的包间,这才拉着顾远洲进来,屋里的灯一开,裴司臣才察觉不对劲儿,好像是灯的问题。 他现在看顾远洲就是一整个若隐若现,该看的,不敢看的,都那么清晰。 顾远洲也发现了,他尴尬地移开视线,轻咳一声指了指桌上的烛光晚餐,强装淡定道:“还是吃饭吧。” 屋里点了熏香,播放着舒缓的轻音乐,红酒盛在高脚杯里被烛光映衬着像是血液的颜色。 顾远洲莫名口干舌燥的,他抿了抿唇,手指蜷了一下还是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甘甜的酒液划过喉管,冰冰凉凉的,脸颊却隐隐发热。 他的视线透过酒杯看见了裴司臣紧实的腹肌,说实话,他以往看过好多次,但是都没有这一次这样……痴迷。 顾远洲觉得自己还没喝酒就醉了,他把脑子里不合时宜的想法甩出去,认认真真切割着牛排。 “洲洲,我想请你跳一支舞,可以吗?” 顾远洲咀嚼着牛排,下意识一顿,又低头看了眼近乎透明的自己,羞耻感爆棚。 “不,不好吧。” 第66章 顾远洲避开裴司臣的视线又喝了一口酒,试图用酒精麻痹视线。 “我闭上眼睛可以吗?” 裴司臣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顾远洲在拒绝好像有些不近人情,他轻轻点点头,把手掌搭在了裴司臣手心里。 伴随着轻快的音乐,裴司臣小心地搂上顾远洲的腰,他闭着眼,随着顾远洲的动作移动。 顾远洲抬眸,视线落在裴司臣滚动的喉结上,他好像真的醉了,无知无觉被裴司臣带着翩翩起舞。贴的太近了,裴司臣的体温通过薄薄的衣服传过来,烫的他皮肤跟着发颤。 一舞毕,顾远洲尽量克制过分粗重的呼吸,脑袋抵在裴司臣的肩膀上缓了一下。 他蹭了一下晕乎乎的脑袋,把某些猝不及防的变化压下去,他隐隐察觉到什么,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臣臣,我想回家。” “好,回家。” 包厢里的熏香有问题,顾远洲的脸颊红扑扑的,连声音都喑哑起来。 裴司臣用衣服盖住顾远洲的脑袋,抱着他出门,上车。 车子疾驰半个小时才到,裴司臣他小心地把后座的人抱下来,一回卧室,他就招呼福叔倒一杯冰水。 “臣臣,是不是那个包厢不对劲儿啊,我有点不舒服。” “嗯,有一点,来,喝口水吧,没事。” 熏香到底还是营造氛围的,没有太大的量,喝点水,忍一忍也就没事了。 顾远洲小口小口把冰水喝完,有些懊恼道:“早知道不选这个了,头晕晕的,还,还不舒服。” 红彤彤的脸颊暴露了顾远洲的情况,裴司臣接过杯子,迟疑道:“要帮忙吗?” “不要不要。” 顾远洲头摇的堪比小风扇,他紧接着补充道:“礼尚往来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说好没有下一次了。” 咚。 裴司臣放下水杯,认认真真捧起顾远洲的脸,一字一顿道:“如果,我不想就这样过去呢?” “什,什么意思?” 顾远洲的脑袋想不清楚,却被裴司臣直勾勾的眼神烫到了,裴司臣今天很不一样,这个模样的裴司臣,他有些招架不住。 “顾远洲,我喜欢你,想这样帮你一辈子。” 其实,说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喜欢顾远洲,很喜欢很喜欢,见到他的第一面就喜欢,他想认认真真跟他在一起,而不是靠那些小手段。 第39章 遗嘱 顾远洲脑子里的那根弦铮的一声崩断了,混沌不清的思绪搅乱了所有节奏,心脏咚咚咚的,他其实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个心情。只是下意识反问道:“你,你说什么?” “顾远洲,我喜欢你,是情侣之间的喜欢,我想让你做的男朋友,未来做我的小先生,做裴家的家主夫人。我没有开玩笑,也没有再戏弄你,我非常认真地向你提出交往的请求,希望你能同意。 可能,可能对你来说有点突然,可是我真是非常喜欢你,好多次我都想着要告诉你,一次又一次放弃,怕你觉得我轻浮,又怕不正式。今天其实也没有很正式,不是我想象中跟你表白的场景,没有玫瑰花,没有礼物,好像你还不太清醒。不过,这是我深思熟虑过,最水到渠成的时机,不够浪漫,但我的心意你应该能感受到。” 裴司臣垂在一旁的手臂紧张的一直在发抖,手心湿濡一片,胸腔振动的频率极快极高,神经时时刻刻紧绷着,眼神一直落在顾远洲茫然的脸上,像一条濒死的鱼,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屋里安静极了,只有间隔几秒风吹起树叶沙沙的声响。 顾远洲手指紧紧攥住,信息量太大了,他一时间压根反应不过来。裴司臣喜欢他,喜欢了他很久。 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酸酸涩涩的,许是酒精上头,太阳穴那一圈疼得厉害,连带着心口,密密麻麻的疼。 手指颓然按住过快的心跳,干涩的嘴唇粘在一起,喉结几次滚动,面对如此赤城的裴司臣,他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洲洲,说话,你喜欢我吗?” 顾远洲避开裴司臣直勾勾的眸子,身体瑟缩着往后,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太乱了,心乱如麻。 “臣臣,我们,先,冷静冷静。” 顾远洲一句话说的异常艰难,抗拒的动作让裴司臣有些难受,他呆呆地哦了一声,眼眶似乎是湿润了,顾远洲没看清楚。 裴司臣又眨巴了一下眼睛,第一次生出些反骨来,他扶着顾远洲的肩膀,压迫感随之而来,俊脸无限靠近顾远洲,他一字一顿道:“顾远洲,只要你说不喜欢我,我立马就走,再也不缠着你,洲洲,你说,你喜欢我吗?” 顾远洲怔怔地盯着裴司臣,眼眶霎时间就红了,他快速眨了一下眼睛,用极其喑哑的声音道:“裴司臣,我一千六百二十一岁了,不是二十一岁。” “我不在乎,洲洲,我不在乎。” “我在乎。” 顾远洲几乎是吼出的这三个字,他捂着心口剧烈的咳嗽,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裴司臣拍着他的后背,愈发心疼。 “对不起对不起,洲洲,是我逾越了,你就当我没有说过这个话,对不对,我错了,你别气。” “出去,出去。” 顾远洲声音太低了,似乎是虚弱到没有一点力气。 裴司臣艰难地收回手指,手足无措站在原地,他呆呆愣愣地看了顾远洲好一会儿,又踟蹰着不知所措。 “你,你好好休息吧。” 裴司臣失魂落魄离开,关门的声音小到顾远洲都没有注意到。 噗。 顾远洲捂着嘴唇,他尝到了血腥气,浓浓的血腥气。 顾远洲颤抖着摊开手掌,他看见了血,吐血了,怎么会吐血呢。 心脏疼的厉害,顾远洲慌慌张张地把手上的血擦到卫生纸上,手臂扶着墙到卫生间疯狂洗手。血丝一点一点洗干净,水龙头还是哗哗哗的流着。 顾远洲迟钝地反应不过来,好半晌才关了水龙头,脑袋靠在门上,钝痛,密密麻麻的疼。顾远洲难过的厉害,浑身的力气骤然就没了,身子慢慢下滑,他慢半拍蹲在地上,手臂紧紧抱着肩膀,好冷啊,裴司臣,我好冷啊。 豆大的泪珠无声无息落下,顾远洲捂着唇,痉挛一般的疼,浑身都疼。 嗬。 顾远洲咬着唇,牙齿刺进血肉里,模糊一片。他的眼睛好像看不清了,顾远洲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胡乱抹了一把脸就钻回床上,空气里还残留着丝丝缕缕的血腥气,是裴司臣的信息素。 针扎一般的脑袋在信息素的作用了缓解了一丝,顾远洲趴在床上,蜷缩起身子,心脏挤压在一个极小的角落,好像这样疼痛才能缓解一分。 良久,枕巾上湿了一片,顾远洲忍着痛慢慢睡了过去。 一墙之隔。 裴司臣呆坐在窗下,手里把玩着素圈戒指,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他心心念念的人,好像……不喜欢他。 屋里一点一点暗下来,裴司臣心口疼得厉害,他慢慢吞吞开了一瓶龙舌兰,一杯接着一杯的灌。 顾远洲怎么会不喜欢呢,怎么会呢。他送自己戒指,默许他一起过分亲昵的行为,不抗拒贴贴抱抱,不恶心互帮互助,怎么就会不喜欢他呢。 烈酒划过喉管,灼烧的疼,手心攥着戒指,几乎要刺进血肉里。 裴司臣趴在桌上,空了的酒瓶子随意倒在一旁,他眼神愈发迷离,嘴里反反复复念叨着顾远洲的名字。 好半晌,裴司臣跌跌撞撞起身,扶着墙出门,又站在了顾远洲门外,手指搭在门把手收,用了浑身的力气才克制住要把门打开的冲动。 他不能,也没有资格这样打扰顾远洲了。 今夜无月无星辰,他连顾远洲都要失去了。 嘎吱。 大门打开,裴司臣晃着神站在院里,绣球花萧萧瑟瑟,已经有了要凋零的迹象,可是,可是还不到九月啊。 沙沙的风把花瓣吹在裴司臣手心里,他又恍惚回到了做好秋千架的那天,顾远洲站在花下,他一笑,周遭的花都失了颜色,万物寂静,他眼里心里,只有莞尔一笑的顾远洲。 顾远洲说他一千六百二十一岁,其实,其实并不是拒绝对不对。 裴司臣心脏砰砰砰的跳着,麻木的神经开始恢复,被酒精侵蚀的脑袋嘎吱嘎吱运作,压抑着的呼吸又缓缓呼出去。 如果顾远洲真的不喜欢他,大可以直接拒绝,可是他没有,他只是说自己一千六百二十一岁了。是不是,顾远洲对他有一点点不一样,有一点点就好。 裴司臣唇角荡起一丝笑意,他摘了一朵绣球花就往屋里跑,等真的到了顾远洲卧室睡觉门前,裴司臣又开始迟疑,他捏着花不敢有下一本动作。 嘶。 带着毛刺的花枝刺进皮肉里,裴司臣慌乱地拽出来还是染上了自己的血珠子。在开的最艳的那一片花瓣上,永远多了一抹血色。 第67章 裴司臣愣愣地看了半晌,发颤的的手指还是没能握上门把手,他小心地花枝别在顾远洲门上,再没有别的动作,趿拉着拖鞋慢慢回了屋子,行尸走肉一般上床裹好被子。 散发着幽香的血腥气越过木门,准确无误落在顾远洲身上。 顾远洲眉头紧紧皱着,嘴里哼哼唧唧的,手指攥着被子,像是梦到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东西。 在烛光摇曳的卧室里,顾远洲手腕被细长的银链子栓在床头,身子微微侧着,脸上也说不清是什么表情。 近乎赤.裸的衣服要遮不遮,顾远洲咬着唇,长睫轻颤,脸上突然多出来一道阴影,是无限靠近他的裴司臣。 心如擂鼓,身子绵软。 顾远洲圆溜溜的眼睛看了眼裴司臣,薄唇抿了抿,想说什么又在裴司臣要吃人的眼神下吞回去。 “洲洲,我好爱你啊。你爱我吗?爱我吗?你爱我吗?” 啊。 顾远洲骤然被惊醒,被子潮潮的,浑身冒着冷汗,睡衣快要湿透了。 脸颊的红晕还没下去,顾远洲心有余悸地揉着手腕,冰冷刺骨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手腕上,手背被裴司臣带着薄茧的手指划过,带起阵阵酥麻,冰火两重天。 压抑,心尖却又泛着诡异的甜。 顾远洲深呼了一口气,冰凉的长腿一动就愣在当场,他眼睛瞪的圆溜溜的,不可置信地掀开被子,只看了一眼就差点晕过去。 粘腻的感觉让顾远洲的脸颊爆红,长腿曲起来,膝盖碰在一起磨了一下。 他,他现在就是想死。 明明已经拒绝裴司臣了,为什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 是因为那个强取豪夺的梦吗。 裴司臣真是坏蛋,得不到就要把他囚.禁起来,看样子,还,还想欺负他。顾远洲心跳极速加快,捂着脸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顾远洲无神地瘫在床上,手指焦躁地抓着床单抠来抠去,怎么办啊。 啊啊啊啊,想发疯。 咚。 突如其来的声响让顾远洲瞬间警觉,他回忆着刚刚的声音来源,好像是……窗户。 顾远洲扭捏地爬到窗边,拉开窗帘发现一只在玻璃上撞昏的鸟,他小心地打开窗户,手指碰了碰它,又笨拙地给小鸟心肺复苏,一分钟后,小鸟还真的恢复了。 小鸟啄了一下顾远洲的手指,亲昵地在他手心蹭了一下脑袋飞走了。 顾远洲虚虚握了一下手心,呆呆地望着天,低低笑了一下。 其实,丢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刚刚那只鸟就算在他面前丢人了吧,自己找不清路,直接撞玻璃上了,还被人看见了,唔。 顾远洲慢慢吞吞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也没开洗衣机,木着一张脸飞快搓洗。 他手上全是泡泡,熏衣草香把石楠花的味道一一掩盖,清水反复漂洗,一直等顾远洲洗的心里那点不自在下去才把衣服捞起来。仔细拧干水分,局促地挂起来,眼神飘忽,没有再看一眼。 咳咳咳。 顾远洲几次清嗓子,他洗漱完是早上七点,这个点裴司臣应该正在喝咖啡吃早饭,他犹疑了好久,还是小心地打开了房门。 嘀嗒。 绣球花下坠的瞬间被顾远洲的手接住了,他拿起花细细看了一眼,在一处花瓣上看见了早已干涸的血渍。 血。 顾远洲蹙着眉在鼻尖嗅了一下,果然闻到了熟悉的血腥气,是裴司臣的血,他,受伤了吗。 要出门的脚步不受控制地退回来,他小心关上门,犹疑了几分钟还是翻出药箱把几个创可贴攥在了手心里。 他随意扒拉了一下额前的碎发,让脸上的表情尽量正常,深吸一口气才去了餐厅。 “小少爷,你今天早啊,怎么现在就起来了。” “睡不着了。” 顾远洲眼神四处寻摸,都没有在不大的客厅餐厅发现裴司臣的身影。 “小少爷,你找家主呢吧,他还没有起来呢,我看酒柜里少了两瓶龙舌兰,是你们昨天喝了吗?” 顾远洲下意识摇头,又想到什么似的,脸上的笑意淡下去,裴司臣昨天又自己喝酒了,是因为自己拒绝他了嘛。 福叔看顾远洲好像不太高兴,盘算着这俩人是不是生气闹别扭了,怎么怪怪的。 “小少爷,你先吃饭吧,家主估计还要睡一会儿,那么烈的酒喝了两瓶,一时半会醒不了。” “嗯,福叔,你忙吧。” 一顿饭顾远洲吃的是味同嚼蜡,牛奶喝到半凉才咕咚咕咚喝完。他支着脑袋在餐桌上划来划去,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进了厨房。 “小少爷,你忙什么呢。” 顾远洲啊了一声,小心地把醒酒汤倒出来,放在餐盘上,他的指尖微微发红,不好意思地在耳垂上捏了一下。 “福叔,你去给裴司臣送过去吧,对了,别说是我熬的。” “明白明白,小少爷快歇着去吧,好不容易放假,睡个懒觉吧。” “嗯,好。” 眼看着福叔要去敲裴司臣的门,顾远洲坐在沙发上装模作样拿起裴司臣的报纸,实则眼睛透过缝隙直勾勾地盯着福叔。 咚咚咚。 “家主,你起来了吗?” “嗯。” 裴司臣捂着隐隐作痛的脑袋,哑着嗓子嗯了一声,喉咙痛的不行,像是被砂石磨过一般,喝完烈酒又吹了半夜的风,像是有轻微的感冒。 “家主,我进来了啊。” “嗯。” 香甜的味道顺着福叔的靠近愈发清晰,裴司臣撑着床爬起来,吸了吸鼻子道:“这是?” “醒酒汤。” 裴司臣端起碗舀了一口,紧绷的眉头舒缓一些,他唇角微不可查的勾了一下,轻声道:“福叔,不是你熬的吧。” 甜,丝丝缕缕的甜,不是福叔常熬的那种,他熬的发苦,回味才甜,这个直接是从心尖里蔓延的甜。 “是啊,小少爷熬的,我一说你喝酒了,他就很担心,我去了趟花房小少爷已经熬好了。家主,你别说啊,小少爷面皮薄,不让我说,你可别说漏嘴了。” “嗯。” 裴司臣把碗放下,眼睛又瞥到托盘里的创可贴,心更软了几分。 顾远洲这个口是心非的小吸血鬼,明明担心的不行,还要狠心拒绝他。 手心的伤口几乎已经看不见了,裴司臣还是把创可贴拿起来小心地贴上,他这一晚上想明白了,他直截了当表白肯定把顾远洲吓坏了。 他没有追求,没有承诺,却要求顾远洲跟他在一起,这不就是空手套白狼,纯纯耍流氓嘛。 要追他,春风化雨,丝丝入扣,一点一点把顾远洲的心融化,他太急切了。顾远洲纯粹的像白纸一样,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啊。 “知道了福叔,你先忙吧。” 裴司臣飞快起身洗漱,临时出门又踌躇起来,他握了一下手心,才自然地出门。 踢踏的声响像是踩在顾远洲心尖上,他半垂的眸子发着颤,紧张的无所适从。 哒。 顾远洲手心里紧攥的报纸被敲了一下,紧接着裴司臣喑哑的声音传来,“顾远洲,你报纸拿反了。” 哗啦。 顾远洲一阵操作猛如虎,一看报纸现在才是反着的,裴司臣骗他的。 “你怎么说谎啊。” “不好意思,那是我眼睛没有看清楚,你继续看吧。” 裴司臣不经意露出手心的创可贴,像是刻意放缓的慢动作,被顾远洲看了个十成十。 他一直注意着顾远洲的表情,看见他眉宇间的忧愁,心情诡异的好,洲洲还是非常担心他的。 裴司臣没有在停留,直接去了餐厅。 顾远洲气鼓鼓地把报纸排在茶几上,狠狠瞪了裴司臣一眼,他怎么这样啊,故意让他丢人。顾远洲心情不太舒服,老觉得心口闷闷的,他不自在地揉了一下,拿着手机就点开了消消乐。 游戏可消百愁。 福叔慌慌张张地避开顾远洲就进了餐厅,他把粘血的纸巾拿给裴司臣一看,紧张道:“家主,你看看,小少爷是不是不舒服啊,我看着像是吐的血。” 裴司臣紧张地捏着纸巾,眼神阴鸷,洲洲是不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对不对。 “家主,要不要去趟医院。” “没事,我打个电话。” “喂,是我,一个人突然吐血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急火攻心,是不是遇到什么着急的事情了,要保持良好心态,不用喝药。你要是真担心可以让他喝点下火药,没事的,不要刺激他。” 裴司臣挂掉电话,捏着手机久久无言,顾远洲肯定是被他气的。他就不应该随随便便就跟他表白的,吓到他了。 “福叔,你给顾远洲泡个下火的中成药冲剂,就说的这两天天干,润喉的。” “好。” 裴司臣挪到客厅,顾远洲还窝在沙发里手机,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第68章 “咳咳,福叔,我出门一趟,要是中午回不来,我给你打电话。” 顾远洲的手指一顿,耳朵也跟着微微竖起,结果裴司臣说完这一句就没了下文,等他再抬头时裴司臣已经不在屋里了。 所以,他们比陌生人还要陌生了嘛。 顾远洲把心底那点不舒服压下去,又若无其事地去玩游戏。 “裴总,这是咱们律所最厉害的秦律师,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咨询他。” 裴司臣嗯了一声,他早就听说过秦铮的大名,帝都很多有名的大案子都是他经手的,无一例外,都极其妥帖。 “秦律师好。” “裴总好,不知道您是打官司还是别的业务。” 裴司臣倚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捏着手指道:“立遗嘱。” 秦铮一愣,下意识道:“什么?” “咳,不好意思,我的意思是裴总才27岁吧,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遗嘱是不是……” 他压根没听说裴司臣有什么毛病,居然开始立遗嘱了。 “没事,如果把我名下所有资产都留给他,需要的手续负责吗?所需的一些数据我都带了,最好今天就办了,该公证的,该其他手续的,基本都没问题了。” “不好意思,裴总,恕我冒昧地问一句,您打算把资产赠予谁?” 裴司臣捏戒指的手一顿,犹疑了一下道:“我的……omega。” 好,好温柔啊。 秦铮哪里见过裴司臣这种表情,都是财经新闻上冷冰冰的表情,还有杂志上风风火火的背影。没想到,私下里他提起自己的omega是这样的。 “好,裴总,你提要求吧,我把合同给你拟订出来。我再确认一下,是所有资产吗?公司股份,资产,房产,以及一些地皮,所有吗?” “嗯,所有。我还想把现在住的那个四合院过一下户,现在就过户给他。” “这个可能需要他本人在场,因为我们没有他的证件。” 咔哒。 “给,一起办了吧。” 秦铮看了眼身份证上的照片,眼睛骤然亮了一下,好漂亮,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人。怪不得裴司臣一头扎进去了,就放谁身上都得栽。 “裴总稍等,我尽量快点办。” 裴司臣的资产太多了,律所好几个律师整理了几个小时才搞完,整理到最后眼睛已经麻木了,钱就是数字,只是数字。 一直等到天黑裴司臣才拿着一式三份的合同回家。 “家主,你可回来了,怎么这么晚。” “有点事,洲洲呢?。” 福叔偷偷摸摸道:“你一天没回来,小少爷吃饭都心不在焉的,刚刚等不到你,在沙发上困的一点一点的,我就撵着他睡觉去了。” “行,知道了。” 嘎吱。 裴司臣一进门床上的人就醒了。 “干嘛?” 顾远洲的声音闷闷的,有些不开心。他都要睡觉了,这人也不知道去哪了,身上还有别的omega的味道。 “在这签个字。” “什么啊?” “你别管,签字就行。” 顾远洲突兀地想起那个囚.禁的梦,不会是那什么协议吧。 “不签。” “洲洲,你最乖了,听话好不好?” 顾远洲眼睛又有些发酸,心底的委屈顿时又涌上来,“不乖,不听话。” 第40章 情.趣.用.品 顾远洲双手背在身后,眼睛固执地瞪着裴司臣,酸涩的眼底蓄满了泪珠子,恍惚一眨眼就要落下来。 “怎么又蓄起金豆子了,乖宝,别哭啊。” 顾远洲躲开裴司臣伸过来的手指,豆大的泪珠子甩出去,色厉内荏道:“谁,谁哭了,才没有。” “好好好,没有就没有,就签个名字,又不费力,签完就睡觉好不好。” 裴司臣拿着笔,半蹲在地上把文件翻到需要签名的那一页,举了好久还是不见顾远洲有接过去的意思。 “顾远洲,怎么了不愿意签,没什么的,就是很正常的一个文件。” “正常的一个文件为什么不让我看,是怕我看见文件内容吗?裴司臣,你,是不是想欺负我。” 手腕系上银链子,关在小黑屋里,不让出门的那种欺负。 裴司臣失笑,他慢慢起身手掌抵唇笑起来,见顾远洲警惕的模样瞬间起了逗弄的心思,“唔,你都知道了啊,就是想欺负你。” 哼。 顾远洲手指飞快擦了一把泪珠子,气鼓鼓道:“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这是哪个omega给你出的主意,你们密谈了一整天,是拟订好协议,怎么欺负我了吗?” “胡说什么呢,哪有什么omega。” 顾远洲吸了吸鼻子,花香还是很浓郁,他闻着有点像桂花的味道,清甜的香。 “我都闻到了,你还说没有,我鼻子又没有问题。” 裴司臣霎时间哑然,他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试探着道:“洲洲,你是不是吃醋了?” “胡,胡说什么!” 顾远洲脸有点发烫,眼神突然飘忽起来,避开裴司臣调笑的视线,义正言辞道:“没有,绝对没有!咱们现在说的是合同的事,你别转移话题。” “好好好,合同合同,我昨天去律所拟合同,他们有律师的omega,可能在一个屋子里,不小心沾上了他们的味道,你知道的我又闻不到信息素,真不是单独接触omega了,一屋子人呢。” “哦。” 顾远洲臭哄哄的脸缓和了一些,他指了指文件,又道:“到底是什么?” “你签了我再告诉你,要不然我就一直在这打扰你,不让你安心睡觉。” 顾远洲听出来他的认真,四目相对,他被裴司臣温柔的视线注视着,手指蜷了一下,捻了捻,低声道:“好吧,给我。” 裴司臣严谨地捏着文件的一角,让他翻都没有机会,顾远洲龙飞凤舞签上自己的名字,才抬头看向裴司臣,无奈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什么了吗?” “唔,也没什么,就是把这套房子的产权转给你了。洲洲,现在你是一家之主了,你要是把我赶出去,我就没地方住了,洲洲,我只有你了。” 顾远洲气不打一处来,握着拳头就给了裴司臣一下,泪珠子掉的更快了。 “裴司臣,你有毛病吗,给我干什么,我刚刚是被你哄骗着签的,不算,都是不算。” 顾远洲浑身的气息都紊乱了,裴司臣怎么这样啊,问过他了吗,经过他同意了吗,还把房子给他,本来都打算没有牵扯了,这下子他怎么还的清啊。 “没办法了,我都公证过了,你不要也得要。洲洲,你别气嘛,我错了,下次有这种事我一定跟你商量。” 顾远洲偏过头不理他,眼泪止不住的掉,他何德何能,何德何能让裴司臣如此对他。 “不是,不是签了两个不同位置的吗?那个是什么。” 顾远洲抽抽搭搭的盯着裴司臣,他倒要看看裴司臣还能离谱到什么样。 “没什么,什么都没有。都是一样的,没什么特别的。” 闪烁其词的模样让顾远洲心脏一阵抽疼,这人,肯定搞了什么花样。他把手伸到裴司臣面前,朗声道:“裴司臣,拿来。” “你要是看了别生气啊,你得保证不生气我才能给你。” “好。” 裴司臣犹犹豫豫还是递给了顾远洲,在昏黄的灯光下,裴司臣捏着文件的手都在发抖,遗嘱,居然是遗嘱。裴司臣名下所有财产都给他,他怎么敢,怎么敢的。 “臣臣,你是要气死我才甘心吗?” 心脏密密匝匝的疼,顾远洲弓着身子泪珠滴在薄薄的文件上,他捂着心口,连呼吸都是疼的。 一股儿大力死死把他拥进怀里,裴司臣抱着他一下一下拍着后背安抚,他柔声道:“我的小吸血鬼怎么哭的这样厉害,你可以血族亲王,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这算什么啊。顾远洲,我把能给你的,都给你了。就像你说的,你都一千六百二十一岁了,我二十七岁,几十年后我护不住你怎么办,我比谁都想保护你,我希望你能有些傍身的东西,这是我能想到,最实在的东西了。” 顾远洲心脏疼的都快晕过去,裴司臣把每一步都想好了,唯独没有想过他自己,也没有问过自己愿不愿意。 “裴司臣,你混蛋。” “好好好,我是混蛋,别哭了宝贝,你哭的我心都快碎了,我送你礼物是想让你高兴的,不是让你哭的。不哭了好不好?” 泪珠子要掉,哪里是顾远洲能控制住的,他孤寂千年的岁月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不顾一切要对他好,甚至不求一点回报。 咳咳咳。 顾远洲又猛地咳嗽起来,裴司臣自觉不对劲儿,他抬起顾远洲的下巴一看,果然又咳血了。 裴司臣手忙脚乱拿纸巾给顾远洲擦嘴角渗出来的血渍,眼底是慌乱遮都遮不住,他的手指发着颤,把顾远洲手里的文件抢过来一把丢在地上。 第69章 “不看了不看了,洲洲,你别气啊,你这样要吓死我。我打电话给你约个医生来家里看看,别怕别怕,有我在呢。” 顾远洲按住裴司臣的手,抿了抿干涩的唇,把喉咙处的血腥气尽数压下去,哑声道:“不是什么事,就是被你气的,你昨天气我,今天还搞遗嘱气我,急火攻心,就吐血了。” “洲洲,你不是血族亲王吗,怎么会吐血的,不可能的。” 顾远洲声音绵软的不象话,低声道:“怎么不可能呀,我出生的时候身子弱,后期虽然厉害了,但是不能生气的,你老是气我,我心口疼。” “不气了不气了,以后再也不气了,洲洲,要不你打我一顿出气吧,别闷在心里。来,朝我的脸打。” 裴司臣把顾远洲的手按在自己脸上,手臂一动就要自己打自己。 “裴司臣,你别动。” “好好好,不动不动,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动。” 顾远洲指尖划过裴司臣的眉峰,抚摸着他的脸颊一路向下,在裴司臣的薄唇上停留了一瞬,又勾了勾他的下巴。 一顿操作撩的裴司臣口干舌燥,心火旺盛,他喉结小心地滚动着,哑声道:“洲洲,你想干什么啊。” “我想要个银链子,把你的手腕栓到床上,惩罚你。” 惩、惩罚? 这只小吸血鬼是不是对惩罚有什么误解,他难道不知道这些东西只会让他更兴奋么! “好,洲洲,你惩罚我吧,狠狠惩罚我吧。” 顾远洲狐疑地盯着裴司臣,有气无力道:“你一点都不害怕啊,我这样惩罚你有用吗?你是不是以后还要弄出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来气我啊。” “有用有用,我特别害怕,真的。洲洲,你不要这样惩罚我了,换一个吧,好可怕。” 顾远洲唇角翘了一下,自以为找到了惩治裴司臣的法子,开心的不得了。 “那不行,你老是这样,嘴上说的和做的完全不一样,我晚上就从网上下单,明天就惩罚你。” 裴司臣抵唇克制地笑了一下,勉强装出苦大仇深的模样来,难过道:“好吧,洲洲,只要你高兴就行,真的别再吐血了,我会吓死的。” 顾远洲哦了一声,捏着手机的手指摩擦着机身,垂着眸子反思,自己是不是吓到裴司臣了,他都是为了自己好,他还要恩将仇报,唉,他好坏啊,怎么会这么坏呢。 “算了臣臣,你知道错了就……” “不行,必须买,你不买我也要买,不能就怎么放过我,我这个人记打不记吃,必须好好收拾一顿。” 唔,好像是记吃不记打吧。 “真,真的吗?” “嗯。” 裴司臣正义凛然地点头,好像不买就对不起他。顾远洲犹豫着点了点头,轻声道:“我再想想吧,你都是为我好,虽然我很生气,可是我不能不讲道理。” “那怎么行,让你生气就是我的不对,一定选一个结实一点的,让我好好长长记性。” 选的太脆了,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对顾远洲作出什么过分的举动来。 “哦,那你先出去吧,我好好选选。” “洲洲,你记得喝水,红枣枸杞泡上,补气血。” 顾远洲含含糊糊嗯了一声,虽然他吐血,但是他跟裴司臣不一样,他又不虚。 “很虚”的裴司臣把文件拿走锁进来保险柜里,万一哪天顾远洲不愿意了,或者自己哪天生病,顾远洲看见文件不爽了要撕了可怎么办,还是得好好保护起来。 “呦,家主你咚咚咚的干什么呢?” 裴司臣对着镜子撸铁,从镜子里看见福叔进来手都没停,呼哧呼哧运动着。 “锻炼。” 普遍情况下顶级alpha的寿命是120岁,他想活的久一些,再久一些,好好陪陪顾远洲。他心思敏感脆弱,又不能没有自己的信息素,自己要是不在了他剩下的那些漫长的岁月可怎么办。 如果,顾远洲如果能找到第二个血腥味的alpha,有人能代替他提供信息素那也是好的,要是没有,顾远洲该怎么办呢。 他那些莫名其妙的占有欲作祟,哪里受得了顾远洲去找别人,他就是死了,黄泉路上的走不安稳,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 咚。 裴司臣把四十公斤臂力器放在地上,随意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突然道:“福叔,你说我每天存一点血,这些血能保持上百年吗?还能喝,不是,还能用吗?” “家主啊,你天天想什么呢,什么血能保存那么久啊,我看你是饿胡涂了。还吃饭吗,米饭还保着温呢,我去给你热菜。” “不用了,不想吃了。福叔,你忙吧,我再练一会儿。” 裴司臣无奈叹气,他真是病急乱投医,顾远洲都没有说过要喝他的血,他要存了被顾远洲发现,又气的他吐血可怎么办。 卧室里,顾远洲搜索银链子男生,出来的都是装饰品,还挺好看的,他的翻了好久选了一条带小鹿的,店家说是今年最畅销的款。 他经历了狗链子,汽车链子,终于在一家犄角旮旯的店铺发现了他想要的那一款。 qqyp。 店铺名字为什么是字母啊,是什么意思呢。 [gyz5205211314:链接。你好,这一款最长有几米啊?] [情情子:你好亲,最长就四米呢,很适合的,四米是最畅销的款,扣手腕脚腕的地方都有保护,不会伤到的哦亲,你放心下单。] [gyz5205211314:好的,请问结实吗?其实,也不要太结实。] [情情子:这个您放心呢,我们都是实验过的,力气大一点的omega都是可以直接扯断的,你懂的,毕竟也是嘿嘿嘛。] 嘿嘿,是语气词嘛,好奇怪。 [gyz5205211314:好的,请尽快发货。] [情情子:亲亲这个您放心的,我们是全国营售的店铺,从距离你最近的地方发货的,一般都是同城,最晚当天下午就能到货。我看到您这边还没有下单,我推荐您买链子+盲盒的那一款,都是七夕特款,因为七夕节当天已经过了,我们现在搞活动不用几块钱。] [gyz5205211314:盲盒是什么?] [情情子:亲亲,我也不知道呢,盲盒是发出去的时候随机塞进去的,收到货您就知道了,都是好东西,便宜又实惠呢。] 顾远洲选了一下还真的就是没有多几块钱,盲盒嘛,买一个试试也无所谓。 叮咚。 交易提醒 您有一笔398.00元的支出,点此查看详情。 裴司臣顿了一下,拿着手机到底还是没有点进去。 顾远洲没有办银行卡,他俩手机绑定的是一个号,总不能他随便买个什么东西自己都看,好像太对不起,也太不注意顾远洲的隐私了。 裴司臣把手机暗灭,又做了一组俯卧撑才回卧室洗澡。 翌日清晨。 顾远洲肿着眼睛,眯着一条缝看向裴司臣,有气无力地跟他打招呼。 “小少爷,你这眼睛是怎么了,家里应该没有蚊子吧,我天天要点电子蚊香的。” “没,没有吧。” 顾远洲不好意思说是自己哭的,他早上起来都惊呆了,跟核桃一样,完全不能看。 “洲洲,过来我看看。” 顾远洲不情不愿过去,发颤的眼皮被裴司臣轻轻按压着,他半眯着眼睛看他,这个角度看过去裴司臣还蛮帅的嘛。 “福叔,从冰箱里拿个小冰块,我给他敷一下眼睛。” “不用了吧,一会儿就消下去了。” “你疼不疼。” 顾远洲嘴硬说着不疼,嘴唇发着颤,轻轻嘶了一声。 “好吧,一点点。” “洲洲,你躺我腿上给你敷一下吧。” 顾远洲犹豫好半晌,在裴司臣坚持的眼神下还是妥协了。 他浑身紧绷着,手掌握成拳头,脑袋躺在裴司臣腿上,身子直挺挺地舒展着。 莫名的,裴司臣想起来躺板板的姿.势,嗯,非常标准。 裴司臣小心地滚动着冰球,俯身在他耳边道:“洲洲,你在紧张什么,这是大白天,我又不能对你做什么,别怕。” 顾远洲身子一颤,他本来已经把表白的事情忘了,裴司臣又突然提起来,他压着裴司臣的腿,浑身不自在起来。 “你,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 “嗯,不耍。” 裴司臣说完就捏了一下顾远洲发红的耳垂,他就不信顾远洲两眼空空,他声嘶力竭表白顾远洲都不敢看自己,不清白,他看向自己的眼神肯定不清白。 扑通扑通。 两颗心脏跳动的频率都同步起来,顾远洲掐着虎口,克制着心脏要跳出来的冲动,轻声道:“臣臣,还没好吗?” 裴司臣扯了一张卫生纸把冰块化出来的水珠擦掉,又俯身对着顾远洲的眼睛轻柔地吹了吹。 “好了,你去吃饭吧,我吃过了。” 第70章 磨磨蹭蹭吃过早饭,顾远洲正愁他跟裴司臣独处不自在呢,福叔慌慌张张跑进来说苏野来了。 顾远洲眼睛一亮,救星啊! “苏野,快进来。” 唔,苏野跨进来的腿一顿,顾远洲过分热情,裴司臣极其冷淡,再看看顾远洲红彤彤的眼睛,他来的好像不太是时候啊。这两人,该不会正闹矛盾呢吧。 “嗨。” 裴司臣掀了掀眼皮,从鼻孔里嗯了一声。 苏野也没在意,一屁股就坐到了裴司臣和顾远洲中间,他嚓嚓就先吃了两个苹果。 纠结了好半天,苏野舔了舔唇,以最经典的话术开口:“我有一个朋友……” 裴司臣呵了一声,戏谑地盯着苏野。眼神表达的很明确,我就看你编。 “艹艹艹,好吧,是我。” “我被我哥,呸,苏驰亲了……但是我一把就把他推开了。” “然后呢然后呢?” 顾远洲的八卦之魂熊熊燃起,亮晶晶地看着苏野,好劲爆啊。 “然后我就跑到这来了。” 苏野的声音低的不行,垂着眸子不知所措,手指抠来抠去,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苏驰了。苏驰喝醉了,他又没有醉,苏驰喊他宝贝,也许是哪个omega,不是他。苏野快疯了,下意识就想逃,推开苏驰直接就跑过来了。 “为什么跑了啊,你应该……” “咳咳。” 裴司臣咳了一声,顾远洲立马闭嘴了。 “哪有什么为什么,那是我哥,有血缘关系,朝夕相处了二十几年的哥哥。他只是喝醉了,喝醉了。” 裴司臣拍了拍苏野的肩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苏驰还是心急了些,他就不信一个顶级alpha会喝醉,还准确无误地亲了苏野,哪有那么巧的事。裴司臣不信,第一个不信。 “老裴,我没地方去了,能不能先住你这儿啊。” “你不是有自己的别墅吗?回你家住去。” 裴司臣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顾远洲都躲着他,他还没办法呢,再住进来一个苏野,怎么培养感情。 “苏驰有钥匙,我一回去不就暴露了。” 裴司臣:“他都喝醉了,肯定不记得了,你大胆回去吧。” “呜呜呜,远洲,求你了,让我住这吧,你难道忍心让我流落街头吗?我都恨不得钻地缝里去,压根没脸见他。” 顾远洲的衣袖被苏野抓着,苏野眼泪汪汪地看着他,看起来怪可怜的。 “臣臣?” “别看我,你现在是一家之主了。你是房子的主人,你定。” 苏野刷一下就把手指松开了,惊讶道:“什么什么,裴司臣什么情况啊。” “没事,闭嘴吧。” 他就不该多嘴提,他悄悄看了眼顾远洲好像没什么大反应。 [裴司臣:我俩正处在比较尴尬的一个时期,我还想请教你怎么哄人呢,你可倒好,还要住下,你这样不是影响我俩培养感情吗?] [苏野:……] [苏野:老裴,我是你最好的兄弟,你不能这样,我在这还能帮你出谋划策,早日把顾远洲哄好,我走了你找谁啊。求求你了,不敢回家,不想面对苏驰,求求了。] [裴司臣:你安分一些。] [苏驰:好好好!] 顾远洲不开心了,这两人还背着他偷偷摸摸聊天,哼,有什么好瞒着的。 “远洲,这几天打扰你俩了,我保证安安静静的,什么动静都没有,你俩该干嘛干嘛就行。我确定苏驰真不记得了,我再回家。” 顾远洲唔了一声,他觉得苏驰肯定忘不了,毕竟,可能是蓄谋已久。 “好的苏野,没关系的,你想住多久都没关系的。” “小少爷,这是你的快递吗?需要你本人签收。” “嗯,是我的,谢谢福叔。” 顾远洲掂了掂箱子,好像有点太轻了。不会盲盒其实是空气吧,是不是被骗了。 他皱着眉坐在沙发上,拿着水果刀把箱子拆开,先拿出来的是一个细长的链子,扣手腕的地方还有毛毛,摸起来挺舒服的。箱子底下是一个炸毛的皮辫子,顾远洲拿出来挥舞了一下,嘶,这是干嘛的。 破空的风声打破了空气里的寂静。 苏野手里的苹果吧嗒掉在地上,嘴巴长的老大,下意识去看裴司臣的脸色。 啧,这是他不花钱就能看的嘛,还有他这个外人在,顾远洲就如此明目张胆。那,那天还能住在这嘛。 凝固的气氛被顾远洲好奇的动作打破,他疑惑道:“臣臣,这是什么啊?是马鞭吗?” “艹。” 裴司臣豁然起身,黑着脸把顾远洲手里的东西抢过去,一股脑儿塞进箱子里,憋着一口气说不出来话。艹,他就应该直接撵苏野走人。 苏野被裴司臣黑漆漆的眸子盯着,下意识瑟缩一下,瞬间跟瞎了一样双目无神,把苹果捡起来一言不发。所以,他俩闹矛盾是床上那些事。 喵的,我不该在沙发上,应该在沙发底下。他,他还是个孩子! 第41章 亲我一下嘛 顾远洲看着空荡荡的手心,又去看裴司臣时黑时红的脸,呆了呆发出灵魂一问:“臣臣,你怎么了?不是你自己同意的嘛,说好的惩罚,唔。” 裴司臣越过苏野,几乎是飞扑过去把顾远洲喋喋不休的嘴捂上了。 “洲洲,有些话能不提就不提了吧。” “为什么吗?”顾远洲被捂着嘴,说话闷声闷气的,好奇的眸子轱辘轱辘转着,很是不解。 “没有为什么,这些话咱俩关起卧室门来说,现在说不太合适。” 顾远洲看着裴司臣如临大敌的模样,瞬间了然,他肯定是碍于alpha的面子,不想在苏野面前丢人。 “哦。” 裴司臣这才把顾远洲的嘴放开,他后背出了一身的汗,黏糊糊的,刚喘口气坐在沙发上,就被幽怨的眼神死死盯住。 “裴司臣,你说实话,是不是故意刺激我的,我是你兄弟,不是小丑!” 苏野想哭,他本来就沉浸在被亲了无法缓解的伤心情绪里,以为裴司臣跟他一样,好不容易找到慰籍,哪成想人家是变相秀恩爱。 “不是,我真没有,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我真的没想到,苏野,你信我。” “呵呵。”你看我信不信。 顶级alpha说的话果然都是骗人的,他再也不相信什么闹矛盾,求安慰,找方法哄人了。 “你要是这样想我也没办法,我只能说都是巧合。” “臣臣,你俩到底再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裴司臣和苏野好像开启了什么加密通话,跟他又不在一个频道内,有点神神秘秘吵架的意思。 “没什么事,顾远洲,你先拿东西回屋吧,我看看给苏野找个屋子。” “我原来一直住的那一间就行,我的洗漱用品,衣服裤子还都在吧,我可是怕苏驰起疑心空手来的啊。” “在,那你自己去吧。” 裴司臣着急忙慌要去收拾某人。 卧室里,顾远洲还在研究他这些东西,店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连一个产品介绍和说明书都没有。 嘎吱。 顾远洲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链子随着他往背后藏的动作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臣臣,你吓死我了。” 顾远洲又慢吞吞把链子掏出来,他朝着裴司臣勾了勾手指,轻声道:“臣臣,你来嘛。” 裴司臣额头一跳,巨大的嗡鸣声在脑子里迅速传开,步子一点一点挪动,他捻了捻手指,哑声道:“去床上。” 唔,裴司臣还挺配合的嘛。 顾远洲高高兴兴把东西摆在床上,笑咪咪地盯着裴司臣,语气有种说不出的好笑,“臣臣,你放心,我不会怎么样你的。” 呵。 裴司臣低笑了一声,完全没带怕的,直接就躺在了床上,伸出手腕眼睛示意顾远洲,“洲洲,不要怜惜我,大胆来吧。” 顾远洲眼睛瞪的圆溜溜的,还没有听说过如此贱兮兮的要求,他必须立马满足裴司臣。 链子尾部的扣子咔哒一声发出声响,顾远洲小心地把裴司臣的手抬起来,然后扣上去。 扣,扣不上去。 顾远洲傻眼了,怎么回事,那个环小了一圈,怎么都扣不住,他正研究着要不要把毛茸茸的那一圈保护的东西拆下来。 下一秒,天旋地转,他被裴司臣狠狠压在了身下。 顾远洲:??? “臣臣,你干嘛,躺好,现在是我惩罚你,你把我压床上干什么。” 听着哗啦啦的声响,顾远洲直觉不对劲儿,心头的疑惑几秒钟之后就得到了解答,裴司臣拿着链子咔哒就扣在了他纤细的手腕上。 毛茸茸的链子和手腕严丝合缝的贴合着,顾远洲用震惊的眼神看着裴司臣,嘴唇蠕动,颤抖着吼了一句:“裴司臣,你是不是故意的。” 第71章 裴司臣揉搓着顾远洲的手腕,无奈扶额,“洲洲,你就说链子是不是你买的,尺寸是不是不合适,我是不是扣不上。买都买了,不好浪费么。” “这是浪费不浪费的问题吗?这分明是用来惩罚你的,不是用来惩罚我的。”顾远洲欲哭无泪,这都是什么事啊,怎么到头来还整他头上了。 “乖,买都买了。” 裴司臣视线在床头逡巡,链子的另一头没有地方扣啊,没办法他只能虚虚扣在凸起的床头上,压根没有一点作用,轻轻一挣就能松开。 “洲洲,你喜欢吗?” 顾远洲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四大皆空,双眼无神,被逼急了,难得骂出一句脏话。 “喜欢你大爷的。” “哇,洲洲,你好厉害啊,会骂人了,再骂两句,我爱听。” 顾远洲别过头不理他,脸颊气鼓鼓地,像一只小河豚。 裴司臣好奇地戳了戳,一下两下三下,顾远洲直接破功了。脸颊又重新瘪回去,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瞪着裴司臣。 “你,你不要脸。” 噗嗤。 裴司臣笑的止不住,原本支撑着的胳膊弯下去,直接趴在了顾远洲身上,他搂着顾远洲翻了个身,叮叮当当的声响刺激着裴司臣的耳膜。唉,他家小吸血鬼怎么就不会骂人呢。 他想犯贱,想听顾远洲骂他。 “洲洲,你知道那个鞭子是干什么用的吗?” “干什么的?” 唔,裴司臣勾了勾顾远洲的下巴,慢吞吞道:“需要我给你演示一遍吗?” “哼,随便。” 裴司臣懂了,他直接掐着顾远洲的腰把他抱起来,跪坐在床上,裴司臣挥舞着鞭子甩了一下,眼睛像是淬了火,幽深暗沉,火急火燎,像是要把顾远洲的烧着了。 “洲洲,我开始了。” 啪。 裴司臣看似大力,实则轻飘飘的落在顾远洲屁.股上。 毫不夸张,那一瞬间顾远洲的眼睛就瞪大了,裴司臣居然,居然打他屁.股。 那种轻飘飘又酥酥麻麻的感觉,让顾远洲霎时间脸就红透了,他揪着裴司臣的衣领,咬牙切齿道:“裴司臣,你流氓。” 顾远洲一把夺过鞭子就丢在了地上,眼尾微微发红,哼哼唧唧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是不是故意欺负我。” “宝贝,我哪里敢欺负你呀。我把你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怎么舍得狠下心欺负你。你真的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干嘛的吗?” “不知道。” 裴司臣叹了口气,把警惕到极致的顾远洲搂进怀里,他浑身紧绷着,看起来不舒服极了。裴司臣顿时一阵后悔,就不该逗他。 “洲洲,这些都是情.趣.用品。助兴的,你买这些不就是狼入虎口,平白让我高兴嘛。” 顾远洲羞耻的脸都红透了,他乌龟一样缩着脖子,磕磕绊绊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艹,裴司臣不会以为自己是勾引他吧。 顾远洲的脚趾勾起,呼吸放缓,在柔软的大床上抠出了三室一厅。 怪不得苏野的表情那么奇怪,原来如此啊,肯定以为他跟裴司臣玩的很花,呜呜呜呜,怎么见人啊。极致社死,极致体验。 “裴司臣,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顾远洲揪着裴司臣的衣领,却不想裴司臣直接顺着他的力度压在了身上,手指好巧不巧把顾远洲的衣服扯开了一点。 白皙的皮肤明晃晃落在裴司臣的眼睛里,他喉结滚动,抿了抿发干的唇,纠结道:“洲洲,你确定自己不是在诱.惑我吗?” duang。 好大一口黑锅直接就扣在了顾远洲头上,他侧了一下头,气鼓鼓地盯着裴司臣,“你在说什么屁话。” “唔,洲洲,你这样让我很想欺负你。” emmm。 顾远洲已经感受到了,某些存在感极强的东西明晃晃挨着他,他的腿像是被烫到一下挪开,闭嘴不语。 他不想要什么预知未来的能力了,明明已经梦到自己手腕上扣着链子被裴司臣压着了,居然还不死心不信邪要买,自己给自己挖坑埋了。 “洲洲,说话啊,怎么又不理人了” “心梗,不想说话。手腕疼。” 裴司臣心下一紧,立马从顾远洲身上起来,小心捧着他的手腕把链子解开。 纤细的手腕上多了一道红痕,在白的晃眼的皮肤上格外明显。 “不是有保护的东西么,怎么还磨到了。” “哼,不都是你干的好事。” 裴司臣心疼地把顾远洲的手腕拉起来亲了一下,湿热的唇烫的顾远洲一下子就抽了回去。 “裴司臣,你注意一点,不要,不要老是这样对我。” 顾远洲气的不行,手腕的那一块皮肤似是泡在了开水里,烫的他一整个不知所措。 “怎么对你,唾液消毒,真的,不骗人。” “贫嘴。” 裴司臣挑了挑眉,认认真真把手指挤进顾远洲的指缝里,一字一句道:“顾远洲,你讨厌我这样对你吗?” 视线被一整个攫取,顾远洲被迫和裴司臣对视,被极具侵略性的气息笼罩住,他偷偷咽了咽口水,诚实道:“讨厌。” 撒娇似的,软绵绵的。 裴司臣无所谓地嗯了一声,就顾远洲这个样子要是讨厌他就奇了怪了。他没忍住又亲了一下顾远洲的手腕,而后露出反派笑容,无所畏惧道:“讨厌就讨厌吧,反正我不要脸。” “你。” 顾远洲还没想出来要怎么骂人,裴司臣已经逃之夭夭了。 顾远洲无能狂怒对着枕头一阵发泄,刚想把链子扯断解气,一看床头地上,残骸都没了。 解个屁的气啊。 啊啊啊,裴司臣下次要是,要是还这样他就狠狠揍他,哼,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顾远洲揉了揉发红的手腕,他皮薄儿,稍微一按就是个印子,就是再柔软的料子他都觉得磨的慌,哪里禁得住裴司臣那链子扣住扯他的手啊。 叮咚叮咚。 [叶卿:远洲,你认识云丞吗?] [顾远洲:怎么了,算认识吧,他好像喜欢裴司臣……] 叶卿挑了下眉,哪怕没看见顾远洲的脸色,他都能想起来顾远洲气呼呼又暗自吃醋的模样。 嘿嘿,小样,顾远洲的小心思压根不是标点符号能限制的。 [叶卿:你没有收到邀请吗?他办了个omega的小型聚会,好像有头有脸的omega都邀请了。] [顾远洲:我没有……我不是有头有脸的omega,我一个天残omega,人家邀请我干嘛。] 就是云丞邀请他还不乐意去哪,谁知道他是不是又有什么坏点子等着他。 [叶卿:不不不,他肯定会邀请你的,你可是情敌,他要是想炫耀什么能少的了你嘛,肯定得到场亲眼看见。] [顾远洲:……] [叶卿:你想想啊,我刚从国外回来,还没有融进帝都omega的圈里都接到了,还能少的了你嘛。] [顾远洲:什么时候啊。] [叶卿:今天下午三点,在云家的庄园。等等,你要是去不会要带裴司臣吧。] [顾远洲:不可以……吗?] [叶卿:当然不可以,这是omega的聚会,带个alpha算什么意思,就你家裴司臣那个信息素,会让omega不自在的。] 不自在已经是叶卿能想到的最委婉的词汇了,裴司臣要是释放信息素,那他们那些omega还活不活了。 [叶卿:你可一定要来,我就认识你,你不来我尴尬。] [顾远洲:我考虑考虑吧,云丞还不一定邀请我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 顾远洲手机还没放下,福叔就来敲门了。 “进来。” “小少爷,这是云家派人送来的,说是一定让你去。小少爷好不容易有几个omega的朋友,去玩玩嘛,比一直窝在家里强。” “嗯,好,谢谢福叔,我考虑考虑。” 顾远洲拿着鎏金的请帖,从床上下来跑到客厅才对着垃圾桶小心地打开,请帖写的字上沾了金箔,一翻开就簌簌的掉。 请帖上详细写了时间地点,特意强调要顾远洲一个人去。 哼,装模作样。 “洲洲,你在看什么?” “请帖,云丞的。” 唔,云丞的就云丞的呗,为什么要瞪他,裴司臣双手举起来表示自己的无辜。 “洲洲,不关我的事吧,你问苏野,那是他干弟弟。” 噗。 正喝水的苏野噗的一下就吐了,咳咳咳的咳嗽起来,他扯了张卫生纸擦嘴,无语道:“裴司臣,你有没有人性啊,我喝个水招谁惹谁了。我跟云丞可一点关系都没有,我都没有他联系方式,不熟,真不熟。哼,我还没问你大白天洗什么澡呢,我喝水都擦点被你扒拉头发的水珠喷到。” 裴司臣抱着胳膊挑眉,老神在在道:“唔,你说呢。” 第72章 苏野下意识看了眼顾远洲的脸,比猴屁股还红。 艹,他都多余问。 “洲洲,你去哪啊。” 裴司臣生怕是自己贫嘴把顾远洲又气着了,他真的是被顾远洲吐血的模样吓到了,心时时刻刻都高高吊起,落不到实处。 “挑一件衣服。” 那么多omega在,他不能丢脸。 “我帮你挑吧。” “不用。” 顾远洲警惕地看向裴司臣,他已经不信任这个人了,谁知道他是不是还存了什么坏心思。 “洲洲,你这样我可是会伤心的。” “哼,那你伤心吧。”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顾远洲迈着大步就回了卧室,还捎带把门给关上了。 “老裴,你跟我说说你又怎么远洲了,他那么好脾气都被你气到了。” “也没什么,就跟他解释了一下那些是干什么用的。” 苏野不信,裴司臣还洗澡,肯定是实验了把顾远洲气到了,然后撵他去洗澡了。 “你还真放心让远洲一个人去赴宴啊,会不会是鸿门宴啊。” “不放心,我偷偷去云家外面的咖啡馆等他。” 云丞心机太深了,他家小吸血鬼没有一点心眼,万一被欺负了怎么办。 苏野捂着脸不说了,牙酸的不行,他算是服了裴司臣了,恋爱的酸臭味呦。 很快就到了赴宴的时候,顾远洲一出门裴司臣就开车等在门外,他笑着道:“亲爱的小少爷,上车,今天我是你的司机小裴。” “哦,小裴,好好开车。” 顾远洲捏着鎏金的请帖烫手的不行,他拿远了一些,生怕上面的金箔掉下来粘在衣服上。 车子稳稳当当停在云家门口,顾远洲下车就要走被裴司臣叫住,“乖宝,有事打我电话,我五分钟就到。” “好。” 远远的,顾远洲就看见云丞站在门口,他随手掸掸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努力挤出一丝笑意来,没当场给云丞冷脸。 “远洲,好久不见啊,你打车过来的吗?” “没有,司机送的。” 云丞勉强笑了笑,帝都牌照,连号,那是裴司臣的车,顾远洲又是从副驾驶下来的,很难不联想到司机是谁。 “快进来吧,远洲你自己找找位置,我还要忙着接待呢。” 顾远洲嗯了一声就往庭院里走,云丞家里布置的很像是在野外露营的风格,每一个位置上都有名字,不知道还以为要开什么大会。 他转着找了一圈,愣是没找到自己的名字,呵,这就已经开始了吗。 “你就是叶卿吧,我是云丞,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只是叶伯伯搬家比较早,咱们都没有这么认识。我就是他说你跟裴司臣家里是世交,回来一直住他那,就想着一定要邀请你,咱们热闹热闹。” 叶卿笑了一下,故意顺着他的话道:“那确实,我跟司臣哥哥的关系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的,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们都还是小奶娃吧。关系好就是这样,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攀上关系的。” 啪啪两下,云丞觉得自己就是叶卿嘴里那个阿猫阿狗,他勉强笑了笑,亲昵地去拉叶卿的胳膊。 叶卿快步走了两下,顺势就把云丞甩了下去。 小宴会厅里的都坐着,独独顾远洲一个人站着,显眼极了。 “呀,远洲,你怎么还站在这啊,快坐下啊,我刚刚在招呼叶卿,你坐就是了。” 云丞惊讶地看着就剩下的两个位置,像是没有察觉顾远洲无语翻白眼的动作,厚着脸皮继续说道:“你看看,都怪我忙的忘记了,管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准备你的名字和位置,我现在就去质问他怎么回事。” “叶卿,你快坐,你还跟大家不认识吧,正好认识一下。叶家跟裴家那么好的关系在场的这些有不少是跟裴司臣有合作的,都是自己人。” 呵。 叶卿无语极了,感情云丞千方百计把自己请来,是当枪使的啊,让他隔应顾远洲,一口一个裴司臣,一口裴家,还故意没有给顾远洲准备位置。 喵的,好有心机的白莲花。 “没关系,你忙你的。” 叶卿笑着走过去挽住顾远洲的胳膊,亲昵道:“没事云丞,我有远洲,我跟他一起就行。” 叶卿半拖半拽着把顾远洲按在了他旁边的椅子上,什么明晃晃写着云丞的名字。叶卿非常不小心就把那个牌牌弄倒了,一起倒了的还有云丞的自尊心。 “你俩,认识啊。” 顾远洲摇晃着红酒杯,轻飘飘看了云丞一眼,轻笑道:“不然呢。” “远洲是司臣哥哥的对象啊,你们不知道吗?对哦,你们又没有司臣哥哥的聊天方式,自然看不见他的朋友圈。” 云丞站在原地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他这算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 “呵呵,我,我确实不知道呢。” “不知道什么,你不是知道吗?” 顾远洲打断云丞的话,也不管裴司臣到底是不是他对象了,反正,现在此时此刻他就是。 “呀,远洲,你的手腕怎么了,我看看。” 叶卿夸张地把顾远洲的手腕举起来,确保在场的人都能看见那个痕迹。 顾远洲脸红一寸一寸红起来,他咬了下唇,努力作出娇羞的表情来,眼神飘忽似乎是不好意思一般,低声道:“裴司臣易感期。” 嚯。 此起彼伏的讨论声让云丞的脸再也挂不住了,他造了什么孽,为什么要让叶卿来,他压根就是来拆自己台的。 在场的人哪个不知道易感期是什么意思,在云丞的大肆宣传下,几乎帝都有头有脸的omega都知道顾远洲是天残,本来还看不起他。哪成想他真的能俘获裴司臣这尊大佛,那不得这辈子吃喝不愁,想要什么有什么啊。 “你们,你们先吃着,我去换个衣服。” 云丞扭过头脸色就变了,他眼底闪过一丝决绝,他本来不想这样的,都是顾远洲那个小贱人逼的,他都把自己架在火炉上烤了,自然就不能怪他心狠手辣了。 “管家,去把酒窖里的离人醉拿出来,有贵客在,咱们不能怠慢了人家。” “这,少爷,会不会……” “我是这个家的主人还是你是,让你去拿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好。” 离人醉就是顶级alpha喝上两杯都顶不住,这些都是各家娇生惯养的omega,少爷到底要干什么啊。 另一边,叶卿瞪着八卦的眼睛缠着顾远洲,他可好奇死了,裴司臣的易感期得多绝啊,肯定不止手腕上这么一个痕迹。 “好远洲,你就跟我说说呗,你俩真这样那样了。” “没有。” 叶卿满脸都是我不信,他无奈解释:“你别藏着掖着啊,我都不喜欢裴司臣了,不会跟你抢他的,祝福你还来不及呢。” “真没有,这种事我有必要说谎么,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啧,叶卿摸着下巴啧啧称奇,裴司臣是真能忍啊,这么漂亮的对象在身边搂着,居然还能当柳下惠坐怀不乱,他要是alpha,第一天就把顾远洲吃干抹净了。 “唉,裴司臣是真爱你啊。” 顾远洲一呆,犹豫道:“为什么这么说啊。” “易感期的alpha很多事情都是本能,恢复到最原始的状态,那种事肯定满脑子都是,你俩天天在一起,他却没有碰你,应该是怕伤到你,唉,真爱啊。” 顾远洲哦了一声,心想,他那会压根没有跟自己表白,他哪里知道裴司臣的心路历程,要是,要是他们真在一起了,就裴司臣那样,肯定得欺负他。 靠,好好的想那些干嘛,他们又不会在一起,不会! “我回来了,大家今天难得高兴,我给大家买一瓶好酒。我爸爸珍藏了好几年的,我偷偷打开了,可一定要尝尝啊。来,远洲,我给你倒上。” 云丞咕嘟咕嘟就先给顾远洲来了满满一杯,倒酒的过程中酒香就飘了出来。顾远洲对味道敏感,只闻了一下就知道这个酒烈的很。 “好了,我们一起喝一杯吧,我先干为敬。” 云丞杯里的就是普通红酒,没有什么度数,他直接就闷了一杯。 顾远洲算是看明白了,合着就他酒杯里的是“好酒”,别人的杯里都有,他都要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占了云丞的位置,他刻意报复的。 “远洲,你怎么不喝啊。” “哦,不想喝。” “这样说就有些不地道了,大家都喝了,你怎么不喝。” “我又不是大家。” 云丞属实没想到顾远洲会来这么一出,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喵的,白白浪费了一瓶离人醉。 “没关系的远洲,喝不了一杯抿一口也可以,大家都是omega,喝不了酒也正常的。” 顾远洲静静地跟云丞对视,越发觉得这个酒有问题,要不然他也不会几次三番劝自己喝。 第73章 他的手指慢慢抵上杯壁,满满当当的一杯酒在端起来的过程中就洒了不少。云丞是真的没有点数,恨不得倒的溢出来。 顾远洲在云丞期待的眼神下小口抿了一下,辛辣刺激的味道瞬间从喉管里窜下去,在胃里灼烧起来。已经不单单是烈酒的范畴了,顾远洲怀疑他要是都喝了得当场撅过去。 “唔,你满意了吗?” “远洲说是什么呢,什么我满意不满意的。大家都是朋友,放开一点,开开心心的就行,我办这个宴会也是想让你尽快融入omega的圈子。你说你没有家世背景,又没有学历能力,一辈子就当裴司臣的金丝雀嘛,还是要有自己的人脉才行,我都是为你好。” 云丞三言两语又把顾远洲定位成了裴司臣的金丝雀,自己是高高在上来帮助他的贵人,狗屁。 “哎呀,那可是我司臣哥哥耶,不说帝都,你就放眼全国,有几个alpha比得上他。云丞,我说你就是胡涂,苏驰那么好的alpha你上赶着给他当弟弟,当他的omega不好嘛。咱们这些omega都是要嫁人的,远洲以后嫁的可是裴司臣,谁比得上,云丞,你胡涂啊。” 顾远洲讶异地看向叶卿,他的嘴怎么那么厉害,伶牙俐齿的,他被那些话激的,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反驳。 呵,不想嫁给苏驰,是不想嘛,分明是苏驰不要他。自从知道要联姻的消息,苏驰就联系过他,说不喜欢他,永远不可能妥协跟他联姻,他不当弟弟还有什么办法。 “哎呀,不说这个了。远洲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别老是提他的伤心事。是吧,远洲。” “那倒没有,裴司臣说我是小祖宗,倒从来没有说过是金丝雀,我是一家之主。” 小祖宗,云丞清清楚楚记得裴司臣那条朋友圈,还是裴司臣特意叮嘱他爸爸,一定要让他看见的。 去他妈的小祖宗,顾远洲好不要脸啊。 “远洲,都是朋友,咱们就不要藏着掖着了,裴司臣就是欺负了你,你还能怎么办呢,有了咱们这些朋友还能给你撑个腰……” 叮铃铃。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云丞一眼就看见了来点,是裴司臣。 “没事远洲,就在这接吧。” 顾远洲挑了下眉,这可是你要求的哦,别一会儿又朝他撒气。 “喂,臣臣,有事吗?” “洲洲,开免提。” 顾远洲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宝贝,你怎么还不回来啊,我好想你啊,咱们已经分开一个小时零七分53秒了。” 云丞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如此甜腻的声音居然是裴司臣发出的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顾远洲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他对着话筒轻声道:“乖哦臣臣,我一会儿就回去了,现在还没有结束呢。” “好吧,你赶紧回来,我太想你了,你不在我什么事都不行干。” “嗯,好。臣臣,你还有事吗?” “没什么事,啾。” 裴司臣对着电话那头的人亲了一下,亲完还委委屈屈道:“乖宝,你都不亲亲我吗?” 顾远洲啊了一声,他有理由怀疑裴司臣完全是故意的,知道他这个时候没办法拒绝。 “臣臣,这么多人在呢。” “洲洲,亲我一下吗?” 叶卿焦急地顾远洲使眼色,亲他,亲他啊,就做一个声音的事,嘿呀,他都恨不得题顾远洲上,怎么这么腼腆呢。不亲都枉费他给裴司臣通风报信,多好的机会啊。 顾远洲捏着发烫手机,忽略裴司臣磁性到他耳朵发痒的声音,干咳一声,轻声道:“么。” “啾,洲洲,我挂了,一会儿结束给我打电话。” “好。” 裴司臣把电话录音里的那一声截下来反复播放,顾远洲又害羞又大胆,声音还有些微微发颤,快甜到心尖尖上去了,唉,要命啊。 “不好意思呀,裴司臣平常不这样的,我今天出来时间长了,他就有点黏人。” 呵呵,这何止是黏人啊,简直像是被夺舍了一般,这不是裴司臣,肯定不是。 云丞都快把酒杯捏碎了,顾远洲为什么要时时刻刻打他的脸啊,他又没有做错什么。 叶卿见云丞脸黑了,立马跟着附和,“哇,我从来没有见过司臣哥哥这样呢,他真的好爱你啊。” 过了过了啊,顾远洲一言难尽地看着叶卿,他好夸张啊。这句话的杀伤力不亚于小说里管家常说的:少爷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笑过了呢。 咦,鸡皮疙瘩要起来了。 “呵呵,这么开心的日子,我还给大家准备了节目呢。” 云丞拍了拍手掌,从远处的花丛后面走出来一个人,这才是今天的重头戏。 那人穿着笔挺的西装,戴着口罩,露出锋利的眉眼,姿.势动作都像极了一个人——裴司臣。 顾远洲皱着眉盯着那人,他的打扮,气势,就连走路手臂的摆动都和裴司臣分毫不差,口罩遮住下半张脸,几乎就要以为他的裴司臣。 那人直接走过来亲昵地揽着云丞的腰,他娇羞地介绍道:“这位是我的一个朋友,你们叫他小司就行。” 他妈的,这是替身吧,是不是替身。 叶卿震惊地和顾远洲对视,如果不是刚刚裴司臣还打电话过来,他都要以为这个人就是裴司臣。 “小司很会弹钢琴的,今天就让他露一手。” 等这个小司坐在钢琴前,顾远洲才警觉这个熟悉感是哪里来的,这套衣服分明是在云丞和苏家的认亲宴会上的那一套。妈的,弹的曲子也是《红豆》。 云丞这是什么意思,复制粘贴裴司臣? 顾远洲只看了两眼就移开目光,哪怕他弹琴的姿势学的再像都不是裴司臣,裴司臣向来是目空一切的,不是这个小司那样,唯唯诺诺,犹犹豫豫的。 弹着弹着顾远洲闻到一股儿很淡很淡的血腥气,像是被刻意稀释过一样,看飘过来的方向,是那个小司。 难不成,他也是血腥味的信息素? 味道越来越浓,可是他身边的叶卿好像没有什么反应。 “叶卿,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叶卿疑惑地嗯了一声,仔细感受了一下,不确定道:“好像是铁锈味,唔,不过又感觉像血腥气。” 铁锈味,不太像,还是更像血腥味。 比起裴司臣霸道到极致,血海深山的味道,这个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有种,东施效颦的恶心感,闻的顾远洲一整个生理不适。 叶卿见顾远洲一直蹙着眉,不确定道:“你怎么了,该不会是把他当成裴司臣了吧。” “不是,我看见他有点恶心,闻到他的味道更是不舒服,我看你挺正常的。” “嗤,就这个玩意儿的信息素,我闻着屁事没有,能有什么反应。”叶卿瞥了眼云丞,压低声音道:“我看云丞是疯了,有毛病。” 顾远洲深以为然。 折磨人的琴声终于停了,小司抬手仰着下巴直勾勾地盯着顾远洲,那个眼神好像有种说不出的暧.昧。 察觉到那些人都在看他,顾远洲无所畏惧地一一看回去。 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 装x遭雷劈。 咔嚓。 刚刚还万里无云的天空霎时间阴沉下来,一道闷雷朝着小司就劈过去。如果不是他躲得快,雷直接就把他劈中了。 顾远洲在心底暗暗惊呼,难不成他又觉醒了自己不知道的能力,比如乌鸦嘴什么的。 “天是不是要下雨了呀,大家还是进屋吧。” 云丞指挥佣人收拾屋外的桌子,剩下的人都跟着云丞往屋里走。 小司几步跟上顾远洲,自以为霸道总裁范一般道:“顾远洲,我知道我在你心里是,特别的,我弹钢琴的时候你眼睛都直了。” 顾远洲:??? 普信男的最高境界,他只是有正常呼吸这个人就说自己对他特别。喵的,除了一开始他看了眼,后续有抬过头吗? 还眼睛直了,去他妈的。 顾远洲气急了,现在是脏话都飙出来了。 云丞满意地看着小司和顾远洲搭讪,等一会儿他就能上演抓.奸的戏码了。 进了屋,小司还要挨着顾远洲坐,被他飞快甩开坐在了一群omega中间。小司想陷害又找不到机会,频频给云丞使眼色。 屋外的雷声大作,没一会儿瓢泼大雨就浇下来。 “今天真的不巧呢,刚刚还那么好的天。远洲,要不要陪我一起去关一下窗户啊,我有点害怕。” “不好意思啊云丞,我也害怕。” 顾远洲说着还配合着抖了一下。 叮铃铃。 “喂,臣臣,怎么了?” “我在门外,出来。” 顾远洲看着屋外滂沱的大雨,心又软了几分。 “云丞,裴司臣来接我了,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扰了。” 小司急匆匆跟着站起来,在所有人诧异的眼神里道:“我送你。” 第74章 也不管顾远洲愿不愿意,直接跟着他出去。 在门口的雨幕里,撑着巨大黑伞言笑晏晏的裴司臣正好跟盗版小司对视上。他那句洲洲就那样卡在了喉咙里。 尤其是盗版还试图把手往顾远洲肩膀上搭。 呵呵,想杀人。 第42章 他想独占裴司臣 “宝贝,你身边怎么有脏东西啊。” 哗啦哗啦的雨声都没有掩盖住裴司臣这声宝贝,顾远洲看着裴司臣一身黑色西装,手臂曲起举着巨大的黑伞,明明眼睛直勾勾落在自己身上,大长腿却能准确无误跨过水坑。 顾远洲被裴司臣拉丝的眼神钩到,压根没注意他说了什么,等裴司臣越来越近,他还恍然疑惑地啊了一声。 下一刻,肩膀上的多了一道不容拒绝的力道,顾远洲左手一动,条件反射把人摔了出去。 小司砸在水坑里,渐起来的水花差点砸到顾远洲身上,还是裴司臣及时赶到,像偶像剧剧情里那样,抱着他转了一个圈圈,成功倒退了几步。 顾远洲懵懵地环着裴司臣的脖子,还没反应过来就移形换影,变了一个位置。唔,只顾着耍帅的裴司臣大概不知道,就他刚刚转圈时候雨伞都快戳到云丞的眼睛了。 “洲洲,你怎么去碰那个脏东西呢,就应该我走到你身边然后用雨伞去制服他。” 顾远洲顾左右而言他,歪着脑袋蹭了一下裴司臣握着的伞柄,犹疑道:“臣臣,你手酸吗?”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他抱着的是他心心念念的宝贝哎,酸什么酸。 “不酸,我还能抱几个小时。” “哦,我腰有点酸,你放我下来嘛。” 裴司臣大章箍着顾远洲的腰,而后悬空,支撑的点都在不堪一握的腰肢上,顾远洲的腿绷得直挺挺的,紧张地搂着他的脖子,好像确实不太舒服。 还被雨水浇着,地上的污水浸泡着,浑身疼着的小司快疯了。 难道就没有人为我发声吗?那边秀恩爱的那两个,快看看我啊。 “好,洲洲,你站稳。” 顾远洲:? 他为什么下来的时候那么“虚弱”,直挺挺就要往裴司臣怀里倒。 “宝贝,都说了让你站稳了。” 裴司臣顺势就揽住顾远洲的腰,还朝着浑身泥的小司仰了仰下巴,炫耀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顾远洲无奈勾了勾唇角,还真以为自己不知道是你搞得鬼啊。 “云少爷,都是他勾引我的。” 小司见人来的差不多了,直接开始自己的表演。他努力撑地爬起来,指着顾远洲就开始栽赃陷害。 一群人涌到门口看这次雨中的好戏,叶卿真是满头的黑线,谁勾引谁?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自己什么样,裴司臣什么样啊。 云丞顺势红了眼眶,不可置信地看着顾远洲,又委委屈屈地朝着裴司臣道:“裴总~” 呕。 九曲十八弯都没有云丞这矫揉造作的一声威力大,裴司臣面色铁青,迅速移开视线,而后看着顾远洲的侧脸才觉得自己缓过来了。 “云少爷,是我对不起你,他说,说我长的好看,各种示好,我,我对不起你。” 顾远洲眉头紧皱,确定似的反问道:“这位先生,咱们之前见过吗?你一共出现几分钟,我说你长的好看,还勾引你,你要不要再把话术改改,我听着还挺恶心的。不仅恶心我,还恶心云丞。你的意思是云丞眼瘸了,看上你这个玩意儿,你是不是故意打云丞的脸,有没有把他当成你的男朋友。” 云丞听着后面几句不对劲儿啊,他又没说是男朋友。 “不是的远洲,他不是我男朋友。” 顾远洲压根不听云丞的解释,义正言辞道:“就是炮.友也不行啊,没有一点职业道德。” “远洲,你误会了,我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顾远洲迷茫的眨了眨眼睛,弱弱的道歉:“对不起呀云丞,你那会介绍他,他搂着你的腰,现在还跟你解释,我就以为……原来都搂腰了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唔,顾远洲察觉自己的腰被搂的更紧了些,他用余光瞥了眼裴司臣的眼神,火辣辣亮晶晶的,应该是联想到了什么。 顾远洲不好意思地伸手扣住裴司臣的手腕,虽然咱俩抱了,也贴贴了,还互帮互助了,但是就是普通的好朋友关系。 嗯,就是这样。 “远洲,事情的重点也不是我和小司的关系吧。重点是,你都有裴总了,还跟小司不清不楚,况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小司和裴总有多像。” 顾远洲看了看裴司臣,又看了眼脱妆到露出本来面目的小司,他叹了口气,同情地看着云丞,“没关系云丞,你眼神不好没关系,我们作为朋友不会计较的。毕竟你也是受害者,不知道那个小司的化妆品不防水。” “什,什么?” 云丞自从裴司臣来了眼珠子都粘他身上了,都没怎么小司的情况,现在一看,眼线脱成了熊猫眼,粘上去的硅胶制品都翘开了,下半张脸口罩挡着,云丞也不确定成了什么样。 小司是他能找到的,眼睛额头最像裴司臣的,他花了好几个星期让他反复看裴司臣的视频,学习仪态,他为的不就是陷害顾远洲么,怎么搞成这样了。 “云丞,我当你是朋友,才不辞辛劳来参加你的宴会,你故意找这个人来恶心我大可不必。你要是想搞捉.奸,挑拨我跟裴司臣关系的那一套就应该找机会让我俩单独相处,这样随随便便没有任何接触就说我们有奸.情,你怕不是来搞笑的。” “远洲,你误会我了,这个人压根不是我找的,你真的误会了。” “别别别,你现在再解释我也觉得晚了。这位小司希望,请你摘下来口罩让大家看看,你到底是哪里像我家裴司臣。” 小司嗫嚅着后退,眼睛不自觉地往云丞的方向看去,他被属于顶级alpha的威压影响着,双腿不自觉地发抖发颤,几乎要跌坐在地上。 “没听到吗?摘口罩。” 裴司臣的声音像是含了冰碴子,他对着顾远洲温柔惯了,就这段时间他们似乎都忘了这个唇角挂着笑意的alpha是帝都的活阎王。 小司两股战战,手指哆哆嗦嗦把口罩摘下来,露出下半张尖嘴猴腮的脸,血盆大口,歪鼻子。 咦,哪里跟裴司臣有半点相似。 裴司臣轻嗤一声,居高临下俯视着小司,“你说你跟我家宝贝有私.情,呵,谁给你的勇气?” 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让小司再也坚持不住,直接跌坐在水坑里,他就是一个跳梁小丑,哪里敢跟裴司臣比,他是天上月,自己是脚下泥。 “我,我不敢了,我污蔑,污蔑顾,顾少爷的。不管我的事啊,我就跟顾少爷说了一句话,都是云少爷指使我这么干的,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云丞着急忙慌道:“你,你胡说什么啊,我之前压根不认识你,我是看你和裴总长的像,好奇而已。” 小司不可置信地看着云丞,他都快被裴司臣吓死了,他居然还在推卸责任。 “云少爷,做人还是要讲诚信,你说这件事之后再付我尾款,我也不要了。反正,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你支使的。裴总,我错了,我错了,您就饶了我吧。” 裴司臣连一个眼神都没过小司,只是周身的威压收了一些,他漫不经心地朝云丞看了一眼,冷声道:“云少爷,我家宝贝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你这样做不地道吧。他的又没有惹你,你为什么要败坏他的名声。是不是我今天没来接顾远洲,明天传进我耳朵里的就是他跟这个垃圾的二三事。” 云丞眼眶已经彻底红了,他呵呵呵地笑起来,然后怒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知道吗?顾远洲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错的,他凭什么轻而易举得到你的喜欢,我也喜欢你啊,为什么你眼里只有他。” 来参加宴会的那些omega互相交换眼神,暗自交流,怪不得要干这些坏事呢,唉,那可是裴司臣啊。 “顾远洲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我因为喜欢他,才试着去喜欢这个世界。” 顾远洲一愣,下意识去看裴司臣的眼睛,炽热的视线勾着他的心神,心脏咚咚咚的不受控制跳动,就连骨膜都跟着发颤。 “云少爷,我看在苏家的面子上这次就算了,如果再有下一次……我想后果不是你能接受的。” 云丞被裴司臣要杀人的眼神吓得后退,想反驳却咬着唇什么都没有说。他家就他一个omega,如果因为这些小事跟裴司臣交恶,就是他爸爸再宠他也保不住他。 他只能愤愤不平地看着裴司臣揽着魂不守舍的顾远洲走远了。 “你们笑什么,很好笑吗?” 在场的omega都噤声了,唯独叶卿嗤笑道:“你这算什么欺软怕硬吗?” 他们叶家还真不怕一个小小的云家,就是搬迁去了国外,人脉根基还都在帝都,云丞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第75章 “裴司臣就这一个软肋,你偏偏又不信邪动他,对我们撒气算什么本事,趁着裴司臣的车还没走远,上去跟他硬刚。” 叶卿低头回复了一句消息,又嗤笑道:“不用你对我说滚,我马上就走,以后这种欺负顾远洲的事就不用让我在场了,我跟他一条心。唔,不过,你大概也没机会了吧。” 云丞没办法反驳,只能无能狂怒,进屋逮着茶几上的水杯就摔了个遍。 “少爷,那个小司……” “滚,让他滚。他再敢叫嚣半句就给我打断他的腿。” “是是是。” 管家压低声音出门,直接让人把小司轰走了。他家少爷娇纵惯了,一向是谁也不放在眼里,唉,裴司臣哪里是想惹就能惹的啊。 雨幕顺着车窗浇下,顾远洲坐在副驾驶上,偏着头,手指在车窗勾勾画画。 裴司臣把他当做整个世界,他哪里当得起这样深沉的喜欢啊。 “洲洲,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没有啊。” 酒香都开始发苦了,哪里没有。 “是因为你觉得我的行为逾矩,给你造成什么困扰了吗?” 毕竟是当着帝都各个世家omega的面秀恩爱了,假如到最后他跟顾远洲没有以后,在帝都立足都成问题。 “没事,臣臣,你好好开车,下着雨呢。” 顾远洲并不想说些让裴司臣分心的话,下着暴雨,他要是一分神太危险了。 路上的行人车辆都极少,就连红绿灯都格外顺畅,一路绿灯开回来家里。 一进门苏野就迎了上来,对着顾远洲挤眉弄眼道:“远洲,你都不知道,你就离开几分钟,裴司臣就跟失了魂儿一样,茶饭不思的。” “嗯?你怎么知道,他送完我又回来家里了吗?” “那倒没有,他在云家附近的咖啡馆,几分钟骚扰我一次,弄得我都挂机了。” “苏野,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苏野见气氛不太对,一边倒退一边做了一个嘴巴上拉拉链的东西。 哼,裴司臣什么时候成变脸大师了,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的,惹不起惹不起。 “臣臣,咱俩单独聊聊?” “去我卧室吧,我外套有点湿了,换一下。” 顾远洲这才发现裴司臣半个胳膊都湿透了,从云家出来他整个人就昏昏沉沉的,压根没有注意这些。那个本就飘忽不定的心脏,突然抽疼了一下。裴司臣,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卧室的灯亮堂堂的,裴司臣好像没有要避开他换衣服的意思,他解开西装扣子,自然而然去解衬衣。 直到裤子拉链的声音响起,顾远洲才猛然惊觉,红着脸不好意思别过头,唉,裴司臣的身材是真的很有料,比起他软绵绵的肚子,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洲洲,你想说什么啊。” “我,我只是觉得我配不起你模拟世界的喜欢,我什么样子自己清楚,没有,没有你模拟的那么好。” 裴司臣呆了一瞬,他揉了一下额头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他慢吞吞挪到顾远洲身边,手指卷着他软塌塌的发丝把玩,一直到顾远洲纠结地看了他好几眼,他才老神在在道:“所以,我的宝贝是觉得我的喜欢太沉重了,让你有压力对不对。” 顾远洲闷闷地嗯了一声,有些无奈道:“我说正经的呢,你别笑呀。” “洲洲,有人跟你说过什么情话吗?” 顾远洲茫然地摇了摇头,低声道:“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顾远洲,我那句话就是一个情话,你可以把他当成是我喜欢你,就一个意思,不用有负担。我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你接受不接受都没关系。如果不是那次冲动,我其实不打算告诉你,我想着默默喜欢你就好了,可是我又不甘心,我又怕最后了你又不知道。乖宝,你不用有负担,真的。” 裴司臣一番话让顾远洲更难受了,他垂着脑袋默默无言。 “洲洲,你没有什么表示吗?” 顾远洲眨巴着眼睛,哼哼唧唧撒娇道:“裴司臣,抱抱我吧,我有点冷。” 他有些不好意思,嘴上拒绝人家,还要人家抱抱。 “不抱也没……” “傻瓜。” 裴司臣揽着顾远洲的肩膀把他拥进怀里,下巴抵在他的脑袋上,手臂愈发收紧。 “唉,顾远洲,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招人喜欢。” 顾远洲往裴司臣怀里拱了一下,随意道:“哪有。” 一直到半个肩膀都被捂热了,顾远洲才稍稍推了一下裴司臣,他抬起脑袋,盯着裴司臣的下巴道:“假如,世界上还有另一个血腥味的alpha,你会怎么办?” 裴司臣的心脏霎时间吊起来,他眼睛半阖着,喉咙干涩,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所以,顾远洲是今天遇到那个人了吗? “洲洲,是不是小司?” “嗯。” 顾远洲抠着裴司臣衣服上的扣子,好半晌才道:“我其实也不确定,叶卿说可能是铁锈味,我也不知道,就是有一点点像血腥味。” 而且,闻着还有些恶心。 裴司臣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不就是他希望的吗,他要是真的不在了,也知道还有别人可以代替他。 他哑着嗓子勉强笑了笑,垂在一侧的手掌紧紧攥起来。下了好大的决心才道:“那,很好啊,这样你就可以有很多选择,我也就不用担心……” “裴司臣,你说什么?” 顾远洲豁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盯着裴司臣,他眼眶霎时间红了,心脏一阵一阵抽疼,喉咙像是被刀子磨过,轻声道:“你说很好?裴司臣,有种你再说一遍。” “我说很好……” 豆大的泪珠子轱辘轱辘从脸上滚下来,顾远洲浑身发着颤,呼吸都是疼的,裴司臣如果真的喜欢他喜欢到模拟全世界,他会觉得有另外一个人会很好嘛,他不信。喜欢一个人是非常自私的,如果裴司臣能闻到别人的信息素,他也会不自在,不舒服。 “裴司臣,我讨厌你。” 顾远洲扭头的那一瞬间泪珠子都飙出来,他跌跌撞撞跑出去,关上卧室的门趴在床上难受的不行。 裴司臣呆呆地盯着空了的怀抱,怅然若失。 顾远洲不满意他的回答,他应该高兴才对,顾远洲心里有他,可是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又把人气跑了。 他的小吸血鬼说讨厌他,怎么办,他的小吸血鬼讨厌他了。 裴司臣靠在沙发上,手掌捂着眼睛,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闷雷一声接着一声,顾远洲突然惊醒。 他揉着发酸的脖子,手指扯了扯皱巴巴的领带,眼睛酸痛酸痛的,他鞋都没脱就趴在床上睡着了。 顾远洲摩擦着手机,明明灭灭。 [臣臣:洲洲,你睡了吗?] [臣臣:我很抱歉,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能不能进去跟你说说话啊。] [臣臣:猫猫亲亲.jpg] [臣臣:你是睡了吧,抱歉。] 顾远洲手指按在对话框上,到底还是没有说一句话。他发火就莫名其妙的,裴司臣估计还摸不着头脑,顾远洲烦躁地把手机往床上一丢,眼不见心不烦。 他在床上趴了好一会儿,磨磨蹭蹭挪到窗户边看雷。 闪电霎时间把漆黑的屋子映亮了,顾远洲无神的眼睛盯着那道雷,眼睁睁看着他把秋千架的绳子燎着了。 狂风吹过,秋千架摇摇欲坠,几乎是咔嚓一声,秋千架一头的绳子断了,残缺的秋千在风雨里飘摇。 顾远洲也不知道是脑子里那一根弦崩断了,他急匆匆跑到屋外,从杂物间里的翻找出一截麻绳,冒着风雨就冲出去。 雨珠打在脸上,生疼,几乎是一瞬间顾远洲浑身的衣服就湿透了。他的眼睛被雨打的几乎睁不开,顶着大风穿过飘零的花丛,踩着木凳子把秋千架上的麻绳换下来。 咔嚓。 又是一阵惊雷。 顾远洲手指几乎要冻僵了,他的嘴唇发着颤,发紫的手指把绳子小心的换上去。 裴司臣捏着手机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他揉着眉心从床上爬起来,拉开厚重的窗帘,他随意一瞥却发现雨幕里的顾远洲。 裴司臣鞋都顾不上穿,跌跌撞撞就冲出去。 “洲洲。” 顾远洲系绳子的动作一顿,他慢半拍看向裴司臣,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反倒踮了踮,又往上挂了一截绳子。 “顾远洲,下来,听话。” 雨声混杂着裴司臣焦急的呼喊,顾远洲还是没理。 裴司臣直接托着顾远洲的腰,把他从木凳子上抱下来。 “洲洲,这么大的雨,你不要命了吗?” “裴司臣,我的秋千坏了。” 顾远洲的声音太低了,霎时间就被风雨冲散了。 裴司臣心疼的无以复加,他抱着顾远洲一遍一遍重复,“我知道,我知道。明天雨停了我给你修好不好,给它修一个避雨的亭子,好不好?洲洲,松开拉绳子的手,我怕你伤到,洲洲,听话。” 第76章 “你看,现在雨这么大,一会儿你发烧了怎么办,咱们回去吧,好不好?” 顾远洲手上的力道渐渐松了,他浑身的力气像是散了,颓然跌倒在裴司臣怀里。脑袋抵在裴司臣肩膀上,滚烫的泪珠烫的裴司臣的心口发麻。 他含含糊糊道:“臣臣,我的秋千坏了。” “好好好,我知道,咱们先回屋,明天修。” 裴司臣比谁都清楚,顾远洲伤心的不是秋千架坏了,是生他的气了。 裴司臣横抱着顾远洲回屋,嘀嗒嘀嗒的水珠顺着衣服就往下淌,一进卧室,打开暖风,裴司臣的手掌捧着顾远洲的脸颊,额头跟他贴在一起,轻声道:“洲洲,我能把你衣服脱了吗?太湿了。” “嗯。” 顾远洲像是失了魂儿,整个人木呆呆的,抬着胳膊任由裴司臣摆弄。 热水顺着脑袋浇下来,顾远洲缩着肩膀向后退了一步。他的脸颊烫的惊人,指了指裴司臣身上的湿衣服,轻声道:“你不洗吗?” “我可以一起吗?” 裴司臣问的小心翼翼,脸上的表情又纠结又迟疑。 “随你。” 裴司臣嗯了一声,小心地把湿答答的衣服脱下来。 顾远洲侧过身子背对着裴司臣,手臂环在胸前又尴尬地放下,他感觉自己被看穿了,眼睫毛上的水珠嘀嗒砸在地上。震着顾远洲的骨膜,手指把碍眼的头发往上捋了一下,却不巧把水珠砸进了裴司臣眼睛里。 嘶的一声。 顾远洲惊诧回头,只见裴司臣仰着头,好像在艰难捂脸。 空气里蔓延开香甜的血腥气,一下比一下浓郁。 顾远洲手指一颤,又把花洒的水开大了一些。 他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又不确定,只是小心地盯着裴司臣的指缝,清了清嗓子才道:“裴司臣,你怎么了?” 裴司臣咕咚咽下一口血,他捏着鼻子闷声闷气道:“没,没事啊。” “没事,真没事?我怎么闻到血腥味了,还很重。” 顾远洲的小尖牙条件反射发痒,他的舌尖狠狠抵了一下腮帮子,又无奈偏开头。 “唉,臣臣,需要卫生纸吗?” “哦,哦,可以。” 顾远洲揪了两团纸递给裴司臣,让他好塞住还在淌血的鼻子。 裴司臣尴尬地把鼻子塞住,把手上的血珠一点一点洗干净,状似无意解释道:“天一直不下雨,太干了。” 闷雷滚动,顾远洲瞪着无辜的眼神跟裴司臣对视,浴室哗哗哗的水声都遮不住雷声,他居然说天太干了。 裴司臣盯着瑟缩的顾远洲,深吸一口气又偏头移开视线,闷闷道:“好吧,你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有点忍不住。洲洲,你帮我搓搓背吧。” 顾远洲:? 认真的吗? 他给裴司臣……搓背。 “不用吧,你天天洗,不用搓。” “这不是天天洗的问题,是搓背不一样,要不我给你搓搓?” “不,不用了。” 顾远洲本来就羞耻的不行,还要一起搓背,好像过分亲昵了。 “给,来吧。” 深蓝色的搓澡巾不由分说就塞进了顾远洲手里,也不管他愿不愿意,直接就背对着顾远洲。 “洲洲,试试么,我还是第一次要求别人帮忙搓背呢。” 顾远洲哦了一声,把搓澡巾打湿,垂着眸子小心地把在裴司臣肌肉紧实的背上移动。 “嘶,洲洲,你不要只搓一个地方,全部都搓搓。” “抱,抱歉。” 裴司臣背上被他搓过的那个皮肤红彤彤的,看起来就快要破皮了。 顾远洲不好意思极了,停下手上的动作,小心地靠近裴司臣的背把那一小块皮肤吹了吹。 “啊。” 裴司臣突然回头扯着顾远洲的手腕两人立马对调了一个位置,顾远洲脑袋枕着裴司臣的手掌,被他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后背凉的惊人,胸前又灼热的厉害。 “裴司臣,你,你干嘛?” “洲洲,你忘了我几分钟前因为什么流鼻血吗?又招我。” “哪有?” 顾远洲委屈死了,他哪里招他了。 “大家都光溜溜的,你还吹我的背,这不就是纯纯勾.引嘛。” “臣臣,六月要飞雪了,我就是看你后背红了,吹一吹,没有,没有要勾.引你。” 裴司臣挠了挠顾远洲的下巴,不要脸道:“那我不管,我说你勾.引了就是勾.引了,洲洲。” “啊?” 裴司臣猛地凑近顾远洲的唇,喉结滚动,他舔了舔干涩的唇,像是要亲上去。 顾远洲下意识闭上眼睛,一动不敢动。轻颤的眼睫毛暴露了顾远洲的紧张,好半晌,唇上也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情况。 他悄咪咪半睁开眼睛,发现裴司臣正笑嘻嘻地看着他。裴司臣的手指按在他的心口,轻声道:“洲洲,你心跳的好快啊。” 咚咚咚的,几乎要把裴司臣的耳膜震透了。 “没,没有吧。” 顾远洲的心慌乱的不成样子,他下意识屏住呼吸,手指抠着墙砖,试图把过快的心跳压下去。 “洲洲,你晚上为什么生气啊,可以告诉我吗?” “没有生气。” 裴司臣捏了一下顾远洲的下巴,手指在他眼尾处轻轻勾着,“没有吗,那哭什么啊。因为,我说有别的血腥味的alpha也很好,对不对。” “我不想听这个。” 顾远洲脸颊气鼓鼓的,戳一下漏一下气。 “洲洲,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把你当回事啊。” “我以为你会不高兴……” 结果裴司臣的反应让他惊掉了下巴,他居然觉得很好,还想着让那个人跟他在一起。 裴司臣唔了一声,他好像有点明白了,他家小吸血鬼拐着弯想让自己吃醋发疯,结果自己不仅没吃醋,还有点“高兴”。 这人,藏的够深啊。 “洲洲,你说的那是小爱,我是有大爱的人。你的寿命那么漫长,我不过是你生命里最不起眼的一个过客,我就算能陪你一辈子,可能也就只占你生命的二十分之一。那往后的岁月你怎么办呢,没了我的信息素,没了我的血,你身体受得了吗?我就是因为喜欢你,才考虑的多,我不能只顾着眼前的茍且。你要是有别的信息素可以,我当然高兴。同时,我也不高兴,很不高兴。我不是你的唯一了,心口泛酸,呼吸都是酸的。我不高兴,一点都高兴。洲洲,我有点后悔……” 后悔,后悔什么,后悔喜欢他吗? 顾远洲眼眶又酸了一下,因为裴司臣长时间的沉默,他那些敏感到极致的小心思又开始翻涌。 “后悔遇见我吗?” “不,后悔没有第一次见面就告诉你我很喜欢你。后悔那个午夜确认自己心动了,却还是藏在心里,后悔遇到你太晚了。人生都已经匆匆过去了五分之一,我才遇到你。顾远洲,我比谁都想独占你,我只是……不能。” 一时间浴室里只剩下哗啦啦的水声,顾远洲直勾勾地盯着裴司臣的眼睛,莫名觉得心口发烫。 他像是丛林里迷路的精灵,跌跌撞撞就蹿进来裴司臣怀里,白纸一张,被裴司臣一点一点染上绚丽的色彩。 那些从最幽暗的心底窜出来的占有欲几乎要把他烧着了,他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千言万语涌到心尖上,到最后只嗯了一声。 “嗯是什么意思?洲洲,你喜欢我吗?” 这是第二次裴司臣明明确确问他这个问题,时隔几天,他还是答不上了。顾远洲比谁都清楚,心底的那个天平早就倾斜到了裴司臣的怀里,可是这两个重如千金的字他还是说不出口。 血族漫长到看不见头的岁月,裴司臣是他唯一一个想独占的人。 “裴司臣,我真的不知道。” 他的生命太漫长了,裴司臣现在喜欢他,是不是觉得新鲜,因为他是吸血鬼,跟别的omega不一样。他一头扎进去了,一年两年n年以后呢,新鲜感过去了,裴司臣还会喜欢他吗? 血族那些族人都玩的挺开,感情对他们来说是枷锁,是束缚。他们向来是只走肾,不走心。 顾远洲不一样,他一辈子只会喜欢一个人,他要是坚定不移选择了裴司臣,如果裴司臣变心了,毫不夸张,他会疯的,真的会疯的。 “臣臣,咱们现在不要说这个好不好,我不想提,真的不想提。” 顾远洲又一次缩回了自己柔软的外壳里,说他是懦夫也好,缩头乌龟也罢。他真的很在乎裴司臣,不想几天几年之后就失去这个人。 “好,不提了,我不提了。” 裴司臣能感觉到顾远洲的抗拒,抗拒的不是他,是抗拒开始一段感情。 他都一千六百二十一岁了,还没有谈过恋爱,能敞开心扉跟他这样说话已经非常难为他了,他就不信自己这么火热的心,还不能融化顾远洲被冰块裹着的心。 第77章 “哝,浴袍。” 水声停了,裴司臣递给顾远洲一块浴袍,又背过身子自己也裹上。他随意吹了一下头发,先顾远洲一步出去把两人的湿衣服丢进了洗衣机里。 “臣臣,那个,内裤呢。” 顾远洲声音很低,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 “我一会儿给你洗,不在洗衣机里。” “别别,我自己来就行。” 太羞耻了,怎么能让裴司臣给他洗呢。 “洲洲,你身上还有哪我没看过,洗个内裤而已,你吹头发吧。” 裴司臣捏着薄薄的内裤就是不松手,顾远洲扯了一下没有扯动,无奈只能松开。 顾远洲背过身吹头发,就当自己是瞎了,假装看不见裴司臣忙忙碌碌的动作,好半晌,他注意到裴司臣出门,内裤就那样明晃晃地晾在了裴司臣卧室的阳台上。 “那个,时间不早了,我先去睡觉了。” “好。” 裴司臣在他走后呆了好一会儿,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 他在网上搜了一下明知道喜欢的那个人也喜欢自己,可是却不接受自己是什么意思? 答:要么是你不靠谱,要么是他没有安全感。总而言之,还是你不靠谱。 裴司臣没觉得是自己不靠谱,顾远洲反复强调年龄,是不是怕自己不在了,他接受不了,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开始。 唉,他要是也能变成吸血鬼就好了。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去,那天之后顾远洲好像又恢复了正常,照常上班,还是喊他臣臣,也会勾勾他的手指,要他用剩下的腺体贴。 可裴司臣还是觉得不对劲儿,顾远洲有些太正常了。总是皱眉发呆,仔细看看好像又没有。 他还像往常一样靠在秋千架上发呆,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心烦意乱的,好像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不安,极度不安。他抬头看了眼彩色的顶棚,裴司臣给他修好了秋千,也真的给他添了一个小亭子,心尖上缺的那一块好像补上了,又好像一直空着,呼呼地漏着风。 “老裴,你说远洲是不是病了?” “怎么了?” “他早上问我omega活多久算正常,我看他怎么有种不想活了的感觉,怪可怕的。” 裴司臣心头一颤,怀疑是不是自己把他逼得太紧了,那次在浴室是不是让他恍惚了,觉得要是跟他在一起就按照omega的寿命活就算了。 “我去看看。” 裴司臣急匆匆跑出去,手指握着秋千,轻声道:“洲洲,你跟苏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臣臣,你紧张什么啊。” 他只是好奇而已,在如此短暂的岁月,相爱的两个人,走到尽头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会不会觉得时间太短太短太短了。 “真的没什么意思吗?” “真的。” 裴司臣犹豫几秒道:“我明天要去外地出差,大概得四五天,洲洲,你要一起吗?” “你是又要易感期了吗?” “不是不是,真出差。你要一起吗?” 顾远洲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了,带我一起你还得操心我,我在家等你回来就行。” “嗯,你要是想要我的信息素就去我卧室,走之前我给你留点腺体贴。” “好哦。” 第二天一早,顾远洲睡醒床边就剩下裴司臣的腺体贴和写满了叮嘱的话的便利贴,他反反复复看了好几次,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裴司臣说:我亲爱的吸血鬼先生,回来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惊喜,也不知道是什么惊喜,顾远洲伸了下懒腰,已经开始期待三天后裴司臣回来带的惊喜了。 唉,裴司臣才刚走他就开始想他了。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在裴司臣走的第三天晚上,顾远洲照例给裴司臣打完视频,两人互道了晚安,哪成想刚睡下没一会儿就梦到了他。 梦里下着大雨,又突兀地有太阳,裴司臣离他好远好远,无论他怎么喊怎么喊裴司臣就是不理他。顾远洲不开心地一直追着裴司臣,可就是追不上。 浓重的血腥气扑鼻而来,像是满屋子都被血浸染一样,顾远洲走在血雾里,手心身上都是血渍,他的嗓子哑的厉害,反反复复喊着裴司臣的名字。 嘀嗒嘀嗒,不知道是什么声音,顾远洲眼睛红彤彤的,眼前迷迷糊糊糊成一片,看不真切,耳边好像有嘈杂的声音,你一言我一语,吵,太吵了。 顾远洲努力睁开眼睛,他跌跌撞撞往前跑,一直跑一直跑,跑过长长的走廊,在走廊尽头,看见了浑身是血的……裴司臣。 啊。 顾远洲猛地惊醒,顾不上浑身淌着的汗,慌慌张张找到手机,手臂颤抖着发颤给裴司臣打电话,一次两次三次,到最后都数不清多少次了。 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他整个人的神经紧绷着,到最后的忙音传来,那根弦还是崩了。 裴司臣的电话一直没人接,顾远洲茫然地捏着手机,他舔了舔干涩的唇,才后知后觉他联系不上裴司臣了。 第43章 他喜欢裴司臣,愿意陪他一起死的喜欢 顾远洲摸了一把汗湿的后背,本就慌张的心脏被突如其来的闪电吓得一惊,高高吊起。 屋外,下雨了。 顾远洲骤然从床上爬起来,发着颤的腿连拖鞋都穿不上,他慌慌张张穿了一只鞋就跑了出去。 咚咚咚,咚咚咚。 “苏野,苏野,你睡了吗?” 睡梦中的苏野被叫魂儿似的动静叫醒,含含糊糊应了一声,游魂一眼打开了房门。 “远洲,是你啊,你怎么了?” 头发炸起来了不说,还光着一只脚,睡衣也变得皱皱巴巴的。 “裴司臣,裴司臣联系不上了。” 惹了好久的泪霎时间就蓄满了眼眶,他茫然失措的模样让苏野一阵心慌,裴司臣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要照顾好顾远洲,这怎么还哭了呢。 “别急,别急啊,我给他打电话。” “打了好多个都没人接,他肯定是出事了。” 顾远洲预知未来的能力从来没有吃过差错,他确定裴司臣是出事了,要么就是快要出事了。 “我,我给他助理打。” 电话那头还是忙音,冰冷的机械女声彻底打破了顾远洲的幻想。 顾远洲吸了吸鼻子,揪着苏野的衣袖道:“裴司臣有直升机吗?我会开,我们现在过去找他。” “远洲,你冷静一点。外面下着那么大的雨,直升机没办法开的,不是会不会的问题,是没有办法开。裴司臣让我照顾好你,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往危险的深渊里跑。裴司臣出差的地方山区比较多,没有信号很正常的,肯定没事,你别自己吓自己。” 顾远洲比谁都清楚不是信号的问题,如果是没有信号根本打不通的。 “那,那你能不能开车送我去裴司臣出差的地方,我没有驾照。苏野,我求求你了,我能感觉的到,裴司臣真的出事了,我没有开玩笑,你知道的,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苏野突然想起来他们第一次见面,顾远洲说他远离玫瑰,也许,也许他真的知道点什么。 “好,你去换衣服,屋外下大雨,太冷了,你得先照顾好自己。裴司臣肯定没事,他要是看见你懂感冒了,不得心疼死啊。” “嗯,好,我现在就去换衣服。” 顾远洲一时间慌了身,他在裴司臣的卧室,嗅着他大衣上的血腥气,一直暗示自己没事,没事,裴司臣是顶级alpha,哪有那么容易会受伤啊,一定没事。 他穿好衣服,拿好自己的证件,临出门前,顾远洲鬼使神差拿上了裴司臣办公桌上那份文件,他老觉得有用。 裴司臣出差的地方在隔壁市,距离帝都有一百多公里,苏野随便从裴司臣车库里挑了一辆越野车,一路开着就上了高速。 另一边。 裴司臣的车子在雨夜里疾驰,他盘旋而上的山路上,车速不减反快。他车子的剎车被人动了,从市区出来还没有察觉,直到上了山道才觉得不对劲儿。后面一直有车跟着他们,他拿起来手机一看信号被屏蔽了,他给顾远洲发的那张雨幕里的万家灯火前面是显眼的红色感叹号。 “小崔,你怎么了?” 小崔浑身直冒冷汗,握着方向盘的手早就已经僵硬了,他看了眼车速,在盘山公路上飙到八十了。 “老板,剎车坏了。” 裴司臣早就有猜测了,他又看了眼后视镜里紧跟不舍的车,知道今天这一劫是躲不过去了,就是剎车没问题,后面的车也一定会撞上来。 “还有多少油?” “一半。” 砰的一声。 小崔说话的声音一抖,车子也跟着摆动,差一点就撞在路边的护栏上。 后边的黑车狠狠撞到了他们的车上,裴司臣系着安全带都被撞得一栽。 第78章 “小崔,你稳住。” 裴司臣的声音沉稳有力,拍在他肩膀上的手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力量。 小崔咬着牙嗯了一声,趁着一个急转弯甩掉了后面的车。 裴司臣则打开手机给顾远洲发了一个位置,希望有零星信号的时候能发出去,如果真的出什么意外,也让顾远洲知道他在哪出的事。 雨滴敲在车窗上,后面的那辆车紧追不舍,在略显险峻的山道上,发了疯似的撞上来。 啪啦。 裴司臣扭头看了一眼,是他们车上后备箱的盖子掉了。 那辆车好像发疯了,不顾一切就冲上来。 “小崔,尽量保护好自己,这次是跟上我受牵连了,是无妄之灾,如果咱们还能活着回去……” “老板,对不起,对不起,我说实话,今天云总找过我了,他把我拉到包厢里说了几句话,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在车上动了手脚,真的不知道。” 砰。 又是一声。 这一次车子飘移地更厉害了,几乎是旋转着就擦着护栏过去。 右边的后视镜被撞下来,保险柜松松垮垮,要不是他们开的是越野车,估计早就散架了。 “他跟你说什么?” “他问我合作的事,我说不知道,我真的不确定车门关了没有,我回去的时候是开着的。” 小崔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从来没想过会遇到这样的事,他踩在油门上的脚早就麻了,车停不了,又得提防后面的车。精神压力太大了,额前的汗珠不受控制地滴落,眼睫毛上都汗湿一片。 刺啦刺啦。 下着雨的路太湿滑了,好几次车子都因为斜坡的雨水倾斜摇摆,控制不住。 “小崔,这不是你的错,你好好开车。” 裴司臣的手机还是没有一点信号,他不抱希望的在手机上给顾远洲留了一段话。 [裴司臣:洲洲,我要是回不去了你记得提防云总,幸好我提前给你留了遗嘱,在家里的保险柜里,钥匙在我卧室的床头柜里,银色的那一个。要是,还好再抱抱你就好好,顾远洲我好喜欢你啊,也从来不后悔遇到你。] 随着巨大的声响,裴司臣按下发送键,他们的车子也开始被后车疯狂攻击,在一个急转弯处,车子狠狠甩了出去。 安全气囊弹出来,裴司臣觉得身子很轻很轻,像是要飞到天上。 脑袋上像是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黏糊糊的,裴司臣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才后知后觉,那是血,源源不断的血。 叮咚。 [裴司臣:位置。] “苏野,裴司臣真的出事了。” 顾远洲捏着手机浑身的血液都凝固起来,冷的惊人,他手指凉到像寒冰一样,颤抖着念出裴司臣给他发来的消息。 苏野沉默半晌,一晃神差点来一个急剎车。他导航了一下距离裴司臣的位置,不远,还是慢了一步。 “没事远洲,裴司臣可能是跟你闹着玩的,别怕。你先试试打120,这边山区不一定能叫上,先打。” “好。” 苏野嘴上说着没事,实则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大雨渐渐停了,慢慢变成了小雨。原本二十几分钟的车程,苏野硬生生跑了十分钟。 一路上都是车子破损残存的痕迹,不太明显的长长的急剎车车辙,护栏上要坠不坠的后视镜。 “苏野,停车。” 顾远洲闻到了裴司臣的味道,比信息素还要浓郁的,血腥气。 在转弯处,他扒在护栏上往下看了眼,车子卡在一处小平台上,摇摇晃晃的。 顾远洲想都没想就跳了下去,苏野都没来得及薅他的衣领。 苏野艹了一声,也跟着跳了下去。 尖锐的树枝划破衣服,刺进皮肤里,顾远洲毫无所觉,狂奔到车周围,闻着满天的血腥气,嘴唇发着颤喊了一声:“裴司臣。” “裴司臣,裴司臣,臣臣……” 一连串的名字喊下来,车里的他都毫无反应,顾远洲定了定心神,手臂轻轻抵在摇摇欲坠的车上,他扭头看向苏野,轻声道:“你帮我扶一下车头。” “远洲,你要干嘛?” “车窗卡死打不开了,我试试把门卸了。你用力稳住,别让车子掉下去。” 苏野的手掌死死按在车头上,近乎崩溃道:“不是,远洲,你在跟我说笑话吗?” 顾远洲当然没有跟他说笑话,手指拉住车门,手臂上的肌肉绷起来,只听咔嚓一声,越野车的车门就那样被顾远洲掰了下来。 苏野已经看傻眼了,嘴巴半张着,下巴也合不上去,艹,顾远洲是魔鬼吧。 裴司臣倚靠在后座上,浑身是血,顾远洲几次试探着想把人抱出来都不知道从何下手。 车子摔下来的地方正好是个斜坡,顾远洲不敢就这样抱着他走,生怕又碰到他受伤的哪个位置。 “裴司臣,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我是顾远洲,我来了。” 顾远洲边说话边把驾驶座旁边的车门打开,检查了一下司机的情况,他因为在前面,有安全气囊保护受到的伤害还小一些。 “裴司臣,我先把你抱出来,你要是能听到我说话就哼一声。” 铺天的血腥气刺激着顾远洲,他僵硬的手臂小心地穿过裴司臣的后颈,确定脊椎没有问题才抱着他出来。 裴司臣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被血渍糊住的眼睛稍稍睁开一丝。 他应该是死了吧,要不然怎么会出现幻觉,他好像看见顾远洲了。 裴司臣唇角勾了一下,顾远洲抱他了,能安心上路了。 “远洲,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好,好像是警笛声。” 就是警笛声,苏野抬头看去,果然看见了闪烁的灯光。毫不夸张,那一瞬间,苏野感动的热泪盈眶。 专业的设备团队很快就从斜坡上下来,负责人一般整理装备,一边道:“裴司臣是哪位?他报的警。” “警察叔叔,是我怀里这个,车上还有一个,伤势略轻一点。” “好,先让军医给他简单处理一下,放担架上,你那样抱着他很危险。” “好。” 稀稀拉拉的小雨渐渐停了,稍微包扎一下几个警察就抬着受伤的两人稳稳当当上了车。 一路警车开道,有惊无险送进了急诊室。 顾远洲斜靠在医院的白墙上,他手上下巴上全是血渍,就连颈侧都没能幸免。他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血,要是再早一点,再快一点是不是就能赶上救他了。 浑身湿透的身子越来越软,顾远洲发酸的眼睛从“手术中”三个字上移开,他蹲在地上抱着脑袋沉默不语。 香甜的血腥气包裹着他,就像裴司臣轻轻拥着他。顾远洲的手臂搂的越来越紧,越来越紧,他浑身发颤,牙关发紧,闭上眼睛就是裴司臣倒在血泊里的模样。 好冷,裴司臣,我好冷啊。 苏野办完手续回来就看见瑟瑟发抖的顾远洲,他的步子沉重地几乎迈不动,好半晌他才拍着顾远洲的肩膀道:“远洲,你去洗洗脸吧,一会儿你洗完回来裴司臣就出来了。” “不用,我等他出来。” 苏野的手指蜷缩了一下,他从来没见过顾远洲那样空洞的眼神,一点神采飞扬也没有,像是心死了,丝毫没有生机。 这个模样让苏野很是担忧,他盯着顾远洲的眼睛,轻声道:“远洲,你想哭就哭吧,没事,有我在呢,裴司臣一定会好好的,他知道你等着他呢,他不敢出事。” 顾远洲摇了摇头,干涩起皮的唇半张,从喉咙里发出一点点声响来,“我不想哭。” 他不爱哭的,作为血族亲王,他好多年都不哭一次。可是遇到裴司臣,遇到那个纵容他一切的人,原来冷硬的心突然就娇纵起来,老是哭,因为他潜意识里知道裴司臣会哄他,会想进一切办法哄他。 顾远洲一直都不想,也不敢承认他喜欢裴司臣。 他们之间横亘着的不仅仅是种族,更是年龄。一想到裴司臣总有一天会离开他,顾远洲的心就抽疼的厉害,他接受不了,干脆就一遍一遍暗示自己他们不会在一起,裴司臣不会一直喜欢他,他们总有一天会分开。 可是,那次裴司臣把遗嘱拿回来他真的绷不住了,生死,这两个字又血淋淋剖开,明晃晃摆在他面前,逼得他不得不重视。 顾远洲总想着只要他一天不接受裴司臣,就能又拖过去一天,他们还住在一个屋檐下,裴司臣还会眼巴巴的守着他。 他一度忘记了,裴司臣是人,会受伤,会生病,会……死的人。 顾远洲把黏糊糊的手抵在唇边,舌尖扫了一下手心,香甜的血渍化在嘴里,他眨了眨眼睛,裴司臣还在,还在他手心里,在他心尖尖上。 “远洲,你坐椅子上等好不好,算我求你了。我答应了裴司臣,要确保你一根汗毛都不能掉的,可以吗?难不成你想让裴司臣出来看见你又病倒,再气的昏过去吗?” 第79章 顾远洲呆呆地看了眼苏野,手臂撑着墙才慢吞吞站起来,眼前一阵一阵发晕,还是苏野搀着他才扶到了椅子上坐下。 坐了多久呢,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灰尘斑驳的窗户照在顾远洲的脸上,他才恍然如梦。 带着血的手掌小心地抓住了一缕光,好温暖啊。顾远洲眯了眯眼神,嘴唇动了动。 “裴司臣,天亮了。” 嘎吱。 行色匆匆的医生走出来,焦急道:“谁是裴司臣的家属?” “我是。” 顾远洲蹭地一下站起来,三步并做两步跑过去。 “病人失血过多,急需输血,a型血,血库里的血不够了,家属最好有一个心理准备。” 顾远洲脑子嗡的一声,他,他是0型。 “医生,我是o型,我能不能?” “不行,他失血太多了,o型只能少量输一点,多了很容易造成溶血反应,严重的会危机生命的。而且,你是omega吧,omega的血液和alpha有很大差别的,风险太大,我们担不起这个责任。医院已经联系了最近的一家医院血库调血,我们会尽力救治的。” 苏野立马道:“输我的,我是a型。” “远洲,你别担心,没事的。” 手术室的门再一次关上,顾远洲焦急地在手术室外来回踱步,指甲都快要把手心抠烂了,他脑子一阵一阵的疼,恨不得直接冲进手术室。 不远处卫生间的水龙头好像怀里,滴答滴答的声音扰的顾远洲心烦意乱。 好在也就过了半个多小时苏野就咬着红枣糕出来了。 “苏野,你看坐下,我去给你倒杯水。” 滚烫的热水倒在纸杯里,顾远洲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个端不住,水直接撒出来。 “谢谢远洲,你快坐下吧,别忙活了。我一个顶级alpha,这点血不算什么,等裴司臣醒了,我睡一觉儿就没事了。” 顾远洲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勉强笑了笑道:“臣臣有你这样的兄弟是他的福气。” “哎,你可别这么说,我跟裴司臣那是真过命的兄弟,他以前救过我的命。你没看我妈把他当半个儿子嘛,裴司臣爸爸去世早,在裴家又不快乐,我妈那会天天让我往学校带饭,有我一份,就有他一份。别说是输血了,就是现在让我给他拼命都不在话下。” “对了,裴司臣怎么样?” 苏野顿了一下大大咧咧道:“没什么事,到底是顶级alpha,愈合能力惊人,那些细小的伤口已经看不见了。他的伤到了脑子,撞了一下,没事。刚刚就醒了,我俩还说话了,让你吃好喝好,让我照顾好你,要不然唯我是问。” 顾远洲扯了扯唇角笑了一下,他也没戳穿苏野拙劣的谎言,到底都是为了他好,他不能辜负苏野的一片好意。 手上的血渍早就结痂了,顾远洲按压着手心,似乎还能闻到独属于裴司臣的,甜腻甜腻的味道,他相信裴司臣,他一定会好好的。他知道自己在外面,就是硬抗也会咬着牙坚持的。 昏迷中的裴司臣眼皮动了动,他闻到了醇香的酒味,微烈带着甘甜。裴司臣下意识滚动了一下喉结,是认出来这是顾远洲的信息素,味道又变了,比红酒还要烈上几分,带上了丝丝缕缕的刺激。 昏昏沉沉的脑子突然就清明起来,沉重的眼皮被裴司臣用意念睁开,他惨白的唇动了一下。 主刀的医生没有听清楚,只是安慰道:“病人不要激动,我们现在是在医院,幸亏就医及时,再晚来半个小时我们就束手无策了。” 裴司臣还是努力说话,医生缝完最后一阵才把耳朵凑近裴司臣的唇,他仔细听了听,好像是洲洲? 洲洲,是人名吧。 “你是在喊家属的名字吗?外面有个极帅气的omega,是你家属吧。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力气,我听警察说他抱着他就要从山路上来。你今天真的命大,那个alpha朋友是a型血,等麻药劲儿过去一点,再缓缓就能出去了。” 裴司臣唇角微不可查勾了一下,他的洲洲怎么就来了呢,难不成是吸血鬼的超能力。 叮。 手术中的灯突然灭了,一直瞪着眼睛看那边情况的顾远洲登时站起身来,焦急地盯着紧闭的大门。 一秒,两秒,n秒。 沉重的大门终于错开一条缝,透过缝隙顾远洲看见了躺在医用推车上的裴司臣。 “家属。” “我在。” “病人麻药劲儿还没完全过去,意识也不太清楚,我看你们办理的是vip病房,一直有值班医生查房,你们家属要时刻注意病人的情况,一旦出现发热的情况及时通知值班医生。” “好。对了医生,一起送进来的那个病人?” “他伤势不严重,有点擦伤和轻微脑震荡,有警局的人看着呢,要安排到你们一层的病房吗?” “嗯。” 医生对身边的护士安排了一下,直接让剩下的人把裴司臣推进了专用电梯。而后抬到病床上,摆出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 “远洲,那你就守着裴司臣,我去看看司机怎么样了。” “好。” 安静的病房里,顾远洲看着裴司臣脑袋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模样,一直忍到现在的眼泪霎时间绷不住了。 珍珠一样滚在裴司臣身上的纱布里,裴司臣的眼睛还闭着,看样子还昏迷着。 顾远洲吸了吸鼻子,安静地趴在床边,手指试图着搭在裴司臣裹着纱布的手上。 温热的触感让顾远洲凉透了的心一点一点又热起来,他的眼眶酸涩的厉害,没一会儿泪珠子就把脑袋下面的一小块地方都浸湿了。 “裴司臣,你怎么这么能睡啊。你醒醒好不好,我害怕。” 床上那人还是没什么动静,顾远洲换了一个姿.势,随意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珠子,却忘了手上都是血,粘了泪尽数抹在脸上,像一只小花猫,可怜兮兮的。 顾远洲手指点了一下裴司臣的眉心,嘟囔道:“裴司臣,你知不知道,我看见你倒在血泊里,我整个人都懵了。无论我怎么喊你,你都不理我,我都要伤心死了,我好怕啊,好怕你像梦里一样,离我越来越远。 你知道吗,我掰开车门第一件事就是去试你的鼻息,先确认你是不是还活着。裴司臣,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当时真的不在了,我会毫不犹豫跟你一起走。裴司臣,你听到没有,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就陪你一起死。” 说到后面顾远洲的声音已经沙哑的不成样子,他捂着抽疼的心口,泪眼朦胧地盯着裴司臣,几乎要把他身上盯出来一个洞。 “唔。” 裴司臣的手指努力动了动,眼皮半睁着低笑了一下。 “裴司臣,你醒了。” 顾远洲惊喜地趴在床边,却不敢碰裴司臣一下,犹犹豫豫的,他咬了下唇,手指还是勾住了裴司臣的小拇指。 “嗯,我怕我家宝贝想不开。” 裴司臣的声音低的厉害,可顾远洲还是一字不落听了个彻底。他脸颊红了一瞬,娇嗔道:“你怎么醒了也不动啊,偷听我说话。” 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说了,他即希望裴司臣知道,又不希望他知道。 “我,我要是睡着,哪里听得见你那样一番话。” 裴司臣唇角的笑意就没下去,要不是这次出事,他都不知道顾远洲喜欢他喜欢到愿意陪他一起死。 值了! 咳咳咳。 裴司臣剧烈的咳嗽起来,惨白的脸颊因为憋气稍稍有了血色。 顾远洲拿着棉签蘸了水打湿裴司臣的唇,着急道:“你快别说话了,我害怕。” “好。” 裴司臣盯着顾远洲忙忙碌碌的身影,嘴角又不自觉勾起了,他缓了好一会,才慢吞吞道:“洲洲,去洗洗脸吧。” 血手印突兀地出现白皙的皮肤上,横一道竖一道,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野猫。脖子上也是红红的一片,有种别样的破碎感,极美。 裴司臣叹了口气,又移开视线,唉,洲洲好好看,抿着唇的时候又有些委屈,怪,怪想亲的。 顾远洲啊了一声,立马跑进卫生间一看,唔,好可怕,像鬼一样。 他打开水龙头,血水顺着下水道消失不见,抬头盯着镜子看了好半晌,嘴角撇了一下,才慢慢收回视线,好丑,好憔悴。 “臣臣,你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立马告诉我,我喊医生。” “不,不太好。” 顾远洲一惊,焦急道:“我喊医生……” “想要洲洲亲亲抱抱举高高。” 裴司臣说出去就后悔了,他眨了眨眼,又道:“我胡说的。” 顾远洲愣在原地好半天,垂在身侧的手扯着裤子,热意从脸颊蔓延到耳垂,再到脖颈,他不敢看裴司臣的眼睛,脚却诚实地往他病床周围挪。 蜗牛跑起来的速度大概都比顾远洲的动作快些,他紧张地一颗心砰砰直跳,眼神慌乱到随意乱瞟。 第80章 顾远洲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偷偷看了眼裴司臣,却不小心跟他对视上。那个委屈失落到爆炸的眼神让他的心脏一抽,手掌攥成拳头,悄悄呼出一口气。 眼睛闭上又睁开,下一刻,顾远洲飞快凑到病床上,手臂虚虚拢住裴司臣,以火.箭升空的速度给了裴司臣一个吻。 裴司臣完全呆住了,他不可置信地动了动唇,刚刚唇角那个触感,是顾远洲的唇。 顾远洲……亲他了。 脑子里炸开烟花,裴司臣笑得伤口都疼起来,满脑子都是顾远洲亲他了。 “暂时,暂时不能举高高。” 顾远洲脸红的像猴屁股,比染了胭脂还红上几分,可是他偏偏板着一张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无所谓一些,哼,他见过世面。 切,不就是亲了一下嘛。 啊啊啊啊啊,怎么就亲了呢,他一点都不矜持。 呜呜呜,怎么办,想发疯。 第44章 远洲,你嘴怎么肿了 顾远洲目视远方,脑袋放空,原本搭在床上的手指被裴司臣倔强地握进手心里。裴司臣时不时就要挠一下他的手心,想跟他说话的意味很明显。 唔。 顾远洲手指蜷了一下,努力把脸上的热度压下去,淡定回头轻声道:“臣臣,你干嘛?” “你怎么不理我了。” 裴司臣面色还是惨白惨白的,嘴唇干到都层层起皮,可怜兮兮勾着他的手腕,让顾远洲的保护欲蹭蹭蹭上涨。 “没有不理你呀。” “还说没有,都不看我。” 顾远洲没办法只能换了个方向正对着裴司臣坐着,然后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裴司臣到现在还是有点不真实感,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顾远洲就坐在他半米的位置上,眸子亮晶晶地盯着自己。 “洲洲,我好像是在做梦。” 裴司臣的声音很低很低,包着的脑袋钝钝的疼,神色慌张到似乎一眨眼顾远洲就消失不见了。在他面前的顾远洲像是泡沫,稍稍一戳就消失了。 “哪有做梦,我是真的,我真的来了。” 裴司臣还是不相信的眼神,手指紧紧攥着顾远洲,好像这样才能确认顾远洲是真的存在。 啾。 顾远洲红着脸又亲了裴司臣一下,依旧是唇角的位置,他微凉的指尖戳着裴司臣的小梨涡,莞尔一笑,低声道:“裴司臣,确认了吗?我在呢。” 酥麻感从唇蔓延到脑袋,发着烫,着着火,整个人飘飘然不知所以。裴司臣艰难地动了动发酸的胳膊,侧着身子看向顾远洲。 “确认了。顾远洲,你喜欢我吗?” 老话常说,事不过三。 裴司臣想着要是顾远洲这次再拒绝,他以后就都不问了。 “喜欢。” 顾远洲没有一丝犹豫,亮晶晶的眸子落在裴司臣身上,语气极致温柔,缱绻。 心湖荡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裴司臣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用了些力气,高兴道:“我也喜欢你,顾远洲,很喜欢很喜欢。” “其实,你跟我表白那次我差点就答应,但是,我总觉得你可能会变心,再加上咱俩年龄差距,我就拒绝了。” 裴司臣神色一寸一寸温柔下来,他的洲洲考虑的总要多一些,是想认认真真和他在一起,不是随便玩玩的。 “那现在怎么又承认了。” “你躺在血泊里我慌死了,我那会特别特别特别后悔,生怕你出什么意外。生怕你就是走了也不知道我的心意,其实也没什么的,未来的日子就那么长,我要是一直拒绝你,一直保持着朋友关系,不是更浪费时间嘛。” 裴司臣哦了一声,低低笑了一声,调侃道:“那我还得感谢这次车祸。” 唔。 顾远洲的手掌捂在裴司臣的嘴上,他的眼睛瞪的圆溜溜的,还带着些气愤,气鼓鼓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呸呸呸,快呸三下。你以为这种事都是可以拿来说的吗,不许提了,我都快要担心死了,你还笑。” 裴司臣的舌尖舔了一下顾远洲的掌心,一字一顿道:“呸呸呸,不提了,以后都不提了。洲洲,你别生气吗?” “哼,要喝水吗?医生说一个小时就能适当喝一口了。” “要,洲洲,我想让你喂我喝。” “好啊,我去找个勺子。” 裴司臣脸上的笑意更甚,声音放软放低,撒娇似的含含糊糊道:“不是那种用勺子的喂。” 裴司臣用手指点了一下唇,暗示加明示,顾远洲就是傻子也看明白了。 原本就微微发烫的脸颊直接爆红,别开视线磕磕巴巴道:“我,我没刷牙。” 他的脚尖在地上磨来磨去,试图从锃亮的地板上扒出来一道缝,然后直接钻进去不出来。 “唔,脑袋好疼啊。洲洲,我脑袋疼。” 顾远洲就是再尴尬也紧张地去看裴司臣的情况,他的手悬在半空,对着裴司臣的脑袋想碰一下又颓然放下手臂。 全是纱布,他压根找不见可以下手的地方。 “臣臣,我给你找医生来看看吧,开个止疼泵。” “别别别,乖宝,我喝个水就不疼了。” 顾远洲:??? 所以,裴司臣根本就不疼吧。 哼,诡计多端,就是想让自己亲亲他,好,好有心机的alpha啊。 “乖宝,你理理我嘛。” 顾远洲盯着裴司臣的眼睛看了好半晌,还是无奈妥协,怎么办,自己就吃裴司臣装可怜撒娇这一套。 温热的水划过喉咙,顾远洲在裴司臣震惊的眼神里尴尬地笑了。 “臣臣,这不是条件反射嘛,我,我还是先刷个牙吧。” 一杯水他都要喝光了,还是没有做好含一口喂给裴司臣的准备。好羞耻啊,羞耻到爆炸的那种,要知道,他是正经吸血鬼,哪里懂这些。 高级病房里的一次性牙刷到多的是,顾远洲对着镜子认认真真刷了三分钟。他吐完最后一口水,哈气闻了一下,唔,还挺好闻的。 热水一点点放凉,顾远洲深吸一口气又含了一口,咕咚,怎么又咽了呢。 “那个,臣臣,你要不闭上眼睛,看着你的眼睛我就不好意思嘛。” “好。” 眼睛闭上了,其他感觉器官就格外清晰。 裴司臣能清晰地感觉到顾远洲的呼吸,以及他越凑越近的脸。挺翘的鼻子抵在他的脸颊上,炽热的呼吸扫过他的唇。 下一刻,湿热的唇颤抖着贴上他的唇。 水珠还带着些薄荷香,又有顾远洲独有的酒香。 咕咚。 裴司臣吞咽口水的声音大到震住了顾远洲的骨膜,他的耳垂一寸一寸红起来。刚想起来,后颈被滚烫的大手捏住。 他的唇缝被裴司臣用舌尖抵住,一点一点撬开。顾远洲呆呆的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圆溜溜的眼睛轱辘轱辘转着,眼皮都发着颤。 顾远洲的手臂撑在裴司臣的身侧,等裴司臣的舌尖真的探进来,他身子一软,差点栽倒在裴司臣身上。 两个人的呼吸都乱了,一声比一声粗.重。 裴司臣轻轻揉着顾远洲的后颈,含糊道:“宝贝,接吻的时候要闭上眼睛。” 轻颤的鸦羽合上,顾远洲悄悄按住越发狂跳的心脏,仔细承受着裴司臣有些过分粗.暴的吻。 唇瓣被轻轻含住啃咬,呼吸尽数被另一个人吞了下去。 顾远洲的身子酸软的厉害,被攫取的呼吸让他大脑开始缺氧,像濒死的鱼,又刺激又晕乎乎的。 嘶。 裴司臣唇瓣被咬了一下,条件反射松开顾远洲的唇。 顾远洲闻着香甜的血腥气,眼眶红了一瞬,迷离湿润的眼睛眨巴了一下,又凑近裴司臣舔了舔他唇上的血珠子。 呼吸一点点放缓,顾远洲红着脸从裴司臣身上起来,慌慌张张道:“臣臣,是不是压到你了?” “没有没有。乖宝,你好甜啊。” 裴司臣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刚刚被不小心刺出来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他的洲洲又开始自闭装鸵鸟。 “你,你不讲武德,趁人之危。” 顾远洲手指在蓝白色条纹的床单上抠来抠去,好,好可怕,他变得都不像自己了。被裴司臣深吻的时候,他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就崩了。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裴司臣的唾液都是血腥味,好甜好甜,他原本想着亲一下就分开,哪成想止不住地沉迷。 “洲洲,我哪里忍得住啊。而且,是你先亲的我。” 喵喵喵? 听听,裴司臣的说的是人话嘛,他为什么亲,亲他,他自己没点数嘛。 “哼,臣臣,不理你了哦。” “别,别啊,我还想喝水呢。” 顾远洲的嘴唇下意识一疼,他的唇都肿了吧,裴司臣居然还想着喝水,可恶啊。 “啊——臣臣,你张嘴哈。” 第81章 顾远洲拿着一次性纸杯靠近裴司臣,细细的水流嗒嗒渐在他的脸上,极小的一部分倒进了嘴里。 “臣臣,你配合一点嘛。” 裴司臣从鼻孔里嗯了一声,努力把嘴长大了一些,不能再亲亲了,他怕把顾远洲亲跑了。 一杯水裴司臣喝了一大半,脖子脸颊喝了一小半。喝一杯水让两个人手忙脚乱的,顾远洲更是后背发湿,出汗了。 呼。 顾远洲擦了一把额前并不存在的汗,气鼓鼓道:“你还喝吗?” “不了不了,我的宝贝怎么生气了。我看看。” “没有生气。” 顾远洲下意识咬了下唇,嘶的一声,本来不想生气的,现在想生气了。 “臣臣,你这样不行的,你在生病,不能,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 裴司臣哦了一声,尾音上挑,轻笑道:“知道了宝贝,也就才亲了你一次哎。” “你好像很可惜?” “没有没有,不可惜,就是高兴嘛,非常高兴。洲洲,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 说起这个顾远洲就心慌,他趴在裴司臣床边,心有余悸道:“梦到的,我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但是只能梦到,昨天晚上梦见你了浑身是血,怎么喊怎么追你都不理我。我没办法,就让苏野开车来找你。” 裴司臣心脏抽疼起来,遇到那种情况顾远洲该有多无助啊,偏偏自己又联系不上。 “吓坏了吧,不怕不怕,我不是好好的么,没事。” 顾远洲的脑袋在裴司臣身上蹭了蹭,轻声道:“臣臣,你揉揉我的脑袋。” “好。” 大掌轻轻揉着顾远洲的头,顺着他发丝的方向抚摸,一下一下安抚着顾远洲过分慌张的情绪。 “臣臣,我的能力没什么用,我还是来晚了,要是早一会儿就好了。” 裴司臣唔了一声,柔声道:“洲洲,不晚,一点都不晚。医生说要是再晚半个小时,可能我就有危险了。早一会儿,万一元总发疯连你和苏野一起撞怎么办,那不是四个人都搭上了,那个时间刚刚好。洲洲,你救了我的命。” “真的吗?” “真的啊,我的洲洲就是最牛的,能力也很厉害啊,顾远洲,你是我的英雄。” “也,也没有吧。” 顾远洲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他像小猫一样在裴司臣的掌心蹭了蹭,还享受似的哼哼了一声。 咚咚咚,咚咚咚。 “臣臣,好像有人敲门。” 裴司臣只能遗憾地收回手掌,轻哼道:“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敲门,我还想挠一挠你的下巴呢。” 切,挠什么下巴,我又不是真的猫。 “哎,苏野快进来。” “裴司臣怎么样?” “挺好的。” 苏野哦了一声,摸着下巴仔细看了眼顾远洲,疑惑道:“远洲,你嘴巴怎么肿了。” “我,我上火了。” 顾远洲热度刚下去的脸又烧起来,他下意识嗅了一下空气里残存的信息素,好像突然明白了点什么。 艹,裴司臣是禽兽啊,都躺下了还不消停。 “苏野,你怎么样?” 裴司臣真的是苏野给他输的血,感动坏了,唉,关键时刻还得看兄弟啊。 “死不了,我刚喝了两杯红糖水,倒是你得好好养养,下午我去给你买点补品补补。” 顾远洲:“麻烦你了苏野,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吧。” “也行,你正好给他挑挑,我一个大老粗,不细致。” 苏野拉了凳子,叉开腿坐在上面,疑惑道:“司臣,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车子被元总动了手脚,剎车坏了。他知道我要晚上要去临县,必然会经过那一段山路。他还不放心,自己开车跟了我们一路,他车上装了信号屏蔽器,见我们一直没事,直接就撞上来了,我都不确定行车记录仪拍上没有,那么大雨,信号也不好。” 裴司臣说完又咳了两声,顾远洲给他捋了一下心口,又端着纸杯道:“喝口水吧。” “好,谢谢洲洲。” 温热的水流浸润着干涩的喉咙,裴司臣这才觉得舒服一些。 “元总肇事逃逸了?” “嗯。” 就在几人一筹莫展之际,病房的门又被敲响了。 是昨天夜里那些警察,还压着怒气冲冲神色癫狂的元总。 元总一看裴司臣还活着,情绪一下子就激动起来,挣扎着要靠近裴司臣,被两个警察按住的云总还抬着腿要去踹裴司臣。 “你老实一点。” “病床上躺着的裴司臣吗?” 顾远洲嗯了一声,认认真真对着几个警察鞠了躬,感激道:“谢谢警察叔叔,要不是你们我们还不知道该怎么把他们从山底下弄上去呢。” “我们的职责所在,什么谢不谢的。其实,我们几个里年龄最大的也才32岁。” 顾远洲一呆,霎时间从他的称呼里悟出来,他不好意思道:“我,我习惯这样称呼了,不好意思。” “没关系,因为案件情况特殊,我们找裴司臣了解一下情况,在场的应该都是目击证人吧。我们最开始是凌晨四点接到的报案,当时裴司臣说疑似被跟踪,车子剎车坏了,请问你是怎么确认那个人是元总的?” 裴司臣沉吟了一下道:“我要去临县的消息就四个人知道,我,我的司机,元总还有这次谈合作的林总。司机小崔发现剎车不对,第一时间告诉了我,并说今天车子就元总的人接触过,我起疑心是他,加上后车一直跟着我们,手机信号也被屏蔽了,我直觉不对,当机立断选择了报警。” 警察点了点头,这跟他们找司机了解到的情况是一致的。 “那你是怎么认为元总有动机的,在报案时就直接说了怀疑对象。” 裴司臣看了眼被警察架着还张牙舞爪的元总,轻声道:“他儿子因为涉嫌骚扰.迷.奸omega被判刑了,其中有一部分证据是我报案提供的,云总知道以后怀恨在心,递交了辞职信,几次三番找茬。” “好,我们都了解了。元总,你认可裴司臣说的这些情况吗?” 元总的眼睛红的惊人,他呼哧呼哧喘着气,冷笑道:“我只是恨为什么没有直接撞死他,他该死,他该死。我就那一个儿子,不就是和几个omega玩了玩么,他有什么错。” 此话一次让在场的人更加厌恶元总,表面人模人样的,实则畜牲不如。他嘴里的omega好像是什么货物,不是活生生的人。 “那你知道你已经涉嫌故意杀人了吗?” “是又怎么样,我就没想着要活着回去。这个计划我整整布局了半个月,裴司臣你真以为临县的合同那么容易啊,都是我找的人,呵呵呵,你不是聪明嘛,怎么这些事都看不透。傻子,你才是傻子。” 元总歇斯底里地喊叫着,他咳了两声,又贱兮兮道:“如果你这次不上钩,那下次一起死的就还有你的omega,他不是最牛么,我还想看看他能不能抗过几个alpha的侮辱,我倒要看看,你的omega有多硬,还能不能一打几。” 裴司臣周身的寒气翻涌,原本躺在床上的他慢慢爬起来,直勾勾地盯着元总的眸子,寒潭似的眼神瞥过去,他冷冰冰吐出三个字:“你找死。” 血腥气开始暴涨,刀子一样攻击到元总身上,他咳了一声,腿立马软下来。 顾远洲一看场面快要收拾不住了,立马凑到裴司臣身边伸手遮住他的眼睛,小心拍着他的背。 “臣臣,他胡说的,我这不是好好的,我的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十几个alpha都没事,别气别气,他就是故意激怒你的,不气了好不好。” 裴司臣闻着顾远洲甘甜的酒香情绪才一点一点稳定下来,他现在就一个想法,立马弄死元总,他怎么跟自己的儿子一个样。 “元总,请注意你的措辞。” “呵呵呵,弄死我,弄死我啊。这次没杀了他是我失误,就不给心慈手软,直接在市区就应该杀了他。要是我活着一天,我都要杀了他。” 元总已经疯了,完全变成了恶魔,癫狂的状态让两个警察都差点按不住他。 “裴司臣,情况我们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具体怎么处罚还要等案件进一步判决,如果有需要我们还会来找你的。” “好,谢谢。” 等屋里安静下来,裴司臣肆虐的信息素才安稳下来。 苏野揉了揉发酸的鼻子,难受道:“老裴,你怎么还无差别攻击呢。” 尸山血海般暴厉的信息素,他一个顶级alpha都遭不住,脑袋有一瞬间晕乎乎的。 “抱歉,有点没有控制住。” “嗐,理解理解,那什么,你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再跟远洲出去买东西吧。” 他看裴司臣的情况不太稳定啊,还是让顾远洲多陪陪他吧。 “洲洲,脑子疼。” 裴司臣眉头紧紧皱起,手臂上的纱布好像渗了血,粉红一片。 第82章 顾远洲小心地抬着裴司臣的胳膊,担心道:“我先看看你胳膊。” 纱布一圈一圈拆开,最后那一层都有些粘连,顾远洲低头吹了吹,这才小心地撕开。 胳膊上的伤口外翻露出粉白的皮肉,触目惊心的。 顾远洲按在他胳膊上的手都在发抖,眼眶霎时间就红了,哑着声音道:“怎么没有缝针啊。” “医生说顶级alpha愈合快,缝了针还得拆线,麻烦。” 顾远洲小声嘟囔了一句:“哪里麻烦。” 他把裴司臣的手臂抬起来,舌尖小心舔.舐着,浓重的血腥气在嘴里炸开,小尖牙不受控制地冒出来,抵在裴司臣硬梆梆的胳膊上。唾液沾染在伤口上,随着顾远洲移动的动作,皮肉开始发痒,没一会儿伤口愈合的只剩下粉色的嫩肉。 顾远洲意犹未尽地舔了一下小尖牙,眼神愈发迷离,歪着头盯着裴司臣,喉结滚动,红彤彤的眼睛湿漉漉的。 “洲洲,你是不是没吃饱啊。” “饱,饱了。” 裴司臣看了眼手臂,把挽上去的衣袖扯下来,而后轻轻捏着顾远洲的下巴抬起来,自己则飞快凑近又亲了一下他的牙。 “洲洲,你这样很想让我欺负你。” “不许欺负。我要和苏野出门了,你,自重!” 随着顾远洲起身,他的眼睛和牙齿已经变了回去,他扭过头轻轻笑了一下,不自在地摸了一下小尖牙,怪痒的。 等顾远洲走远,裴司臣才蹙着眉闭上眼睛,脑袋像是被斧头凿上去,疼得厉害,有顾远洲在,他又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来,就怕他担心。 砰。 睡梦中的裴司臣被突如其来的动静惊醒,他艰难地爬起来,喊了一声:“洲洲——” 接连又喊了几声,还是没人应。 裴司臣的心沉下来,顾远洲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他刚撑着床艰难走了两步,病房的门突然打开。 “臣臣,你怎么下来了。” 顾远洲慌慌张张跑过来又把裴司臣扶回病床上,掖好被角,气呼呼道:“裴司臣,你怎么没有病人的自觉啊,不知道要好好休息吗?” 裴司臣不语,只是固执地盯着顾远洲,皱着眉紧张道:“洲洲,你的腿怎么了?” 刚刚跑过来的那两步就很不对劲儿,一瘸一拐的,像是伤到了。 “没事啊,我就出去买个东西,能有什么事。” “顾远洲,你好好说。腿怎么了?” 顾远洲委屈地瘪了瘪嘴,还是道:“真没事。” 两人就这样僵持下来,谁也不理谁。 好半晌,还是裴司臣又说了软话:“洲洲,我就是担心你。” “嗯,我知道,真没事。” 裴司臣叹了口气,他知道问肯定是问不出来了。他手臂微微用力,直接按住了顾远洲微微发颤的腿,却不想下一刻就被顾远洲轻轻挣开。 他盯着裴司臣一字一句道:“臣臣,你要强迫我吗?” 第45章 终于帮忙了(手) 裴司臣一呆,他都怀疑自己幻听了,听听顾远洲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强迫,他就是想看看他的腿怎么了,没有要欺负他意思啊。 眼看着顾远洲神色又失落下来,裴司臣立马投降。 “好好好,我不问了,不问了。” 顾远洲轻哼了一声,别过头咬着牙吞了一下口水,好半晌,他才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红绳系着的护身符。 “臣臣,头抬起来一点。” 顾远洲捏着红绳从裴司臣的头上套进去,挂在脖子上轻轻拍了一下。 “平安符,保平安的,你一个我一个,洗澡的时候再摘下来,洗完就赶紧挂上。” 裴司臣把平安符拿起来,后面写着慈恩寺。他的眼眶霎时间就红了。慈恩寺的符是真的求来了,想要大师开过光的符需要从三十三阶石梯上一步一跪上去,在佛祖面前再实心实意跪八分钟才给的。 “顾远洲,你不是不信神佛么。” 裴司臣的声音低哑的厉害,他把能想到的关于顾远洲的,最开心的事都想了一个遍,才克制着没让自己的哭腔出来。 “不信啊,可是一遇到你的事,我就觉得应该信的。” 裴司臣眼眶里的泪珠子再也忍不住,刷的一下就涌出来,他起身直接把顾远洲抱进怀里,力气大到像是要把他揉进血肉里。 “洲洲,你这是想要我的命啊。” 脖颈上骤然一热,顾远洲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滴答滴答的动静传进顾远洲耳朵里,他才后知后觉裴司臣……哭了。 顾远洲浑身都僵硬起来,他被裴司臣压着的半个肩膀都麻了,力气也跟着卸了大半。 他小心地把裴司臣的下巴托起来,捧着他的脸,用大拇指指腹一点一点把他脸上的泪珠子擦干净。 “臣臣,你怎么了。” 顾远洲慌的不行,他压根没想到过像钢铁一样的裴司臣也是会哭的,无声无息掉着眼泪,眼眶红彤彤的,像只可怜巴巴的小兔子。 “是不是头疼的不行啊,我去找医生给他开个止疼泵吧,别哭啊,你这样我害怕。” 顾远洲越是这样,裴司臣就越是难受,他眨巴了一下眼睛轻声道:“洲洲,你疼吗?” “什么?” 顾远洲给裴司臣擦泪的手都一顿,他勾唇笑了笑,故作轻松道:“疼什么,心疼嘛,我肯定心疼你啊。” 裴司臣失笑,顾远洲还顾得上调侃他,小骗子。 “乖宝,腿疼不疼,我看看,就看一眼行不行。” 四目相对,顾远洲挠了挠裴司臣的下巴,哼哼唧唧道:“你都知道了啊。” “你说呢,慈恩寺的大门就是帝都三岁小孩儿都听说过。更别说他们家的平安符了,洲洲,你是不是想让我心疼死。” “其实,也没关系的,不是很疼。” 顾远洲说谎都不带草稿的,呲牙咧嘴站不起来的那个疼劲儿已经过去了,现在还能面不改色的调侃裴司臣。 “小骗子,我看看你的膝盖。” “不用了吧,没事的,大白天的,不用看了。” 裴司臣难得又严肃起来,皱着眉盯着顾远洲的眼睛,一字一句喊他的名字:“顾、远、洲。” 唉,顾远洲真的是怕了裴司臣这样喊他了,他伸出小拇指比划了一下指甲盖大小的位置,轻声道:“看见了嘛,就看这么一下可以吗?” “行。” “一言为定,不能反悔,谁反悔谁是小狗。” “行。” 顾远洲这次离裴司臣远了一点点,脱了鞋子上床,两条腿曲起来,小心地把略宽松的裤子挽下去。 裴司臣紧张地盯着顾远洲的动作,等青青紫紫的膝盖露出来,他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又差点掉下来。 这就是顾远洲嘴里的没事,都成什么样了。 顾远洲刚想把裤子拽下去就被裴司臣的手死死卡住。 “臣臣,你干嘛啊,不是说好了就看一下下嘛,你是小狗。” “汪,汪汪,我是小狗行了吧。这得擦点药,我给苏野打个电话让他给你买一瓶云南白药。” “别别别,不要再麻烦人家了,都挺累的。也还好啦,应该睡一会儿就能好一点。” 裴司臣扯着顾远洲的胳膊,紧张道:“那不行,要不我给你揉揉吧,先让瘀血化开。” “也行。” 裴司臣先一点一点把手搓热,而后让顾远洲把腿放平,小心地按着他的膝盖揉搓。 嘶。 顾远洲疼得膝盖一下子曲起来,差点磕到裴司臣的脑袋,疼,太疼了。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顾远洲眼泪的泪珠子就飙了出来。 “臣臣,疼。” “乖哦,我知道我知道,我轻一点。” 瘀血都聚拢到一起了,不揉开明天更疼。 揉了好一会儿顾远洲抽抽搭搭的声音才低下去,裴司臣缓缓呼出那一口浊气,又让顾远洲的腿抬起来运动一下。 “洲洲,有没有好一点。” 顾远洲闷闷的嗯了一声,眼睫毛上还粘着些泪珠,他吸了吸鼻子轻声道:“谢谢。” 裴司臣给顾远洲擦了一下泪珠,俯身亲了亲他的膝盖,“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样了,知道疼了吧。” 顾远洲半蜷的腿一颤,他悄悄瞪了眼裴司臣,怎么,怎么还亲他的膝盖啊。 “臣臣,我,我跑一天了又没洗澡。” “不脏啊。” 裴司臣还想凑过去亲亲顾远洲的唇,被他眼疾手快捂住了嘴巴。 “臣臣,你想干嘛,老实一点。” “想亲亲你。” “不行,又亲膝盖又亲嘴巴,我不习惯。” 裴司臣委委屈屈嗯了一声,抱着顾远洲嘟嘟囔囔道:“我家男朋友好小气,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这个也不让,那个也不让。” 噗嗤。 顾远洲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他努力板起脸点了点裴司臣的鼻尖,调侃道:“你在这说相声嘛,还有我可没有答应到你男朋友,不要给自己乱贴身份。” 第83章 裴司臣目光霎时间变凶了一截,他捏了捏顾远洲的下巴,恶狠狠道:“亲都亲了,你居然不认了,渣男,你这样在古代可是要被示众的。” “示什么众,我怎么不知道。” “按照咱们家的家法,你亲了我又不认,这算是始乱终弃,要好好惩罚你,罚你亲我一百,不对,是一千次。” emmm,顾远洲怀疑裴司臣是在给自己某福利,但是他又没有证据。 “我又没说不认,就是现在不认。等你好起来,好起来我就认。” 裴司臣默默盯着顾远洲的眼睛,见他没有一丝一毫说笑的意思,只能作罢,委委屈屈道:“那等我好了,记得给我名分,我必须得是顾远洲的男朋友。” “行,一言为定,我可不像你,是小狗。” “嗯?取笑我是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臣臣,别这样啊,我最怕痒了。” 裴司臣直接把顾远洲按在床上挠他的痒痒肉,笑得顾远洲都开始打滚,蜷缩成一团,小腿好像还有抽筋的迹象,好可怕。 “嘎嘎嘎。” 顾远洲笑声戛然而止,他好像发出来一些不应该人类,也不应该吸血鬼能发出的声音,好羞耻啊,像小鸭子在叫。 顾远洲强忍着笑,差点都要憋出内伤了也不开口,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脸红成了什么样子,只觉得好热好热好热,好像大脑供养不足了。 “洲洲,我没有点你的穴吧,别这样,别吓我啊。” 裴司臣规规矩矩斜靠在床边,手吓得摸着顾远洲的脸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他好像玩大了,他家小吸血鬼都快撅过去了。 “咳咳咳,咳,没事,没事。” 顾远洲半仰起来脑袋,又软绵绵倒下,轻声道:“臣臣,我好像看见星星了。” “我看你是缺氧了。” 裴司臣抬着顾远洲的下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缱绻温柔,他眼睛里像是有顾远洲嘴里的星星,呢喃道:“你觉得我的人工呼吸效果怎么样?” 唔,顾远洲舔了下唇,别过来不说话了,唉,更缺氧了。 好半晌,缓过来的顾远洲还缓缓开口:“裴司臣,你安分一点,你是病人,躺好。” “哦,好吧。” 裴司臣头上腿上包着的纱布好像是摆设,一点没有影响他“发疯”。 临近晚上,苏野突然打了一个过来说要回帝都了。 顾远洲慌慌张张跑去送他,在裴司臣病房门口,苏野看起来很焦急,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苏野,天快黑了,你现在走吗?要不等等到明天早上天亮了再走吧,昨天夜里就开车,现在又开,太辛苦了。” “没事,苏驰好像病了,我回家看看。” 苏野跑出来住裴司臣家都十几天了,正赶上裴司臣又出事,他都没有顾得上关注苏驰,哪成想刚刚一看朋友圈,他发了一条说好难受,好像要疼死了。苏野的心立马就乱了,苏驰天天加班本来就容易猝死,呸呸呸,容易出事,他就担心的不行,必须马上回去看看才行。 “没事没事,你别担心,家里还有你爸妈呢,你现在开车回去身体还能行吗?” “不怕。我是顶级alpha,熬三个大夜都没问题的。” 顾远洲嗯了一声,他背在身后的手指捻了捻,笑道:“苏野,喜欢什么就大胆去争取,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万一你想争取的那个也在拼命争取你呢。裴司臣这次出事我才明白,人的一辈子就那么长,还要面对各种各样无法预知的灾难,谁都不知道,现在这一天是不是最后一天,如果这一天都没有好好珍惜,等真的到了最后一天得多后悔啊。” 苏野揉着发酸的眼眶不语,他沉默地等顾远洲说完,失落地笑了一下,用极低极低的声音道:“远洲,我跟你们不一样。” 他喜欢的那个人是永远都不能提的,连放在心尖上都有一种背德的负罪感,他喜欢上了这个世界上最不该喜欢的人。 “如果,我是说如果还有转机呢?” 顾远洲深吸了一口气,指尖都快把掌心抠破了,犹豫了好久好久还是道:“见苏驰的第一面我就知道他和谁最相配。” “谁?” 苏野的声音有些发颤,他隐隐猜到了,只是不敢承认。 “你。我发誓,他敢亲你肯定不是偶然,也许是蓄谋已久以后的不经意,他可能计划了好多个日日夜夜,我本来没打算告诉你的,可是我又怕你们一个憋着不说,一个又跑的远远的。我感觉既然姻缘敢这么牵,肯定有他的道理,不是随随便便来的,你可以试探试探。” 苏野高高吊起的心脏落了地,他脸上又露出那种没心没肺的笑,无所谓道:“这有什么,我这就回家试试他。” “好,你路上注意安全。” 顾远洲望着苏野匆匆忙忙离开的背影,不免有些担心,要是他真跟苏驰在一起,会不会被欺负啊。 “洲洲,苏野走了?” “嗯,他说苏驰发朋友圈不舒服。” 裴司臣把手机递给顾远洲,苏驰的朋友圈空空荡荡的,一条也没有。 顾远洲默默跟裴司臣对视,看来苏野还不知道,苏驰的朋友圈有个名字叫:仅苏野可见。 啧,这就的顶级alpha的心机和手段,这要是还追不上,顾远洲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裴司臣的伤还得再住院观察几天,顾远洲看着医生给他换药,心直接揪起来,那么大个口子,他看着都觉得疼。 顾远洲捏着裴司臣的手不停收紧,眼底的担忧都要溢出来了。 “乖乖,笑一笑么,这是怎么了,苦大仇深的。” “你说呢?” “那你亲亲我吧,亲亲我就好一点了。” 顾远洲配合地在他额头分纱布上亲了一下,温柔地像是在对待支离破碎的瓷娃娃。 “乖哦臣臣,亲亲就不疼了。” 裴司臣心软的一塌糊涂,扯着顾远洲的手指晃了晃,撒娇道:“洲洲,你能不能帮我洗洗澡啊。” “你才刚上了药,不能洗吧。” “擦擦也行吧,不舒服。” “那行吧,你躺好。” “干嘛?” 裴司臣满脑子的疑惑还没下去,就见顾远洲直接靠过来,胳膊穿过他的脖颈腿弯直接抱了起来。 裴司臣:? 所有,那天晚上顾远洲就是这么抱的他。 “臣臣,你抱住我的脖子吧,就像我抱你那样。” 裴司臣垂下来的头疼的不行,直接半仰着头默默把胳膊挂了上去。虽然有些影响他的alpha身份,总归又没人看见。 砰。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臣臣,你没事吧。” 裴司臣的腿结结实实撞在了浴室的门上,疼的他像猴子一样呲牙咧嘴的,他勉强笑了笑,艰难道:“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没有扯到伤口就行。” 裴司臣原本是腿疼的不太能走路,现在脚趾也收到了重创。顾远洲把裴司臣放在椅子上,手忙脚乱地去开花洒。 “洲洲,一会儿再开花洒吧,是不是应该先脱我的衣服啊。” “对哦,我忘了。” 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小心脱下,顾远洲盯着已经结痂的细小伤口,心疼的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洲洲,你自己能擦吗?我不敢。” “不能吧,我胳膊没有力气。” 裴司臣摆着无辜的小眼神,顾远洲没办法只能把毛巾打湿挑着地方给裴司臣擦身子。 嘶,越是这种轻飘飘的力道,越是让裴司臣难以忍受。酥酥麻麻不说,连带着头上的伤口都开始发麻。 温热的毛巾划过腰窝,顾远洲蹲在地上认认真真给他擦拭,那个不听话的信息素又蹭地一下冒出来,贴着顾远洲的脸颊就开始狂蹭,像个小色.鬼,一点都不矜持。 唔,顾远洲被弄得口干舌燥,只能停下手上的动作红着脸跟裴司臣告状。 “臣臣,你就不能稍微管管它吗?” 裴司臣抑制不住身体某些变化,大气都不敢出,唯唯诺诺道:“我好像也有点控制不住。” 下一刻,顾远洲就深刻明白了什么是控制不住。 他蹭地一下起身,却不想起的太急直接磕上了裴司臣的下巴,疼得他当时就哼了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臣臣,你怎么样。” 裴司臣捂着下巴,幽怨地盯着顾远洲,委委屈屈道:“宝贝,你是不是特别怕我好了,你就没办法逃避,必须得当我男朋友了,左一下右一下的让我受伤害。” 顾远洲脑袋都要摇成拨浪鼓了,委委屈屈道:“我哪里舍得啊,我又不是什么恶毒反派,表面笑嘻嘻,实则满脑子都是陷害你。” “那怎么办么,洲洲,我这样了。” 顾远洲抬头盯着天花板,脚趾在拖鞋里抠来抠去,空闲的那一只手还是注意裴司臣的信息素在他脸上贴来贴去。他只当自己眼瞎了,看不见裴司臣的变化。 第84章 “宝贝,你理理我,难不成你就忍心丢下我不管啊,都怪你太好看了,遇到你我就不行了。” 好大一口黑锅,明明是你自己意志力不坚定。 垂在身侧的手腕被一股儿大力扯了去,顾远洲慌乱坐在裴司臣的退上,仔仔细细感受着裴司臣无与伦比的温柔。裴司臣狼一样的眼神落在顾远洲身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颈侧,比顾远洲了解的一切都要温柔。 “洲洲,你就行行好吧,看在我都受伤了的份上。我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浑身软绵绵的。” “不,不好吧。” 裴司臣唔了一声,只是小心地叼着顾远洲的耳垂细细亲了一下,脑袋过电似的,顾远洲瑟缩着就要往一旁躲。 身子过电似的,汗毛立起来,抵在地上的脚趾也跟着绷.直。 顾远洲难nai地嗯了一声,他眼睛瞪大了一圈,小心地捂住嘴巴,生怕再发出些别的动静。 没一会儿,顾远洲就觉得自己后背湿了一片,耳垂又红又热,白皙的锁骨也染上绯红,他不自觉动了一下,却不想微微一动就碰到了他一直逃避的东西。 裴司臣含含糊糊道:“洲洲,怎么不说话了。” 顾远洲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控诉地看向裴司臣,气鼓鼓道:“你说呢。” “宝贝,气氛都到这个份上了,难不成我脱.光了你就让我再完完整整穿回去啊。” “那,那你快.点。” 顾远洲红着脸想轻声去把灯关了,又被说好了浑身没力气的裴司臣一把制止。他箍着顾远洲的腰,哪里像手抬不起来的样子。 “臣臣,你……没力气?” “间歇性没力气,刚刚不知道哪里来的气,现在又没了。” 呵,我信了你的邪。 这一次又跟上一次感觉不一样,大概是因为身份变了,他突然成了裴司臣的准男友,有些放不开了。 顾远洲脑袋架在裴司臣肩膀上,听着他若有似无的低.喘整个人快要爆炸了。 “洲洲,你看看我。” 雾蒙蒙地眼睛慢半拍抬起来看向裴司臣,他咬着唇嘟囔道:“还看什么,我,我不想看,唔……” 肺里的呼吸尽数被攫取了,裴司臣发了狠一样吻着他的唇,下唇被含住轻轻啃咬,裴司臣声音愈发喑哑。 “洲洲,动一动啊。” 顾远洲缓了一下,眼尾忍不住渗出来泪珠,他呜.咽着拍了一下裴司臣的胳膊。 没见过这样的,处处奴役他,他被亲的都没力气了,还,还要欺负他。 一直到顾远洲的唇被亲的又红又肿,裴司臣才放开他。 “洲洲,我好喜欢你啊。” 突然起来的表白让顾远洲的手一颤,力气略大了一些,裴司臣嘶了一声,他调笑道:“洲洲,你是不是故意害我啊,想不想以后了。” 以后…… 顾远洲脑子里飘过一些不敢想的,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停了。 裴司臣笑了一下,直接把手覆盖在顾远洲的手上,他凑到顾远洲耳边轻声道:“洲洲,你好好学一学啊。” 魔音贯耳! 顾远洲不想学,一点也不想学,可是他被裴司臣带着,被迫学了一个多小时。 学到最后他整个人都麻了,恍恍惚惚洗完发红发烫的手,游魂似的回了病床。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两个小时,足足两个小时。 顾远洲连裴司臣什么时候怎么回来的病床都不知道,他对自己陷入了深深的怀疑,甚至觉得自己不太正常。就连后来裴司臣亲他的脸颊他都没什么反应,唉,自闭了呢。 后来是怎么睡过去的顾远洲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是被急促又暴躁的敲门声吵醒的。 他迷迷瞪瞪爬起来,用晨起特有的软糯的声音道:“请进。” 顾远洲努力瞪着眼睛跟来人对视,等等,来的是裴宣…… 我又活过来了,宝子们一定要注意防护,昨天烧的我眼睛都看不见了,好可怕。多喝水,能不出去就不出去了,真的遭不住,太难受了,我昨天羊第三天,上午还行,还没吃中午饭就不行了,烧的昏迷不醒。山西的宝子们如果羊了截图抗原和核酸羊性可以去京东搜山西防疫,专区有卖布洛芬和连花清瘟,希望大家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爱你们! 第46章 种草莓 原本还有些瞌睡的顾远洲霎时间清醒起来,藏在被窝里的脚踢了几次裴司臣,他还是睡的昏迷不醒的样子。 顾远洲脸上挂着尴尬的笑,手指伸出来一截又缩回去,反复几次,那句亲切的打招呼你好之类还是没说出口。 咚。 这次顾远洲使了一点力气,裴司臣才哼哼唧唧睁眼,捂着隐隐作痛的脑袋就朝着顾远洲撒娇。 “宝贝,亲亲~么。” 顾远洲眼疾手快堵住裴司臣的嘴,低声道:“你爸来了。” “洲洲,胡说什么呢,我嘴巴疼,得你亲亲才能好。”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顾远洲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轻声道:“你好。” 都这个时候了,顾远洲在稳稳当当躺裴司臣的病床上怕是不太礼貌,他现在就庆幸晚上睡觉的时候穿着衣服。 顾远洲扶着床一下去,膝盖一软就跌在了地上,嘶,好疼啊。 “洲洲,你坐着吧,逞什么能,跪那么长时间膝盖不疼啊。” 裴宣的脸更黑了,跪,时间长,疼,还睡一起。他是孩子的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 “裴司臣,滚出来。” 怒气值拉满的一句话,当即就给裴司臣吼懵了,裴宣真来了,他半个身子隐藏在门后,从自己这个位置看过去又是盲区,裴司臣以为是顾远洲逗他玩的。 就那种床上的暧昧,喊个爸爸什么的。 没想到是真爸爸,还是现在这个无法收拾的场面。 “混账玩意儿,听到没有,滚出来。” 裴宣又看了眼无辜跟他对视的裴司臣,满头包着纱布,看起来像个重伤患者。无耻,都这样了,还,还满脑子都是那种事。 “你确实我能滚出去?” 昨天被磕到的脚趾已经肿了,走路都疼,还滚。 顾远洲默默探头,一瘸一拐往卫生间走,边走边道:“你俩聊,你俩聊。” 裴宣这才把背在身后的那只手露出来,提着满满当当的补品冷哼一声,咚的一下放在床头边上的桌子上。 “裴司臣,这些年你都学了些什么东西,别的没学会,学会欺负omega了。得亏是伤了脑袋,别的心思还能付诸实践。我看你什么事都没有,还会欺负顾远洲,精力好的很。” “什么?呵。” 裴司臣都无语笑了,这是什么想象力,他就是再变态也不可能在这种恶劣条件下干什么。先别说顾远洲愿不愿意,就是愿意也太侮辱他了。 “看见这是什么了吗?我家顾远洲给求的平安符,未知全貌,不要随意评价,谢谢。” 裴宣看了眼慈恩寺的名字,嘴巴顿时上了502胶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两人谁也不看谁,彼此是一句话都没了。比冰山还冷的两个人坐在一起,都快把屋子冰封住了。 卫生间的顾远洲时时刻刻注意着屋外的动静,心想,咋没有动静呢,他是出去呢,还是不出去呢。 好半晌,裴宣才挤出一句:“转院回帝都吧,王医生是很好的脑科专家,给你看看脑子。” “不用了,我过几天就出院。” 裴司臣就是好奇裴宣从哪知道的消息,他哪次生病都不见裴宣担心成这样,还眼巴巴地开车几个小时专门跑过来。 “你有什么事就直说,用不着藏着掖着。” “你说什么?”裴宣眼睛都瞪大了,声音不自觉高了一个调,不可置信道:“我是你父亲,我看看受伤的儿子还非得有事才行吗?” 裴司臣冷漠地呵了一声,嘲讽道:“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早就忘了自己还是一个父亲。我没什么事,我早就不是很久以前发高烧40c差点死过去,父亲压根不理的小孩了。我是顶级alpha,这点事还用不到你的脑科专家。” 扎心窝子的话一点一点刺激着裴宣的心脏,他嘴唇颤了颤,到底还是没有再说什么。他早就知道迟了,这些年不是不后悔,可是他有自己的骄傲,绝对不承认自己错了。 “我梦里你爸爸了。” 那是他去世后自己第一次梦到他,他还是温温柔柔地趴在阳台上朝着他笑,小梨涡若隐若现,手里捧着最爱的绣球花,轻声喊他:小宣。 他狂奔过去,刚想把人紧紧抱住,就消失了。 他说:“你为什么不喜欢司臣,为什么不关心他,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他。” 裴宣下意识反驳:“不是不是,阿凌,我爱他的,真的,他是你用了半条命生下来的孩子,我怎么会不爱他,我爱他就像爱你一样。” 第85章 “小宣,司臣就是我的命,你不能伤害他。” 半夜惊醒的裴宣还是怅然若失,他一次又一次吻着胸前用阿凌指骨做成的戒指,一遍又一遍喊着他的名字。 午夜梦回,他时隔多年再梦到他,居然是因为亏待了他们自己的儿子,亏待了阿凌视如珍宝的儿子。 “梦见我爸爸,你怎么配的,这辈子你都没有资格梦到他。” 爸爸是裴司臣心底最温柔,又最不能碰的最后一块软肉。爸爸说,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omega,因为以后肯定有两个alpha宠着。可是,他却连自己分化都没有赶上,爸爸他压根没见过他变成alpha的样子。 “裴宣,你来看我到底是因为你担心我,还是觉得梦到我爸爸了,他骂你了,你过意不去。” 裴司臣捂着发紧的额头,眉头死死皱在一起,他盯着裴宣的眼睛,沉默着等待他的回答。 长时间的死寂,裴司臣冷笑一声,呢喃道:“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我爸爸,辜负他赤诚一片的心意,你配不上他的爱。爸爸最爱你,没有人比他更爱你,他爱我因为我是你儿子。你呢,你是自私浅薄的爱,你从来没有因为爱爸爸就要爱我,你不配。” 裴宣盯着裴司臣的眼睛说不出话来,他被裴司臣戳中心事,脸面都挂不住了,好半晌,才磕磕绊绊道:“你不能质疑我对你爸爸的爱。” 他就是太爱了,爱就是自私的,两个人的生活压根就插不下第三个人,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儿子。 “我懒得跟你说,没什么事你就走吧,我要休息了。” 裴司臣别回头,没有再看裴宣一眼,他还以为这个人良心发现了,没想到是良心受谴责了。 “你好好休息,我,我以后再来看你。” “不用了,我还想高兴两天。” 关门的声音响起,在浴室站到腿麻的顾远洲才慢慢走出去,含含糊糊道:“他走了?” 裴司臣闷闷地嗯了一声,恹恹的躺在床上发呆,手指按着戒指轻声道:“他因为梦到我爸爸了才来的。” 一句话顾远洲就懂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亲缘浅薄,哪怕是双亲健在也是几十年看不见人影,向来对这些东西是无所谓的。他家裴司臣从小没有爸爸,父亲又不亲近,肯定很在乎这些。 “臣臣,抱抱。” 裴司臣弯了下唇避开伤口小心地抱着顾远洲,他的颈侧被极轻的吻了一下,像是被珍视到了极致。 “臣臣,其实不用太在乎他的想法,毕竟他都没有关心你,不值当的。” “嗯,我知道。” 裴司臣住院观察了一周就办理了出院手续,司机小崔恢复的比较好,早就被家里人接了回去。 两人刚回到家,福叔就迎了出来,他悄悄抹了一把眼泪,心疼道:“家主真是受苦了,小少爷,你扶着家主跨个火盆,去去晦气,太晦气了,跨完火盆绝对无病无灾的。” “好嘞。” 从进门跨完火盆,顾远洲才扶着裴司臣回了卧室。 “家主是怎么回事啊,开车还是要小心些。” “知道了,谢谢福叔。” 裴司臣都没跟福叔说过自己出事的原因,就怕他提心吊胆的。 “好好好,家主,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做好吃的。” 裴司臣公司的事都快堆满一桌子了,他半夜起来偷偷处理了几次,后来被顾远洲发现就没了机会。圆溜溜的眼睛跟探照灯似的,他是一点机会都没了。 “洲洲,我能不能先工作几个小时了,感觉头没什么事了。” “很急吗?要不,我来?” “也行。” 裴司臣把分门别类的工作都交给顾远洲,起初他还有些担心顾远洲能不能胜任,却不想他处理起来游刃有余。 裴司臣给顾远洲喂了一块苹果,用极尽崇拜的眼神盯着他,夸赞道:“洲洲,你好厉害,我原本还担心我要是不在了你忙不过来可怎么办,现在看来担心都是多余的,你比我专业。” 哒。 顾远洲按下回车键的力气骤然一重,他停下手里的东西,转头看向裴司臣,气鼓鼓道:“裴司臣,你再敢说一下那个字试试。” “不敢了,不敢了。” 裴司臣做了一个拉链封嘴巴的动作,讨好地笑了笑,勤勤恳恳继续给葡萄去皮。他突然间就明白人为什么总想要长生不老了,因为不满足,极其不满足。 他出事以来顾远洲好像有了应激障碍,好几次夜里都哭着惊醒,然后慌慌张张去抓他的手,然后靠在他的心口,听着他的心跳才能睡着。 那个惊慌失措的眼神,裴司臣每每想起来都心疼的不行。他也想炼丹了,长生不老,然后陪顾远洲一辈子。 “臣臣,收收你的信息素,他扒着我的手快动不了了。” 顾远洲从生理书上看到说信息素实体化是非常耗费精神力的事,裴司臣天天把信息素实体化粘着他,还怎么恢复。 “没有……吧,洲洲,来,吃个葡萄。” “行,行了。” 顾远洲嘴里塞了好几颗,嚼不过来了。 “贿赂我没有用哦,我要工作,你乖一点。” 顾远洲环顾四周,从一堆废弃a4纸里抽出来一张递给裴司臣,哄小孩似的摸了摸他的脑袋,“乖哦臣臣,玩去吧。” “唉,好吧。” 认真工作的男人帅是帅,不理他也是真的好绝情。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喂,黄老板,是我,你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我小侄子想找你帮帮忙,但是他这个人有点轴,问我你是不是专业的,我解释好几次了他不信。就是,大师你有没有什么网站店铺啊,给个地址。” “这样啊,可以有,我一会儿给你吧。” “好好好,谢谢大师。” 顾远洲挂了电话趴在桌子上发呆,他敲击着计算机外壳轻声道:“臣臣,网上怎么弄店铺啊,我这三无产品,人家都觉得我的骗子。” “计算机给我,我给你做一个自己的专属介绍网页。” 裴司臣做的时候加了亿点点私心,许是太高兴了,顾远洲看着都一言难尽的。 粉嘟嘟的页面,充满爱心的爱心,两个牵手手的小人。 emmmm,不能理解。 “臣臣,我是大师,是个高大上的网站,这怎么比婚恋网站还要还要……有粉红泡泡。” “洲洲,你不喜欢吗?我不行了,脑子里都是情情爱爱,和你恩恩爱爱,我不会高大上了。” 眼看着裴司臣失落下来,顾远洲只能含泪答应。 “那个黄老板,网站名字叫czszd。” “大师,冒昧的问一句,这个是什么意思呢?” 臣洲是真的。 顾远洲羞耻的脚趾都勾了起来,他冷静道:“不好意思,有点冒昧。” “懂懂懂,那个您什么时候有时间见一面呢,比较着急。” “明天下午吧。” 黄老板更加诚惶诚恐,轻声道:“下午是有什么讲究吗?” “那没有,我早上起不来。” 黄老板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清新脱俗的理由,一时间哑然失笑,连说了好几个好。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临近出门,裴司臣还可怜兮兮捏着顾远洲的衣袖,试图能感化顾远洲,把他一起带上。 “臣臣,你听话好不好,不要让我生气。” “好吧,早点回来。” 裴司臣生怕顾远洲回来的晚了自己成了望夫石。 黄老板的侄子站在街口,手里还捧着一束鲜艳的玫瑰,本来还愁眉不展的,看见顾远洲从车上下来眼睛都亮了几分。 黄轻寒矜持地朝着顾远洲笑了一下,犹疑道:“请问你就是顾远洲顾大师吧,我叔叔也没说你这么年轻,还这么……有为。”他努力了好几次才把那个漂亮压回去,他直觉顾远洲不会太喜欢这个称呼。 “还好,请问你有什么困扰吗?” “我们找个咖啡店坐下聊吧,大师你觉得呢?” “都行。” 黄轻寒搅动着杯里的咖啡,叹了口气就开始诉苦:“大师,我命苦啊,谈一个对象黄一个,总不能因为我姓黄,就这么玩我吧。我就是渴望有一份真挚的恋爱,我有什么错,我大好的年龄,23岁,又是a级alpha,家世还摆在呢,那些omega怎么就都要甩了我呢。” “等等,你确定自己真的恋爱了?” 顾远洲懵了,他压根没有从黄轻寒这看出来什么象样的姻缘啊,他到底是怎么恋爱的。 “当然确定,我们都互道了好久晚安了,我们必须是狠狠相爱了啊。” 额,顾远洲有点不明白这个逻辑,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呢。 “你们是先表白,对方接受,然后开始的恋爱吗?” “那没有,omega普遍都非常矜持,脾气好像也有些大。就比如我公司的那个o,我的初恋,我俩在一起就是因为天天聊天,他为了多看我一眼,还会刻意绕路从我办公室门口走。还有我在茶饮店认识的一个o,加了聊天方式他非常矜持,但是会口是心非的跟我打情骂俏,可是没几天他就把我拉黑了,我的第四段恋爱无疾而终。唉,大师,我叔叔说灵验的很,你说我还能找到真爱吗?” 第86章 顾远洲摸着下巴沉吟片刻,谨慎道:“近两年没有正缘,都不是能走到最后的恋爱,建议稳下心态,好好开始一段恋爱。” 黄轻寒脸色不太好看了,他冷笑道:“大师是不相信我的爱情吗?来来来,给你看看。” 顾远洲看见那些个聊天记录头都大了,毫不夸张,这不是谈恋爱,这是性.骚.扰。 不会真的有人觉得发几条早安晚安,吃了吗睡了吗,今天怎么样,另一个人处于礼貌回复就是已经恋爱了吧。 没几天就开始给人家发一下越界的消息,压根没有表达喜欢,或者欣赏的意思,上来就要跟人家亲亲抱抱。 顾远洲按耐住要翻白眼的冲动,尽量心平气和道:“黄先生,我建议你还是多看看别人怎么谈恋爱,首先是不是应该先告诉omega你的喜欢,人家同意再进一步发展,你这样不太好吧,没有表白就发那些,没有人愿意听的。” “不是,都跟我说晚安了还说不喜欢我,假装什么啊。” “呵呵,有没有可能人家只是有礼貌,不像有些人没分寸。” 有些人显然没听出来说的是他,还乐呵呵的表示:“大师这你就不懂了,omega都这样的,不喜欢就是喜欢,不要就是要,我都懂。” 吸氧.jpg 跟这种人没法交流,有毛病。 顾远洲看了眼压根没有腕表的手,慌慌张张道:“呀,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等等,大师,你还没有给我解惑呢。我现在又有心动的感觉了,我感觉他可能也对我有意思,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你先表白,取得人家的同意。” 黄轻寒呵了一下,露出那种果然如此的眼睛,自以为特别霸总地扯了一下他的领带,刻意压低声线拿起桌上的玫瑰花递给顾远洲。 “呵呵,你不用矜持,我知道你很想要,拿着吧,我觉得你长的还行,咱俩在一起吧。” 顾远洲:??? 顾远洲满头黑线,什么玩意儿。 他晃了晃手上的戒指,朗声道:“我有男朋友,请注意分寸,谢谢。我是看在你叔叔的份上才来的,你要的这么聊天咱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顾远洲拿了手机就要走,想了想又刻意绕了一个远路,生怕黄轻寒觉得自己“故意”挨着他走,肯定对他有意思。 黄轻寒盯着顾远洲的背影露出那种志在必得的微笑,唉,omega果然都是口是心非的生物。 “叔叔,大师家里住哪啊,有用太有用了,我要当面感谢他。” “你小子别乱来,顾远洲你可惹不起,我也惹不起,这是别人家的小祖宗,捧在手心里的。” 黄轻寒嗯嗯啊啊应付了几句,他倒要看看是哪家的祖宗。 “洲洲,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顾远洲唉声叹气道:“遇到个大傻子,他居然以为天天聊天就是在一起了,还要拿着给别人不要的玫瑰花送我,让我跟他在一起。” 裴司臣霎时间警钟就响了起来,耳朵竖得高高的,“谁,谁啊,这么可恶。我还是个小小的准男友呢,他倒想的美。” “哼,臣臣,我闻着这个醋味蘸饺子都够了。我当时就跑回来了。”见裴司臣还有些醋醋的,顾远洲又凑到他耳边道:“臣臣,要亲亲吗?” 裴司臣没说话,只是掐着顾远洲的下巴就给了他一个绵长的吻。 “洲洲,我想种个草莓。” “好啊,等我让福叔把花园的空地收拾出来一点,然后咱俩亲自种。” 噗嗤。 裴司臣捧着顾远洲的脸揉了揉,又失笑着亲了亲他的唇瓣,轻笑道:“宝贝,你怎么那么可爱,种草莓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嘛,怎么种啊。” “我教你。” 古板的衬衣解开两颗扣子,裴司臣偏头从顾远洲的耳垂开始啃咬,一路舔.舐到脖颈,轻轻叼住研磨。 嘶。 顾远洲顿时僵在原地,酥麻感顺着尾椎骨窜到天灵盖了,又痒又疼。 脖颈上被吮吸出来一个新鲜的红印子,裴司臣怜惜地亲了好几下,把顾远洲拉到镜子面前,指着那个红痕道:“洲洲,草莓,喜欢吗?” “还,还成吧。” 福叔偷偷看了眼两人好像完事了,才慌慌张张跑进来,焦急道:“家主,你快出去看看吧,情敌追上门来了。” “什么,他自称是情敌吗?” “哪能啊,自称是小少爷对象,像个该溜子。” 对象本象裴司臣怒了,这肯定是顾远洲嘴里那个黄什么玩意儿,居然还追到家里来了。 “走,去看看。” 大门一开,倚靠在门框上耍帅的黄轻寒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上,他慌慌张张站稳整理了一下衣服,把有些发蔫的玫瑰花往前一送,喊道:“顾远洲,我来……你是谁?” 黄轻寒盯着面前这个包着脑袋的alpha,好像气势是挺足的。 “宝贝,你告诉他我是谁?” 裴司臣的胳膊架在顾远洲肩膀上,亲昵地跟他贴着,手指还特别不小心勾住顾远洲的衣领,把新鲜出炉的草莓印露了出来。 顾远洲被这样的裴司臣可爱了一下,笑的更甜了,他勾了勾裴司臣的手指,清亮的嗓音莫名有些哑:“这个啊,我男朋友,裴司臣。” 我男朋友,我男朋友。 嘿嘿嘿。 裴司臣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两人对视的难舍难分,眼神缠绵的仿佛下一刻就要亲上去。 “你都有对象了还那么不矜持,果然omega都一样不要脸。” 砰。 黄轻寒话音刚落就被裴司臣的信息素压制住,蔫了吧唧的玫瑰花瞬间掉了一地。 裴司臣的声音像粹了寒冰一字一句道:“你说什么?” 黄轻寒差点就吓尿了,还是不信邪朝着顾远洲喊了一句:“哼,失去你也没什么,哪个正常人喜欢木乃伊啊。” 木乃伊…… 这个玩意儿喊他木乃伊? 第47章 棺材play 裴司臣信息素尽数倾泄而出,他漫不经心地点了一下额头上包着的纱布,居高临下盯着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黄轻寒,眼皮掀了一下,冷声道:“你说我什么?木乃伊,你平常出门照镜子吗?要是从来没照过镜子就现在照照,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没人告诉过你,你不及我现在这个样子万分之一吗?” 黄轻寒还从来没有感受到如此强劲的信息素,他浑身都在疼,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疼,喉咙想喊却又发不出声音,像是被无形的力道扼住了脖颈,只能憋红着脸哼哼。 冷汗先是顺着额头渗出来,又汗湿了整个后背,眼看着黄轻寒就要一头栽倒在地上,裴司臣才浩瀚的信息素缓缓收了回去。 “我这个人没什么别的本身,就是心眼小,你要是还想在这个圈混最好给我道个歉。” 黄轻寒浑身上下最硬的地方大概就是嘴了,他冷笑了一下,发着颤道:“我为什么要道歉,骂你就骂了,就你这样的,怎么配有对象。” 啪的一声,裴司臣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眉头都挑了一下。 黄老板都快给裴司臣跪了,他们最近还有单子想找裴司臣合作呢,这个不成器的,差点给他破坏了。 “裴总裴总,不好意思,我家侄子平常就没有脑子,还请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宽宽心,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他这一次吧,实在是不好意思。” 黄老板不着痕迹地擦了擦冷汗,心脏都快蹦出来了。他刚刚挂了黄轻寒的电话越想越不对劲儿,以他对这个侄子的了解,整个一草包,还好.色就是喜欢撩人家漂亮omega,他一想顾远洲的样子,直觉坏了,茶都没有泡好就匆匆跑了过来。 先不说顾远洲是他们家的救命恩人,就说裴司臣他们谁惹的起。活阎王最近是收敛了,那谁知道他会不会又发疯。 “黄老板,我家远洲去帮你侄子的忙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他以为是什么大事,没想到是他应该去精神病院却跑了出来。这都抱着玫瑰花非要跟他在一起了,说我是木乃伊,配不上他,配不配的,好像这个话不是这么说。” 就这一句话,对裴司臣幼小的心灵是多大的伤害啊,心都凉透了。 黄老板怒其不争又给了黄轻寒一下,后背实实在在咚的声响,顾远洲听着都麻麻的。 还,还要追顾远洲,不看看自己什么形象。黄老板气的都不想说话了,他大哥家里就这么个玩意儿,条件也一般,一直跟着自己,他当叔叔的,有些事又不好多管,哪成想他就让顾远洲帮忙这么一次还差点弄出大乱子,以后他在帝都还怎么混。 “这样吧裴总,我带他回去好好教育教育,这次实在是不好意思,今天时间也不太合适,等那天咱们找个时间单独聊聊,好好聚聚。” “嗯。” 黄轻寒本来还特别不服气,他叔叔那可是帝都的商业大腕,怎么还对一个木乃伊低三下四的,他算什么东西。 第87章 他刚想开口嘲讽就被黄老板敏锐察觉到瞪了回去,黄老板气不打一处来提着黄轻寒的耳朵就走。 “啊啊唉,叔叔轻点,轻点啊。” “给老子老实点,你tm给我闯了多大的篓子。” 黄老板把车门一关,给裴司臣打完招呼关上车窗就开始破口大骂。 “你知道刚刚那是谁吗?是裴司臣,十八岁掌管裴氏,二十四岁就在帝都称霸的裴司臣。他爹裴宣你们不知道,你瞎了眼,裴家人都是疯子,就这你还敢惹,我要是跟裴氏的合作吹了我弄死你。” 黄轻寒半天就憋出来一句啊,霎时间冷汗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他,他真的不知道。他就是在公司混日子的,帝都那些大人物住哪他去哪知道啊。 妈的,他还差点调戏了人家裴司臣的对象,黄轻寒瑟缩道:“叔叔,你得帮帮我啊叔叔说,我真不是故意的。” “别别别,你别叫叔叔,你是我大爷。我告诉你,明天公司不用去了,回家吧,我不敢留你。” “叔叔……” “闭嘴,你要是再多嘴就滚下来。。” 黄轻寒软趴趴倒在了车座上,他叔叔不是在开玩笑,他,他真的放弃自己了。黄轻寒那个后悔啊,他就是觉得好玩,顾远洲又好看,谁知道直接踢到铁板了。 “小木乃伊,你还生气呢?” 顾远洲趴在裴司臣的后背上,手指揪着他的耳朵调侃。 “哎呀,我家男朋友不理我了,怎么办呀。臣臣,你说怎么办嘛。” 裴司臣只当自己聋了,百无聊赖地划拉着手机,眼睛却不知道落在哪个点上。 好半晌,裴司臣把手机一甩,几乎是偏着头反手就把顾远洲绕过肩膀提到了自己怀里。 面对如此高难度的动作,顾远洲紧张地揪着裴司臣的衣领,心脏突突突的。他娇嗔道:“臣臣,你吓死我了,我咻的一下就飞过来了。” 有那么一瞬间,顾远洲还以为自己脑子要缺氧了。 顾远洲跨坐在裴司臣腿上,扶着他的肩膀轻声道:“怎么了,我的哑巴男友,你理理我嘛。” “qwq,洲洲,我好伤心啊。我还有颜值吗,我不会真的成了干巴巴的木乃伊了吧。” 顾远洲故意摸着下巴沉思,他不用刻意听都能被咚咚咚的心跳声吸引。 “好吧,我知道了,原来我吸引你的地方就是我的脸,现在半张脸包着肯定特别丑。” “其实也没有,还有声音,手。” 裴司臣实实在在疑惑了一下,伸手勾着顾远洲的下巴,刻意凹出来的磁性嗓音,轻声道:“洲洲,你是最爱我哪个方面,信息素,脸,手,还是声音?” “唔,我啊……灵魂。” 裴司臣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灵魂,那是最独一无二的存在。 “洲洲,怎么办,我又想亲你了。” “亲!” 顾远洲弯腰凑近裴司臣时正好有一束阳光穿过,余晖洒在顾远洲唇上,像是染上了别样的艳色。 裴司臣喉结滚动一下,他弯了下唇,只是极轻极轻的贴了那束光。 骤然间是如此轻柔的吻倒让顾远洲愣了一下,那是心尖尖上传来的轻颤,是比深吻更能感觉到被珍视的吻。 “洲洲,喜欢我这样亲你吗?” “喜欢。” 裴司臣轻笑着把人揉进怀里,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帅不帅?洲洲,我自己看不见额头,你说是不是留疤了,要是留疤了还帅吗?” “帅啊,你是我见过的最帅最帅的人,没有之一。就是真留疤了也帅,更凸现你作为顶级alpha的气质,大杀四方,凶神恶煞,帅呆了。” “宝贝,你敢不敢把滤镜摘了再跟我说话,我被你夸的都有些飘飘然了。老觉得自己天下第一帅,我看见你那嘴不得翘到天上去啊。” 顾远洲哼了一声,手指戳了戳裴司臣的小梨涡,轻笑道:“翘到天上也没关系啊,你像是有绳的风筝,我扯着你的线,无论你飞到哪,都牵绊着你,想飞都飞不了。” 裴司臣长叹一口气,呢喃道:“宝贝,你怎么这么甜,好像是来治愈我的,要溺死在你的温柔里了。洲洲,你都不会生气的吗?” “会啊,还会吐血呢,可怕不。” “好吧好吧,不逗你了,你吐一口血我都得心疼好几天,受不了,见不得你生气。” 顾远洲仰着脑袋哈哈大笑,叉着腰骄傲道:“那我岂不是有了免死金牌,你以后都不能惹我生气。” “那肯定啊,我的宝贝,我绝对绝对不会惹你生气的。乖宝,我不想去上班怎么办,公司一堆事,一堆人问我好了没有,能不能上班,好烦。” “要不,你把我调到你办公室当助理?” 裴司臣眼睛亮了亮,还故作矜持道:“不太好吧。” “没关系的,你还没好透呢,我看着你比较放心。” “好。” 时隔三个礼拜,裴司臣脑袋上的线都拆了,只是头发还没有长起来,他怕丑,特意戴了一顶帽子,又怕是自己搞特殊,又给顾远洲选了一顶,选来选去又弄了个情侣的。 “臣臣,这样不是更张扬吗?我那些同事……” “你那些同事会不会猜你这些天去哪了,是不是犯错被我开除了,会不会是再也不想干了。洲洲,老是在意不相干的人做什么,倒不如想想怎么好好管理公司,你现在可是老板,合同你都签了。” 顾远洲脸都垮下来,哼哼唧唧道:“公司不关我的事啊,千万别找我。” “这么大产业人家抢破头都想要个股权,都给你还不要。” 搞得裴司臣挫败感都上来了,一定是他的身家还不够,他的小吸血鬼都一千多岁了,什么大风大浪大场面没见过,这点钱肯定都不够他抬眼皮的。 “我懂了洲洲,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努力。” 一直到进电梯前,顾远洲还在想懂什么了,他怎么不知道。 “哎,小顾,你还在这上班吧,我们都以为你离职了。” 说话那人看见顾远洲进来诧异的不行,一边收拾随手丢在顾远洲办公桌上的垃圾,一边把随意散落的文件收拢到一起。 顾远洲又没动,只等那人收拾完了才慢吞吞道:“我今天应该就不在这工作了,我来拿东西的。” “拿什么,这又没有你的东西,都是公司的东西好不好,难不成你还要把公司的机密文件拿出去,不会是去别的公司吧。” 顾远洲听着熟悉又刻薄的揣测声音,终于从犄角旮旯里翻出来这人是谁,是倒了霉的小王。 “那倒没有,去别的部门。” “呵呵,你那个后台又给你运作了吧,你这些天没来上班该不会就是陪那个大佬吧,这次给你运作到哪个位置了,你一个新人,干到我们这个办公室就到头了吧。还能去哪,能不能是裴总办公室?” “嗯?你知道还问啊。我还真就是在家陪那个大佬,大佬是个黏人的小哭包,天天哭唧唧的,一天到晚都得看见我,跟我到一起,我肯定是上不了班了。不好意思,先走了。” “不要脸,裴,裴总。” 小王瞬间脸就白了,裴司臣看过来的眼神要把他吓死了。杀人似的冰冷,看他的时候像一个死物。 下一刻,小王看见了裴司臣头上戴着的帽子,好像跟顾远洲的一模一样,他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咯噔一下,不会吧…… “顾远洲,我听见你到处造谣我是个小哭包?” “是不是小哭包那我不管,你就说你哭没哭吧,你黏人不黏人,我就收拾个东西你也眼巴巴跟着来。” “我黏人可以承认,小哭包那必须是你,泪做的,轻轻一碰就哭。” 噗嗤。 周允把自己挡在一堆文件后面偷偷笑了出来,天知道原来老板私下里是这样啊,跟顾远洲拌嘴,还要争谁哭的多。 裴司臣哼了一声,看八卦的眼神纷纷收了回去。他又示意顾远洲快点收拾,他冷着声音道:“顾远洲在公司没领一分钱工资,也不占谁的地方和资源,用不着对他那么大的恶意,别说是我,就是公司都得是他的。” 小王被裴司臣直勾勾地眼神盯着,他完全懵了,只是呆呆点头,心脏都要骤停了。所以,从顾远洲第一天来这上班就是情侣之间的小情.趣。 他努力回想自己有没有说过什么公司和裴司臣的坏话,还好,除了挤兑顾远洲没别的。他多什么嘴啊,把老板娘得罪了,以后在公司还有好果子吃嘛。 “我应该就这些东西,臣臣,走了。” “哦。” 裴司臣跟上顾远洲的步伐,一下子就把他手里的东西都接了过去,还要紧紧攥住顾远洲的手指。 办公室的门一关,裴司臣把文件放在他的办公桌上,转身掐着顾远洲的腰就把人放在了办公桌上。 顾远洲细长的腿荡了荡,手臂胯在裴司臣脖子上,调侃道:“臣臣,你是不是就等着这一天呢,当着办公室人的面就开始秀恩爱。” 第88章 “哼,知道你还配合我。我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我裴司臣是你顾远洲的男朋友。” “那当然得配合了,我可是拥有全部美好品德的吸血鬼,肯定无条件配合我的男朋友。” 裴司臣唔了一声,他挠了挠顾远洲的下巴,哑声道:“洲洲,想哭吗,我想让你哭。” 话音刚落,裴司臣就吻上顾远洲的唇,在办公室这样圣神的地方,顾远洲全身的感觉器官都调动起来。时时刻刻注意着楼道里的动静,耳朵高高竖着,闭着眼激烈地回应着裴司臣。 眼尾发红发烫,刺激感让顾远洲整个人都飘飘然,眼角也跟着渗出星星点点的泪珠,又被裴司臣小心地亲上去,一点一点吻掉。 “臣臣……” 裴司臣捧着顾远洲的脸,两人额头相抵,呼吸还紧紧纠缠在一起,他缓了一下道:“宝贝,谁是小哭包?” 顾远洲难.耐地哼了一声,眨了下眼睛泪珠子又飞快落下来,不情不愿道:“我是小哭包,可以了吧。” “唔,可以了。” 裴司臣慢慢放开顾远洲,坐在椅子上盯着文件发呆。 “洲洲,要不你坐到旁边的办公桌上吧,看着你我就工作不了。” “行吧。” 顾远洲嗯了一声,小心地把文件都收拾起来,又把自己的工具拿出来雕刻。 工作是工作不了啦,雕刻算是他的老本行,又磨练心智,又消磨时间。 小锉刀小心地切下去,第一个图案慢慢成型,看着有些像一个可可爱爱的小团子。 裴司臣工作了几天,顾远洲就雕刻了几天。 等周五一下班,顾远洲往车上一坐就把原本放摆件的地方收拾出来。 “裴司臣,闭上眼睛,送你个礼物。” “唉,洲洲,我都看见了,在你手心里捧着呢。” “啊,那岂不是没有惊喜了。” 顾远洲顿时失落下来,每次裴司臣问他在干什么,他还遮遮掩掩的,还语言恐吓他,说要的他提前看见了就不送了,这怎么还是看见了。 “洲洲,是不是元宝啊,我看不太清楚,有些小。” 咦,有转机。 顾远洲眼睛又重新亮起来,老神在在道:“nonono,是对我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我今天就把他送给你了。” 顾远洲连着用了三个非常来表达重要,如此紧张让裴司臣腰都挺直了些,他把眼睛闭上,双手摊开递到顾远洲面前,珍而重之道:“好了洲洲,我准备好了,给我吧。” “哝,噔噔噔噔,睁眼吧。” 入目是一口小巧玲珑的棺材,那么小的棺材上还刻了他和顾远洲的小人,又诡异又可爱。 “这是棺材?能打开吗?” “可以啊,你单击翘起来的那个头,里头装了弹簧。” 小棺材里还放了一张四四方方的纸条,更诡异了。 裴司臣手忙脚乱地捏着小棺材,生怕自己力气大一些就要把它捏碎了。他小心地把纸条拿出来,上面只写了四个字:平安顺遂。 “臣臣,这是我那些年睡觉的地方,我最后的安全感,送给你了,喜欢吗?” “喜欢,太精致了。” 从花纹到做工都极其考究,打开盖子里头也是布置的富丽堂皇,应有尽有,裴司臣仔细看了好几眼才发现里头那个小纸片像是手机。 顾远洲身无长物,他除了自己,能拿的出手的大概就是傍身的技巧。他比谁都缺乏安全感,要不然也不会刚跟裴司臣认识不久就追着要跟他一起睡。他怕黑,又偏偏喜欢狭小的棺材,他总觉得在那个翻个身就能碰到的地方,睡得格外香。 “顾远洲,我非常非常喜欢,以后棺材就不是你最后的安全感了,是我,我永远是你的后盾。当然,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是你的剑刃。洲洲,放在哪啊,要不要供起来?” “不用啊,要不就放在车上,搁摆件那个地方。” 裴司臣摇摇头,小心地先揣进了兜里,“不行,万一谁给我偷了怎么办。” 顾远洲失笑,“哪有这样的,你们应该都挺忌讳的,谁没事偷这个啊。” “那我不管,肯定有人跟我一样觉得很可爱,我得藏起来。洲洲,把手给我。” “干嘛?”顾远洲不明所以地把手递给裴司臣。 裴司臣摩挲着粗糙的手指,眼眶不自觉发热,拿锉刀的手哪里还是白白嫩嫩的,有一些细小的伤口,让裴司臣都快心疼死了。 他牵着顾远洲的手亲了又亲,湿热的唇都要把顾远洲的手打湿了,黏黏糊糊的。 “洲洲,以后不要刻了,我都快要心疼死了。呸呸呸,我不是要限制你,你要是喜欢当然可以继续刻,就是想起来刻一刀,你看看这两人手糙成什么样了。” “也没事吧,我又不是那些擦破点皮都要哭的人,这有什么啊。” 裴司臣声音不自觉大了些,嘟囔道:“我还是心疼。” 顾远洲唇角弯了一下,凑过去飞快亲了一下裴司臣的唇。 “臣臣,谢谢你,还从来没有人因为我这些小事自己难受的要死要活的。” “以后我都疼你,比这些还要疼你,洲洲,抱抱。” “嗯。” “福叔,你知不知道裴司臣最近怎么了,神神秘秘的,我都好几天下班回老家找不到他人影了。” 有时候是他洗完澡出来床上没人,有时候是故意给他打开消消乐,等他反应过来人又不见了,有时候又是借口苏野找他出去一趟,一出去就是好几个小时。 福叔啊了一声,心想裴司臣平时别说眼睛了,就是整个人都要黏到顾远洲身上了,怎么舍得分开的,不合常理啊 “小少爷,你直接问问呢?” “算了吧。” 顾远洲闷闷的应了一声就回屋了,裴司臣都是成年alpha了,有自己的社交圈,还有应酬,哪能天天跟他腻在一起的。 裴司臣风尘仆仆刚回来就被福叔叫进了厨房。 “家主,你这两天晚上出去干嘛了,小少爷好像不开心了,刚刚还跑来问我知道不知道。” “没去哪,给他准备一个小惊喜,我去看看他。” 咚咚咚,咚咚咚。 “还没有睡觉的小吸血鬼,我进来了哦。” “我都没让你进来。”顾远洲气呼呼的,说话也跟着有气无力。 裴司臣笑着点了点顾远洲的心口,深情道:“我听见了,你这里想我了,让我进来的,要不然你就反锁门了吧。” “才没有。”隔了几秒钟,顾远洲又补充道:“你去哪了,好几天一到夜里就不见人影,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 “这个呀,秘密。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顾远洲琢磨出来一个词,回礼。以他对裴司臣的了解,可能是钱或者物品。 “我一点都不期待。” 裴司臣夸张地哇了一声,假装看不见顾远洲微微上扬的嘴角,捂着心口装模作样道:“那真的好可惜,马上你就能见到了呢,不期待也得期待。” 顾远洲把被子往头上一扯,恼羞成怒似的,朗声道:“晚安。” 没过几天,顾远洲就在福叔一言难尽,又欲言又止的同情目光里走进了卧室。 他卧室里的床被抬到了边边角角,中间的位置放着一口棺材,上面还挂着红色的绸带,系着大朵的蝴蝶结,漂亮极了。 砰。 顾远洲缩了一下脑袋,伸手接住了飘飘扬扬的粉色桃心礼花,裴司臣放完一个礼花,笑着对顾远洲道:“洲洲,你喜欢吗?” 捏着花瓣的顾远洲没回答,只是上前小心地抚摸着棺材的外壁,他看材质像是金丝楠木,外面的图案是一点一点画上去的,憨厚可爱。只是这个棺材要比平常的大差不多两倍,顾远洲目测能躺下两个人,他挑了挑眉,好像明白了什么。 手掌小心地推开棺材,里面都被绵软的布料包住,外面上了一层丝绸,铺着厚厚的褥子,顾远洲伸手一按就塌下来,松软的不说话。 许是顾远洲一直不说话,福叔有些急了,磕磕巴巴道:“哎呀,小少爷你别生气,家主不是更会送礼物的主,我看见的时候都吓死了,怎么送这个啊,这不是晦气么。你也别生气,不行把他搬出去就是了家主也真是啊,得好好去报一个班学习学习,这像什么样子么。” 福叔碎碎念个不停,却不知道背对着他的顾远洲眼睛越来越亮,这个材质,这个质感,这个礼物,真的好棒,他好喜欢。 “我现在可以躺一下吗?” “可以可以,扔了好,扔了……啊?小少爷,你说什么?” 福叔怀疑自己幻听了,哪有年轻人喜欢这个的,可是顾远洲好像真喜欢,爱不释手的,好奇怪。他神情愈发恍惚,看了眼裴司臣,志在必得,胸有成竹,唉,他真是老了,什么都不懂,尤其是年轻人现在的时尚。 福叔摇着头走了,这都什么事啊,他还是回屋喝口水缓缓吧。 第89章 裴司臣走过去扶着顾远洲的腰,又小心地把盖子往后推了一下,“当然可以,我扶着你。” “好。” 顾远洲脱掉鞋子刷的一下就窜进去,他脸上的笑意就压根没有下来过。躺进去手指在这里摸一摸,在那里摸一摸,好不惬意。 “咦,臣臣,还有小夜灯耶。” 蓝幽幽的,是鬼火的颜色。 顾远洲手指碰了碰那个灯,指尖似乎都变了一个颜色,怪漂亮的。 咔擦。 “裴司臣,你干嘛拍照啊,不怕吓人啊。” “你是我的小吸血鬼,吓人什么,洲洲,来,再换个字数姿.势。” 顾远洲故意吓他,干脆屏住呼吸,规规矩矩躺好,一动不动,偏偏嘴角勾着诡异的笑,任谁看见了都得吓一跳。 裴司臣却无知无觉,又认认真真拍了好几张。 他通过这些照片,想象着顾远洲那些年的生活,就好像他也参与过一样。 “臣臣,你都不害怕吗?我那样躺着。” “不怕,是我的宝贝安安稳稳躺着啊,我怕什么。” “行吧。”吓人失败了,顾远洲又换回来舒服的姿.势。 刺啦。 裴司臣把腺体贴撕下来沾在顾远洲脸上,他手指点了一下顾远洲的眼皮,轻声道:“你把牙齿露出来一下,不是有信息素了嘛,我想看看你的牙。” “做什么,我现在露不出来。” 顾远洲磨了一下牙齿,嗅着甘甜的信息素,把牙齿要冒出来的冲动又狠狠压下去,他可不是就这一点点信息素就能满足的人。 “哝,咬吧。” 顾远洲跟裴司臣对视好几眼,嗷呜一声就仰起头叼住裴司臣的食指,只是略微磨了一下,红眼睛长牙齿都冒了出来。涓涓的血液从指尖流过,带着最纯粹的甘甜,他疯狂咽着口水克制隐忍,到底还是没有忍住,尖牙刺开指尖,小口吮吸了一下。 “额~” 唔,顾远洲舌尖绕过裴司臣的手指,而后茫然地抵着他的指尖把手指一点点推出来,刚刚那个声音……是,裴司臣发出的。 “不是洲洲,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有些奇怪。” 太奇怪了,他只不过是被顾远洲咬了一下,怎么那些个想法就压抑不住窜了出来,还忍不住发出那种粘腻的声音。 顾远洲从棺材里探出头来,像是午夜勾人心魄的精灵,他舔了舔血一样鲜红的唇,魅惑地笑着,他轻声道:“臣臣,你知道主动求着一只吸血鬼咬他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顾远洲薄唇抿了抿,按着自己凸起的喉结,缓缓吐出一个字:“欲。” 灭顶的欲.望,他看似只是咬了裴司臣一口,喝了他一口血,可是他沾在裴司臣血液里的,是某些怎么都压制不下去的冲动。 裴司臣捂着眼睛笑了一下,他后知后觉自己这是主动求.欢,偏偏那人还那么配合。 “洲洲,你是不是故意的?” 顾远洲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单纯道:“我以为你知道呀,几次三番求着我咬。我躺在熟悉的地方,像是回到了我的古堡,在绝对安全的地方,某些冲动就没有控制住。” 裴司臣顺着顾远洲的声音去看他的腿,双腿曲着,盖住了他想看见的地方,不过,他就是想想也能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洲洲,我能跟你躺在一起吗?” “随便。” 裴司臣绕到里面,宽大的位置躺两个人刚刚好。 顾远洲的手指按了一下棺材上的按钮,狭小的空间瞬间黑下来,蓝幽幽的光照耀在顾远洲的脸上,他平静地跟裴司臣对视,下一刻,他眨了下眼睛。 再抬起头,两个人已经吻在了一起。 棺材里的氧气好像不足,两个人亲的难舍难分,呼吸都急促起来。 裴司臣的一只手掌托着顾远洲的脑袋,另一只手从顾远洲的衣服下.摆伸.进.去,手指按在他的腰窝上,克制又冲动地往上。 粗砾的手掌磨的顾远洲嗯了一声,又被尽数吞下去。 在极尽狭小的空间,暧昧的氛围极具蔓延,顾远洲额头渗出汗珠,又被裴司臣吻了去。刚刚抬起来的腿,被他镇压下去,膝盖在丝绸的绒布上磨了一下,两条腿缓缓分开。 在五感都不太敏感的环境里,顾远洲迷离的眼睛愈发迷人,看得裴司臣心.痒.难.耐,又亲了好几下。 刷啦。 好像是裤子拉链拉开的声音。 裴司臣凑到顾远洲耳边呢喃道:“这里,可以吗?” “你说呢?” 两人都要针锋相对了,骑虎难下,不解决可怎么办。 裴司臣亲的太厉害了,把顾远洲压在心底好些天的火气都撩了起来,不舒服,特别不舒服,极其需要一个口子发泄。 裴司臣笑了一声,手指轻轻按上去。 “洲洲,不许闭眼睛,看着我。” 裴司臣半侧身压在顾远洲身上,两人的眼神死死纠缠着,缠绵的像是永远都放不开的树,极尽温柔。 顾远洲眼皮颤了颤,半阖着,所以的注意力都在裴司臣的手指上,心脏高高吊起,晕乎乎的,连呼出来的气都烫人为什么极了。 “宝贝,你抖什么?” 顾远洲颤的更厉害了,水蒙蒙的眼睛盯着裴司臣,他咬了下唇,气呼呼道:“你说呢?” 裴司臣刚想进行下一步动作,哪成想刺激的铃声催命一般的响起。 顾远洲红着脸推了推裴司臣的肩膀,嘟囔道:“臣臣,手机响。” “不管他。”裴司臣又啄了一下顾远洲的唇,势必要把声音忽略到底。 那个刺耳的声音持续不断,到最后顾远洲都烦了,耳朵都快被魔音吵死了,他还是把裴司臣推开了。干咳一声,把喑哑的嗓音恢复一点点,轻声道:“裴司臣,去接电话。” 裴司臣哦了一声,黑着脸从棺材里爬出来。 是苏野打来的视频,好几个。 呵呵,苏野,你最好有事,要不然我让你有逝。 “裴司臣,你怎么现在才接啊,在忙吗?” 苏野小心地观察着裴司臣的脸色,果然是像墨色一样浓稠,看来是真的。 “节哀,谁也不想的,虽然他平常对你不咋地,好歹到最后了,就是装也装装样子。你还好吗,要不要我明天过去一趟啊。” “等等,节哀?我节哪门子哀?你是半夜睡醒睡懵了吗?” 一连串的问号让苏野也懵了,他磕磕巴巴道:“那个,不是你父亲不在了吗?我听说你下午把棺材都拉回去了。可能你是想低调,偷偷把事情办了,主要是棺材拉到你家门口的照片被拍了,然后我们这些人就知道了。还有狗仔想发,我给买断了,节哀。” “谢谢,裴宣活的好好的,我替他谢谢你了,他要是知道了肯定告诉你爸爸,让你爸爸好好关照关照你。” 苏野哟了一声,立马把手机放下,双手合十抱歉抱歉的说了好几句。 “对不起啊裴司臣,我还以为他不在了,不他妈的不是人啊,还悄悄高兴呢。嗨呀,没事,早晚有这一天。” 裴司臣无奈扶额,只能勉强道:“他要是知道了肯定高兴的多活两天。” “别别别,千万别让他知道了。对了,没人去世,你买什么棺材啊,你信不信今晚的帝都是个不眠夜。唉,你说会不会有人给你父亲打电话,然后吓一跳啊,哈哈哈哈,那得多搞笑。唉,司臣,你等一下,好像屋外有动静。” “怎么了妈?你撮什么手啊,现在可是文明社会。” “苏野过来挨打,人家裴宣活的好好的,你造什么谣,你爸爸专门打电话问,人家都懵了,问谁说的,搞得多尴尬啊,过来挨揍。” 苏野欲哭无泪,只是可怜兮兮的对着裴司臣道:“那什么,小丑竟是我自己,我先挨打去。” 苏妈妈一听有裴司臣在语气立马温柔起来,“哎呀,司臣,你跟这个混小子打视频呢,你看看他,瞎传,我一会儿再教训他,你们俩先聊。” 苏野立马感恩戴德的鞠躬弯腰一条龙,他再抬起头无意间发现了那口棺材。 “司臣,你把棺材放卧室啊。” 看起来还是顾远洲的卧室。 顾远洲的卧室,却没有顾远洲这个人,他哪去了。 苏野把视线重新放在棺材上,几乎是抱着不可能的想法道:“司臣,你老实说,棺材买来干什么的,远洲哪去了?” 裴司臣揉了一下额角,喊了一句:“远洲,有人要跟你说话。” “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 嚯,声音还真的是从棺材里发出来的。 “那个,司臣,你们该不会正在……”苏野也不确定,只是那么试探一问,谁知道,当时裴司臣脸色就不对了。 裴司臣冷冰冰道:“你猜?” 猜什么猜,他就怕猜中了,哎呀,城里人真会玩,他算是开了眼了。苏野打着哈哈就要挂了裴司臣的电话,可是临挂断之前才压低声音,贼兮兮道:“司臣,你每天都是从哪想起来的点子,那个,如果有这方面的资源,记得分享一……” 第90章 嘟嘟嘟—— 嘿嘿,裴司臣挂了,他居然给挂了。 裴司臣那个气啊,都是alpha,不能互相理解么,大好的时间就这样浪费了。 顾远洲更是如此,他现在一整个无欲无求,躺在冷冰冰的棺材里,心比棺材还要凉,他还不如死了,也好过社死比较好。 “那个洲洲,咱们还继续吗?” “你说呢?” 呵呵,苏野,我杀了你! 第48章 触手play “洲洲,你不出来吗?” 裴司臣眼巴巴地扒在棺材上盯着顾远洲,试图把勾人的眼神已经盖好被子的顾远洲拉出来。 “我都要睡觉了,就这样啦,臣臣,你今天自己的睡吧,乖哦。” “哦。” 裴司臣身后摇摇晃晃的无形的尾巴都耷拉下来,蔫嗒嗒的。苍天啊,怎么会这样,他们才刚刚确定情侣关系就得分房睡了。 “那个,臣臣,过来一点。” 顾远洲见裴司臣眉头都要皱成一团了,又心软的一塌糊涂。 “干嘛?” “再近一点嘛。” 裴司臣又凑近了一些,灿若星辰的眸子亮晶晶的,期待道:“洲洲,你又改变主意了吗?” “么。” 响亮的一声,亲密不足,其实安抚的意味更多。 “好了臣臣,晚安哦。” “哼,行吧。” 裴司臣虚晃一招又躺回了挪到边边角角的那张床上,可以分床,绝对不能分房。 翌日清晨。 裴司臣刚刚在吃早饭,就听见屋外一阵吵闹,他放下杯子出门,刚到门口看了一眼扭头就走。 又是裴宣,他连看都不想看见他。 “司臣,裴司臣,你站住。我听说,你买了一个棺材?” 裴宣问的小心翼翼,脸色却不太好看,任谁一晚上接到了n个关心的电话,都是同一个问题,还活着吗,都不会太高兴。 “有什么问题吗?” “我就是来看看给我准备的棺材长什么样。” 裴司臣嗤笑一声,冷声道:“谁说是给你准备的,我给我家洲洲准备的。” “什么?” 裴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原本就阴沉的脸色更加难看。他不顾裴司臣的阻拦,毅然决然直接冲进了顾远洲的卧室。 那个棺材就那样静静的摆在正中间,裴宣的脚步慢了下来,犹豫几次他走到打开的棺材前,他看了眼还睡着的人,顾远洲。 顾远洲的脸色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苍白,精神看起来也不太好,恹恹的,就连呼吸都比他们轻很多。 裴宣移开目光,又看了眼裴司臣,指责的话突然就说不出来了。 “他,还有多少时间?” “什么多少时间。” 裴司臣好像没有太理解裴宣的意思,问什么时候睡醒嘛,那还得几个小时了。 “我不知道他生病了,你们想干嘛就干嘛吧,想在一起多久就在一起多久吧,可能也没多长时间了。” 顾远洲迷迷糊糊睡醒就听到怎么一句,他们讨论当事人都不避着人的嘛。 “裴,裴叔叔,你可能误会了,我,我没有病,就是喜欢棺材。” 裴宣难得卡壳,嘴巴张张合合还是没有憋出来一句话。 顾远洲笑了笑又道:“不过,裴叔叔能同意就对了嘛,毕竟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因为我们是永远都不会分开的。” “呵,怎么着,还得我祝福你们吗?” 裴宣气的头发都炸起来了,冷哼了一声,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他真是有毛病,还真是犯贱,别说人家不欢迎了,他自己都有些尴尬。 “臣臣,你父亲来干嘛的?” 裴司臣摸着下巴思索道:“可能是来找气的吧。不管他了,洲洲,咱俩去旅游吧,我都计划好了。” 在顾远洲一脸懵的眼神里,裴司臣风风火火把直升机都准备好了。 “裴司臣,咱们去哪啊。” “去我的海岛。” 他买了一座小岛,上面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正好带顾远洲去看看。 “你有开直升机的驾驶证吗?” “有,信我,我是老司机,不信你问苏野,他坐过。” 裴司臣耍帅似的扒着飞机,刚想起范把顾远洲拉上去,哪成想皮衣在大风的吹拂下狠狠打了一下脸颊。 当时顾远洲就笑的不行了,裴司臣尴尬地推了下墨镜,朗声道:“不要拍照啊洲洲,刚刚不算,再来一次。” “好。” 顾远洲咳了一声,努力把呲出来的大牙收回去,一本正经等着裴司臣下一句话。 “洲洲,把手给我。” 刺眼的阳光透过直升机的玻璃,五彩斑斓的光落在裴司臣手上,绚烂的像是挂在天边的彩虹。 顾远洲就那样抬眸注视着他,他的唇角一点一点弯下来,手指蜷了一下慢半拍搭在裴司臣手上。 那一刻,顾远洲心如擂鼓的跳动都把嗡鸣的声响压了下去。 他听到裴司臣说:“洲洲,握紧我的手。” 胳膊上的力道骤然一重,顾远洲顺着裴司臣的力道直接跌进了他的怀里。 耳畔是呼啸而过的风,眼睛是从未见过的风景,身侧是他满心满眼都是他的裴司臣。 顾远洲的心跳动的厉害,他闭上眼睛,胳膊微微张开,这是自由的味道。 直升机越过崇山峻岭,在海上的岛屿停机坪上停下。 下飞机时,顾远洲的腿都软了几分。 他趴在裴司臣怀里,哼哼唧唧道:“要背着,腿软走不动了。” “好。” 海景别墅临崖而建,在天台上似乎都能抓住扑上来的海浪。 顾远洲趴在栏杆上,手臂下垂,带着潮气的味道扑鼻而来,点点滴滴的海水落在手背上,咸湿咸湿的。 “洲洲,想去海滩玩吗?” “走。” 裴司臣牵着顾远洲光脚走在沙砾上,海上褪去又翻涌上来,他们走过来的那一串脚印都被掩盖。 顾远洲背过身,倒着走了一段,他没有看路,只是眼睛带着钩子,直勾勾地盯着裴司臣。 手臂拉扯着牵引着,顾远洲像坠落人间的精灵,毫不犹豫向裴司臣靠近,慢慢的,似乎时间都被拉长拉长拉长。像偶像剧里刻意放慢的那一桢,顾远洲眼睛有一瞬间的发红,再靠近裴司臣一下,再靠近一下。 顾远洲几乎跟裴司臣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他把脚趾轻飘飘踩在裴司臣的脚背上。 顾远洲的脚踮着,几乎要跟裴司臣一般高了,他眼睛眨巴着平视裴司臣。带着沙砾的风从两人之间的缝隙吹过,远处是鸟鸣,海浪翻涌,可两人眼睛里只有彼此。 裴司臣喉结滚动,舌尖不经意扫过略微干涩的唇,他身子微微前倾,想去亲顾远洲,却被他眼疾手快用一根手指抵住。 “臣臣,平常都是你亲我,这次换我来亲你怎么样?” “好。” 裴司臣的声音喑哑的厉害,他睫毛也跟着微风发颤,期待地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落在顾远洲形状完美的唇珠上。 一秒两秒三秒。 就在裴司臣眨眼的瞬间,一直安安静静的顾远洲动了,他又踮了一下脚,湿热的唇出乎意料落在了裴司臣眼睛上。 冰凉的眼皮接触到湿热的唇,当时裴司臣的眼睛都不会转动了,所有的感觉器官都停留在了眼睛上,像个精致的木乃伊,一动不动。 眼皮移动到眼尾,再极其缓慢的移动到鼻尖上,顾远洲微微用力,高挺的鼻梁向下,在鼻尖上留了一个小小的牙印。 顾远洲鼻子里的热气喷洒在裴司臣脸颊,他眼睛瞪的很大,甚至比以往都期待顾远洲的唇落在他的唇上,比他亲顾远洲时还要紧张一万倍,因为他永远不知道下一刻顾远洲会干什么。 就在裴司臣以为要亲在他的唇角时,顾远洲踮着的脚又猝不及防落下,脚趾从裴司臣脚背上下来,微微后腿半步,在裴司臣略微失落的眼神里,轻轻勾了一下唇角。 手指把裴司臣低下来的下巴勾住,自己歪着脑袋亲在了裴司臣的喉.结上。 嘶的一声,毫不夸张的说,那一个瞬间裴司灵魂都升华了。 凸起的喉结被反反复复亲过,带着些刺激的小尖牙划过敏.感的皮肤,裴司臣吞咽口水的幅度都慢下来。 裴司臣不自觉搂住顾远洲的肩膀,手指稍稍用力,压迫感随之而来。 铺天盖地的信息素压制不住,直接把顾远洲包裹的严严实实。 顾远洲嘴巴一顿,又不死心咬了一下裴司臣的喉结,他晃着湿漉漉的眼睛去看裴司臣,轻声道:“臣臣,你的信息素怎么变触手了。” 上上下下好几个小触手往他衣服里跑,像一个小流.氓一样。 裴司臣咳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漆黑的眸子盯着顾远洲,深邃又富有神秘感。 他一字一顿道:“你说呢?” 第91章 顾远洲不开心地哼了一下,气鼓鼓道:“你可以让他们安分一点吗?我还没有亲完你呢。” 裴司臣呼、吸、呼、吸,反复几次,又揉了揉额头,轻声道:“我尽量。顾远洲,你太撩了,我也不确定行不行。” 噗嗤。 顾远洲翘着唇笑了一下,舔了舔自己的唇,手指背在身后歪了一下脑袋,用最天真的语气,说出最不要命的话。 “裴司臣,你好急色啊。” 裴司臣:??? 试问,这种情况下,谁能不急,谁能! 这是荒无人烟的小岛,不是人来人往摩肩擦踵的街道。 就他和顾远洲两个人,幕天席地,又亲喉结,又勾衣袖的,哪个正常alpha会没有反应,哪个alpha会不想入非非。 “唉,真拿你没办法。” 顾远洲的感叹让裴司臣快哭了,听听这是人话嘛,他太伤心了。他恨不得现在就狠狠亲上顾远洲的唇,可是他不让,唉,难受啊。 顾远洲勾着裴司臣的脖子,这一次实实在在亲上了裴司臣的唇。 刚开始只是轻轻贴着,然后他慢慢回忆着裴司臣亲他时的样子,先亲在唇珠上,含着慢慢研磨。紧接着是下唇,而后舌头再慢慢探进去。 湿滑的舌头勾在一起,天雷勾地火,裴司臣忘情的响应着,原本还占主导的顾远洲,身子一寸一寸软下来,软绵绵的被裴司臣抱着,呼哧呼哧喘气。 “臣臣,不是,不是,说好了,我亲你的吗?你怎么又主动,我,我不行了。” 裴司臣箍着顾远洲的腰,轻声道:“宝贝,你这么甜,哪个顶的住啊,别说亲你了,我都想把你直接亲晕了。” 亲,亲晕,会不会太凶残了。 顾远洲的脸又红的不喜欢,低着头不太敢跟裴司臣对视,只是压低声音,含含糊糊道:“臣臣,我亲你的时候,你觉得舒服吗?” 裴司臣干咳一声,揉了揉顾远洲的脑袋,哑然道:“哪里是舒服,是太舒服了,我都要死过去了,怎么会有你这么好的人,我差点受不了了。” 顾远洲明显不信,他伸手摸了一把裴司臣下唇上的粘到的血珠子,调侃道:“臣臣,你不乖哦,我都把你的嘴咬破了。” “哼,咬破了也喜欢,我什么样我都喜欢。温柔,生气,粗暴,呆萌,可爱,反正,就是都喜欢。” “哦。” 顾远洲哦了一声就开始后退,脚步慢吞吞地踩在沙滩上,他大喊道:“臣臣,我们捡贝壳吧,我听说要我在沙滩上捡到紫色的贝壳凑成一对,如果找到两个人就能天天在一起。” “真的?” “真的啊。” 裴司臣都没听过这个,但是他还是非常相信顾远洲,当即就蹲下开始捡贝壳。 花花绿绿的贝壳捡起来又丢出去,顾远洲捡了一个最大的,悄悄背过身对着贝壳嘟囔起来。 好半晌,顾远洲把贝壳抵在裴司臣的耳朵上,他把脑袋架在裴司臣肩膀上,轻声道:“臣臣,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裴司臣闭上眼睛,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是潮起潮落,是呼啸的风,是很轻很轻的呢喃。 “听到了,我听到我的洲洲说,全世界最喜欢我,是不是?” 顾远洲摇摇头,低声道:“才不是,我说裴司臣,你必须最喜欢我。” 裴司臣叹了口气,捧着顾远洲的脸,轻啄他的嘴唇,“洲洲,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是不是觉得我不够喜欢你。” “也没有吧。” “说实话,顾远洲,我想听实话。” 顾远洲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道:“我就是觉得不真实,你到底是喜欢我什么,喜欢我特别吗?” 裴司臣一屁股坐在沙子上,他示意顾远洲一起坐下。 他指着手指上的戒指,一字一顿道:“洲洲,那天收到你的戒指我差点就疯了,我以为你要跟我在一起了,后来你说是送朋友,我失落的心里好像空了一块。呼呼的风顺着心口就窜过去,我疼了一夜。顾远洲,我二十七了,跟我表白过的omega数不胜数,当然beta和alpha也有,我见过各式各样的人,从来不觉得谁特别。我承认,第一次见你是非常特别,因为我第一次闻到信息素的味道,甜,太甜了。我盯着你的脸颊,当时就在想我要是能拥有你这样一个omega就好了。第一次见我就埋下了喜欢的种子,后来确定喜欢你也是因为一次又一次的相处,绝对不是因为你特别。洲洲,喜欢这个事情本来就霸道又不讲道理的,感情这种事怎么说的清的啊。” 顾远洲抠着沙子静静地看着裴司臣,眼睛越来越亮,听裴司臣说完才哼了一声。 “算你过关,裴司臣,你要是以后不喜欢我,背叛我了,我就杀了你。” “哇,宝贝,你好厉害啊。” 裴司臣揉了揉顾远洲的脸颊,满脸的宠溺,跟顾远洲想象的内容完全不一样。 “臣臣,你怎么都不害怕啊。” “害怕什么,害怕你杀了我?洲洲,你舍得吗?” 裴司臣在视线范围内找了好半天,把一个贝壳掰开,磨出锋利的一面来,递给顾远洲。 “来,往我脖子上扎,洲洲,你要是现在能扎进去,我就信你。” 顾远洲捏着贝壳盯着裴司臣的脖子,气鼓鼓地丢进了海里。 “你就欺负我吧,我放狠话你都不听了。” “好好好,再来一次再来一次。洲洲,我发誓,以后觉得不辜负你,如果辜负你,你就直接杀了我好不好?” “一言为定。” 裴司臣捏了捏顾远洲的脸颊,轻声道:“还捡贝壳吗?” “捡。” 顾远洲从海水里翻了好久,终于在大片的沙砾里翻出来一个紫色贝壳。 “臣臣,你看真的有?” “宝贝你真棒,我努力找。” 裴司臣急的头上的汗都流出来了,手上的动作越发迅速。 顾远洲踩完沙子,就一点一点跟着裴司臣踩出来的脚步往前走,“臣臣,还没有找到吗?” “找到了找到了。” 裴司臣高兴地扭回头,直接搂着顾远洲的腰转了一个圈。 “洲洲,我好喜欢你啊。紫色贝壳有了,咱们可以一辈子一直在一起了。” “哈哈哈,臣臣,你抱就抱嘛,你别挠我痒痒肉啊。” “好,不挠了不挠了。” 顾远洲喘着气把裴司臣压在地上,唇角勾起,他缓了缓道:“臣臣,你松开我的腰吧。” “嗯。” 顾远洲翻了个身,两人躺在沙滩上眺望远处的一望无际的海平线,鼻尖被海风咸咸的气息填满,连心情都跟着平复下来。 裴司臣的手指小心地移动到顾远洲手背上,轻轻一点,诱惑似的开口:“要去坐热气球吗?” “嗯?这里还有热气球吗?” “有啊,走,带你去坐。” 裴司臣拉着顾远洲在海岸线上狂奔起来,微曦的阳光打在两人身上,定格成了永远完美的一副画。 随着热气球不断升高,顾远洲的心也跟着飘起来,他俯瞰着过分美丽的小岛,眼睛里的惊艳都有些止不住,漂亮,太漂亮了。 整座小岛是一个巨大的心形,被宝石一般的海水包围着,像是遗落人间的神迹。 “臣臣,你都是从哪发现的这座小岛,太好看了。” “拍卖的,我想着你肯定喜欢就拍了。” 裴司臣看着越来越高的距离,他突兀地问了一句:“洲洲,你说咱俩现在距离地面有五百米了吗?” “应该……差不多。” “哦,那我就要准备强吻你了,你记得挣扎一下。” 顾远洲:? 什么东西,强吻他,还非得在五百米的高空,这是什么讲究。 “什么意思啊裴司臣,你说话。” “没看过偶像剧嘛,我要在五百米高空的热气球上强吻你,你得反抗,然后甩我巴掌,狠狠告诉我,我不是你有几个臭钱就能侮辱的。” 顾远洲嘴巴抽了抽,他喜欢上的是什么玩意儿啊,怎么这么幼稚。 “顾远洲,我求你了,陪我演一次吧。” “行吧。” 顾远洲话音刚落,裴司臣立马就入戏了。 他捏着顾远洲的下巴把他按在热气球的边缘,耳畔的风呼啸而过,眼神被深邃的眸子死死勾住。 “呵,小美人,你就从了我吧。” “好。” “嗯?” 顾远洲叹了口气,随便捏着裴司臣的手指就开始扯着嗓子叫,“救命啊,救命,这里有色.狼啊,快来人啊。” “呵,小美人,你就是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你就等着我欺负你吧,嘿嘿。” 咦,突然觉得裴司臣的眼神有点太猥琐了,不帅了是怎么回事呢。 偏偏裴司臣还用那种期待的眼神盯着他,迫切地希望他能有什么反抗的行动。见顾远洲一直没反应,还急切的勾了勾他的下巴,就差跪下强迫了。 第92章 “哇,我好害怕啊,怎么办,谁来救救我。” “呵,没有人会来帮你的。” 裴司臣立马抬着顾远洲的下巴急切的亲上去,手指还箍着顾远洲的腰肢,生怕他会跑了一般。 顾远洲的唇上火辣辣的,他被裴司臣亲的脑袋都快仰断了,津液顺着嘴角滑下来一丝,又被裴司臣飞快吻了上去。 “唔,臣臣……” 裴司臣从鼻孔里发出哼的一声,这才缓缓放开顾远洲,手臂揽着他的腰,才没有让顾远洲软趴趴的倒下去。 “玩,玩够了吗?” 顾远洲说话都不利索了,他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手指勾着裴司臣皮衣上的拉链,累的倚靠在热气球上不动了。 裴司臣嗯了一声,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他叹了口气,得了便宜还卖乖,“洲洲,你要是再反抗的厉害些就好了,不过也不太行吧,这毕竟是热气球上,下次再玩。” 听到这,顾远洲都快要流泪了,脑子里突然想起来一句话。 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句贯彻到底喽。 裴司臣想着疯魔的状态跟那个差不多。 “呜呜呜,臣臣,我想回家了。” “啊?你还没有好好参观你的房间吧,我还布置了别的东西呢,要不要看看?” 顾远洲捂着唇疯狂摇头,裴司臣现在的脑袋瓜里可不是什么正常东西,不能看,绝对不可能。他的唇已经肿了,万一又是别的什么东西,他还活不活了。 “臣臣,回家吧。” 见顾远洲如此坚持,裴司臣只能遗憾点头,哎呀,多好的机会啊,只能下次再把顾远洲骗上来了。 等裴司臣再耍帅把直升机开回去,顾远洲已经是一整个无欲无求了。 孔雀开屏就是再好看,看一天也该累了。 玩乐一时爽,工作火葬场。 裴司臣看着堆积如山的文件头都大了,他干点啥不好,偏偏要开公司,忙不完的活啊,真的忙不完。 被工作绊住了手脚,裴司臣罕见消停了几天。 “臣臣,叶卿约我出去玩。” 啪。 裴司臣把笔往桌子上一放,吃醋似的酸了吧唧道:“你俩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他几次三番约你出去玩儿,我下午好不容易有时间,我也想跟你逛街,想跟你玩儿。” 顾远洲挠了挠下巴,还是诚实地摇了摇头,“我还真不知道他为什么约我玩儿,关系好像还行。要不我问问他,介不介意多一个你?” “别别别,你俩好好玩儿吧,多我一个alpha肯定不自在,咱俩下次再出去。” “行吧。” 叶卿在一个奶茶店等他,等顾远洲一进去,叶卿就热情招手,顺带把冰奶茶递给顾远洲。 “哝,芋泥波波,可以吗?” “可以呀,叶卿,你怎么想起来约我出来呀。我跟你说,裴司臣好像有危机感了,他还吃醋我天天跟你玩儿,怕咱俩有什么。” 叶卿啊了一声,哈哈笑了出来,他拍了一下大腿,乐呵呵道:“裴司臣难不成是对自己没自信啊,还怕我一个omega。远洲,你不用担心,我真的不喜欢裴司臣了,应该是我从来没有真的喜欢他,只是……崇拜。 你想啊,我都二十七了,很多omega在我这个年纪都有孩子了。因为omega的发.情.期很难熬,长时间打抑制剂对身体不好,长此以往身体会受不了的。这次回国其实也有这个原因在,我爸爸很着急,其实就是想让我回来找对象的。我回来的第一天就去了裴叔叔家,隐晦地提了这个事,谁知道当时裴叔叔就给我们做了匹配度测试,百分之九十多。我都惊呆了,这是我遇到的,最高的匹配度。” 叶卿喝了一口奶茶,才接着道:“裴叔叔给我看了照片,我眼睛霎时间就亮了,谁会跟帅哥过不去啊,裴叔叔又全力支持,所以才有了那次见面。只不过我跟裴叔叔都没想到裴司臣反应会那么激烈,我也承认我当时被猪油蒙了心,干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我很抱歉,远洲,对不起,那个事肯定伤害到你了,没有考虑到你的想法,我很抱歉。那会裴司臣符合我所有的选择标准,也是能选择到的最好的人。 可是那天,我闻到裴司臣的信息素,不瞒你说,我当时就吐了,差点晕过去,那点不算喜欢的心思瞬间就灰飞烟灭了。反倒很佩服你,我偷偷问过几个omega,他们都是闻到就吐,就晕,你们就是最般配的人,我衷心的祝福你们。” 顾远洲唔了一声,他又没有解释那会他其实和裴司臣还没在一起。这个其实不重要,他只是觉得裴宣和叶卿有些不尊重裴司臣而已。 “叶卿,我……” “哎哎哎,你是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原谅我。” 顾远洲一愣,慢慢嗯了一声,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轻声道:“你都知道啊。” “嗐,别说你了,我都觉得自己不要脸,你千万别原谅我,要不然我会疯的。” 保持愧疚就行了,要是原谅他,他可能更不自在,更不知道和顾远洲怎么相处了。 “对了,我喊你出来其实是想带你买的好东西。嘻嘻,那什么,你跟裴司臣这样那样了吗?” 顾远洲瞬间脸就红了,磕磕巴巴道:“说什么呢,肯定,肯定没有啊,多,多不好意思。” “呵,我就知道,裴司臣是不是不行啊,这么个大美人天天腻在一起,都没有表示。快喝,喝完咱俩去买点东西。” “买什么啊?” “嘿嘿,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叶卿带着他七扭八拐进了一个小巷子,进了最里头的那个店铺。 这个店铺看似低调,却有一个非常高调的名字——成人.商品。 “叶卿,等等,等等,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没有啊,你进来就知道了。” 叶卿拉着他走到毛茸茸的睡衣前面,把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凑到他耳朵低声道:“喜欢哪个就要哪个,都是最新款。” 顾远洲嗯了一声,他看着这些毛茸茸睡衣都还挺正常的,有猫猫,狐狸,还有一只小兔子。 “我建议你要一个小狐狸,好看。” “真的吗?” “那当然,我的眼光你放心,我要是你就买一件那边那种。” 顾远洲慌张摇头,那些就算了,都算不上一块完整的布料,太尴尬了。 “老板,就这个小狐狸的包起来吧,哎,老板,我没有要那个啊。” “这个您放心,是赠品的。刷卡还是手机支付。” “手机吧。老板,可不可以用黑色袋子包起来,隐蔽一点。” “这个您放心,我们包装上是没有字的,就是纯色袋子。” 顾远洲嗯了一声,接过灰色的袋子就像是烫手的山芋一样拿着,出了门还老觉得有人看他,怪尴尬的。 “叶卿,我能不能先回家啊,只知道晚一会儿买了,我拿着他就心事重重的,不好意思啊。” “没事没事,以后再约,拜拜,祝你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顾远洲脸一红,尴尬地跟叶卿挥手告别。 夜里,裴司臣刚回来就看见顾远洲在藏东西。他捏着那个袋子骑虎难下,他藏了好几个地方都不满意,刚想着换一下,哪成想就被抓包了。 “洲洲,手里拿的什么?” “没有,没有啊,衣服。” “我看看。” 裴司臣走去过要看,在抢夺的过程中那一小块布料就掉在了地上。裴司臣眼疾手快弯腰拿了起来,霎时间血气上涌,他都有些要流鼻血的冲动。 “洲洲,你穿的吗?” “不,不是啊。” 就两根带子可怎么穿,他就是看看,看看。 “另一个是什么,我看看。” 顾远洲突然就觉得昏黄的灯都刺眼极了,他红着脸把衣服丢给裴司臣,羞赧道:“哝,看吧。” 是一件连体的睡衣,在灯光下还隐隐有些透明,最引人注目的还是衣服后面摇摇晃晃的九条尾巴。 裴司臣喉咙干涩的厉害,他目光愈发热切,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他几次吞咽口水,有些不可置信道:“你今天就是出去买这个吗?” 脑子里像是炸开了烟花,一簇接着一簇,裴司臣唇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下去,发了疯似的刷屏着那个衣服的模样。他的小吸血鬼开窍了,知道自己买好看衣服了,都不用他偷偷摸摸买了,还不乐意穿。 “也,也不是吧,叶卿说这个好看,alpha肯定都喜欢,我就想着你是不是也喜欢。臣臣,你喜欢吗?” 顾远洲有些忐忑,他感觉有些太露骨了,空空荡荡的,穿上别的那个毛毛就刺进去,特别不舒服。他怀疑这个衣服就是故意这么设计的,只能单独穿。 “喜欢,喜欢的发疯,洲洲,你换上去我房间,我先洗个澡。”裴司臣高兴的都快语无伦次了,天上掉馅饼,duang的一下就砸在他脑袋上了。 临走之前,裴司臣朝着顾远洲眨了下眼睛,那个眼神暗示的意味很明显,顾远洲就是想忽略都难,他硬着头皮接过睡衣,红着脸点了点头。 第93章 关上门,顾远洲捏着狐狸尾巴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才慢慢换上。 等裴司臣洗完澡出来,顾远洲已经怯生生躺在了裴司臣床上,他身子蜷缩着,怯生生的,偏偏望向裴司臣的眼睛又湿漉漉的,像一只勾人的妖精。瞬间就能勾起某些欲.望,让人恨不得现在就把他吃了。 裴司臣的眸子晦暗不明,他抿了下唇,把还有偏湿的头发随意撩了一下,信息素在卧室暴涨,还是像在沙滩那次一样,变成了触手的模样。 “臣臣……” “嘘,别说话。” 裴司臣的手指不受控制伸向顾远洲屁.股后面拖着的尾巴上,轻轻揉搓着,果不其然听见顾远洲很低很低的哼.闷。 狐狸耳朵高高竖着,帽子软趴趴耷拉着,毛茸茸的可爱极了,裴司臣一时手痒,小心地捏了一下,手感果然是好极了。 裴司臣牙齿叼起顾远洲衣服前面的拉lian,随着刷啦的声音传来,顾远洲轻轻笑了一下,露出些跟平常不一样的模样来。 顾远洲睡衣里没有chuan别的。 这个举动更是让裴司臣又疯了几分,他的嗓子又哑又有磁性,慢慢凑近顾远洲,嘴唇不受控制贴在顾远洲的嘴唇上,信息素触手更是欢快的贴着顾远洲的腰窝贴了又贴。 手指,手腕,耳朵同时被触手贴着,顾远洲小心地拍了拍小触手,他都有一种被好几个裴司臣抱着的错觉。 小触手tan进他的衣服里,撩.拨几下就跑,不是一个触手这样,是好几个都这样。 顾远洲额头渗出来细汗,滴答滴答的消失在了枕头里。 裴司臣的手指按在他的腰上,手指勾着细长的带子,轻声道:“洲洲,我看你喜欢的紧,还故意穿上了。” 约等于无的布料什么都挡不住,顾远洲半眯着眼睛,手指努力去捂裴司臣的眼睛。 双腿不好意思的曲起来,顾远洲缓了一下,才道:“裴司臣,你不许看。” “好,我不看。” 嘶。 裴司臣是不看了,他的信息素不干了,几个小触手都可着他一个地方蹭。 下一刻,老神在在的裴司臣打了一个响指,顾远洲身上的衣服被勤勤恳恳工作的小触手抢了去。 “臣臣,你,你怎么这样啊!” 顾远洲只有两只手,刚开始还能勉强抵挡一下来势汹汹的小触手,哪成想裴司臣越弄越多,他的胳膊都被张开压制住动不了啦。 “宝贝,你说我哪样呢?” “哈啊,信息素,不是这样用的啊。” “唔,那是怎么样,我看你很喜欢啊。” 裴司臣手指碰了一下顾远洲的腰,霎时间他就软成了一摊水。他亲了亲顾远洲紧闭的唇,哑声道:“宝宝,嘴张开。” 密密麻麻的吻瞬间把顾远洲淹没了,他半阖着眸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触手太可恶了,好像有思想一样,在他脑袋上尽情的跳舞,没有越过脖子雷池一步(真的没有脖子以下)脑袋上的痒意都快把他变成糊糊的一团了。 呼。 占有欲极强的吻慢吞吞松开,就在顾远洲以为这一切都结束的时候,裴司臣又往下巴上吻了一下,在顾远洲不知所措的目光里,慢慢停下。 嘶。顾远洲咬了一下牙。 顾远洲脸红了下,手指推了推裴司臣额头。 “臣臣,你干嘛,不用这样吧。” “宝宝,我喜欢你,太喜欢你了,就是现在让我去死都愿意,何况……” 裴司臣压根没有给顾远洲拒绝的机会,小触手欢快的蹦哒起来,摇摇晃晃的,似乎比裴司臣还要快乐。 顾远洲手指抠着床单,咬着牙什么不敢发出任何晋江不让写的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顾远洲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随之最后一滴泪落下,类似于酷刑的场景,终于算是过去了。 他蜷成一团,对着一直咳嗽的裴司臣担忧道:“臣臣,你还好吗?我,我不是故意的。” 裴司臣tian了一下唇角,咕咚一下,他说:“好甜啊,洲洲。” 艹。 巨大的羞耻感把顾远洲掩埋,他茫然地盯着裴司臣去刷牙,手指碰了碰那个小触手,轻声道:“你们怎么还不走。” 小触手蹦哒的愈发欢快,似乎是在响应顾远洲的问题。 等裴司臣刷完牙出来,直接抱着顾远洲道:“睡觉了洲洲。” “那你……” “不管,睡觉。” 顾远洲呆呆地嗯了一声,缩在裴司臣怀里,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低声道:“晚安,男朋友。” 第49章 是不是怀孕了 翌日清晨。 裴司臣还没怎么睡醒,迷迷糊糊闭着眼睛,手臂下意识捞了一下,空空荡荡的。 大脑一个激灵,裴司臣霎时间就醒了过来,眼神四处在屋里乱瞟,终于在犄角旮旯的缝隙里发现撅着屁股的顾远洲。 裴司臣放轻动作,小心地挪到顾远洲身边,手指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啊。 顾远洲吓得身子都跟着一颤,他手忙脚乱把睡衣塞进柜子最里面的边角,他定了定神,气呼呼道:“你怎么走路没有声音的,我快吓死了。” “分明是某人做贼心虚,我看看某人是不是要毁尸灭迹啊,昨晚上的事今天就不认了嘛。” “什么啊,你,你不要胡说。” 顾远洲拍了一下裴司臣的脑袋,他被裴司臣堵在这个小角落里,进退两难。 “臣臣,我好困,我还想再睡会儿,你让让。” “不行,你把睡衣找出来我就让你睡,还有那个。” 顾远洲脸红的不象话,他真的不想回忆已经过去的事情,而且那个都脏了,还怎么要啊。 “那个,丢了,都不能穿了。” “洲洲,我求求你了,那个睡衣真的不能孤零零地躺在角落里发霉,多好看啊,拿出来了吧。” 裴司臣都摆出小猫咪拱手的经典姿.势了,他还能怎么办,只能又撅着屁股爬进去拿出来。 “哝,给你吧。” 裴司臣爱惜地揉了一下狐狸尾巴,又笑嘻嘻地凑过去要亲顾远洲的唇。 “唔。” 顾远洲捂着裴司臣的嘴,眼睛瞪的老大,含含糊糊道:“我还没有刷牙。” “嗯?到底是因为你没刷牙,还是你觉得我没有刷干净牙,都一晚上了。洲洲,你自己的东西自己还觉得不干净啊。” “你小声一点啊!” 顾远洲炸毛的模样太可爱了,比他现在手里的狐狸毛还要炸。 裴司臣低笑了一声,灵活躲开顾远洲的手掌,飞快凑到他唇边亲了一下。 “好了,好了,你接着睡觉吧。” 啊,好气哦,这哪里还睡得着啊。 顾远洲愤愤不平擦了一下唇角,在床上滚了一圈,再抬眼时裴司臣已经不在了。 “臣臣,你今天不上班吗?” “不上,你一会儿也不上,今天赵老过七十大寿,专门打电话要我去。” “赵?” 顾远洲咬着吸管含糊起来,他听见这个姓就不舒服,容易想起来那个赵老师,想起来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就是你以为的那个赵,赵老师算是赵家旁支,平常来往应该不多。赵老是真正的国学大师,也是我爸爸的授业恩师,于情于理我都得去。裴宣,应该也会去。” 顾远洲哦了一声,唉,裴司臣嘴里的爸爸温柔成那样,要是他一直在的话,是不是裴司臣也不会养成这种对外人冷心冷肺的性子。 “洲洲,你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也没什么,吃饭吃饭。” 赵家寿宴是在金碧辉煌大厦举办的,赵家财大气粗,直接把整栋酒店都包了下来。 代替赵老迎客的是他的孙子,据说是业内非常优秀的金牌律师,今年才刚满32岁,就已经极富盛名。 “裴总好久不见好久不见,这位是?” “我对象,顾远洲。这是赵律璟,赵老的孙子。” “你好。” 顾远洲主动伸手跟赵律璟握了一下,葱白的手指搭在黑一个度的手心里,顾远洲脑袋晕了一瞬,突然闪过一些血腥又暴力的画面。如果不是极高的修养和心性克制着,顾远洲怕是要直接就把手抽回来了。 “裴总什么时候谈的对象,这下好了,裴总谈了对象,那些omega终于是能换个人爱慕了,我这个万年单身狗也有机会了,少了这么强劲的一个对手。” “你说笑了,律所那么多omega就没有碰到喜欢的啊。据我所知,帝都喜欢你的omega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吧,多注意观察,也许喜欢你的那一个就在身边。” “哈哈哈,借裴总吉言,希望我能早早找到omega。裴总,你们先落座吧,我爷爷就在里面的呢。” “好。” 裴司臣很自然地去牵顾远洲的手,却发现他的手心凉的厉害,还有些微微发颤。 第94章 “洲洲,你怎么了?” 在略显嘈杂的宴会厅里,裴司臣就是贴近了顾远洲的耳朵,声音也极小。 顾远洲摇了摇头,勉强笑了一下道:“回家说。” 裴司臣又把顾远洲的手捏紧了些,大掌温温热热的温度传过去,让顾远洲冰凉一片的心脏好受了不少。 “赵爷爷,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是我和我的omega亲手雕刻的老寿星,希望您能喜欢。” 赵老开心地把老寿星接过,拍着裴司臣的手背一个劲儿说好孩子好孩子。赵老的眼睛锐利极了,没有一丝混浊,直勾勾盯着一个人的时候,压迫感十足。 顾远洲垂下眼帘,这个赵老身上的杀伐气江湖气很重,不像是他印象里温文儒雅的国学大师,倒像是水里来火里去的道上人。 “这个就是你的omega吗?真是有气质,又帅气又漂亮。” 顾远洲乖乖喊了句:“赵爷爷。” 赵老的眼神上下扫过,仔仔细细大量着顾远洲,看起来软绵绵的,倒是个有风骨的,没有像那些人看见他,跟看见金银珠宝似的,恨不得多露露脸。 “司臣,怎么没看见你父亲,你们还不在一起住啊。这人啊,等到老了以后都会后悔的,子欲养而亲不待,趁着你父亲还年轻些,你们多走动走动。小凌身体向来不好,也不是你们谁的错,不要亲父子搞得那么僵。” 裴司臣只是静静听着,等赵老的眼神暼过来又敷衍似的应了一声。 赵老也没生气,裴司臣和裴宣的矛盾十几年了,要是他三言两语就能解决,那倒显得很奇怪了。 来来往往的客人很多,裴司臣只是跟赵老说了没几句就识趣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了。 刚一落座,赵老师就像是闻着什么味道了,巴巴地也跟着坐在了一起。 他落座的位置在顾远洲对面,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落在顾远洲身上,让他不舒服,很不舒服。 “顾远洲,我挺好奇的,你是哪里人啊。是哪家养出来的矜贵小少爷,整个帝都好像没有哪个omega有你的气质。” 那是不属于顾远洲这个年龄的沉淀,眼神里传达出来的东西是不一样的。稳,傲,不屑一顾,高高在上,却不会让人觉得装,作,很神奇的气质。 “山里来的,没有见过什么世面,自然跟帝都的omega不能相比。” “哦,原来如此。哪怕是深山老林吧,一点数据都查不到呢。” 咚。 裴司臣摇晃着的高脚杯不轻不重磕在桌上,裴司臣的眸子晦涩不明,冷冰冰的视线落在赵老师脸上,压迫感随之而来。 赵老师硬是咬着牙才没让自己的背脊弯下来一点点,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头,生生抗下来属于顶级alpha的威压。 “司臣,别紧张么,我就是随口一问。我好歹还是信息素研究院的负责人,你这要是再超标……呵呵,咱们都是老熟人了,因为这些小事没有必要。” “确实没有必要,我也不想跟研究院撕破脸皮,但是,你应该知道顾远洲是我放在心尖尖上的,他要是受一点点伤害,我能做出什么事来,自己都不确定。” 四目相对,无形的交锋让赵老师率先败下阵来,他移开视线,尴尬地笑了笑,勉强找补道:“我随口一提,不用紧张,裴总,喝一杯?” 叮。 酒杯相碰,火药味十足。 觥筹交错之间,那种被窥探的错觉还是如影随形。不管顾远洲走到哪,他都能感觉到背后那个犹如实质的恶毒又探究的目光。 “司臣,我这个老人家能不能和你聊聊天,单独聊聊。” 裴司臣愣了一下,几乎是条件反射看向一旁的顾远洲。 “哈哈哈,小两口关系好是应该的,不过也不差这一会儿么,司臣,你看?” “可以啊,我也好久没有跟赵爷爷聊天了,洲洲,要是想我就偷偷给我发消息,我静着音呢,没事。” “好。” 这副谁也离不开谁的模样倒是让周围人开了眼界,他们都以为裴司臣不过是玩玩而已,哪成想反倒是裴司臣更离不开顾远洲。 “远洲,你喜欢猫吗?爷爷养了一只小猫,要不我带你去看看?裴总,你觉得可以吗?” “可以啊。” 顾远洲看了眼略显殷勤的赵律璟,镜片下的目光有些恍惚,呆呆的,偏偏又闪着算计的精光,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顾远洲捏了一下裴司臣的手指,笑了笑就跟着赵律璟出了门。 赵老的猫是一只奶牛猫,懒洋洋地趴在石头上晒太阳,看起来猫的年龄也不算小了,反应有些迟钝,只等两人凑近了才抬了抬眼。 “咪咪,过来呀。” 顾远洲蹲在地上,笑眯眯地勾着手指,可是那个猫猫还是浑身抗拒,黑色的毛毛都炸起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猫猫长着嘴巴呵斥的方向分明是他的身后,是赵律璟。 顾远洲眸子垂下来,他又想起来脑袋里闪过的画面,修长的手术刀手起刀落噗呲一声就刺进肉里,血液渐到眼镜上,又慢慢吞吞滑下来,下巴上粘着血珠子,露出癫狂的笑。 赵律璟是个疯子,虐杀小动物的疯子。 “小猫咪,来我这里呀。” 猫猫哈着粗气,尾巴高高翘起,着急地转着圈,它仔仔细细观察着顾远洲,确定他没有一点点威胁,才试探着走过来。 顾远洲挠了挠猫猫的下巴,大拇指抚摸着它的额头,没一会儿猫猫就屈服在顾远洲的手指之下,哼哼唧唧呼吸着,还主动在顾远洲手心蹭了蹭。 “看来,这只猫很喜欢你呢。” 顾远洲撸猫的手指一顿,又很快恢复过来,漫不经心道:“小动物最会观察,它们比人更能窥探人心,很轻易就能分辨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动作的心思最敏锐,也最敏感,知恩图报,你对它好,它也会对你好。” 赵律璟脸色一寸一寸冷下来,他站在顾远洲身后又狠狠瞪了那只猫一眼。 废物,叛徒。 “远洲好像很了解动物。” 顾远洲唔了一声,某种意义上,他也算是动物吧。吸血鬼,跟人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也没有,只是喜欢小动物。” 赵律璟哼了一声,漫不经心道:“我也喜欢小动物。” 喜欢听它们凄厉的惨叫,喜欢看着那一双双漂亮的眼睛逐渐黯淡无光,喜欢看那些动物从拼命挣扎到放弃抵抗,喜欢感受温热的血液变得冰凉。 呵呵呵呵,好舒服呢。 许是赵律璟的眼神太过放肆,被猫猫察觉到了,身子明显一抖,又往顾远洲怀里躲了躲。 “远洲,你能教教我怎么让小动物喜欢我吗?我想养一只猫想了好久了,也曾经捡过几只流浪猫回家,可是它们夜里就会跑掉,再也找不到了,我很伤心呢。” 又来了,那个毛骨悚然的感觉。 顾远洲哪怕看不见赵律璟的眼睛,也能感受到他说这个话的时候,那个恐怖的感觉,恶鬼一样恐怖。 赵律璟又往前走了两步,猫猫抖的更厉害了,顾远洲手指一下一下安抚猫猫的情绪,无果。 顾远洲心想,赵律璟肯定欺负过猫猫,要不然它不会这么抗拒。 “远洲,我摸摸爷爷的猫。” 恶魔的爪子刚要伸过去,猫猫嗷了一声就跑远了,以最快的速度就窜到了一旁的树上。露出牙齿对着赵律璟哈气,看起来凶狠极了。 赵律璟看着空荡荡的手心,低声呢喃道:“可惜了,我还是不招小动物喜欢,爷爷的猫见了我那么多次还是不喜欢我,一看见我就跑。” “可能是你没有喊它咪咪,猫猫都这样的,有一个统一的名字。下次,你可以让赵爷爷抱着你摸摸,有主人在,它不敢放肆。” 呵。 赵律璟一时间都分不清顾远洲嘴里的主人,放肆,说的是谁,他总觉得顾远洲不简单,好像看出点什么了。 “我还挺好奇你是怎么把裴司臣拿下的,他可是帝都的活阎王,眼睛里谁也没有,怎么就被你调教的服服帖帖,一刻也离不开你的样子。” 顾远洲扶着膝盖小心地站起来,只有在提到裴司臣的时候,他脸上的笑意才是真真切切的。 “我站在那里他就沦陷了,我都不用张嘴就把人拿下了。裴司臣不是活阎王,他,很乖,很可爱,挺爱撒娇的,我每次都招架不住。等你遇到自己喜欢omega的时候,你就懂了。” 他喜欢的omega,呵,那些个贱货都是看脸看钱的东西,从来不是真心喜欢他,只有自己才是最爱自己的,只有自己。 “希望我能懂吧。” 赵律璟仔细看了眼地上凸起的尖锐的石头,盘算着该怎么样让顾远洲神不知鬼不觉摔倒,正好磕破手指呢。 “远洲,你看猫猫哪去了?” 顾远洲余光瞥了眼赵律璟注视的地方,他故意焦急的往前走,每次都差一点正好错开那些个尖锐的石头,一直到顾远洲跑到树下,赵律璟才恶狠狠收回目光。 第95章 妈的,怎么就运气那么好呢。 “猫猫,快下来,太高了。” 就他们说话的功夫猫猫已经爬到树梢顶上了,摇摇晃晃的,看起来危险极了。 他无意识扭了下头,果然看见赵律璟眼睛里闪过兴奋的光,好像在期待猫猫能直接掉下来。 “喵~” “猫猫我听见了,下来吧,下来吧。” 猫猫看了眼顾远洲,好半晌才扒着树干小心往下走,剩下一截它直接跳在了顾远洲怀里。 顾远洲抱着猫猫掂了一下,低头蹭了蹭猫猫的肚子。 赵律璟眼睛亮了一下,不着痕迹朝着身后打了一个手势。 “黑猫警长,黑猫警长。” “喵~” 顾远洲怀里的猫叫了一声,他调笑道:“哦,原来你叫黑猫警长啊,好可爱。” “顾少爷,您能不能把猫给我,我去抱给家主。” “好啊。” 管家抱起猫猫,在路过赵律璟时,他的手指飞快伸了一下,捏起来那根明显不属于猫的毛发。 “赵少爷,估计是赵爷爷和裴司臣说完话了,我去看看他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们俩感情真的很好啊,就分开这么一小会儿就想的不行了,去吧去吧,我再透透气。” 顾远洲嗯了一声,他刚刚瞥见赵律璟从猫身上拿了些什么,他的手指来回捻着,就是不确定会是什么东西,好像是头发,他要自己的头发干什么。 酒店连廊的暗处,赵律璟飞快走过去,把那根头发递给暗处的人。 那人把头发放进塑料膜里,露出脸来才发现他是赵老师。 “没有弄到血液吗?” “没有,那只猫很喜欢他,压根没有挠他。” 赵老师也有些惊讶,赵老的猫最凶了,压根不让陌生人碰,怎么遇到顾远洲就是例外了。 “他非常谨慎,压根不让近身,这根头发还是他蹭猫的时候掉的,你最好一次成功,要不然我可弄不到另外一根头发了。” “明白。” 宴会厅里。 赵老乐呵呵地在众人的拥簇下切开了特制的,二十层的大蛋糕。 顾远洲端着蛋糕盘子,一点一点挪到裴司臣身边,眼神示意他往暗处走走。 两人观察完四周,见赵律璟陪在赵老身边才放松下来。 “洲洲,你怎么了,好像很忌惮赵律璟。” “臣臣,怎么办,他拿了我一根头发,我刚刚跟他握手的时候,我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都是虐待小动物的。” “你是说赵律璟……” “嗯。” 他这个样子到是人模人样的,业内多方好评,倒是看不出来内里是那种人。 “别怕,有我在呢。我下午就让私家侦探查一查他,有什么咱们也能提前准备。” “好,臣臣,赵老找你做什么?” 裴司臣顿了一下,把口袋里的胸针拿出来。 “他说是爸爸的,就为了把这个给我,又说了些让我和裴宣和好的话。还拿自己举例子,说自己和儿子一辈子没和解,结果儿子出了车祸,他们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误会也没来得及解开。” 顾远洲摸了一下那枚胸针,疑惑道:“你怎么确定这是叔叔的胸针?” “爸爸的信息素是山茶花,应该是他的,他又没有什么立场因为这些小事骗我。” “嗯,今天这事我总觉得到处透着诡异,臣臣,咱们好像入局了。” 被四处窥探的眼神,被捡走的头发,莫名其妙的关心。 一直到宴会结束顾远洲没有再聊一句关于赵家的事,临近结束时,赵老师还破天荒遥遥敬了他一杯酒。 也不在意顾远洲喝不喝,自己倒是一口闷了。 回去的路上顾远洲轻声道:“臣臣,赵家到底是怎么发家的,我感觉他们家的血煞气都很重,不舒服。” “道上的,不太干净,这些年洗白了不少,内里还是脏的,一般不要跟他们多来往就是了。” “知道了。” 顾远洲靠在后座脑袋一转,眼睛不自觉落在后视镜上,那个黑车…… “臣臣,有人跟追。” “小李,去闹市区转一圈,往人多的地方走。” 小李是特种.兵退役,反侦察能力不错,来来回回转了几圈,几次后终于把那个尾巴甩掉了。 等回了家,顾远洲捏着杯子咕咚咕咚喝了满满一杯水。 “福叔,我想吃排骨,好饿啊。” “小少爷,你们不是参加宴会去了吗,没吃饭吗?” “没有,什么也不想吃。” 他一看见桌上那些肉菜,脑子里就想起来那些血呼啦擦的画面,恶心的不行。什么都吃不下,那块蛋糕还是强忍着恶心才咽下去。 “小少爷,先吃点色拉垫垫。” 西红柿酱放了一堆,顾远洲看了眼又开始反胃,这次回来了家里,神经放松下来,那些恶心的感觉再也压抑不住,他捂着嘴跑进卫生间呕的一下。 顾远洲总觉得胃里泛酸,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咣当。 福叔手里的铁盆掉了,他眼珠子瞪的老大,丝毫不管在地上轱辘轱辘转着圈的,停在裴司臣脚边盆。 “家主,你可真沉得住气啊,快去看看小少爷啊。” 福叔真是恨铁不成钢,小少爷这个模样一看就是怀孕了,孕吐呢,裴司臣还呆在原地,不成器啊。 真是的,没有一点眼色。 第50章 把自己送给你 “家主,你快去啊,你这样让我对你很失望。” 裴司臣一脸懵地看向巴拉巴拉输出是福叔,疑惑道:“不是,福叔,我做什么了,你不能一上来就对我表达失望吧。” 福叔似乎是想避开顾远洲,几次探头探脑往卫生间看去,见顾远洲弯着腰没什么要出来的动静,凑到裴司臣耳边轻声道:“家主,这你都看不出来吗?我是过来人了,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就是有了小小少爷也不用瞒着我,我有权利知道。” 小小少爷? 谁? 顾远洲吗? “家主,你真不知道啊?你说,小少爷是不是怀了?孕吐呢。” 福叔边说还边做出揉肚子的动作,福叔的小肚腩有些大,动作怪异的就像是吃撑了走不动到,得扶着赘肉才能走路。 裴司臣抵唇低笑了两声,拍了拍福叔的肩膀道:“谢谢福叔关心,我尽量。” “家主,你有点志气啊!怎么能尽量呢,小少爷这么漂亮,要是生一个小宝宝那得好看成什么样啊,哎呦,我都心急啊。” “不是,福叔,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这种事顺其自然么。” “懂,我懂。” 年轻人的想法肯定和他们不一样,还想着亲亲密密过二人世界呢,突然出来一个孩子,确实有点早,更何况小少爷才21岁。 眼看着福叔安抚住了,裴司臣才拿了一个一次性纸杯给顾远洲倒了半杯温水。 “洲洲,漱漱口吧。” 裴司臣拍着顾远洲的背心疼道:“怎么吐的这么厉害?” 顾远洲呼噜呼噜漱完口,把眼角渗出来的泪珠子擦掉,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道:“还不都是因为那个可恶的赵律璟,他脑子里闪过的画面太血腥了,我一看见那个西红柿酱就恶心的不行。” “哦,我一会儿让福叔端下去。” 裴司臣盯着顾远洲漂亮到失语的脸颊,有一瞬间晃神,脱口而出:“洲洲,我们生个孩子吧!” 咣当。 顾远洲失手把摆在洗漱台上的玻璃杯子打翻了,他几乎是瞬间瞳孔就放大了,神情也紧张起来。 “臣臣,你很喜欢小孩子吗?” 顾远洲突然想起来omega都是可以生孩子的,他一个吸血鬼,哪有那个功能嘛。 “裴司臣,你是不是后悔和我在一起了?” “冤枉啊,真没有,不喜欢小孩子,也不是,我就喜欢你生的小孩子,你生不了,我就不喜欢了。真的不是后悔和你在一起的意思,就是福叔看见你吐,以为是孕吐,我就随口一说。” 裴司臣赶紧把顾远洲搂进怀里,嘴唇怜惜地吻了吻他的发丝。 “我错了,我以后都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了,苍天有眼,我对你的心意,那是天地可表,日月可鉴。洲洲,你不能怀疑这一点的,你对我不放心,对自己的魅力还不清楚么。” “哼,我哪里知道那些啊,你要是真喜欢等以后年龄够了也可以收养一个,我又不拦着。” 裴司臣疯狂摇头,手指捏了捏顾远洲咳到泛红的,耳垂,深情道:“我有你一个宝宝就够了,再来一个也分不出来多余的爱了。” 顾远洲抱着裴司臣的手臂紧了紧,唇角也跟着勾起,嘟囔道:“这还差不多。” “走了走了,吃饭去。” 福叔看顾远洲出来,眼神还是不自觉往他肚子上瞟,一眼接着一眼,顾远洲就是想忽视都难。 第96章 顾远洲叹了口气,而后慢吞吞把筷子放下,轻声道:“福叔,我真的没有怀孕,就是有点中暑,胃口不太舒服。” “哎呦,原来是不太舒服呀,我一会儿给你做个酸梅汤,喝上点会好一些。” “嘿嘿,谢谢福叔。” 顾远洲因为赵律璟那个事恶心的不行,就连裴司臣上班他都不跟着去了,惹得裴司臣好一阵难受,就连去公司的路上都嘟嘟囔囔给顾远洲打着视频,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狠狠控诉他的无情。 顾远洲哈哈笑了两声,转了个圈把被子往身上裹了裹,脑袋半埋在枕头里,睡衣宽大的领口滑下来一截,他轻声喊了句:“裴司臣……” 对面的人说话的声音一顿,手指欲盖弥彰揉了一下鼻子,臭着一张脸道:“干嘛?” “啾,么,好好上班,挂了。” “哎……” 嘟嘟嘟—— 裴司臣盯着手机气笑了,他怀疑顾远洲就是故意的,而且有证据,那个要脱不脱的睡衣就是证据,大清早的就勾人自己。 裴司臣望着窗外的太阳叹了口气,默默把窗户打开透气。 顾远洲一觉又睡到自然醒,睡醒之后就开始继续没有完成的手工。 他那天在裴司臣书房里发现了一张奥特曼的卡牌,隐藏在他最爱看的书里,摆在书架最明显又最容易被忽视的角落。 顾远洲捏着那张卡牌看了好久,决定自己亲手雕刻出来一个奥特曼送给他。 咚咚咚。 “小少爷,你喜欢什么口味的蛋糕啊,往年家主生日我都是随便订一个,他也不爱吃,后来都是我吃了,这次选个你喜欢的。” “生日?裴司臣要过生日了?” 福叔一愣,不好意思道:“怪我,怪我没有提前告诉你,家主对这些事前向来不上心,都是我,我在管,他自己肯定都忙忘了。” 顾远洲捏着雕刻刀的手都紧了紧,失落道:“可是我的礼物还没有雕完。” 原来裴司臣不喜欢吃蛋糕的,那一次他做了一大块,裴司臣一口不剩都吃了,他以为他喜欢的。 “福叔,要不别买了吧,我明天自己给他做一个。每年买的都是那些样式,但是我自己做的味道可能不太一样,你觉得呢?” 福叔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出来了,他怎么不会不愿意呢,碰上这么好的对象。 “好好啊,那正好明天我有点事儿,得出去几天,就只能你们两个人过了。” 一个成熟的管家就是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在,什么时候应该消失。这种时候,家里没人多好啊,轻松又自在的。 “好的福叔,那我先忙了。” 奥特曼的身体还是个棍呢,原本顾远洲想着完完全全按照卡牌上的姿.势来一个,现在时间完全赶不上了,他只能雕刻一个站立着的,最简单的姿.势。 天渐渐黑了,顾远洲眨巴着酸涩的眼睛,又抻了抻嘎嘣作响的腰肢,捏着三十几厘米的奥特曼热泪盈眶。 因为裴司臣一个生日,把他的拖延症都治好了。 叮咚。 “你好,是顾先生吧,您的快递。” “好的,谢谢。” 顾远洲偷偷摸摸把快递拿回卧室,摸黑开着手电看了两眼就团吧团吧丢进了衣帽间的角落,很好,果然非常的不忍直视,还是明天再拿出来吧。 “洲洲?福叔?” 裴司臣回来都懵了,家里是停电了,还是怎么的,乌漆麻黑的,福叔不在,顾远洲也不见人影。 “昂,怎么了?” 顾远洲以最快的速度把快递盒子踢到床底下,又心虚地看了好几眼衣帽间才慢吞吞走出来。 “怎么不开灯啊,洲洲,你眼睛怎么那么红啊。” 还不是变成吸血鬼时候的红,是那种带着血丝的,像是用眼过度的红。 “没事啊,可能是玩消消乐玩的,臣臣,我手腕好酸,你给我揉揉嘛。” “来,坐沙发上。” 裴司臣捏着顾远洲的手腕心疼极了,他怎么觉得好像有一点肿了呢。裴司臣不着痕迹地捏到他的手指上,中指明显有一道凸起,他小心地把顾远洲的手指翻过来,看见那里是粉色的新肉,像是新长出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 “做饭切菜不小心切了一下,你看已经没事了,新肉都长出来了。” “还说没事,嬉皮笑脸的,小心些,不行就别进厨房了。” 裴司臣心疼地捏着顾远洲的手指亲了又亲,眉间的褶皱都抚不平。 “臣臣,我又不是瓷娃娃,没什么的。先吃饭吧,我炖了排骨。” 裴司臣哦了一声,一上餐桌就开始对着饭菜骂骂咧咧。 先是夹了一块排骨,阴阳怪气道:“小排骨,我的洲洲是不是在切你的时候伤到的,看你色香味俱全的,怎么就不知道疼人呢,不像我,只会心疼洲洲。还有你辣子鸡丁,是不是你干的,趁我不在家就欺负我的宝贝,我要把你们都吃光,狠狠泄愤,让你们知道欺负我的宝贝是什么下场。” “呵,你们竟敢让我的宝贝手指留疤,我要狠狠惩罚你们。” 裴司臣说完就来了一筷子,给了一桌子菜一个巨大的教训。 “唔……” 顾远洲因为裴司臣的表情太过做作直接给他塞了一口排骨。 “乖,臣臣,你不说这些的时候就够帅气了,用不着吃完他们给我出气。” 裴司臣吧排骨咽下去,委委屈屈道:“我这不是为了让你高兴么,洲洲,你是不是觉得我有油腻了。” 额,这个话让他怎么接呢,发愁。 “臣臣,有时候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我建议你先别出发。排骨没有错,乖哦。” 裴司臣目光瞥到一旁的刀,目露凶光,点了点头,“懂了,一定是刀的错。破刀,坏刀,拿你换剪子都没人要。” 刀:……你清高,你了不起,你俩恩爱拿我出气。 顾远洲怀疑裴司臣脑子出问题了,但是又没有证据,只能在睡前给他泡了一杯维c水,亲亲热热就哄着人喝下了。 补不了脑子,好歹补补维c。 “洲洲,你不困嘛,还不睡。” “睡睡睡。” 顾远洲呼吸放缓,一直装睡到抱着他的裴司臣睡着了才蹑手蹑脚起身,压低声音在客厅忙碌起来。 日上三竿。 裴司臣猛然惊醒,看了眼时间已经早上九点多了,他呼吸一滞,下床的动作迅速又利落,找拖鞋找到一半才想起来今天是周六。 等等,顾远洲哪去了。 裴司臣穿好拖鞋,手指按在门把手上,门一开,礼花就在裴司臣面前绽放。 粉色的心形飘飘扬扬撒了裴司臣一身,就在他愣怔的几秒里,顾远洲走上前牵着他的手,从卧室完全出来,他看见满屋子飘着的气球。 “噔噔噔噔,裴司臣生日快乐!” 生日,今天是他的生日,他都忘了。 裴司臣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他对这个日子没什么好感,因为裴宣隔三差五就要提起来这个日子。如果恶狠狠的警告他,嫌弃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就是因为生他爸爸身体才不好,才早早走了。往年他是不怎么过的,像一个平常的日子,随意吃一口福叔订的蛋糕。 苏野他们都不知道,每次这个日子都安静如鸡,默契的不提起。 像顾远洲这样弄了满屋子的装饰,认认真真给他戴上生日礼帽,炸一个礼花的生日还是第一次。 顾远洲端着一个小蛋糕面对着裴司臣,他笑了笑轻声道:“我自己做的小蛋糕,裴司臣,二十七岁生日快乐,过了今天就是真真正正是二十七岁了。我不知道你以前的生日是怎么过的,不过往后你的每一个生日,都有我了,可以许愿了。” 裴司臣眨巴着酸涩的眼眶,努力把翻涌上来的湿意压下去,在顾远洲鼓励又期待的眼神里,静静闭上眼睛,握着手指许愿。 希望我的顾远洲一声平安喜乐,希望我能和顾远洲永远在一起,我想活的久一点,再久一点。 呼。 二十七根蜡烛一下子熄灭,裴司臣把蛋糕接过来认真切了两块。 “洲洲,吃蛋糕。” 顾远洲放了很多水果,一口下去几乎尝不到什么奶油,爽口极了。 蛋糕吃完,顾远洲又跑到沙发后面把一大束鲜红的玫瑰花递给裴司臣。 “男朋友,我最最最最最喜欢的男朋友,生日快乐。” 裴司臣接过花仔细看了一眼,他调侃道:“洲洲,礼物会不会藏在玫瑰花里啊。” “那多没有新意啊,噔噔噔噔,是直接给你,臣臣,你最喜欢的奥特曼。裴司臣,请一直相信光,因为我来了,我以后就是你的光了。” 裴司臣哑然失笑,他捂着眼睛抬着脑袋让眼眶的热意消下去,发颤的手指小心地把奥特曼接过。 在奥特曼的心口有一块突兀的红色,跟满身木头的质感格格不入。 第97章 裴司臣心脏抽疼了一瞬,他抿着唇仔细看了好几眼,几秒之后,豁然抬头去看顾远洲的眼睛。 “洲洲,这是……你的血。” 原来不是切菜切到的,是雕刻的时候划破的,他的洲洲,他的宝贝。 裴司臣心疼的厉害,把花放下直接就把顾远洲搂进来怀里,眼泪里的泪珠子掉下来一颗,直接滴在顾远洲脖子上。 敏感的耳垂被裴司臣死死含住,顾远洲过电一样僵在原地,发酸的手臂只能无力地抱着裴司臣的腰,好让裴司臣欺负的更狠一点。 “我的光,洲洲,你真的是老天爷派来拯救我的。” 人们都说年少时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裴司臣原来不懂,现在懂了,因为只要那个人一出现,周遭所有的一切都会黯然失色。他拥有过像顾远洲这样绚烂的光,眼睛哪里还看得见别人。 “裴司臣,乖哦,以后都有我了。” 两人就那样静静的抱了好一会儿,抱到顾远洲手指都有些发酸才松开。 顾远洲轻咳一声,指了指厨房,他让裴司臣坐在餐厅椅子上,自己把煎好的牛排端了上来。 醒好的红酒满满倒了两杯,顾远洲撑着下巴对着裴司臣举杯。 “臣臣,生日快乐。” 一杯红酒下肚,没有多一会儿顾远洲脸上就出现丝丝红晕,在烛光的映衬下风.情摇曳,熠熠生辉。 裴司臣吞了一下口水,捏着高脚杯的手都紧了又紧。许是屋里的烛光太过暧昧,裴司臣只喝了一杯就有些醉了。 他嗅着有些辛辣甘甜的信息素,舔了下唇,才后知后觉是顾远洲的信息素又变了。 像是窖藏了几十年的红酒,韵味十足,辛辣的又似是龙舌兰,刺激又迷人。 刀叉轻轻划过瓷盘,发出刺的声响。 顾远洲迷离的眼神落在裴司臣身上,他晃着高脚杯又抿了一口酒,而后摇摇晃晃起身,拿着餐桌上的一枝玫瑰就叼在嘴里。 玫瑰的尖刺距离顾远洲的唇就两公分的距离,要是稍稍偏一下,就要刺进他的嘴巴里。看到裴司臣心惊肉跳的,生怕顾远洲一个不小心就偏离几公分。 顾远洲步子迈的很慢,几乎是挪到裴司臣身边,他眨了一下湿漉漉的眼睛,慢慢俯身凑近裴司臣,把玫瑰花往他跟前送了一下。 音乐是什么时候响起来的裴司臣记不清了,他只记得顾远洲的唇很热,很热很热。 玫瑰从嘴里递给他的时候,顾远洲一颦一笑都像是魅惑人心的妖精,裴司臣手指捏着花枝,主动吻上顾远洲湿热的唇。 酸软的腰肢软绵绵弯着,肺里的氧气消失一些,顾远洲眼睛掉下来一滴眼泪,而后软趴趴跌进裴司臣怀里。 暧.昧的氛围不断蔓延,裴司臣越吻越深,手掌掐着顾远洲的腰肢,几乎要把人按到在餐桌上。 好半晌,顾远洲喘着气勾了勾裴司臣的下巴,他缓了几分钟磕磕巴巴道:“裴司臣,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荣幸之至。” 裴司臣弯着腰把要醉没醉的顾远洲扶起来,手掌箍着他的腰,另一只手紧紧和顾远洲十指相扣。 在客厅的空地上,伴随着缠绵到发腻的音乐翩翩起舞。 顾远洲像没有骨头的猫,被裴司臣随意摆弄出绵软的姿.势。 他光着脚踩在裴司臣的脚趾上,脑袋半仰着,闪着星星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裴司臣,似乎要把人盯出花来。 “臣臣,想要信息素。” 撕拉。 随着顾远洲手指移开裴司臣的后颈,铺天盖地的信息素就把顾远洲死死裹住,随着两人移动的舞步一点一点侵入顾远洲的皮肤。 裴司臣眸子越发晦涩,喉结滚动的次数紧接着频繁,箍着顾远洲腰肢的手掌滚烫异常,温度似乎透过薄薄的睡衣精准无误出现在顾远洲的腰窝上。 屋外的风吹进来一丝,带着绣球花的清香。 顾远洲醉的厉害,他弯着唇角踮起脚无端凑近裴司臣。偏偏又在裴司臣要够到他嘴唇的那一刻移开。 极尽挑.逗。 又极致魅.惑。 裴司臣的舞步完全乱了,两个人跳着不明所以的舞,身体愈发贴近。在没有一丝缝隙的舞步里,裴司臣听见顾远洲要震碎耳膜的心跳,扑通扑通扑通。 “洲洲,你的心跳的好快呀。” 顾远洲哼了一声,笑着道:“裴司臣,你也一样。” 在越发粘稠的暧.昧里,落在心尖上的音乐停了。 顾远洲移动的脚一顿,就那样轻轻踩在裴司臣的脚背上,他努力睁着眼睛看向裴司臣,凑到他的耳边道:“臣臣,你回你的卧室等我,我还有别的礼物送给你。” 裴司臣心脏骤然加快,他有些不敢想是什么礼物,却又隐隐期待着,几乎说同手同脚就回了卧室。 独自在屋里的每一秒都煎熬极了,裴司臣犹豫了过几次还是把卧室的帘都拉上了。 屋外的脚步声响起,很轻很轻的脚步声。 顾远洲没有穿鞋。 他蹑着脚慢吞吞走到卧室,砰的一声又把门关上。 顾远洲的脸红的厉害,声音卡在喉咙里,无端靠近裴司臣,含含糊糊道:“裴司臣,要拆礼物吗?” “什么?” 裴司臣发酸的眼落在顾远洲身上,下一刻他看见身上随意系着几根丝带的顾远洲,一时失语。 顾远洲轻哼了一声,压低声音指了指身上的丝带,一字一句道:“礼物。” 轰的一声,裴司臣脑子炸开了。 他一直没说话,被震惊到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疯狂吞咽口水。 顾远洲以为啥裴司臣不喜欢,懵懵的脑子晕乎乎的,他眼角霎时间又留下来眼泪,气呼呼道:“所以,你不喜欢,不喜欢我?” 顾远洲已经没有什么要送给裴司臣的了,他只有自己,结果裴司臣不喜欢,直愣愣看着他,却不说话。 “不是,不是,我喜欢,喜欢的要疯了。可是,顾远洲,你是不是醉了,我怕你只是醉了。” 顾远洲眨了下眼睛,慢吞吞道:“哪个醉了的人还知道这些,这是我昨天买好的,裴司臣,你难道以为我昨天也醉着吗?” 咔嚓一声。 是裴司臣最后的心理防线也崩塌了。 他颤颤巍巍伸出手指,解开丝绸带子,下一刻,他又看见了那天说着被顾远洲弄脏要丢掉的东西,不是那天那一个,但是意思都差不多。而且,还是新的。 几乎zhe不住什么地方。 裴司臣的心又软了几分,他的手指微微用力,顾远洲直接顺着他的力道跌在他的身上。 “洲洲,我要亲你了。” 裴司臣抱着顾远洲的腰,翻滚着换了一个姿.势。 顾远洲盯着裴司臣,手臂主动环上裴司臣的胳膊,献祭似的吻上他的唇。 湿.热的唇贴在一起就有种魔力,谁也不愿意松开。眼神更是要拉丝似的,太腻了。 裴司臣的手指抵在顾远洲的腰窝上,等这个缠.绵的吻结束,他才气.喘吁吁道:“洲洲,我想吃蛋糕了。” “什么。” 顾远洲还有些不理解,手指擦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几十秒后,他终于明白了裴司臣话里的意思。 细腻的奶油抹在下巴,又被裴司臣一点一点吻了去。 脖颈高高仰起,甜腻的味道也随之而来。 越来越wangxia。 愈发shenru。 不大的一个小蛋糕被裴司臣吃的一干二净。 顾远洲蜷缩着,眼尾红的厉害,发酸的手掌被裴司臣按在chuang上,顾远洲无力偏着头,小心地调整呼吸。 “洲洲,看着我的眼睛。” 深邃的眸子似乎能把人吸进去,顾远洲发烫的耳垂更热了几分。 裴司臣的手指拉开床头柜,把dongxi让顾远洲看了看,轻声道:“宝宝,可.以吗?” 红到爆炸似的脸颊微微鼓了鼓,顾远洲眸子里闪过一丝害怕,轻轻咬了下牙。 “裴司臣,我有点害怕。” 裴司臣安抚着拍着顾远洲的背,又低头亲了亲他的唇。 “我知道我知道,不了不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我胡言乱语的。” 他的小吸血鬼什么都不懂。 更何况还是微微醉的顾远洲。 裴司臣要转身的手臂被轻轻扯住,顾远洲吸了吸鼻子,眸子半阖着,他含含糊糊低声道:“臣臣,别走。” 两人就那样对视了好久好久,就到顾远洲眼眶微微发酸,裴司臣才叹了口气,含糊道:“顾远洲,你自.找的。” 风声,雨声,窗户发出的嗡鸣声。 嘎吱。 起风了。 有一处快要破碎的玻璃发出声响,在静匿的院子里,格外清晰。 狂风不止。 绣球花在足够能吹灭一切的狂风里飘摇,连带着花枝都跟着摇.曳。 大片大片的绣球花瓣飘下来,纷纷扬扬落到泥土里,灰尘沾染在花瓣上,又被风一点一点吹干净。 第98章 远处飞回来一群一群的鸟,落在花上,爪子也要无情地带下来几朵花瓣。鸟儿们谈笑风生,叽叽喳喳,把花瓣抖落,然后唱着歌消失不见。 歌唱声时远时近,时而又消失,时而高昂。 微风卷起绣球花,又被狂风狠狠扫下。 在泥土里,当成了来年开花的新芽。 亭子里的秋千架飘飘忽忽的,也被风吹的四处飘扬,看不出本来的形状。 第51章 你技.术不行 “咳,臣臣。” 顾远洲只喊了一句裴司臣的名字就再也不说话了。 救命,那个破锣嗓子是谁,肯定不是他!好可怕,嗓子怎么这样了。 “宝宝,你醒了,来喝口水。” 裴司臣半抱着人扶着腰起来,小心地喂了顾远洲一杯温水。 “宝贝,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呀?” “腰。” 顾远洲眼睛酸涩的厉害,他伸出手指一碰,好像还有些微微发肿。 裴司臣喉结滚动一下,又把顾远洲的手臂塞进了被窝里。顾远洲皮肤比较敏感,稍稍碰一下都是红痕,手腕那一圈,他只是轻轻攥了几下就不能看了,更别提上面再往上一点还有斑.驳的吻.痕。 裴司臣突然有些心虚,半跪在地上小心地给顾远洲揉着腰。炽热的大掌按在酸软的腰侧,疼痛感倒是缓解了不少。 顾远洲脑袋埋在枕头里,哼哼唧唧地怒骂裴司臣。 “臣臣,都说了不要了,你还来,我都起不来了。” “天地良心,宝贝,你摸着自己良心说,到底几次。”裴司臣感觉脑袋沉重的厉害,好像是被好大一口黑锅哐当一下扣上了。 顾远洲揉着额角,突然就没了刚刚的气势,声音也跟着低下来,心虚道:“一次半。” 本来裴司臣还想着两次的,他,他受不住了。当然,他不是虚,也不是不行,只是单纯的累了。 他只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吸血鬼,哪里懂这些啊。 裴司臣一亲上来他就就迷的七荤八素的,更别说他的手指好像有魔力一样,撩得他浑身似乎着火一般,难受极了。 顾远洲嗅了嗅空气里残留的血腥气,比昨天晚上的还要甜上几分,只是好像还有丝丝缕缕酒味,像是烈酒。 “臣臣,你喝别的酒了吗?” “喝了。” “什么酒啊,好像挺烈的。” 裴司臣按压的动作一顿,他从地上爬起来隔着被子把顾远洲抱住,惊喜道:“宝贝,你真是能闻到自己的信息素了吧,你的信息素,已经进化成烈酒了。” 而且,裴司臣有一个猜测,顾远洲的信息素就是他对自己的好感度,昨天晚上顾远洲主动亲上来的时候,他的信息素要比平时亲亲的时候浓烈好几倍,甜的裴司臣脑子晕乎乎的不说,还有些……激动。一个不小心就把顾远洲的唇咬破了,舌尖把那滴血卷进嘴里,他顿时觉得浑身热的厉害,那种被支配的冲动霎时间涌上来,动作都跟着粗.鲁起来。 “不是我的信息素,是掺杂在血腥气里的,很特别的味道。” 裴司臣唔了一声,眸子亮晶晶的盯着顾远洲,老神在在道:“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 “代表,你特别特别特别喜欢我,喜欢到信息素都跟我纠缠在一起,宝贝,我好爱你啊。” 爱……他。 顾远洲唇角不自觉勾起,连嘶哑的喉咙把话说出口时都变了个声调,他柔声道:“有多爱?” 对于顾远洲来说,爱是最至高无上的一个词,一种情感,不是随随便便哄人似的,随口说的一句我爱你,是发自内心的,真真正正的爱。 “顾远洲,我爱你爱到可能为你而死。唔……” 顾远洲一根手指抵住了裴司臣的唇,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而后撑着绵软无力的腰肢坐起来,捧着裴司臣的脸就亲上去。 他很轻很轻的吻了一下,比天上飘过的羽毛还有轻。却让裴司臣有种被珍视到极致的错觉,顾远洲,爱他,很爱他。 他的小吸血鬼在用最真诚,又最直接的方式响应他的爱。 “臣臣,你爱我就要因为我好好活着,知道不。” 顾远洲的呼吸尽数打在裴司臣脸上,他的手指碰了碰顾远洲的喉结,像昨天无数次亲他那样,极尽缠.绵。 “洲洲,因为我爱你,所以我要好好活。” “真棒,裴司臣,我把一切都交给你了,你不能辜负我。” 一句话说的裴司臣都有些眼热,如此决绝,顾远洲是真的毫无保留把一切都给他了。裴司臣鼻子微酸,眼眶霎时间就湿润了。 他又亲了一下顾远洲有些干涩的唇,一字一顿道:“我裴司臣对天发誓,永远都不会辜负顾远洲。” 顾远洲弯了弯,又扯着裴司臣的衣袖撒娇:“臣臣,你陪我再睡一会儿吧,我还是好困。” “好。” 裴司臣躺在床上,从背后拥着顾远洲,手掌小心地给他按压着后腰,一直等顾远洲睡熟了,才停下手上的动作,捎带亲了一下他的发丝。 等顾远洲完全睡醒已经是半下午,他抻了抻腰发出嘎嘣的声响,倒是没有再疼。 “洲洲,你怎么起来了。” 裴司臣生怕顾远洲走路会不舒服,直接把人抱了起来,小心翼翼放在沙发上,又把加了蜜的温水递给他。 “你先坐一下,饿坏了吧,我去把饭菜给你端过来。” 顾远洲哦了一声,盯着裴司臣忙碌的背影眼神里满是笑意,他小口地喝着甜到心尖尖上的温水,只觉得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 “臣臣,我又不是纸糊的,用不着这么小心翼翼的。” 裴司臣把一口白粥喂给顾远洲,脸上的表情又不自觉骄傲起来,声调一扬,朗声道:“那可不行,我的洲洲太虚了,还没怎么样呢,就要死要活要晕过去,我得仔细些。” 刷的一下,顾远洲的脸直接红透了,他拍了一下裴司臣的大腿,气呼呼道:“哪有,裴司臣,你不许造我的谣,分明是是你技.术不行。” “哈,顾远洲,你说什么,我技.术不行?你知不知道像我这种霸总那都是天赋异禀吧,根本不用学好么,多新鲜啊,我技.术不行。” 裴司臣是一整个气急败坏,把这辈子阴阳怪气的词全用上了。就连给顾远洲喂饭的手都有些哆嗦,目测是气的。 好半晌,一碗粥到底,裴司臣把碗放下,觍着脸又凑到顾远洲耳边,轻轻含着他的耳垂咬了一下,不自信道:“洲洲,我真不行啊。我,我看你要shuang晕过去了,以为还可以。” 这对一个顶级alpha是多大的打击啊,从此他在顾远洲心目中的形象就得打骨折,再也不是霸道能干的裴司臣了。 顾远洲盯着裴司臣失落又怀疑的眼神,那句真不行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拐着弯道:“那是因为我足够爱你,不是因为外在的某些东西。” 懂了,他不行。 呜呜呜,俗话说熟能生巧,裴司臣决定每天晚上都勤加练习,呵,他就不信了。 等等,顾远洲刚刚说什么? “洲洲,你再说一遍!” “因为我爱你……” “洲洲,原来你爱我啊,嘿嘿。” 裴司臣笑得梨涡都露出来了,他猛地把顾远洲扑倒在沙发上,像猫一样蹭着他的脸颊,俗称贴贴脸。 他的小吸血鬼很爱他,那他必须得更爱他才行。 顾远洲只是看着裴司臣的傻样就可得笑了出来,戳了戳他的小梨涡,嘟囔道:“傻狗。” “唉,傻狗就傻狗吧,汪汪。” “对了,臣臣,那个房间是谁收拾的啊。” 裴司臣挠着顾远洲的下巴道:“你希望是谁收拾啊,难不成还有别人啊,我可不希望被外人看见,原来我的洲洲那么大胆奔.放,我压根招架不住。” “闭嘴,不许再提了。” 顾远洲脸已经红的不成样子了,这人,怎么老是逗他啊。 “洲洲,你休息好了吗?” “干嘛?”顾远洲警惕地把衣服拢了拢,手指遮住颈侧的吻痕,每一根发丝都写满了抗拒。 “就是,我觉得勤能补拙,晚上咱们就接着练习吧,我一定好好学习。” 靠,这人,怎么办那种时说的跟学习什么知识一样,不,不知羞耻。 “那不行,你快工作吧,求求你了,快工作。” 裴司臣跟顾远洲几番对视都无果,顾远洲油盐不进的,裴司臣只能含泪工作去了。 又过了几天,顾远洲还是没有再和他一起的意思,裴司臣就像是霜打的茄子,彻底蔫了。 “咳,苏野,你身边有人吗?” 苏野看了眼赖在他卧室办公的苏驰,在他漫不经心的眼神加持下,昧着良心道:“没人啊,怎么了?” “你上次发我的网盘的东西还有吗,有没有详细一点的,就,那种锻炼技.术的。当然,我技.术很好的,我就是为了多进步,毕竟学海无涯,学而时习之不亦……” 第99章 “噗哈哈哈。” 苏野已经笑的不行了,他捏着手机框框拍了记下大腿,他听着手机李裴司臣要恼羞成怒了,咬着手背才强迫自己憋住震天的笑。 “所以,你在上班时间,偷偷摸摸躲在哪个没人的犄角旮旯跟我打电话呢。” “什么偷偷摸摸,我正大光明,你就说是不是兄弟吧,给不给。” 裴司臣脸上的表情愈发阴沉,给苏野打这个电话已经耗光了他所有的勇气,要不是他从网上没找到,就是死都不会打这个电话。 “给给给,我给还不行嘛,兄弟,你是真惨啊。” “呵,我惨什么,你才惨吧,我天天抱着顾远洲睡觉,你有什么,能跟苏驰……” 嘟嘟嘟—— 嗯? 苏野居然挂他电话,裴司臣神情有些微妙,难不成,苏驰在旁边。 唔,好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过了好久苏野才把网盘的链接发过来,还附赠了一张愤怒到极致的表情包,说了句没事别给他打电话。 裴司臣表情顿时了然,挑了挑眉,很好,苏野肯定被制裁了。 [臣臣:宝贝,你睡醒午觉了吗?] 叮咚。 顾远洲跟对面侃侃而谈的人打了个不好意思的手势,这才拿起手机回复。 [亲亲男朋友:没有睡午觉,来了单生意,我在外面呢,我一会儿再跟你说。] [臣臣:好吧,宝贝,我好想你啊,不知道怎么的,就特别心慌,特别想你。] [亲亲男朋友:我也想你,么。等你下班回来我就在家里了,亲亲~] [臣臣:亲亲,好的,注意安全。] [亲亲男朋友:明白!] “大师,你对象吗?” 顾远洲揉了一下唇角,不好意思道:“又那么明显吗?” 那个乐呵呵地笑了两声,指了指他的眼睛,调侃道:“大师眼睛里的爱意都要溢出来了,你刚刚跟我说话其实也笑了,就是没有刚刚那么好看,我就猜测是不是你对象,喔对象看见我的时候也那样。” 顾远洲脸上的笑意又收回去了,中午的时候这个人给他打电话,问她是不是管婚恋的,又看见上面写着解决灵异事件,才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给他打电话。 一上来这个人就跟他讲述自己跟他对象之间的情情爱爱,描述的好像童话一般,顾远洲都听进去了。 “那个,我还不知道你的诉求是什么呢?说关于你对象吗?” “嗯。”那个人摩擦着咖啡杯子,垂下眼睛盯着杯子里拉花的形状,眼神渐渐变了。 “他快死了,大师,可能,只有你能救他了。” 顾远洲被他瞬间变脸的模样整的一呆,可他还是耐着性子道:“你可能误会了,我没有救人的本身,更不会起死回生那一套,你应该找医生。” “不好意思大师,我有点激动了,你不喝咖啡吗,一会儿凉了。” 顾远洲心里的疑惑更重了,他隐晦地环顾四周,整间咖啡馆就他们两个客人,店员也是时不时就忘他们着瞥两眼,不对劲儿,肯定不对劲儿。 “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要不咱们改天再约吧。” “大师,你今天看新闻了吗?新闻上说信息素研究院发现了一例细胞活性极强的生物体,据说他的细胞分裂速度比正常人快几十倍,如果能继续研究,有可能造福圈人类。” 咚咚咚。 顾远洲心跳的更快了,他想起来被赵律璟拿走的那一根头发,以及很久以前做信息素匹配度时采集到的唾液样本。 顾远洲刚站起来,一扭头埋伏在他们身后的店员就往他面前喷了一堆不知道什么东西。脑子瞬间开始晕乎乎的,眼睛越来越花,哪怕他咬着牙拼命坚持,到最后还是慢慢悠悠倒了下去。 倒下去的那一刻,顾远洲突然想要是裴司臣回到家看不见自己怎么办。 那个人见顾远洲晕倒了,立马伙同咖啡店的店员抬着顾远洲上了一辆面包车。 顾远洲太谨慎了,选择的座位在门口,店员端上来的咖啡一口不喝,几次观察店里对监控器是否开着,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给裴司臣发消息。 那个人不放心,直接把顾远洲的手机砸碎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车子一路颠簸,开到了一个废弃的烂尾楼,那几个人把顾远洲抬下来绑到椅子上,这才擦了把汗跟对面的人点头示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顾远洲发觉自己清醒之后还是不动声色,闭着眼睛用耳朵听周围的动静。 “老王,你给他下了多大的剂量,你们从咖啡店出来到这,都快一个小时了吧,怎么还没醒。” 老王也很委屈,忍不住高声反驳道:“不是你说的他很厉害,可能正常的所需要的计量压根镇不住他,我这才放了顶级alpha所需的三倍。” 顾远洲心一点一点沉下去,是赵老师,不出意外应该还有赵律璟的参与。 “妈的,难不成老子还要就这么看着他睡啊,等他醒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赵老师那个憋屈啊,他怎么养了一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赵律璟:“要不直接取血?我的刀子还没有饮过人血呢,试试?” “不行,人在昏迷情况下的血液状态和清醒时完全不一样,更何况他还是咱们弄晕的,不合适不合适。” 赵老师是研究信息素的,对血液研究还不是太精通,他只是那次被顾远洲的力气吓到了,查了他好久都一无所获。顾远洲的资料太干净了,干净到像是有人想让他看见的,他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的痕迹都没有,如图凭空出现的一样。 赵老师费尽心机拿到了那个唾液样本,发现顾远洲细胞活性比顶级alpha还要强的多,哪怕那个唾液样本已经有一个多月,还是保持着极高的活性。赵老师瞬间理解到什么,他这种情况肯定还有别的能力,结果他跟踪顾远洲好久都没有找到机会下手,别说是血液样本了,就是头发都弄不到。 那次宴会是他们唯一的机会,还好头发样本顺利弄到了,研究表明顾远洲就是极其特殊的那一类人。赵老师心激动的砰砰直跳,这是完全可以加载史册的发现,对于人类寿命的延长有极大的益处。 他们这才冒着被裴司臣弄死的危险,铤而走险把顾远洲绑架来了。 “赵老师,要不要给他上解药。他刚刚还跟裴司臣通话了,万一裴司臣发现……” 他们就是普普通通的研究员,没必要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事情把后半辈子搭进去,上有老下有小,不值当,真的不值当。 “上吧。” 顾远洲察觉自己鼻子下面被熏了东西,没一会儿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被迫睁开了眼睛。 “呦,醒了,顾远洲,好久不见吶。” 顾远洲眯着眼睛看了眼对面的赵老师,手臂试了试自己手腕上绑着的绳子,好像越挣扎越紧,顾远洲瞬间就收了力道,只是指尖努力伸过来,去抠着那个绳子。 “老实了吧,这个绳子是专门买的风衣设计的,是最新的高科技材料,不会像研究院的大门一样不结实,这个你放心。” 赵律璟手里把玩着一把细长的手术刀,漫不经心在虚空中划拉着,刀尖面对着顾远洲,却发现他没有一丝丝害怕的意思。 “顾远洲,你都不害怕,不好奇我们为什么把你绑过来。” 顾远洲冷笑一声,在几人的注视下又施施然调整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直勾勾地盯着赵老师,慢吞吞开口:“有人要犯这个贱,还需要我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吗?不是因为你们不要脸吗?” “真是伶牙俐齿啊,都到这种时候了还一点都不害怕,不愧是敢大闹研究院的omega。你说说你,作为一个omega,不太像吧,顾远洲你到底是不是omega?” “不是omega是什么,看不起天残,如果没记错的话,医院的机器检测出来我也是天残omega。” “唔,可是,我们还发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呢。” 赵律璟把检测报给给顾远洲看了一眼,冷声道:“你不用害怕,咱们都是朋友,就是取你一点点血液,让我们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长命百岁的本事。顾远洲,要怪就怪你跟别人不一样吧。” 顾远洲的心脏跳动的频率不停加快,他从来没想到过自己的特殊性也会被检测出来,虽然报告上的东西他看不懂,但是赵老师他们打的主意已经非常明显了。 “你们这样就不怕裴司臣来了没有好果子吃吗?他什么脾气你们应该比我了解吧。” “裴司臣,哈哈哈哈,你说等他发现你失踪的时候,我们是不是已经把你杀害了。这里距离的他的公司有二三十里地,难不成他会飞过来吗?” 裴司臣会不会立刻过来顾远洲不知道,顾远洲知道他的血液没有任何用处,吸血鬼的血液不特殊,也没有让人能长命百岁不老不死的本事,真正有作用的,是他这个人。 第100章 顾远洲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血液被采集到,他只是像看笑话一样盯着面前的人,一字一顿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们这样的疯子,傻子,我要是真有什么特殊的,裴司臣会放任我天天在外面乱窜给你们机会绑架吗?你们信不信,裴司臣一会儿就来了。”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裴司臣,他黏人的程度比自己了解的还要厉害,他就不信裴司臣能忍住不给他发消息。 裴司臣还真没忍住,不过是刚刚跟顾远洲聊完过了四分钟就忍不住了,叮叮叮又给他发了一堆消息。 [臣臣:宝贝,你猜猜我有什么惊喜要给你,猜对了就把我自己送给你。] [臣臣:洲洲,说话啊,你不是最爱我么,怎么不理我。] [臣臣:你好狠的心呀,连我都不想要吗?] [臣臣:顾远洲,说话!宝贝,求求你了,说句话吧。] 裴司臣直觉不对劲儿,打了电话压根不通,又想到他一个下午心慌眼皮又跳的,直接给林致打了电话。 “司臣,你先别急,我们马上查一下他的地址。” “查到了,在好再来咖啡馆,我离得近先去看看。” 等林致到的时候发现顾远洲的手机碎片在垃圾箱里,咖啡店的门也关着,瞬间警惕起来,这不是一般的失踪,咖啡店的监控线剪断了,手机销毁,可能是……绑架。他立马抽调人手开始把最近几个位置的监控都查了一个遍。 “那个,司臣,你先冷静一下,不要着急,远洲肯定没事的,他那么厉害,别急,我们已经在查监控了。” 裴司臣冷着脸嗯了一声,顾不上额头渗出来的虚汗,缓了缓粗重的呼吸,低声道:“查23分钟以前的监控,应该就是27分钟——23分钟之前,这个时间段。” “好,都按照裴司臣说的时间段查。” 三分钟后,一位警员道:“找到了,他好像昏迷了,被看个人抬上来帝sb250的车上,看行驶轨迹是出城了。” 裴司臣盯着监控里的画面眼睛一寸一寸红起来,周身的信息素都有些压抑不住,暴怒肆虐,情绪更是濒临失控的边缘,他努力压抑住怒火,在手机地图上一点一点搜寻。 “他们不会去人多的地方,找找城外有没有什么废弃的建筑物。” 裴司臣手指都要把手机屏幕戳烂了,额头冒出来的虚汗更多了,眼睛有一瞬间闪烁,近乎失明,心脏高高吊起,他舔了舔唇,紧张到几次吞咽口水。 “林致,我找到了,顺着滨湖大道往前直走,二十里外有一处废弃建筑,他们刚走不久,咱们还赶得及。” “司臣,你上我的车,走。” 林致比谁都清楚事情的严重性,这可是omega,被几个alpha绑了,会发生什么谁也保证不了。 烂尾楼里。 赵律璟冷笑一声,用极其恶毒的声音道:“可惜,你没机会等到裴司臣来了。” 第52章 裴司臣,我舍不得你受伤害 冰冷的刀片抵在顾远洲脖子大动脉上,只要赵律璟手指微微用力就能刺进皮肤里。 顾远洲半阖着眸子看了眼近乎疯魔的赵律璟,绑在椅子上的手臂微微动了一下,顾远洲腰腹用力,凳子在水泥地上向后滑行,发出刺啦的声响。 就在赵律璟愣神的瞬间,只听铮的一声,那个号称无论如何都不会扯断的绳子,直接在顾远洲手臂上崩开。 崩掉的零件打在赵律璟脸上,刷的一下划出一道细长的血痕。 赵律璟怒气冲冲地看向顾远洲,他轻轻摸了一下渗血的脸颊,嘶的一声,恶狠狠道:“你们他妈愣着干嘛?抓人啊。” 那些还在吃瓜的alpha才反应过来,他们几个人费尽心机都扯不到变形的绳子,对于顾远洲来说,可能就比普通的线稍微结实一点。 妈的,这是什么怪物。 顾远洲揉了一下手腕上被勒出来的痕迹,特别野性地擦了一下唇角,冷笑道:“你们最好一起上,省的我浪费时间。” 赵律璟目呲欲裂,还从来没有见过像顾远洲这样嚣张的人,找死。 “你们一起上,他不是求着你们一起上么。” 顾远洲看了眼要冲过来的那些人,弯腰就把刚刚绑他的椅子提了起来,砰的一下,对着拿木棍那个人就狠狠砸下去。 木棍应声而碎,铁制的椅子也只是蹭到一点漆。 就这一下,把几个研究院出来的草包直接镇住了。他们天天在实验室摆弄试剂的,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一个个都退缩起来。 赵律璟见此直接握紧了手里的手术刀,一字一顿道:“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想着他跑了以后报警通风报信吗?都给我上,就是弄死他,也得让他好好见见血。” 破空而来的手术刀倒是比那些人看起来厉害一些,顾远洲侧着身子把正对着面门的刀锋闪开,手臂微微用力,直接把赵律璟的手腕攥住。 咣当。 手术刀应声落地,随着咔嚓的声响,赵律璟随即发出剧烈的杀猪似的惨叫。 “顾、远、洲。” 赵律璟疼得手腕抬不起来不说,顾远洲偏偏还扯着他往前一送,结结实实给了他一个过肩摔。 他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有那么大的力气。捏着他手腕的时候无论他用多大的力气,就是纹丝不动。顾远洲一只手轻轻松松把他举起,又狠狠摔了出去。 “额,哈啊,好疼啊,你们他妈的不会用信息素吗?” 已经快要被吓傻的几个人这次慌慌张张一股脑儿释放信息素,见顾远洲不适的皱眉,他们心下一喜,有用唉。 其中最令顾远洲恶心的就是赵老师的信息素,还是和上次在研究院一样的戏码,精神力暗示。 顾远洲透过横七竖八的木棒,看了眼离他好远好远的赵老师,嗤笑一声,胆小如鼠的玩意儿,这辈子也就这点能耐了。 咚的一声,顾远洲把椅子扔在地上,活动着泛酸的手腕,出乎意料地靠在承重墙上,眼眸半垂着,一动不动,看起来是被影响到了。 “你们都上,顾远洲不行了。” 泛臭的信息素混杂在一起,刺激着顾远洲本就敏感的鼻尖,他烦躁的啧了一声,在那些人无限靠近他的时候又狠狠出手。 挫骨扬灰似的,顾远洲几乎是一拳就打倒一个,一打五还是立于不败之地,那五个草包被他打的嗷嗷直叫,没几下就开始抱头鼠窜。 “收收你们恶心的信息素,我闻着味道都想吐。” 几个人疼得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信息素别说收了,更浓郁了。 顾远洲想走,却被赵老师拦住了去路。 赵老师直勾勾地盯着顾远洲的眼神,试图给他下两道精神暗示,比如自己打自己,主动投降之类。 顾远洲像是看傻子一样静静看他表演,看似一动不动,实则注意着周围所有的动静。准确无误避开赵律璟捅过来的刀子,一个闪身,刀子直接扎到了赵老师的心口。 原本就高度集中精神力的赵老师懵了,浑身的力气卸了,才后知后觉疼得厉害,他下意识就把赵律璟推了出去,扎在心口的到随着赵老师的动作落地。他捂着不停冒血的心口,眼神里满是无奈。 “你他妈什么眼神啊,能不能看准了再下刀子。” 源源不断的血从心口露出来,赵老师这才慌了身,他捂着心口不知所措,眼底的迷茫更是越来越深。 “赵律璟,你先开车送我去医院,送我去医院。” 赵律璟也有些吓懵了,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刀子扎进皮肉里的那一刻,他的精神瞬间紧绷,过电似的刺激。比起刀子插.进那些小动物的身体,插.进人肉里,似乎更令人心情愉悦。 他的眼睛一寸一寸亮起来,呵呵呵的笑起来,跌跌撞撞跑回去把刀子捡起来,恶狠狠道:“我想比起送你去医院,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杀了顾远洲,拿到他浑身的血液比什么都重要,比什么都重要。” 赵律璟的声音有些发抖,可更多的还是兴奋,他想杀人,想杀人。 噗嗤噗嗤噗嗤。 刀子捅.进去的声音,多美妙啊,多令人兴奋啊。 赵律璟已经疯了,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朝着顾远洲刺下去,他红着眼睛,想象中顾远洲血流成河的画面并没有到来,反倒是他的刀刺在一旁的承重墙上,发出嘎嘣的声响。 他用了好几年,沾染过无数次小动物血液的刀,断了。 顾远洲,都是因为这个可恶的顾远洲。 “顾、远、洲,我杀了你。” 浓烈的烟草味铺天盖地而来,熏的顾远洲鼻子都开始泛酸,肺里呼吸一下都是疼的,行动滞涩了一瞬,被赵律璟抓住机会推到了承重墙上。 后背结结实实撞到水泥墙,疼得顾远洲嘶了一声,他的眼眶有一瞬间变得血红,又飞快的消失不见。 顾远洲反手挣脱赵律璟的钳制,狠狠给了他一脚。 第101章 砰。 赵律璟跌倒在一堆木材上,他疼得呲牙咧嘴还是,招呼那几个人一起上。 就在几个人把顾远洲团团围住的时候,烂尾楼外突兀地出现警笛声,由远及近。 顾远洲揉着酸疼的肩膀,轻笑着看向对面的几个人,“还来吗?” 他们听着外面嗡鸣的警笛声,一个个腿都软成一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谁也没有再往前一步。 车子刚停稳,裴司臣就疯了似的跑出来,顾远洲他们所在的地方在三楼,裴司臣几乎是十来秒的时间就跑了上来。 刚跑到楼梯口,裴司臣就闻见浓浓的血腥味,他心下一沉,眸子更加幽深,以更快的速度跑了过来。 听到后面的动静,围着顾远洲的那几个人,下意识回头去看,人还没到,铺天盖地的信息素先到了。 尸山血海的信息素几乎是瞬间就把几个人都压趴下了,实体化的信息素肆虐,破坏着周遭的一切。 裴司臣死死盯着对面的顾远洲,把喉咙要涌上来的腥甜压下去,对着顾远洲轻轻勾了勾手指,用极致温柔的声音道:“洲洲,过来。” 顾远洲看着裴司臣的不停冒汗的脸颊,脚步不受控制的挪动,他嗅着空气里的信息素,莫名觉得委屈。 几乎是飞奔着扑到裴司臣怀里,死死抱着他的腰。眼眶微微发红,近乎落泪,顾远洲用带着哭腔的声调道:“臣臣,你怎么才来呀?我害怕。” “乖,不怕不怕,我来晚了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 林致盯着满地狼籍的屋子,又看了眼几乎要起不来的犯罪嫌疑人,偷偷看了几眼缩在裴司臣怀里撒娇的顾远洲。 害怕…… 今天,他重新认识了害怕这个词。 顾远洲的嘴唇几乎贴着裴司臣的脖颈,他吸了吸鼻子,用很轻很轻的声音道:“他们好像发现我的不一样了。” 裴司臣神色一凝,抱着顾远洲轻轻腰肢的手都紧了紧。 他刚想说什么,就发觉顾远洲挣了一下。 “怎么啦,洲洲。” 顾远洲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盯着赵律璟,他现在有一百种办法能让他们忘了自己的特殊性,可是警察都来了,也没有例行问话,生怕事态进一步发展到自己控制不住的地步。 “远洲,你还好吗?” 顾远洲红着眼睛笑了一下,他的眼尾发红,睫毛上还粘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有一种令人怜惜的破碎感。 “我还好。” 分明是一个开放的烂尾楼,可是里面属于alpha的信息素却浓烈的厉害,几个人的信息素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林致后怕极了,幸亏顾远洲是天残omega,对信息素感知不明显,要是一般的omega,这种浓度的信息素,会遭遇什么压根不敢想象。 他厌恶地看向不停流血的赵老师,轻柔地对着顾远洲问道:“他身上的伤口是你扎的吗?” “不是,是赵律璟,那个手术刀上应该只有他的指纹,没有人动过他的刀。他本来是想找我的,没想到我躲开了。” 警察立马把证据都收集起来,简单给赵老师包扎了一下。 就在林致在四周勘察情况的时候,赵律璟呵呵的笑出声来,用极其怨毒的眼神看向顾远洲,嘶哑的声音道:“你们知道顾远洲是什么宝贝么,他的血喝了可以长生不老,可以长生不老。” “你说什么?” 林致都怀疑自己幻听了,下意识去看顾远洲的神情,他的表情淡漠的厉害,讽刺道:“你喝过我的血吗?你没有喝过,又怎么知道我能长生不老吗?就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研究,还是你们想草菅人命。觉得我一个omega的命就不是命,可以随随便便被你们绑架,然后杀了我,取我的血液研究。长生不老,亏你们想的出来这样完美的借口。我有什么错,你说我有什么错?” 声声泣血的控诉让在场的警察都不忍心看顾远洲,他刚刚经历了一次绑架,正是情绪激动的时候,偏偏还要被绑匪肆意揣测,任谁心里都不会太好受。 裴司臣半抱着顾远洲,看向赵律璟时几乎要吃人,冰冷刺骨的眼神,再加上激烈的信息素攻击,精神力霎时间侵入脑袋,疼得厉害。 赵律璟疼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咳咳的,呼吸都不顺畅起来,他的手指抵在地上,碰碰的敲击着。 顾远洲的视线瞥到角落的那张纸上,还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他就听见赵律璟剧烈的咳嗽,几乎是瞬间就咳出来血。 顾远洲手指隐晦地勾了勾裴司臣的手腕,又被他轻轻攥住,给了他一个心安的眼神。 赵律璟趴在地上,他感觉自己脑子一片空白,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呢?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顾远洲瞥见赵律璟茫然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干脆在整间屋子,对着在场所有的人都进行精神暗示。 赵老师第一次对他精神暗示时,他就发现每一个顶级alpha都有这个能力,他不过是稍加学习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当一个人足够强,强到可以控制一切的时候,篡改和和消除某些记忆,把心底最隐秘的心思无限放大,再暴露出来,轻而易举。 刚好,顾远洲就是这个强到极致的人。 在场的人不过是感觉脑子晕了一瞬,再反应过来已经都变了个模样。 林致眨了下眼睛,又对着赵律璟道:“你们为什么要绑架顾远洲?” 绑架,绑架。 这是顾远洲给他们设定的关键词,听到这个词,那些被他篡改的记忆就会涌现出来。 赵律璟眼睛瞬间变得猩红起来,像是个亡命之徒,发了疯似的冲顾远洲喊道:“因为他该死,该死。他凭什么,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omega,是个天残,是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凭什么就靠着那一张脸就在帝都站稳脚跟。就因为他遇到了裴司臣,把自己出卖给了裴司臣,他怎么不该死,轻轻松松就能获得所有人的关注,连在我爷爷的宴会上,人人打听的都是他,不是我这个孙子。” “就因为这个?” 林致想不通,赵律璟是赵老的孙子,也算是帝都有头有脸的人物,自己事业有成,家世背景不对顾远洲厉害的多,怎么会下这样的狠手。 “赵律璟,这是在办案,请认真回答。” “因为我发现了他虐杀小动物,疯狂虐杀,他怕我说出去,就威胁我,那次宴会上,我至今没有提过,可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又在隔了这么多天以后把我绑架起来。那把刀,他说那把刀杀过很多小动物,却从来没有沾染过人血。” 顾远洲说这些话里眼睛里还有惊恐和惴惴不安,几乎是不敢看赵律璟的眼睛。 林致还没有想确定事情的真实性,却看见赵律璟呵呵大笑起来,几乎是瞬间推开身旁的警察,把断掉的刀抢了过来,宝贝似的抱在怀里。 “都是些流浪猫狗而已,杀了就杀了,我都是为了它们好,早死早超生,它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你们知道我怎么杀的吗?那想这样,死死卡住那些蠢猫的脖子,刷的一下,开膛破肚。这时候温热的血会喷出来,有时候会喷到我脸上、身上、嘴里,又腥又苦,不好喝,一点都不好喝。呵呵呵,我第一次看见顾远洲就觉得他像一只猫,乖乖软软的,又矜贵又漂亮,歪着脑袋朝裴司臣笑,把我的心都萌化了。要是把他杀了,会怎么样呢?嘻嘻嘻嘻,杀了吧,杀了吧。” “闭嘴。” 裴司臣怒不可遏,密密麻麻的信息素又朝着赵律璟扑去,紧接着针扎似的疼就把赵律璟淹没了,哪怕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强撑着笑道:“裴司臣,怎么,你心疼了。你们要是晚来一点点,恐怕顾远洲现在已经被我开膛破肚了。” “赵律璟,请注意你的言辞。” 林致浑身都开始发冷,突然裴司臣没有发现顾远洲失踪了,如果他们没有及时赶到…… 疯子,赵律璟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我这算什么呀?你问问赵老师,他的想法比我的更恐怖,恐怖一千倍一万倍。” 赵老师也被赵律璟吓到了,一个劲儿表示:“不不不,我没有,我都是被他胁迫的。我什么都没有干,不是我。” “赵老师,请正面回答,到底为什么绑架顾远洲,还拉了这么多研究院的人一起。说,你们的行为本来就极其恶劣,主动交代还有可能有转圜的余地,说。” “我想把顾远洲解刨了做个研究。” 赵老师几乎是吼着说出的这句话,他说完全场都震惊下来。 人.体……实验。 赵老师怎么敢的,这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用来实验的小白鼠。 “顾远洲力气大到惊人,压根不像个omega,可是各种调查显示,他确确实实是个omega,我不甘心,总觉得哪里有问题。我取了他的头发,发现他细胞活性很强,就想着解刨看看,研究院的人是跟着我打下手的,对顾远洲的情况非常了解。赵律璟找到我,是他强迫我跟他一起实施的绑架,我真的是被强迫的,真的,你信我真的。” 第102章 林致是觉得毛骨悚然,他又想起来今天看见的那个文章,他不确定道:“已经传遍全网的那个文章是不是你们发的,是不是?” “是啊,我们那时候已经计划了绑架,那只是个噱头,我相信,只要把顾远洲解剖了,那些东西很有可能就能实现。我是搞信息素研究的,我了解人体,了解信息素。” 赵老师也是一副癫狂的模样,又是一个疯子,还是研究院,企图研究人体的疯子。 “你说你了解信息素,那你了解omega吗?了解顶级omega吗?只出现在史书里的,和顶级alpha一样厉害的omega,我就是。” 这个还真不是顾远洲随口瞎编的,那会裴司臣让他学习关于omega的生理知识,里头用极其简短的字数描述了一种omega,比一般顶级alpha还要厉害的omega,只是在历史的长河里进化成了现在的模样,他们早些时候不比顶级alpha差。 反正已经不复存在了,他今天说自己是,那就是。 赵老师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那些人早就没有了,绝对不可能。” “你没有见过,怎么知道不可能。井底之蛙窥月,你只是见识了方寸之地,就妄图要遮天吗?你只是一个信息素研究员,不是神。” 顾远洲几句话让赵老师彻底疯狂,他哆哆嗦嗦指着顾远洲,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剩下的那些研究员各个不是哑巴,就是语无伦次,来来回回反复说,还说不清楚。 林致费尽心机也没有问出来点什么,只能先把人铐住带走,先去医院再回警察局。 赵律璟就是被铐住了还是不死心,路过顾远洲时那个眼神,几乎要吃人,就几秒的时间也要把顾远洲身上咬下来一口肉。 “老实点。” 林致示意他们先走,自己跟裴司臣他们走在后面,轻声道:“司臣,你好好陪陪远洲吧,顶级omega的事最好保密,现在的顶级omega和你以为的完全不一样,保护好自己,保不齐还有像赵老师这样疯狂的人盯着你们呢。” “嗯,谢谢,就是我会不会有什么处罚,虽然我被绑架了,但是他们好像看起来更严重。” “没事,你不用有负担,你是受害者。从来不存在什么完美受害者,你有反抗的能力,可以保护自己,不是说被绑架了,非得要自己受伤,没有半条命或是一条命才算完美。远洲,你能自救才是正确的,听听那些人的话,后怕,真的后怕,幸亏你有自保能力。” 顾远洲眉眼弯了弯,认认真真对林致道了谢。 “对了,司臣,你俩是坐我的警车回去,还是?” “不用了,一会儿司机来接我,我想好好陪陪他,麻烦你了林致。” “应该的,那我先走了。” 裴司臣嗯了一声,等林致走远,他才漫不经心把顾远洲一直心心念念的那几张纸捡了起来,看见上面的字没有一丝丝惊讶。 看见裴司臣这副模样,倒是把顾远洲吓得不轻。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小心地把裴司臣的手腕勾住,含含糊糊道:“你怎么没事啊?” 裴司臣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顾远洲说的是什么,他回过头,温柔地捧着顾远洲的脸颊,骄傲道:“我的洲洲好厉害,有自保能力,我比谁都开心。至于,我为什么一点事都没有,可能是因为你潜意识里舍不得伤害我吧,我的宝贝爱我,所以我什么都记得。” 顾远洲哦了一声,他盯着裴司臣的眼睛,几秒后又道:“裴司臣,我确实舍不得伤害你。” 啧,几乎是同时,密密匝匝的吻即落在顾远洲的唇角。 裴司臣吻的很深很深,比平常也要刺激的多,带着浓浓的担忧与后怕,以及惶恐不安的失而复得。 他,差一点,差一点就要失去他的宝贝啊。 唇齿相依,顾远洲闭着眼狠狠回应,手指勾着他的衣襟,献祭似的吻。 还好,还好裴司臣来了,他就知道,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裴司臣总能及时赶到。 他的裴司臣,从来不会辜负他。 第53章 你喜欢吃脐橙吗 “呼,裴司臣,臣臣,够,够了。” 顾远洲靠在裴司臣怀里,喘着粗气,发软的腿微微曲起,倚着裴司臣的膝盖,手臂不自觉勾起他的腰,像个筋疲力尽的小猫,流水似的趴在裴司臣身上。 裴司臣揉着顾远洲的脑袋,用极其轻柔的声音道:“我一直没来的时候,你害怕吗?” “怕啊,我怕你晚上回家看不见我会担心。” 裴司臣霎时一愣,喉咙里像是塞了棉花,堵的厉害,用极其喑哑的声音道:“顾远洲,你混蛋。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我。” 顾远洲不开心了,手指戳着裴司臣硬邦邦的后腰,委委屈屈道:“我都难受成这样了,你居然还骂我,臣臣,我不跟你好了。” “没有骂你,我混蛋,我混蛋。以后我出门必须把你栓在裤腰带上,走哪带哪,要不然我怎么放心的下啊。我的宝贝太单纯了,人家随随便便联系你就能把你叫出来,回去我就把那个网页删除了,都怪我,给你弄什么介绍网页啊,我有毛病,脑子有坑,自己把你往火坑里推。” “额,那个,臣臣,倒也不必如此真情实感的骂自己。我也有错的呀,要不是我看见他给我留言打电话,我就不出来。对了,臣臣,你们看见我的手机了吗?他们给我砸了。” “看见了,我已经把卡扣出来了,我让福叔又给你买了个新的。” 顾远洲嗯了一声,好半晌他又不好意思道:“那我的消消乐,是不是玩不成了?我用的小程序,又没有登录,都已经过了863关了,好可惜啊。” 裴司臣简直要气笑了,他以为的顾远洲:手机里还有很多和裴司臣一起的亲密回忆,有照片,好可惜啊。 真实的顾远洲:消消乐863关了,好可惜。 “没事,我时间闲下来就帮你过,争取很快就帮你通关到863,然后你在接着玩儿。” “那不行,消消乐享受的就是过程,还是我自己来吧,你有点笨……” “嗯?笨?” 裴司臣这辈子还没有被人说过笨,第一次被质疑,居然是因为消消乐,可恶啊。 他恶狠狠地捧着顾远洲的脸颊揉了揉,而后亲了一下他的唇角,用含着冰雪的声音道:“宝贝,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组织语言。” “好吧好吧,你真棒。”顾远洲敷衍的意味太过明显,裴司臣甚至听出来了一丝丝不屑,好像谁不会似的。 “顾远洲,回家,回家就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区区消消乐,呵,我,裴司臣,顶级alpha哎。” “唔,好啊。” 顾远洲唇角勾着的笑意还没下去,直接被裴司臣横抱起,裴司臣紧实的手臂压到他的后背,顾远洲不自觉嘶了一声,又在裴司臣看回来之前飞快变了模样。 “臣臣,你怎么不走呀?” “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洲洲,是不是受伤了。” 裴司臣又紧张起来,说着话就把顾远洲放在了地上,在四处都是窟窿的烂尾楼里就要撩他的衣服。 顾远洲眼疾手快攥住衣角,极轻极轻拍了一下裴司臣的手背。 “真没事,回家回家,我饿了,还有点头晕,可能是刚刚一下子控制太多人了,累。” “真没事?”裴司臣还是不放心,要是真有伤筋动骨什么的,直接就能去医院。 “真没事。” 顾远洲避开裴司臣担忧的视线,几乎是一个眨眼的时间就跳到了裴司臣的背上,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干涩的唇贴了一下他的耳尖,“臣臣,有劲儿了没?” “有干劲儿。” 走了一节楼梯之后,顾远洲琢磨着裴司臣的话,突然惊恐的发现裴司臣怕不是在搞颜色。 一语双关啊这是。 顾远洲气呼呼地捏了一下裴司臣的耳垂,趴在他的背上嘟囔道:“裴司臣,你不知羞。” “嗯?我怎么不知羞了。” 他只是走了两层楼梯而已,哪里逾矩了吗? “大白天的,什么干,不干的。” 顾远洲的脸都要红成猴屁股了,他家男朋友好不正经啊,孤男寡男,烂尾楼,楼梯口,啧。 噗嗤。 裴司臣背着顾远洲都快笑断气了,他努力把笑弯的腰直起来一点,托着顾远洲软绵绵的屁股网上颠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的,手指在那瓣浑圆的软肉上捏了一下。 “小色.鬼,洲洲,你是小吸血鬼,不是小.色鬼,我是禽兽么。” “哼,现在是了。” 顾远洲半个身子都麻了,僵硬地趴在裴司臣身上,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差点就断了,见裴司臣唇角弯起弧度,顾远洲气不过,直接把小尖牙露出来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隔着厚厚的衣服,痒意几乎是顺着肩膀就窜到指尖上,裴司臣喉结滚动一下,压抑着把顾远洲放下来,狠狠按在墙上欺负的冲动,仰着头示意了一下远处的车。 第103章 “洲洲,回家再勾引我,你也不想让外人知道你这么黏人吧。” 刻意凹出来的低哑,比大反派放狠话还要做作。 顾远洲强忍着要翻白眼的冲动,手指轻轻敲了一下裴司臣的头,低声道:“黏你个头啊,快走路。” “好好好,我家宝贝会骂人了,真不错。” 裴司臣一路把顾远洲背到车前,远远的就看见福叔若无其事的擦了一下眼角。 “小少爷,你受伤了吗?唉,这都是什么事啊,三天两头出事,我听家主说的时候都吓死了,还是吃了颗速效救心丸才过来,哎呀,小少爷受苦了。” “福叔,你别担心,我没什么事,就是有点头晕,这才让裴司臣背我的,你身体都不舒服了,还亲自来接我,直接让司机来就行了嘛。” “那不行,我得亲眼看见你没事才行,上车上车,咱们回家。” 福叔是个感性的人,一看见顾远洲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露出来的一截手腕上还有被捆绑的痕迹,就难受的不得了。背过身,迎风流泪,又被他飞快擦了去。 唉,小少爷真是受苦了。 福叔准备了一桌子的好菜,吃饭的时候一个劲儿给顾远洲夹,目光还愈发慈祥。 “够了福叔,我真吃不下了。” “没事,巷子里有流浪狗,吃不完留给它们吃。” 接收到顾远洲求助,自觉接过顾远洲饭碗的裴司臣:…… 所以,那现在干的活,应该是晚上留给流浪狗的。 半碗剩饭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裴司臣罕见地呆在了原地。 福叔嚼着一粒花生米吃的真香,后知后觉想起来裴司臣的动作。 嘎。 花生米好硬,差点把他新补的牙给硌下来。 “家主,我不是说你是流浪狗啊,你就算是狗,那也是家养的狗。有主的,没有说你的意思,真没有哈。” 裴司臣:…… 你就看我高兴不高兴吧。 裴司臣深吸一口气,直接就端着顾远洲的碗扒拉了一大口。 “没事,福叔,我是家养的狗,专门吃顾远洲剩饭的。” 顾远洲捂着嘴偷偷笑出声来,没忍住凳子一直往裴司臣身边挪,挪啊挪,凳子都碰到。一起了。 他清理一下嗓子,凑到裴司臣耳边道:“裴小狗,你好帅呀,我好喜欢。会吃男朋友剩饭的男人,才是绝世好男人。” 裴司臣咀嚼着饭菜哼了一声,唇角却不受控制地弯起,吃饭都有劲儿了不少,满桌子的菜吃的七七八八。 嗝。 裴司臣优雅地打了个嗝,随时扯了一张餐巾纸把嘴巴擦干净,缓了缓才道:“福叔,少做点菜吧,院外的流浪猫狗都要三高了。” 福叔一时间都没分清楚他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认认真真提的。没等他想明白呢,吃饱喝足的两个人已经消失在了餐厅的拐角。 唉,家主变化好大啊,像是突然间从冷冰冰的雪山上走了下来,成了浑身烟火气的人,连自己是狗这种玩笑都开的起了。 真好啊,真好。 “洲洲,给我揉揉肚子吧,我给你玩会消消乐。” 顾远洲把新手机的卡插上,又从小程序里给他找出来消消乐。 “哝,你躺我腿上吧。” 顾远洲的手指小心地按压着裴司臣的胃,摸到凸起来的那一小块,又心疼又好气道:“就不能少吃一点么,把胃撑坏了怎么办。” unbelievable bonus time 裴司臣淡定地点了下一关,回答顾远洲的声音却出奇的温柔。 “我的洲洲夸我帅,我就想表现一下,谁知道吃多了。” 顾远洲另一只手小心地挠着裴司臣的下巴,从上而上俯视裴司臣时,也没有发现他有什么难看的地方,没忍住又俯身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裴司臣,你真帅,嘿嘿,好爱你啊。” 裴司臣的心都快被顾远洲萌化了,手指一颤,本应该六个连在一起的水果被他打乱了,伴随着amazing的背景音乐,他低声道:“洲洲,我比你爱我更爱你,比昨天还爱。” “你就贫嘴吧。唉,等等,臣臣你怎么把我的精力用光了,都用光了这一关还没过去,啧,裴司臣你不行啊。” 裴司臣脸黑了,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扔,翻了个身就把顾远洲制服住,手指按着他的痒痒肉挠了好几次。 “哈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哈哈,你很行很行,我不行。” 听着顾远洲粘腻的求饶声,裴司臣可耻的ying了。 他动作一顿,半侧着的腿曲起来,若无其事道:“洲洲,天色是不是很晚了。” 顾远洲缓了下,把眼角渗出来的泪珠子擦干净,又咳了一声,看了眼时间,都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是不早了,我先洗澡去,臣臣,你好好工作。” “好。” 顾远洲话里话外暗示的意思非常明显,裴司臣只当没听见,他从磨砂玻璃上看着顾远洲若有似无朦胧的身影,心.痒.难.耐。手里拿着的《清心经》都被捏变形了,还是没有按耐住内心升腾的渴.望。 嘎吱。 拿着沐浴球的顾远洲扭过头猝不及防跟裴司臣对视上。眼睁睁看着他的眼神从惊喜到可怖,堪称新时代变脸大师。 几乎是跑的速度,裴司臣冲到花洒地下,发颤的手指按着顾远洲的肩膀,虚虚地点了点顾远洲的后背。 “这里……都青了。” 从肩胛骨蔓延到半腰,又青又紫,像是被狠狠撞.击后留下来的印子。 水流蔓延过裴司臣的头发,水珠滴答滴答划着脸侧消失在深色的睡衣里,氤氲出更深的墨色。 顾远洲紧攥着手指,手臂不受控制抵在墙上,感受着后背灼.热的呼吸。 漂亮的肩胛骨一颤,顾远洲半侧着腰,脖子后仰,看着裴司臣近乎虔诚地吻在他后背的伤口上。 “臣臣……” “嘘。” 一长串的吻随即落下,像是擦着云朵而过的羽毛,轻,又极致珍视。 哗啦哗啦的水声掩盖了顾远洲过分快的心跳,发疼的手指死死握住,这一连串的吻比砸在承重墙上的疼还要难以忍受。 “洲洲,你还疼吗?” 裴司臣半个身子已经湿透了,发丝淌着水,掉落在长长的睫毛上。 顾远洲突然觉得浴室的灯炫目的厉害,刺眼的白光让他有些脑袋发晕,他不知所措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最后还是实话实说。 “疼,火辣辣的疼,裴司臣,你要是早来一点点就好了。” 顾远洲的唇明明弯着,裴司臣却心疼的厉害,长臂一捞就抱着顾远洲的脖颈把人实实在在抱在怀里。 “对不起,那么长时间我都没有发现,我下午抱你的时候是不是弄.疼你了,我不知道你受伤了,都怪我,眼睛都不知道四处看看。” “嗯,没关系。” 比哼闷还要低的一句响应,直接让裴司臣没了半条命,他小心地亲了一下顾远洲的耳尖,低声道:“我去给你拿药。” 要离开的手臂被轻轻扯住,顾远洲含含糊糊道:“我没事,一起洗吧。” 裴司臣一呆,眼神不自觉下瞟。 嗯,是应该一起洗。 洗澡就是洗澡,裴司臣没敢洗太长时间,生怕顾远洲疼的厉害,还是上药比较重要。他把浴袍松松垮垮披在身上,飞快给顾远洲吹干头发,指挥他躺在床上。 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清清凉凉的,小心敷上一层,火辣辣的感觉就少了一大半,顾远洲叹了口气,几秒钟之后又哼哼唧唧地扭了下身子,察觉自己越来越不对劲儿,他低声道:“臣臣,可以了。” 原本是败火的药膏,这怎么越涂还越上火了呢。 “好,你就这样别动,等药膏干一干再穿睡衣。” “嗯。”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屋顶的制冷系统还尽职尽责工作着,发出极低的声响。顾远洲稍稍动了下身子,手指跟着屋顶声响的频率在枕头上敲敲打打,试图把稍显暧.昧的气氛压下去。 裴司臣的视线几次划过顾远洲泛红的背,又落在他极度不自然的姿.势上,好半晌,透明的药膏凝固,他微凉的指尖碰了一下顾远洲的背,果然看见他颤了一下。 杂乱的呼吸又被顾远洲很好的掩盖起来,屋里的血腥气愈发甜腻,顾远洲脑袋晕乎乎的,小幅度吞了一下口水,长睫忽闪忽闪的,半阖着红彤彤的眸子,又种别样的风.情。 裴司臣手指捻了捻,似乎还有羊脂玉的触感。咚咚咚的心跳抑制不住,裴司臣还是没忍住戳了戳顾远洲的腰窝。 不动。 又戳了戳,还是不动。 唔,某人又开始装鸵鸟了。 裴司臣特意绕到床的另一侧,面对面跟顾远洲躺在一起,他把手机屏幕凑到顾远洲面前,轻声道:“苏野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今天给我发了好几部电影,还特意交代我一定要看,我都莫名其妙的。洲洲,反正闲着也很无聊,咱俩一起看看?” 第104章 苏·大冤种兄弟·野: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冤枉啊! #omega的秘密# #家里水管坏了需要修一修# #我的男友是猫妖# 啧,顾远洲罕见地迷茫了,怎么这些电影都稀奇古怪的,他认认真真盯着这三个名字看了好几眼,轻声道:“就猫妖吧,按照你们的说法,我可能也是妖的一种,肯定很有共鸣,说不准还能从中学习一下做妖的经验。” 裴司臣先是眼睛一亮,高兴顾远洲选了最dachidu的那个,而后又可疑的心虚起来,学习什么学习啊。 做妖的经验是不可能有,zuo的经验肯定不少。 “咳咳,好啊,我去把门反锁一下。” 裴司臣狼狈地把卧室的门反锁,晦涩不明的眸子直勾勾盯着顾远洲,眼神里恶狠狠的杀气都快把人从里到外扫.身寸光了。 顾远洲捏着手机的动作一顿,裴司臣的眼神有点子可怕算怎么回事呢,好像要吃人。嗯,也有可能是吃小吸血鬼。 “臣臣,你不看了吗?” “看看看,我来了。” 电影的质感还是不错的,没有一上来就##xx,先是唯美的海边,滑翔而过的海鸥,一望无际的海岸线,导入的画面一转,在一栋别墅里。 猫耳少年羞.涩地从试衣间出来,他身.上的布.料少的可怜,又忸怩眼神又大胆,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黑暗。 顾远洲:? 他一瞬间就失明了吗? 好可怕! “臣臣?” 顾远洲迷茫了,不确定道:“你捂住我的眼睛干什么?” 裴司臣看着手机里腹肌的画面一直持续播放着,甚至还给了他大特写,就极度不爽。他把手机扔在一边,酸了吧唧道:“宝宝,你觉得我的腹肌练得怎么样?” “唔,挺好的呀。” 顾远洲为了确保自己没有说谎,还主动摸了一把裴司臣的腹肌,发出嘿嘿的笑声,身体力行证明了自己的喜欢。 行,行吧,算他过关。 “好了,继续看吧。” 重见光明的顾远洲眼睛眨巴了两下,看看手机屏幕,又看看裴司臣。 就,现在的大荧幕都这么不讲究嘛,好,好可怕。 “臣臣,你确定这是电影吗?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儿啊。” 四目相对,那个是怎么都说不出来。 裴司臣喉结滚动一下,避开顾远洲求知的视线,含蓄道:“怎么说呢,你要是想叫它小movie也可以。” 小,小什么。 啪的一声。 顾远洲手掌瞬间就把手机屏幕遮住了,红通通的眼睛直勾勾看着裴司臣,也跟着酸了吧唧道:“不许看。” 他是一千六百二十一岁的血族亲王,不是未经人事的omega。 裴司臣居然看这个,不爽,极其不爽。 顾远洲气的小尖牙都冒出来了,在干涩的下唇擦过,狠狠磨了一下牙。他突然就知道上一次他在裴司臣聊天记录里看见的温柔omega是谁了,是电影人物吧。 亏他还真情实感伤心,有一次做梦都是那个温柔到极致的omega。他又高又帅,恶狠狠甩给顾远洲一张支票,遇到裴司臣又立马变成温柔小意的模样,还说什么他俩是真爱。气的他都没有睡好觉,本来这个事都已经忘记了,看着屏幕又全部想了起来。 靠。 顾远洲眼尾微微发红,气鼓鼓地瞪了裴司臣一眼,几乎是强势的就把手机屏幕熄灭,捏着被子的一角,咬牙切齿道:“是因为我没有魅力吗?你要带着我看这些,让我学习是吗?裴司臣,我不开心了,你不能看他们,这辈子只能看我。你要是喜欢那样的,我,我也不是不可以。” 后面那半句说的声音很低很低,带着浓浓的羞.耻感和狼狈感,可是他们两个人中间就只有半个手臂的距离,裴司臣听的清清楚楚。 顾远洲一句话就让他快疯了。 裴司臣扯了一下宽大的睡衣衣领,把多余的热气散出去。 几乎是下一秒,裴司臣的吻就落在顾远洲的唇角。 沙哑到极致的声音随即在顾远洲耳边炸开。 “宝贝,没有看他们,我都是选择性失明,满脑子都是你,看山是你,看水是你,就是天上飘过的白云都是你。宝贝,我想让你shufu。” 顾远洲瞪着湿漉漉的眼睛跟裴司臣对视,他抿了下唇,再抬眸时已经把唇印在了裴司臣的唇上。 粉红色的泡泡霎时在不大的卧室飘荡开,粘.稠又氤氲着数不清的热气。 两人越吻越深,越吻越深。 裴司臣掐着顾远洲的腰把人提起来,以高难度的动作坐在他身上。 凹陷的腰.窝滚.烫的厉害,裴司臣的手指几乎是逃跑似的松开。 额头相抵,裴司臣笑了一下,点了点顾远洲的背。而后凑到他耳边呢喃道:“洲洲,你喜欢吃qicheng吗?” “啊?什么?” 顾远洲咽了一下口水了,三秒后才反应过来,红着脸愣愣点头。 赣南的脐橙是顾远洲吃过最好吃的,据说是裴司臣心心念念了好久,特意空运回来的,时隔六七天,由裴司臣亲手剥开皮,又小心地喂给他。 橙子富含多种维生素,吃了对人体极有好处,大补。 顾远洲对此深以为然,他咬着牙,还是挑着吃,因为有的酸涩,又有的极其甘甜。可是裴司臣不一样,他非常喜欢,不管是甜的还是酸的,每一口都吃的极其认真。 滴答滴答。 墙上的指针移动了好几格。 橙子这才慢慢吞吞吃完,顾远洲吃撑了,他想,可能这一段时间,他都不想再吃了。 唉,裴司臣表示很遗憾。 还是会继续空运的。 第54章 主动穿了猫耳衣服~ “嗯?臣臣,你干嘛呀。” 顾远洲本来嗨迷迷糊糊睡着,哪成想被冰冷又刺激的触感闹醒。他趴在床上,努力睁开眼睛半回头去看忙忙碌碌的裴司臣。 “我弄醒你了吗?本来是想给你涂个药的,后被还疼吗?” “一点点。” 顾远洲打着哈欠,手指几次揉着眼睛,眼角的泪珠簌簌落下。 好困好困好困,真的好困。 脑子一整个是木的不说,腰部往下的位置就更不用说了,麻了已经。 他真是信了裴司臣的邪,说什么这样不用压着背,省时省力,哪成想到最后成了自己动,还被逼着喊了半晚上的主人,累死了。 顾远洲发觉自己脑子肯定有问题,以前还上赶着喊他主人,都不懂什么是羞.耻的,现在好像懂了,也有点晚了。 “宝宝,先别睡,喝口水。” 顾远洲哼哼唧唧不说话,只是把被子又往上扯了扯,盖住脑袋就当没听见裴司臣说话。 “宝贝,生气了?要不下次你说,你喜欢什么姿.势,咱们就什么姿.势好不好?” 裴司臣手指灵活地给顾远洲按腰,就是再卑微的语气都没换回来顾远洲的眼神。唉,裴司臣难得反思,是不是自己真的太过分了。 他还想说什么,又一点点凑过去,从被窝露出来的一点点缝隙里,发现顾远洲又睡熟了,均匀的呼吸喷洒在裴司臣的指尖上,还让人怪心疼的。 一直到半下午,顾远洲才顶着鸡窝头洗漱出了卧室门。 “哎呀,小少爷,你起来了呀,想吃什么,我现在去做。” “福叔,简单弄个清汤面就行。” 顾远洲睡眼惺忪的,就是再冷的水都没能把人扑腾醒。他随时把乌龟抱枕搂进怀里,蔫哒哒支着脑袋放空。 “嘶,臣臣,你揪掉我头发了。” 裴司臣心虚地把手里抓下来的几根头发丢到一旁,又小心地把顾远洲的头发理顺,理直气壮道:“没有啊,我手上没有,肯定没有掉,我的宝贝头发这么浓密,掉一两根应该也看不出来吧。” 顾远洲无所谓地甩了一下头,又打了个哈欠,蔫了吧唧道:“我这不是被赵律璟弄得有阴影了嘛,对了,林致有没有联系你啊,咱们不用出面了吗?” “暂时不用,犯罪事实清楚,犯罪过程有监控记录,犯罪嫌疑人供认不讳,咱们用不着出面。” 说起来这个顾远洲晕乎乎的脑子瞬间清醒了一点点,他立马拿着手机搜索赵老师那天说的新闻,换了好几个浏览器,好多个软件都没有,相关词条搜索出来的是小说。 顾远洲不信邪,又把裴司臣的手机要过来,仔仔细细搜索了一遍,还是小说。 福至心灵,顾远洲呢喃道:“钞能力嘛。” “臣臣,那个新闻,以及关联的词条……” “都删了,花了一点点钱,不怕。” 顾远洲唇角弯了一下,把裴司臣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抓进怀里,鼓励道:“干的不错,再接再厉。” “遵命,我的小主人。” 顾远洲:? 他疑惑地看着裴司臣,傻乎乎道:“干嘛,干嘛喊我小主人啊,哼,你不是主人么。” 第105章 裴司臣手臂撑着沙发顶直接从后面翻过来,而后稳稳当当把顾远洲抱进怀里,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谁见了都得喊一声:秀儿。 “那不一样,床上你喊我主人,我伺候你,平常我喊你小主人,还是我伺候你,宝贝,是不是很划算。” 顾远洲脸颊红了一瞬,坐在裴司臣大腿上的姿.势一下子都变得灼热起来。顾远洲气鼓鼓捏了一下裴司臣的脸颊,嘟囔道:“搞得好像你没有爽到一样,什么你伺候我,我伺候你的,不要脸。” 唔! 裴司臣眼睛亮了亮,鼻子像小狗一样在顾远洲脸颊上蹭来蹭去,灿若星辰的眸子一眨不眨盯着顾远洲,他嘿嘿笑了两声,突然就从高冷禁欲顶级a,变成了村里那个玩意儿。 关键裴司臣还不自知,贴贴上瘾,越笑越傻。 “洲洲,你是不是对我的技术又认可了。哼,我就说嘛,我肯定能进步,这才两次,以后我让你shuang上天。” “闭嘴吧你。” 顾远洲连锁骨都微微发红,裴司臣知道他疑似腺体的那个位置敏.感,可劲儿亲,看见他身子发.颤还要作死的问舒不舒.服。 顾远洲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瞪着湿漉漉的眼睛看他,不仅没有一丢丢威慑力,还把裴司臣搞的更兴.奋了。 横冲直撞的。 “洲洲,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要不然,我还要亲你。”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太阳高悬,还有第三人在场。顾远洲又脸皮薄,属实不太好意思被福叔发现他俩亲亲。 这种致命的冲击不亚于小朋友发现大人亲密的冲击感,福叔一大把年纪了,都吃上速效救心丸了,还是不要刺激他了。 顾远洲眨巴了几下眼睛,飞快凑到裴司臣耳垂上亲了一下,低声道:“还可以,不许骄傲。” 在威慑力十足的眼神下,裴司臣瞬间就怂了,骚.话是一句不敢说了,只是无形的尾巴都快要甩到顾远洲脸上了,他盯着顾远洲微红的侧脸,还是心痒的不行。 裴司臣抿着唇,做贼似的亲了顾远洲的眼尾,恳求道:“宝贝,虽然你昨天说的那些话我没录音,但是我知道你说你可以,猫.耳少年啊,修水管,修空调啊……” “去你的,我没说过。” “宝贝,你这样可是会被制裁的,嗯哼,你也不想这样吧。” 裴司臣带电的手指划过顾远洲的颈侧,在他精致的锁骨上停下,摸着凹陷的地方,用晦涩不明的视线盯着顾远洲,以一个色中饿鬼的形象出现,低声道:“也不知道这里用来盛酒……味道会不会更好一点。” 顾远洲:! 震惊,一男人抱着他对象公然说出现不要脸的话,简直是不知羞耻。 “洲洲……” “哎呀,好了好了,我是说过那些话,哪天再说,行了吧。” “好。” 他家洲洲心太软了,他还没怎么样呢。 嘿嘿,那他早上看中的东西可以下单了。 顾远洲余光瞥见餐厅好像有什么动静,以光速从裴司臣身上下来,咻的一下,就蹿到了距离裴司臣八丈远的沙发一角。 “小少爷,面我已经煮进去了,饿了一天了,清汤面哪里行啊,我做了卤子,一会儿吃炸酱面。先吃点水果吧,苏野少爷送来的,说说他哥哥从原产地空运的,特意送过来让你俩尝尝。” 顾远洲脸黄了,对着福叔递过来的果盘不知所措。 苏野他妈的送的是脐橙,脐橙! 都怪裴司臣,他都没办法直视这个好吃的水果了。 “福叔,你先放茶几上吧,我渴了就吃。” “好好好,你记得吃哦,我去看看面。” “裴、司、臣!看你干的好事。” 顾远洲一息之间脑子就热到爆炸,他是人,有思想的人,压根控制不住想东想西,真的是,忘都忘不了。 “冤枉啊我,我真的冤枉,谁知道苏野会送这个啊。” 裴司臣那是冤的六月飞雪,他又没有跟别人分享“闺.房之乐”的爱好,谁知道苏野抽哪门子风,还送了一箱。 “洲洲,你尝一口么,好吃,非常甜。” “哼,甜不甜我能不知道嘛。” 顾远洲嗷的一声就塞进去半个橙子,果然像裴司臣说的那样,甘甜多汁。 “苏野就是二愣子,他估计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裴司臣嚼着橙子顿时品出来点什么,苏驰送苏野脐橙,啧,牙酸起来了呢。 顾远洲见裴司臣呆住了,也跟着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有点不对劲儿啊。 还没等两人仔细品呢,苏野的视频就打过来了。 “裴司臣,你在家吗?” “在啊,在吃你送过来的脐橙,又甜又好吃。” “好吃个屁啊,咳咳,那什么,裴司臣我好难受啊,我的世界观崩塌了,求安慰啊,疯了快。” 苏野眼睛红彤彤的,头发乱糟糟不说,整个人颓废的像是刚从伤心池里爬出来。 “你来我家吧,来我家给你安慰。手机说不清是什么事,一会儿来了让福叔给你做炸酱面。” “嗐,也行。” 几乎说刚挂视频没多长时间,苏野就开着他的越野车跑来了,风尘仆仆的,这次又把行李带过来了。 “等等,苏野,我让你来说听开导的,不提供住宿啊,上次你一住十几天我就被某人隐晦的教训了。一天没事找事找一百个话题,单刀直入,前两句问我忙不忙,第三句就是苏野哪去了,我哪里还敢收留你啊。” “那我不管,反正这次你留也得留,不留也得留,苏驰疯了,易感期,我不跑怎么办啊。” 呜呜呜,幸亏他跑的快啊,要不然就被摁床上起不来了,还非得嘴对嘴喂脐橙,那是喂么,分明是占便宜。 “脐橙你们吃了?” “昂,还挺好吃的。” “我家里还有一箱,远洲要是喜欢我让管家送过来。” 顾远洲立马摆手,他谢谢苏野的好意,但是吧,真不用了。 “小少爷,面好了,快来吃饭。哎,苏少爷你吃吗?还有面呢,给你下一碗?” 苏野把箱子往角落一放,嘿嘿笑了两声,朗声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福叔。” “没事没事,应该的,你快坐吧。” 苏野盯着大口吃面的顾远洲很是疑惑,这怎么像几辈子没吃过饭似的,饿成啥样了。 “远洲,你怎么四点了又吃饭啊,中午没吃饱吗?” 顾远洲一噎,猝不及防咳嗽起来,裴司臣立马瞪了苏野一眼,小心地给顾远洲捶背。 苏野不明所以,有看了好几眼顾远洲,直到,他看见顾远洲高领衬衣下隐藏的草莓印。 艹,他都多余问。 “洲洲,没事吧,慢点吃。” “没事没事,我喝口水就行了。对了,苏野,你怎么了,要求安慰。” 说起这个苏野就一阵扭捏,被两双八卦的眼睛盯着,苏野抗拒地把抱枕往脸前挡了一下,然后又是熟悉的开头。 “我有一个朋友,他吧……” 呵,我们信你个鬼。 苏野被明晃晃不信任的眼神盯着,突然就没脾气了,摆烂一般道:“好吧,是我。今天苏驰跟我表白了,他易感期,疯了,还想亲我,在正正常常的情况下,我拒绝了,说他是哥哥,不可能。他突然就捏着我的肩膀,情绪非常激动,他说他不是我哥,从来都不是。你们说,是不是因为我拒绝了他,他不想要我了。” 苏野快难受死了,震惊又难过,睡了一个中午,还是没能缓过来,这才来找裴司臣球安慰了。 “哎,不是,你俩怎么都不惊讶呀?” “惊讶什么,他是不是你哥哥,你爸妈应该最清楚吧,你首先要做的不是应该问问呢爸妈,然后安慰苏驰么,跑出来算怎么回事。” 声音听着裴司臣的话中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他有些疑惑地看向裴司臣,不确定道:“他真的不是我哥?” “不是,苏野,你不对劲儿吧,怎么,就喜欢那个禁.忌感啊。” “胡,胡说什么呢,我说那样的人吗?” 裴司臣的眼神明晃晃写着你是,给苏野弄得没脾气了。 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小声喊了句:“远洲,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你上次还让我勇敢追爱。” 顾远洲嚼着面疯狂摇头,只是说了句富有哲理的话,“你们俩的事你们自己处理,我也觉得你把苏驰丢下跑出来不太好,他肯定伤心死了。” “他,他伤心什么啊,保不齐又去公司了。” 啊啊啊啊,烦死了。 苏野纠结的都快把小乌龟的头扯下来了,咬牙切齿,无能狂怒。 “那什么,我突然想起来我卧室的门没关,我回去关一下门,一会再来。” 噗嗤。 顾远洲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乐呵呵地看着苏野又风风火火跑了,感情这种事真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就苏野这个心眼子,负八百,苏驰大概是正一万,这还不是被拿捏的死死的啊。 第106章 “家主,苏野少爷怎么跑了,我刚把面拌好了。” “没事福叔,我吃吧,他家里卧室门忘关了,着急的很。” “哦,卧室的门忘记……啊?卧室关不关吧,嗐,家主你快吃吧,锅里还有呢。” 他真是年纪大了,年轻人风风火火的,他完全搞不懂了。 “好嘞。” 连着几天苏野都没有再跟裴司臣联系过,只是圈子里传出来些风言风语。 说是苏驰是苏父好兄弟的遗孤,苏家偌大的家产要是都给了苏驰,那以后苏驰和苏野还不得反目成仇啊。 裴司臣听说以后只是笑了笑,他都要怀疑这些话是不是苏驰故意让人传出来的,只是苏爸爸隐藏了二十几年都只字不提,他给捅出去,怕不是少不了一顿“竹笋炒肉”了。 “臣臣,你这两天晚上回来怎么老是捣鼓手机,都不理我啊。” 顾远洲深刻怀疑裴司臣是不是腻了,得到了就不想珍惜了。以前还大言不惭说什么一夜七次,现在七夜一次都没了。 不开心.jpg “不好意思啊洲洲,公司事情太多了,本来应该在公司加班的,要不,你先睡觉?我继续工作。” “哦。” 顾远洲躺在冰冷的床铺上是一整个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工作那个小妖精。平生第一次讨厌起裴司臣那么大的产业,白天两人忙一天,回来连个亲亲抱抱都没有了。 越是烦躁,顾远洲就越是不爽,连带着对裴司臣堆在角落里的快递都看不顺眼。 顾远洲在床上滚了一圈,还是没有克制住好奇心,直接起床把角落里的快递箱子打开,刚一打开他的脸色就变了一瞬。 这一套衣服好眼熟啊,基本跟那个小movie里的一模一样,同样可爱的猫耳,破破烂烂的布料。 顾远洲蹲在地上好半晌,手指捏着猫耳朵都要冒汗了,眼睛时不时就往箱子里看一眼,好半晌,他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红着脸进了衣帽间。 遮都遮不住的布料穿在身上,顾远洲满脑子就一个词,清凉。 路过衣帽间的全身镜,顾远洲只是瞥了眼就要爆炸了,好,好那个什么啊。 要不,还是脱了吧…… 顾远洲光着脚站在卧室和衣帽间的分界线上,在脱下来还是穿着之间反复横跳。镜子里的自己衣衫半.褪,笔直的大长腿白到反光晃眼,他仔细回忆了一下一晃而过的视频画面,好像,是比那个人好看一点。 呵,脱什么脱,就要穿,还不得迷死裴司臣啊。 顾远洲干咳两声,克制着手指扯上衣服下摆的冲动,尽量大大方方走出衣帽间,然后坐在床边晃着白皙的小腿等裴司臣进来。 时间久到顾远洲都打完三十几关消消乐了,裴司臣还是没回来。 顾远洲望着安安静静的卧室门,气的不行,手指戳在屏幕上的力气都大了不少。裴司臣,再给你一局游戏的时候,再不回来,我就永远永远不理你了。 amazing 咔哒。 “洲洲,我洗了苹果……” 咚。 裴司臣手里削好皮的苹果就那样轱辘轱辘滚了出去,好巧不巧从卧室大门一直滚到顾远洲脚边。 顾远洲看了眼裴司臣,又看了眼苹果。 就是这么请他吃苹果的吗? 裴司臣眼睛已经看不清东西了,眼前花花的一片,都是灯下顾远洲朦.胧的身姿,一时间,他吞咽口水的频率比这辈子都多。 顾远洲脚趾抠在一起,尴尬到他弯着腰试图把大片的风光遮住一些。余光几次瞥向裴司臣,次次都没有回应。 在刺眼的白光下,顾远洲莫名的羞.耻,眼眶也不自觉湿润起来,裴司臣压根不喜欢,一点点反应都没有,他就像个跳梁小丑,被直勾勾盯着,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顾远洲眼尾微红,眨巴着眼睛,气呼呼地就要把这个可恶的猫耳朵扯下来。 下一秒。 一个巨大的熊抱就把顾远洲飞扑在柔软的被褥里。 裴司臣眼神幽深晦涩,带着灼.热的火,刷一下就燎在顾远洲身上,从上到下,哪怕顾远洲半蜷缩着身子,还是有一种被裴司臣看透了的错觉。 “宝贝,你是不是要逼死我。我认认真真禁.欲了这么多天,你只是一个眼神我就丢盔弃甲,忍不住了。” 顾远洲半阖着眸子,脑袋偏了一下,又委屈又不自信道:“是因为我没有视频里的有风.情,你不喜欢吗?我听叶卿说小情侣在一起就是天天都正常的,你还故意禁.欲,就是不喜欢我,是不是?裴司臣,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裴司臣直呼救命,他不是不喜欢,是太喜欢了,顾远洲这样是在要他的命啊。 可是,他的计划…… “宝宝,明天晚上可以吗?” 咔擦。 有什么东西碎了,是顾远洲那颗好不容易鼓起来勇气,强忍着羞.耻,以为裴司臣喜欢,切被他伤透的心。 “起来。” “裴司臣,我让你起来。” 顾远洲稍稍用力就把裴司臣扯了起来,他咬着牙才没有让眼眶里盛满的泪珠掉出来,头上带着的猫耳朵被他狠狠扯下来丢出去,他指着裴司臣嘴巴哆哆嗦嗦发着颤,肝肠俱裂似的吼道:“滚出去。” 裴司臣见顾远洲这副模样,才骤然反应过来自己让顾远洲误会了。 他咚的一下,结结实实跪在地上,碰着顾远洲的脚就亲了一下他的脚背。 顾远洲想躲,脚腕被裴司臣紧紧攥着,怎么都抽不开。 “裴司臣,你放开,别让我恨你。” 顾远洲心口疼得厉害,他就是一个笑话,彻头彻尾的笑话,他不想喜欢裴司臣了,可是,心口好疼啊,真的好疼啊。 “不放,洲洲,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恨不得天天跟你腻在一起,又怕你不喜欢,这才时时克制,我不知道自己让你没有安全感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不想跟你一起的意思,我都快憋疯了。” 裴司臣还大胆的把顾远洲的脚按在自己xx的位置。 隔着裤子都觉得有些发.烫。 顾远洲的脚趾微微动了一下,感受到某些变化他瞳孔放大,一动都不敢动了。 “给,洲洲,其实是因为这个,我做了一个明天全天的攻略,有很多刺激性的活动,我怕你会不舒服。是因为我已经跟这些地方的老板说了明天包场,他通知都发出去了,我就想着还是别改了,对不起,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都被我搞砸了。” 顾远洲把攻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一开始就是高山滑雪,滑完雪又是蹦极,蹦完极又去跳伞,一上午全是刺激性运动,下午还要去坐云霄飞车,玩跳楼机,吃饭看电影,一天安排的满满当当。 上面还特意标注了看完电影早点回家,要让自己试试他新买的衣服,然后圈圈叉叉一个晚上。 “没有惊喜了。” 顾远洲心口聚集的火气下去一点点,他紧接着委委屈屈道:“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了。” 顾远洲这样可给裴司臣心疼坏了,从地上起身就把顾远洲拥进了怀里,拍着他的后背道歉道:“都是我的错,我还他妈的一直忍,忍个屁啊,差点把我的洲洲弄丢了。洲洲,你给了我一个好大好大的惊喜。哼,那我以后可不忍了啊,我的宝贝都这么要求了,我必须满足啊。” “随你的便,松手,我要睡觉了。” 裴司臣抱着不撒手,还掐着顾远洲的腰肢晃了一下,反手就把人提起来放在了自己腿上。 “睡什么睡啊,大好的夜晚,洲洲,咱们换个方式就成了。” 话音刚落,裴司臣的吻就落在了顾远洲唇上。 湿热的唇贴在一起,难舍难分。 裴司臣一直往xia,还是kou的动作。 “臣臣……” “嘘,洲洲,你躺好就行。” 顾远洲身上本来就没有穿什么,伴随着刺啦的声响,原本就破破烂烂的料子,干脆报废了。 他手指攥着一小块布料,强忍着才没有喊出来。 屋里的空气又热起来,顾远洲额头渗出来细汗,腰.肢不自觉地song动。 太,太kuai了些。 顾远洲要疯了,牙齿紧紧绷住,眼尾的泪珠滴进枕头里,唔,真的会疯。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远洲耳鸣到近乎失聪的耳朵终于听见了声音。 是,裴司臣。 他说:“洲洲,你的脚真漂亮。” 比刚刚喑哑的声调直勾勾就把顾远洲的魂要钓走了。 他蠢笨如木头的脑袋突然就明白了这个话的意思,红着脸,脚趾伸出去,小心又笨拙的移动着。 哪怕顾远洲尽量忽略周遭的声响,还是被裴司臣故意发出的轻chuan闹的面红耳赤。 “宝贝,稍稍用力一点也没关系的,我又不是泥做的,不会掉渣渣。” 顾远洲含着水的眸子怪嗔地瞪了一样裴司臣,心想,裴司臣本人到像个渣渣。 第107章 让他的心情在短短几个小时里,大起大落,憋着一口气还没释放出来,又来一个新的打击,怪可恶的。 “嘶,洲洲,谋杀亲夫啊,弄.坏了,以后用什么。” “裴司臣,你话怎么那么多啊。” 顾远洲想着属于是手忙脚乱的状态,裴司臣舔了一下唇角,隐秘的笑了两声,他怕再说下去又把人惹恼了,不值当不值当。 脚快要抽筋的顾远洲甚至想摆烂了,碍于裴司臣这么期待,就怎么一直等着牙都没有刷,他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来。 半弯的腰直起来,顾远洲犯规似的亲了一下裴司臣的喉.结。 小尖牙扫过凸起的地方,过电似的。 “宝贝,你这算不算走快捷方式啊。” “那你怎么办?” 裴司臣当然是抬着顾远洲的下巴就亲了上去,缠.绵的吻,带着些不同寻常的气味。 后来顾远洲都睡了,裴司臣又被迫把床单换下来洗干净。 唉,遭不住啊,他的宝贝真甜。 翌日清晨。 七点多一到,裴司臣就把还睡的迷迷糊糊的顾远洲叫起来。顾远洲闭着眼睛,像个四肢绵软的破布娃娃,被摆弄着穿好衣服。 直到冰冷的凉水接触到顾远洲的脸颊,他才猛地惊醒,茫然地看着四周。 他不是应该在睡觉么,怎么跑卫生间来了。 “洲洲,清醒了吗?刷牙吧,吃完饭咱们就出门。” “哦。” 顾远洲树懒似的,动作慢的惊人,困,大脑还在睡觉,没有开始一天的工作。 吃饭出门,到目的地。 直到换上滑雪服,被寒冷刺骨的风一吹,顾远洲才惊觉,他们真的出来玩儿了。 顾远洲望着蜿蜒曲折的滑雪道,胜负欲突然就被激出来了。 “裴司臣,比试比试吗?” “来。” 两个人摆好架势,隔着一小段距离远远对视,而后相视一笑,猛地从最高点俯冲而下。 离箭之弦。 凌空之鸟。 每一个动作都近乎完美,滑下去的速度又旗鼓相当。 裴司臣心口鼓胀的厉害,他第一次遇到这样强劲的对手,肾上腺素急剧飙升,要把脑子里名为理智的弦烧坏了。 他俯冲的速度越来越快,在一个拐弯处超过仅仅比他快一步的顾远洲,手掌在头顶比成心型,爱意汹涌,裴司臣急切的想表达,从来没有哪一刻像刚刚盯着顾远洲滑翔的背影那样急切。 在终点处,裴司臣率先冲过,而后一个漂亮的转身,不管不顾把顾远洲捞进怀里。 心脏剧烈的跳动着,顾远洲眼睛里没了万物,只剩下裴司臣。 他半抱着裴司臣的手臂,笑了又笑,最后只是喃喃自语道:“裴司臣,你是不是疯了。” “我遇上你的那天就疯了。” 如此强烈的冲劲儿,裴司臣都不怕把胳膊撞坏。 顾远洲猛地扑进裴司臣怀里,在他耳边神情道:“裴司臣,我陪你一起疯。” “还玩儿吗?臣臣。” “玩儿。” 一次又一次,强烈的运动下来让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他们躺在坡底的雪堆里,手牵着手望着远处发呆。 顾远洲滑雪服里面的衣服都湿透了,身子却热的厉害,整个场地就他和裴司臣两个人,有一种全世界都安静的空茫。 说话时都有一波一波的回音。 “裴司臣,我爱你!” “我爱你!” “爱你!” 回声渐渐停息,裴司臣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高声回应道:“顾远洲,我更爱你!” 其实,像这样喊话的表白傻透了,可顾远洲却觉得心尖都在发颤,爱一个人,就是要让全世界都知道。 等两人休息够了,又换了衣服洗了澡,时间已经快要十二点了。 裴司臣带着顾远洲走街串巷,从街的这头直接吃到那头,又看了眼时间,可惜道:“游乐场估计去不成了,时间不太够了。洲洲,你想蹦极还是玩云霄飞车?” “蹦极。” “好。” 像这样刺激的运动他害怕顾远洲会不喜欢,还准备了另一套稍微温和一点的方案。早上顾远洲好奇地问他,今天是不是什么有特殊意义的日子,其实并不是,他想带着顾远洲出来,就出来了,他从来没有想过非要特殊的日子,才有特殊的意义,两个人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独一无二,最特殊的日子。 蹦极台上,猎猎长风吹起顾远洲额前的发丝。 他的手指勾着裴司臣的小拇指,看着一旁的工作人员道:“像我们这样的体型可以双人蹦极吗?” “可以。” 绑好安全绳,顾远洲几乎是靠在裴司臣怀里,两人十指相扣,在长风里,一跃而下。 下坠的速度极快极快,耳畔是呼啸而过的风,身侧是爱到骨子里的人,顾远洲不自觉喊出声来。 万物失色,裴司臣眼睛里只装的下这么小的一个人。 刚刚跳下来的那个动作,甚至让裴司臣产生了一种幻觉,凄美哀婉又决绝的爱情,跳崖殉情时大抵就是这个心情。只要怀里还抱着这个人,就无比的平静。 接连蹦了好几次,顾远洲摆摆手示意停下,他喝着裴司臣递过来的温水,撒娇道:“臣臣,可以不玩了吗?我感觉我要缺氧了,呼吸都不太顺畅了。” “真的吗?我看看。” 裴司臣嘴里的爱就是抱着他的腰结结实实亲了一通,亲完回味着吧咂着嘴巴,认真点评道:“哪有缺氧,还会接吻,棒的嘞。” 顾远洲:??? 棒的嘞。 哪里来的口音,洗脑的嘞。 两人缓了好一会儿,再一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裴司臣包场的电影五点就开始了,顾远洲只能又匆匆忙忙跟着裴司臣赶下一项。 两大杯可乐,超大桶爆米花,顾远洲吸了一口,顿时呼吸都顺畅了。 “臣臣,其实也用不着包场吧,一群人看好像也挺有意思的。感受大家一起的氛围,一起笑,一起哭,多好啊。” “那可不行,两个人看有两个人看的好处,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电影名字叫《十亿光年外的你》,顾远洲以为是科幻片,没想到是爱情片。 一个远道而来的omega,爱上十亿光年外的alpha,他一场意外的穿越,把十亿光年外那个人的心整个偷走。 从天而降的omega掉进了顶级alpha的游泳池,手指还好巧不巧搭在了那个alpha腹肌上。四目相对,不管那个a的眼神有多冰冷,可是砰砰砰的心跳却骗不了人。 一见钟情。 非常俗套的戏码,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爱上的,是你一次又一次保护我,是我一次又一次不顾一切奔向你。 电影前半段的基调甜到爆表,顾远洲半桶爆米花甚至消灭了一半。 在四下无人的黑暗里,电影屏幕发出的亮光微弱到可以忽视。几乎是电影切画面的瞬间,裴司臣霎时间把脸颊凑过来,伴随着电影里亲吻发出的声音,裴司臣低声道:“宝宝,我也想亲亲你。” 不等顾远洲回答,裴司臣就直接亲了上来,顾远洲抱着的爆米花桶被两人愈发贴近的姿.势压扁,金黄色的爆米花洒到地方,发出刷啦的声响。 只是,忘情轻吻的两个人谁也顾不上散落的爆米花。 顾远洲闭着眼睛,甚至都分不清接吻的声音是他跟裴司臣发出的,还是电影里的背景音乐。 终于,一吻结束。 顾远洲缓着呼吸,又若无其事地把掉在身上的爆米花塞进了嘴里。 等顾远洲再次集中精力关注到电影上时,那个omega已经消失了,如图他突然出现一样,突然消失。 从此,alpha夜夜望着繁星满天的空,试图从望远镜里找到他来自十亿光年外的男朋友。 看啊看,从意气风发的青年,一直望到日薄西山的暮年。 alpha脸上布满了皱纹,苍白的头发,步履蹒跚走着他们曾经牵手走过的路,回忆着数不清的点点滴滴。 相识相知相恋,前后不过短短半年,可是却让两个人纪念了半辈子。一个终身不娶,另一个终生不嫁,靠着半年的记忆,扛过了没有彼此的几十年。 顾远洲不知道什么开始已经泪流满面,他惶恐不安,精神焦躁紧绷,脑子里诚实的播放着裴司臣不在了的画面。如果,如果裴司臣真的有一天不在了,他是不是真的会不管不顾随他而去。 答案是会。 明知道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不在了,那样漫长的时光,怎么熬的过去啊。电影里的两个人还有念想,还有一个虚无缥缈的,能够重逢的梦,他失去裴司臣,就连念想都没了。 “洲洲,哭什么呢,乖哦,不哭了不哭了。” 裴司臣粗砾的指腹擦过顾远洲的脸颊,轻柔地把他脸上豆大的泪珠一点点拭去。 “没事,就是电影太感动了。” 第108章 顾远洲难过了好久好久,一直等到电影落幕黑屏才吸了吸鼻子,紧紧把裴司臣的手攥进手里。温热的触感从大掌上传过来,顾远洲这才觉得心安了一点点。 “臣臣,咱们回家吧。” “好。” 从电影院出来,裴司臣内心也是久久不能平静,一股一股的担忧涌上来,几乎要把他淹没了。 两人一路无话,只是脚步慢的出奇,一段压根不长的小道,好像望不到尽头。一直走到长满了花枝的路灯下,裴司臣盯着粉色的花瓣突然停下来。 他用极其深情的眼神盯着顾远洲,勉强勾了勾唇,忍住眼眶酸涩的湿意,磕磕巴巴道:“顾远洲,如果,我也到了白发苍苍的年纪,你,你……” 裴司臣轻笑了一声,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定,决绝道:“你就忘了我吧。” 裴司臣到底还是舍不得让顾远洲看着他离开,那种痛他经历过,舍不得顾远洲也经历一次。等他行将就木,垂垂老矣,顾远洲还是现在漂亮到失语的模样,走到大街上,也许人家还会调侃他们是祖孙,到那时,他们不相配的,一点都不相配。 最好,最好,顾远洲忘了他吧。 顾远洲静静地盯着裴司臣看了好久好久,他突然笑了一下,踮起脚就亲了一下裴司臣的唇。 “裴司臣,等你白发苍苍,我也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样亲你,别想了甩掉我。我不可能忘了你,我这漫长的一生都不会忘了你。” 顾远洲眉眼弯起来,他明明已经有了很好很好很好的办法,不是嘛。 他永远永远都不会让裴司臣一个人走,一个人孤独的走。 第55章 初拥 花枝上的粉色花瓣簌簌落下,有一片几乎是擦着顾远洲的睫毛飘过。 顾远洲下意识眨了下眼睛,再然后顾远洲就落入了一个极其温暖的怀抱里。 裴司臣小心地摘掉顾远洲头上的花瓣,灿若星辰的眸子一点点幽深晦涩,他轻声道:“洲洲,真拿你没办法。” “什么叫拿我没办法,我爱的是你的灵魂,又不是你的皮囊。不会因为你一天天变老爱意突然就没了的,那成什么样了,如果是那样,我大可不必跟你在一起。” 裴司臣心口酸涩极了,一阵一阵的涟漪在心湖里翻涌,他半抬的眸子盯着漆黑一片的天空。 多好的日子的,怎么就没有星星呢。 裴司臣突然有些后悔,后悔跟顾远洲表白了,他把顾远洲永远困在了只属于他的方寸之地,终其一生,顾远洲都解脱不了。太自私了,真的太自私了。 喉咙被突如其来的想法堵的厉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裴司臣甚至品出来一丝血腥气,腥甜又干涩。 纠缠在一起的腰身被带着香气的风吹过,裴司臣闭了闭眼,又把手臂收紧了一个力道。 裴司臣咬着牙下了好久的决心,他近乎虔诚地吻了一下顾远洲微微泛红的耳尖,用发颤的嗓音道:“洲洲,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没有向你表达过我的爱意,你会喜欢我,跟我表白吗?” 顾远洲嗅着淡到极致的血腥气,他脑袋有一瞬间的放空,紧接着顾远洲毫不犹豫道:“会。” 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什么人,血族那样漫长的生命里,记忆还没有现在这几个月来的清晰,甚至有一种那些年都白活了的错觉。时间过得太快太快了,把几个月放到他生命的长度里,不值一提,可是,要是拿之前所有的记忆换这几个月,顾远洲还是会坚定的拒绝。 裴司臣符合他对优质对象的所有想象,真的像说从他看的那些小说里走出来的男朋友。喜欢,心动,几乎是避无可避的事情。 说他怯懦也好,胆小也好,但是在喜欢这件事情上他绝对不含糊。爱就是爱了,他从来不否认对裴司臣的爱意。他只是顾虑要比裴司臣多的多,不敢轻易迈出那个一步,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 裴司臣很低的嗯了一声,但凡顾远洲犹豫一秒他都不会像现在这样难受。算了,有限的时间,还是及时行乐吧。 “洲洲,咱们回家吧。” “好。” 四合院的灯火通明,纷纷扬扬的彩带几乎挂满了树,漂亮到炫目。 顾远洲要进去的脚步一顿,下意识去看裴司臣的眼睛,他犹疑道:“这也是惊喜的一部分吗?” “唔,这个还真不是。” 紧接着忙忙碌碌的福叔从屋里出来,乐呵呵解释道:“我弄的我弄的,我这两天看手机,人家上面说这样挂上好看,我看了视频也觉得漂亮。家主审美就是黑白灰,院子里倒是花团锦簇,但是总觉得冷冰冰的,我就简单布置了一下,小少爷,你看可以吗?” “可以可以,真好看,仿佛变了一个样子,确实更有人气了。” “哎呀,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怕你不喜欢呢。对了,小少爷,你们吃过晚饭了吗?” 顾远洲摇摇头,又掰着手指道:“不过我吃了一大桶爆米花,还喝了一大杯可乐。” “那怎么行啊,快进屋,我给你俩再下个面吧。” “麻烦福叔了。” 等吃饱了饭,顾远洲抻着腰就把自己砸进了柔软的大床里。 被子应该是今天刚刚晒过,有特别特别特别温暖的味道。顾远洲脑袋埋在枕头里,突然就有一种岁月静好的完美感。 身侧的被褥陷下去一些,紧接着顾远洲九被裴司臣拦腰抱住,两人严丝合缝的贴着,彼此的心跳都听的清清楚楚。 “宝宝,做吗?” “不做,我腿酸。” 裴司臣轻哼了一声,调侃道:“哎呀,这不是昨天了,小猫耳朵还是我早上起床捡起来的。” 顾远洲有些脸热,翻了个身,面对着裴司臣恼羞成怒咬了一下他的鼻尖。 小小的牙印极其明显的落在裴司臣鼻尖上,酥酥麻麻的,还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痒意。 “臣臣,你烦不烦呀,给我揉揉腿,真的好酸,滑雪滑得我腿快断了。” 裴司臣爬起来认命地给顾远洲揉腿,从脚底一直按压到大腿根。 “咳咳,小拇指不要搞什么小动作。” 顾远洲半眯着眼睛注视着裴司臣,手臂规规矩矩摆在腰侧,像一只直愣愣躺着的猫,眼神勾引着想被挼一下小肚皮。 裴司臣是这么想,当然也就这么干了。 他的手指小心地从顾远洲的衣服下摆探进去,挼着柔软的肚皮还要感慨:“宝宝,你还是太瘦了,我一戳就是你的骨头,吃胖一点肉肉的更好。” “我吃不胖啊,要是能吃胖早吃胖了,又不是吃的少,咱俩饭量好像差不多吧。” “确实,也就差一碗米饭,二两面条。” 顾远洲腰窝痒的厉害,他扭着身子躲了一下,手指把裴司臣的手臂扯出来又搁在了自己的小腿上。 “我的小仆人,不要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傻瓜。 裴司臣闷笑了一下,这样的顾远洲更想让人对他做些什么了。 “遵命,我的小主人。” 顾远洲实在是太累了,裴司臣没按一会儿顾远洲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耳畔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裴司臣才放轻动作把顾远洲塞进被窝里。 “晚安,宝贝。” 微风徐徐的海边。 海鸥一瞬间都从海平在线飞起,杂乱无章地在海面上飞翔滑行。 顾远洲的视线从远处收回,直勾勾盯着距离他几步之遥的男人。 那人佝偻着背,在海滩上挪动,几乎是很长时间才要挪动一截,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家。 不知怎么的,顾远洲心慌的厉害,他甚至没有勇气跑过去一看究竟。手指掐着手心里的嫩肉,生疼。 等顾远洲再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了那人面前。 哪怕他满脸都布满了皱纹,浑身的气势还是一点都没有变,温柔的眸子落在他的脸庞,让他有一种深深的愧疚感。 顾远洲哑着嗓子,低声喊了句:“臣臣。” 吹拂的海风把顾远洲的声音卷进海浪里,又顺着波浪消失不见。 顾远洲眼睁睁看着裴司臣的眼神从温柔深情变得厌恶可怖。 他嗡鸣的耳膜只听见裴司臣激动的声音,他说:“滚,别叫我的名字。” “什,什么?” 顾远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听到了什么,裴司臣喊他滚,让他滚。 霎时间顾远洲眼眶里的泪珠子就滚出来,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裴司臣,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道:“裴司臣,你认真的吗?” 顾远洲只是稍稍靠近了一下裴司臣,就被那个人嫌弃的躲开。他伸在半空中的手臂就那样无助地垂下,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强忍这才没有跌倒在地上。 “臣臣,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不是说会永远爱我的吗?难不成你都是骗我的。” 裴司臣半闭着眼睛,背在身后的手指握成拳头,深吸一口气,恶狠狠道:“是,就是骗你的,我一个糟老头子,难不成还要一直喜欢你吗?我当时要半截入土的人了,就不要跟我说什么爱不爱的。以前明明有办法救我,你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是因为不够爱我吗?是不是?” 第109章 嘶吼的声音被风吹向远方,惊起一群又一群的海鸥。 顾远洲呆愣在原地,后背已经被源源不断的汗水打湿了,他双腿发软,眼眶红的要命,摆着手臂解释,“不是的,真的不是的。” “不是的,真的不是的,你信我,信我啊。” “啊。” 裴司臣猛地惊醒,手指打开小夜灯一看,身旁的顾远洲似乎是被梦魇住了,眼角不停的渗着泪珠,手指死死攥着被角,惶恐的呢喃着,看起来伤心极了。 “宝贝,醒醒,洲洲,你怎么了,醒醒,醒醒啊。” 一声声的宝贝把顾远洲唤醒,泪眼朦胧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裴司臣,还有些虚幻里和现实分不清楚。 惊恐又伤心的眼神直接让裴司臣心疼坏了,他都手指轻柔地擦过顾远洲的眼角,涌极致温柔的声音道:“宝宝,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听到熟悉又温柔的声音,顾远洲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他扑进裴司臣怀里,死死抱着他的腰,脸颊抵在他的腰腹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乖哦宝宝,不哭了,不哭了。是谁欺负我的宝贝了,哭的这么惨,告诉我,我帮你打他。” 顾远洲哭的都快要断气了,他的手指用了极大的力气扣着裴司臣的腰,难受道:“你,裴司臣欺负我。” “咳咳咳,咳咳咳。” 顾远洲哭的咳嗽起来,整张脸憋红了,可怜兮兮的。 裴司臣一愣,听到自己的名字想也没想就打了一下自己的手背,还牵着顾远洲的手去打自己的腰,一次比一次重。顾远洲甚至都能听到声响。 “宝宝,跟我说说,我怎么欺负你了?等你说完再打我出气好不好。” 顾远洲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抽抽搭搭道:“你,你变老了,就不爱我了。还,还让我滚,都,都不让我,我碰你。” “不会的不会的,梦都是反的,我怎么会舍得让你滚你,就是我滚,都不会让你滚的。我怎么不让你碰了,真是可恶,太不要脸了,怎么能拒绝我的宝贝呢。” “我,我想亲你,你不让,还躲开了。” 顾远洲哭的肝肠寸断,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刻宣泄了出来,压抑在心底的那个种子彻底爆发,无论用什么样的方法都压不住。 “宝贝,梦都是反的,哪怕我就是到了八·九十岁,一百多岁,我肯定还是对你亲亲抱抱举高高,那会我肯定还在健身,一定抱的动你,别担心好不好。你这个绝对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准的。都怪我,天天跟你说这些,害得我的宝贝都做噩梦了,我的错我的错,不气了好不好。” 顾远洲倔强地跟裴司臣对视,他生气的擦了一下眼泪,气呼呼道:“才不是,我能预知未来,肯定就是你不爱我了,你气我不救你,气我还是年轻的模样,而你已经垂垂老矣。” 裴司臣突然就明白了什么,他试探着道:“那我除了说了这些狠话还说什么没有,洲洲,我了解我自己,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刻,绝对绝对绝对不会这样的。” “我,我不知道,我太气了,哭的不行,就被你喊醒了。” “好好好,不气了不气了,我感觉肯定是因为我快不行了,所以才对你放这些狠话,想让你离开我,想让你恨我,这样你才能好好生活,绝对不会是因为我不爱你了。” 顾远洲突然又说不出话了,小珍珠还是簌簌的掉着,他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一字一顿道:“臣臣,其实,其实我有办法让你长生不老的。” “什么?” 裴司臣都怀疑自己幻听了,连抱着顾远洲腰肢的手臂都紧绷起来,他浑身僵硬,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顾远洲,用紧张又期待的声音道:“是,什么?” “初拥,把你也变成吸血鬼。可是,可是我不想这样,裴司臣,如果我初拥了你,你会彻彻底底变成我的附属品,只能一辈子都跟我在一起。你会变成连自己都接受不了的怪物,我不想,真的不想。” 这就是顾远洲一直以来都拒绝提这件事的原因,他不觉得一个意气风发的顶级alpha,会心甘情愿变成,另一个人的附属品,哪怕这个人是他的男朋友。 “怪物?顾远洲,你不是怪物,我也不怕成为像你这样可爱又漂亮的怪物。从我爱上你的那一天起,我就心甘情愿做你的附属品。” 裴司臣轻笑了一声,接着补充道:“你说的那些好像跟我现在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啊,我的宝贝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让我吃面我就绝对不会吃米饭。洲洲,你在顾虑什么呢?” 一番话让顾远洲彻底愣了,他嘴唇张张合合,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裴司臣看着顾远洲现在迷茫的样子只觉得可爱,又俯身亲了亲他微红的眼皮,深情道:“顾远洲,初拥我吧,让我变成和你一样的吸血鬼,让我永远做你的附属品,为你鞍前马后,为你披荆斩棘,永远保护你,爱护你,不论生命有多么漫长,我都不会离开你。” 掷地有声的,类似于告白的话让顾远洲彻底懵了,他攥着裴司臣的手臂,眼睛又忍不住渗出泪珠来。 顾远洲吸了吸鼻子,轻声道:“现在吗?” “对,就现在,我怕明天以后你又后悔了,多好的机会啊。宝宝,初拥我吧,我心甘情愿的,只要是你,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真的不后悔吗?” 顾远洲反反复复确认了好多遍,无一例外都是裴司臣轻柔到极致的愿意。 等顾远洲的小尖牙抵在裴司臣的脖颈,他磨磨蹭蹭好久还是没有咬下去。 “宝宝,怎么不继续了。” “会非常难熬,你忍耐一下。” “好。” 嘶。 小尖牙还是戳破了裴司臣的脖颈,涓涓的血液流动,尽数进了顾远洲的嘴巴里。他的眼睛变成血红色,连带着指甲好像都长了一截。 刚开始裴司臣还有些不明白难熬是什么意思,直到骨头缝里冒出来丝丝缕缕的痒意。他的手指不自觉扣紧顾远洲的肩膀,余光盯着他的发丝,难.耐地哼出声来。 几乎是一瞬间,裴司臣就起来了fan ying。 比顾远洲上一次咬他的指尖要强烈的多,后背被汗水浸湿,额头也跟着冒出来细汗,唇齿之间是被拼命压抑住的喘.息。难熬,真的太难熬了。 随着顾远洲愈发深.入的动作,裴司臣浑身都开始冒冷汗,脸色的血色尽数消失,唇瓣也变得苍白无力。 裴司臣能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生命力在一点一点流失,不可逆的流失。偏偏精神又好的出奇,反应久久下不去。 血腥气在空气里急剧蔓延,他后颈的腺体贴猝不及防落下,满屋子都是甜腻到爆炸的味道。 顾远洲的眼神已经变得极其迷.离,晕晕乎乎的,他一下子摄入了太多了血,疯了似的,急需找到一个发泄口。 他的手指刷的一下扯开衣领,热意稍稍缓解,更深更深的需求却又随之而来。他从来没有过初拥的经验,只能掐着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不太清明的脑子,用极致的自制力停下吮.吸的力道。而后舌尖舔.过两个尖牙的伤口,一直等到伤口愈合,才缓缓抬起头来。 “臣臣,咬我。就像我刚刚咬你一样,觉得什么时候喝不下了,浑身要爆炸那样,再停下。” 裴司臣舔了一下苍白的唇,牙齿没有咬别的地方,而是咬在了顾远洲腺体的位置。 甘甜的味道瞬间在口腔炸开,裴司臣急不可耐地吮.吸着,像是第一次接触血的饿鬼,箍着顾远洲的腰,又把人提起来坐在自己腿上。 严丝合缝贴着,两个人什么情况谁都骗不了人。 裴司臣察觉到顾远洲身体的轻chan,愈发激动,闭着眼睛,一次比一次咬的深.入。 慢慢的,裴司臣的动作滞涩下来。 他的耳朵突然听到了屋外的鸟鸣,那是很远很远的地方传回来的动静。 刚刚还微微发酸的手臂此刻充满了力量感,似乎稍稍出手就能打死一头牛。 裴司臣停下嘴里的动作,学着顾远洲的样子一点一点,反反复复亲过顾远洲的伤口。 “洲洲,洲洲。” 暧.昧又痴.缠的呢喃,顾远洲听着后背都开始冒汗,从尾椎骨蔓延到后颈的痒.意快把他吞噬了,他努力稳住心神,抬着裴司臣的下巴道:“臣臣,你感觉怎么样?” 裴司臣抬起红彤彤的眼睛,舌尖扫过冒出来的小尖牙,有些迷茫,又有些紧张道:“好像,好像,我真的变成吸血鬼了。” 他能清晰的听到顾远洲血液流动的声音,比世界上最好听的乐器弹奏出来的声音还要好听1000倍10000倍。 裴司臣回味着甘甜如蜜的味道,不自觉吞咽着口水,手指更是一刻都舍不得离开顾远洲的腰。他发觉顾远洲的信息素更甜了,对他有致命的吸引,想亲,想狠狠亲他。 “洲洲,亲亲我。” 第110章 撒娇似的,顾远洲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小尖牙,又勾唇浅笑,去亲他的眼皮。一下接着一下,大大安抚了裴司臣的紧张情绪。 顾远洲的手指按在裴司臣的心口,轻声道:“这里感觉有什么不一样吗?” “好像心跳的频率更快了,洲洲,我看你怎么都看不够,恨不得一直这样盯着你。” 其实,不仅仅是盯着,还有非常非常非常多过分的想法。 顾远洲轻笑了一下,他揪了一下裴司臣的侧脸,凑到裴司臣耳边道:“你知道初拥最开始是干什么的吗,归根到底都是为了那些事。裴司臣,我允许你对我做这样那样过分的事情。” 心口骤然一松,裴司臣茫然地捂着心口,眨巴着红彤彤的眼睛不知所措地看向顾远洲,他紧张道:“我好像感觉很不一样。” “嗯,臣臣,你不是想伺候我嘛,来呀。” 炽.热的吻发了狠落在顾远洲发红的唇上,星星点点的,那是他的血。 脑子里克制住的想法喷涌而出,裴司臣亲着亲着就发觉自己不对劲儿起来。 某些暴虐的情绪又涌上来,裴司臣的牙齿不小心刺破了顾远洲的唇,血腥气顿时在屋里炸开。 顾远洲chuan着气勾着裴司臣的脖子,眼神沉醉迷.离,手指稍稍碰了一下他后颈的腺体,血腥气更浓重。他似乎是泡在血海里,浑身都是裴司臣的味道。 他的臣臣,好像被他勾出来易感期了。 “洲洲,怎么办?” 裴司臣快要爆炸了,气血下涌,他焦躁地盯着顾远洲的眼睛,却又莫名其妙没有什么动作。 他真的像顾远洲说的那样,好像必须要等顾远洲同意,他的身体才敢做出下一步反应。 这种感觉很奇妙,有种微妙的被掌控感,裴司臣不讨厌,反而很喜欢很喜欢。 在这个世界上,对于顾远洲来说,只要他是特殊的,只有他。 第56章 告诉全世界,我爱你 屋里血腥味愈发浓重,粘稠到像是化不了的墨色。 顾远洲腰身直立,背脊挺直,天鹅颈微微后仰,双腿分开跨坐在裴司臣身上。 他搭在裴司臣肩膀上的手掌滚烫异常,稍稍用力握着,才没有被一阵一阵袭来的热浪打翻。手指半蜷着,胡乱瞥向一旁的眼神又被裴司臣倔强的扯回来。 凹陷的腰窝被裴司臣的大掌死死扣着,他血红色的眼睛在白炽亮堂的灯下格外迷人。像是沾染了最纯粹的血,是裴司臣的血。 “洲洲,我难受。” 易感期汹涌不断的热气快把裴司臣烧没了,浑身的血液都叫嚣着怒吼着,他听着血液流动的声响,眼神愈发炽.热。 怀里抱着解药,却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下手。 脑子里划过太多太多恶劣的想法,到最后也只是贴着顾远洲的脸颊蹭来蹭去。 顾远洲捧着裴司臣的脸颊,额头抵在他发热的脑门上,呢喃道:“裴司臣,我刚刚就说过了,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任何?” 裴司臣的眸子闪过一丝丝惊讶,连带着本就混沌的脑子更加迷糊,几乎要听不清楚顾远洲的声音。 “对,任何。” 含含糊糊的声音被顾远洲主动吻上裴司臣的动作消融,松松垮垮的手臂死死勾住裴司臣的脖颈,闭上眼睛激.烈地回应着他的吻。 “呼,呼,臣臣,收收你的小尖牙。” 拉丝的眼神落在顾远洲的锁骨上,裴司臣舌.尖抵了一下他冒出来的牙齿,莫名有些委屈。 “洲洲,我不会收。” 这种本能的东西,他真的不会,努力想着要把牙齿收回去,除了急的满头是汗,毫无用处。 顾远洲愣了一下,收回来一只手,小心地把衣.领拉.开一点,点了一下自己腺体的位置,如同山野间勾.人心魄的精灵,魅.惑道:“你亲亲我的腺体。” 裴司臣喉结滚动一下,微微俯身又亲在自己咬出来的伤口上。甘甜如蜜的酒香瞬间扑鼻而来,裴司臣原本斯文的动作瞬间有些急燥,又急又快的吻让屋里的气氛更加奇怪。 亲着亲着裴司臣就发觉自己的牙齿收了回去,他从顾远洲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现在的模样,头发乱糟糟的不说,从下巴往上都有一股莫名的红意,像是被欺.负了一下。 裴司臣咬了下唇,失笑道:“洲洲,你想欺负我吗?” 僵硬的身子骨死乞白赖往顾远洲身上蹭,信息素也陪合着伸出小触手,在他身上四处dianhuo。 “我看是你欺负我。” “你想被我欺负吗?” 顾远洲瞪着湿漉漉的眼睛跟裴司臣对视,眼神随意上下扫过,他轻声道:“就现在这种情况,你觉得呢?” 来势汹汹对易感期,加上被激发出来的汹涌热.意,不干点什么好像都不太行。 裴司臣哼了一声,直接掐着顾远洲的腰肢就把人抱了起来。 顾远洲的腿盘在裴司臣身上,紧张抵手臂都绷直了,“臣臣,你干嘛?” 抱着他的手臂稳稳当当,就是哑巴似的,一言不发。 直到裴司臣把卧室门打开了,才让顾远洲慌了神,浑身僵硬无比,长睫轻颤,含含糊糊道:“福叔还在呢。卧室那么大地方不都你施展吗?” “嘘,洲洲,别说话哦。” 卧室的隔音好的出奇,更别说福叔压根不跟他们住一起,他住在花园里侧的小屋,距离他们还有八丈远。 裴司臣用肩膀打开顾远洲卧室的灯,又拿脚灵活地把门关上。目标极其明显,直奔半阖对棺材。 他小心地把顾远洲放进去,自己也跟着爬进去,两个人严丝合缝的贴着,手臂摩擦而过,紧接着裴司臣脸上就露出满意的表情来 “宝宝,我好像有些理解你之前为什么喜欢睡棺材了。越是狭小.逼仄的空间,越是有安全感。” 在方寸之地,他翻个身就能整个把顾远洲拥进怀里,双腿紧密贴合着,变化更是清晰。 棺材里暗下来,星空似的蓝幽幽的灯光打在顾远洲脸上,他小心地舔了一下唇角,发了狠一样翻身把裴司臣压.在身.下。 “裴司臣,你亲亲我。” 一句话,裴司臣彻底失.控。 伴随着刺啦的声响,棺材露出来的缝隙里piao出来零零碎碎看不清的料子,好像是什么衣服。 在浓重的夜色里,压抑着的呼吸像是最独特的伴奏曲,用最沉闷的声响,迸发出最完美的乐章。 第二天一早,福叔早早起床,刚进餐厅就发现厨房有使用的痕迹,冰箱门上还贴着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潦草的几个字:易感期。 福叔哎呦一声,饭也顾不上做就跑路了。 裴司臣易感期厉害,对于侵入领地的人那都是无差别攻击,更何况现在又有了omega,更得格外小心。 半晌午,裴司臣把饭做好,这才叫醒还昏昏沉沉的顾远洲。 “宝宝,醒醒,吃点东西再睡吧。” “嗯。” 顾远洲闷闷的嗯着,像是无意识的响应,自己还睡得迷迷糊糊的,压根没有要坐起来的动静。 裴司臣只能把碗放下,隔着被子把人抱起来,小心地给闭着眼睛的顾远洲喂饭。 裸露的皮肤上尽数是星星点点的红梅,从而后蔓延到衣服里,看不清具体模样。 “洲洲,要揉揉腰吗?” “嗯。” 一晚上高难度动作,还是在狭小的棺材里,顾远洲觉得自己比表演杂技的还要厉害的多,软成面条的腰肢此刻好像没有什么反应,下半身像是离他而去了,可怕,真的可怕。 这样醉生梦死的日子持续了好几天,到最后顾远洲话都不会说了,他侧着身躺在床上,眼神说不上来是空洞还是怎么样,反正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子无欲无求。 苍天啊,这个世界的omega真惨,他们都是怎么过来的啊,牛,顾远洲是打心眼里佩服,太牛了。 哗啦哗啦。 耳朵里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吸引,顾远洲艰难地翻了个身,看见裴司臣手里捏着的银链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咳咳几声,清了清嗓子,用气音道:“裴司臣,丢掉!” “啊,宝贝,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见啊。” 裴司臣假装自己聋了,眼睛随意瞥在天花板上,就是不去看顾远洲的眼神。 “臣臣,丢掉。” 顾远洲的话好像有什么魔力,裴司臣的脚开始不受控制往垃圾桶旁边走去,分明极其不愿意丢掉,可还是无奈地扔进了垃圾桶里。 裴司臣垂头丧气地趴在床边,手指小心地勾着顾远洲的手腕,委委屈屈道:“为什么要丢掉它,你也很喜欢,不是吗。” “才,才不是。” 顾远洲的脸颊红了一瞬,醉生梦死好几天,他觉得自己要被裴司臣的血腥气腌入味了,鼻子小心地嗅一下都是裴司臣的味道。 “宝贝,快喝个水。我哪知道啊,这次易感期比以往厉害的多,根本控制不住,我的错我的错,我以后一定努力克制。” 第111章 顾远洲吧咂着蜂蜜水,长长的叹息一声。 其实吧,也不能完全怪裴司臣,刚刚被初拥,那种刺激一般人还真忍不了,更何况还要加上来势汹汹的易感期。 被裴司臣炽.热的眸子盯久了顾远洲好像已经免疫了,就像现在,裴司臣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他还能镇定自若闭目养神。 “洲洲,怎么办,我好像病了。” 顾远洲疑惑地嗯了一声,他翻了个身,面对着裴司臣,伸手捏着他的下巴仔仔细细观察了好久。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啊。 “什么毛病,要去医院吗?是不是因为我初拥你,你身体出毛病……” “不是不是。”裴司臣着急忙慌打断顾远洲的话茬,捏着他的手指好一阵把玩,叹了一口气道:“是离开你就不能活的病,不知道怎么的,视线离开你一会会就不太行了,心慌的不行。” 顾远洲无所谓地嗯了一声,接着解释道:“正常现象,你可能得适应一段时间。要不,咱俩来个脱敏疗法,你先抱我十分钟,然后从现在到下午吃完饭都不能跟我有肢体接触,怎么样?这样恢复的快一点。” 裴司臣原本是压根不想同意的,可是顾远洲一这样说出来他就不行了,只能点头同意。熊抱似的把顾远洲扑倒在柔软的被褥里,鼻尖在他的脖子上又蹭又亲,说话的抱抱,到裴司臣这又成了亲亲抱抱。 一般这种时候,两人都是个没有时间观念的人,等裴司臣都快把顾远洲抱的睡着了,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洲洲,你先睡,我去运动运动。” 顾远洲小小打了个哈欠,摆摆手道:“不了不了,我起来晒晒太阳,这几天我都快要发霉了,你锻炼你的,别管我了。” 嘴上说着不用管,可是身体状况完全不同意。 顾远洲刚站在地上,就一阵眩晕,没办法又被裴司臣搂进怀里,脱敏开始的三十秒就宣告失败。 顾远洲的腿酸软极了,软绵绵的没有一丝丝力气,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摇摇晃晃晕晕乎乎的。 “裴司臣,都怪你。” 大白天的,顾远洲都看见星星了,好歹他也是堂堂血族亲王,怎么像个弱鸡一样,虚,太虚了。 “好好好,怪我,洲洲,我抱着你洗漱吧。” “唉,也行。” 顾远洲被迫体验了一把全方位无死角的服务,洗漱完又被裴司臣抱进他锻炼的小房间,倚在懒人沙发上吃裴司臣剥好皮的葡萄。 “唉,裴司臣,你真的要把我宠废了。” 葡萄去皮,火龙果去籽,这不是闲得慌嘛。 咔嚓一声。 裴司臣手里的杠铃从中间断开了,他茫然地盯着手里的残骸,思索到,什么时候他有这么大的劲儿了。 “臣臣,你别激动啊,这怎么杠铃还掰碎了。” “不是不是,我是感觉我力气变大了。” “正常啊,我的能力你应该也能有一部分,不过肯定没有我这么厉害。” 裴司臣盯着顾远洲骄傲到弯起的唇角,神情也跟着高兴起来。 “宝宝,那我岂不是赚到了,白白得了这么多能力。” “切,这算什么啊,裴司臣,咱们以后就得同生共死了,你怕不怕。” 裴司臣把杠铃的残骸放下,朝着顾远洲走过去,无限接近,却没有碰到他。 他盯着顾远洲头顶的发旋,手指虚虚摸了一下,哑然道:“顾远洲,我求之不得。” “臣臣,揉揉我的脑袋嘛,我喜欢。” “说好的脱敏疗法呢?” “一会儿,一会儿接着来嘛。” “好吧好吧。” 裴司臣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半抱着顾远洲轻轻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屋外的阳光正好,照耀在相拥的两个人身上,像是洒满了一层金光。 休息了两天顾远洲又满血复活了,他抱着保温杯咕嘟咕嘟喝着枸杞水,想他几个月前还在嘲笑裴司臣年纪轻轻就老干部,谁知道他现在也成了保温杯里泡枸杞,不过,他纯粹是虚的,易感期真的可怕。 叮咚叮咚。 [叶卿:顾远洲,你天天忙什么呢?跟你说了好几天话了,都没理我。生气.jpg] [顾远洲:不好意思,没有看见。心虚.jpg] [顾远洲:那什么,裴司臣易感期刚过……] 叶卿顿时一阵无语,裴司臣易感期怎么这么频繁,好像上一次还没有多久啊,可怜的顾远洲啊。 [顾远洲:叶卿,你有什么事吗?] [叶卿:也没什么,最近有个alpha正在猛烈的追求我,我不太想跟他一起出去,害怕,又拒绝不掉,来来回回的,烦死了,你能不能陪我去啊,假装我的男朋友。求求了.jpg] [顾远洲:不是,我虽然是天残omega,但是好歹也是omega吧,不行吧。] [叶卿:拜托拜托,真的没办法了,他天天堵我,弄得我都没办法出门了。] [顾远洲:你报警了吗?] [叶卿:报了,不太行,他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事情来,就没办法嘛。] [顾远洲:好吧,什么时候?] [叶卿:下午三点,辉煌大厦四楼404包厢。] [顾远洲:好的。] 叮铃铃—— 正在开会的裴司臣打了一个暂停的手势,看了眼手机神色霎时温柔下来,他接起电话轻声道:“喂,宝宝,怎么了?” “臣臣,你还在忙吗?” 裴司臣余光瞥了眼各个低着头,都在忙的员工,睁眼说瞎话道:“不怎么忙,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叶卿约我下午出去,那个,帮他假扮一次男朋友,你看?” 裴司臣周身的气息骤然一冷,酸了吧唧道:“你不会答应了吧。” 顾远洲含含糊糊应了一声,又用平生最软糯的声音道:“臣臣,你不要生气嘛,我就是看叶卿挺可怜的,他的家人都不在帝都,平常连个朋友都没有,他都被骚扰了,帮一下他吧。” “好吧,地址告诉我,下班了去接你。” “好,臣臣,啾。” “啾,注意安全,别关静音,有事打我电话。” “嗯。” 会议室里被那个亲亲雷的不轻,怎么高冷霸总秒变小怨夫了,看起来好黏人啊。 恋爱使人心智发疯啊。 “咳,小李,你继续说。” 下午三点,顾远洲准时和叶卿汇合。 那个alpha已经早早等在了包厢里,见叶卿搀着顾远洲的胳膊进来,表情顿时就不对了。 “叶卿,这位是?” “我男朋友。” 那人脸色变了变,眼睛里的狂热更甚了,他舔了舔唇角,意味不明道:“你男朋友,好漂亮。” 啧。 莫名的,顾远洲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顾远洲冷冷地跟那个人对视,嘲讽道:“我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尤其是普信alpha,你的眼神再随意瞥一下试试。” 包厢里的窗户开着,徐徐微风吹进来,血腥气的信息素尽数散开。 那人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他盯着哪怕挎着胳膊还保持着距离感的两人,心里顿时明白了点什么。 这么霸道的信息素,不可能是一个omega的,除非这个omega有alpha。 “不好意思,就开个玩笑嘛,你们omega就是喜欢小题大做。不像我们alpha,很少这样斤斤计较。” “我看是小肚鸡肠吧,你说是不是远洲,有的人大小脑不发达,不明事理,眼睛也瞎。” 顾远洲默不作声,只是把叶卿往身后藏了一下。 “alpha又怎么了,你好像很骄傲似的,你虽然是个衣冠禽兽,长的也磕磕碜碜的,但是骚.扰omega倒是在行啊。” 那人脸色又青又白,指着顾远洲的鼻子你了半天,连个反驳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结巴就少说话,你以后要是再敢骚.扰叶卿,我让你好看。” “哟,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我好看。” 那人咬牙切齿就把信息素释放了出来,叶卿下意识屏住呼吸,从兜里掏出来阻隔剂就一阵喷。 顾远洲飞快凑到那人面前,狠狠朝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拳。 “怎么,离了信息素不能活?密闭空间,你想释放信息素干什么,犯罪吗?就你这样的信息素,也好意思释放嘛。” 顾远洲一拳打的极重,那人趴在地上,捂着肚子久久不能回神。 “我说过了,你以后要是再看骚.扰叶卿,我就让你好看。” “叶卿,走了。” “哦,哦哦。” 叶卿完全是一副迷弟模样,眼巴巴地盯着顾远洲的,眼睛里的星星都快要冒出来了。 “远洲,你好厉害啊,你是学过跆拳道吗?真的好厉害。” “嗯,你也可以学学,防身的,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不用被那些普信alpha威胁。” 第112章 叶卿呆呆的嗯了一声,从小到大还没有人告诉他可以学这个,他接受的教育就是学着做好顶级omega,以后联姻选个顶级alpha,当好贤内助。还从来不知道,原来omega也可以学习跆拳道,也可以把alpha一拳揍趴下。 顾远洲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他随口的一句话,改变了一个人未来的人生走向。 “远洲,你真好。” “咳咳。” 突如其来的咳嗽声让两个人的视线不自觉瞥过去,顾远洲更是几步扑进裴司臣怀里,声音骤然软下来,抱着裴司臣的腰轻声道:“还没有到下班时间,你怎么就来了?” “我想你了。” 裴司臣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顾远洲,两人亲亲蜜蜜挨着就是一道风景线。 顾远洲神色变化太快了,仿佛刚刚那个大杀四方的顾远洲压根不存在,他还是软软糯糯的模样。 “洲洲,时间还早,咱们随便逛逛?” “好啊好啊。” “那个叶卿,我跟裴司臣逛逛,你自己敢回家吗?” “嗐,这有什么不敢的,你们忙你们的。” 叶卿转过头的背影有些落寞,他突然有些嫉妒裴司臣,能有顾远洲这样好的对象。 “洲洲,你们怎么挨那么近啊,我快醋死了。” 顾远洲偷偷笑了两声,走着走着就回头踮脚亲了一下裴司臣的唇。 “有什么好醋的,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你醋什么。” “哼,那也醋,不行,晚上你得补偿我。” 顾远洲失笑,他算是看明白了,吃醋是假的,趁机谋福利才是真的。 “行吧行吧,补偿行了吧。臣臣,你要带我去哪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 两人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在一个动物表演的队伍面前停下。 远远的,顾远洲就看见一只小猴子骑着自行车过来,它的目标很明确,直接就把一束玫瑰花递给顾远洲。 被玫瑰塞个满怀的顾远洲愣了一下,拿起玫瑰花里的卡片看了一眼,是裴司臣凌厉的字迹。 顾远洲,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爱你。 “臣臣,这是?” “嘘。” 裴司臣单手捂着顾远洲的眼睛,另一只手打了一个响指,他在顾远洲耳边倒数。 三。 二。 一。 砰。 一簇一簇的烟花在天空炸开,玫瑰花完事就出现了顾远洲的名字。 顾远洲,裴司臣好爱你。 在人山人海的街上,裴司臣雇佣一只小猴子给他送了玫瑰花,又用烟花大胆向所有人宣告,他爱顾远洲。 顾远洲心口酸酸涩涩的,跟裴司臣十指相扣的手指都紧了又紧。 他的嘴巴张张合合,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说,可是到了这一刻,话到嘴边,顾远洲只说了句:“裴司臣,我也爱你。” 他们在绚烂的烟花下,在人来人往众目睽睽之下,激烈的拥吻。 接受独一无二的,最特殊的祝福。 第57章 求婚了 起哄的声音再大,顾远洲还是能听见裴司臣砰砰砰激烈异常的心跳,哪怕淡定如裴司臣,在这种时候还是异常紧张,按在他后腰上的手都在微微发颤。 “唔。” 察觉裴司臣可能不太对劲儿,顾远洲手指松开揪着裴司臣的领带,拉着他穿过密密匝匝的人群就跑。 路过烟火味十足的街道,跑过人来人往注视的人群,顾远洲扭头侧着半个身子取看裴司臣,一秒就是一副画。 一直跑到邻湖的公园,顾远洲才松开裴司臣的手,手掌撑在膝盖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裴司臣贴心地帮忙顺着顾远洲呼吸不畅的背,像个没事人一样,脸不红,心不跳的。 “臣臣,你,你不累吗?” “还行。” 裴司臣摸了一下额前渗出来的细汗,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来沾染了血腥气的手帕,小心地给顾远洲擦汗。 顾远洲缓了一下直起腰身,随意一瞥就被裴司臣红彤彤的眼睛吸引。裴司臣此刻不像个被初拥后黏人的吸血鬼,倒像是睥睨天下的红眼魔尊,还是小可怜,会撒娇,会爬床的那种。 噗嗤。 顾远洲被自己的脑补逗笑了,扶着裴司臣的肩膀一阵笑。 “宝贝,你笑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裴司臣试探性地擦了好几次,眼睛里的迷茫也愈发浓重,“洲洲,到底怎么了?” 顾远洲把笑出来的眼泪擦去,飞快踮脚亲了一下裴司臣的眼皮。 “臣臣,你的眼睛露出来了。” 顾远洲亲完立马转身就换了一个方向,丝毫没有给裴司臣表现的机会。他倚在湖边的栏杆上,手臂探出去用指尖去够湖里的月亮。 手指掠过波光粼粼的湖面,斜靠着美得惊心动魄。 裴司臣当即就看痴了,他视线停留在顾远洲的侧脸上,情不自禁道:“洲洲,今晚的月色好美。” 顾远洲捞月的手势一停,俏皮地甩干指尖上的水珠,朗声道:“裴司臣,我也好爱你。” “你知道啊。” “我又不是笨蛋。” 裴司臣掐了一把顾远洲的脸颊,轻声道:“怎么不是,你是我的小傻瓜,第一次见面就傻乎乎的把身份都暴露了。” 顾远洲轻哼了一声,大声反驳道:“还不是因为你太好看了,一看就是好人。” “哇,好你个小色.鬼,原来第一次见面就觊觎我的美.色。” “胡说八道什么,分明是你见.色.起意,大晚上的,也不问问就让我进屋了。” “好好好,我是流.氓行了吧。” 顾远洲向后躲了一下避开裴司臣的吻,灵活起身就往亭子外走,“咦,我不跟耍流.氓的alpha一起走。” “好啊,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耍流.氓。” 裴司臣跑了几步就追上顾远洲,直接把人横抱起,塞进车里,后座的挡板升起来。 稍稍用力把顾远洲堵在后座的一个小角落,手指挑起他的下巴,把极具磁性的声音压低,慢慢对着顾远洲的耳朵吹了口气。 “小吸血鬼,你也不想让你男朋友知道吧。” 嘶。 顾远洲咕咚咽了下口水,好刺激算,怎么回事呢。 “你,你想干嘛,我男朋友脑子不正常,你要是欺负我,他可是会兴奋的啊。” 一句话差点让神情严肃的裴司臣的破功,这是闹哪样,好像很期待似的。 “呵,我要的就是他兴奋。” 裴司臣的身子越凑越近,在狭小的密闭空间,乌漆麻黑的环境下,两个人的呼吸都明显极了。顾远洲明显能察觉到裴司臣喘.息的频率强了不少,他现在就是庆幸,今天的司机是裴司臣本人,又是在荒无人烟的停车场,要不然,被人不小心看见不得尴尬死啊。 “那,那你小心一点哦,我害羞。” 顾远洲配合地往后缩了缩,后背已经完全靠着车门,脑袋稍稍移动一下都要碰到。 裴司臣伸出手指轻轻碰着顾远洲略微红肿的唇,调侃道:“我看你大胆的很,哪里有害羞的意思。” “这里。”顾远洲拉着裴司臣的手指停在自己的心口,擂鼓般的心跳昭示着他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洲洲,你认真的吗?” 裴司臣倒是有点想,可是这种地方,他总觉得辱没了他的宝贝,不太好,而且,洲洲那种样子只有他能看,除了他谁也不能。 “假的,我这不是为了配合你嘛,绑匪先生,司机师傅。” “那我可得占你一点点便宜了,人质先生。” “怎么占我便宜啊。” 该说不说的,顾远洲跟着裴司臣也学坏了,他居然有点不该有的期待,那种从心底冒出来的诡异感,背.德感,好像真挺不错啊。 系在喉结处的扣子被裴司臣小心解.开,他几乎控制不住就冒出来蠢蠢欲动的小尖牙。 手指把顾远洲的下巴高高挑起,紧接着俯身亲在顾远洲的喉结上。 咚。 顾远洲略微移动,脑子就磕在漆黑一片的玻璃上,他的手指无处安放,虚虚架在半空,半阖着眸子,隐忍着,没有发出不该有的声响。 随着刺痛袭来,顾远洲都有一种喉结没咬破了的错觉。 裴司臣收回牙齿,又小心地亲了亲刚刚咬过的地方,慢慢抬头对着顾远洲道:“这是我给你打的标记,你男朋友要是看见了,不会生气吧。” 顾远洲舔了一下干涩的唇,耳朵紧跟着警觉地竖起来,不可置信道:“你可别回家,又给我玩这一套啊,他才不生气呢。” 诡计被识破的裴司臣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甚至带着点骄傲的意味道:“我敢保证他肯定会生气的,然后狠狠欺负你。” 顾远洲气鼓鼓地揉搓着裴司臣的脸颊,笑道:“去你的,快点开车回家啦。” “唉,好吧,我其实还没有玩够呢。” 第113章 裴司臣那个遗憾啊,心里盘算着哪天在自家地下车库这么玩儿,又安静又没人打扰。 顾远洲一看裴司臣那个蹙眉的表情就知道他没想什么好事,系好安全带就警告道:“你可别想什么歪心思,我是正经吸血鬼,才不跟你玩这些幼稚的小游戏。” “哦。” 好在车子停进地下车库裴司臣也没有在动什么歪心思,安安稳稳拉着顾远洲就回了家,搞得顾远洲还有些不习惯,都不像裴司臣了。 “福叔,明天不用给我俩做饭了,出去吃。” “好嘞。” 福叔眼神几次扫过顾远洲的喉结,想确认什么又不好意思,最后还是趁着裴司臣转身的时候把一瓶药膏塞给了顾远洲。 药膏应该是特制的,没有厂家没有配料表,只写了一个保质日期,和纯朴的名字——却疤膏。 顾远洲后知后觉揉了一下脖子,心想,这个膏该不会是管这个用的吧,都怪裴司臣,这么明显的位置。 “洲洲,床上怎么没有我的被子了?” 顾远洲换了一条单人被,两个人根本盖不住。 顾远洲指了一下不远处的沙发,轻声道:“你今天的位置在那边,喜欢嘛,夜里没有人跟你抢被子了。” “为什么要这样啊,洲洲,你要是这样,我可就要闹了啊!为什么要分床睡,我可太伤心了。” “绑匪先生,我男朋友一会儿就回来了,你睡这不合适。” 哎嘿,这怎么还一秒入戏了呢。 “男朋友,宝贝,宝宝,我回来了。” 顾远洲坚决不被裴司臣好听到爆炸的声音诱惑,坚决道:“我男朋友不长这样,你的位置在那。” “呵呵,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裴司臣直接上床把顾远洲拥进怀里,从背后亲他的后颈,还发出非常刻意的反派笑。 “桀桀桀桀桀,今晚我就要狠狠欺负你,反正你男朋友也不在。” 手指灵活的挑.开顾远洲的衣.服下.摆,在他腰窝上慢慢移动,等把人撩的汗都出来了,裴司臣又坏心思的一动不动了。 顾远洲:? 这是要闹什么! “臣臣,男朋友,你怎么这样啊。” “宝贝乖,睡觉吧。” 哼,顾远洲气呼呼咬了一下裴司臣的鼻尖,心想,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殊不知,这个想法正中裴司臣下怀。 他瞪着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扫视着顾远洲的动作。 顾远洲其实是个欲.望不强的人,如果不是他天天带着他这样,估计都不知道怎么弄。 他爱死了顾远洲生.涩的模样,尤其是不得章法随意动作,却又偏偏各种不舒服的模样。 裴司臣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手指拂过顾远洲汗湿的头发,轻声道:“洲洲,只要你求我,我就帮你。” 焦灼的氛围更加激.烈,顾远洲不语,只是胡乱弄.了几下,叹息着不动了。 “算了,我睡觉了,晚安。” “不是,不是,你别睡呀,你就求我一句,求我一句,你想干什么,我立马同意。” 裴司臣生怕撩大发了把亲亲男朋友撩跑了,只要顾远洲开口说一个字,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臣臣,睡觉吧。” “就这么个,真睡呀。” 顾远洲不说话,翻了个身还真就睡了。 裴司臣叹息做出虚虚敲床的动作,哎呀,可惜,可惜死了,多好的机会啊。 翌日。 裴司臣除了完一天的工作,几次来门口观察顾远洲,他都还睡着。 裴司臣看了眼腕表,指针已经停在九了,还说,出去玩一上午呢,看来是没戏了。 一直等顾远洲彻底清晰,穿好衣服洗漱完,已经要十点了。 沙发上的裴司臣把一份报纸前前后后翻了n次,无聊的都快要计划把上面打gg的公司买下来了。 “洲洲,你起来了,还吃饭吗?” 顾远洲摇摇头,“不了不了,都这个点了,算了吧。对了,你昨天说今天不让福叔做饭,是有什么别的安排吗?”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可算是想起来问了。我本来想带你去游乐场玩的,中午定了餐厅,都这个点了,下午吧。” “别呀,咱们先去餐厅吃个饭,然后就去游乐场玩可以不?” “行吧。” 裴司臣订的餐厅是专门做法餐的,包厢里播放着浪漫的音乐,还点着营造氛围的香熏。 顾远洲刚一落座某些回忆就涌上心头,他心有余悸地指着一旁染着的香熏,低声道:“不会有别的作用吧?” “没有没有,正常五星级的餐厅,宝宝,你不会再期待什么吧。” 顾远洲嘴巴一瞥,飞快反驳道:“那必然没有啊。” 好在一顿饭吃完两人也没有什么别的状况,等他俩到游乐场的时候已经是午休时间,就只有鬼屋还开着门,没办法,两人只能先进鬼屋探险。 刚一进去,屋里的气氛瞬间变了一个样,音乐似乎还是声控的,只要有人一靠近恐怖的氛围就上来了。 冷气开的很足,视距变短,脚底嘎吱嘎吱对声响把恐怖的氛围营造了十成十。 还没有走两步,屋顶突然掉下来一颗头,顾远洲偏巧和两个血窟窿对视上,心脏骤停,脚步也跟着停下来。浑身僵硬,不知所措。 那个鬼咧嘴一笑,期待看到的吱哇乱叫的场面并没有出现。顾远洲轻轻攥紧拳头,刚想抬起来就被裴司臣一整个制止。 “宝宝,不能打人的,文明社会。” 傻眼.jpg 顾远洲眼睁睁看着那个鬼翻了个身,拽着绳子就往上爬,速度之快,顾远洲都叹为观止。 “臣臣,他怎么跑了啊。” 裴司臣摇晃的拳头放在身后,一本正经道:“肯定是看见你男朋友我的英姿,心悦诚服,直接就跑了吧。” 顾远洲切了一声,被裴司臣插科打诨这么一闹,顾远洲心里的紧张顿时少了很多很多,连手心渗出来的细汗都被他找机会擦去了。 他可是堂堂血族亲王,绝对不可能怕这些东西,绝对不可能。 面前仅有的一道门打开,顾远洲为了表现自己一点都不怕,一马当先就冲在前面,谁知道这个屋里空空荡荡的,别说鬼了,就是连个物品都没有。 “臣臣,好像没有什么啊。” 无人应答。 顾远洲顿时心慌起来,他又喊了一遍还是没有人应声,他利用微弱的光认真看了一遍,还是没有,就连刚刚进来时候的那道门抖不见了。 所以,这是个锁人用的空屋子嘛。 顾远洲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又克制住想要破坏财务的想法,一步一试探在屋里找线索。 屋里悬的很高,顾远洲把胳膊伸出来踮着脚都够不到上面,所以门的按钮应该就在下面。 “呜呜呜呜,好苦啊,我好苦啊。” 伴随着丧乐,声响从四面八方传进来,呜呜呜的哭声,让顾远洲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 他顺着最大声的那个往前走,只走了五步伸出去的手臂就抵到了墙,紧接着那个声音又来了。 “你别走了,留下来陪我吧,别走了,别走了。” 悲拗的哭声似乎要把屋子震碎了,顾远洲瞪着眼睛,被迫感受了一把万鬼起哭的场面。 他越是淡定,那些工作人员就越是挫败,变着法的给顾远洲增加恐怖元素,这个屋子的们是声控的,只要啊啊啊叫两声就能打开谁知道顾远洲不仅不叫,还坚持不懈地在墙上翻找机关。 “你喊啊,喊破喉咙都没有人来救你的,呼哈哈哈,喊吧,喊吧。” 顾远洲啧了一声,只觉得吵闹,完全没有get工作人员的良苦用心。 转圈圈的次数多了,顾远洲周身烦躁的气息更甚,他随意伸手一拍,谁知道屋顶突然开了个口子,扮鬼吓唬人的工作人员从天而降,嘴里还啃着香喷喷的手抓饼。 两个人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半晌,工作人员擦了一下嘴边的西红柿酱,犹疑道:“要来一个我的手抓饼吗?加了两个蛋,很香。” “不要了,谢谢。” “哦。” 工作人员又啃了满满一大口,见顾远洲有些焦急,主动道:“你是不是在找你男朋友呀?” “嗯,他去哪儿了?” “去,去,找你了啊。” 好险好险,差点就说漏嘴里呢。 “我怎么样才能出去啊?” “很简单啊,喊破喉咙都没有人来救你的,你得喊啊。” 顾远洲哦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喊,他背过身子,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哑声道:“裴司臣,来救我吧。” 声音有气无力的,看样子很像是被逼迫着,做做样子,喊了两声。 “好像没有用啊。” 顾远洲呆萌的样子让工作人员都呆住了,嘴里的手抓饼都不香了。 第114章 “那个,你没有玩过鬼屋密室逃脱这些吗?” 顾远洲摇摇头,他一个吸血鬼,玩什么鬼屋啊,他把牙齿眼睛露出来,往棺材里一躺,恐怕比他们这些工作人员还吓人。 “这个喊的意思呢,不是让你喊男朋友来救你,是要表现出惊恐万分的喊叫,呜呜哇哇的那种。” 顾远洲懂了,他手指扣着墙皮不动,他可是有偶像包袱的人,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在别人面前吱哇乱叫呢,不妥,太不妥了。 一直等到工作人员的手抓饼都吃完了,顾远洲还是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工作人员那个急啊,他们可是按时间收费的,很贵的。 “你男朋友还在等你呢,他肯定很担心你,你难道不想出去吗?” 顾远洲嘘了一声,眼睛盯着工作人员屁股下面坐着的缆车有了极大的兴趣,要是他自己坐着上去,从房顶能不能出去呢。 工作人员一呆,似乎明白了顾远洲的想法,连忙道:“你别看我呀,上面是死路,你出不去的。这个屋就一个门,而且是声控的,我也没办法。” “不,你有办法。” 顾远洲目光灼灼盯着人,眼神里写满了渴望。 工作人员没办法,咬着牙跟顾远洲僵持了很久,摆烂似的啊啊啊啊啊两声。 门顺势开了,顾远洲很是欣慰。 紧接着他又进了一道门,好在这个门是有机关的,他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打开了。 明明说鬼屋,硬生生被顾远洲玩出来密室逃脱的感觉,等又过了两个门,顾远洲看见桌子上摆着的手机,他才猛地想起来自己可以和裴司臣打电话啊,都现代人了,居然把使用手机给忘记了。 手机掏出来,不出意外的,居然没有信号。 顾远洲没办法,只能把桌上的手机拿起来,上面写了一句:你的男朋友在我手里,想救他就来鬼王的新房找他吧。 鬼王新房,这是什么鬼。 地图歪歪扭扭画出新房的模样,大红色,门前挂了两个绿油油的灯笼,诡异极了。 顾远洲现在的位置距离鬼王的新房只差两道门,他几乎是飞奔的速度就开始在屋里扫荡。所有可能是机关的道具都被扫了个遍,以光速就冲到了最后一道门前。 绿色的灯笼突兀地变了一个颜色,大红包映衬着红色的墙,奇怪的喜庆。 顾远洲突然紧张起来,手指小心地推开大门。 嘎吱。 砰。 顾远洲一只脚刚进门,粉色对心心礼炮就从天而降,飘飘悠悠落满了他整个肩头。 这个屋子灯火通明,四次缠绕着气球礼花,在最中间的位置站着碰着巨大玫瑰花束的裴司臣。 他们那些朋友站在四周,各个脸上都是笑意。 “洲洲,过来。” 顾远洲脑袋晕乎乎的,还不确定发生了什么,只是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他一步一步走的很慢,等走到裴司臣面前,他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裴司臣,单膝,单膝啊。” 苏野看起来比裴司臣还要急,恨不得冲到前面给裴司臣摆出应该有的姿.势。 裴司臣紧张地又抬起来一条腿,把玫瑰花递给顾远洲的时候手臂都在发抖。 嘴巴更是哆哆嗦嗦,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洲洲,我,我不知道说什么,给。” 顾远洲茫然地接过玫瑰花,又看见裴司臣用发抖的手在口袋里掏了半天,精致的红色盒子打开,露出闪耀的戒指。 顾远洲的心脏砰砰砰的跳动着,久久不能平静,他抱着花的手紧了又紧,借着低头的瞬间调整了好几次的呼吸。 而后,用漆黑又神情的眸子看着裴司臣,静静地等着裴司臣说话。 “顾远洲,咱们结婚吧,做我的小先生。可能,对你来说有点仓促,可是,这个场景在我的心里梦里出现了无数次,从确定喜欢上你的那一刻,我就盼望着有这么一天,我爱你,你愿意跟我结婚吗?我想照顾你一辈子。” “洲洲,那个店员骗了你,在这从来没有把情侣对戒送给好朋友的传统,那天你送了我独一无二的情侣对戒,同时也把我都魂一并勾走了。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要怎么样才能表达我更深更深的爱意,我现在想明白了,咱们结婚吧,永远在一起。” 顾远洲眼眶湿润了一下,他弯着湿漉漉的眼睛,毫不犹豫把手指递给裴司臣。 “我愿意,裴司臣,我愿意和你结婚,成为你的小先生。” 裴司臣把顾远洲手上的对戒换下来,颤抖的手好几次才把新的戒指戴上,而后他牵着顾远洲的手指轻轻地吻了一下。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在裴司臣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顾远洲直接俯身亲在了他的唇上,他弯着腰,亲的很深很深。 顾远洲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明,屈尊降贵亲在了他最虔诚的信徒上。 那是一个不含情.欲的吻,带着世间最诚挚的爱意。 戴上戒指的那一刻,顾远洲就被套牢了,永远套牢了。 第58章 正文完 一吻结束,顾远洲抱着玫瑰花,手指几次抚过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他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眼神几乎没有从裴司臣脸上移开过。 喧闹声还在持续,顾远洲注视着那些比他还要激动的朋友,不真实感一阵接着一阵涌上来。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鬼屋解谜,怎么一瞬间又变成了求婚的现场,满地的玫瑰花瓣,贴的歪歪斜斜的气球,求婚仪式的式字甚至掉了那一个点。 在一个最不像求婚场地的求婚场地,他被求婚了。 梦一般的经历,顾远洲手指按压的力气大了些,低头一看,无名指上出现一道戒指的痕迹,好像这个戒指才能证明,他不是在做梦,是真的,被求婚了。 “洲洲,你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顾远洲啊了一声,看向虚空的眼神这才开始聚焦,用极其低沉的声音道:“我好像在做梦,臣臣,这些东西是你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顾远洲提的很委婉,他主要是想知道在鬼屋求婚这个主意是谁出的,好,好…… 好吧,顾远洲不知道怎么说。 “戒指是很久之前就开始准备了,你送完我情侣对戒的第二天,我自己设计的,你看好看吗?” “更正一下,是送朋友的戒指,唔。”顾远洲抬手仔细端详着手上的戒指,低声道:“怪不得我觉得这个戒指哪里不对劲儿,原来是某人把玫瑰花枝上的刺都加上了,其实,大可不必如此写实。” 好好的玫瑰造型的戒指,突兀地出来两个小尖刺,非常影响美感。 裴司臣顿时语塞,不确定道:“有没有可能你说的这两个字是后面加的,而且它们根本不是刺,而是你的小尖牙。” 额。 绝无此种可能! 顾远洲的牙齿突然有点泛酸,他没忍住用舌尖抵了一下微微凸起的牙,尽量委婉道:“所以也在你眼里,我的牙就这么丑?” 裴司臣一噎,倒也不必如此直接,这话让他怎么接啊。 “哪有,我的宝贝全身上下都完美极了,更何况是特别可爱的两颗牙,是我画工不行。洲洲,不管你喜欢不喜欢,都不能摘了,知道吗?” 裴司臣说着说着都威胁起来了,眼睛里闪着不知名的凶光,顾远洲姑且解读为祈求。 顾远洲哼了一声,单手抱花,把戴戒指的手抬起来小小地亲了一下。 “臣臣,我喜欢特别特别喜欢。这个可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剩下的半句顾远洲凑到裴司臣耳边,低声道:“全世界只有我们两个知道的秘密。” 毫不夸张,那一瞬间裴司臣的眼睛都亮了几个度。 “裴司臣,别只顾着腻歪啊,快来一起拍个照片。” 苏野扯着裴司臣把他拉到气球堆里,让他揽着顾远洲的腰拍了一张又一张照片。好多的日子啊,裴司臣连一个录像的都没有安排。 裴司臣朋友很少,来的就苏野和林致,剩下两个顾远洲都不认识。 “臣臣,那两位也是你朋友吗?” 裴司臣跟着摇头,轻声道:“我压根不认识他俩。” 苏野立马站出来道:“我带来的,你都不知道,裴司臣这个马后炮,都要准备求婚了才昨天才告诉我,我就问他,你都准备了什么呀?他说准备了戒指。我就想那哪成啊,最起码的仪式得有吧,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场精彩绝伦的求婚仪式,那俩是因为裴司臣实在朋友太少,我花钱请来撑场子的。” 顾远洲在裴司臣的死亡视线下隐晦地笑了几声,好像是挺少的,拢共就两个人。 还有,他总算明白为什么求婚仪式会是这样奇葩的场合,鬼屋,纯粹是因为他们今天要来游乐场玩儿。如果换一个地方玩儿,以裴司臣的审美,戒指很可能藏在饭菜里,饮料里,以及永远都捉摸不透要放多少东西的衣兜里。 第115章 “洲洲,你可别听苏野瞎说,我可是完美计划好的。早上起来九点过来,玩一上午,下午从鬼屋出来坐摩天轮,然后等摩天轮到达最高点就向你求婚。” enmmm。 听起来,还没有现在苏野给策划的这个仪式完美。 “臣臣,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团队去干吧,你负责给我递戒指,我负责感动就完事了。” 裴司臣一下子就听出来了顾远洲的弦外之音,哼,不就是嫌弃他策划的不咋地嘛,那也没办法,这辈子顾远洲只能跟他在一块了。 “所以,我被那道门突然拦住,也是你设计的?” 裴司臣点头,无奈道:“太匆促了,苏野他们没有布置好,紧急喊我赶紧过去,我跟鬼屋的工作人员有联系,他们就让让我把你带到那个屋里去,那是密室逃脱版本,据说得一两个小时才能出来。” 唔,顾远洲掰着指头算了一下时间,他可能也就不到四十五分钟就出来了。 “联系工作人员升级一下版本吧,不够刺激。” 裴司臣偷笑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戳穿顾远洲其实怕的要死这件事。好男人就是要宠老婆,他都懂! “我的鬼王新郎,我这算不算把你成功解救了。” “嗯……怎么不算呢。” “裴司臣,你最好正常一点。” “好好好,正常正常。” 求婚仪式圆满结束了,裴司臣又给老板转了点钱,就拜托他们收拾一下场地。而后,他领着忙碌了大半天的苏野林致好好吃了一顿饭。 一直到开车回家的路上,裴司臣握着方向盘嘴里还要哼着音乐。 顾远洲脑袋靠在窗户玻璃上,仔细分辨了一下这个旋律,好像是……好运来。 顾远洲唇角弯了一下,用戴戒指的那个手在玻璃上画了一个小小的安心,后面又认认真真写了裴司臣的名字。 他盯着裴司臣的侧脸,激动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一股股安心的情绪涌上心头,只要有这个人在,他到哪都是圆满。 一回到家,裴司臣牵着顾远洲的手进屋就开始向福叔展示他们的新戒指。 “福叔,你发现我们俩的戒指有什么不一样么?” 福叔仔细观察了半天还是没反应,他甚至把老花镜都戴上了才说了一句:“好像花纹变多了。” “是我们戴在无名指上了,福叔,顾远洲答应了我的求婚,以后他就是我的小先生了。” 一句话惹得福叔都红了眼眶,一个劲儿说着好好好。 “哎呦,福叔就盼着你有这么一天呢,结婚生子,圆圆满满。好好,好啊。” 福叔转身擦拭了好几次的眼泪,他二十五岁就进了裴家当管家,原来跟着裴宣打理家务,后来放心不下裴司臣,又跟他来了这个四合院。不夸张的说,他完完全全把裴司臣当成了自家孩子,这么多年,他看着裴司臣孤零零一个人别提有多难过了,现在好了,有人陪着了,还是那么那么好的一个人。 “福叔,这么大的喜事伤心什么,咱们都高高兴兴的。” “好,好啊。” 一直等顾远洲洗完澡出来,裴司臣给他吹完头发,他才道:“臣臣,我感觉咱们这个也跟平常没有什么不一样,完全没有那种激动到睡不着的心情可怎么办?” “没有谁规定求婚或者结婚就要激动的睡不着啊,我只是想给你一个仪式,把裴司臣打上属于顾远洲的烙印,仅此而已。” 顾远洲唔了一声,扯着裴司臣的脖颈把他的闹到拉下来,用嘴唇轻轻碰了一下裴司臣的耳垂,而后用喑哑的声音道:“其实,初拥那天我就已经给你打上标记了,就在你的耳垂上。” 裴司臣疑惑地嗯了一声,火急火燎跑到镜子前看,在他的耳垂上多了一颗红到滴血的小痣,艳丽的像是冬日落雪后的红梅。 “洲洲,这个是?” 顾远洲跟着凑到镜子前,两个人的脸颊贴在一起,顾远洲也跟着露出自己耳朵上的红痣,低声道:“这个代表着你这一辈子都只能是我的,永远永远不能离开我。” 裴司臣只觉得心口的血都沸腾起来,他永远永远永远是顾远洲的。 这是要比最诚挚的告白还要有诱惑力的一句话,他被顾远洲永远占有,心甘情愿的占有。 “洲洲,我又想亲你了。” 裴司臣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也会化身亲亲怪,顾远洲的唇似乎有无限的魔力,怎么都亲不够。 “亲!” 浴室的磨砂玻璃又传来影影绰绰的身影,两道影子贴的极紧,似乎没有一点点缝隙。 滴滴答答的水声紧接着传来,顾远洲手臂撑在空无一物的洗脸池上,半阖的眼睛避无可避从镜子里看见了自己的模样。 下颚上晶莹透亮的水珠哒的一声滑下,滴在冰冷的大理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发酸的腿死死撑着,才没让自己一点一点滑下去。 裴司臣掐着他的腰,呼吸愈发粗.重,曲起来的手臂上滑过一丝汗珠,又很快消失,快的就像没有出现过一样。 “洲洲,看镜子,乖。” 微微抬起来的下巴又被裴司臣仔仔细细亲过,想闭上的眼睛又因为剧.烈的dongzuo不得不睁着。 顾远洲越是想回避,裴司臣就越是不让他如意,变着法子惩罚他。 羞.耻到蜷起来的脚趾,用力扣着洗漱台的手指,不得不狠狠控制住的chuan息。 顾远洲脑袋一阵一阵发晕,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呜呜呜呜,想哭,shuang的想哭。 “裴司臣,你能不能斯,斯文一点。嘶。” 后.颈被稍稍亲了一下,顾远洲顿时不言不语。 “宝宝,我看你就很喜欢啊,斯文什么。” 顾远洲无力的闭了闭眼睛,不,他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 额,哈,啊。 喵的,喜欢,喜欢行了吧。 “洲洲,你会喵喵叫吗?” 顾远洲哼了一声,无意识道:“喵,喵,喵。” 艹。 裴司臣彻底发feng。 没有人会不喜欢喵喵叫的老婆,没有! 浴室的水声又跟着响起,顾远洲无力地瘫倒在床上,支使裴司臣给他揉发酸到快要抽筋的小腿。 “你好好按,我睡了,累死了。” “好,晚安。” 等顾远洲睡醒,差点没有被裴司臣殷切的眼神吓死。 裴司臣蹲在他的床边,痴汉地攥着他的手指,时不时还要诡异地笑一下。 顾远洲被要凑过来的裴司臣吓到,啊了一声,随即气呼呼道:“臣臣,大早上的,你干嘛呀?” “宝贝,快十点了,哪里是大早上啊,来,我给你揉揉腰,然后快起床。” 顾远洲半眯着眼睛哼哼唧唧道:“做什么,有事吗?” “有,大事。” 顾远洲被裴司臣生拉硬拽弄到民政局门前,他发晕的脑袋才想明白原来是这个大事。 “臣臣,会不会太仓促了?” “仓促什么,我都在梦里梦见好几次了,宝宝,你不会要反悔吧?” 顾远洲摇摇头,他拉着裴司臣的手笑着道:“就感觉生活突然被你按下了二倍速,刷一下,睡一觉儿起来世界都变了。我昨天还沉浸在被求婚的喜悦,今天就要领证了,好快啊。” “那我可不管,就是十倍速今天也得把结婚证领了。” 顾远洲进门的那一刻突然紧张起来,他握着裴司臣同样发抖的手,调侃道:“你期待了这么久,怎么还是紧张呀?” “宝宝,因为你是顾远洲,是我这辈子撞了大运得来的宝贝,能不紧张嘛。” 顾远洲深以为然,另一只手悄悄地在高定西装上擦汗,无数次放缓呼吸,填表的时候手指哆嗦到自己名字都不会写了。还是裴司臣一把按住他颤抖带着桌子抖微微晃动的手臂,轻声道:“宝宝,不怕,有我在呢。” 顾远洲眨巴着眼睛,清了清嗓子,闷闷抵嗯了一声。 对啊,有裴司臣在,就是天塌下来了,也有他顶着。 “那个,这位先生,您脖子上被蚊虫叮咬的痕迹最好处理一下,因为咱们的结婚证基本都是不修图的,当然,以你们二位的颜值也不用修。所以,红色的痕迹会比较明显,您觉得呢?” 靠。 顾远洲暗骂一句,绯红从脖子一下子就窜到了脸颊,连带着冰冰凉凉的耳垂都灼烫的厉害。 “谢谢,请问怎么处理啊?” “先生,这里有遮瑕膏,您可以涂一下。” “好的,谢谢。” 蚊虫本人先顾远洲一步,殷勤地把遮瑕膏拿在手里,而后笨拙地挤出来一坨,像是工地批墙抹灰似的,一股脑儿给顾远洲糊上去。 看着工作人员一言难尽的目光,顾远洲就知道肯定不怎么样。 “臣臣,要不还是让这个小姐姐帮忙弄一下吧。我感觉……” “不用麻烦人家了,我都已经弄好了,非常完美。” 第116章 顾远洲拿起镜子一看,确实是非常完美的一坨,本来还不容易被注意到,这下子跟打了补丁一样,格外明显。 “你好,像这种情况,上镜的时候会看出来吗?” 在裴司臣无比期待就夸赞的眼神下,工作人员还是如实说道:“会非常明显的,还是建议你稍微处理一下。” 顾远洲嗯了一声,又拿手指把那一坨遮瑕膏晕染开,弄了好久才觉得没有那么明显了。 “好了,请到这边拍照吧。恭喜二位,百年好合。” “好。” “这位高个的先生,知道你非常高兴啊,但是咱们不能挨这么近的,而且结婚证上的照片也没有搂腰的这个姿·势。你先把笑容稍微收一下,二位也离开一点点距离,可以吗?” “咳咳,好。” 两人的脑袋不自觉歪在一起,紧紧贴着,眼睛里要溢出来的笑意,心里泛起的是说不出的,最隐秘又最张扬的爱意。 红本本真的拿到手的那一刻,两个人四目相对都没有言语。 想说的话都藏在这一本小小的结婚证里,在人来人往的人群里,裴司臣非常随意把顾远洲手上的结婚证拿过来,对着蓝色天空就拍了一张。 几乎是一分钟的事,就发了一条朋友圈。 和这辈子最爱的人结婚了。@我最最最最最爱的小先生顾远洲。 圈里那些人看见裴司臣的结婚证都懵了,谁,顾远洲,那个包.养的omega。 不是玩玩嘛,怎么还结婚了。 一时间巨大的讨论在圈里传开,帝都那些omega也是各个不理解,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喜欢裴司臣信息素的omega嘛,大佬,这是真大佬。 [苏野:我艹,裴司臣,你可以呀,你这么速度!] [裴司臣:爱一个人就是要闪电出击,所以,苏野,你加油!] 铺天盖地的祝福让裴司臣的手机响个不停,他兴致满满看了好久,他跟顾远洲怎么看怎么般配。 “洲洲,我好爱你啊。”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顾远洲一呆,他几乎是没有国脑子,脱口而出:“我也好爱你。” “洲洲,咱们去上班吧!” 顾远洲:嗯? 不应该是休假嘛,怎么领证当天还上班啊,差评。 等裴司臣把后备箱堆满的时候顾远洲就明白了,他从来没见过有人把结婚证装在上衣口袋,还特意留出来一个红边边的。 敢情这波是炫耀去了。 四个保镖一人拎着两个大袋子,里头满满当当装满了喜糖,裴司臣从到达公司大门开始,就一副拽上天的模样。 他紧紧牵着顾远洲的手,逢人就发一盒糖,如果酷酷的,贱兮兮地道:“我结婚了,这是我家小先生。” 哪怕顾远洲已经尴尬到脚趾扣地,还是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唉,男朋友急于孔雀开屏,他能有什么办法呢,就,宠着呗。 短短几分钟时间,全公司都知道了裴司臣结婚了,连员工食堂的大爷大妈都拿了好几盒喜糖,逢人就夸赞老板娘模样俊漂亮脾气好没有架子,跟裴司臣说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周允,你觉得我穿这身衣服怎么样?” “啊?” 周允就是有再好的职业素养,也惊讶的不行,这还是他的老板么,这整个一开屏的孔雀,还四处逮着人炫耀。 “挺帅气的,老板你的颜值那是帝都公认的top,这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啊。” 裴司臣挑了挑眉,哦了一声,猝不及防就把结婚证掏了出来,紧接着道:“那你觉得我上镜吗?” 周允:??? 救命,他的老板被夺舍了吧。 啧,笑的真甜的,冷冰冰的眼神都要融化了。 等等,老板其实是奔着炫耀结婚证来的吧。 周允已经麻了,脑子不思考,直接脱口而出:“老板,你老实说,你跟多少人这样炫耀过?” “除了朋友圈,你是第一个,荣幸吗?” “荣幸荣幸。老板你真帅,老板娘真好看,一看你们俩就般配的不得了,百年好合。” 裴司臣很是受用,点点头道:“嗯,你很有眼光,这个月奖金翻两倍。你安排一下,这个月公司所有员工的工资都翻倍,别忘了保洁保安和食堂的工作人员。” “好,老板英明,我这就去安排。” 裴司臣炫耀了一圈心里终于满足了一点点,刚想和顾远洲分享喜悦,哪成想屋里压根没有顾远洲的人。 裴司臣:! 我老婆呢,我那么大一个老婆呢? 电话通着却没人接,裴司臣一瞬间冷汗都流下来。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裴司臣刚着急忙慌起身,就收到了顾远洲发来的消息。 [亲亲老婆:我在公司玻璃栈道透透风,一会儿就回去了。亲亲!] [臣臣:好哦,你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失踪了。] [亲亲老婆:失踪什么,一会儿就回去了,啾啾啾。] [臣臣:啾啾啾。] “裴司臣?”裴宣随口问了一句,下一刻就看见顾远洲唇角一整个弯起。 “您找我,到底想说什么?” 顾远洲跟裴宣在这站了五六分钟了,他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神情越发复杂,似乎是千言万语堵在心口,不知道说什么好。 裴宣一看见裴司臣的朋友圈就马不停蹄去了他们住的地方,得知他俩不在又直奔公司而来,想也没想就吧顾远洲约了出来,可是,这个人真的站在他面前,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说什么呢,质问裴司臣为什么突然跟顾远洲领证了却没有告诉他,还是突然以一个父亲的角色出现,而后破坏这份美好的感情。 裴宣远远看见裴司臣的样子就什么都释怀了,他想起来自己刚刚追到阿凌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愣头愣脑,不顾一切,恨不得宣告全世界。 他作为一个不称职的父亲,难道还要给这样美满的感情画上凌乱无休止的线条么。 裴司臣恨他是应该的,就是跟他断绝关系自己都没有资格说什么。 顾远洲注意着裴宣掏口袋的动作,霎时间紧张起来。满脑子都是被甩一脸钞票的剧情,然后让自己离开裴司臣。 哦豁,裴宣掏出来一张卡。 “我跟裴司臣是生生世世要在一起的,不管有什么样的阻碍,我们都不会分开。” 看着顾远洲认真到有些较真的表情,裴宣突然笑了。 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找了一个顶顶好的对象,阿凌,你看见了么,儿子结婚了,他找的对象比我想象中还有好一千倍,一万倍。没有遗憾了,这辈子都没有遗憾了。 “你觉得卡里是什么?” “是一千万?然后让我离开裴司臣,你给他介绍联姻对象?” 裴宣摇摇头,把递给顾远洲,“你跟裴司臣结婚,我这个做父亲的没什么好送的,这张卡了有两个亿,就算是我给你们的新婚礼物。对了,记得让裴司臣把银行卡上交了,当年我结婚以后就没有见过钱长什么样子,都是他爸爸再管,别委屈了自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钱不够给我打电话,你应该有我电话吧。” 顾远洲呆呆地摇摇头,他捏着这张卡都觉得烫的厉害,哎呀,他怎么就收下了呢。 裴司臣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担心自己叛变了呀。 “叔叔,这个钱我不能要,你收回去吧。” “顾远洲,我真的没有什么要送给你们的,记得转告裴司臣,其实,他一直都是我的骄傲,新婚快乐。” 顾远洲望着裴宣离开的背影,心底突然涌上一阵心酸,就在裴宣转身那个瞬间,他看见了裴宣头上飘起来的白发。在这个人均年龄120的时代,裴宣刚刚五十岁就有白头发了。 “洲洲,你愣着干嘛呢?” 裴司臣一直等不上顾远洲回来,心急如焚,直接就跑过来找他了。 “臣臣,裴宣有白头发了。” “什么?” 裴司臣下意识往玻璃栈道的尽头看去,那个身躯微微佝偻,看起来满身疲惫的男人,居然是……裴宣。 “他,他来干什么。” 裴司臣看见顾远洲手里的卡,顿时紧张起来,吱哇乱叫道:“他,他不会是让你离开我的吧,那可不行,你就是收了签也不能离开,白赚他的,咱俩还一直在一起。” “他说,你一直是他的骄傲,祝咱们新婚快乐。” 裴司臣一时语塞,脸上的表情又一瞬间凝固,好半晌,他笑了一下,似乎是漫不经心,又带着满满的遗憾,随意道:“他怎么现在才说啊。” 那些年他无数次渴望听到这个话,一直没有,现在他不需要了,又听到了。 裴司臣从透明的玻璃上往下看去,渺小到像蚂蚁一样的人类,他压根分不出来哪个是裴宣。 过错就错过吧。 人就是这样奇怪的生物,得不到的时候拼命努力,唾手可得的时候又瞬间释怀。 第117章 裴宣的爱,来的太迟了些,他不需要了,因为已经有更爱他的人了。 “裴司臣,你不必活成谁的骄傲,你就是自己,永远的裴司臣,我最最最最最爱的裴司臣,我爱你一切模样。” 密闭的玻璃栈道不知道哪里来的风,顾远洲细碎的头发被微风吹气,张扬着肆意又好看的弧度。 “顾远洲,遇到你,我才真正活成了我自己。” 纯白的衣袍被吹的鼓起,带着浓浓的少年气。裴司臣喉结滚动,抿了一下干涩的唇,而后拥着顾远洲的细腰,在几百米高空的玻璃栈道上深深吻他。 落日的余晖铺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密不可分的影子拉得狭长,远处掠过飞鸟,穿过白云天边的彩虹,爱意汹涌,波涛不止。 二十七的裴司臣伸手抓住了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光,隔着几亿光年,一千多个漫长的岁月,温柔往后的时光。 从此夜夜拥月亮,时时吻太阳。 ——正文完 第59章 番外一 帝都的冬天来的格外迅速,似乎是刚刚入秋,一夜之间枯黄的叶子就没了大半。 顾远洲懒洋洋地躺在阳台的摇椅上晒太阳,脸上盖着沾满了裴司臣信息素的旧报纸,天气越冷,他就越是懒得动弹,连陪着裴司臣上班都不愿意了。 “猜猜我是谁?” 冷冰冰的大手盖在脸上,眼前黑漆漆的一片,凉意刺激的顾远洲直哆嗦。 顾远洲晃着摇椅,动作都没有变,只是把报纸掀起来一个小缝,余光瞥见裴司臣深色的大衣,嘟囔道:“应该是来维修暖气的吧,今年的暖气这么热乎,少不了你的功劳,君心甚慰。” 裴司臣失笑,他生怕顾远洲下一句一抬手就道:“赏。” 他家小吸血鬼最近迷上了宫斗剧,时不时就要蹦出来几个那种词,弄得裴司臣是哭笑不得。 “宝宝,我哪里是什么维修工啊,我是你的亲亲老攻,宝贝,我的手好凉呀,你给我暖暖吧。” 顾远洲唔了一声,慢吞吞的把脸上遮着的报纸拿下来,盘着腿坐起来小心地把裴司臣冰凉凉的手捂住,一边搓还一边哈气。 “外头是不是结冰了?我给你织的手套你怎么没戴呀,里头塞了满满当当的新棉花,河南暖和的。” 裴司臣眉眼弯下来,声音也跟着降下来,轻声道:“舍不得戴。” 而且顾远洲还专门给它绣了两只小兔子,软萌软萌的,红彤彤的眼睛那么形象那么可爱,有点不符合他高冷霸总的形象。 “没事,我再给你织一个单层的,那个好像有点厚,戴着是有点不方便。” “那,洲洲,我可以要一只小吸血鬼吗?就照着你的模样绣一个,我喜欢。” “可以啊,到时候给你弄一个q版,我晚上把设计稿画出来,你看看。” “不用看,只要是你绣的什么样的我都喜欢。对了,洲洲,你要看看我给你挑的衣服吗?到时候一定让你惊艳四座。” 顾远洲啊了一声,愣愣道:“什么衣服啊还要惊艳四座。” “嗯?我没跟你说么,咱俩结婚的时候穿的,我特意请了帝都最好的老师傅给定制,你选一个款式,等他来家里给你量一个尺寸就行。” 顾远洲脑子还是有点锈锈的,有一天晚上做完,迷迷糊糊的裴司臣说要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他以为是夜里随口说着开玩笑的,哪成想已经开始准备了。 他懵懵地被裴司臣拉到书房,一堆样品图例让顾远洲选,看着他是眼花缭乱的,几乎分辨不出来哪里有什么不一样了。 “臣臣,你看看你喜欢哪一个,咱俩用一样的就行,我也选不出来了,太多了,真的太多了。” “好。” 顾远洲拢了一下睡衣,看着屋外呼啸的风,担忧道:“会不会太冷了,要不等来年开春以后再办吧。” 顾远洲怕冷的很,虽然一般都是酒店里头办,可是他压根不想进行走出门的这个流程。 “不用,去我的私人小岛上办,四季如春,不存在冷不冷的情况。” “等等,你该不会已经布置了吧?” 裴司臣骄傲点头,颇为自得道:“那当然,我都已经请了咱们这最出名的婚礼策划团队,我全程参与提提意见,应该还行吧。” 顾远洲一言难尽的揉了一把裴司臣的头发,怜爱道:“乖,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干,你就不要掺和了。” “嗯?什么意思,好啊你顾远洲,你居然嫌弃我的审美,看我怎么收拾你。” 收拾的后果就是,顾远洲又被裴司臣按在桌子上亲了个爽,嘴巴肿了不说,眼睛也红彤彤的。 “哼,臣臣,你好可恶啊,不理你了。” 顾远洲捂着嘴巴趴窗边生闷气去了,连裴司臣拿了他最爱吃的小辣条都不管用。 “裴司臣,你是不是故意气我呢,怎么还是小辣条呀,嘴巴还疼着呢。” 顾远洲不着痕迹地咽了咽口水,哎呀,简直是要香死了。 “冤枉啊,还不是想哄哄你么。” 裴司臣把辣条又装进袋子里,用几根手指捏着顾远洲的下巴看了又看,嘴唇上好像是有一道看不太清楚的口子。 “呼——呼——” “洲洲,有没有好一点,你把嘴巴张大一点。” “干嘛?” “你张大就是了。” 裴司臣把大片的辣条撕开,卷成一小块喂顾远洲吃下。 “唔。” 顾远洲好久没吃了,骤然吃到感动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嘿嘿,裴司臣,原谅你了。” 裴司臣也跟着吃了一块,故作伤心的嘟囔道:“到底是原谅我了,还是原谅辣条了。” “原谅你把我的唇亲破了。你准备请多少人啊,我不太喜欢人多哎,少一点没问题吗?” 顾远洲不喜欢把婚礼这样重要的人生时刻当成是宴会交易,又成了攀关系的场合,亲朋好友见证他们的幸福就够了,乱七八糟的人还是算了。 “没几个吧,苏家,林家,叶卿他们,还有一些生意场上来往比较好的朋友,对了,赵佬可能也来。” “赵老……他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毕竟咱们把人家孙子都送进去踩缝纫机了,会不会闹得不愉快。” 裴司臣叹了口气,认真解释道:“来不来是他的事儿,请不请是咱们的事儿,好歹他也是爸爸的恩师,于情于理都得请一次不是,他要是不来,就当这个关系断了吧。” 顾远洲听裴司臣说了这么大一堆人,唯独没有听到裴宣的名字。 他偷偷瞥了一样裴司臣,纠结了好久还是尽量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道:“裴家呢,你家没有什么亲戚朋友吗?” 裴司臣神色又淡下来,不情不愿道:“好吧,加上裴宣。” 他们家人丁不旺,好几辈都是一脉单传,剩下的那些亲戚都是些旁支,平常都没有什么来往。他爸爸那边的亲戚早就不来往了,裴宣疯成没有,时不时就要跟爸爸那边的极品亲戚对骂,后来干脆眼不见心不烦,不来往了。 “臣臣,给他的请帖我能亲自写吗?” 听裴司臣的意思,他压根都没有什么亲戚,他嘴上说着恨死裴宣了,分分钟想断绝关系。顾远洲比谁都清楚,真正的不在意不是提都不会提,是完全遗忘,裴司臣其实很在乎的。 “随你吧。” “好。” 顾远洲他们的婚礼日期订在十二月二十三,是诸事皆宜的好日子。 提前两天他跟裴司臣去了小岛,婚礼要开始的前一晚上,裴司臣被突然告知他跟顾远洲不能见面了。 “家主,结婚就是这个习俗的,等明天一大早你就能看见小少爷了。” 福叔千防万防才没让裴司臣进顾远洲住的卧室,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肯定有他的道理,就一晚上而已,忍忍吧。刚刚又不是没有见,才分开没有三分钟。 “福叔,他我能跟他说话吗?” “可以发消息,最好不要视频吧,家主,自制力拿出来啊。” 裴司臣可怜巴巴望着卧室,见顾远洲完全没有要出来的意思,只能一步三回头被福叔拉走了。 按照苏野的意思婚礼其实应该按照所有的习俗来,从接亲开始,找几个伴郎玩一玩儿什么的,多有意思。 裴司臣给了他灵魂一问:“那你是帮我接亲啊,还是帮远洲堵门。” 这可把苏野难住了,顾远洲除了叶卿应该也没有别的omega朋友,他一个alpha显然不适合和他们一起,哎呀,就一个伴郎能有什么意思呢,算了算了。 半夜。 顾远洲躺在两米的大床上辗转反侧,身旁没了另一个人的气息,哪里抖不对劲起来,他想裴司臣的信息素,想他温暖的怀抱。而且,一想到明天就要正式结婚了,顾远洲就紧张的睡不着觉,满脑子都是过了好多遍的流程,说什么话,该有什么反应,认认真真在心底反复播放了好多遍,还是紧张。 第118章 唉,要是裴司臣现在能抱抱他就好了。 叮咚。 [臣臣:宝贝,你睡了吗?] [亲亲老婆:没有,qwq,臣臣,我好紧张呀,睡不着。] [臣臣:唉,我也是,还特别特别特别想你,没有你在我怀里,我就一点睡意都没有。] [臣臣:要不我去找你吧,你现在下来把门给我打开。] [亲亲老婆:那不行!福叔都说了,前一天晚上不能见面的,不要坏了规矩么。] [臣臣:好吧,亲亲~] [亲亲老婆:啾。] 跟裴司臣聊了半宿,顾远洲心里的紧张才少了一点。 殊不知,裴司臣现在还在“挨训”。 跟顾远洲聊完天,想他的那个感觉立马到达了巅峰,裴司臣辗转反侧,还是没又压抑住内心的渴望,偷偷伸出来了罪恶的腿。 谁知道刚出门就被福叔数逮了个正着。 “家主,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 “我真的没有要跟他见面的意思,我就是来他窗户底下偷偷看一眼,我马上回去,马上。” “家主,你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都不像我认识的那个时时刻刻冷静的裴司臣了。” 怪有人间烟火气的,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工作机器。 “好了福叔,我马上就回去睡觉。” “这才对嘛,明天还要全程录像呢,等你起来脸肿了,拍出来不好看。” 裴司臣叹了口气,又灰溜溜的躺床上去了,一直到凌晨三四点才睡着。 因为他们的婚礼少了很多流程,以至于两位新人都是睡到八点多才起来。 化妆师拿着全套的化妆工具对着顾远洲的脸无从下手,皮肤细腻到本身就泛着光泽,又滑又嫩,唇红齿白,英俊潇洒的,压根没有必要啊。 “小姐姐,不画吗?” “不用画,你这个脸就已经很完美了,我白赚这个钱了,我就简单给你弄一下头发吧。” 顾远洲弯了弯唇角,不好意思道:“谢谢,麻烦了。” 时间骤然就来到十点,一直等到后台的顾远洲竖起来自己的耳边,等着司仪喊自己的名字。 因为他没有长辈,苏野特意把自己的妈妈借了出来,给他当一天的临时妈妈。 “小洲,你不用紧张,你跟司臣都老夫老夫了,还紧张啊。” 顾远洲把手心里卫生纸紧紧攥住,细密的汗珠一层接着一层,都要擦不过来了,许是他今天特意戴了领带,勒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苏阿姨,我,我不紧张,不紧张。” 嗯,真的不紧张,一点都不! 苏妈妈调侃地看了眼顾远洲都快要跺坏的地板,跟着他点头,一个劲儿重复不紧张,不紧张。 “有请我们今天的主人公顾远洲先生。” 顾远洲舌尖舔了一下干涩的唇,手足无措到都不知道应该先迈左脚还是右脚。 还是苏妈妈主动拉住了顾远洲的胳膊,安抚道:“远洲,咱们出去吧。” “好。” 礼堂布置的既简洁大方又温馨别具一格,顾远洲的眼睛在刺眼的灯光下几乎睁不太开,他同手同脚走了一段才别扭的换回来。 周遭的一切尽数被忽略,顾远洲都眼睛只能看见含笑盯着他的裴司臣,在巨大的光束下,裴司臣直挺挺站着,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顾远洲,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顾远洲都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爱意。 终于,越来越近了,顾远洲的心脏紧张到砰砰砰激烈跳动,步子几乎是挪动到裴司臣身边,定定的看着他。 “司臣,我今天就把远洲交给你了,既然我当了一天远洲的妈妈,那以后我就是她的妈妈了,以后你要是敢欺负他,喔饶不了你。” 顾远洲霎时间呆住,眼眶都有些湿润,他偏过头盯着苏妈妈,嘴巴张张合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眼尾被泪意熏染的红红的,顾远洲有些不太敢相信,只是固执地盯着苏妈妈。 “远洲,怎么不愿意认我这个妈妈呀?” 苏妈妈是真的心疼顾远洲,无父无母,没有亲朋好友,除了裴司臣,他在帝都连一个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她愿意当顾远洲的依靠,这么乖的孩子,谁不喜欢啊。 “妈,谢谢。” 顾远洲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喊出这么一声,心里的震荡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言语表达,除了表达,他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哎,好,好啊。去吧,去吧。” 裴司臣扣住顾远洲的手指,握的很紧很紧,他们一起走到台前,眼睛里却只装的下彼此。 结婚的戒指裴司臣没有再定制新的,他爱极了求婚时候的那个款,因此就没有交换戒指的这个流程。 裴司臣一直等着司仪喊下一本,哪成想下一本居然是让裴宣发言。 台下的裴宣也愣住了,被聚光灯扫过来的时候久久没有动作,还是苏野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裴叔叔,让你讲话呢。” 裴宣骤然回神,沉稳地走上台,他走近才看见顾远洲对他眨了一下眼睛,他猛地想起来,请帖上说的那个惊喜,该不会就是这个吧? 话筒捏在手里,裴宣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注视着裴司臣的眼睛,缓缓道:“一眨眼你都结婚了,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忽略了你很多年,我也对不起你,没有把一个父亲正常的爱传递给你。同时也对不起你爸爸,没有好好对他的宝贝,在你人生极其重要的场合上,我郑重地向你道歉,我也不用你原谅我,当然,确实也没有资格。” 裴宣说着就给裴司臣鞠了一躬,裴司臣下意识去扶,又臭着脸慢慢收回去。 “司臣,你永远都是我的骄傲,新婚快乐。” 裴宣犹豫了好久,还是当面把这个话告诉了他。他总觉得要是不说,可能要抱憾终生。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愿意的话,能不能喊我一声父亲?” 裴司臣嘴巴绷的很紧很紧,一直没有要说话的意思,眼看着不太好收场,福叔都急得给裴司臣打手势。 “没关系,结婚快乐。” 裴司臣到底还是没有叫出来,他盯着裴宣下台的背影,心想,他的白头发好像是有一点点多了。 “好,咱们进行下一个流程。” “请问裴司臣先生,你愿意和顾远洲结婚,无论生死都不分开吗?” “我愿意。” “请问顾远洲先生,你愿意和裴司臣结婚,无论生死都不分开吗?” 这套词是裴司臣写的,在这样隆重的场合,珍而重之喊出来,顾远洲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耳朵嗡鸣,几乎要听不见声音。 他只是发觉裴司臣凑近的脸,顾远洲长长的睫毛颤动,他没有闭眼,紧张地等待着裴司臣的吻。 下一刻,巨大的白纱从天而降,在裴司臣亲上顾远洲唇角的那一刻完全覆盖住两人。 像是一场激烈又盛大的祝福,完完全全把两个人包裹住。 顾远洲的心霎时乱了,揪着裴司臣的衣角都紧张起来。 他好像听到了人群里巨大的起哄声,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裴司臣吻的很深很深,把他肺里所有的呼吸都攫取了。 一直到敬完酒,回了裴司臣特意准备的婚房,顾远洲脑袋还有些晕晕的。 因为喝了酒,顾远洲的脸颊变得红扑扑的,眼神也跟着迷离,迷迷瞪瞪看向裴司臣,手指一刻不离的勾着他的手腕。 “臣臣,臣臣。” 一声接着一声的呼喊,直接让裴司臣的心又软了下来。 他的手指灵活地把顾远洲的衣领解开,勾着他的下巴道:“宝宝,你好香啊。” “喵呜,你说什么呀,喵~” 听着勾人心魄的声音,裴司臣才发觉顾远洲是……醉了。 “宝贝,你知道我现在在干嘛吗?” “亲,亲我。” “对,我不仅要亲你,还要做一些更过分的事情,你愿意吗?” 顾远洲混沌的脑子不清明地点了点主动把软绵绵的手臂搭在裴司臣脖子上,半撑着身子就去亲裴司臣的唇。 裴司臣眸子里的晦涩更甚,几乎是没有犹豫就覆在了顾远洲身.上。 临近海岸,顾远洲似乎都能听到波涛汹涌的海浪声。 他像是海上漂浮着的一叶舟,被巨大的海浪裹挟着不断前进后退。 风浪越开越大,顾远洲紧张地攥.住床单,半阖的眸子随意一瞥,身子都跟着一僵,他仰着头看见了贴在屋顶上的镜子。 嘶。 裴司臣动.作一顿,又亲了亲顾远洲的唇。 “怎么了宝贝。” 顾远洲眼尾渗出来的泪珠被裴司臣亲去,他忍住呜.咽,气鼓鼓道:“裴司臣,你不要脸。” 裴司臣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又kuai了些。 “宝贝,不要闭眼睛,你抬头看看。洲洲,不要闭眼。” 第119章 在裴司臣软磨硬泡的攻.势下,顾远洲被迫把眼睛瞪大,看了个彻彻底底。 海浪还在继续,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顾远洲闭了闭眼,愈发紧张。 半夜,一切才归于平静。 婚礼举办完,回到四合院裴司臣独自睡了几天的沙发。 唉,太狠了,婚礼结束后度假三天,三天没有出去。 把一向纵容他的顾远洲都惹毛了,也是他不对,没事搞什么特殊啊,都试了试,把人气着了。 屋里暖烘烘的,顾远洲还在睡,裴司臣只能唉声叹气坐在他的床边发呆。 人生最难受的事情莫过于此,看得见,吃不着。 裴司臣随意往窗外一瞥,白茫茫的一片。 “洲洲,醒醒。” “嗯?” “下雪了。” 说初雪,更是他们在一起之后下的第一场雪。 一说这个顾远洲就来了精神,直接从床上就爬了起来。 院子里白茫茫的一片,厚厚的雪覆盖着,顾远洲都舍不得踩。 裴司臣见此牵着顾远洲的手直接跑进大雪里,纷纷扬扬的大雪飘个不停,有一片甚至落在顾远洲的睫毛上,美的不象话。 “洲洲,要打雪仗堆雪人吗?” “要。” 两人肆意在花园里嬉戏打闹,顾远洲抓了一把雪就朝着裴司臣丢过去,而后又传来更深更深的“报复”。 两人玩累了就开始堆雪人,两个雪人依偎在一起,如同他们两个。 顾远洲蹲在地上,认认真真写了一行字。 裴司臣,遇见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 后面跟着画了一大大大的爱心,写下自己的名字。 裴司臣半抱着顾远洲,也跟着写了一句。 同淋雪,共白首。 雪一下日子就快了起来,除夕那天裴司臣早早开始准备,他跟顾远洲一起包饺子,做饭,其乐融融。 “洲洲,你怎么成小花猫了?” “嗯?哪里,我擦擦。” 顾远洲手上沾了面,越擦脸上的面越多,裴司臣笑着亲了亲他白皙的脸颊,轻声道:“就是小花猫也可爱,最美猫猫。” “切,贫嘴。” 福叔回了老家过年,偌大的院子就他们两个人,似乎声音再大些都能有回声传过来。 “洲洲,这是咱们过的第一个年,往后的每一年都有我陪着你过了。” 顾远洲心里被裴司臣三个字塞得满满当当的,他踮脚亲了一下裴司臣的侧脸,高兴道:“裴司臣,新年快乐。” 越是家常的菜,越是有年味。 电视里播放着欢乐的春晚,他们俩对酒当歌,亲亲蜜蜜挨在一起说话聊天。 咚咚咚。 “洲洲,我去看看是谁。” 裴司臣打开门,发现是裴宣,他一时间愣在当场,有多久没有在除夕这天看见裴宣了。好多年了,裴司臣都是自己一个人过年,随意扒拉两口饺子,兴致缺缺看完春晚,伴随着零点的钟声入睡。 裴宣,他怎么突然来了。 “快进来啊,臣臣,进来吃饭了,我叫来的,咱们第一年结婚,和长辈一起过年,吉利。” 吉列不吉利裴司臣不知道,他只是心里软的一塌糊涂,顾远洲因为这些事,因为他跟裴宣的关系操碎了心,一次两次,他要是再不明白,可真就是傻子了。 “那个,你喝酒吗?” 顾远洲犹疑着不知道还喊裴宣什么,只能在说话的时候用眼神示意。 “不喝,我戒酒很多年了。” 顾远洲哦了一声,他坐在中间,想了想还是拿筷子给裴宣夹了菜,笑着道:“这个菜是臣臣做的,你尝尝,特别好吃。饺子是特别多的馅,猪肉大葱,香菇鸡蛋,海鲜仁,我俩一起包的,你也尝尝。” 裴宣嗯了一声,闷头把顾远洲说的那些都尝了个遍。一口接着一口,他的筷子不停,神色却莫名悲伤。 “很好吃,不错。” 裴司臣定定地看了裴宣好久,还是去厨房又给他盛了一碗鸡汤。 “洲洲炖了一下午,喝点补补吧。” 一句话就让裴宣红了眼睛,他低头扒饭,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裴司臣好像没有受什么影响,还是一个劲儿跟顾远洲聊的火热。 等零点的钟声一过,裴宣起身要走,顾远洲立马戳着裴司臣的腰让他起身,动作大到就差把人推着起来了。 “我送送你吧。” 月色朦胧又迷人,裴宣望着天发了会呆,轻声道:“你挑对象的眼光像我,都是极好极好的人。” “哼,还用你说,顾远洲自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 “儿子,我走了。”裴宣似乎笑了,又好像没有。 儿子,那一瞬间,裴司臣突然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亲密了不少。 裴司臣望着裴宣慢慢离开的背影,那句父亲再见到底还是卡在了喉咙里。他攥着拳头,闭了闭眼睛。 有人释怀,有人却怎么都说不出再见。 “臣臣,他走了?” “嗯。” 裴司臣收回视线,直接把顾远洲一整个抱进了怀里。 “哎呀,我的宝贝怎么那么好,我上辈子修了什么福分,遇到你。” 顾远洲拍着裴司臣的肩膀不语,他凑到裴司臣耳朵道:“我还有点害怕你生我气呢,明知道……还自作主张。” “不生气,我只是太久没有喊他父亲了,实在叫不出来。不会生你的气,还要谢谢你,处处为我着想。” “那就好那就好。” 咚。 一簇一簇绚烂的烟花在天空炸开,紧紧抱着的两人才慢慢送开。 顾远洲望着明亮的天空,视线又移到裴司臣的脸颊上,他轻声道:“臣臣,放烟火了,新年快乐。” 裴司臣嗯了一声,又转身把顾远洲抵在门上。不太结实的门发出沉闷的声响,嘎吱嘎吱摇晃。 顾远洲枕着裴司臣的手掌,手指搭在他的腰上,承受着他过分激烈的吻。 那句我爱你消散在风里,又消弭于唇齿。 他们,还有很多很多很多个能一起度过的——年。 第60章 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顶级a “老裴,在家干嘛呢?” 裴司臣臭着脸把外放的声音调小,尽量不让自己略显粗重的呼吸传出去。 他昨天跟顾远洲商量换换花样,花样是换了,他也被换了。此刻被顾远洲打发着在花园开荒,沉浸式体验什么是种田文主角攻的一天。 “不是,裴司臣,我怎么听着你那边像是打铁的声音,你干嘛,造什么秘密武器呢。” 裴司臣木着脸把锄头轻轻丢在一旁,似乎不在意手上沾染的灰尘,直接把价值几万块的衬衣袖子又往上挽了挽。 “没有,你听错了,有事吗?” “怎么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啦?” 裴司臣哼了一声,调侃道:“你家苏驰愿意让你跟除他以外的人接触?” “怎么不愿意,拜托,裴司臣,我向来是一家之主好不好。你怎么还造我遥啊,我会怕……当然,我很爱他。” 一听苏野话锋都转了,裴司臣挑了挑眉,这是苏驰又在身边吧。 “那什么,长话短说,最近我朋友研发了一款沉浸式体验的小游戏,可以设定身份什么的,基本跟真人没区别,你俩要是玩,我给你搞一套设备。” “可以,谢谢了。” “咦,谢个屁啊,听到你说这个字还别扭的不行,行了行了,就这样,下午给你送过去。” 裴司臣可太期待了,短短四个小时,他已经烦透了沉浸式种田,他哪有本事让菜地一夜之间就长出来菜啊,那不是纯纯科幻故事么。 “臣臣,你买快递了吗?那么大两个箱子里是什么啊。” 裴司臣拉着顾远洲对手让他稍微往后靠一下,自己弯腰就把箱子搬到了卧室。 “苏野送来的,说是游戏类的东西,应该挺有意思的,试试。” 箱子拆开是头戴式,剩下的要缠在腰上,各种线路看得顾远洲是眼花缭乱。 小屏幕上显示了一行字:请选择模式。 模式,顾远洲记忆里的模式就简单、困难、难,这个上面写的是上、中、下,他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选哪个。 “臣臣,都没有说明书的吗?” “好像没有箱子里是空的,随意选一个吧,要不难一点。不瞒你说,我对自己的智商相当有信心,太简单了是不是很快就出来了。” “也行,那就最难的那个了。” 两人把设备戴好,等机器随机生成一个身份。 顾远洲再睁眼时已经到了一个宴会上,他摩擦着手里的红酒杯,脑袋有一瞬间发晕,他好像忘了什么事,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他只记得自己是受邀来参加拍卖会的,他作为顾家家主,帝都最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中级别的邀请他本来是不放在心上的。只是他年龄到了最晚匹配年龄,如果再找不到与他匹配度高的alpha,就会被强制分配一个对象。 第120章 来递请帖的人说,今晚拍卖会压轴的是个绝世无双的顶级alpha,就是柔弱不能自理,是个病秧子。 顾远洲一下子就来了精神,病秧子好啊,要是跟他匹配度高,假装对象,还早早去世,就不用再担心会被强制匹配了。 一整场拍卖会顾远洲都兴致缺缺,支着脑袋无聊地盯着那些人竞拍。他捏着修长的指骨,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打下一片阴影,他斜靠着,普普通通的椅子,硬是被坐出来高级感,这不像是拍卖会,倒像是风云诡谲的战场。 “最后一片拍品,帝都仅剩的,为数不多的顶级alpha。” 顾远洲歪斜的身子都坐正了一些,他微微抬眸,直接跟台上的alpha对视上。 那人很高,剑眉星目,棱角分明,哪怕是直挺挺站着被满屋子的人围观,也丝毫没有瑟缩感,气势十足。实在不像是会出现在拍卖会里的“拍卖品”。 至于柔弱不能自理…… 恕顾远洲眼拙,他还真没看出来。 大厅里随着那人的出现静了一瞬,随即又爆发出激烈的讨论,议论的声音又多又杂,顾远洲听的头疼,也没有听出什么所以然来。 “我看着像啊,以前远远的看过一眼,几乎一模一样。” “应该就是吧,他怎么来这了,会不会是什么阴谋啊。” “以他的身份,不应该啊,哪里用得着这么贬低自己的,就能就是造势的计谋。” “绝对啊,我就不信有人敢拍他,又不要命了。” “好了各位,大家安静。起拍价一块,大家可以出价了。” 别说是那么认出那人身份的人就是顾远洲都愣了一下,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看向台子上那人,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结果什么都没有,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只有跟他对视的那双眸子亮的出奇。 那人脸上没有血色,惨白惨白的。 咳咳咳,咳咳咳。 咳嗽声让整个宴会厅更加安静,别的是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顾远洲则是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的动作。 习以为常地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方帕子,抵着唇轻声咳嗽。顾远洲鼻子微微动了一下,他似说闻到了很淡很淡的血腥气。他不会是……咳血了。 不知怎的,顾远洲心口突然就揪来一下,泛起他从未有过的情绪,心疼。 这个情况只持续了几秒钟,快到顾远洲眨眼之间又消失不见了。 “暂时还没有人起拍吗?那,很遗憾,如果还是没有人出价的话,我们就只能把人退……” “一千万。”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聚集到顾远洲身上,有惊诧有倾佩,还有幸灾乐祸。 啧,这下可算要闹笑话了呢。 “还有人要出价吗?” 在场所有人都鸦雀无声。 “恭喜,一千万成交。先生,人你可以带走了。” 顾远洲刷完卡还有点不真实,他手臂撑在桌上,定定地跟他“买”下来的那人对视。 一块钱到一千万,还是个命不久矣的病秧子,他是不是亏了啊。 “走吧。” 顾远洲率先一步走在前面,上了车,原本宽松的后座又挤进来一个人高马大的alpha,空气顿时流通不畅起来。顾远洲往一侧稍稍移动了一下,试图跟那人隔开距离,哪成想他是个没眼色的,自己动他也跟着动。 顾远洲清了下嗓子,半抬着眼皮静静地跟他对视。 那人无辜地眨巴着眼睛,固执又倔强地一直盯着顾远洲的侧脸看。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成拍卖会的拍品了。” 听着清亮的嗓音,视线不自觉放在顾远洲水润润的唇上。顷刻间,他一侧的耳垂迅速红彤彤的,害羞似的染上了星星点点的红意。 “裴司臣。” 呵,还不是因为你不接受我的匹配度申请,手机拿在手里就一点消息都不看么!我前前后后申请了几次了,你倒是看一眼啊!你看啊! 要不是你不看,我至于耍手段让上头反反复复催你,至于办这个拍卖会,至于把自己伪装成拍品么! 裴司臣怨气可太重了,恨不得现在就把顾远洲手机抢过来,告诉他怎么操作就能看见匹配度申请。 “裴司臣,哪个裴司臣。” 顾远洲记得帝都裴家那个家主是不是就是这个名字,不应该吧,那人神神秘秘的,几年都不出来一次,都是让发言人出来,没听说是个病秧子啊。 就在顾远洲愣神的瞬间,裴司臣直接把顾远洲的手牵了起来,握着他的手腕,在他手心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 发痒的触感让顾远洲几次想收回,奈何手腕被攥的极紧,努力了两次都没能抽回来。 他只顾着痒,都没有太注意他写下的到底是哪两个字,问是不能再问了,就这么着吧。 “没钱。” “啊?” 顾远洲反应了一下才想明白这个没钱是回答他第二个问题,因为没有签所以心甘情愿当了拍品。 啧,什么时候帝都的法律这么不明确了,顾远洲突然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违法犯罪了。 顾远洲偷偷看了好几眼这个烫手山芋,他真是鬼迷心窍了,买回来这么一个大麻烦。要是被人举报,他是直接自首呢,还是自首呢。 无意间顾远洲的视线落在裴司臣衬衣的扣子上,这个款式好像很眼熟啊,他衣帽间好像也有一件,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一万七千块。 “我花了一千万你能收到多少?” 裴司臣有些拿不定主意编个什么数字好,太高完全不用依靠顾远洲,太低又不符合逻辑。可恶啊,他就定了一块钱,谁知道顾远洲一口气就给翻到了一千万。 “暂时,暂时还没有钱。” “嗯?拍卖会都这么黑心嘛,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们第一次搞这个,流程还没有设定好。” 裴司臣立马顺着话茬嗯了一声,接着道:“他们告诉我一定要伺候好你,不被退货,三个月后才能拿到钱。” 顾远洲意味深长的唔了一声,就以裴司臣咳血的那个样子来看,能不能活三个月还是个问题,唉,他是不是被拍卖行的人坑了啊。 他只是思索着裴司臣是不是被坑了,完全没注意到裴司臣说要伺候他,还完全沉浸在发呆的情绪里。 猝不及防的,顾远洲侧了下身子,手指直接挑起裴司臣系在喉结处的扣子。 裴司臣喉结被冰凉的触感刺激的一哆嗦,咽口水的动作霎时间停下。只是眸子愈发幽深,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越发灼热的视线。搭在腿上的手指用力蜷起来,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没有握住勾在他喉结处的葱白的手指。 “在车里,是不是不太好?” 裴司臣已经期待上了,语气也跟着有些雀跃,完全没有话里不太好的意思。 “嗯?什么意思啊,我我就是想问问你,你这件衬衣从哪来的?你没有钱怎么买的起这么贵的衣服,不会是……”被人拍下来过吧。 顾远洲立马止住了话茬,不知为何,他完全不愿意用这样的想法揣测裴司臣。好像,对他来说,太不尊重了些。 “没有!肯定没有,我很,很干净的,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你,你别不要我。” 裴司臣情绪有些激动,说话时都有些磕巴,天地良心,他这么多年就喜欢了顾远洲一个。早知道买几件九块九包邮装了,非得穿什么情侣款,人家今天压根没有穿那件衬衣。 “我信你就是了,你别激动啊。所以,衣服哪来的?” “拍卖会那些人给的,说是充场面,都是要从那些钱里扣的。” 顾远洲唉了一声,他好像真的花了冤枉钱,裴司臣脑子明显不灵光,这已经不是病秧子不病秧子的问题了。裴司臣难道就没有想过,要是真的有人不加价,一块钱拍下来可怎么办扣钱嘛。嘶,整身行头置办下来三四万,一块一块的拍,那得还到啥时候。 “你家里还有别的什么人吗?他们要是发现你不在了,会不会担心啊。” “不会。” 裴司臣回答的如此干脆利落倒是让顾远洲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无牵无挂无碍,甚好。 “我是孤儿,基本没见过父母,我没有亲朋好友,就是哪天死在荒郊野外,尸体都无人认领那种。” 裴司臣一直观察着顾远洲的神情,见他眉眼之间软下来,一副同情的模样,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他喜欢的这个人果然像数据里显示的那样,没什么脾气,又乖又软。 顾远洲也是无父无母,无挂无碍,他懂那种孤独的感觉,挺难熬的。 车子行驶了半个小时,终于在一处别墅区前停下,司机把两人放下来,自己则去地下车库放车。 顾远洲用指纹把门解锁,霎时间一道白色的影子就朝着顾远洲扑过来。 等白影贴着顾远洲的腿开始狂蹭,裴司臣才看清楚这是一只布偶猫,喵喵的声音嗲的裴司臣脑子都一哆嗦。 第121章 顾远洲揉着团子的小耳朵,小心地把它揉进怀里,嘴唇朝着团子的耳朵亲了好几下。 跟在顾远洲身后的裴司臣都快嫉妒疯了,恨不得自己是那只猫。 他也想和顾远洲亲亲抱抱举高高。 咬手帕.jpg 团子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喉咙里发出呼呼的声响,尾巴竖起来威胁这个突如其来的入侵者。 “团子,乖一点,这是……嗯,裴叔叔。” “喵呜——”是alpha,是心怀不轨的alpha! “团子乖哦,你先自己玩一会儿,爸爸一会儿再陪你玩。好不好呀?” “喵呜喵呜——”不行不行,我得保护你! “团子真乖,你玩去吧。” “喵~”生气气.jpg 顾远洲又揉了一把团子的脑袋,这才弯腰给裴司臣找了一双自己的拖鞋,比了比大小,将就能穿。 “你先穿这个吧,一会儿我买点日用品送过来。” “谢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裴司臣甚至觉得鞋子上都沾染了酒香浓郁的信息素。他隐晦地看了眼顾远洲的后颈,那里贴着一个特别可爱的小兔子,随着顾远洲走路的动作一颤一颤的。 裴司臣舔了一下干涩的唇,狼狈的收回视线。晦涩不明的眸子闭了闭,心想,不能再看了。 他小心地把鞋子穿上,可是却漏了半截脚后跟在后面,看起来有些滑稽。 顾远洲显然没注意到,他只是觉得浑身粘腻腻的,迫切需要洗一个澡。他都忘了屋里还有一个人,一直到走到浴室门前,他从反光的浴室门上才注意到形如鬼魅的裴司臣。 顾远洲心口一跳,扭头道:“裴司臣,你一直跟着我干嘛?你随便找地方坐吧。” “主人,我伺候你。” 艹。 裴司臣说什么? 主人?伺候? 第61章 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顶级a二 顾远洲嘴巴微微张着,眉头死死皱在一起,他刚刚听到了什么啊。 幻听,绝对是幻听。 团子呢,是不是团子喊他。 “主人,你怎么不理我。” 裴司臣略带委屈的话一出来,顾远洲直接打了个哆嗦,这么大只的alpha,为什么要撒娇装可怜! “你……在跟我说话?” 顾远洲背在身后的手指抠着墙皮,眼神一点点移开,又漫不经心瞥回来。啧,顾远洲觉得自己好像堕落了,被这么一喊好像是挺舒心的。 不对不对,呸呸呸,他是正经omega,虽然着急找个alpha测测匹配度,假结婚,那也不能逮着一个就上吧。 等等,那他把裴司臣拍下来干嘛,拍卖会上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人带走,然后又丢掉一边不管不顾,啊,他可真是个渣男啊。 裴司臣自然不知道短短对视的这几秒,顾远洲内心闪过了多少想法,他只知道顾远洲一会儿纠结,一会皱眉,一会唇角又飘过一丝笑意,而且他居然不知道自己在跟他说话。 “不然呢,整个别墅应该就你和我两个人吧。” “嗐,我以为是团子跟我说话的。” 裴司臣:??? 一只猫跟你说话,要不要这么荒谬啊! 顾远洲一念叨团子就跟着跑了过来,贴着顾远洲的腿就开始撒娇,开始蹭,简直是用尽了浑身解数,但是顾远洲是个冷酷无情的主,蹲下揉了揉团子的脑袋,轻声道:“团子,你跟裴叔叔玩一会儿,爸爸洗个澡,可以不?” “那个,裴司臣,你带团子玩一会儿。” “好的,主人。” 刻意压低的声线,凹出来点魅惑的意思。 顾远洲假装没看见裴司臣灼灼的目光,飞快转身进了浴室。 随着咔哒的声响传来,一人一猫的眼神也跟着焦灼起来。 “团子,来,咱们玩一会儿。” “喵嗷——”谁要跟你玩儿啊,诡计多端的alpha,以前爸爸洗澡都是它蹲在门口的,现在被人捷足先登了,可恶啊,喵。 “团子,你也不想让顾远洲知道咱俩相处不愉快吧,走,玩一会儿。” 团子只能屈尊降贵和这个愚蠢的alpha玩一会儿,这人一看就不怎么聪明。 逗猫棒发了疯似的挥舞,在空气里留下一道又一道残影。团子爪子都快挥断了,就是够不着,好气啊。 “嗷~” 眼看着团子要炸毛了,裴司臣这才把速度降下来一点,很快团子就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 团子丝毫没有发现,在刚刚抓逗猫棒的过程中,他们已经悄无声息换了一个位置,现在裴司臣坐的地方正对着浴室的玻璃门。 氤氲的雾气,若隐若现的身姿,裴司臣手上的动作都慢下来,眼睛发直似的看向浴室。 唉,他似乎都能想象到顾远洲洗澡是什么样子。 靠,他真流氓啊。 裴司臣默念着清心咒,完成任务似的随意挥舞着逗猫棒,下一刻手背传来刺痛。 团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动了,用怒气冲冲的眼神盯着裴司臣,脑袋一歪就朝着裴司臣的手背扑上来。 “嗷嗷——”不要脸的alpha,果然是没安好心,还一直偷看,真是的好可恶。 “怎么了团子,不好玩吗?那咱们换一下,打手背怎么样?谁反应慢就打谁。” 团子不理他,它又不是傻,自己速度是快,偶然根本反应不过来。 “嗬,嗬。” 团子弓着背朝着裴司臣斯哈起来,见裴司臣没有反应,又费力咬着他的裤腿就往外拖。 出去啊,给我出去,可恶的alpha。 “团子,你干什么呢?一会儿把裴叔叔的裤腿咬破了。” 顾远洲只穿了一件宽松的浴袍,衣领几乎开到胸前,紧靠着腰上那一根带子维系着,好像多走两步就要掉下来。又细又长的小腿紧绷着,白皙光滑到没有一根绒毛。 裴司臣几乎是看呆了,盯着顾远洲的锁骨就移不开目光,喉结微微滚动,一双手随意垂在身侧,不知道该摆出什么动作。 许是裴司臣的眼神太过炽热,顾远洲察觉到了什么,修长的手指不自在地拢了一下衣襟。以往家里都是他一个人,现在突然多了一个alpha,他是应该注意一些。 “喵喵喵喵,喵喵喵!” 团子快急死了,扒着顾远洲的浴袍就站起来,控诉地看向裴司臣,一通告状。 呜呜呜呜,爸爸,你都不知道,就你洗澡的这十几分钟,这个不要脸alpha的就偷看你。如果不是被我发现,他还不知道要看到什么时候呢。 “好了好了,团子都急得站起来了,肯定是想我了,对不对?这就陪你玩儿。” 唉。 生活不易,猫猫叹气.jpg 爸爸怎么听不懂我的话啊,是不是不爱我了,累了倦了,就此分开吧。 团子一个潇洒的转身,爪子直接把顾远洲身上松松垮垮的浴袍扯了下来。 猝不及防的,大片大片的肌肤就撞进裴司臣眼睛里。 顾远洲避不开裴司臣炽热的视线,他只能红着脸把散落在地上的带子捡起来,飞快把衣服系好,尽量装没事人的样子。 “团、子!你跑什么,给我回来。” 切,回去干什么,这个时候不跑是傻子吧。 裴·傻子·司臣还呆呆站在原地,眼底那一丝丝可惜还没来得及收回去,正好被顾远洲捕捉到了。 “嗯?裴司臣,你好像很可惜?” 随着顾远洲的凑近刚刚洗完澡后扑鼻的酒香又朝着面门而来,裴司臣嗅着这个味道,脑袋都被刺激的晕乎乎的。 他为了逃避顾远洲的问题,又开始以拳抵唇咳嗽起来,刚开始是小咳嗽,后来是剧烈到几乎要把肺咳出来的程度。 顾远洲也顾不上问了,小心地给裴司臣拍着背,又贴心地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哎呀,他这是花了一千万买回来一个琉璃盏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欺负他了。 “谢谢主人,你对我真好。” 因为憋气,裴司臣的脸红扑扑的,带着些粉意,眼角似乎还渗出来一滴眼泪,弯腰躬身的姿态还真有几分病美人的意思。 唔。 顾远洲反应过来自己都想了些什么,立马垂下打量裴司臣的眸子,哼,也就一般吧,绝对不帅。 “哎,等一下,裴司臣,手伸出来我看看。” “没,没事,不用看。” 裴司臣瑟缩着后退一步,极其刻意地把手往后塞了塞,脸上满是惊恐和勉强的笑。 “我看看。” 顾远洲不顾裴司臣的动作,执意要看他的手,对视几秒无果,顾远洲干脆直接上手,葱白的手指捏着裴司臣偏深色的手腕。等看见上面清晰的牙印,顾远洲刚刚舒展的眉头又皱起来。 这分明是团子的牙印,都发青了,这团子,怎么咬人啊。 “主人,你别生气,我没关系的,一点都不疼,睡一晚上就好了。团子,团子它也不是故意的,是我跟它玩儿逗猫棒不小心的,你别怪它。” 第122章 正躲在书桌后面猫猫祟祟的团子登时大怒,啊啊啊啊,这个alpha是个绿茶,呜呜呜,爸爸肯定会被他迷惑的,好伤心哦。 “你说的对,团子还小,我好好管教一下就行,难得你第一次见它就愿意为它着想,它最通人性了,以后肯定很喜欢你。” 裴司臣:? 顾远洲你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不按照剧剧本来的走啊。电视剧里,一般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心疼地抱着他亲亲抱抱举高高么,怎么这样啊。 “那就好,我还怕团子会因此不喜欢我呢,毕竟,咳咳咳,我身体又不太好,好像对你来说也没有多大的用处。我都不知道你把我拍下来是干嘛的,我好像什么都干不好,什么都弄不成,我真的废物。” 裴司臣低垂着脑袋,看起来是伤心极了,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写着丧气,蔫哒哒的,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提不起一点精气神。 顾远洲听着这一番话,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他捏着裴司臣的手腕又紧了紧,强硬地拉着他坐在沙发上。 “谁说的,每个活在世上的人都有他的价值,你也不例外。我又不是什么冤大头,我把你拍下来那肯定是有我的道理,你就别管了。安稳坐好。” 顾远洲蹲下身子从柜子里找出来消毒的东西,手背倒是没有破皮,但消消毒总是好的。 “很疼吗?我轻一点。” 裴司臣瑟缩的动作骤然停止,他低头看着顾远洲认真的给他擦药,细致地如同对待一个瓷娃娃。那颗心骤然又软了好几分,哪里是疼的,分明是紧张的。 软嫩的手指按在它略显粗糙的手背上,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一路蔓延到心口,烫的他下意识就想抽回手指。 顾远洲的天鹅颈毫无保留暴露在他的目光下,后颈处微微凸起的腺体被纯色的腺体贴包裹着,更加诱人。裴司臣的牙齿有一瞬间的痒,他舌尖舔了一下牙,只能暗示自己什么看不见。 凹陷的锁骨紧绷着,在弯腰的动作下更加显眼,裴司臣的手指麻的厉害,几次三番才把想碰一碰的感觉压下去。 “好了,你晚上洗澡的时候注意不要太用水泡,应该没有伤口,疼不疼了?” 顾远洲一抬眼,直接撞进裴司臣极致温柔的眸子里,等他眨眼的瞬间,那个温柔的视线又消失了,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顾远洲心口跳了一下,不自觉收回搭在裴司臣手背上的手,话茬也跟着止住。 啧,裴司臣好像有点不太一样啊。 “主人,你能不能帮我吹吹手背啊,我小时候就想着要是受了伤,能有人帮我吹吹就好了。” 被裴司臣小狗一样的眼睛盯着,刚想跑远一点的顾远洲瞬间心软。算了算了,他都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了,满足他算了。 “呼——呼——可以了吗?” “可以。” 裴司臣心脏跳动的频率骤然加快,心底那些阴暗的想法又顺着那个温柔到极致的动作蔓延上来,幽深晦涩的眸子几乎不敢看顾远洲,生怕会做出什么别的事来。 “主……” “停停停,那个,可以不这么叫吗?” 不知道还以为他们玩什么情·趣呢,怪尴尬的。 “那,我这么叫你啊。” “随意吧。” “洲洲,可以吗?” 顾远洲脸颊骤然红了一瞬,耳朵上都染上丝丝缕缕的红意,怎么,怎么会有人把他的名字叫的这么缱绻啊,好像要把他整个人喊化了。 “随,随你吧。” “好,洲洲,你中午还没吃饭吧,你吃什么我给你做。” “你还会做饭啊?” “嗯,厨房在哪,我去做,你等着吃就行。” 顾远洲愣愣地看着裴司臣起身挽袖口的动作,脱口而出道:“一楼东南角,你看冰箱里有什么做什么吧,基本都是我爱吃的。” “好。” 顾远洲没有再说话,这是等裴司臣离开之后,试探性的在自己身上比了比,裴司臣衣服穿哪个号,是不是比他大一个就行。 他鞋子应该是44码,自己是42码的,鞋子可以先买几双。睡衣的话,衣帽间好像还有一件半新的,他上周选错了号,试穿了一次。 大致确定好尺码,顾远洲直接给自己常买的那一家打去了电话,基本一个小时就能送过来。 顾远洲捏着手机,号码几次停留在特助的页面,又几次放弃。 重名重姓的多了,这个裴司臣不一定是裴家那个。 “喵呜~” 团子又伤心的跑了过来,本来准备好好让顾远洲摸摸他的脑袋,哪成想它居然在顾远洲手上味道了别的味道。 浓重的血腥气,又霸道又讨厌,直接把顾远洲的手抖沾满了,偏偏顾远洲还一无所觉。啊啊啊,果然是心机深沉的alpha,好可恶啊。 yue。 团子干呕一下,脑袋碰一次顾远洲的手就干呕一次,本意是想提醒信息素,谁知道顾远洲完全get不到。 “来,爸爸看看你是怎么了,怎么委屈巴巴的,故意气我是不是,你要是真想吐怎么不吐舌头啊。” “喵~”失策了。 哎呀,它好像斗不过那个alpha。 咚咚咚。 “洲洲,饭菜做好了,来吃饭吧。” “好。” 裴司臣做了色香味俱全的一顿,顾远洲只是闻着就开始分泌口水,吃了几口更是眼睛一亮。这怎么全是他爱吃的味道,裴司臣是不是有什么特异功能啊,精准踩在他爱吃的点上。 “好吃吗?” “好吃。” 裴司臣嗯了一声,哎呀,不枉他费尽心机搜集顾远洲的兴趣爱好。 俗话说得好,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得抓住他的胃。很好,看来他第一步就非常成功。 “对了,我给团子煮了一些鸡胸肉和小鱼干,没有放调料的,它可以吃吗?” “它没吃过这些,你要不喂它试试?” 裴司臣把肉放在团子的碗里,团子斜眼盯着裴司臣,压根不带看那些肉的。 喵呜。 好香啊,吸溜。 它要流口水了,好想吃啊,哼,不能在这个alpha面前丢人。 裴司臣再回头时,团子已经趴在碗边大快朵颐了。 “洲洲,它很爱吃。” 裴司臣说这个话的时候紧贴着他的耳朵,许是怕团子听见,声音出奇的小。耳膜的振动片刻就停了,可顾远洲的耳尖还烫的厉害。 那个,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裴司臣好像亲了他的耳朵尖儿。 顾远洲低头扒饭,趁着裴司臣不注意,偷偷看了他好几眼,偏偏那人吃饭时神色如常,没有一点点问题,难不成,真的是他感觉错了? 第62章 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顶级a三 哒。 裴司臣眼疾手快把顾远洲筷子上掉下来的半块排骨接到了碗里,速度快到顾远洲都没反应过来。 顾远洲盯着空掉的筷子,疑惑地看向裴司臣,他,他的手掌是这里伸过来的,好快啊。 “怎么了?” 裴司臣声音温柔极了,眼睛亮亮的,他见顾远洲没有说话,他神色自然地夹着顾远洲掉到他碗里的那块肉就放进了嘴里。 “哎哎哎,裴司臣,那个肉是我咬了一口的。” 顾远洲看见裴司臣把肉放进嘴里一整个震惊了,那个,那个上面是不是沾了他的……口水啊。 裴司臣呆愣了一下,把眼神里闪过的一丝笑意隐去,故作紧张道:“那怎么办,我都已经吃了一大口了,要不,再还给你吧。” 咦。 顾远洲立马摆手,头都快摇断了。 “不用了不用了,你吃吧。” 被这么一闹,顾远洲是彻底把刚刚那个疑似亲耳尖的事情忘记了,只是疯狂扒饭,再不吃完他都要呼吸不过来了。 饭吃光了,顾远洲见裴司臣碗里还有那么多,突然又不好意思直接走了。 “洲洲,你忙你的,我自己可以,我都已经习惯一个人了。” 艹。 又是这种倔强又委屈的笑容,下巴微收,眼角的笑意降下来,捏着筷子的手不停收紧,看起来可怜极了。 顾远洲啧了一声,刚要抬起来的腿又收回来,他撑着下巴定定的看着裴司臣。 “没事,你吃,我陪你。” 裴司臣掐着自己的手心,努力从眼睛里挤出来一丝丝湿意,目光灼灼地盯着顾远洲,半个身子往顾远洲身边靠了一下,低声道:“洲洲,你对我真好啊。” 唉,顾远洲心情更复杂了,裴司臣以前都过的是什么日子啊,就陪他吃个饭,都感动哭了。 “快吃吧,一会儿肉凉了。” 等两人吃完,裴司臣把碗筷收拾好,对着顾远洲道:“洲洲,你忙你的,我洗碗,洗洁精伤手,我来就行。” “不用不用,有洗碗机,你直接丢进去就行,谁也别洗,都不伤手表。” 第123章 裴司臣唇角闪过一丝笑意,点了点头,轻声嗯了一下。 叮咚。 “裴司臣,你先坐沙发上吧,我看看是谁。” “顾先生,您的衣服。” “行,放进来吧。” 快递员来来回回四趟才把顾远洲要的衣服都拿完,客厅沙发周围几乎堆满了包装袋。 “裴司臣,哝,你先把拖鞋换了吧,怪难受的。” “洲洲,这些……是我的吗?” “嗯,一会儿你都试试,不合适再退。” 裴司臣叹了口气,他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洲洲,是不是太多了,不需要的,有换洗的就行。” 这些衣服全是顾远洲身上常穿的牌子,一身就得好几万,这一堆怎么着都得小二三百万。唉,要的顾远洲知道了他的身份,是不是得气炸了,不能要,坚决不能要。 “洲洲,真不用的,我用不着穿这么好的衣服。” 顾远洲原本还喜气洋洋的心情顿时失落下来,连把衣服都拆开的兴致都没了。他难得给别人仔仔细细选了一堆衣服,结果他不喜欢,还有一种被职责乱花钱的错觉。 “行,裴司臣,你爱穿不穿吧。” 顾远洲气呼呼地绕开裴司臣,被拦了一下又狠心把裴司臣推开,圆溜溜的眼睛瞪着他,看样子是气极了。 “洲洲,别走,你是不是生气了。” 顾远洲呵了一声,把裴司臣轻轻扯着他的手腕甩开,阴阳怪气道:“我有什么好生气的,爱穿不穿吧。” 就当是好心喂了狗,白瞎了这些衣服也就算了。 “不好意思,我要休息了,你自便。” “咳咳咳,咳咳咳。” 淡淡的血腥气又蔓延出来,裴司臣弯腰扯着顾远洲的手腕,唇色一瞬间苍白起来。 “洲洲,对不起,我太喜欢了。可是,我真的有资格穿你买的这么好的衣服嘛,我什么都不能为你做,还要你为我破费,洲洲,我,我怎么配的。” 顾远洲心底又窜起一股儿无名之火,他踮了踮脚,略显强硬地把裴司臣微微低下的下巴抬起来,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裴司臣,你有本事再把刚刚的话说一遍。” 裴司臣盯着顾远洲快要冒火的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洲洲……” “别喊我。” 裴司臣心里慌的厉害,一颗心高高吊起,找不到实处落不下,他的洲洲好像真的生气了。裴司臣咽了咽口水,紧张的跟顾远洲对视,手指攥在一起才克制住飘忽的视线。 他的唇紧紧抿着,几次想喊顾远洲又颓然放弃,好不可怜。 啧,顾远洲踮着的脚悄悄放下来,又看了几眼裴司臣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不仅是个闷葫芦,还不懂话里话外的意思。 你倒是解释啊,你拉着我解释呀! 一句话都不说了算什么本事,你长的高了不起呀,我头都抬酸了。 对视的时间太长了,裴司臣还是没有要开口的意思。顾远洲气不打一处来,低声说了句呆子,转身就要走。 嘶。 要离开的背影被死死箍住,裴司臣从背后抱着顾远洲的腰,下巴垫在顾远洲肩膀上,近乎耳鼻厮磨的姿·势。 “洲洲,别走,我错了。” “呵,那你说说,你错哪了。” “不应该明明喜欢这个衣服,喜欢极了你给我买东西,还硬要装出不喜欢的样子,让你伤心了,对不起。” 顾远洲烦躁的揉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手指微微用力把裴司臣的手臂撑开,面对着他,轻声道:“不对,你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要休息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是第一次见裴司臣,却在意的像是见了无数次,看见裴司臣那个样子,心里酸酸胀胀的,非常不是滋味。 顾远洲故意走的很慢,结果等他上了楼,裴司臣那个榆木疙瘩还是没有追上来,甚至完全没有要追上来的意思,任由他越走越远。 关门的声音很大,大到楼下的裴司臣都惊了一瞬,那个卧室的门不知怎么的又反弹回去开了一点,虚掩着。 裴司臣愣怔地看着顾远洲的卧室,低头盯着身上的鞋想了想又把顾远洲买的,每一个类型的衣服都挑了一件。 在虚掩的门前,裴司臣给自己下了好几次心理暗示,才小心地把门敲开。 “洲洲,你不说话我就当你让我进去了。” 裴司臣等了几秒,顾远洲还是没有开口,裴司臣立马顺着顾远洲搭好的台阶下去。 “洲洲,你看我穿上这个衣服好看吗?” 同款的西装穿在不同的两个人身上,效果也是截然不同。 顾远洲眼睛亮了一下,把眼底的惊艳收回去,漫不经心道:“一般,比起我来还差的远。” “哦。”裴司臣心里悬着的那个石头落地了,他立马把声音提高,高兴道:“那我再换一套你看看,你喜欢哪个我就穿哪个。” “哎哎哎,你去哪换啊,进来屋里换吧。” “好。” 裴司臣眉头挑了一下,轻轻把门带上,而后站在顾远洲面前,慢条斯理把扣子一点一点解开。 纯白的衬衣扣子慢慢分开,紧实的八块腹肌毫无征兆落尽顾远洲眼睛里。 那一瞬间的冲击力太大了,顾远洲嘴巴微微张着,眼睛眨巴着,红意几乎是窜似的出现在脸上,眼神也跟着飘忽起来。 顾远洲咳了一声,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哑着嗓子道:“你就不能去衣帽间换吗?”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咔哒。 是皮带松开的声音…… 顾远洲耳朵高高竖起来,眼看着裴司臣就要在他面前把裤子都脱了,他立马制止道:“好了好了,你穿这身就挺帅的,不用换了,就这样吧。” “好。” 裴司臣又慢吞吞的把衣服穿好,略显拘谨地站在那,好半晌,才小心翼翼往顾远洲身边凑了一下道:“洲洲,你是不是不生气了?” “你什么都不懂,再跟你一次几乎,好好说说我为什么生气。” 裴司臣半蹲在地上,自下而上去看顾远洲的眼睛,既然不是因为衣服,肯定是因为他的那番话。 难道…… “洲洲,是不是因为我说错话了,我不应该那么说的。” “裴司臣,我不许你轻贱自己,几身衣服,什么配不配的,谁配,怎么配,你又哪里不配。你要是再敢自轻自贱,我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裴司臣心湖里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他直接冲过去把顾远洲抱在怀里。 “洲洲,洲洲。” 裴司臣一遍又一遍喊着顾远洲的名字,缱绻又满含爱意。 顾远洲哼了一声,却也没有拒绝裴司臣的拥抱。 他可能是单身太久了,居然觉得这个就认识几个小时的人,还不错。 鼻子抵在裴司臣的脖颈,又闻到那股淡淡的血腥气,好像是从裴司臣的后颈传来的。 太过香甜了,顾远洲小心地换了一个位置又嗅了一下,直到裴司臣哼闷一声,顾远洲才后知后觉,刚刚他鼻尖碰到的东西是什么。 是裴司臣的腺体,那个血腥气分明是裴司臣的信息素。 顾远洲不假思索地把裴司臣推开,裴司臣顺势跌在地上,楚楚可怜的控诉了顾远洲一眼。 “洲洲,我怎么了?” “没,没事。” 顾远洲浑身都发着热,脸颊更是红扑扑的,眼睛避开裴司臣,蹭的起身进了衣帽间。 半晌,顾远洲还是顶着红扑扑的脸颊出来了。 “哝,睡衣,客房你随便睡吧,我要准备休息了。” 递过来的睡衣沾染了酒香,甜腻腻的,裴司臣几乎是揉进怀里,小心翼翼又大胆贪婪地嗅着。 “洲洲,我想和你睡可以吗?” 裴司臣也知道自己的提议很冒昧,他说完话都不太好意思看顾远洲的眼睛。 唉,顾远洲会不会觉得他是变态啊。 “裴司臣,你还知道自己是一个alpha吗?” “抱歉,是我逾矩了。洲洲,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失魂落魄的背影,抱着睡衣,一步三回头。让顾远洲有一种自己把对象赶出去的既视感,咦,呸呸呸,什么对象,不是不是。 直到卧室的门轻轻阖上,顾远洲飘远的思绪才收回来,这么大个别墅,难不成他自己还不会挑一间喜欢的嘛。 唉,睡了睡了。 嘀嗒嘀嗒嘀嗒。 顾远洲睡的迷迷糊糊,耳朵里总是有嘀嗒嘀嗒的声响,他蹙着眉,烦躁的坐起来,嘴巴干巴巴的起皮,顾远洲舔了舔唇,还是决定再喝一杯水。 他下床的动作一顿,屋外好像有什么动静。 在纯白色的羊毛地毯上,顾远洲赤脚踩在地上,小心凑近门口,竖起来耳朵仔细听着。 第124章 “喵呜~”好你个绿茶alpha,用零食罐罐把我收买,让我吃撑睡着,自己却不要脸的在它爸爸门前打了个地铺,把原本属于它的位置都占了。可恶,他把门前占了,自己在哪守护爸爸睡觉啊。 “喵——”你的心机简直太深了。 “嘘,团子你不要叫,爸爸在睡觉觉,一会儿你把他吵醒了怎么办。” “咪——”才不会,爸爸睡觉也踏实了。 想是这么想,可团子的声音却诚实的低下了。 “真乖,明天再给你开罐罐。” 顾远洲:“……” 这俩到底背着他做了什么交易,明天还要奖励罐罐,可恶。 顾远洲一只手按在开关上,另一只手握住门把手,几乎是同一时间,顾远洲完成了开门和开灯两个动作。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一人一猫都傻眼了,裴司臣下意识闭了下眼睛,又不可置信地睁开,而后和怀里的猫大眼瞪小眼,最后又神同步似的盯着顾远洲。 顾远洲低头看着裴司臣,无名之火又窜起来。 裴司臣铺了一层薄薄的纸被,看样子像是方便面的箱子,自己就坐躺在薄薄的一层被褥上,腿上搭着一条绒被。 这个打扮,跟顾远洲见过的天桥流浪汉差不多。 “裴司臣,这么多屋子不够你睡?软乎乎的床不喜欢,就别具一格喜欢地板是不是?” 要气死他是不是,不会又是因为自己没有给他安排,所以不好意思去睡床吧。 团子见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直接踩着猫步,降低存在感跑路了。 好耶,爸爸生气了。 有人要倒霉喽。 “不是的不是的,洲洲,你听我解释。” “来,你解释。” 顾远洲抱着胳膊,一副你要的解释不清楚,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模样。 裴司臣想了想还是从地板上起来,抱着自己的小被子,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轻声道:“洲洲,我害怕,自己一个人就特别怕,我就想离你近一点,再近一点。后来我脑子一热就想了这么一个主意,是不是把你吵醒了,我现在就走,你睡吧,晚安。” 离开的动作很迅速,不像是演的。 顾远洲抿了抿唇,手指扣着门,摆烂似的道:“来来来,进来吧。裴司臣,回来,进来吧。” “洲洲,谢谢,我睡沙发就行,没关系的,只要有你在,我就不怕了。” 顾远洲看了眼略显窄小的沙发,又看了看人高马大的裴司臣。 唉,怕了他了,他只是担心裴司臣半夜生病,没别的。 “跟我睡床吧。” 见裴司臣不动,顾远洲克制着要脸红的情绪,又提高声音道:“睡不睡?” “睡睡睡睡。” 笑死,他裴司臣又不是傻子,有洲洲的床不睡,难不成真睡沙发啊。 第63章 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顶级a四 顾远洲怕裴司臣不太好意思往床里面睡,直接抱着被子往最边边走了走,他侧着身子,感受着床微微颤了一下,淡淡的血腥气又顺着裴司臣躺下时带起来的风吹过来。顾远洲呼吸一滞,身子都跟着僵硬起来。 “洲洲,卧室的灯在哪?” “那旁边那个猫猫头顶。”顾远洲的声音有些哑,带着浓浓的睡意,软绵绵的,跟外表冷冰冰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裴司臣被顾远洲蜷缩在一起的睡觉方式可爱到,故意把灯关了,借着翻身往他身边凑了一下。 霎时间,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顾远洲又小心地挪了挪位置,手臂稍稍伸出去就能够到地板。 身侧那人的存在感太强了些,顾远洲一时间都有些适应不了。好像周身都是裴司臣的气息,紧紧把他包裹在一起。 “洲洲,你睡了吗?” “干嘛?” 顾远洲迷迷糊糊嘟囔了一句,半夜三更不睡觉,裴司臣是老天爷派过来惩罚他的吧。 “我有点害怕。” 裴司臣的声线还有点不易察觉的发抖,看起来是怕极了,惊恐都要溢出来了。 顾远洲嗯了一声,打着哈欠翻了个身,面对面看了眼裴司臣,在乌漆麻黑一片的卧室,他看不清裴司臣的神情,只是看起来被子紧紧裹在身上,应该是害怕……吧。 “哝,要不你抓着我的手,抓着是不是就不怕了?” 裴司臣矜持地移动了一下位置,手臂迫不及待伸出来,嘴里却说:“洲洲,会不会不太好啊。” “呵。” 不太好你倒是把手松开呀,那么用力,他就是想挣脱开都没有办法。 “睡觉睡觉。” 顾远洲的手腕烫的厉害,被触碰到的皮肤像是着了火,怎么着都不太对劲儿。他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人为心理上把那个胳膊直接切断了,就当不是自己的。 很快,均匀的呼吸声传来,一直屏着呼吸的裴司臣才很轻很轻换了一个姿·势,手指略微松开一点,借着黑暗里屋外传过来的一丝亮光,贪婪地盯着顾远洲不放。 他的手肘撑在床上,侧着身子仰起,另一只手克制地在虚空中揉了一下顾远洲的脑袋,指腹擦过发丝,裴司臣紧张的眼睛都不敢眨。 像一个变态,半夜不睡觉偷偷观察顾远洲。 裴司臣见过无数次顾远洲,却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这么近,又那么远。以往他只是远远看顾远洲几眼就知足了,现在嗅着他浅淡的信息素,睡在他的身侧,那些隐秘的想法又不断从暗夜里冒出来。 不够,完全不够。 饮鸩止渴,画饼充饥,他只是盯着顾远洲哪里够啊。想把人直接揉进怀里,想吻一下他柔软的发丝,想彻底把这个人据为己有。 咚咚咚的心跳在暗夜里明显异常,裴司臣压根克制不住,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顾远洲乖乖软软的模样,他痴汉一样渴求,痴痴望着。 人总是不满足,得到了这个,还想要祈求更多,更过分的东西。 裴司臣眸子愈发幽深,盯着顾远洲的视线像是一匹狼,恨不得把他吞吃入腹。 “哼。” 顾远洲似乎的睡的不太安稳,手腕转了一下就挣脱了裴司臣的桎梏。 裴司臣可惜的叹了口气,却也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正当他准备把被甩开的手腕再靠近顾远洲一点点时,顾远洲突然翻了个身,紧接着像是寻找什么热源似的,直接钻进了裴司臣的怀里。 裴司臣身子一僵,胳膊被顾远洲枕着,瞬间就麻了。偏偏顾远洲还一直蹭来蹭去,他不舒服似的不断调整姿·势,终于在把脑袋压在裴司臣心口里时才觉得舒服一点。 紧锁的眉头舒展开,顾远洲躺在裴司臣怀里睡的安稳极了。 裴司臣手指攥成拳头,在巨大的天人交战心理状态下,他给自己设置的防线突然崩断了。 裴司臣无数次吞咽口水,睫毛发着颤,他脑袋低了低,极致温柔地吻了一下顾远洲的发丝。 他的发丝都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裴司臣恍惚闻到了油菜花的味道,清甜美味。 裴司臣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他道:“洲洲,晚安。” 清晨的阳光打在顾远洲身上,生物钟久违的失灵,他闭着眼睛被屋外打过来的光惊到,刚想起身,却觉得自己身上好像有点重。 他的一只腿被裴司臣压着动弹不得,自己大半个身体则靠着裴司臣,手指更是过分的伸进裴司臣睡衣下摆,在他紧实的肌肉上捏来捏去。 艹啊。 怪不得他一晚上做梦都是裴司臣,敢情自己把人搂怀里了。他的被子孤零零地躺在床脚,要掉不掉,枕头七扭八歪摆着,看得出来,他很主动。 顾远洲浑身的瞌睡虫都不见了,他抬头望着天花板,实在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应该怎么办,他一个omega,怎么解释呢。 好几分钟,顾远洲保持着一个姿·势没有变化,他想了想还是先小心地从裴司臣身上移开,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被子挑起来盖好。 遇事不决,睡觉解决。 只要他睡着不起来,尴尬的就是裴司臣。 顾远洲不知道的是,裴司臣早就等着他醒,哪成想顾远洲只是虚晃一招又把眼睛闭上了。 裴司臣睁开眼睛,偏头看了眼装睡都不长心的顾远洲,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顾远洲要是不愿意尴尬,那就他自己来。 几乎是瞬间,顾远洲耳朵里就传来要起床的动静,他的脚腕被裴司臣捏在手里,轻如鸿毛的触感让顾远洲差点动起来。 顾远洲以为几秒钟的事,谁知道裴司臣握着他的脚腕一直不松了,指腹摩擦过凸起的地方,刺激地顾远洲抖了一下,没有控制住睁开了眼睛。 裴司臣好像没有发现他睡醒了,还把玩着他的脚腕。从顾远洲的位置正好看见裴司臣紧绷的下颚以及高挺深邃的眉眼。顾远洲眼睁睁看着裴司臣不断俯身,在诧异的眼神下,裴司臣猝不及防亲了一下顾远洲的脚背。 第125章 顾远洲:!!!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一定是他还没有睡醒,一定是,再睡一觉就没事了,再睡一觉。 顾远洲慌慌张张把被子盖在头顶,浑身发烫发热,身上好像出了汗又好像没有,不舒服极了。 脑子里时时刻刻回放着那个画面,太可怕了,这对他幼小的心灵是多么大的伤害啊。 噩梦,是噩梦。 顾远洲自己都没发现,他看见这一幕时不是恶心,也不是不能接受。是慌慌张张不知所措,首先想到的就是逃避自我,就当没有看见,没有发生过。 被拉着的脚腕紧绷着,顾远洲明显能感觉到裴司臣的紧张,他的腿被裴司臣放下,屋子李安静到落针可闻,谁也没有打破这个宁静。 “洲洲,你是不是……看见了?” 裴司臣的声音酸涩极了,眼睛半垂着,周身散发着悲伤的气息。 顾远洲捏着被角的手紧了紧,他颓然地把手放下,烦燥地又坐起来,手指抓了抓散乱的头发,偷偷看了眼裴司臣,又闷闷地嗯了一声。 “你……” 顾远洲说了一个你字就不知道怎么办好了,他只跟裴司臣认识了一天,总不能自作多情以为裴司臣喜欢他吧,肯定有什么别的目的。 顾远洲不着痕迹看了眼自己白皙光滑的脚,他稍稍动了一下,心想,难不成裴司臣是恋足癖。 唔,肯定是了,大早上看见他的脚就不对劲儿,绝对是啊。 “你是不是犯病了?” “啊?” 裴司臣实在不明白话题是怎么跳过来的,怎么就突然说他犯病了。他现在应该怎么办,咳嗽嘛,不太好吧。 看着裴司臣避开的视线,顾远洲更加确定了,绝对是啊,唉,都不敢跟他对视。 “没关系,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平常不要这么干就行。有这种癖好的应该也不少,你不用自卑的,毕竟,我的脚好像是挺好看的。” 癖好,脚,好看,这几个关键词组合起来裴司臣霎时间就懂了,顾远洲这是把他当成恋足癖了吧。 唉,亏他还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想着要不然一不住二不休表白算了,这怎么突然就换了个方向啊。 算了,再缓缓。 “对不起,洲洲,我会尽量克制的。” “哦。” 顾远洲心里又不舒服起来,他抠着床单,几次去看裴司臣,心里憋着一股气,仔细看了他好几眼,才不爽道:“你对别的omega的脚也这么,嗯,在意吗?你这个病严重吗,不会去搜什么omega的脚这类关键词吧。” 一想到自己的脚只是吸引裴司臣喜欢的,千千万万omega个之内的其中一个,他就格外不爽,无名之火一阵一阵窜上来。 裴司臣愣了一下,他听出来顾远洲好像有那么点吃醋的意思,瞬间高兴起来,唇角弯了弯,轻声道:“没有别的omega,只有你洲洲,我只是看你的脚好看,情不自禁,我没有这个癖好,如果有,那肯定也是仅仅针对你。” “哦,其实你也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的,我又不是你的什么,无所谓的。” 话是这么说,顾远洲脸上的表情却诚实的缓和下来,还隐隐有些高兴的意思。 “怎么没有关系,洲洲,你是我的主人,我想跟你解释,不能让你误会。我不管,你既然把我拍下来了,我的事,桩桩件件,你就得管。顾远洲,没办法了,我可能要赖上你了。” 这其实已经算裴司臣特别隐晦的告白了,但是看顾远洲茫然的样子,肯定是没有察觉到。 顾远洲抿了抿唇,突然有点愧疚,他就是想着高调一点,让别人都知道他可能要有alpha了,不要老是催着去做匹配度测试,必要时,可能还需要裴司臣牺牲一下,陪他演演戏什么的。 可是,他怎么听裴司臣话里话外,好像有点要认真的意思了。 “那个,起床吧,不早了。” 这个话题转移的生硬极了,可顾远洲没有接着交流的意思,他又只能遗憾点头。 嘎吱。 “喵喵~”爸爸,团子来了,早上…… 啊啊啊,为什么这个绿茶alpha从爸爸房间出来,呜呜呜,孤a寡o,共处一室,还睡到日上三竿,闹什么啊。该不会,他要有父亲了吧。 咦,绿茶味儿这么浓,他的日子能好过嘛。 “团子,你是不是饿了啊,爸爸这就去给你放猫粮。” “喵。”团子有气无力叫了一声,它周身的快乐已经没有了,不会再开心了,永远。 “团子,你怎么蔫哒哒的,是不是病了,我带你去医院看看,检查检查好不好。” 团子娇气,顾远洲怕它病了又不能及时发现,毕竟是不会说话的动物。 “喵喵喵——”没有没有,好的很。 团子又生龙活虎蹦哒了几下,特别记仇地把裴司臣挤开,自己躺在顾远洲的脚上蹭来蹭去。 “好团子,走,吃饭去喽。” 团子趴在顾远洲肩膀上,朝着裴司臣就使了个眼色。 呵,你就是狐狸精也没有用,爸爸最爱我! 裴司臣笑呵呵地跟团子对视,还有心情顺着顾远洲的肩膀挠了挠它的下巴。 “洲洲,我感觉团子肯定很喜欢我。” 喵喵喵? 胡说八道什么,从不喜欢你。 “那肯定啊,团子最乖了,只要是我,嗯,带回来的人,它肯定都喜欢的。” 顾远洲心尖慌张了一瞬,救命,他刚刚居然想说的那个话是喜欢,好可怕,肯定是惯性,惯性。 “那就好,我原本还有点担心团子会不喜欢我,我就放心了。” 裴司臣投喂完顾远洲,趁着他去书房办公的时间,赶紧把紧急的工作都处理了一下。他现在跟做贼似的,办公还得偷偷摸摸的。 “老板,合作商突然把签合同的时间提前了,改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店,你看?” 顾远洲签文件的的手一顿,低声道:“没事,提前到什么时候了?” “下午三点。” 三点,顾远洲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两点了,他差不多就得收拾收拾出门。 “知道了。” 两点半,顾远洲把工作都处理完,穿好衣服就要出去。 “洲洲,你要出门吗?” “嗯,你在家待着吧,谈工作,可能晚上也不回来吃饭了,你看看自己想吃什么自己做,不想做就点个外卖。” 裴司臣向前一步拉着顾远洲的衣袖,轻声道:“洲洲,你带我去吧,我肯定好好听话,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行吧,你快一点换个衣服吧,两三分钟。” “不用,就穿这个吧。” 他特意换的情侣装,坚决不能脱啊。 “行吧,走。” 顾远洲到地方的时候,合作商已经把包厢订好了。 他推门进去,屋里霎时间安静了一瞬。 合作商差点蹦起来,顾远洲身后那个人怎么那么眼熟呢,好像他们那个失踪了好几天的老板,天天发消息,安排这个工作那个工作,就是不露面的老板! 裴司臣也惊讶了,这怎么把生意谈到顾远洲头上了,另外他这个老板怎么不知道啊,看这个架势,绝对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是怎么办事的,都不告诉他一声。 “顾总好久不见,快坐快坐。” 顾远洲嗯了一声,在所有人诧异的眼神下,镇定自若拉着裴司臣坐下,自然地好像这不是在谈生意,倒像是什么情侣约会场所,他们那些人都不存在。 “顾总,这位是?助理?” “家属。”顾远洲的声音清亮又带着些缱绻的意味,从舌尖上冒出来的话,等他说完才后知后觉好像有些不妥。 好像,太亲密了,真的太亲密了。 裴司臣的手指蜷了一下,偏头看向顾远洲的视线几乎要喷出火来。那个眼神炽热到都把一屋子的人忽略了,只是专注地盯着顾远洲,眼睛亮的惊人。心口一阵一阵划过热流,发疯似的,恨不得立刻咆哮几声。 还没有等他太高兴,突然惨遭飞来横祸。 噗。 合作商其中一位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有几滴还渐到了裴司臣身边。裴司臣脸色都变了,他嫌弃地移动位置,离他远了些。偏偏那个还咳嗽的撕心裂肺,拿卫生纸捂着嘴巴不可置信起来。 他隐晦地看了眼裴司臣,又去看领导,这是什么情况啊。三天没有见老板,怎么天都变了。 喵的,生意还谈什么要几成利息啊,老板都成人家家属了。 第64章 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顶级a五 “李总,你还好吧?” 顾远洲不着痕迹地拿纸巾擦了一下桌上渐到的水啧,直挺的后背靠在椅背上,移开一点距离。 “没,没事。” 他只是一时激动,一时激动,主要不去看裴司臣的脸色,就一定不知道自己被瞪了,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第126章 “李总,你是不是对我身边这个人有什么顾虑,没关系的,都是自己人,涉及到商业机密的问题,他一定守口如瓶。裴司臣,你说是吧。” 裴司臣,咳咳咳,一听到这个名字李总就条件反射想咳嗽。 他是造了什么孽啊,摊上这么一个老板,他哪里是担心商业机密被泄露啊,分明是因为这个大项目压根没让裴司臣过目,是他想着拿下顾远洲,惊艳裴司臣,走上总监宝座的探路石。 现在好了,他可能马上就要成为探路石了。 “是啊李总,你放心。”裴司臣喊的这一声李总多少带点私人恩怨,咬牙切齿的,偏偏眼神那么无辜,那么可怜。 呵,这不是他的老板,绝对不是,肯定是什么小妖精夺舍,可恶啊。 “不敢不敢,我没有这个意思,纯粹是因为我个人身体原因,顾总千万不要误会。” 李总突然拘谨起来,拿着点单的平板下意识就递给裴司臣过目。 一瞬间,三双眼睛都直勾勾盯着他,顾远洲是疑惑,另一个同事是看热闹,裴司臣则是明晃晃的威胁,大意他也算是看明白了,要的敢让顾远洲知道,我就…… 李总紧张地避开视线,咽了咽口水,疯狂想着下一句台词,他的脑袋已经完全超负荷了,要不是夏天他头上都该冒白烟了。 “裴,额,你负责点单吧。” “好。” 李总的手一抖,拿着平板的手指都快要抽搐了。救命啊,顾总能不能不要看他了,他真的没有要欺负裴司臣的意思啊,感觉自己都快被盯冒烟了。 “洲洲,我要一杯拿铁可以吗?” 顾远洲疑惑地看了眼裴司臣,轻声道:“都可以啊,你看着点吧。” “好。那我就点三杯拿铁。” 顾远洲嗯了一声,等点单的系统提交了,他才后知后觉他们这好像是……三个人。 李总更是欲哭无泪,不会吧不会吧,是不是没有他的,一会儿三杯怎么拿呢,无论谁少一杯都是大社死啊。 “洲洲,我出去一下,好像有点闷。” 包厢的密闭的,屋里空调的温度刚好,窗户也是留了一条小缝,应该不是热的。 顾远洲以为裴司臣是怕他们几个人谈生意自己尴尬,找借口出去透透气,正好给他们留个时间谈合作。 “那你就在附近转一下,别跑远了,我一会儿找不到你会担心的。” 裴司臣心都快化了,他站在顾远洲身后,几番克制都没有把内心喷涌而出的渴望压制住,他伸手飞快揉了一下顾远洲的脑袋,手指亲昵地擦过他的耳尖,短短一秒钟,好像有一辈子那么长。 顾远洲耳朵发出嗡鸣声,他压根没有听到裴司臣说什么,他心跳的快极了,几乎要蹦出来。众目睽睽之下,裴司臣,真是,真是太可恶了。 他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对面的两人,好在他俩一个看天,一个看地,都没有注意到他和裴司臣的互动,还好还好,要不然好丢人啊。 “咳,李总,关于你上次说的再让百分之零点一的利息恐怕不太合适,我自认为你们除了顾氏,怕是再也找不到比我更合适的合作伙伴了。说实话,我压根不缺订单,跟你们合作完全是看在你们公司的口碑上,让利确实不可能,如果你们觉得不合适,今天的合同就不用签了。” “那个,你认识我们老板吗?” 他们上一次拟订的合同基本都是可接受范围内,李总想着试探试探顾远洲的底线,哪成想第一次试探就要以失败而告终了。 “不认识,之前没有过合作,只知道他深居简出,不了解,也不认识。” 李总默默跟旁边的同事对视一眼,没想到啊,老板是这样的老板,还搞隐藏身份这一套,玩的挺花啊。 “好,顾总,那还按照上次订好的合同签吧,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顾远洲挑了挑眉,他怎么听说这两人是出了名的难缠,都做好要废一番口舌的打算了,谁知道一句话就成了,而且还让他讨了便宜,奇怪。 订单里的咖啡迟迟没有送过来,合同都已经签了,此时此刻此种情况顾远洲又不好意思说离开,三人就只能这么气氛古怪的尬聊。 嘎吱。 包厢的门突然打开,几人齐刷刷回头去看,只见裴司臣手里提着一杯奶茶,微微有些喘气,亮晶晶的眸子一眨不眨盯着顾远洲。 一开门,属于大夏天的热浪就翻涌而来,顾远洲手指攥成拳头,看着裴司臣一步一步朝他走来。刺眼炫目的光打在裴司臣背后,特别偶像剧慢镜头的出场,顾远洲睫毛颤了一下,刚刚那个瞬间,他几乎是看呆了。 “洲洲,我回来了。” 加了冰块的奶茶在顾远洲脸上贴了一下,裴司臣拉过凳子紧挨着顾远洲,紧接着把吸管插.进去递给顾远洲。 “全糖加冰多珍珠,你爱喝的口味。” 顾远洲愣愣地接过吸了一大口,不仅味道刚刚好,看袋子上的地址还是他最常喝的那一家。他爱喝奶茶都是偷偷摸摸的,外人应该都不知道,他给人的印象是爱喝咖啡,高冷难接近,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标签之下藏了多少隐秘的小心思。 这些事裴司臣又是怎么知道的。而且,他还能准确无误买到他常喝的那个店,这里距离最近的那个店来回步行得十几分钟,可是裴司臣只用了八分钟就回来了。 顾远洲心尖上的疑惑更深,他吸着奶茶,没有表露出来一丝一毫。 哒的一声,顾远洲把奶茶放下,又把身上的帕子拿出来,小心地给裴司臣擦汗。 他心头软的厉害,看向裴司臣的眼神都变得极致温柔,手上的动作越发小心翼翼,好像,他第一次产生那种类似于感动的错觉,怎么办,恋爱脑好像要长出来了。 裴司臣的唇色莫名浅淡,像是不正常的苍白,一想到他身体不好,顾远洲心口就是一疼,撒娇似的道:“你是不是跑回来的,慢一点就行,你身体也不好,我都担心死了。” “我下次一定,天太热了,我怕冰块化掉,洲洲,好喝吗?” “好喝,特别甜。” 他俩腻腻歪歪,屋里另外两个人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这都什么事啊,他俩好像完全忘记了这个屋里是四个人!缠缠绵绵的,一点都不避着。 就在他们尴尬的时候,拿铁终于来了,裴司臣给他们三个一人一杯,没有顾远洲的。这时候他们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要点三杯,敢情都计划好了啊。 一时间屋里只剩下很轻很轻的咔哒声,勺子磕在杯壁上,发出低低的声响。 “咳,咳咳咳。” 裴司臣背过身咳嗽了一声,顾远洲立马又紧张起来,手掌趴在裴司臣后背,焦急道:“你是不是不能喝咖啡啊,别喝了。” “没关系的,洲洲,不喝都浪费了,花钱了。” 顾远洲眼睛瞪了一下,气呼呼道:“钱钱钱钱,身体重要钱重要,掉钱眼里了是不是。拿来,我喝。” “哦。”裴司臣有些不好意思地把他喝了几口的拿铁推给顾远洲,神情有一丝丝骄傲,还有点炫耀的意思。 刚开始李总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他察觉到裴司臣的视线,才后知后觉,默默给裴司臣竖大拇指。 全公司上下谁不知道裴司臣喝咖啡跟喝水似的,毕竟他天天熬夜加班,拿咖啡续命的,现在不能喝了,绝! 李总很是不服气,有些柠檬地看着裴司臣,好像跟谁没有omega似的。额,不对,他好像真的没有。 呜呜呜,太伤心了。 “洲洲,我想尝尝你的奶茶什么味道。” “哝,冰块基本要化了。” 裴司臣把砰砰砰的心跳压下去,他小心地含住顾远洲用过的习惯,他吸了一口,好像还尝到了顾远洲的酒香,甜腻腻的,迷人极了。 生意谈完了,咖啡也喝完了,四人就此告别,临出门时,李总还听到顾远洲担忧不已的声音,数落裴司臣身体不好还要跑那么远出去,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紧接着,裴司臣温柔地跟顾远洲道歉,绵软的厉害。 李总呵了一声,简直是大开眼界,原来他的老板私下是这样的,身体不好,病态,柔弱不能自理。喵的,可他是帝都数一数二的顶级alpha,他要是身体不好,他们这些人可怎么活。 “洲洲,你关心我。” 正在输出的顾远洲被裴司臣突如其来的话弄懵了,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了一下,抿着唇嘴硬道:“我是关心我的一千万。” “那我就改名字叫一千万好了。洲洲,我没事的,我也想让你开心一点,都怪我,好像又搞砸了。” 裴司臣又失落下来,手指无意识搭在桌子上画圈圈,眼神里满是落寞。 “没搞砸,我很喜欢。” 裴司臣眼睛亮了一下,不确定道:“真的吗?” “真的啊,这有什么好说谎的。” 第127章 “那,洲洲,你能不能抱抱我,我想让你抱抱我。” 顾远洲盯着裴司臣的眼睛,被他眼底蕴藏的情绪吓了一跳,黑漆漆又好像深邃到不见底的眼神,好似能把他吸进去。 他呆愣的时间有些长,长到裴司臣的眼神又一寸一寸暗淡下来,顾远洲才叹了口气,一下子把裴司臣抱进了怀里。 无论裴司臣瞒着他多少事,最起码跑了大老远,累的气喘吁吁买奶茶那一刻,顾远洲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裴司臣不一样的情绪,算了,再信他一次吧。 裴司臣贪婪地嗅着顾远洲身上的味道,手臂只敢极其克制地虚虚抱着,眼眸垂下来,情绪尽数隐去,再分开时,他还是纯粹又天真无邪的裴司臣。 “洲洲,咱们回家吧。” “好。” 一回家顾远洲就进了书房,他把粘在他身上的团子扯下来递给裴司臣,安抚道:“团子你先跟你裴叔叔玩一会儿,爸爸一会儿就陪你玩好不好?” “喵喵喵——”爸爸,你怎么回事,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个alpha的信息素味道,你们背着我干什么了,喵呜喵呜,好伤心啊。 “走喽团子,我今天和你爸爸出去约会了,就我们两个人,团子,你怎么不叫了,不开心吗?” 后来单独相处的时间也算是约会了,裴司臣如是想。 “喵——” 团子蔫了,你身上有他的信息素味,是你们相处时犯的罪,它只是一只可怜弱小又无助的猫猫,它又能怎么办呢。 “没关系的团子,以后就有两个人陪你一起了,你不开心嘛,我可以偷偷给你开罐罐,陪你玩游戏,还能给你做好吃的猫猫饭,不好吗?” “喵呜喵呜。”哼,别以为这些蝇头小利就能收买我,最起码得两个罐罐,要不然免谈。 “很好,团子真乖,你叫了我就当你同意了,不要喊我裴叔叔了,喊我父亲,来,先喊一声。” “咪。”我才不喊呢,顶多,顶多对你温柔一点。 书房。 顾远洲几分钟就要看一眼手机,回来之后,他进门第一件事就是让助理查一查裴司臣的个人信息,今天不对劲儿的地方太多了。他盯着合同,全是对他有利的地方,而且裴司臣和他们之间那种微妙的气氛,很奇怪很奇怪。 尤其是裴司臣对自己的饮食习惯了如指掌,像是仔仔细细调查过一样。 顾远洲摩擦着手机壳,不免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被仙.人.跳了。唉,裴司臣长的一表人才英俊潇洒的,应该不可能吧。 手机一直没有新消息,顾远洲等了一会儿又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去。一时间,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是希望裴司臣的身份没有问题,还是希望他有问题。 没问题就代表他命不久矣,病入膏肓是真的,虽然他们认识的时间很短很短,可是,他确确实实不想失去裴司臣。如果全是假的,他有必要快刀斩乱麻,先下手为强,直接把裴司臣弄到自己生活之外去,最好再也不见,及时止损。 [特助:老板,今天好像有人在调查你。] 裴司臣看了眼消息毫不意外,就今天漏洞百出的那个样,要是顾远洲真的一点都不怀疑,他才要觉得不可思议。 [老板:把重要信息都透露出去,只透露给调查的那个人,谨慎点,别让他察觉。] [特助:明白。] 良久,久到裴司臣觉得顾远洲应该已经掌握了一些数据,才慢慢有了动作。 咚咚咚。 “洲洲,我给你剥了葡萄,工作也别太累了,吃一点吧。” 顾远洲盯着盘子里剥好的果肉没有动,他脸色很差很差,捏着手机,心口憋着一股气,上不来也下不去。 他现在看见裴司臣的样子总觉得他太能演戏了,自己完全不是对手,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一颗真心被糟践了。裴司臣指不定怎么偷偷笑话他,肯定觉得他是个笨蛋。 好半晌,顾远洲叹了口气,他不能违背自己的心,还是再给他一次机会吧。顾远洲把手机递给裴司臣,轻声道:“解释。” 裴司臣没有接手机,也没有看一眼数据,几乎是迫不及待道:“我喜欢你。” 第65章 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顶级a六 “你说……什么?” 顾远洲怀疑自己幻听了,他们刚刚讨论的问题不是裴司臣的身份嘛,突然表白是搞哪样。难不成是裴司臣的策略,搞垮他的心态,然后让他是小骗子这个事轻飘飘的过去。 呵,裴司臣果然是用心险恶,太可恶了,就知道欺骗他。 “顾远洲,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裴司臣紧张地等待着顾远洲的回答,他的心高高悬在半空动弹不得,心口像是压了几块大石头,沉甸甸的。顾远洲一秒不回答,他的心就一秒都放不下来。 “哦。” 裴司臣期待地等着顾远洲接着来的话,大概有三四十秒,还是没有要说下一句的意思。 怎么回事啊,反应好冷淡,是不是因为给他表白的人太多了,他都没有感觉了,唉,太伤了吧。 “洲洲,你就没有别的什么想说吗?” “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裴司臣不想看他调查到的东西,他就偏要让他看。 裴家现任家主,帝都top级别的公司,实力和能力都是数一数二,就连那个他同情了好久的拍卖会都是裴司臣一手操办的,他大张旗鼓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觉得好玩,看他笑话嘛。 “因为,因为,我喜欢你,平常一直找不到机会认识你。我本来想办一次普通的宴会,又知道你不爱出门才出此下策。洲洲,你信我,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更没有要奚落你,看你笑话的意思。” 顾远洲眼神里明晃晃写着不信,他的后背抵在椅背上,直勾勾盯着裴司臣,一字一句道:“裴司臣,你说实话,到底是因为什么?” “我刚刚说的就是实话,我真的喜欢你,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在慈善晚宴上,你穿着通体纯白的西装,倚在天台的栏杆上,微风吹气你额前的碎片,他伸手抓着一缕阳光。我远远看了一眼,只觉得你的手指抓着的是我的心脏,那是我第一次萌生想要认识一个人的想法。顾远洲,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后来裴司臣见过他好多次,都是远远看上一眼。他知道顾远洲不喜欢喝黑咖啡,喜欢全糖奶茶,不喜欢吃姜,却喜欢大葱。知道他一个人孤孤单单住,知道他养了一只娇贵的布偶猫,也知道他最爱吃肉,挑食不喜欢青菜。 裴司臣也买了一套现在顾远洲住的别墅区的房子,就在顾远洲的对面。他每天工作累了就站在阳台,偷偷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去看在和团子玩的不亦乐乎的顾远洲。 他知道顾远洲明天几点灭灯,也知道他谈成了多少次生意,喝了多少杯压根不愿意喝的酒。裴司臣像一个痴汉,每次都要等顾远洲谈完生意出来,一路尾随互送他到家门口,看着助理把人扶进客厅,看见那种叫团子的猫抱着顾远洲的腿喵喵叫,这样他才能放心。 好久好久,他站在一个仰望者的角度,观察着顾远洲的生活。每个周末的中午刻意点一样的外卖,一起坐在客厅无聊地刷着电视,吃着又是自己一个人的饭菜。那个时刻,他好像离顾远洲很近很近,似乎隔空吃了一顿饭,庆贺着来之不易的喜悦。 顾远洲盯着裴司臣认真到极致的眸子,手机的屏幕骤然熄灭,他手指颤抖着收回来,仅仅是对视着,他就被烫到了。顾远洲无措的收回视线,他丝毫不怀疑裴司臣是否认真,只是太仓促了,压根没有给他可以安静下来,反应的时间。 “洲洲,你不用有顾虑,如果不是你调查出来了,我压根不打算说的。我喜欢你喜欢的快疯了,这次也只是想离你近一点,再近一点,哪怕是能在一个屋檐下看看你。拍卖会那天我特别紧张,我怕定价太高你不拍,又怕太低了他们都出价怎么办,我是不是要当场亮明身份,一个一个解释我就是想开个玩笑。好在你出价了,让我知道,在你心里,哪怕是素未谋面的我都可以价值一千万。洲洲,我已经特别特别满足了,你千万不要因为我向你表白了就有负担。” 裴司臣停顿了一下,眼眶骤然有些酸涩,几乎要落下泪来,他声音哑的厉害,缓了缓才道:“我马上就离开,这几天真的很开心很开心,比我经历的二十多年的任何一天都要开心,洲洲,你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老是和饮水机里的凉水,晚上睡觉关好窗户,我走了。” 裴司臣转身的那一刻骤然落下一滴泪,像是再也克制不住一样,吧嗒吧嗒掉下来。 这是顾远洲第一次看见一个顶级alpha哭成这样,虽然他也没几个几个顶级alpha吧。 顾远洲看着地上已经蒸发掉的眼泪,他心口突然就揪了一下,生疼,像是把什么东西弄丢了的错觉,茫然失措。 “裴司臣……” 第128章 顾远洲还没想好说什么就急匆匆把人叫住。 两人隔着两块地板砖的距离对视,顾远洲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好半晌,他才像是反应过来,有些语无伦次道:“病,你的病是……” 装的吗? 这三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哪怕到了这个时候,顾远洲都不愿意把裴司臣想的那么坏,他不敢相信,也不能接受裴司臣会在这样的事情上骗他。 “不是什么很大的毛病,可能还有一年,也可能几个月,运气好时间维持的长一点。” 这个裴司臣还真没说谎,他基因里带的毛病,检查结果每次都很差,医生总说他命不久矣,可他活了一年又一年。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一直拒绝跟顾远洲有太多接触的原因,如果很突然不在了,他不能想象留下顾远洲一个人怎么过。 顾远洲眸子垂下来,他慢吞吞从椅子上起来,挪到着步子靠近裴司臣。指尖捻了又捻,最后下定什么决心似的,伸出手指勾住了裴司臣的手腕。 他的指腹贴着裴司臣的冰冷的皮肤,有些慌乱的眼神一点一点坚定下来,他说:“裴司臣,咱们做一个匹配度测试吧。” 轰隆。 裴司臣心头剧烈振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匹配度测试,跟他,顾远洲跟他。 “你,你的意思是?” “嗯,就你想的那个意思。我需要一个匹配度高的alpha男朋友,你没有出现的话,其实别的人,无论是谁我都得接受。我感觉你还行吧,你说呢?” 顾远洲还有些紧张,喉咙也因为说了这些话干涩异常,他另一只手抓着衣角,脑袋低了一下,心想要的裴司臣拒绝的话,他能飞快低头把某些情绪藏起来,不至于在裴司臣面前露怯。 “好,现在吗?我可以!” 裴司臣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这一天,他手腕微微挣脱开,直接拉住顾远洲的手掌,大拇指的指腹还在他手背上摩擦了一下。 突然好兴奋可怎么办,肾上腺素急剧飙升,大脑隐隐充血,激动到一整个不知所措。 “你,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我只是把你当成一个利用的工具。裴司臣,你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吗?” 裴司臣摇摇头,又把顾远洲的手指攥的更紧,他柔声道:“洲洲,你能骗得了别人你骗不了我,你要是真的把我当成你的工具人,你就不会跟我解释这些了。我都是心甘情愿的,洲洲,只要是你的事,就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在所不辞。” “所以,咱们什么时候去测试匹配度。” “明天吧,现在天都快要黑了。” 裴司臣失落地嗯了一声,唉,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啊,突然就晚上了。他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空,恨不得马上就天亮是第二天。 “那个,洲洲,我晚上还能和你一起睡吗?” “不是,你真的怕黑吗?” 裴司臣说谎的时候脸色都不带变的,眼睛特别真诚,直勾勾盯着你,让你想忽略都难。 “真的啊,洲洲,这种对alpha来说类似于耻辱的事情,不可能有人摆在明面上的,我没有必要说谎,这不是影响我的形象么。” 顾远洲唔了一声,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他点了点头,手指迫切想抓点什么,手心的触感不对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还被裴司臣抓着。顾远洲迫不及待把手扯开,又理直气壮道:“我饿了,想吃炖排骨。” “好,我现在去做。” 裴司臣一走,顾远洲变脸似的,脸颊一寸一寸红起来,他捂着发烫的脸颊,烦躁地在屋里走了几圈。 哎呀,他真的是脑子有问题了,怎么就说了这样的话了。邀请裴司臣去做匹配度测试,跟当众向他求婚有什么区别,谁不知道匹配度测试是结婚前做的啊。 啊啊啊,脑子啊脑子,你在想什么啊。 虽然裴司臣长的是挺帅的,好像对他也足够真心,脾气身材声音都挺对自己胃口,但是,但是你对人家的表白不理不睬,扭头又要邀请人家做匹配度测试是闹哪样啊。 纯纯吊着人家啊。 顾远洲眼神瞥到跑过来的团子,手腕摆了摆把团子召唤过来。他轻轻挠着团子的下巴,轻声道:“团子啊团子,我好像有点不对劲儿啊,他要是再强势些,我可能就丢盔弃甲,直接从了。团子,爸爸好菜啊,被诱惑了呢,裴司臣好可怜啊,虽然他骗我了,但是他也好可怜。” “喵喵喵?” 爸爸,你这是怎么了,被那个绿茶alpha腐蚀了对不对,他不可怜,一点也不可怜,千万不要可怜他啊。 “团子,你是不是也觉得他不错啊。” 团子非常不给顾远洲面子,直接扭头翻了个白眼,不错什么不错,一切觊觎顾远洲的alpha,都不是什么好人! “唉,我都答应他了,现在反悔是不是不太好。” “喵呜——” 什么叫不太好,简直是太好了,明智之举好不好,不能答应他啊。 “算了团子,你负责开开心心就好了。” 顾远洲抱着团子站在二楼的楼梯口,他的视线落在厨房的位置,若有似无的香气飘进他的鼻尖里,他突然就有了家的感觉。 有人惦记着,回来之后屋子的灯是亮着的,餐桌上摆满了他爱吃的饭菜,他们一起追剧,一起聊天说话,插科打诨,互相调侃。顾远洲想象着那个画面,唇角勾起一抹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弧度,好像真的还不错。 裴司臣从厨房出来,微微仰头就看见了顾远洲抱着猫,低头含笑的那一幕,他看呆了,目光迟迟没有移开。还是顾远洲下楼的动作提醒了裴司臣,要不然他还不知道自己要看到什么时候。 “咳,那个,洲洲,快来吃饭了。” “好。” 夜晚,顾远洲照例睡在里侧,他半梦半醒之间又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顾远洲的脑袋动了一下,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躺下,他做梦似的想,自己确实有些过分主动了,明天,明天一定不这样了。 第二天一大早,裴司臣早早守在顾远洲床前,只等顾远洲睡醒,直接把泡好的温水递给他。 顾远洲润了润嗓子,被子底下的脚趾都蜷缩起来,这个无限靠近的喂水姿.势,太亲昵了,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的 “谢谢,可以了。” “没关系洲洲,检测点现在应该开门了,等你收拾收拾咱们过去应该正好。” “唔。” 顾远洲刚刚压下去的红意又窜上来,敢情他是怕自己不认了,还时时刻刻用实际行动提醒着。 对于匹配顾远洲有些担心,既担心匹配度太高,又担心太低。他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对裴司臣到底是什么感觉,说喜欢好像也有,不易察觉的怒气似乎也不少,很矛盾,各种心情拉扯着,挺难调整的。 匹配度测试极其简单,采了血样在等候区等着就行。 “洲洲,吃个枣糕吧,很甜的。” 裴司臣小心地喂给顾远洲,盯着顾远洲的侧脸,他的眉眼都弯起来。 “是不是饿坏了,等结果出来咱俩出去吃饭吧。” “都行。” 顾远洲的手指凉的厉害,从早上出门开始他的神经就紧绷着,满脑子是各种猜想,以至于脸上表现的样子就有些冷淡,和一旁殷勤至极的裴司臣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他总是无微不至照顾他各种情绪,从家里出来就带了热水和面包,刚刚抽血的时候还帮他捂着眼睛,小心地搂在怀里。 裴司臣冰冰凉凉的手指贴着眼皮,凉飕飕的,两人挨的近,淡淡的血腥气蔓延过来,让顾远洲慌张的心有一瞬间安定。 好像主要有裴司臣在,就是天塌下来都不用他操心任何事。怪不得人家都说一直被珍视是会发疯的,那种时时刻刻被记挂的感觉上瘾,会不自觉渴求更多,更过分的东西。 “洲洲,我好像有点紧张,你紧张吗?” “不紧张,这有什么啊。” 裴司臣没有戳穿嘴硬的某人,假装没看见他微微发颤的手,还贴心地用炽热的大掌把他的手包裹起来。 “洲洲,有你在我也就不怕了。” 话音刚落,裴司臣就听到了他们两个名字。顾远洲一脸淡定的起身,结果却同手同脚走过去。 “给,二位的结果出来了,恭喜。” 顾远洲眼神有一点点花,他捏着两张薄薄的报告单,看了好几遍才看清楚那个数字。 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 变相的一百,顾远洲脑子有点发晕,他猜到可能挺高,但是没想到直接满值了。 第66章 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顶级a七 “洲洲……” “嘘,你先别说话,我缓缓。” 顾远洲拿着单子坐在检测室外的长椅上,把a4张上大大小小所有的字都念了一遍,还是不敢相信会有接近百分百的匹配度,尤其是知道现在为了严谨,其实九十九点九九就是百分百之后,不可置信。 第129章 裴司臣委委屈屈站在顾远洲,酸了吧唧的感觉又蹭蹭蹭涌上来,他伸出手指戳了一下顾远洲的肩膀,难过道:“洲洲,你是不是不高兴啊,为什么我看不出来你有一点点高兴的意思啊。” “还,还行吧。” 顾远洲把报告单折成小块放进来衣兜里,他直挺挺的背弯下来一点点,正好避开裴司臣伸过来的手指。 “你骗人,哪里还好,要是还好怎么都不让我搭你肩膀啊。” 裴司臣声音都带了一丝丝哑意,很像是被欺负哭了的那个泣音。 “来来来,你搭你搭,没有不高兴,就是有点不可置信。裴司臣,你,你说你……嗯,就,反正,你应该懂我意思,是不是因为咱俩匹配度高啊。” 顾远洲好几次都说不出喜欢那两个字,他总觉得羞的慌,脸颊都跟着发烫发热,手指不自在地绞在一起,神情也跟着恹恹的。 裴司臣反应了几秒才听明白顾远洲的意思,他唇角勾了一下,换了个方向蹲下,手指轻轻地捧起顾远洲的脸颊,认认真真道:“顾远洲咱们结婚吧。可能我现在说什么你都觉得是我甜言蜜语,那咱们结婚,我用一辈子的时间,用实际行动告诉你,我从来不说谎。匹配度高的多了去了,我要是因为匹配度喜欢,那也太肤浅了。” 顾远洲啊了一声,他迷迷瞪瞪被拉着出了门,以光速办好了结婚证。 他捏着手里的红本本好久好久反应不过来,照片里的他脸上还带着那种茫然失措的紧张感,浑身僵硬,四肢发酸,像提线木偶一样被裴司臣拉着走完程序。 工作人员还隐晦地问他是不是被胁迫了,用不用报警。 唉,准确来说,他跟裴司臣认识也不过四天,四天,闪婚了。 说出去当笑话估计都没人信。 顾远洲又看了眼红本本,扭头去看傻笑的裴司臣,有些不确定道:“裴司臣,我这算不算被你骗婚了,我真是信了你的邪,怎么就稀里胡涂领证了。” 裴司臣没有用什么力气把顾远洲手里的结婚证拿过去,做贼似的把他藏在心口处的西装口袋里,手指小心地拍了拍,脸上那股儿子憨劲儿才收敛起来。 “那我不管,洲洲,证都领了你得对我负责。顾远洲,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我们是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 你的人…… 顾远洲心口突然冒出来一些四处游窜的火气,他不过是出门做了匹配度检查,怎么还成了已婚人士了。 “洲洲,我想亲亲你。” 在狭小的汽车后座,裴司臣贴着顾远洲的耳朵说了这么一句。 顾远洲耳尖控制不住烧起来,手指发着颤向后移动了一下位置,后背很快抵在玻璃上,他尽量淡定道:“那个,会不会,太快了。” 快,什么叫快,这已经很慢了好吧,如果不是他一直克制,保不齐他跟顾远洲现在孩子都有了。 “洲洲。” 又是哼哼唧唧的一声,裴司臣无限靠近顾远洲却没有亲下去。 顾远洲睫毛颤了颤,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突然伸手扯着裴司臣的衣领就亲上去。 喵的,证都领了还管这个。 嘴唇相碰的那一刻,顾远洲尝到了淡淡的血腥气,只是分不清到底是他的还是裴司臣的。两人忘情的拥吻着,血腥气尽数被吞进肚子里,顾远洲闭着眼,呼吸渐渐粗.重起来。 他的腰被裴司臣掐住,几乎是瞬间就换了一个位置,他跨坐在裴司臣腿上,脑袋要低下来才不至于碰到车顶。裴司臣每一次都吻的极深,似乎要把他肺里所有的呼吸都攫取了。 “裴,裴司臣,呼,够了。” 顾远洲的眼尾被亲的发红,隐隐还渗出来一些水珠,挂在长长的睫毛上,摇摇欲坠,他仰着脖子,天鹅颈尽数露出来莫名情.色。 裴司臣狼狈地避开视线,喉结反复滚动,水润的唇上还有一道细小的伤口,时不时要冒出来一丝血珠。 他克制地箍着顾远洲的腰,密闭空间里的气氛极其古怪,在幽暗无人的地下停车场,吻的难舍难分。裴司臣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开始下涌,在不应该的地方聚拢起来。 咕咚,又是一道极其明显的,吞咽口水的声音。 顾远洲耳朵抖了一下,他还扶着裴司臣的肩膀,被愈发浓烈的信息素刺激到,那些羞涩的情绪后知后觉涌上来。他慢慢把手臂移动到车座上,想着把腿移开,再神不知鬼不觉(自欺欺人)坐回去。 哪成想他腿移开软的厉害,刚刚放下去又软绵绵跌进裴司臣怀里,手指好巧不巧又按在那个地方。被裴司臣极力掩饰的变化还是被顾远洲感知到了。 顾远洲迅速收回手掌,脸颊红的不成样子,他跌跌撞撞跑回去自己的位置坐下,浑身都成了粉色。 好可怕,怎么会这样啊,好尴尬,要怎么样才能缓解呢。 顾远洲的手心烫的厉害,上面疑似还有那个灼热的触感,哪怕是隔着几层厚实的布料,还是被感知的一清二楚。 气氛焦灼又凝固,顾远洲手指攥在一起,眼神飘忽不定,耳垂红滴血,他把头扭向床边,可玻璃上又清晰的印着裴司臣的模样。 啊啊啊,要疯了。 “洲洲……” 裴司臣的声音太哑了,此情此景,让顾远洲很难不怀疑他下一句要说的话,是不是压根不能写出来的内容。 “不行,我不喜欢在车里。” 顾远洲拒绝的义正言辞,他眼神坚定跟裴司臣对视。呵,就是信息素再香他都不会被腐蚀的,他可是正经人。 裴司臣一呆,顿时哭笑不得,他揉了一下额头,低笑出声。 唉,顾远洲只是想哪去了,他压根没有这个意思好不好。而且,这是在停车场,在外面,他就是再不是人,也不能这么不是人吧。 “不是,不是,洲洲,你误会了。” 顾远洲还是警惕地看着裴司臣,手指甚至欲盖弥彰地拢了拢略显凌乱的衣领。 “哼,谁知道呢。” “洲洲,你真以为我是禽兽啊。” 顾远洲极其刻意地上下扫了一眼裴司臣,视线盯在那个地方,切了一声。 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这是意外,真是意外。那个,咱们回家吧。我开车就行。” “别别别,我来。” 顾远洲把要出去的裴司臣又扯回来,阴阳怪气道:“不能出去,有监控,你就这么大刺咧咧出去啊,安生坐着吧。” “好,洲洲,你辛苦了。” 顾远洲没搭话,只是脸颊还有些红,这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车子大概半个小时才到家,顾远洲为了照顾裴司臣刻意开的慢了一些。 “那个,你好了吗?” “额。” 裴司臣唯唯诺诺点头,顾远洲要是不看他好得还快些,一直盯着他更激动了,压根下不去。 “哦,进屋吧。” 一出车门,微风吹过来,顾远洲闻到了自己身上浓重的血腥气,好像还混杂着他本身的酒香。 啧,一闻就知道肯定是没有干什么好事。 顾远洲临近推门前想到了团子,唉,他又低头嗅了嗅,嗯,应该没事。 “喵嗷~” 爸爸,你可算回来了,团子想死你了。 “喵喵。” 你身上有他的信息素,还那么浓,你们两个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带我! “团子乖哦,爸爸累了一天了,先去洗个澡,你让裴叔叔陪你玩一会儿好不好?” “咳咳,是裴爸爸。” 裴司臣梗着脖子解释,有一种不顾顾远洲死活的倔强。 “哎呀,裴叔叔真会开玩笑,我先洗澡了,裴司臣,你陪他玩一会儿。” 裴司臣脸色耷拉起来,他轻轻嗯了一声,等顾远洲一走立马露出来后爸本性。 “团子,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裴司臣摇晃着红本本,生怕团子看不清楚还把照片往它面前怼了怼。 “看见了吗团子,这是你爸爸和我,我俩领证了,以后啊我就是你另一个爸爸了,是不是很开心。” “嗷——嗷——” 你看我是开心的样子嘛! “唉,团子真乖,我太感动了,快让裴爸爸亲亲。” 趁着裴司臣要亲过来的空档,团子的爪子悄咪咪抓在了裴司臣的口袋附近。 呵,只要发挥我的无敌喵喵拳,别说是结婚证,就是裴司臣这个绿茶都得被它制服。 “团子不乖哦,你把结婚证扯坏更好,等一会儿你爸爸还得抱着我哄一夜,而且撕坏了我俩就得永远在一起了呢,想离婚都没有办法。来,团子,你撕吧。” “喵——”好阴险的alpha,还要让它背锅,它才不傻呢。 团子拍了拍裴司臣的心口,倒是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唉,它都闻到爸爸身上的信息素了,它是一个两岁的宝宝了,什么都懂,哼,肯定是不对劲儿。爸爸一个人照顾它确实很辛苦,多一个让倒是也行。 第130章 “喵呜——” 哎呀,你这个alpha好没有眼色啊,我是大孩子了,可以自己玩儿,你就不能去陪爸爸嘛。 裴司臣还是被团子勾着裤腿往楼上的方向扯了扯,他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唇角迅速勾了一下,偷偷摸摸给团子开了一个罐罐。 “很好团子,以后罐罐要多少有多少!” “喵喵喵。”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能反悔。 裴司臣开心了,团子也跟着高兴了,它突然就有了双份的罐罐,真好啊。 咚咚咚。 “洲洲,你洗完澡了吗?” “嗯,进来吧。” 顾远洲头发还淌着水,他赤脚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每走一步裴司臣的眼神就更晦涩不明一点。 擦着头发的顾远洲察觉到这一点,眼睛都瞪圆了几分。脚趾不好意思地蜷缩起来,气鼓鼓道:“裴司臣,你不许看。” “也没看哪啊,洲洲,你的脚凉不凉,要不要我给你捂捂?” 顾远洲脑子呢突然冒出来一些不让写的画面,捂捂,用哪捂啊。 靠,他脑子进水了吧,想的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顾远洲被裴司臣黑漆漆的目光盯着,似乎是被拆穿一样,色厉内荏道:“变,变态啊。大夏天的,捂什么捂。” “好吧。” 裴司臣那个遗憾啊,夏天怎么了,对于脚凉的人来说,什么时候都无所谓的。 “洲洲,那我先洗澡了。” “等等,你去客卧洗澡吧,你的东西不是在那个屋里吗?” “洲洲,咱俩领证了。” 一句话怼的顾远洲哑口无言,他嘴巴张张合合,愣是找不到一句反驳的话。 可恶啊,他好像被狠狠拿捏了。 随着哗啦啦的水声传来,顾远洲的视线不自觉落在磨砂玻璃上。里面的人影若隐若现,好身材有种朦胧诱人的美感,他甚至都能想象出来裴司臣流畅的人鱼线,以及水珠划过皮肤带起来的痕迹。 啧,他可真是好.色之徒啊。 顾远洲吹干头发躺在床上,手指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就,裴司臣刚刚那个话是不是暗示他啊,他们都结婚了,是不是应该更近一步了。 亲都亲了,好像别的也没…… 啊啊啊,顾远洲,你在想什么,不可以啊,你怎么突然就堕落了,不能被一丢丢美色勾引住,虽然暂时比他更帅气的你暂时还没有发现,但是,不至于,真的不至于啊。 时间都在他纠结的每一分每一秒里过去,还没等顾远洲的把毛线团一样的思绪理出来一个所以然,身侧的床铺就凹陷进去一丢丢。 裴司臣又在他身侧躺下了。 僵硬的身体缩在被窝里,顾远洲甚至能感觉到一个角被掀了起来。 淡淡的血腥气传来,顾远洲周身莫名发热,横冲直撞的渴.望,怎么都压不下去。 热,真的好热啊。 顾远洲身上渗出来丝丝汗珠,别说脸颊了,脖颈都红透了。 裴司臣嗅着空里过分粘腻的酒香,整个傻在当场,他又不敢确定似的闻了一下,更香了。 顾远洲,发.情.期到了。 他盯着顾远洲一动不动的背影,心想,他到底察觉到了没有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顾远洲还是没有要打抑制剂的意思,裴司臣浑身都燥.热起来,他舔了舔干涩的唇,拼命压制住喷涌而出的渴.望,现在这个情况,要是标记顾远洲多少有点趁人之危。 好半晌,裴司臣还是下定决心,他轻轻推了推顾远洲的肩膀,轻声道:“洲洲,你的抑制剂在哪?” “什么……意思?” 顾远洲脑袋有些发晕,他几乎听不太清裴司臣说的是什么,他慢半拍嗅了一下空气里的味道,才后知后觉,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定定地看着裴司臣,心口突然涌上来一些莫名其妙的委屈。他眼眶一红,低声道:“你想让我用抑制剂吗?” 发.情.期的omega心思都比较敏感,裴司臣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喜欢到一刻都等不了就要和他结婚。可是现在,在这样的情况下,裴司臣说,让他打抑制剂。 裴司臣看着顾远洲的样子顿感不妙,他立马用指腹蹭了蹭顾远洲的脸颊,温柔道:“洲洲,我标记你可以吗?临时标记,可能会有一点点疼,你可以吗?” 顾远洲吸了吸鼻子,蹭着裴司臣的手指闷闷地嗯了一声。他心里快委屈死了,想让裴司臣抱抱他 “抱。” “好好好,我来了,洲洲不怕,不怕。” “嗯。” 裴司臣小心地把顾远洲搂进怀里,手指按在他的后颈轻轻揉搓着。 嘶,顾远洲哼闷一声,嘴里发出一些不成调的声音来。 “洲洲,你翻个身可以吗?” “嗯。” 裴司臣从背后拥着顾远洲,手臂极其用力,在刺眼的灯光下,裴司臣慢慢俯身,亲在顾远洲后颈凸起来的腺体上。 舌.尖仔细地舔.舐着那一小块皮肤,只把那个地方咬的红红的才罢休。 顾远洲眼角顿时绯红起来,这个感觉,太折磨人了,他不舒服地动了动,手肘轻轻碰了碰裴司臣的腰腹,轻声道:“裴司臣,我不舒服。” “乖,洲洲,我知道,我知道。” 裴司臣又怜惜地亲了亲顾远洲的后颈,他也是第一次给omega临时标记,心脏跳动的飞快,紧张不已。 “洲洲,我开始了。” 尖牙刺进凸起的后颈,白嫩的腺体霎时间就红了,裴司臣急剧压迫感的气息落在顾远洲身上,让他心脏都紧了紧。 额。 似乎是疼的厉害,顾远洲骤然间身子就僵硬起来,他把身子蜷缩起来,眼角渗出来细密的水珠。 好疼啊,呜呜呜,怎么没人告诉他,临时标记这么疼。 好半晌,信息素注入后颈,那些感觉潮水般褪去,顾远洲出了一身的汗,软绵绵的瘫在床上,手指都不想动。他能感觉到裴司臣又亲在他的后颈,很珍惜很珍惜。 顾远洲是一点力气都没了,后颈又疼又酸,还困的不行。 “洲洲,疼不疼啊。” “唔,还行吧,困。” “好,那你快睡觉吧。” 裴司臣又亲了亲顾远洲汗湿的脸颊,观察了好一阵儿他的后颈,确定没有出血才安稳睡去。 裴司臣总觉得不安,顾远洲这次发.情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过去。 第67章 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顶级a完 浓稠的夜色像是化不开的墨,屋外罕见起了狂风,树上吹下来的枝叶敲打在玻璃上,发出咔哒的声响。 顾远洲弓着身子,被这些时不时出现的声音饶的心烦意乱。 他后颈那一块皮肤滚烫的厉害,火燎燎的顺着脖颈往心口处蔓延。凸起的腺体上,清晰的牙印对称似的出现,随着顾远洲挪动的姿.势左右移动。 顾远洲只穿了一件真丝的薄睡衣,盖着薄薄的毯子,可他还是热极了,被子早就被踢飞团吧在床脚,身上的睡衣被他粗.暴地扯开几颗扣子,露出大片大片的皮.肤。 周身泛起不正常的红晕,从脸颊到小腹,不仅泛红,还带着些细密的汗珠。 空气里蔓延着甜腻的酒香,在不大的空间里积聚。 顾远洲毫无所觉地舔了舔干涩的唇,腰身高高抬起,又茫然失措的落下来。 热,真的太热了。 从心里升腾起来的野望压根压抑不住,他的双腿不自觉在光滑的床单上磨了一下,手指紧紧掐指手心,疼痛感都没有把那些不知名的感觉压下去。 裴司臣半梦半醒之间,被酒香萦绕着弄醒,粘稠的信息素勾在他的手腕上,莫名有一种可怜兮兮的意味。 他瞌睡的那个劲儿霎时间就卸了,起身把床头处的小夜灯打开,轻轻拍了拍顾远洲的肩膀。 “洲洲,醒醒,醒醒啊洲洲。” 丝丝缕缕的血腥气顺着指尖被顾远洲感知到,他茫然地睁开眼睛,入目就是裴司臣担忧的神色。 顾远洲浑身都要烧着了,他慢半拍看向裴司臣,舔了舔干涩去皮的唇,哑然道:“我想喝水,冷水。” “好,我去给你倒。” 冰凉凉的水下肚还是没有缓解灼热的趋势,反而越来越热了,顾远洲感觉自己要被烧干了,手指无意识勾着裴司臣的小拇指,哼哼唧唧的撒娇。 “裴司臣,我好难受啊,好难受。” 裴司臣把手掌抵在顾远洲的额头,一下又一下安抚他的情绪。 “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乖哦。” 裴司臣甚至怀疑顾远洲之前到底有没有经历过发.情.期,这么明显的症状,他很茫然,一知半解的。 “呜呜呜,裴司臣,我真的不舒服,你亲亲我嘛。” 裴司臣艹了一声,他闭了闭眼直接掐着顾远洲的下巴亲上去。 别说什么饮鸩止渴,他现在就想亲顾远洲,狠狠亲他。 第131章 血腥气顺着唾液被顾远洲攫取,他抱着裴司臣的脖子,手臂不停收紧,两人死死贴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不够,还不够。 顾远洲闭着眼睛,发颤的手指轻轻把裴司臣的腺体贴扯下来,浓重的血腥气霎时间在屋里蔓延开,和酒香揉为一体,再也分不开了。 “唔。” 唇角又被顾远洲鲁莽的动作咬破了,那些血珠子尽数被顾远洲咽了下去,他眼尾发红,四肢软绵绵的,提不起一点力气,连搭在裴司臣脖颈上的手臂都有下滑的趋势。 “裴司臣,还是好难受啊。” 顾远洲红着眼睛喘.息着,他半阖着眸子,连睁开的力气都不太有,嗅到裴司臣的信息素,他好像更激动了,燥.热感一阵一阵袭来,几乎要把他淹没了。 裴司臣眉头皱起来,确实太凶狠了,顾远洲泛起的一波又一波的热.浪,让他差点都把.持不住。 “洲洲,需要打个抑制剂吗?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临时标记了,你的腺体会受不了的。” 距离上一次临时标记才四个小时,后颈腺体的位置本就薄弱,要是再来一次,出血都算是轻的。 顾远洲混沌的脑子不太清明,他一想起来那个闪着寒光的针头就不舒服,手指条件反射蜷缩起来,好像现在已经能感觉到疼痛了。 “不,不要,想要你的信息素。” 裴司臣听到这个话又气又急,他拿手指轻轻拨了一下顾远洲额前的湿发,又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 “洲洲,乖一点,听话,打个抑制剂就好了,太受罪了,可以吗?” 顾远洲的眼眶瞬间湿润起来,他转着湿漉漉的眸子跟裴司臣对视,伤心道:“裴司臣,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是,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要是不喜欢你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唔。” 顾远洲眼疾手快捂住了裴司臣的嘴巴,眼角含着的那一滴泪消失在枕头里,他轻声道:“可以了,可以了。裴司臣,那你为什么,为什么不碰.我。” 顾远洲最后三个字说的特别含糊,裴司臣如果不是竖着耳朵在听,压根都听不到。 他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几秒之后又颓然暗淡下来。 “乖洲洲,你别瞎想,我希望那样的事情是发生在你情我愿的情况下,是两个人都快乐的事情。我不能因为自己高兴,就不顾你的感受。顾远洲,我希望是你愿意的,而不是这种特殊情况下被迫的。” “谁,谁说我不愿意的。” 顾远洲说完空气里的气氛凝固了一瞬,他眼睁睁看着裴司臣的眸子越来越亮,神色愈发冲动。 “洲洲,你,你的意思是,如果不是因为发.情.期,你也愿意的对不对!” 顾远洲睫毛颤了颤,轻轻哼了一声,嘟囔道:“要是不愿意,我还不知道有谁可以一声不吭就拉着我去领了结婚证的,裴司臣,你是不是小傻瓜啊。” 裴司臣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磕磕绊绊道:“我,我以为你是被迫的,因为被催着找alpha。洲洲,我必须要再坦白一件事情,如果你听完让我去拿抑制剂,我立马就去,你先答应我,可以打我骂我气我,但是不要自己生闷气好不好。” 顾远洲神色一凝,心脏突然又紧张起来,裴司臣到底瞒着他什么事情啊。 “好。” “其实那些催你在多少期限里找到alpha的消息是我让他们发的,我向你申请了好多次匹配度测试,你一直没有同意。我想了很多接近你的办法,总觉得太刻意,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洲洲,我再也没有瞒着你什么事儿了,如果你觉得接受不了,我现在就去找抑制剂。” 顾远洲懵了,他压根不知道他还没收到别人发来的邀请,以至于他从来没有打开过后台,他知道自己必须找一个alpha还是因为收到了短信。唉,要是裴司臣早点给他发短信就好了。 “洲洲,你的意思是?” “我还是那个话,如果我不愿意,没有人能强迫我领结婚证,法律不能,有关部门一次接一次发来的,最后的期限也不能。” 裴司臣喉头紧绷起来,他唇角勾了勾,哑声道:“洲洲,我想亲你可以吗?” “可以。” 裴司臣再一次吻上去,他的手指灵活地挑来松松垮垮的布料,自己一边吻,另一只手直接搭在顾远洲的腰窝上。 他一路向下,唇瓣停留在顾远洲的喉结上,牙齿轻轻扫过,又狠狠亲上去。 顾远洲陷在柔软的大床里,手臂被裴司臣压.在脑袋旁边,他闭着眼睛,试图把过分急促的呼吸调整过来,不过是稍稍动了几下,又惹得裴司臣更加发.疯,使得他呼吸却愈发迅速。 脚趾紧紧绷着,顾远洲从来没有那一刻像现在这样僵硬过,他变得不像自己,从来没有过的紧张感涌上心头,眼皮都胡乱移动起来。 “裴司臣,我,我害怕。” 顾远洲的手指扯着裴司臣的脖颈,略长的指甲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留下不明显的印子,他太紧张了,额头上全是细汗。 “洲洲,你要是怕,我就停下来。” 裴司臣把顾远洲掐在手心里的手指一一掰开,轻轻牵起来放在唇边吻了吻,动作温柔的像是微风拂过,一点一点安抚了顾远洲焦躁的情绪。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顾远洲咽了咽口水,别说是裴司臣了,他现在都难受的不行不行的,这个时候再停,唉,太强人所难了不是。 “裴司臣,我可以。” 湿漉漉的眸子坚定起来,顾远洲把裴司臣的手指按在自己的腰窝上,孤注一掷,不管不顾。 “来,你来。” 横风把人一劈两半,在波涛汹涌的海上起起伏伏。 顾远洲像是一叶扁舟,摇摇晃晃,晕晕乎乎的。 天边泛起鱼白肚,旭日的朝阳渐渐升起,微曦的日光洒在大地。 持续了几个小时的标记还没有结束。 “洲洲,你真的想好了吗,被我完全标记。要是你以后不跟我在一起了,洗洗标记是非常非常痛苦的事情。” 顾远洲闷闷的嗯了一声,他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软绵绵不说,还格外湿润。 紧接着,狂风暴雨又席卷而来。 顾远洲攥着拳头嘶了一声,疼,太疼了,比斧头砍在骨头上的感觉还要疼一千倍,一万倍。 顾远洲甚至能感知到自己信息素的变化,从单纯的酒香变成了带着血腥气的酒香,毫不夸张的说,他完完全全被裴司臣腌入味了。 “额,裴司臣。” “洲洲,我在呢。” 顾远洲扣着裴司臣的肩膀,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几乎要昏过去。还是裴司臣一次又一次吻着他的唇,才把他从晕乎乎的感觉里捞出来。 一切都结束的时候,顾远洲呼哧呼哧喘个不停,他的手腕没有一丝丝力气,随意搭在一旁,眼角的泪珠渗出来,看上去可怜极了。 “裴司臣,我好累啊。” “我知道我知道,你快睡一会儿。” 顾远洲浑身黏黏糊糊的不舒服,他不满的哼哼了两声,翻来覆去的怎么着都睡不着。 裴司臣一整个把顾远洲横抱起,小心地给他洗了个澡,又带着换了一个房间才安稳睡去。 他把屋里的床单被罩一个一个抽下来洗干净,看了眼时间,估摸着顾远洲睡觉的时长又准备去给他做饭。 “喵呜——” 怎么回事啊,你们是不是忘了家里还有一张嘴啊,呜呜呜,都饿了两顿了,饿死了。 “团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给你忘了,来来来,吃饭喽,两个罐罐够吗?不够再加。” 团子都顾不上反应,狼吞虎咽起来,活像好几辈子没有吃个饭一样。 等吃饱喝足,团子甩了甩尾巴,被突如其来的味道惊到,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喵喵喵,喵喵喵。” 这个味道,分明不是单纯的信息素。这个绿茶alpha,把爸爸欺负了! “喵喵喵。” 我挠死你。 “嘘,团子,你爸爸在睡觉,不能吵醒他,听到没有,安静一点。” 团长耷拉着尾巴,恶狠狠瞪了一眼裴司臣,伤心失落地回了自己的窝里,它拿屁股对着裴司臣,彻底自闭了。 虽然知道这是早晚的事情,不是裴司臣,还会有别的alpha,可他还是难受,太难受了,两个罐罐都不好使了。 裴司臣看着这个情况,有点不太好哄,只能又给团子开了一袋零食,上供似的摆在它的猫窝面前。 “团子,你自己玩一会儿,我得照顾你爸爸,饿了就吃,我给你添满了。” 裴司臣盯着团子看了好一会儿,才去厨房把熬好的粥关了火,盛了满满两大碗。 “洲洲,你醒了,快吃点东西。” 顾远洲下半身疼得都直不起来,他侧着身子,唉声叹气。 “早知道……” 第132章 唔,这个声音,是他,好可怕,破锣嗓子一样,太可怕了。 “先别说话,喝几口再说。” 热气腾腾的白粥下肚,顾远洲居然品出来一丝丝甘甜。 他轻咳了一声,感觉声音好像变回来一点,才道:“早知道这么疼,我就拒绝了。” “那可不行,顾远洲,你得说话算数。你都是我的人了,现在后悔可来不及了。” 顾远洲又喝了几口白粥,他眯着眼睛看向裴司臣,慢吞吞道:“没有后悔。” 他这个可以用光速来形容了吧,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没有来由,某个瞬间突然觉得不一样,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其实已经喜欢上了。 裴司臣唇角尽数都是笑意,他轻声道:“没有后悔就好,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忐忑。” “你忐忑什么,偷着乐吧。” 顾远洲享受着裴司臣的按腰服务,眯起了眼睛里都闪过细碎的光,好像确实没什么好紧张的。 “不一样,我怕你生气么,总得谨慎些。” “哼,我脾气很好的,不用怕好不好。” “好好好。” 顾远洲的发.情.期来势汹汹,一共持续了四天,要不是第一天就完全标记了,裴司臣盘算着差不多得一个周。 这几天他们日夜颠倒,作息都紊乱了。 顾远洲望着黑漆漆的天空,强硬地拉着裴司臣又睡了一个回笼觉,调整调整休息。 团子这两天怨念特别深,看向裴司臣的眼神比仇人还要仇人,好像要把裴司臣撕吧了。 在阳光明媚的午后,顾远洲抱着团子躺在摇椅上,裴司臣变魔术似的递给顾远洲一支玫瑰花。 “顾远洲,我路过花店给你带了一支玫瑰花,寓意是一心一意只爱你一个人。洲洲,你喜欢我吗?” 许是那天的阳光太过耀眼,又许是顾远洲看见了藏在玫瑰花里的戒指,他没有接花,只是仰着头亲在裴司臣的唇上,而且呢喃道:“我也很喜欢……你。” 任务成功,三秒后自动注销。 伴随着冰冷的机械音,顾远洲缓缓睁开眼睛。 他眨巴着眼睛,适应了一下,望着熟悉的场景,都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情绪,一时间都分不清什么是虚幻,什么是现实。 咔哒。 身上的设备被裴司臣温柔的卸下来,他弯腰从背后抱住顾远洲,轻声道:“宝宝,我好爱你啊。” 熟悉的血腥气把顾远洲从虚幻的故事里扯回来,他的手指按在裴司臣的手背上,轻轻点了一下,哑然道:“我知道。” 缓了好一会儿,裴司臣才把他们经历的这个故事脚本找出来。 在原本的故事里,他和裴司臣是相爱相杀,互相防备的关系。裴司臣被人陷害,沦落到拍卖会上。顾远洲只是把他当玩物一样买回去,从来没有把他当人,一直欺负折辱他。可是裴司臣却在日常的相处中喜欢上他,甘愿沦为玩物。 这个剧本之所以被称为困难,是因为体验的人完全没有记忆,只能按照他给定的剧本去走,时间长了可能会被完全同化,体验感极强。如果在十个小时内不能通过,他们是会被强制注销的。 “臣臣,所以通关的关键是因为我吗?” 顾远洲记得他说完喜欢就通过了,所以他对故事里裴司臣的喜欢才是关键。 “对,洲洲,你真好啊。” 顾远洲似乎是笑了一下,又扭过头戳了戳裴司臣唇边的小梨涡。略带着些调侃道:“你还说呢,咱俩把剧情线走的都混乱了,人家故事里压根没有你扮演的那些剧情,都是你臆想的。” 裴司臣把顾远洲搂的更紧了,他小心地亲了亲顾远洲的耳垂,低声道:“洲洲,爱你已经是本能了,刻在我的骨头里,只要看见你,哪怕我什么都不记得,还是会义无反顾爱上你。” 本能么。 顾远洲眼睛里都染上了笑意,他喜欢这样的毫无根据的本能,他好像也本能的爱裴司臣,只要这个人一出现,顷刻间万物失色,他眼睛里心尖尖上就只装的下裴司臣了。 “臣臣,你亲亲我吧。” “好。” 在五彩斑斓的阳光下,两人往前拥吻,诉说着刻在骨头里,血液里的爱意。 第68章 我的睡美人老婆 阴森森的古堡里,风铃撞击发出悠扬的声响。 裴司臣望着突然出现的庞然大物,心里也不免紧张起来。他不是应该在床上睡觉么,夜里闹得太厉害,被顾远洲赶到沙发上睡觉了。裴司臣委屈地抱着被子,眼睛还一直可怜兮兮盯着顾远洲,他已经学会了一些装可怜的好方法,可是顾远洲压根不吃这一套,看都不看他。没办法,裴司臣只能伤心的睡觉了,谁知道一觉睡醒就到了这个地方。他往前走了两步,道路两旁的树叶发出簌簌的声响。 一般情况下为了采光好,别墅或者古堡周围都不会种太多树的,偏偏这个地方反其道而行,密密匝匝的树把照射下来的阳光挡了个严严实实,恐怖阴森的氛围跃然纸上。 树种的多且杂,裴司臣不过是走了一小段,就看见了银杏树、柳树、杨树、枫树、长青叶,各种树木交杂在一起,倒也相得益彰。 裴司臣奇怪的是,这么多的树却没有一只鸟,寂静无声,像是无人居住似的。 他抬头望向密不透风的树冠,也没有从上面看出来有一只鸟的踪迹。 裴司臣定了定神,加快步子往古堡门前走去。 他听到的声音就是面前这一排风铃发出的,各式各样的风铃发出的声音自然也各不相同,悠扬动听,清脆异常。裴司臣看了眼最中间那个风铃,贝壳上面画着的猫猫头有些熟悉,他不免又想起来顾远洲,猫爪张开的那个弧度很像他的洲洲。 唉,裴司臣叹了口气,他一定是在做梦,等梦醒了就把这个风铃做出来给顾远洲,他一定很喜欢。 裴司臣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才终于敲响了古堡的门。 沉重的声音落在裴司臣的耳朵里,带着独属于老房子的古朴和厚重感,单单是那个闷响,就让裴司臣恍惚这个房子有灵。 咚咚咚—— 接连三声都没有响应,裴司臣试探着轻轻推了一下那道门,门上扭曲的花纹一圈一圈荡开,伴随着嘎吱的声响,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 古堡里比外面还要阴森的多,常见不见阳光,又是极冷的黑灰色,有些地方晕染着极其艳丽的血红,使得整间屋子诡谲又神秘。 内部全是木制的结构,房梁上干干净净,地上纤尘不染,不像是没人住人的样子。 裴司臣盯着墙上一幅画看了许久,很奇怪的一幅画,全是红色的笔触,根据颜色的深浅变化出整幅画的格调。画不是一次就画成的,倒像是常年累月,时不时补充几笔很多年之后才框起来的。 裴司臣从这副画里没有看出来出鲜血的欲.望,倒是时时克制,把最深的渴望通通掩埋起来,最后用密不透风的框子挂在墙上,是警醒。 呜咽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裴司臣心口骤然疼了一下,像是被针扎过似的,密密匝匝的疼。 楼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周身的信息素都紊乱了一瞬。血腥气在阴暗的古堡炸开,如同一个凶案现场。 楼梯嘎吱嘎吱发出响动,裴司臣踩在木制的楼梯上,有一种随时都会掉下去的错觉。螺旋的楼梯走了三阶才出现卧室。卧室的门都长的一模一样,裴司臣凭借着内心的感觉打开了最中间的那一个。 卧室的窗帘死死拉着,没有透进来一丝丝光亮,在整间卧室最中间的位置摆了一口棺材,上面的花纹繁复又贵气,单单是摆在那就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裴司臣又往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能确认身份的东西,他心中突然有些不详的预感。 他几乎敢确定,棺材里躺着的人,是顾远洲。 周身的血液凉下来,裴司臣身子僵硬片刻,他的步子挪动着,从卧室门口到中间不过三四米的距离,他硬生生拖着走了一分钟。 棺材的盖子虚掩着,裴司臣定了定神,拼命压制住砰砰砰的心跳,朝着里面看了一眼,真的是顾远洲。 裴司臣冰凉的手指顿时蜷缩起来,不是白发苍苍的顾远洲就好,他真的是怕了那些想法,害怕在梦里看见那样的顾远洲。 他的手掌稍稍用力,沉重的盖子被缓缓推开,顾远洲双手交迭压在腹部,身体直挺挺地伸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要不是裴司臣试探了顾远洲的鼻息,他都要以为顾远洲是……不在了。 “洲洲,醒醒啊,在我的梦里就不要吓唬我了好不好?宝宝,你这样我非常害怕,不要吓我好不好。” 顾远洲明明呼吸均匀,脸颊还带着热乎乎的温度,可是却没有任何要醒过来的迹象。 裴司臣的心霎时间沉下来,他靠在棺材上,半个身子几乎要靠在顾远洲身上。他俯身听着顾远洲的心跳,扑通扑通的,没有一点点毛病,为什么醒不过来呢。 第133章 “顾远洲,你别吓唬我了,你看我梦里都来找你了。洲洲,你看看我啊,只要你看看我,我就给你一个大惊喜。” 裴司臣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屋里还有回音,他的手掌捧着顾远洲的脸颊,焦灼到红彤彤的眼睛都冒了出来,血腥气更是压制不住的狂躁。 温热的指腹擦过顾远洲的脸颊,裴司臣心慌到不知所措,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收回手指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钻心的疼痛袭来,裴司臣懵了。 “怎么会疼呢,梦里怎么会疼呢。洲洲,这都是梦对不对,只要我醒过来是不是就没事了是不是,洲洲,你说话啊。你要是一直不说话,我可就亲你了,反正你睡着,就是我亲你了,你也不能生气。” 棺材里躺着那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裴司臣眨了眨湿润的眼睛,他发了狠似的把半个身子探进棺材里,捧着顾远洲的脸颊就亲上去。 顾远洲的唇还是那么的软,他轻轻含着,没有深入就忍不住落下泪了。 他的洲洲是怎么了,是不是不要他了,没有一点点反应,平常他要是亲顾远洲一下,顾远洲瞳孔都会放大的。 沉睡中的顾远洲似乎是嗅到了浓重的血腥气,他胃里火急火燎的,叫嚣着饥.渴。沉重的眼皮睁都睁不开,顾远洲眼珠子动了动,身子却好像被千斤重的石头压着,动弹不得。 唔。 顾远洲尝到了丝丝缕缕的血腥气,吊着他的那口气突然就松了几分,他的喉结滚动一下,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尝试着去把眼睛睁开。 嘀嗒,嘀嗒。 脸颊上滚烫的厉害,有什么东西滴在他的脸上,越发急促,也愈发滚烫。 “呵。” 顾远洲手指一动,眼睛霎时间睁开,红彤彤的眸子直接跟还在掉眼泪的裴司臣对视上。 他疑惑地看向出现在他古堡里的人类,嗅着甘甜的信息素,舌尖没忍住舔了舔干涩的唇,小尖牙也隐隐有要冒出来的迹象。 古堡建在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周围全是密林,人类是这么进来的。 “洲洲,你醒了,吓死我了,以后不许装睡吓我了,知道么。” 裴司臣指腹飞快把眼泪擦掉,他是一个成熟的alpha,不能老在自己老婆面前哭,没有出息。 啾。 顾远洲眼睛瞪圆了几分,刚刚那个是什么,这个人类,亲他了是不是。不用欺负他见识短,他的唇分明是碰到自己的嘴角了,怪不得刚刚尝到了血腥气,敢情是这么来的。 顾远洲伸手把不断靠近他的裴司臣推开,用警惕的眼睛看向裴司臣,他清了一下干涩的喉咙,低声道:“请你自重。” “你说……什么?” 自重,自己的老婆亲一亲需要自重,不是吧,洲洲不会还在生气吧,等等,这是梦里吧。 裴司臣慢半拍和顾远洲的眼神对视上,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感情,看他的时候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不对,是流氓。 顾远洲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很冷很冷,莫名地让裴司臣想到高山上的雪莲,圣洁又高不可攀。 再者说,顾远洲从来不会用这样冷的眼神看他,他什么时候都是乖乖软软的,哪怕生气都像是在软绵绵的撒娇,绝对不帅这样的。 裴司臣喉头有一瞬间的猩红,这,不是顾远洲,或者说,不是他的顾远洲。 咔嚓一声,裴司臣的心脏碎掉了,他压根不是做梦,是穿越了,穿越到了顾远洲的世界,穿越到顾远洲压根不认识他的世界。 许是裴司臣脸上的表情太过痛苦,顾远洲心口有一瞬间的抽疼,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快到顾远洲几乎都没有感觉到,他疑惑地盯着面前的人,这人,好像不对劲儿啊。晴天霹雳打下来让裴司臣身子都有些摇摇欲坠,这个结果他真的接受不了,把顾远洲一个人丢在那里可怎么办,他要是害怕怎么办。 “你,你怎么进来的?” 顾远洲有太多话想说,可是话到嘴边他又说不出来了。按理说,他现在应该从棺材里爬出来,直接甩给面前这人一个巴掌,质问他为什么耍流氓,可理智上这个想法又被他狠狠压了下去。 这不对劲儿,很不对劲儿。 “门没有锁,推门进来的。” “哦。” 他的古堡在深山老林里,又没有除他之外的人打搅,不锁门也正常。就是,这个时间点应该是他沉睡的时间,这人,把他叫醒干嘛,自己还,还那么香。 咕咚一声,顾远洲咽了咽口水,他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直白到毫不掩饰的欲.望了。想吸血,太香了,这个味道简直快要把他逼疯了。 顾远洲移开落在裴司臣脖颈上的目光,手掌扶着棺材从里面出来,他稍稍靠近了一下裴司臣,顿时诧异道:“你被初拥过,是有主的人类。你主人是谁,怎么跑到我的领地来了,血族都很排外的。” 裴司臣听到这个话突然又想起顾远洲来,眉眼间都柔软了几分,像是突然化开的冰,锋利的爪子都收了回去。 “他,他是一只很乖很可爱的血族,我把他弄丢了,来找他的。” 顾远洲警惕的神情突然缓和了一点点,唉,这个可怜的人类大概不知道自己是被抛弃了吧,血族这辈子可以初拥无数人类,可一个人只能被一位血族初拥。有很多劣等的吸血鬼以此骗鲜血的,这个人可能就是这样。唉,真可怜啊。 突然怜悯的目光让裴司臣又好奇起来,他是想到什么了吗。 随着顾远洲一个抬手,把屋里遮的严严实实的窗帘突然拉开,巨大的落地窗映入眼帘,顾远洲沐浴在阳光下,抻着懒腰。 细碎的光芒落在顾远洲脸上,裴司臣斜着身子,被他耳垂上的红痣吸引,不自觉就向顾远洲靠近,就在他的手指即将碰到顾远洲的耳垂时,顾远洲又灵活的错开。 隔着一大步的距离,圆溜溜的眼睛瞪着裴司臣,声调提高,略凶巴巴道:“你想干什么?” “没,没想干什么。” 裴司臣眸子半垂着,他看见了顾远洲耳垂上的红痣,之前他遇到顾远洲时分明是没有的。顾远洲说这是初拥的痕迹,所以,面前这个顾远洲就是他的洲洲,他没有认错人,没有认错。 一时间裴司臣看向顾远洲的神情都炽热起来,爱意几乎要从眼睛里倾泄而出,目光灼灼盯着顾远洲。 顾远洲被这个眼神弄得有些发毛,他抱着胳膊又离裴司臣稍稍远了一些。 良久,顾远洲才不确定道:“你是不是饿了?” 裴司臣点点头,确实有点,想把顾远洲吞吃入腹了,把他按在棺材里这样那样,谁让他把自己忘了。 “饿着吧,我很久之前就不吸血了,忍一忍就过去了。” 裴司臣抿着唇嗯了一声,目光却还是倔强的落在顾远洲身上。 顾远洲有些不自在,他避开裴司臣看过来的视线,又漫不经心换了一个位置。他坐在犄角旮旯的沙发上,手指撑着额头,视线盯着虚空一点发呆。 这个人应该怎么处理呢,偏偏是有主的人类,他堂堂一个血族亲王,又不能干出来那些把人据为己有没品的事。 顾远洲想的入迷,丝毫没有注意到他背后炽热的目光。裴司臣贪婪地把顾远洲从上到下扫视了一次,这样冷静又危险的洲洲好像更迷人了。上位者的气息很浓,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淡漠和冷酷,好像世间所有的事情都跟他无关。 “那个,我想知道,你今年多大了。” 顾远洲疑惑地嗯了一声,他抵着下巴的手掌没有动,手指俏皮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调侃道:“随便问一个血族的年龄是非常不礼貌的事情,你很冒昧。” “所以,到底是多大?” “你呢,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裴司臣,二十八岁。” 裴司臣…… 咚咚咚,怎么回事,顾远洲茫然地捂着心口,这是怎么了,一听到这个名字心跳的速度就要加快一些,好像有什么毛病似的。 “顾远洲,六百二十一岁。” 六百二十一,整整差了一千岁。 裴司臣喉咙愈发干涩,突然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爱他是一千六百二十一岁的顾远洲,不是眼前这个整整小了一千岁的人,他不能那么自私,更不能把一切都告诉顾远洲,他有自己选择的权利,谁都不能替顾远洲做决定,包括他自己。 “对了,你嘴里那个洲洲,是你的主人吗?” 裴司臣心痛地盯着顾远洲,洲洲洲洲,顾远洲你就不能联想一下么。他叹了口气,很轻很轻嗯了一声,他好像真的把洲洲弄丢了。 “他应该是不要你了。” 扑哧,当事人直接当面给了裴司臣一刀,一刀致命。 “不会的,他永远不会不要我,是我把他弄丢了。” “哦。” 不知怎么的,顾远洲看着裴司臣信誓旦旦的这个样子,心里一阵一阵的不舒服。他把那个情绪归结为睡觉被吵醒的起床气,而不是什么酸了吧唧的,类似于吃醋的情绪。 第134章 顾远洲托着下巴看了裴司臣好几眼,他突然特别想看裴司臣心如死灰是什么样子,他要是有了更好的主人,还会不会觉得自己在那个人心里独一无二,会不会还骗自己说不是被丢弃了。 “裴司臣,你刚刚亲了我,得负责。” 顾远洲的眼睛半阖着,语气没有一丝丝的起伏,平静像是今天中午吃什么饭一样,太冷淡了。 裴司臣要不是咬着牙,他怕是在顾远洲说完这个话的下一秒就同意,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他还在盘算着怎么样才能留下来呢,没想到顾远洲主动提了。 “我能问一下,除了你说我亲了你,还有别的原因吗?” 顾远洲但凡脸红那么一下下,他都觉得亲了他这个理由立得住,可他没有一点点旖旎的氛围,直截了当说出来,比喝了几口白开水还要寡淡,瞬间让裴司臣激动的情绪又凉下来。 “唔,我喜欢你血液的味道,很甜。” 顾远洲小尖牙冒出来了一截,他微微弯着唇角,眼神里是戏谑和兴味,明明是有些讨厌的神情,可顾远洲做起来就可爱极了。 裴司臣只是看了几眼,心脏就又剧烈跳动起来,顾远洲歪着脑袋,倨傲的模样简直要把他萌化了。他想了一下顾远洲的话,后知后觉自己后颈的腺体贴好像掉了,怪不得顾远洲觉得他血液甜。 “裴司臣,你的意思呢?” “好。” 裴司臣无奈笑了一下,因为他发现不管面前这个人是不是他的洲洲,只要是他提的要求,自己就都拒绝不了。 第69章 我的睡美人老婆二 顾远洲见裴司臣没有一丝丝不愿意的情绪,那点别扭感又窜上心头,他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裴司臣,好半晌,憋出一句:“你不是不愿意放弃你前主人嘛,怎么又愿意了。” 前这个字顾远洲说的特别重,手指搭在沙发上的手都用力极了,半塌的腰又漫不经心停直,把现主人的姿态做了个十成十。 裴司臣有些无奈,他慢慢往前挪动了一下,他站在顾远洲面前,巨大的身躯把窗户倾泄而来的阳光挡了个彻底,压迫感也随之而来。 顾远洲呼吸都放缓了几分,他盯着裴司臣含笑的眸子,心想,这人是不是故意来诱惑他的,好把他的话茬给堵回去。 “主人,就不能是我见异思迁了么,我觉得你比他更好。” 心脏骤然疼了一下,顾远洲捂着莫名其妙不舒服的心口,狠狠瞪了裴司臣一眼。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一点都不专一,你那个主人没有告诉过你,你这一辈子就只能有他一个吗?” “不是,谁告诉你我跟他是你猜想的那种关系了。” 顾远洲冷哼了一声,都是吸血鬼,谁不知道谁是怎么想的啊,这么想的血腥气,那个吸血鬼做慈善啊,单单把他转换了,什么都不干。 “你说嘛,为什么觉得我们是那种关系。” 裴司臣声音不自觉又软下来,如此别扭的顾远洲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只觉得心口满满当当都是他现在这个模样,努力想摆出恶毒反派的形象,可是呈现出来却又别扭的可爱。 “你还打破沙锅问到底啊,就那个人初拥你的时候,你没感觉啊。这种事在血族很常见,都是奔着那什么去的。而且,如果后面有什么的话,双方都会很……反正就不错嘛,不对啊,你应该比我还清楚吧。” 裴司臣特别做作的哦了一声,他都不知道原来顾远洲还有这个意思,他以为只是想让他长命百岁,没想到啊。裴司臣神情又骄傲起来,哎呀,洲洲怎么还遮遮掩掩的,想要就直说,错过错过啊。 “我不清楚,我就是一个人类,不清楚这些。” 顾远洲琢磨着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所以,他跟那个前主人就是非常单纯的关系。顾远洲唇角不自觉勾了一下,只是他很快又把那个弧度压了下去,没有就没有呗,他高兴个什么劲儿。 “行吧,我饿了,你去给我做饭。怎么,不愿意啊,我是主人。” “没有没有,我现在就去。” 裴司臣只是很疑惑,明明一千年前还有些娇纵的性子,怎么后来遇到他的时候就都磨平了。天知道,他有多想让顾远洲作一些,总觉得没有享受到狠狠宠他的那个快.感。 “主人,厨房在哪,要不,你带我去一趟?” “跟我来。” 厨房的门一打开,裴司臣就惊到了,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厨房都有蜘蛛网了,这是多久没有做饭了。 顾远洲也惊呆了,他是睡了一觉对吧,睡了几天屋里就有蜘蛛网了,不可能吧。 “那个,要不你先收拾收拾?” “嗯,你快出去,灰尘太大了,别呛到。” 顾远洲哦了一声,盯着裴司臣忙碌的背影嘟囔了一句,还算你有良心,没有强硬地把抹布塞进他手里。 顾远洲趁着这个时间四处转了转,结蛛网的还不是一个地方,都隐藏在犄角旮旯的背阴处。他望着阳台外面的柳树,手指比划了一下树的粗细。好奇怪啊,他怎么记得没有这么粗啊。 “顾远洲,你来一下。” “来了。” 顾远洲答应完就后悔了,他走到厨房门口,倚靠在墙壁上,轻声道:“你怎么直接喊我名字啊,你以后得继续喊我主人,知道不?” “好,主人。你来看看你冰箱里的东西。” 裴司臣把里头的格子抽出来,随便拿了一样东西,手指刚刚接触到,那个东西居然凭空分化了,化作了一团雾气。他就奇了怪了,怎么冰箱里的东西都坏到这个程度了,冰箱还没事。 “这些是?” “大概是你中午想吃的东西,都消失了。你老实说,这些东西过期多少年了。” 顾远洲沉默的摇头,他好奇地拿手指戳了戳,原本还完好无损的小格子也化作了湮粉。 “老实说,我自己也不确定了,我真的只是睡了一觉。” 睡了一觉…… 裴司臣听完这句话突然紧张起来,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像是唠家常似的问道:“那你睡着之前穿的是什么啊。” “一件黑色的袍子,遮到脚腕的那种,我喜欢那种黑漆漆的的感觉,很有安全感。” 黑色袍子,那就是了。裴司臣已经完全确定,面前这个人就是他的洲洲,跟他在一起,领证结婚的洲洲,只是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他居然忘了,记忆又回到了刚刚沉睡的那个时间点。 “你很饿吗?” 裴司臣的语气又温柔了几分,他的洲洲要饿肚子了,唉,这个古堡的东西少说也有一千年了,没有坏可真是奇迹啊。当然,也不排除他确确实实还在做梦。 顾远洲舔了舔小尖牙,手指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轻声道:“还行吧。” 他的身子稍稍往裴司臣身边靠了一下,浓重的血腥气蔓延开来,顾远洲趁机又嗅了好几下。其实,就闻一闻这个味道也不是不行。 “你怎么样,饿吗?” 裴司臣摇摇头,他唇角的弧度又放大了一些,手指控制不住搭在顾远洲脑袋上揉了一下,在顾远洲眼睛瞪大之前,又飞快把手指收回来。 “主人,我不饿。” 顾远洲耳垂瞬间滚烫起来,热意顺着脖颈直接攀升到脸颊,他烦躁地扒拉了一下头顶的碎发,又气呼呼瞪了裴司臣一眼。 怎么动手动脚的,一点边界感都没有。 “要不,咱们出门转转吧,主人,你带我随意走走吧。” 他以前就特别好奇顾远洲生活的地方,现在有机会了,不好好逛一逛都对不起这次难得的好机会。 “走吧。” 古堡后面是巨大的庄园,只是现在荒无人烟的。 嗷呜嗷呜。 “洲,主人,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 嗷呜嗷呜的,好像是狼叫。 “哦,没事,应该是隔壁狼堡的狼吧,他们有分寸,不吃人的。” 谢谢,居然不吃人,多好的质量啊。 裴司臣心情顿时很复杂,只是祈祷着自己别被狼堡的狼盯上,初来乍到的,他又不想给顾远洲惹事。 “主人,前面黄灿灿的一片是橙子吧,你想吃吗?我去跟你摘两个。” “随便。” 裴司臣唔了一声,立马就去摘了,随便就是可以,可以就是非常喜欢,喜欢就是非他不可,他自己的摸索出来的生存之道。 一片接着一片的橙子,裴司臣都望不到头,他捏着橙子仔仔细细挑选了好久,才选出来四五个。 “哝,我都尝过了,很甜。” 顾远洲接过裴司臣递过来的三颗橙子,完完整整的果皮剥出来,橙子的果肉放在里面,只是这三颗每一个上面都少了一瓣,裴司臣手里剩下的那两个应该就是没有这么甜的。 顾远洲睫毛颤了一下,小心地拿了两瓣放进嘴里,甜滋滋的味道瞬间在口腔里炸开。手里的果肉干净到没有一丝丝橘络,顾远洲嚼着心里又很不是滋味,酸溜溜的。 第135章 “你以前也这样给他剥橙子吗?” 裴司臣听着顾远洲话里那个他就想发笑,他故作高深道:“那倒没有,他喜欢脐橙,都是直接吃的。” 脐橙脐橙,吃你的脐橙去吧。 顾远洲把手里的橙子又一股脑儿塞给裴司臣,他硬生生从这个橙子里吃出来一点他娇气的意思,比不上他那个前主人。 哼,还说给他剥橙子,我看是想借机睹物思人。 顾远洲走的飞快,裴司臣反应过来顾远洲好像有点生气,都是跑着去追的。 他害怕顾远洲是不是听出来他说混账话,气到了,边走边塞了一瓣橙子,不酸啊,那应该就是了。 裴司臣很快追上顾远洲,保持着和他一起的步调,裴司臣艰难地把橙子包好塞进自己的衣兜里,用两根手指扯了扯顾远洲的衣袖。 “主人,你是不是生气了,我说胡话呢,你别当真啊,我真就是随口说的。” “哼,没生气。” 没生气怎么还把他的手指给甩开了,分明是气狠了。 “主人,还吃橙子吗?” “吃吃吃,吃你个大头鬼啊。” 顾远洲推开裴司臣的动作用了一点力气,裴司臣顺势踉跄起来,到最后还是没有稳住,直接摔在了一颗树上。 “哎呦,哎呦,怎么这么疼啊。” 顾远洲见此顿时心慌起来,眉头跟着皱皱巴巴的,几乎是不假思索就又凑到裴司臣身边。 “你看见我要推你,你就不会躲嘛,傻子是不是。哪里疼,我看看。” “好像脚有点疼,我也不确定。主人推我那是天经地义,喜欢还来不及,我为什么要躲啊。” “啧,你再贫?” 屁的天经地义,裴司臣前主人都给他灌输的什么思想啊,怪无语的。 “你靠着树,把脚伸出来我看看怎么样了。” 裴司臣腿往后撤了撤,躲开顾远洲伸过来的手,本来就是装的,哪里来的受伤痕迹啊。 “不要了,可能就是崴了一下,没事的,不用看,我堂堂顶级alpha。”裴司臣说着说着就打住了话茬,又改口道:“堂堂顶尖大男子汉,这点疼不算什么的。” “哦。” 顾远洲慢吞吞站起来,担忧道:“真没事?” “没事。” 裴司臣还有些想笑,他都有些想告诉顾远洲,想演出恶毒反派的精髓,这个时候就不能关心他,还要骂他才行。比如什么装什么装,你差点摔倒,应该是闪了腰的问题,你提什么脚腕,是不是碰瓷。 “裴司臣,你乐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主人,还吃橙子吗?” “吃,拿来。” 事多就事多吧,裴司臣怎么想他又管不住,他要是真跟他那个前主人一样一样的,那不是成替身了嘛。 “算了算了,你等下我再去摘几个吧,这个都挤坏了。” 应该是他刚刚撞在树上的动作太大了,把橙子都挤坏了,有的地方都有些稀烂,实在是不太好看。 顾远洲哼了一声,直接把裴司臣手上的橙子都拿过来,一瓣一瓣都吃了,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 裴司臣心脏又软了几分,他的洲洲自始至终都是一样,其实从来没有变过。 “看什么,走了。” 裴司臣慢半拍跟上顾远洲的步子,两人走路的时候肩膀摩擦到,手背也时不时打再一起。好半晌,裴司臣蜷缩又几次移开的手掌直接把顾远洲的手指包裹住。许是知道顾远洲可能要挣脱开,裴司臣握的极紧,断绝了顾远洲一切可能。 忐忑的心情一直持续了好几十秒,顾远洲只是身子僵硬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甩开。 “主人,你们这有什么可以买菜的地方吗?要不然,有没有什么邻居,我去借点。” 顾远洲摸了摸下巴,认认真真看了裴司臣好几眼,轻声道:“你很饿吗?” 裴司臣不知道怎么说,说不饿吧好像有点,说饿吧又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饿,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像是内心深处的渴求,想得到占有什么东西。 “也没有。” “哦,先回家吧,我先看看手机能不能用,有族里的小辈送菜的,最近应该是知道我沉睡了就没有送。” 裴司臣也没好意思试探顾远洲知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嘴里那个小辈现在还干不干这个业务。他有点害怕如果突然知道自己其实已经一千六百二十二岁了,顾远洲会不会崩溃。 “好。” 顾远洲向来是好几个屋子换着睡,他把房间找遍了,都没有发现手机的踪迹。别说是手机了,任何可以通信的工具都没有了。 顾远洲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头疼地抵着脑袋,视线盯着虚空一点,脑子里突然针扎似的疼,密密麻麻的,有那么一瞬间,顾远洲居然恍恍惚惚看见了他和裴司臣赤.裸.裸抱在一起。 艹了。 脑子想干嘛,头疼就头疼乱发散什么啊。 “顾远洲,你还好吗?” 裴司臣也顾不得什么饿不饿的,直接站到顾远洲的身后轻轻按压着他的脑袋,按摩舒缓。 “怎么了,额头都有细汗冒出来了。” 顾远洲气呼呼地咬了咬唇,血红色的眼珠子露出来,他放纵似的往裴司臣身边靠了靠,莫名委屈道:“头疼。” “乖,不气不气,我给你按按就好了。” “你怎么像哄小孩儿一样,我又不是小孩儿。” 裴司臣才不管是不是哄小孩儿,他的手指轻轻扫过顾远洲的后颈,低头朝着他的耳垂吹了口气,流氓一样道:“管用就行,主人,你还疼吗?” 顾远洲克制着要爆炸的心态,努力让红彤彤的脸颊正常一点,轻声道:“一般吧。还疼,唉,家里肯定遭贼了,我门都没有锁,手机都没了。” “唔。” 裴司臣心想,那个小偷的名字应该叫时间,别说是手机了,家里这些家具还在就不错了。 “不应该吧,深山老林的,哪有专门偷手机的。” 顾远洲闭着眼睛嘟囔道:“那可不一定,我的手机里挺多重要东西的,万一是哪个小辈看见拿了也说不准。” “应该没事吧。” “裴司臣,你得顺着我说话。” “好,那很有可能是哪个小辈拿了。要不,咱俩下午出门吧,去采购点东西。” 顾远洲神色一僵,采购什么采购,钱都在手机里,他翻手机的时候也翻银行卡了,什么都没有。 唉,他现在是个一贫如洗的穷光蛋,万一裴司臣知道了,不认他这个主人了可怎么办。 “不要,不想出门。按理说,吸血鬼不是不吃东西也可以么,你忍一忍吧。” “不是,我可能不是纯吸血鬼,不太行。” 顾远洲无奈叹了口气,手掌拉着裴司臣的手腕稍稍用力,让他直接挨着自己坐下了。 他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直接把自己的食指伸到了裴司臣面前。 “哝,咬吧。” 裴司臣看顾远洲这个姿.势保持了好久,在他催促的眼神下,才慢吞吞低头含住他的指尖。 舌尖扫过顾远洲的手指,痒的厉害,顾远洲背在身后的一只手都攥了起来,这才勉强保持住镇定自若的神情。 含着手指的时间过于长了,裴司臣还是没有要咬下去的动静。顾远洲啧了一声,半垂的眸子扫了一眼裴司臣,哼哼唧唧道:“你怎么不咬啊,不是饿吗?” “唉,我舍不得咬。” 顾远洲心头一阵,眉目间的神情又软了一下,油嘴滑舌的。 “那你就饿着?” “倒是还有别的办法,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什么啊?” 裴司臣猛地亲在顾远洲的唇上,他含着他的唇珠,含含糊糊道:“就像这样。” 顾远洲被迫接受着裴司臣的深吻,他气喘吁吁靠在裴司臣怀里,脸颊上尽数是热气蒸腾的绯红。 “洲洲,洲洲。” 嗡的一声,顾远洲脑子都炸开了。 顾远洲听见裴司臣嘴里喊着的名字,周身的血液都凉了下来。他猛地把裴司臣推开,用近乎冰凉的眼神盯着他。 裴司臣在喊谁,洲洲,这是他那个前主人对不对,跟他接吻的时候,裴司臣心里想着的那个人,压根不是他。 呵,多可笑啊。 第70章 我的睡美人老婆三 “洲洲,你怎么了?” “别喊我这个名字。” 顾远洲的声音骤然提高不少,他的眼神里像是含着冰碴子,用略带厌恶,偏偏又湿漉漉的眼睛盯着裴司臣的时候,让裴司臣的心差一点都碎了。 裴司臣不知所措地愣在当场,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他嗫嚅道:“你,你怎么了?” 刚刚还好好的,又让亲又让抱的,怎么突然就变脸了,好像是从他含含糊糊叫了洲洲这个称呼开始的。 第136章 “你不喜欢我这样喊你么,那没关系,我以后喊你宝贝,喊你宝宝,这样可以吗?” “咱俩什么关系啊,有这么亲近吗?有亲近到可以喊这么亲呢称呼的时候吗?” 顾远洲听着这些称呼丝毫没有负担的就喊出来,他就知道这人以前喊他那个前主人估计也是这些。 洲洲长,洲洲短,再亲密些就是宝贝宝宝,亲爱的,他归根到底就是裴司臣找的一个替身,睹人思人的替身。 裴司臣见顾远洲把脸都别过去了,只能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衣袖。顾远洲气呼呼地甩开,他再坚持不懈粘上去。 “顾远洲,咱们怎么就没关系,刚刚你都亲我了,不算数啊。” 顾远洲瞳孔骤然放大,他不可置信地看了眼不太要脸的裴司臣,一字一顿道:“谢谢,是你亲的我。” “那你就说你是不是默许吧,你要是不愿意怎么没有推开我啊。” “呵呵,我那是没有反应过来,再者说了,我是看你可怜,怕你饿肚子,你到好,恩将仇报,阳奉阴违,狼心狗肺,极不要脸。” 见顾远洲脸颊都红透了,裴司臣也见好就收,他又揉了揉顾远洲的脑袋,声音放软,腰身无限靠近顾远洲,轻声道:“宝贝,那我不管,现在是我赖上你了,你知道牛皮糖吗,甩不掉的。除了主人,你还喜欢我喊你什么,你说,我以后喊可以吗?” “哎呀,你烦不烦啊,找你的洲洲撒娇去。” 顾远洲把裴司臣的手指扒拉下来,脑子里诚实地播放起那个裴司臣跟那个洲洲撒娇的场面,是不是也是这样,死皮不要脸的,扯都扯不下来。 醋味冲天的一句话,让裴司臣眼睛都亮了好几分。 “哪有什么洲洲,从始至终就只有你。” “呵,这些话你留着骗三岁小孩吧,第一次见面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就喊我洲洲,我是谁啊,裴司臣,你把我当成谁啊,洲洲吗?” 顾远洲眼眶霎时间就红了,他倔强的咬了咬牙,又把快要流出来的眼泪硬生生憋回去。 喵的,他这是怎么了,因为这点破事还伤心上了,至于不至于啊。 顾远洲都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他什么时候这么爱哭了,还像个傻子似的,因为一个名字吃醋难受伤心的,纯粹的大傻子。 “就当我没有说过,你现在就走,走啊。” 顾远洲指着卧室门,见裴司臣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又伸手去拽他的胳膊,铜墙铁壁似的,顾远洲不仅没有拽动,还把自己搭进去了,他靠在裴司臣怀里都懵了,稍稍动一下都不行,裴司臣死死箍着他的腰,力气大到好像要融入骨血。 “顾远洲,我对天发誓,从来就没有过别人,洲洲喊的是你,自始至终都是你,你不是谁的替身,我就是在喊你。顾远洲,我应该是为你而来的,你知道穿越吗?我是为了你来的。” 呵,穿越的借口都用上了,行啊,真是难为他了。 “我知道你可能一时间难以接受,可是事实确实是这样,我绝对绝对没有说谎。” “行啊,你说你是穿越的,那你是怎么穿越的。” 裴司臣叹了口气,又看了眼顾远洲更加难看的脸色,犹疑道:“我要是说了你可不要生气,可以吗?” “哼,你先说,生气不生气是我能决定的嘛,你要的编故事水平太烂,我肯定要生气的。” “那我说了啊,是因为我‘欺负’你,你把我赶沙发上睡觉了,一觉睡醒我就穿越了,本来特别担心你,一看你在棺材里睡觉,我就喊了你的名字,洲洲,就这样。从来没有别人,我这辈子就只爱你一个。” “等等等等,你说你欺负我,然后我把你赶沙发上了,咱们认识?编故事也走点心,谢谢。” 顾远洲真是莫名其妙的,他就知道裴司臣不是不安好心,连编故事还非得欺负他才满意,刚刚还又差点把他气哭了,太恶劣了。 “不是,我没有编故事。顾远洲,你今年一千六百二十二岁了,不是你以为的六百二十一岁。宝贝,你信我。” 好家伙,干脆还给他改了年龄,改大了一千零一岁,怎么敢的啊。 “你看我信吗?都说谎话了,怎么不说一些好的啊,还说欺负我,你都欺负我了,我还能相信你嘛。” “宝宝,你是不是不知道我嘴里的欺负是什么意思啊。” 裴司臣揽着顾远洲的腰,手指稍稍移动了一下,一只手掌按在顾远洲手感极好的位置,轻轻捏了一下,挑逗的意味明显极了。 顾远洲下意识一抖,浑身过电似的颤抖起来,他腰背直挺挺地竖着,眼睛里的火都要喷出来了,不要脸,这个人好不要脸啊。 嘶。 还没等顾远洲发火,裴司臣又一下子咬在了他的耳垂上,牙齿叼着顾远洲的耳垂仔细研磨,在这个隐秘又敏.感的位置,顾远洲差点没有控制住喊出来。 “宝宝,你还是很敏.感。” 裴司臣的手指稍稍松开一些顾远洲的腰,缓了一下又去捏住他的脚腕。 “顾远洲,还要让我把你身上其他敏.感的点都一一找出来么。宝宝,我比你更了解你的身体。” 绵软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靠在裴司臣怀里,顾远洲气的不行,伸手掐了一把裴司臣硬.挺挺的腰,色厉内荏道:“你,不许动了。” 就这几下,顾远洲都感觉自己身上出汗了,尤其是脸颊,肯定红的不成样子。他怎么把一个流氓给领到家里来了,欺负欺负,原来是这样的欺负,不知羞。 “洲洲,你信我了吗?” “嗯?” “好好好,宝贝,你是不是信我了。” 顾远洲哼了一声,推了推裴司臣紧实的腹肌,偷偷摸摸占他便宜一样,又很快松开。 “我可没说。” 顾远洲闭了闭眼,把脑子里闪过的那些片段压下去,他真是疯了,脑海里还怎么真好像有一些缠.缠.绵.绵的画面啊。 “宝宝,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想不起来了,但是没关系,就当我重新认识你,重新追求你,宝宝,你别拒绝我好吗?我不干别的,就先抱抱你,可以吗?” 许是裴司臣祈求的意味太过明显,顾远洲突然就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只要一对上他的眼睛,顾远洲的底线就一退再退,甚至他都觉得要是裴司臣再软一点,他估计什么都能考虑。 “随便吧,胳膊在你身上长着,我有什么办法。” 裴司臣立马紧紧抱上来,他就知道他的洲洲心软,还没有怎么样呢,就心疼的不得了了。 咚,咚,咚。 半阖着眸子的顾远洲耳朵动了动,他从裴司臣怀里挣脱出来,眉头皱了皱,环顾四周突然拉着裴司臣起身,一个行云流水的动作就把裴司臣藏在了窗帘后面。 “宝宝……” “嘘,别说话,有人来了,等人走了你再出来。” 裴司臣委委屈屈哦了一声,他藏在窗帘后面大气都不敢出。手指扣着墙皮发呆,他就那么看不得人么,还非得藏起来,他一个领了证的老攻,现在搞得好像是偷.情一样。 咚咚咚,咚咚咚。 顾远洲把门打开,猝不及防对上一双血红的眼睛。 “表哥,大白天的,你怎么还把眼睛露出来,吓死我了。” 傅楼无奈地把眼睛收回去,看着顾远洲嘟囔道:“没规矩,我是你表哥,没有礼貌,你自己眼睛红彤彤的怎么就没有吓到,还说我。” “好好好,不提了好不好,表哥,你有什么事吗?” 傅楼倒是没有发现顾远洲此时动作的怪异,他自顾自道:“这个话得我问你才对吧,顾小洲,你怎么不像血族,像猪。一觉睡了一千年,要不是郎二告诉我,他好像闻到你味道了,我还不知道呢。” “不是,你说我睡了多长时间?” “一千年啊,全族你是唯一一个,要不是我隔几年来看看你,我都以为你要不在了。” 一千年,居然真的是一千年。 顾远洲默念着这个数字,突然不知所措起来,他茫然失措的模样让傅楼顿时慌了神,手指搭在顾远洲肩膀上,像小时候那样揽着他的肩膀,紧张道:“顾小洲,你别吓唬我,到底怎么了。虽然,虽然我把你的钱都花了,但是你一直睡着,过两年纸币就换,你就说那个钱我不花了能怎么办,你别生气啊,大不了我三倍还你,行不行?你别吓唬我就成。” “没,没有吓唬你。” 顾远洲只是在考虑裴司臣话里的可能性和真实性,他低声道:“表哥,最近两年你有来看过我吗?” “没有,我就是听郎二说你可能回来了。” “郎二,你躲楼梯下干嘛呢,上来啊,快点上来。” “哦,哦。” 郎二一米九几的个子,像小山一样的体格,往门口一站,都要把光亮给盖住了。 他红着脸,扭扭捏捏地看着顾远洲,一张脸憋的通红,似乎是不好意思看顾远洲,从喉咙里挤出来一声:“远洲,好久不见。” 第137章 “好久不见。” “郎二,你怎么回事,喝酒的时候声音不是挺大么,怎么一遇到顾小洲就不一样了,你说话啊,大声说,怂什么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才不是跟你一样鬼混的人,你别胡说。远洲,你别信他,我是正经好人家的狼,不跟傅楼同流合污的。” 傅楼顿时表演起来,假模假样挤出来两滴眼泪,控诉道:“好你个郎二,我好心带你来小洲家里,你现在倒打一耙,狼心狗肺。” “呸,我是好狼,狼心狼肺。” 咣当。 躲在窗帘后面的裴司臣实在听不下去了,情敌都找上门来了,他居然只能躲在窗帘后面,太可恶了。 “远洲,屋里好像有什么动静啊。” 郎二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实在没发现有什么啊。 “哦,没事,可能是风,进来吧。” 顾远洲没有把人领到靠近窗户的沙发上,而是选了在客厅的隐藏沙发,拖出来才让两人坐下。 “郎二,你是怎么知道我醒了啊。” “我闻到你的味道了,就在橙子园那边,你是不是去摘橙子了。” “是。” 郎二又憨憨地笑了出来,挠了挠头,腼腆道:“我那会以为我闻错了,又靠近园子仔细闻了闻才敢确定,这些年我还是记得你的味道,很香很香。远洲,给你,橙子。” 顾远洲尴尬地笑了笑,却没有接。 啊啊啊啊,都一千年了,郎二怎么还没有放弃啊,他都已经拒绝很多次了。 咣当。 呵,那是我老婆,只能吃我剥的橙子,睡都不能染指他! 又是一声,这下子三双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窗户。 “那个,远洲,窗户不用看看什么情况吗?是不是年久失修了。” “没事,可能是不安分的大老鼠,知道屋里有人,可能一会儿就能安分一点。” 裴·大老鼠·司臣:老婆,你好狠的心啊。 “好,远洲,橙子我给你放这,你一会儿吃。” “谢谢。” “顾小洲,不是我说,郎二这么些年了,对你还是一往情深的。只要一喝醉了,就念叨你的名字,哭的稀里哗啦的,我都……唔。” 郎二眼疾手快捂住傅楼的嘴巴,力气大到才四五秒的时间,傅楼的脸就涨红了。 “远洲,你别误会,傅楼瞎说的,没有的事,我从来不喝酒,真的。” 顾远洲有尴尬地笑了笑,假装没有闻到郎二身上的酒味,只是坚定道:“嗯,我相信你。” “唔唔唔——” 傅楼敲着郎二的手臂,大动作才把失落的他唤醒。 “咳咳咳,郎二你真是个狼灭啊,你对自己的力量一无所知,差点给我捂死了。” “你皮糙肉厚的,能有什么事,对吧远洲。” “对什么对,有了美人忘了兄弟。” 顾远洲无奈道:“表哥,你胡说什么呢。” 正准备发出动静的裴司臣一顿,心想,还算顾远洲阻止的及时,要不然他现在就敲上去。 “不对啊,小洲,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顾远洲下意识动了动鼻子,好香啊,是裴司臣的血腥气。他心下一沉,表哥该不会是闻出来了吧。 “没有啊,有什么味道,你是不是闻错了,是橙子吧,你快吃一个。” “不是,是血的味道。” 顾远洲手指蜷了一下,把脸上的慌乱压下来,努力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会不会是死老鼠的血腥气呢,毕竟这个屋子好久没有什么人走动。” “顾小洲,你见过咱们古堡什么时候来过老鼠,它们避开还来不及呢。” 傅楼被这个味道吸引,干脆站了起来,顺着血腥气就开始往窗口走,眼看着越来越近,顾远洲心一横就挡在了窗帘面前。 “你看表哥,什么都没有。” 傅楼盯着顾远洲身后的窗帘,脸上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 “小洲,你让开,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顾远洲默默跟傅楼对视,又是这个眼神,小时候带他去逛集市,遇到有人欺负他就是这个眼神,往往下一刻对面的人就都倒下了。 刷啦。 顾远洲一只手把窗帘扯开,露出裴司臣和傅楼大眼瞪小眼。 “行了行了,看见了吧,就这样。” 咔嚓。 郎二盯着突然出现的裴司臣,心都凉了一截,别人看不出来,应该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个人是顾远洲的‘私有物’,他转化的第一个吸血鬼。 “顾远洲,这是?” “表哥好,我是顾远洲的男朋友。” 咔嚓,郎二的那颗心彻底碎了。 “不是,顾远洲,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啊,你不是在睡觉吗?这人哪里跑出来的,你把一个人类转换成吸血鬼了,这么大的事,你悄摸摸就干了?” 顾远洲也不服气了,他梗着脖子道:“你怎么就能确定是我干的啊,万一冤枉我怎么办?” “我冤枉你?顾远洲,你也不看看自己是怎么初拥他的,那是普通的初拥吗,那是你把自己的命交给他了,还我怎么看出来的,你耳垂上的红痣怎么回事。普通的初拥能有这个吗?这分明是你把自己的寿命分出去了,傻子,大傻子,你发疯了是不是。” 傅楼气的不行,他甚至怀疑顾远洲是不是睡觉把脑子睡傻了,怎么就想起来这样了,真是的,要气死他了。 裴司臣心头巨震,顾远洲从来没有提过,要是知道要把顾远洲的寿命分给他,他就是死都不会同意的。 “宝宝,我……” “你别说话,喊什么宝宝啊,都是你个男狐狸精。” 傅楼要气炸了,顾远洲这是迟来的叛逆期么,怎么这样啊。 顾远洲茫然地垂下眸子,这些他自己都不知道,压根没有察觉,看样子裴司臣好像也不知道。可身体远比脑子反应的快,顾远洲下意识挡在裴司臣面前,喊了句:“表哥——” “你是我哥。” 不生气不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啊啊啊啊,还是好气,想杀人! 第71章 我的睡美人老婆四 “表哥,你别生气,我要是说其实我也不清楚,你能信吗?” 顾远洲简直是比窦娥还冤,他压根没有这部分记忆,还偏偏需要背锅,好大的一口锅哦,快把他的背给压弯了。 “表哥,你信洲洲,他肯定也不知道。”裴司臣想,要是顾远洲真知道,瞒着他的可能性很大,但是又不可能瞒的那么好,以他对顾远洲的了解,他还真就没有那么好的演技。 “闭嘴,你个狐狸精,瞎喊什么啊,我同意了吗就喊?顾小洲,你觉得我信不信。” 顾远洲觉不出来,他只觉得傅楼可能要气炸了,眼睛瞪得像铜铃,血盆大嘴张着,像是要把他吃了。 “小洲,你老实说,你看上他什么啊,一个寿命最多百年的人类,为了他把自己半条命搭上去,你看看,他哪点值得?” 顾远洲张着嘴巴说不出来,裴司臣要是句句属实,那应该是一千年后的他看上的裴司臣,他哪里知道那会自己的想法啊。 “小洲,说话,现在就给我一个理由。” 裴司臣蹙着眉把顾远洲的手紧紧攥住,他丝毫不惧傅楼恶狠狠的眼神,直勾勾地跟他对视。 “额,要不,长的帅?” 顾远洲就跟裴司臣相处了这么一会儿,他就是编理由都不能及时编出来啊,只能从外貌入手了,唉,好像还真挺帅。 “帅?就这,就这?” 傅楼一下子气笑了,他揉着发紧的眉心,语重心长道:“小洲,别的质量可能是就他独有的,但是帅这一点不能是你把半条命分给他的理由。谁不帅,我不帅吗?你平常不照镜子吗?你自己不帅吗?郎二不帅吗?” 咳,郎二没想到还能有他的事,立马把腰背挺直,把眼神透露出的傻气隐藏起来怎么看也算是一个霸道型男。 “是啊远洲,你表哥也是担心你,毕竟你们血族结契也是大事,没有长辈在场确实也不和礼数,要是补办仪式……” “哎哎哎,郎二你跟谁一伙的,你是我兄弟,你喜欢我弟弟,他是你情敌,你让他们补办仪式,你脑子是不是有坑。” 傅楼服了这个傻大个了,在情敌面前没有一点气势,还要涨他人威风,灭自己的志气。 郎二唉了一声,苦笑道:“不好意思啊远洲,你沉睡之前咱俩说好我以后就不喜欢你了,可是,我没有控制住,对不起。以后,以后就是你有他了,还拿我当朋友就行。我喜欢你的事,你就当没有发生过吧。” 顾远洲愧疚的不行,他以为拒绝是前两年的事,没想到已经过去一千多年了,郎二还是没有死心,他怎么但得起这么沉重的喜欢。 “郎二,对不起,我……” “嗐,这有什么啊,远洲,你千万不要有负担,喜欢你是我一厢情愿,我早就知道结果的,是我不对,一直不死心。不过你就放心吧,没有以后了,真的,祝你幸福。” 第138章 郎二看着裴司臣一字一顿道:“你以后要是敢让远洲受一点委屈,我就是拼了命也会把远洲抢回来的。你不能对不起他,更不能对不起他给你的半条命。” 说到后面郎二眼眶都湿润了,他背过身去看天上挂着的太阳,再也不说话了。 裴司臣心里酸酸涩涩的,可是感情这种事没有什么先来后到的,他既然跟顾远洲相爱了,就断然没有要把他让出来的意思。 “好,我会的。” “啧,你会什么会啊,我这个当哥哥的还没有同意呢。” 傅楼被郎二这一番肺腑之言弄得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他不是气顾远洲找了对象,只是气他,跟这个人有没有相处过,到了什么程度了,怎么就突然结契了。转换成吸血鬼很正常,但是把半条命分出去,有多爱啊。 “表哥,请允许我这样叫你。我是一心一意要和洲洲在一起。而且,我既然能让洲洲喜欢,肯定有我的理由,当然,这也可以间接说明我不是一无是处,肯定有可取之处。不管你信不信,我愿意为了洲洲放弃我的生命,随时。” 裴司臣语气认真又坚定,傅楼盯着他想找出一丝丝不对劲儿来,可是一点也没有,这个人没有说谎,毕竟他现在挡在顾远洲面前,就有一种随时为他去死的错觉。 顾远洲的手指滚烫的厉害,被裴司臣牵着,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力道,已经微微汗湿的手心。顾远洲的耳尖突然就烫了一下,他悄悄看了眼裴司臣坚定的背影,好像,一千年后的自己会喜欢上他,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小洲,你呢,你什么意思?”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就是把他给气死也没有解决的办法了。 “表哥,我是一个大人了,我有自己的判断,既然我敢怎么做,那就是已经把所有的退路都斩断了。表哥,你不是一直担心我找不到对象,看我孤零零一个人担心嘛,现在好了,你不用担心了。” 傅楼哼了一声,没好气道:“你只听到我说让你找对象,怎么不听听后半句是身边人就很好,郎二就很好,怎么听话就听半句啊。” “表哥——” 他表哥怎么回事啊,明明郎二都说了要放下了,他还一直提,这不是平白让人家难受嘛。 “好好好,不提了不提了,我哪能管的了你啊,以后我都不管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哝,这个卡你拿着,血族亲王,没有钱怎么行啊,想要什么要什么。” “哦,谢谢表哥,那个,是三倍还吗?” 傅楼突然就笑了,他揉了一下顾远洲的脑袋,嘟囔道:“小财迷,是五倍。走了,我在这你肯定烦死了。” “谢谢表哥,没有烦你。” “行吧,没有就没有吧,我走了。那谁,你不能欺负我家宝贝弟弟,听到没有?” “不会的。” 裴司臣捏着顾远洲的手心又紧了紧,等屋子里安静下来,他突然把顾远洲揉进怀里。裴司臣的脑袋架在顾远洲肩膀上,嘴唇轻轻碰了碰他的脖颈。 “洲洲,我以为你不承认我呢,还让我躲窗帘后面,宝宝,你真好。” “我可没有要承认你的意思,我只是,只是怕我表哥打你,你别误会。” 顾远洲眼神有些慌乱的移开,他,他才没有要承认裴司臣是他对象的意思,一日是主人,终身是主人。 “那我不管,我这个人就是个大无赖,你不拒绝那就是同意了,我还是你老攻,如假包换的。” “不是,你说什么?老攻?” 啧,他们后来玩的那么花的吗?还老攻。 “哎,宝贝,不用这么心急,还没有到晚上呢。” 心什么急,裴司臣干啥啥不行,贫嘴倒是第一名。 “你,现在马上松开。” “哦。” 裴司臣是把人松开了,又好像没有松开,手指还勾.引似的搭在他的手腕上,尤其是那股子血腥气,存在感极强,他不过是抱了抱,就觉得心急火燎的,又饿了。 “洲洲,要不,你咬我一口?” “嗯?什么意思啊。” 裴司臣悄咪咪把窗帘也拉上了,他把顾远洲的手指按在自己发烫的脖颈上,诱惑似的道:“宝宝,你是不是饿了,咬一口没关系的。” “不,不饿啊。” 他都几百年不吸血了,区区一个人类,不就是血甜一点嘛,还想引诱他。 切。 下一刻,顾远洲就俯身咬在了裴司臣脖颈上。 浓重的血腥气在屋里蔓延,尤其是顾远洲身边的位置,他甚至有一种自己被血腥气包围的错觉,浑身上下都发着颤。 顾远洲的小尖牙抵在裴司臣的脖颈上,涓涓流动的血液让顾远洲心脏狂跳不止。他轻轻舔.舐着那一小块皮肤,几次试探却没有咬下去。 他的手指揪着裴司臣的衣领,散乱的领口,加上刚刚崩掉的衣扣,一切发展都有一种超乎他预料的不知所措。 “洲洲……” 裴司臣的声音莫名喑哑,原本搭在顾远洲腰上的手更是移开,他喉结滚动着,连咽口水的频率都快了一些。 顾远洲像是没有听到裴司臣的呼喊,他只是闭着眼睛专注地啃着那一小块皮肤。好半晌,像是在猎物放松的瞬间,牙齿咻的一下刺进去。 尖牙划过皮肤,热流落进口腔。 顾远洲脑袋都变得晕晕乎乎,他半个身子依靠在裴司臣身上,等吸够了才慢慢松开牙齿。舌尖扫过细小的伤口,连霎时间长出来的嫩肉都没有放过。 顾远洲缓了好久才觉得身上有了一丝力气,他稍稍移动了一下,就听裴司臣嘶了一声。 “洲洲,别动。” “怎么,咬疼你了。” “不是,反正你先别动。” 再这么动下去,裴司臣自己都不敢保证能发生什么事情。 “到底,怎么……” 顾远洲突然不说话了,因为他实实在在感受到怎么了,这个情况下确实还是不动的好。 “喂,你怎么这样啊。” 顾远洲羞的脸都抬不起来,这大白天的,他就是咬了裴司臣一下,至于嘛,不知道,还以为他干了什么呢。 裴司臣唉了一声,又把顾远洲抱的更紧了些,“宝宝,你真的是对自己的魅力一无所知啊。” 好半晌,顾远洲菜推了推裴司臣,含含糊糊道:“好了没啊,我站的腿有点酸了。” 顾远洲现在不饿了,就是困,特别特别困,可是吸血以后太撑了。他太多年没有这样了,突然的放纵,让他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一点点了。 “还没有,洲洲,你觉得恶心吗?” “哈啊。”顾远洲打了一个哈欠,犯困的顾远洲莫名软和下来,软了吧唧道:“恶心什么呀,不恶心。” “就是,我突然这样,还是对着你。” 顾远洲混沌的脑子才反应过来,他的小腿下意识蹭了一下裴司臣的腿,妖精一样笑起来,凑到裴司臣耳边轻声道:“裴司臣,其实,我也有点感觉。” 就在牙齿刺进皮肤的那个瞬间,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高高悬挂着的心脏一瞬间就落在实处,严丝合缝把漏着风的地方堵上了。他突然觉得,也许就是这个人,心口缺的那一块,就是这个人。 “不是不是,洲洲,你说真是啊。” 裴司臣激动的都有些语无伦次,刚刚下去的地方又蹭的一下起来,压根不受裴司臣控制。血液凝固又霎时间沸腾滚烫,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手指蜷缩着,一整个不知所措。 “当然是假的啊。” 裴司臣笑了笑,他才不信,他的洲洲不会说谎。 “洲洲,要不……可以吗?” 裴司臣给顾远洲使了一个眼色,蕴含着的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顾远洲哼了一声,又打了一个哈欠,眼尾渗出来一滴珍珠,他低声道:“不行,我睡觉了,困死了。” “好。我陪你。” 裴司臣看着顾远洲睡下,他盯着顾远洲看了好久,才慢慢俯身亲了一下顾远洲的的额头,手指拨开他眼前的碎发,轻轻把他眉心的褶皱抚平。 咔哒。 是卧室很轻很轻的关门声。 “你知道我在下面?” 郎二很是惊讶,他的动作已经够小心了,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这个人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裴司臣点了点头,他从兜里掏出来那几个橙子,直接递给郎二。 郎二心里酸涩的厉害,他闭了闭眼,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道:“是,是远洲让你给我的吗?” “不是,是我。你应该知道的,一个人不能吃两个人的东西,他接受了我的橙子,以后就不能接受别人的了。谁也一样,我们是属于彼此的。不瞒你说,还真的就是谁也插.不进去。” 裴司臣的意思郎二都明白,橙子就像是他和裴司臣两个人,顾远洲只有一个,他只能选一个。 “我,我就是放不下他,没有别的意思,你别误会。” 第139章 郎二想笑一笑,可是他心里苦涩极了,怎么都笑不出来。 “我知道你的感受,可是,他有我了。” “可是,明明是我先遇到的他,比你早一千多年,他,他怎么就不能看看我呢,为什么啊。” 郎二一颗心都要碎了,碎末顺着古堡的风飘走,一瓣一瓣的,再也拼凑不起来了。 “感情这种,从来没有先来后到的,他喜欢,他爱的是我,所以,没有办法了。” 是啊,顾远洲喜欢的不是他。 郎二藏在衣服里的玫瑰花掉出来,蔫哒哒的花瓣就像此时此刻他的内心。零落成泥,破损不堪。 这花,到底还是送不出去了。 “你别告诉他我还在这没有走,就让他以为我很坚强大度,漫不经心,是个高人,泰山不崩于前吧。我没有走也不是要做什么,就是想看看你对远洲好不好,我又不敢发出声音,是个怂包。” “我说了可以为洲洲放弃生命,我不是表忠心开玩笑,我说到做到,你放心吧。橙子,你拿回去吧。” “好吧,你好好对他,我可是随时注意着你呢。” 郎二还是垂头丧气的走了,裴司臣俯身捡起地上的玫瑰花瓣,盯着看了好几眼,才把它放在手心里,顺着风吹远了。 郎二的玫瑰花很漂亮,只是送错了人,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等裴司臣回到卧室,顾远洲还睡着,只是不太安稳,身上盖着的被子都不见了。 梦里。 顾远洲拼命跑啊跑,跑啊跑,还是追不上前面那个人,他盯着他的背影,急得都快蹦起来了,可是那个名字无论如何都叫不出来。他可能是忘了,又可能是太急了,只能无力地跟在他身后。 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顾远洲穿过一片密林就失去了方向。雾气笼罩,还时不时传来一些怪异的声响,顾远洲害怕极了,他握着拳头一直往前走,可是无论怎么走都是一样,就跟遇到了鬼打墙似的。 眼前一花,白色的雾气里突然出现一道黑色的身影,他的手指朝着顾远洲伸过来,眼睛里都是爱意,还有些莫名的委屈。 下一刻,那人身影直接把顾远洲抱在了怀里,他咬着顾远洲的耳朵道:“小坏蛋,你怎么把我忘了啊,我太难过了。你要是在把我忘了,我就……嗯,明天再继续爱你。” 熟悉的血腥气传来,顾远洲吸了吸鼻子,非常着急,嘴里一个劲儿嘟囔没有,没有,我没有。 “那,宝宝,我是谁,我是谁?” 他是谁,是谁呢,到底是谁啊。 那个名字到嘴边怎么都说不出来,洲洲洲洲的呼喊直接把顾远洲喊醒,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盯着面前熟悉的身影,委屈顿时涌上心头。 顾远洲哇的一声哭出来,眼泪把还没有完全清醒的睡意都吵走了,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了宝贝,是不是做噩梦了,不怕不怕,有我在哪,不怕啊。” 裴司臣拍着顾远洲的背一下一下安抚,见顾远洲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又迅速把鞋一脱,躺在床上把顾远洲一整个搂住。 湿热的唇把顾远洲脸上的泪意一点点吻干净,手指捧着他的脸颊道:“宝宝,你到底怎么了,乖哦,我在呢。” 唇角相碰,裴司臣又好好亲了亲顾远洲,好一会儿,顾远洲脸上的泪意才止住。 顾远洲恶狠狠瞪了裴司臣一眼,抽抽搭搭道:“你个坏蛋,我梦到你不要我了,臣臣,你怎么能不要我,亏我那些爱你,你个坏蛋,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臣臣…… 顾远洲喊他什么,臣臣,是臣臣。 第72章 我的睡美人老婆完 裴司臣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被顾远洲死死抱着,听着熟悉的称呼,眼眶霎时间就红了。 “宝宝,我好想你啊。” 原本还抽抽搭搭的顾远洲茫然地看了眼裴司臣,心里那点气更重了,他轻轻掐了一下裴司臣的腰,气呼呼道:“想什么想啊,你在梦里可不是这样说的。” “我是怎么说的,你说,说完我立马狠狠骂自己一顿,居然让我的宝贝受气了,简直是不应当。”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你一直逼问我,你到底是谁,我都被你吓到了。” 裴司臣哦了一声,又捧着顾远洲的脸亲了亲他的唇,纠结道:“那,你还记得今天发生的事情吗?” 短短十几个小时,裴司臣经历的好像比半辈子都多了,时间被按上了加速键,眨眼之间就过去了。 顾远洲啊了一声,浑身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僵硬,而后底气不足道:“什么事儿,我,我不知道啊。” 裴司臣漫不经心嗯了一声,随后在顾远洲放松警惕的瞬间,又拿手指轻轻挑起他的下巴,轻声道:“宝贝,你老实说,真的不记得吗?” “不,不然呢。” 顾远洲克制着要脸红的迹象,眼睛一眨不眨跟裴司臣对视,生怕自己换个表情呼吸就乱了。 那么丢脸的事情,他怎么可能还记得,肯定是自己被夺舍了,一定是,他已经是成熟的小吸血鬼了,不可能那么无聊,绝对不可能。 “洲洲,那你觉得这里眼熟吗?” 顾远洲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环顾四周,摸着下巴沉思道:“好像是有点眼熟,跟我以前的古堡一模一样。” 裴司臣想笑又不敢笑,他家洲洲的演技属实拙劣,惊讶就是张大嘴巴,眼睛瞪大,还要加上浑身僵硬,他就是想说服自己都没有办法。 “哇,宝贝,你的眼神真好啊,这里就是你的古堡,咱俩穿越回来了,刚刚你的表哥和我的情敌还来了呢。” “情敌?哪有什么情敌啊,瞎说。” 裴司臣哼哼唧唧道:“那我可不管,情敌还给你带了橙子,我可要酸死了。” “橙子呢,拿过来吃吧,橙子甜。” 裴司臣猛地把顾远洲压在床上,手指揉捏着他肉嘟嘟的脸颊,酸了吧唧道:“洲洲,你是不是故意气我呢。” “没有,我才不是那样的人呢。” “哼,不是最好。洲洲,我还没有批评你呢,为什么初拥我的时候要结契,半条命都给我了,你怎么敢的,就不怕我以后辜负你啊。” 裴司臣心里酸涩的厉害,即使血族有漫长的生命,就这样分给他一半算怎么回事。如果可以,他希望他的洲洲能长长久久活下去。 顾远洲长睫垂下来,遮住眼眸里所有的情绪,他故作轻松道:“这有什么啊,我说了,要和你同生共死。裴司臣你这辈子都没办法离开我了,想摆脱都没有办法了。” 裴司臣轻笑一声,把额头抵在顾远洲额头上,他紧急抱着顾远洲,呢喃道:“求之不得呢。” “宝宝,你饿吗?” “都吸血了,饿……额。” 顾远洲顿时止住话茬,他眼皮都胡乱发颤,眼神游移,就差把说谎这两个字写脸上了。 “饿,饿死了。” 顾远洲声音有气无力的,心虚的不行不行分,他都不敢看裴司臣的眼睛,只希望他傻一点,没发现自己的不对劲儿。 “哦,你是怎么知道自己吸血了呢?” 裴司臣手指抚在顾远洲的后颈,粗栗的指腹小心地摩擦着,漆黑眼神里包含的情绪复杂到顾远洲都品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是吸血鬼,吸血了没有,饿不饿我能不知道吗?臣臣,你怎么不信我。” “哎,洲洲,你老实说,其实,你什么都记得对不对?” 裴司臣死死瞪着顾远洲的眼睛,让顾远洲连后退的机会都没有。 “好吧好吧,记得行了吧。” 顾远洲脸都红透了,这人,还偏偏得戳穿他,丢死人了。 “裴司臣,你想笑就笑吧,随便你,我有什么办法啊。” 顾远洲气的都把身子背过去了,留给裴司臣一个生气的后脑勺,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到叫嚣着气愤,就差把火气怼裴司臣脸上了。 “宝宝,你说什么呢,我笑话你干什么,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希望你作一些,最好天天使唤我,让我做这个做那个,对我这里不满意,哪里不满意,多好啊。” 顾远洲有些哭笑不得,肩膀耸了耸,勉强才克制住,他调侃道:“不是,臣臣,你是有斯德哥摩综合征吗?喜欢我那样。” “洲洲,我是喜欢你的人。” 肩膀上骤然一重,裴司臣直接压在上面,亲昵地揽着他的肩膀,耳鬓厮磨。 顾远洲心脏沉甸甸的不说,还有些不是滋味,蜷缩在一起的手指扭扭捏捏扯了扯裴司臣的手腕,酸溜溜道:“裴司臣,你到底喜欢哪个我,是六百二十一岁的,还是一千六百二十一岁的。不许说都喜欢,必须选出来一个,你选哪个?” 就算看不见顾远洲的眼神,话里话外的语气就够裴司臣紧张的了。我醋我自己的最高境界,大抵就是顾远洲现在的模样吧。 第140章 “我喜欢……一千六百二十一岁的顾远洲像六百二十一岁那样撒娇。我的洲洲太乖了,得娇纵一些才好。” “哼,说到底还是喜欢年轻时候的我,我都明白。我是挺大年纪了,没有以前那么活泼。” 裴司臣哇了一声,猝不及防附身亲了亲顾远洲的唇,“对对对,就是这样。宝贝,我爱死了你气鼓鼓,阴阳怪气我的模样,特别特别好看。” “说什么呢,我哪有阴阳怪气啊。” “好好好,是我阴阳怪气,我的洲洲最乖了。” 顾远洲唇角勾了一下,手指牵着裴司臣的小拇指轻轻晃了晃,“臣臣,你亲亲我嘛。” 窗帘尽数被拉起,屋里一片黑暗,在昏黄的月光下,裴司臣喉结轻轻滚动一下,他的呼吸打在顾远洲脸上,像是电影镜头的慢动作,裴司臣无限接近顾远洲,脸上都是笑意。 “洲洲,我不仅仅想亲你。” 唔。 顾远洲哼闷一声,呼吸尽数被裴司臣攫取,他的手臂慢慢攀在裴司臣的脖颈上,献祭一般把自己交出去。 裴司臣的手指搭在顾远洲的腰肢上,灵活地从衣摆探进去,指腹摩擦着,过电似的从尾椎骨一直蔓延到后脑勺。 炽热的吻让顾远洲有些招架不住,眼尾不自觉渗出眼泪来。肺里的呼吸都稀薄起来,顾远洲像是踩在云端上,轻飘飘的,飘飘然不知所以。 顾远洲察觉到锁骨一凉,似乎有微风擦着脖颈而过,紧接着裴司臣绵长的呼吸打在他的锁骨上,喉结突然就被裴司臣叼住,细细研磨,酥麻感瞬间席卷而来。 额。 “臣臣……呼——” 顾远洲手指攥着裴司臣的衣领,心脏紧张的高高吊起,他嗯了一声,汗珠几乎要把单薄的床单浸湿了。 “臣臣,好像,好像没有东西。” 裴司臣动作一滞,他锐利的眼神落在顾远洲汗湿的脸颊上,喉结滚动,又怜惜的亲了又亲。 “乖,不到最后。” 密密麻麻的吻又铺天盖地落下来,顾远洲几乎承受不住。 他半蜷着身子,手指无力地勾着裴司臣的头发,他几乎是直起腰身,牙齿咬着唇,把某些声音一一吞回去。 “臣臣,我,我好累啊。” 咳咳,咳咳。 裴司臣擦了一把嘴角,把某些痕迹一一擦去,他吞了一下口水,用极其喑哑的声音调侃道:“洲洲,你搞搞清楚,到底是谁比较累。” “那,那我不管,我就是累。” 裴司臣又哄着顾远洲睡下,自己唉声叹气去浴室解决。 唉,裴司臣望着一贫如洗的浴室,真是要什么没什么啊,必须得想办法购物了。 翌日清晨。 伴随着蝉鸣和树叶沙沙的声响,顾远洲缓缓睁开眼睛。 “洲洲,早上好。” 顾远洲闭了闭眼睛,中气十足道:“早。” 世间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此,一觉睡到自然醒,睁开眼睛,最爱的人就陪在身边。 洗漱完毕,顾远洲神神秘秘拉着裴司臣上了古堡最顶端的阁楼,在近似于手可摘星辰的阁楼上,顾远洲把自己压箱底的宝贝都翻了出来。 红色的盒子里,一颗细长的牙齿静静躺在里面。 顾远洲盘腿坐在地上,手指按了一下墙上的按钮,星空顶骤然出现。 裴司臣隔着闪耀的星星去看顾远洲的眼睛,比这满天星辰要闪亮的多。 “洲洲,这是?” “我换牙时候的犬齿,这个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今天我就把它交给你了。裴司臣,你要好好替我保管,拿着它,就像是保护我一样,知道吗?” 犬齿上挂着红绳,被编织成项链的模样,裴司臣小心翼翼拿起来戴在脖子上,垂下来的牙齿晃晃悠悠停留在裴司臣砰砰直跳的心口。 “裴司臣,这世间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东西也交给你了,以后,我怕是拿不出什么有意义的东西送你了。” 裴司臣捏着犬齿朝顾远洲伸出手掌,轻轻把他从地上拽起来,两人在晨曦照耀在古堡阁楼上的第一缕下接吻。 细碎的光打在顾远洲半个身子上,七彩的光芒把顾远洲唇角的笑意都衬托出来,这一刻,他们美得好似一副不忍打搅的画。 往后的岁岁年年,在阳光下相拥的两个人再也分不开了。 洲洲和臣臣的番外基本就是这样了,有变成omega的,有回来洲洲古堡的,圆圆满满了。明天就开始更苏野和苏驰,爱你们! 第73章 苏驰x苏野 “司臣,你鱼烤好没有啊,我快要饿死了。” 苏野又添了一把干柴,火焰瞬间窜起来,把鱼皮都燎着了。苏野嚯了一声,立马往后稍了稍。 “司臣,我好饿啊,你说咱们造了什么孽啊,刚入学就摊上这么一个教导主任,还搞什么荒野求生,不是,他真以为咱们是野人啊。什么都不给就罢了,这么还把手机没收了。这荒郊野岭的,看着还怪危险的。” 苏野越说越气,直接捡起来地上的石头丢进面前的湖水里。 “司臣,裴司臣。” “闭嘴。” 一声接着一声的,叫魂呢。 裴司臣把烤鱼翻了个面,又把柴火挑了挑,等他撕开一点鱼肉,发现没有血丝才把肉拿下来递给苏野。 “哝,吃吧。今年第一次搞荒野求生,面向的是全体师生,锻炼学生心智的。让咱们真正融入投入进来,现在要是把手机给你,还有意思么。再者说,这荒山野岭的,哪里来的信号啊。” 好在裴司臣下河摸鱼的本事不错,才不至于直接饿肚子。 “裴司臣,你说,他们能看见咱们在干嘛吗?最后考核怎么算分数啊,要是就按照那个找小旗子的数目,是不是不太公平啊。” 据说这些分数直接影响的是他们期末排名,有加分权重,苏野还想着他跟裴司臣一起争取第一呢。 “应该看不见,荒山野岭的,监控器也没有办法安装。估计小旗子就是在非常明显的地方,快吃吧,吃完咱俩接着走。” “行吧。” 苏野这辈子没有受过这个罪,没有一点点调味的烤鱼,还一股子焦糊味儿。真他妈难吃啊。 呕。 苏野没忍住又吐了一下,面对裴司臣看过来的死亡视线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好好好,我吃还不行么。” 苏野只能强忍着恶心把这个乌漆麻黑的鱼都吃光了,吃完之后蹲在河边洗手,长吁短叹。 “裴司臣,我们好惨啊,当然也很傻,怎么就不知道偷偷藏一点零食呢。” 苏野望着河中的倒影,怎么感觉短短大半天,他就瘦了一大半呢,尖下巴都冒出来。 “都这样了,让你吃鱼还不吃,咱们现在运气好抓到了鱼,万一离开这里没有吃的估计就要饿肚子了,做好心理准备吧。” 裴司臣这话一出,苏野又哀嚎起来,一想到晚上要饿肚子,他都恨不得把鱼骨头都啃了。 “苏野,水过滤好了,过来喝水。” 苏野猛地回头,直接冲过去抱住裴司臣的肩膀,泪眼朦胧道:“恩人吶,我的恩人吶。我刚刚还想着直接从河里捧起水就喝呢。” “别贫嘴了,快喝吧。” 裴司臣把水加热了一下,好把细菌稍微杀一杀。 “河里的水脏,不能直接喝的。” “懂了懂了,司臣,幸亏是你跟我一起啊,要不然我一晚上就饿死了,再不就是乱吃东西毒死了。” 裴司臣野外生存的技能真是没法说,又做过滤装置,又捕鱼的,唉,他可真是个废物啊。 “司臣,我总觉得学校不可能做的这么绝吧,真就一点东西都不给咱们留?不可能吧,肯定有吃的,咱俩还是没有找到,走,咱找找去。” “好。” 裴司臣把明火扑灭,转身递给苏野一根木根。 “往里走草太深了,这个天气,蛇出没的比较多,咱俩小心些。” 嘶。 苏野踩在深草里的脚腕一疼,他下意识低头一看。 就,不会那么背吧。 以苏野的眼力,也只看见一个逃窜的身影。 落荒而逃的一条蛇。 苏野眼前一黑,都顾不上回复裴司臣的话就跌倒在地,妈的,这运气,绝了啊。 “苏野,苏野,你怎么了。” 裴司臣着急忙慌就窜到苏野身边,他看了眼苏野腿上的口子,眼疾手快就把衣服扯开了。小腿上被布条又紧紧缠住,裴司臣慌慌张张地拍了拍苏野的脸。 “苏野苏野,说话,还有力气吗?” “嗯?” 苏野迷迷瞪瞪嗯了一声,他心脏好像都有点麻,他身上疼得冒着冷汗,被咬到的小腿似乎没有了知觉。 “司臣,我是不是要死了。” 麻麻的感觉都窜到后脑勺了,苏野觉得这次肯定是躲不过去了。 “艹,司臣,你干嘛。” 第141章 苏野就是再昏也能看见裴司臣把他的小腿抬起来了,裴司臣一点也没嫌弃,对着被咬到的那个地方就开始吸血。乌黑的血液被一口一口吸出来,直到血色微微变了变才停下来。 “不会死的,要死一起死。” 苏野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眼眶霎时间就红了,他怒吼道:“裴司臣,你是不是傻逼啊,我自己有事就算了,还得拉上你。” “你他妈第一天认识我吗?闭嘴吧你,省点力气。” “唉,不是,你干嘛啊。” 裴司臣抓着苏野的肩膀,自己蹲在地上,努力把苏野放在自己背上背起来。 到底是十五六的大男生,裴司臣只是起来这一下眼前就黑了一下。 “司臣,放我下来,你放我下来吧。” “嘘,苏野,保存体力。” 山路特别难走,裴司臣一脚深,一脚浅,走的极其艰难。有几次都差点翻沟里,都被他硬生生抗下来了。 汗珠吧嗒吧嗒从脸上滑落,狠狠砸进泥地里,消失不见。 天气一点点暗下来,裴司臣背着苏野走走停停,大约有一个多小时,还是没有看见有学校的人。 别说学校的人了,就是个活物都没有。 “司臣,放我下来吧,求你了。” 苏野嘴唇干巴巴的,眼看着就不行了,浑身的精气神都没了。 裴司臣憋着的那口气瞬间就散了,他腿软的支撑不住,一下子跌倒在泥堆里。 两人趴在地上,怎么都起不来了。裴司臣浑身都在发颤,腿更是酸痛难耐,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缓了一两分钟,裴司臣咬着牙硬是站了起来,他把苏野从地上拉起来,捧着他的脑袋指了指对面那个山。 “苏野,看见那个山了吗?只要咱们翻过去就能到大马路上,就能找到车去医院。你他妈的这个时候敢放弃,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兄弟。听到没有,我今天就是死,也把你带出去。” 苏野又哭又笑,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裴司臣太累了,一阵一阵耳鸣,怎么都听不到。 “走,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咱们走。” 裴司臣深吸一口气,又把苏野给背了起来,他一边计算路线,一边胡思乱想。只要脑子乱起来,累的这些想法就都能忘记。 两人又走了半个多小时,裴司臣顺着坡从山上滑下来,站在大马路上等车。 “苏野,别睡,别睡,咱们马上就有救了,不许睡听到没有。苏野,我跟你说话呢。” 好半晌,苏野半眯着眼睛嗯了一声,裴司臣悬着的心才骤然放松下来。 越是心急,就越是没有车。 两人等了半天,才等到一辆拉着半车菜的皮卡车。 “师傅,师傅,您是不是去帝都,能不能麻烦您捎我们一程。拜托了,我朋友被蛇咬了,情况紧急。” “这,这我怎么敢啊。” 司机瞬间就慌了,这要是在他车上出什么事,让他赔怎么赔的起啊。 “叔叔,叔叔,我求你,求你了。” 司机见苏野和裴司臣都是半大的孩子,咬咬牙,狠狠心才让他们上了车。 “叔叔,麻烦用一下你的手机可以吗?” “给。” “谢谢。” 裴司臣发抖的手几乎咬按不住手机,他哆哆嗦嗦按了几次,才终于把号码拨出去。 嘟嘟嘟——嘟嘟嘟—— 接电话,接电话啊。 “喂,你是?” “苏阿姨,是我,司臣。苏野被毒蛇咬了,我们正在去帝都的路上,麻烦你到帝都郊区十字街口接我们,咱们直接去医院,你联系好医生,要快,时间真好久了。” 厉云柔手机一下子掉在地上,脑子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差点跌倒在沙发上。 “老婆,怎么了,你别吓唬我啊。” 苏天曜快急死了,厉云柔不知道是怎么了,呼吸都不顺畅起来,都快翻白眼了。 “小,小野被蛇咬了,快联系医院。” “被,被蛇咬了,他在哪呢他,我去安排医院。” “司臣带着他在说是在路上,让我帝都郊区十字街口,快啊。” 他们慌慌张张赶到时,裴司臣也正好下车。 厉云柔一看见苏野的样子,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他家的宝贝疙瘩现在怎么成这样了,浑身是泥不说,还汗津津的。 “阿姨,快上车吧。” 一到医院,看见苏野被推走去打血清,裴司臣再也支撑不住,晕倒在地。 累,真的太累了。 “妈,司臣呢?他帮我吸毒了,他怎么样了?” 苏野急的不行,差点就要把针头拔了。 “别着急别着急,已经打针了,该是你哥哥说看着司臣嘴唇好像不对劲儿,赶紧打了针,要不然啊,唉。” “那就行那就行。妈,今天要是没有司臣,你儿子小命不保了。他背着我走了两三个小时,硬是没有喊过一句累,发现我被咬了,没有能放血的工具,二话不说就给我吸血,一般人谁能做到这个地步啊。” 厉云柔偷偷抹了抹眼泪,频频点头,“司臣真是好孩子,小野,你要是再晚来一会儿,怕是……” “别哭了妈,我没事,这不是完完整整回来了么。那个,你快去看看司臣怎么样了,我可担心死了。” “好,好,妈这就去。” “小驰,司臣怎么样了?” 苏驰把位置给厉云柔移开,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还好,他就是吸进去少量的毒素,已经没事了,他就是太累了,睡一觉儿就没事了。” “好,我看着司臣,你去看看小野吧。” “嗯。” “司臣怎么样……哥,怎么是你啊。” “他没什么事。” 此情此景,苏野莫名有些发怵,他不自在地把被子往上扯了扯,又给苏驰移开一点位置。 “哥,你不是应该在上晚自习吗?怎么跑我病房来了。” “晚自习哪有你重要。” 苏驰俯身往苏野这边靠了一下,还没说话,苏野就见鬼似的弹开了。 凛冽的冰薄荷在苏野鼻尖炸开,清清凉凉的,好像火辣辣的伤口都好了不少。 苏野咬了一下舌尖,含含糊糊道:“哥,你腺体贴是不是没有贴好,我闻到你的信息素了。” 苏驰下意识按了一下后颈,腺体贴完完整整贴在上面,没有一点点松开的迹象。 “贴好了的。” “哦。” 两人又沉默下来,苏野藏在被子里的手扣来扣去,几次三番去看苏驰,就是不说话。 “小野,你一直看我干嘛?” “没没没,那个,哥,你怎么不骂我啊。” 苏驰气笑了,手指轻轻在苏野脑门上,敲了一下,“非得我骂你,你才开心啊。” “也不是,突然不嘟囔我了,非常不习惯。” “你都受伤了,我要是再骂你,你又像小时候一样哭鼻子怎么办。” 苏野眼睛都瞪大了,他大声反驳道:“你胡说,我三岁开始就不哭鼻子了。” 苏驰毫无诚意地嗯了一声,嘴角含着笑,轻声道:“小野,你这受伤的频率我都要害怕了。” 平均三个月就要受伤一次,苏驰都怕了。 “这,这不是意外嘛。” 苏野声音一点点低下来,他是一点底气都没有,就说这次是意外,以往好像他调皮捣蛋的次数更多。 “哥,我发誓,这肯定是最后一次了,行不行。” “行。” 哈啊。 苏野又打了一个哈欠,他缩进被窝里,轻声道:“哥,我困死了,先睡觉了。” “睡吧。” 凛冽的薄荷味传来,睡着之前,苏野后知后觉,刚刚好像是苏驰揉他的脑袋了。 第74章 情不知所起二 半夜,苏野突然咳嗽起来,喉咙干的不行,他的头埋在枕头里,咳的撕心裂肺。 “小野,没事吧。” 苏驰手掌拍在苏野的后背上,把人从厚厚的床单里挖出来。顺手递给他一杯水。 “来,喝个水。” 温水划过喉咙,苏野清了清嗓子,诧异道:“哥,你没有睡啊。” “嗯,还喝水吗?” “不了不了。” 透过医院单薄的窗帘,月光洒在苏驰的后背上,苏野偏头看过去的那个瞬间,神情呆愣住了,他哥好像浑身上下都在发光。 苏野摸了摸鼻子,不自在地收回视线,靠,不就是他哥挺好看嘛,他心虚个什么劲儿啊。 “那个,哥,你要不要也睡一会儿?” 苏驰看了眼病房的这点地方,倒是有个担架床能睡,他一个人接近一米九的大男人,压根睡不下啊。 “不用。” “别啊,睡一会儿吧,我受伤了能请假,你都高三了,这么重要的时间,你们班主任肯定不同意。来来来,哥,你上来,咱俩一起睡。” 第142章 苏野往边上挪了挪,把被子掀开,期待地看着苏驰。 “来嘛来嘛,哥,这才一点,一晚上怎么熬啊,快来。” “嗯。” 苏驰没有脱衣服,他小心地躺了一个边角,侧着身子,尽量注意着没有挨到苏野。他记忆里上一次这样一起睡已经是十多年前了,太久太久了。 “不是,哥,你离我那么远干嘛?中间这么大的风漏风呢。快,挤挤吧,挤挤。” 苏野说完等了好几分钟苏驰也没有要动的意思,他揉了揉自己发凉的肩膀,嘟囔道:“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许是屋里的空调开到温度太低了,苏野浑身冷的厉害,只有肩膀跟苏驰挨在一起才觉得舒服一些。 迷迷糊糊之间,苏野突然想起来点事,脑袋从苏驰肩膀上抬起来,含含糊糊道:“哥,爸妈回家了吗,爸今天怎么没露面啊。” “回去了,给司臣找了护工,睡觉吧。” “哦,行。” 苏驰没告诉苏野他爸给学校领导打了电话,劈头盖脑骂了一通。把学生丢到荒山野岭就不说了,连个通信工具都不给,现在被咬了都找不到学校负责的老师。严重不负责任的行为,让苏野差点没命了。 应该从明天开始,学校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就都没有了。 苏天曜脸色太难看了,又不想让苏野觉得是自己在对他发火,只能在门口透过玻璃窗户看了看苏野,公司打电话突然有事,又臭着脸离开了。 一夜的时间太漫长了。 苏驰几乎是一晚上没眨眼,他盯着大大的黑眼圈,无奈地推了推苏野的脑袋。他知道苏野睡相不好,可怎么会这样差啊。双腿仅仅缠着他,手臂还过分地拉着他的腰。 “小野,起床了。苏野,醒醒。” “啊?” 苏野迷迷瞪瞪睁开眼睛,双手搬着腿才从苏驰身上起来。 嘶,太他妈的疼了。又酸又疼,稍稍移动一下都不能行。 “怎么了?是不是扯着筋骨了。” “没事没事,哥,你怎么没去上课啊。” 苏驰掐了一下苏野茫然的脸蛋,唉声叹气道:“你一个人在这,我怎么放心的下啊。你看看你,我还在呢,要是不在你能起来吗?” “哎嘿,你还小看我,我怎么就起不来了啊。你看着,我立马起来。” 苏野掀了被子,咬着牙踩在地上。 咚。 苏野没有帅过三秒,一下子栽倒在苏驰怀里。 苏驰揽着苏野的腰,稳稳当当把他又推回床上。 “安安稳稳坐好吧,我去看看司臣。给你俩买个饭。” 苏野摸着装疼的鼻尖,闷闷地嗯了一声。耍什么帅啊,他现在这个状况只适合躺着休息。 咚咚咚。 “请进。” “司臣,你怎么起来了,腿不疼了吗?快躺下休息就行。” 裴司臣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走路的姿.势僵硬异常,站着那几乎都在发抖着。 “司臣,在我们面前不用逞强的。” “没有逞强。” 裴司臣手背在身后,指尖碰到椅背,才觉得好像舒缓了一些。 “有人打电话给苏叔叔苏阿姨吗?” 裴司臣下了好大的决心才问出这么一句,那个人应该知道他去参加学校的荒野求生了,圈子又不大,他就不信苏野受伤的事,那个人一点都没有听说。 “没有。” “哦。谢谢。” 苏驰嗯了一声,他盯着裴司臣的侧脸看了好久,还是决定先出去,这个情况下,他站在这好像也不太合适。 “小野,给,小米粥咸菜馒头,还有油条豆浆,你看你爱吃什么,这附近就只有这些早餐,将就吃吧。” “都行,哥,你给司臣送了吗?” “送了。” 咔擦。 苏驰把豆浆的吸管插上递给苏野,轻声道:“你以后多带他回来家里吃饭吧。他挺可怜的,刚刚还拐弯抹角问我他父亲有没有打听他的消息。” “唉,司臣心里肯定特别难受,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裴叔叔连个电话都没有。” 顿时苏野手里的油条都不香了,他缓了缓站直身体,拿着他的早餐就去了裴司臣的病房。 “司臣,你吃的好快啊,怎么都要吃完了,我还说咱俩一起吃呢。” 苏野也不管手上是不是沾了油,直接把手臂搭在裴司臣肩膀上,两人紧紧搂着,一副哥俩好的场景。 “好兄弟,你救了我一条命,以后我爸就是你爸,我妈就是你妈。我哥给咱俩办出院去了,去我家住,你不是爱吃我妈炖的排骨么,让她给炖排骨。” 裴司臣捏着豆浆袋子感动的不行,他唇角勾了勾,轻轻点了点头。 后来,苏野真的把裴司臣当成亲兄弟,时不时就把他领家里住,明天往学校带的饭盒总有裴司臣的一份。 一个学期过的很快,期末考试一结束,苏野就像是出栏的野兽,再也管不住了。 “小驰,要不你去找找小野哪去了,我打他电话都没人接,司臣也说不在他家里。他是不是去网吧打游戏了啊,这孩子,看他回来我怎么好好骂他。” “妈,你别着急,我应该知道他在哪,我去找找。” 苏驰让司机把他送到紫荆街道岔路口的公交站附近,示意司机找一个地方停车,自己则下车步行,绕过两个小巷子,在一家名为“常来网咖”的地方停下。 “你好,开个机子吗?” “未成年不是不让开机子,我未成年,来找人的。老板,最好还是遵守规则比较好。既然贴了需要出示身份证,未成年不能入内最好遵守吧。” 老板脸黑了,挡在苏驰面前,手指攥成拳头,默默跟苏驰对视。妈的,不就是一个毛头小子么,怕什么。下一刻,老板脸色就生出些惧怕的意味来。 怎么说呢,那个眼神,老板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像是含了冰碴子,又是特别强味道的信息素,老板腿软了软,只能咬着牙乐呵呵道:“你,你找人吧,找人吧。” 网吧的地板上都是烟头和杂七杂八倒在地上的酒瓶。 苏驰眉头皱起来,每走一步脸色就阴沉下来几分,他来回找着苏野的身影,终于在小角落里看见那个激情开麦的苏野。 他快步走过去站在苏野身后,手掌搭在苏野的肩膀上,眼睛盯着屏幕,见苏野快被秒了,还屈尊降贵握着苏野的手操作一番,把形势又扭转了回来。 “我艹,他妈的谁啊。” “嗝,哥……” 苏野死死盯着苏驰,手上的动作都愣愣地停了。 等苏驰握着他的手把游戏打完,苏野才猛地把耳机摘下来,乖乖起身跟在苏驰身后。 他哥最讨厌烟味了,还来这种地方找他,最最最最只要的是,还给足了他面子,居然一句教训他的话都没有说。 “那个,哥,你怎么来了。” 苏驰皱着眉跨过一个污水沟,轻轻扯了一下衣袖,指了指手表,轻声道:“你看看几点了,妈给你打电话打不通,我才出来的。” “我,我不知道。” 苏野莫名有些发怵,被人来人往,若有似无的目光注视着,那点年少的叛逆感又窜上来。 他清了清嗓子,刚想大声跟苏驰吼上两句,注意到苏驰的视线又退缩了,算了算了,明天,他明天一定跟苏驰发火。 “苏野,你学会抽烟了?” 夜晚呼呼的西北风吹过来,把苏野身上的味道都吹了过来,浓浓的烟味,似乎还裹着丝丝缕缕的冷意。 “没有啊。” 苏野低头闻了闻,嫌弃地皱了皱眉,什么味啊,太臭了,他哥不喜欢这个味道还闻了这么久。 “哥,要不你离我远点,我可能是网吧呆久了,浑身发热,还臭烘烘的。” “回家。” 苏驰压着苏野给厉云柔报了平安,又把人带到了自己屋里。 他把桌子上的小夜灯打开,让苏野面朝墙壁站着。 “我刷一套理综卷子,你面壁思过。” “哦。” 苏野身体好像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面对墙壁时就忍不住直挺挺站着,中指贴着裤缝,标准站军姿的动作。 一时间,屋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 苏野漫无目的的想,幸亏他俩都洗澡了,要不然就他身上那个味道,不得把他哥熏死啊。 “那个,哥,我以后再也不去了,能不能一会儿再面壁啊,我浑身热的厉害,心急火燎的,是不是冻感冒了啊。” 苏驰一呆,几乎是瞬移的速度就凑到苏野身边,刚好稳稳当当接住倒下来的苏野。 “小野,你怎么了?” 不应该是站的多了吧,站在那个墙角前前后后还没有十分钟呢。 苏野浑身烫的厉害,他脸颊通红,眼神也跟着迷离起来。他整个人缩在苏驰怀里,死死揪着苏驰的睡衣不放。 第143章 “哥,我好难受啊。好难受。” “我知道我知道,我让爸起来跟咱俩去医院。” “不,不去医院。热,好热啊。” 苏野直接把脑袋埋在苏驰脖颈,接触到他喉结的皮肤,淡淡的薄荷味传进鼻孔里,苏野忍不住呢喃道:“好香,好香啊。” 苏驰脑袋轰的一声,苏野这个样子,不会是要分化了吧。 一般情况下,alpha不会觉得alpha的信息素好闻,所以,苏野该不会要分化成omega吧。 “苏野,起来,到床上去。” 苏野压根听不到苏驰的声音,只是一个劲儿把脑袋埋在苏驰的脖子里。 苏驰没办法,只能像袋鼠一样把苏野抱起来,哪成想刚走到床边就被他带着跌倒在床上。 “小野……” “嗯。” 紧接着,铺天盖地的檀香味传来,苏驰下意识屏住呼吸,香,太香了。 苏野分明分化成了alpha,怎么会有这么好闻的味道。 第75章 情不知所起三 “哥……” 小猫一样的哼哼声,苏野瞬间从张牙舞爪的老虎,变成了奶了吧唧的猫仔子。 苏驰艰难地翻了个身,把重重压在他身上的苏野移开。还没来得及起身,就又被苏野压在身下。 “小野,你安分些,我去给你拿一个我自己的抑制剂,打一针就没事了,安分些。” “不,呜呜呜,哥,你别走啊,我难受。” 苏野闻着薄荷味就跟小猫崽一样上头,一整个上瘾,脑袋拱在苏驰脖子上蹭来蹭去,狂吸薄荷。 “别动了,苏野,你冷静一点。” “呜呜呜,冷静不了,真的冷静不了。” 苏驰睡衣的领口大开着,脖子上有一小块皮肤都被蹭红了,远远看着像是一个新鲜出炉的草莓印。 啧,他怎么不知道苏野什么时候这么粘人了。 苏驰被苏野缠的没办法,想了想直接把身上的睡衣扯下来,兜头给苏野盖上去。 丝丝缕缕薄荷味窜进苏野的鼻尖里,他躺在床上滚来滚去,把苏驰柔顺的睡衣揉成皱皱巴巴的模样,苏野扭成麻花直接把单薄的睡衣给完全霸占了。 苏驰光着上身,从药箱里拿出来他分化时候的特效抑制剂,他盯着瓶身上的高效、迅速、持久几个字陷入深深的怀疑。 这个抑制剂是给分化时容易发狂的,极具攻击性的alpha使用的,就现在苏野这个傻样,还需要这种抑制剂么。 苏驰又看了几眼苏野,咦,算了算了吧,他家这个傻弟弟完全用不上。他又换了最普通的一个款,才几步走到床边,把已经该丢进垃圾桶里的睡衣从苏驰怀里抢回来。 “哥,你干嘛抢我东西啊?” “小野,你搞搞清楚,这睡衣是我的东西好不好?” 苏野眼睛瞪的好大,手指几次伸出来又瑟缩着收回去。 啊啊啊啊,好想要啊,可是大魔王把睡衣压怀里了。 “小野,手伸出来。” “干嘛,哥,你有没有点同情心啊,我都快要难受死了,还伸手,没力气。” “三……” 苏驰倒数三二一只出了一个三,苏野就缴械投降了,咻的一下,手掌攥成拳头抵在苏驰面前。笑死,他虽然在分化期,但是他没有傻,等一这个数字出来,吾命休矣。 咔哒。 苏野手上多了一个银色的手环,带着苏驰手腕上的体温,又灼热又清凉。 “哥,这是?” “我的抑制剂手环,里面有我的信息素,你不是喜欢吗?” 苏野猛地把手腕抬高,仔细嗅了一下,而后眉开眼笑道:“喜欢,喜欢。” “嗯。” 苏驰趁着苏野放松,几乎是飞针技术,抑制剂准确无误插.在血管上,几秒之间又拔.出来。 苏野的动作戛然而止,刚刚,发现了什么,手臂上好像疼了一下下,又好像没有。 滚烫翻涌的热意似乎压下去一点点,而后透出来凉滋滋的意味。如同是烧红的烙铁被浇上来一盆冷水,用一个不太恰当的词形容,萎了,彻底萎了。 他现在就是看见苏驰紧实的腹肌,都毫无感觉,完全没有之前那种激动感,羡慕感,以及想立马拥有的冲动感。 “苏野,清醒了吗?” “啊?嗯嗯嗯,清醒了。” 苏野背在身后的手抠在手环上,妈的,他都干了些什么啊,搂着他哥脖子蹭来蹭去不说,还把他哥带了好几年的手环要到手了。 “那个,哥,这个手环要不我还给你吧。” 苏驰盯着面前说要还手环的人,暂且不说眼睛根本不看他,就单单那个手背在身后不拿出来,他就感觉不到苏野的诚意。 “你先拿着吧,我要睡了。” “哦哦哦哦,我走,马上走。” 走之前苏野还顺手把苏驰那件破破烂烂的睡衣顺走了,反正都是丢,他就受一点辛苦,直接帮苏驰丢了吧。 一大早,吃早餐的气氛就不太对了,难得的周日,一家人一起吃个早饭,哪成想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苏野身上。 苏野喝着豆浆都不香了,他咕咚咽下去一大口,把碗放下,叹了口气道:“不是,你们都看着我干嘛啊,不饿,都不吃饭吗?” 苏天曜神色凝重地看向苏野,像是审讯烦人一样道:“苏野,你就没有想说的吗?” 额,苏野一呆,难不成是自己偷偷拿睡衣的事儿被发现了,不应该吧,一件破睡衣。 “没有啊,怎么了?” 苏野:你们快看我瞪着的卡姿兰大眼睛,我真的没有说谎啊,真的。 “小野,你知道自己分化了吗?” 厉云柔一看见自家这个傻儿子就发愁,要不是早上苏驰跟他们说了,分化这么大的事,苏野都不打算说出来,奇了怪了,分化应该是大事吧,这个傻小子怎么还跟没事人一样。 “昂,就这事啊,我还以为什么呢,这有什么啊。” 苏天曜瞬间不高兴了,阴阳怪气道:“哼,家里又不是只有你一个alpha,就不能贴个腺体贴么,跟你哥学学,生理知识课怎么上的,一点都不懂。” “都是alpha不贴腺体贴不是很好吗?” 苏天曜简直是恨铁不成刚,直接敲了一下苏野的脑袋。 “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吧,alpha的信息素互斥,攻击性又强,一直处在对立的环境里,不得打起来啊。一会儿吃完饭先让你哥给找个腺体贴用上,趁着下午没事好好补补课,学习学习。” 苏野闷闷地嗯了一声,轻声嘟囔道:“那我为什么觉得我哥的信息素香爆了,上瘾。” “苏野,你嘟囔什么呢,大点声。” “我说,为什么这么好吃的油条怎么才买怎么一点,可惜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快吃吧。” 苏天曜眼底的担忧都遮不住了,幸好他还有苏驰啊,这个家要是以后交给苏野,那不得分分钟搞破产啊。 “小野,吃好了就跟我过来。” 苏驰一进屋就丢给我苏野一本生理卫生知识的书,“看吧,哪里不懂问我。” “哦。” 一时间,屋里只剩下翻书的声音。 “哥,你说alpha能标记alpha吗?反正都有腺体,是不是有可能啊。” 苏驰望着窗外飞过的小雀儿,过了好久才认认真真道:“不知道。” 这些事情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像他这样的身份,婚事哪里是自己就能做主的,都是家族联姻,随便哪个omega,哪怕是alpha都无所谓。 苏野哦了一声,神情执拗又固执,倔脾气一般道:“我觉得肯定可以。” 距离那天的争论好像已经过去很久,生理知识的书翻厚了,也越来越薄。那些东西苏野早就学会了,但他还是要故意找时间来苏驰屋里看书。 苏驰还有两天就要高考,苏野一点都不担心考试成绩,只是好奇苏驰大学要学哪个专业。 “哥,你报第一志愿应该是帝都大学商学院吧。” 苏驰翻书的手一顿,笔尖都颤动起来,他的手指捏的很紧很紧,半晌后又默默松开。 “可能。” 时间一晃而过,苏驰作为本届的高考状元,帝都的学校自然都是抢着要,苏驰谢绝了那些来访的老师,只说自己已经打算好了。 老师们都知道苏家的特殊性,基本就是商学院没跑了。 录取结果出来那天,苏家的天都暗下来。 苏野接过录取通知书,自告奋勇帮苏驰拆开。虽然对结果已经有预测了,但是拆包装的这个过程还是期待满满。 “恭喜苏驰被帝都大学医学院……” 帝都大学医学院临床医学专业——苏驰。 苏天曜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蹭的站起来把通知书接过,上面明晃晃写着的是,帝都大学医学院临床医学专业。 碰。 录取通知书被狠狠拍在桌子上,震的地板都抖动起来。 第144章 苏天曜呼吸都不顺畅起来,他捂着心口,恶狠狠道:“苏驰,解释,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报的是金融吗?现在呢,临床医学,怎么回事?” 苏驰张不开嘴,他盯着苏天曜的眼睛,低声道:“报了金融,没有录取。” 砰,又是一声。 苏天曜砸着茶几,一字一顿道:“苏驰,省状元,排名第一,金融录取不了,苏驰,你想干什么啊,你说说,你想干什么?” 茶几上茶杯里的茶水差点把录取通知书浸湿了,苏野眼疾手快拿起来,又像是防着苏天曜一般把通知书塞回袋子里,紧紧攥在手心里。 “爸,我想学临床。” 啪。 苏驰的脸上出现一个大大的红手印,他的脸偏向一旁,嘴角都渗出来丝丝缕缕的血迹。 “苏天曜,你干什么打孩子,孩子想学什么学什么,你打他干什么。” 厉云柔心疼地去看苏驰的脸,脸上的泪一瞬间就冒了出来,都肿了,得多疼啊。 小驰,你快坐下,妈妈去给你拿个冰块敷一敷。不理你爸爸,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学什么就学什么,啊,好不好。” 苏驰眼眶热了一瞬,别过眼嗯了一声,鼻子酸酸涩涩的,心疼的厉害。 “我,我……”苏天曜手掌还在发颤,脸色懵懵的,他,他打了苏驰,他居然打了苏驰。 苏驰从小到大都那么懂事,这次怎么会这样啊,怎么会呢。 “哥,要不,咱俩先回屋吧。” 苏驰没有动,他爸正在气头上,要说这个时候离开,他肯定会更加生气的。 “不要了小野,你忙你的。” 苏驰直愣愣站在原地,手里按着他妈妈递过来的冰块,等着苏天曜的下一步指示。 哪成想苏天曜像是被抽个了力气,眼前一黑就跌坐在了沙发上,他望着远处倒扣的照片,无力感顿时袭来。 他揉着发紧的眉心,朝着苏驰道:“去,现在就去祠堂跪着,跪左边,对着左边的牌位狠狠反省。” “老苏,你要干什么啊你。” “闭嘴,让他去跪。” 苏驰一言不发就去了,他盯着牌位上的被隐藏起来的名字,看了两眼就咚的一声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他的背直挺挺的,带着不易察觉的倔强。 卧室里。 厉云柔一边哭,一边指责苏天曜。 “你怎么那么狠啊你,孩子想学什么都可以,你这是干什么,那是养了十七年的儿子,你怎么能这样。” “阿柔,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你学了医,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父亲和爸爸,他父亲把小驰公司都托付给我,现在他学了医,告诉怎么办,苏家怎么办,萧家偌大的家业怎么办?” “又不是只有大学学金融这一条路,以后他学医毕业也可以去公司,不冲突的。你怎么能打孩子,从小到大我都舍不得骂他一句,你怎么能打他,还让他跪祠堂。你不是一个好爸爸,不知道心疼孩子。” “苏驰跟苏野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我不心疼,我就是让他跟自己父亲爸爸反省反省。” 厉云柔又抹了一下眼泪,别过头不理苏天曜了。 苏野怀里揣了一个大枕头,蹑手蹑脚就钻进祠堂。 “哥,来,跪枕头上。” “不用。” 苏野懂,不用就是用。他直接强硬地把苏驰从地上拖起来,眼疾手快把枕头塞在苏驰的膝盖下面。 “爸让我反省……” “现在他又看不见,管他呢,一会儿听到他的脚步声,要进来我立马把枕头塞怀里。” 苏驰唇角微不可查勾了一下,轻声道:“那不是被看出来了吗?” “那,那我就说我怀孕了。” 苏驰又笑了,这么一闹,好像轻松了不少。 “哥,为什么报临床。” “……想报,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大概是那次苏野被蛇咬了,他站在屋外无能为力的时候,他想着,要是有机会能帮到苏野就好了。 医生,临床,好像也不错。 他这个笨蛋弟弟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一个最基础的生理知识都学不会,学了大半年还是一知半解的,又爱受伤。他要是会一些医学知识,照顾他也算是得心应手。 爸爸说的对,以后这个家和他这个傻弟弟都要是他的,学个医而已,他又不是不能利用课余时间自学金融。其实,都没有什么所谓的,他爸有些小题大做了。 “不是,哥,你怎么叛逆了。” “没有,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早就想到了所有可能,每一步都计划好了,不是叛逆。” 苏野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笑了笑,一个飞扑把苏驰抱住,认真道:“哥,你大胆去干,万事有我,我保证把老爸哄好,让你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 任何…… 第76章 情不知所起四 苏驰喉咙都干涩起来,他念叨着任何这个词,心头霎时间一软,那些从不被满足的愿望,好像一时间都有了宣泄的出口,有人跟他说,可以自由自在做自己。 伴随着衣袖摩擦的声响,苏驰猛地把苏野抱进怀里。 “小野,谢谢。” 薄荷香顺着苏驰的脖颈传到苏野脸颊上,如同被毛茸茸的小爪子挠了一下,痒的出奇。苏野的脸滚烫异常,身子也跟着僵硬,他从来不知道拥抱还能这样不自在。 “那个,哥,我,我还是先回去吧,老爸贼的很,他肯定要查房。” 莫名其妙的慌乱被苏野一整个压下去,他手臂稍稍用力,把苏驰推开,跌跌撞撞起身,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把脸上的热意压下去。 “咳咳,枕头你藏好,我去给呢哄哄爸,一会儿再来解救你。” “好。” 苏野出门之后拍了拍脸颊,从卫生间的镜子里看见自己红扑扑的脸颊,低头拍了点凉水,等了一会儿才忐忑的敲响苏天曜卧室的门。 连着敲了三次,苏天曜才像是受不了苏野这个烦样,不耐烦的把门打开。 “干什么?” 苏天曜眼睛有点红,眼看着心情也不太好。苏野探着脖子往里头看了眼,他妈妈坐在沙发上,背对着他们,连个眼神都没有,应该是气坏了。 “爸,你说咱们地板砖的质量怎么样啊,硬不硬,要是长时间让膝盖跟地面接触会不会不太好。” 苏野本来想着委婉一点,可是话一出口又生硬起来。哎,他压根不是委婉的料啊。 “你想干嘛啊,跟你哥一起跪着?” “不用不用,要不我替他跪着吧,我皮糙肉厚,跪一会儿没问题的。” “滚一边去。” 苏天曜要烦死了,两个儿子没一个让他省心的。 “爸爸,我的好爸爸,全世界最好的爸爸啊。你好狠的心啊,从小到大你都舍不得骂我哥一句,你怎么现在能狠下心让他跪着,那么硬的地板,我哥现在腿肯定已经没有知觉了,不会要损伤膝盖小腿吧,坏了,我哥,他……呜呜呜。” “闭嘴吧你。” 苏天曜一巴掌拍在苏野脑袋上,这孩子,脑子怎么还不清楚呢。 厉云柔猛地站起来,脸颊上还挂着两行热泪,她哑声道:“苏天曜,你想干什么,害死小驰吗?小野,去把你哥扶起来,以后都不要跟你爸说话了,咱们娘仨孤立他。” “苏野,站住,你跑什么。一个个的,就不让我省一点心。还,还孤立我。” 苏天曜气的不行不行的,老婆都哭成那样了,他也不能再说什么,只能逮着苏野一顿骂。 “苏家这么大的家业,你哥那么好的天赋,他不学这个以后这个家交给谁,你吗?” 苏野怀疑自己被亲爹人身攻击了,但是他找不到证据。 “交给我怎么了,也不是不行,我大学考金融,我接替你的位置。” “小野,不是爸爸打击你,就你这样的能考上帝都大学吗?” 哎嘿,人身攻击,妥妥的人身攻击。 “怎么不能,妈,你说。”苏野觉得自己被小瞧了,合着他就是傻子呗。 厉云柔默默擦了擦眼泪,把脸都扭到一边去了,就是不接苏野的话茬。自己儿子什么德行她比谁都清楚,不是看不起他,是苏野至纯至善,真的不适合接下苏家。 见厉云柔都不理他,苏野的世界观崩塌了。谢谢你们啊,对视过眼神,确认是亲生父母。 “呵,爸,你别小看我,我绝对能考上。你就等着看吧。” “苏野,你去哪,我还有话说呢,你跑什么,我是你爹。” “我去让我哥起来。” 苏野几乎是跑着就去了祠堂,屋里的苏驰听到顶级,眼疾手快把针头塞到了犄角旮旯的柜子后面。 “哥,你别紧张,是我。快起来吧,爸妥协了。” “真的?你怎么跟他说的。” 苏天曜的脾气苏驰清楚,不可能这么一会儿就能改变主意的。 第145章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呗,拜托,他可是亲爹,没有那么不近人情。” 苏野直接拖着苏驰的胳膊把人拽起来,然后把苏驰的的胳膊架在自己脖子上,一瘸一拐回了卧室,所有动作都被暗中观察的苏天曜尽收眼底。 难道,真的是他做错了嘛,苏驰也才刚刚18岁,他只是想学一个自己喜欢的专业的而已。 “天曜,你就作吧你,要是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我就不理你了。” “哎呀,好了好了,老婆,你别生气啊,我这不是气嘛,怎么就生了心要学临床了。” 厉云柔叹了口气,轻声道:“孩子喜欢什么学什么就是了,那么多钱,就是以后把苏氏交给专业代理人,我就不信分红不够两个孩子生活的,你才多大啊,就想着退休啊。孩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哼,一个个翅膀都硬了,我有什么办法,爱怎么样怎么样吧,苏野那个小傻瓜,他脑子里拿点东西,还不够商场上那些老狐狸塞牙缝的,算了,爱干什么干什么吧。老婆,要不,你去送个药?” “谁骂的人谁去。” 苏天曜背着手又不说话了,他要是去了不就相当于主动求和了嘛,那怎么行,他是老子,哪有老子先认错的。 卧室里,苏野心疼地给他哥擦药,嘴里还一直嘟嘟囔囔他爸的坏话。 “呼呼——哥,有没有好一点。” “没事。你起来吧小野,蹲在地上腿不麻啊。” “不麻。” “我看爸真是老糊涂了,怎么什么都要……” “咳咳。” 打开房门的苏天曜正好听到这句话,脸色又不太好了。 “小兔崽子,你说什么呢?” 苏野讨好地笑着,磕磕巴巴道:“没,没什么啊。” 苏天曜背着手不自在地走到苏驰跟前,木着脸递给他一张卡。 “你考了省状元的奖励,学医很累的,多买些好东西补补。哝,擦这个药,活血化瘀的。” 苏驰高兴的接过去,有些难受道:“谢谢爸,我还以为……爸爸彻底生我气了。” “傻孩子,我是你爸,我生你什么气,是我,我不对,不应该打你的,脸疼不疼啊。” “不疼不疼的,爸,我开学你能去送我吗?” “再说吧,我公司很忙的。” “哦。” 话是这么说,等苏驰真的去大学那天,苏天曜还是推了一个重要会议,亲自开车去送的苏驰。 “宿舍环境确实不好,周末就回家,让你妈妈给改善改善,等大二能住外面了就住外面。” “嗯。” 时间眨眼而过,一晃两年的时间过去,又到了苏野报志愿的时候。 这次苏天曜拐着弯问了一次,得到金融的答案又漫不经心回答道:“你喜欢什么就报什么,考的不错,帝都大学专业随便选,爱选什么选什么吧。” 录取通知书寄到家里,苏天曜才真的确认苏野确实是报了金融。 “喂,苏野,你……你怎么报了金融了。” 裴司臣有些意外,他以为苏野不选这个专业的。 “怎么,老裴,看见我跟你一个班很惊讶吗?这有什么啊,一个专业而已。” “那,新闻学怎么办。” 苏野一直以来喜欢的都是新闻学的内容,他的理想职业是自由摄影师,怎么变了,学了完全不喜欢的金融。 “嗐,司臣,你什么时候这么傻了,我姓苏。这个家里总要有一个人背负这些的,我和我哥如果真的要有一个人,我希望是我。” 裴司臣自嘲一笑,是啊,哪里能由得了他们呢。 挂了电话,苏野摸着夹在摄影书中间的那个照片,白茫茫一片的地上只有一株绿色的新芽,是薄荷。 啪的一声,书本猛地合上,被苏野塞进了最不起眼的角落,有些东西,好像确实没有机会了。 大学的生活似乎并没有苏野想象的那样美好,他不过是军训了七天,整个人就已经快要废了。枉为顶级alpha,高强度的七天,让他这个顶a的脸都丢尽了。 “唔,哥,你怎么来了。” 苏野原本还趴在床上撞死,闻到熟悉的薄荷香,居然还隐隐有些想哭。 妈的,矫情个屁啊。 “给你带了城西那家的草莓蛋糕,还有跌打损伤的药膏,你吃,我给你上药。” 苏驰打了一盆热水,拖着苏野的脚就给你按进了洗脚盆里。 “别别别,哥,你干嘛啊。” 苏野的脚腕被苏驰紧紧攥着,大掌贴着细腻的皮肤,让苏野不自在地蜷缩了几下。那一圈位置都滚烫的厉害,苏野咬着牙,蛋糕拿在手里,倔强地跟苏驰对视。 “泡个脚舒服一点。” “哥哥哥,我说真的,我自己来就行,我都多大了,不是小孩子,自己可以的。再说了,哥,你哪能替我做这个啊,累了一天,臭死了。” “不臭,吃你的吧。” 苏驰不仅没闻到臭,还有淡淡的檀香,沁人心脾,闻着怪舒服的。 “哇,苏野,这是谁啊,怎么还有洗脚服务,不会是……嘿嘿。” 说话的人意思很隐晦,可他偏偏做了一个引人遐想的手势,让跟着一起进来宿舍的几个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笑你妈啊,我哥。” “哥,好哥哥,我也想认识好哥哥。” 那些人只知道苏野有钱,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乍一看苏驰这样伺候苏野,直接就阴阳怪气起来。 苏驰好像没有受一点影响,他小心给苏野擦完脚,又从苏野床头抽了一张湿巾纸,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上的水渍。 他漫不经心看了眼嘻嘻哈哈的那个人,灭顶的压迫感随之而来,哒的一声,纸巾丢进垃圾桶里,他冷冷道:“苏驰,苏野的哥哥。” 那人冷汗霎时间就冒了出来,苏驰,是苏驰,打破了临床医学专业多年来保持着的多项纪录,恶魔一般的存在,他居然是苏野的哥哥。 “不,不好意思,我,我就是随口一说,随口一说。您别在意,以后都不会了,真的,我发誓。” 苏驰收回视线,端着盆就进了卫生间,再出来时直接道:“小野,跟老师申请换个宿舍,换到司臣那一间去,他应该是一个人住。” “嗯,好。” “记得擦药,蛋糕快点吃。” 苏野咕咚咽了一下口水,他望着他哥离开的背影,艹了一声。他怎么觉得他哥好帅好帅啊,简直是帅爆炸了。 “不好意思,苏野,我真的不会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苏野一勺一勺吃着草莓蛋糕,一言不发,只当没听到。他只是懒得跟这些人计较,又不是上赶着找不痛快的傻子。 “妈的,不就是有两个臭钱吗,得意什么。” 哎嘿,有钱还真就了不起了。 军训结束苏野就换到了裴司臣的宿舍,两人间,又轻松又自在。 “司臣,去打球吗?一会儿回来再学习,运动运动,我看你都要发霉了。” “我还有个地方没有研究明白,一会儿……” “一会儿什么一会儿,就现在,快点的吧,一会儿去晚了没有位置了。” 苏野他们到的时候位置还真就不多了,就只剩下角落里的一个球框。 他跟裴司臣都是身量颀长英俊潇洒的模样,并肩出现在球场,那些人的目光就都聚集在两人身上,隐隐还有些嘁嘁喳喳的声音。声音竖起来耳朵听了听,好像都是讨论他跟裴司臣的。 唉,长的太帅也是一种烦恼啊。 球到了苏野手里好像有一种魔力,不管是多么密不透风的围堵,苏野都能准确无误进球。 “啊啊啊啊啊,帅呆了,苏野,苏野,苏野。” “好帅好帅啊,我要晕倒了。” “苏驰,你怎么不走了,看什么呢?” 看某人花孔雀开屏,白皙紧实的腹肌都露出来了。 苏驰嗯了一声,摇了摇头,那个顺着苏驰的视线看过去,只看见一道像风一样的背影。 “你也喜欢打篮球吗?” “嗯。” “那要不咱俩看看,时间还早呢。” 苏驰望着被一群人围起来的苏野,脸皮莫名其妙拉拉下来,他看着开屏的苏野,那个对着别人肆意张扬的笑好碍眼啊。 他晃了晃手心里的杯子,沉甸甸的,这次深吸一口气,有些急躁地往苏野那边走去。 越过密密匝匝的人群,苏驰略艰难地才挤到苏野身边。 苏野找了找没看见裴司臣的身影,刚刚好像还在的,哪去了。这人,怎么把人丢在人堆里自己跑了,还是不是兄弟啊。 “那个,苏野你好,我是隔壁会计学的,咱们一起上过公开课,不知道你还有印象没有。” 苏野面前的omega红着脸,扭扭捏捏又大大方方跟苏野说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又不好意思让一个omega面子上过不去,只能嗯嗯啊啊道:“好像,好像有。” 第146章 omega脸更红了,咬着唇目光灼灼看着苏野,似乎有很多很多话想说。 跟他同行的omega直接退了他一把,他站不稳差点就跌倒在苏野怀里。 “说啊,小夏,你不是一直想说吗?” “那个,苏野,给你水。” 在那么多眼神的注视下,苏野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正在他不知所措时,一道身影突然出现,不由分说就把黑色的保温杯塞到苏野手里。 一时间,场上的气氛微妙起来,这好像是两个alpha,刺激啊! “哥,你下课了吗?” “嗯。吃饭去。” 苏驰的手指死死捏着苏野的手腕,在所有人探究的目光里把苏野拉出来。苏驰心里烦躁的厉害,他好像是个弟控,就见不得那些落在苏野身上的目光,烦,特别烦,想杀人一样的烦。 他俩走了,自然是听不到身后的八卦。 “是不是一对儿啊。” “应该是吧。” “好像很般配。” 第77章 情不知所起五 “苏驰,苏驰——” 苏野的手腕还被苏驰扯在手心里,他只要稍稍移动一下,他哥的力气就跟着加重,吓得他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儿。 “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好像是喊你的。” 苏驰耳朵就跟聋了一样,不过是间断性的,只能听见苏野说话。他低声道:“你听错了吧,没有人喊我。” 苏野:“不是,我真的……好的,没有。” 苏驰收回去轻飘飘却又千斤重的眼神,手指甚至还跟着紧了紧。 苏野委委屈屈叹了口气,他哥说没有就没有吧,瞪他干什么,他做错了什么! “嘿,苏驰,我就说是你嘛,喊你好几次了,你怎么都不理我。”那人拍了一下苏驰的肩膀,还用眼神示意他能不能给介绍一下苏野。 啧,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这么亲昵的拉着,谁不知道苏驰有洁癖,他的东西别人不能碰的,结果现在他看见了什么,苏驰的保温杯在别人手里。 “苏野,我弟。” 苏野:“你好。” “你好你好,苏驰,你还有事吗?刚刚解剖课老师说的那些我没有太懂,咱俩讨论讨论。” 苏野:“那不行,我跟我哥去吃饭,你要不等我哥有空的?” “啊?”那人懵了,吃饭,吃什么饭,他们不是一起从食堂出来的么,吃哪门子饭啊。 “苏驰,你刚刚没吃饱怎么没说啊,我都等你就是了。” 苏驰嘴角绷起来了,眼尾跟着上挑,看起来就不是特别高兴。 “我哥陪我吃,不好意思,先走了。” 苏驰抓着苏野的手腕骤然松开,他干咳了一声,以手抵唇,别扭道:“我……” “嗐,哥,你跟我解释什么啊。我先喝个水啊,渴死我了。” 苏野打开苏驰的杯子就往嘴里灌,温热的水带着一丝丝薄荷味,几滴水珠从苏野的唇边划过,他心头一跳,舌尖舔了一下唇角,又不自在地移开目光。 他哥肯定刚刚才喝完水,水里还残留着一丝丝信息素呢。 “哥,我自己去吃饭就行,这会人多,挤的慌,别给你沾到衣服上油点子。” “我去座位上等你。” “也行。” 排队打饭的时候,苏野又碰到那个叫小夏的omega,他脸颊还是红扑扑的,有些羞涩地跟苏野打招呼。 “好巧,又见面了。” “嗯。” 苏野淡淡嗯了一声就收回视线,心想,巧什么巧,都这个点了,来吃饭不是最正常不过了么。 排队的行列长的过分,苏野脚底的砖都快踩烂了都没有换个位置。他频频往前面探头去看这个队伍就是不动,苏野本来都准备好换一列了,谁知道又被小夏喊住。 “还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很好奇你的手环,真好看,是对象送的吗?” 小夏的手还没有碰到那个手环就被苏野飞快躲开,拒绝的意味太过明显,众目睽睽之下,小夏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丢死人了。 “不好意思,这个是我哥的,谁都不能碰。” 苏野的指腹按着手环的边缘,距离他戴上这个手环已经快要三年了,上面属于苏驰的味道早就消散了。可是只要苏野戴着它,信息素就永远不会失控,就好像他哥一直陪着他一样,平常裴司臣不小心碰到都要跟他道歉的,现在这人还想直接摸,怎么那么没有分寸感啊。 “对,对不起。”小夏声音都带了哭腔,说完转身就跑了。 苏野被小夏的同伴莫名其妙瞪了一眼,好像还有点你给我等着的意味,什么意思啊,莫名其妙的。 “小野,怎么这么久。” “人有点多。” 苏驰哦了一声,指腹摩擦着杯子,垂着的眸子盖住晦涩不明的情绪。他远远就看见那个omega要和苏野牵手,虽然没拉上,苏驰还是不舒服,特别不舒服,好像是弟弟要被抢走了一样。 “小野,刚刚到大学很多事情都很新鲜,这很正常,但是还是要以学习为重,知道吗?” “知道。” 苏野不止一次在苏驰卧室里看见金融方面的书,他哥在自学金融,他嘴上说着要追求喜欢的专业,实际上他哥比谁都放心不下家里,放心不下他。 难得的周末,苏野刚洗漱完从卧室出来,迎面走来的苏驰就递给他一个篮球。 “去吧,小野,打球去吧,我让爸给你建了一个篮球场,打去吧。” “不是,我才刚起来。” “嗯,正是锻炼的好时机,去吧。” 苏野被迫去了篮球场,在苏驰的死亡视线下砰砰砰,机械的进球。可苏驰呢,他坐在巨大的遮阳伞下,喝着冰镇可乐,啃着甜滋滋的西瓜,要多气人有多气人。 “哥,我能吃吗?” “你不是喜欢打球么,打吧,一会儿再说。” 喜欢到每天都去球场报道,每次都跟开屏的孔雀似的吸引一大堆人的目光,表白墙上捞他的消息一天十几条。送水的能从球场排到食堂门口,那么多水,怎么会渴呢。既然喜欢打,那就一次性打个够。 砰砰砰,又是一个漂亮的三分。 苏野撩起衣摆擦了一下汗珠,白到反光的皮肤就那样毫无预兆落到苏驰眼睛里。他下意识移开目光,喉结滚动着,掩饰性的喝了口饮料。 天气还是太热了。 “小野,过来。” 保温杯里早早晾好的水递给苏野,苏驰拿着手帕轻轻给苏野擦干了所有汗珠。 两人离得太近了,呼吸纠缠,都放不开彼此,砰砰砰的心跳,苏野把水吞下去,他瞥了眼苏驰认真的视线,又心虚的移开。 “吃块西瓜吧。” “哦哦哦,好。” 苏野拿西瓜的手都在发颤,好奇怪啊,以前他怎么不知道打完球会心跳加速成这样,脸烫的不能摸,呼吸都跟着乱了,怪死了。 “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没有,就是看你天天打球,放假总不好断了。虽然没有omega抢着给你送水,但是意思都差不多。” 嘶,苏野有点发懵,他疯了,一定是他疯了,他怎么从苏驰的话里品出来一丝丝吃醋的味道。 错觉,一定是错觉。 “哥,我以后都不打球了,我保证。” “没有限制你打球的意思,喜欢什么你就做什么。” 苏野把杯子放下,直接握着苏驰的手晃了晃,一脸坚定道:“不,我不喜欢,我发誓。” “嗯。” 苏驰漫不经心看了眼搭在他手背上的手指,又细又长,还有点软乎乎的。苏驰手背颤了一下,想捏。 “哥,爸妈今天还回来吗?家里是不是就咱俩啊。” “不回来了吧,他俩明天结婚纪念日,应该是旅游去了。怎么,你饿了,我去做饭。” 苏驰说走就走,速度快到苏野都没有反应过来,他立马跟上,在厨房门口,苏野直接堵在门前。 “别别别,哥,你去沙发上坐着玩手机就行,我做饭。” “你哪里会——” “哎,哥,这你就小看我了,我会。还有,我哥的手那可是要握手术刀的,那是宝贝。万一切菜受伤怎么办,我来,我皮糙肉厚,不怕。” 厨房的门砰的关上,隔着透明玻璃,苏驰靠在墙上心如擂鼓。他端详着自己握手术刀的手,突然觉得那些熬过的夜,掉的头发都没什么了,因为……苏野心疼他。 苏野显然是新手,就是炒菜放盐都要称一称重量,手忙脚乱又诡异的尽然有序。 苏驰眼睛半阖着,脑袋抵在墙上,再也不看苏野了。他握着拳头,把脑海里突然删过的东西一下子删除了,默念了一句苏野的名字,眼睛闭上又睁开,又恢复了冷淡的模样。 “来喽,四菜一汤,哥,快坐下尝尝我的手艺。” 第147章 焦黑的西红柿炒鸡蛋,熟悉的凉拌黄瓜,看不出来食材原本模样的烧茄子,半成品热一热就行的烧鸡,还有个飘着米粒大小蛋壳的蛋花汤。 四菜一汤,合着苏野忙活一个多小时,就炒了一锅焦黑鸡蛋。 “哥,你快尝尝,我第一次下厨。” 苏驰谨慎地夹了一筷子西红柿炒鸡蛋,又酸又甜又咸,一道简单的菜汇聚了几种不同的味道,不错,是大胆创新。 “不错,很好吃。” “真的吗,我尝尝。” 苏驰猛地把一盘西红柿炒鸡蛋都拨到自己碗里,直接端起碗就开始扒饭。 “我喜欢,你吃烧鸡吧,那个应该好吃。” “哦。” 苏野夹了一筷子茄子,刚吃进去就呕的一下吐了出来。 “哥,快别吃了,什么啊这样,别一会儿食物中毒了。” “不用,很好吃。” 苏驰硬是把一盘子西红柿炒鸡蛋都吃了,连碗里沾满了汤汁的米饭都没有放过。 别说苏驰了,苏野就是看着都觉得胃里开始反酸,这么难吃,他哥是怎么吃的下的啊。 “哥,你没有什么恶心的感觉吧?” “没有。你快吃吧,烧鸡都没有动。” “哦哦哦,好。” 一个下午苏野都跟在苏驰身后,他是真怕苏驰食物中毒啊,那么难吃的东西,他哥真是神人啊,面不改色的,难为他了。 浴室门口。 苏驰叹了口气,他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睡衣,领口突然就蹦开一点。 “小野,我要洗澡了。” “我知道,你洗你的就行。” 四目相对,僵持片刻,见苏野真的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苏驰只能硬着头皮进了浴室。 淅淅沥沥的水声传来,还在屋里走来走去的苏野随意往浴室门上瞥了一眼。磨砂的玻璃上出现苏驰朦胧的身影,欲盖弥彰,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气息扑面而来。 苏野甚至都能根据被水汽遮盖的影子判断出苏驰洗澡时的动作,艹,他是不是有病,苏驰洗澡时什么样关他什么事。 喵的,他有病,绝对有病。 苏野木着脸走了,摔门走的声音被刚刚从浴室出来的苏驰捕捉到,他眼底的光暗淡了一瞬。手指划过发丝,水珠挂在睫毛上,又飞快掉下来,苏驰眨了眨眼,把翻涌的情绪都压下去。 他自嘲的笑了一下,几乎是摔似的躺在床上盖好被子。 耀眼的白光从屋顶倾泄而下,在一片黑暗的屋里,苏驰茫然地顺着光线的地方望过去,他看见苏野在光束中间……切菜。 围裙系在腰间,更衬得苏野的腰肢盈盈一握,他忙碌的背影都极其迷人。 苏驰脚步不受控制走过去,他一半隐藏在黑暗里,一半站在刺眼的光芒里。 等两人极近极近的挨着,苏驰才发现,苏野身上穿的压根不是什么正经围裙,是那个什么衣服。浑身都是镂空的,苏野的模样被苏驰尽收眼底。他浑身的血液都朝着一个地方涌去,干涩的唇舔了又舔,还是不得缓解。 “小野。” 哑然的声音在空旷的地方格外清晰,半趴在灶台上的苏野缓缓回头,露出一张潮.红的脸颊。 咕咚。 苏驰咽了下口水,又狼狈的挪开视线。 “苏野,穿好衣服。” 唔。 苏野没有回答,只是慢慢伸手抱住了苏驰的肩膀,用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他,眼底的炽热几乎要窜出来。 “呼——” 带着檀香的呼吸打在苏驰耳廓上,他的耳尖霎时间就红了,手掌攥成拳头,紧紧贴着裤缝没有一点点反应。 苏野像是山间勾人心魄的精灵,直接缠在苏驰身上,小腿蹭着苏驰的膝盖,眼神拉丝一般盯着苏驰。 “哥哥,亲亲我。” 轰隆。 原地起惊雷。 苏驰心跳已经飙到了一百八,某些事情也控制不住,垂下来的手臂迟疑又倔强地抬起来放下去。他不敢看苏野的眼睛,不敢抱他,更不敢亲他。 伴随着咚咚咚的声音,苏野的脸颊越凑越近,就在唇瓣要贴合在一起时,苏驰猛地偏过头。苏野的唇就那样擦着苏驰的脸颊过去。 “小野,我,我不能,不能。” 呼—— 嗬—— 睡梦中的苏驰猛地坐起来,黑暗里,苏驰的眼睛瞪的很大很大,他不可思议地往被子里伸了一下手,又像是被烫到一样缩回来。 怎么会,怎么会是——苏野。 苏驰第一次发现这样的事,他的心乱的厉害,谁都可以,怎么可以是苏野。那是他弟弟,亲弟弟。 哗哗哗的水声响起,苏驰又洗了个澡,还洗了洗贴身的衣物。 苏驰站在阳台上吹了半夜的风,冷风入喉,神情落寞又茫然,可是到最后还是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是苏野,那个人,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怎么能是苏野。 这个世界上他谁都可以喜欢,可唯独,不能是苏野。 第78章 一往而深(苏驰x苏野) 翌日清晨,微曦的阳光把苏野从软乎乎的床上叫醒,他捂着微微刺痛的眼睛艰难爬起来,盯着乱糟糟的鸡窝头,才慢半拍把窗帘拉上。 大半夜的苏野那颗心被什么东西挠了一样,软趴趴的没有精神,连窗帘没拉都没有发现。 苏野又拱到被窝里摊了半个小时才艰难爬起来,别墅里安静到诡异,像是突然没有了人气。 “哥——” “哥——” 苏野喊了两声没有人应,他把楼上楼下几个屋子都跑遍了还是没看见苏驰的身影,花园,游泳池也没有。 [小野:哥,你去哪了!] 苏驰捏着手机反反复复点进去又退出来,他把玩着细长的手术刀,强迫自己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开,眼睛死死盯在厚厚的书上,哪怕现在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小野:你看见消息了怎么不回复啊,难不成你也学会新型意念回复了?] [哥哥:忙。] [小野:哦。] 苏野没有再跟苏驰说话,他哥都大三了,课程又满,事情又多,忙很正常的。 只是苏野怎么都想不明白,苏驰怎么就那么忙,消息不回复,打电话挂断,一连两个月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家里不回就不说了,学校就这么大点地方,苏野连偶遇苏驰都没机会。 咚咚咚。 苏野听到敲门的声音,把手机往床上一丢,尽量当自己的表情正常一点,不那么臭。 “进来。” 苏野看了眼挤在门口的几个人,各个穿着秋衣,苏野茫然了,现在真的是十一月么,一个个的,都不怕冷啊。 “苏野,走走走打球去。” “不去。冻死了。” 再说了,他都跟他哥发过誓了,以后都不打球了,现在去像什么样,万一被苏驰看见怎么办。 一想到苏驰,苏野心里那个无名之火就窜上来,坏哥哥,就是在忙,吃个饭的时候么,天天人影看不见,什么意思啊。 几人见苏野脸色不太对,一个个推搡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后还是篮球队的队长被众人推出来,磕磕绊绊跟苏野说话。 “苏野,你该不会是……失恋了吧?” 苏野:“?” 呵,失恋,老子恋都没有恋过,失哪门子恋啊。再者说,就他这个模样,这个身材,顶级alpha哎,哪个omega不喜欢。哼,就是谈恋爱分手那也是自己甩了他。 “滚,都没有谈对象,失个屁啊。不喜欢打球了,大冷的天,手都伸不出来。” “别啊,你可是咱们球队的主力,你不去了,哪还有omega,不是不是,呸呸呸。哪还有赢的可能啊。” 苏野不语,他手掌撑着下巴,心想,要是他自作主张去打球,正好被苏驰看见,他会不会骂自己,然后就能说上话了。 唉,不行不行,以苏驰的脾气,他肯定觉得自己骗他,肯定偷偷打了不止一次,然后就更不理他了。 算了,打什么球啊,球有什么好打的,还不如学习呢。 “真不去,忙着呢,你们去吧,把门带上,谢谢。” 见苏野态度如此坚决,几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失落地走了,苏野都不去了,他们几个人打个屁啊,还想着靠苏野吸引一点omega,好脱单呢。 嘎吱。 “哎,司臣,你怎么回来了。” 裴司臣把书放下,又附身从地上捡起来苏野的枕头,随手放在自己床上。 “走,去吃烧烤,我请客,你想点多少点多少。” 苏野像看见鬼一样,他从椅子上站起身,围着裴司臣转了好几圈,生气道:“嘚,何方妖孽,敢夺舍我兄弟。我兄弟还在忙公司的事呢,你是谁?” 裴司臣无奈叹气,一把按住他的肩膀,轻声道:“苏野,没有跟你开玩笑,去不去,不去我可一个人去了。” “去去去,现在就走。” 第148章 烧烤必须得配啤酒啊,苏野心里藏着事儿,啤酒也是一罐接着一罐的喝。他大手一挥,噼里啪啦的易拉罐倒了一地。 “呜呜呜,司臣,我好难受啊。” 裴司臣拿抽纸擦干净手指,盯着苏野的眼睛认真道:“我知道。” 要是不知道就不会费劲巴力把人从宿舍拖出来,苏野已经不正常好几周了,他每次问得到的回答都是没事啊。有几次,他甚至夜里听见苏野的嘟囔声,好像在问为什么。 “苏野,你到底怎么了,说出来可能好一点。” 裴司臣不提还好,他一提苏野就绷不住了,眼眶霎时间就红了,手掌一下子就把一个易拉罐捏扁丢进了垃圾桶。 “喵的,苏驰那个大傻子不理我了。天天忙忙忙忙,忙什么忙,他以为他是学院领导啊,忙个屁。一天到晚是忙,我都两个多月没看见他了。” 裴司臣可疑的沉默了,他摸着下巴,谨慎道:“就因为这个呀?” “嗯?什么叫就因为这个,你是我兄弟,他不理我,你好像还挺理解的,是不是兄弟,胳膊肘往外拐。” 裴司臣唔了一声,没有跟这个醉汉计较,他一个假兄弟,还能有人家真兄弟来得亲密啊。 “临床医学确实忙,没有时间也能理解,不过苏驰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再忙也不能忽略了你。” 裴司臣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他怎么觉得自己很像劝导要分手情侣的人生导师,怪怪的。 “裴司臣,算你还有点良心,我好惨啊,你说我哥是不是因为吃了我做的饭食物中毒,又不好意思说,这次不联系我啊。不至于吧,能有多难吃,吃吐是不是就顶尖了。” “苏野,你要是真想他,就去他宿舍找他,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在哪住。” 苏野脸更臭了,还真他妈不知道。苏驰大二就申请住校外了,他家房子那么多,他哪知道苏驰住哪啊。可恶,连住哪都不告诉,干嘛啊要,不认他了嘛。 碰。 苏野猛地拍桌而起,“那个,司臣,你先回宿舍吧,我给苏驰打电话让他接我,我就说我要在大街上裸.奔,我看他怎么办。” “额,倒也不用如此牺牲吧。” “嗐,你不懂,我还不信了,今天必须得让苏驰来接我。司臣,你先回去吧,我今晚可能不回去了,要是查宿舍你帮我说说好话。” “行。” 裴司臣不放心,一直站在苏野身后,看见他气急败坏挂了电话,刚想出现安慰安慰,却发现苏驰站在不远处的路牌下,两人对视了一下,裴司臣看着那个眼神,总觉得哪里不对,又好像没什么毛病。反正苏驰在这,裴司臣跟他颔首示意就离开了。 苏野其实有点醉了,他倚在路灯的柱子上,眼睛低垂着,神情落寞又无助。 苏驰捏着手机,心口突然揪了一下,生疼。 “小野。” 苏野慢吞吞抬起头,定定看着苏驰,眼眶湿漉漉的,撒娇似的道:“哥,你怎么才来啊。” “抱歉。” 苏野一头栽进苏驰怀里,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嗅着熟悉的薄荷香,苏野声音都哑起来。 “哥,你为什么要躲着我,为什么啊。别跟我说你忙,你要是真忙我打电话你接什么啊。说好了我有紧急情况才打电话的,你那么忙秒接什么。” 苏驰垂在腿侧的手握成拳头,他近乎贪婪地盯着苏野的样子,闻着他令人心静的檀香,哪怕是这样,他那颗咚咚咚的心跳还是停不下来。 “苏驰,说话。” “没有……躲着你,你想多了,现在也喝多了。” 苏野猛地从苏驰身上起来,他直勾勾看着苏驰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没有醉,没有,我千杯不醉。” “好好好,没有醉,回宿舍吧,挺晚了。” “不回,你去哪我去哪。” 苏野死死扣着苏驰的手腕,倔强地跟着纠缠在一起,“哥,别丢下我。” 声音茫然又无助,破碎感随之而来。一时间,苏驰的心都要碎了。 “那,回家。” 苏驰住的地方就跟学校挨着,是一个一室一厅的小公寓,看样子不是买的,是租的。 “哥,你怎么不回家住啊,就跟着两条街,又不远。” “麻烦。你去洗澡。” 苏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不动了,他的手指勾着苏驰大衣的边边,叛逆似的把头扭在一边,“你陪我洗,你不陪我,我就不洗了。” 苏驰深吸了一口气,现在这个情况,他是坚决不能跟苏野一起洗澡,有些事情不是他想控制,就能控制的住的。一起洗,那是要他的命,隐晦又禁忌的小心思不就都暴露了。 “不洗也没有,睡沙发。” “我……” 顶嘴的话卡在喉咙里,苏野咬着牙,默默把头扭了回来,哼,洗就洗,不让睡卧室了不起啊。 两米的大床,睡两个身高体壮的alpha几乎就占满了。存在感极强的檀香一个劲儿往苏驰鼻子里钻,他就是想躲都没有机会。 “哥,你是不是不想要我这个弟弟了。” 血淋淋的心脏再次被剖开,苏驰手掌握成拳头,把喉咙处的涩意都一一压下去,他自嘲笑了一下。苏野什么都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的亲哥哥是变态,对他有那么恶心的想法,他更不知道,每见他一次,那些阴暗的想法就滋生一分,长此以往积累下来,苏驰想着,他的那份不伦之情,几乎要深入骨髓,他陷在泥潭里,出不来了。 “没有,你不要胡思乱想。我永远是你哥,永远。”我是你哥哥,也只能是你哥哥。 “哥,那你能不能抽空回复回复我的消息,我都要急死了,你还跟没事人一样。” “抱歉,以后不会了。” “哼,这还差不多。” 渐渐的,苏野那边没有了动静,苏驰轻轻喊着他的名字也没有反应。 砰砰砰的心跳又加快了几分,苏驰慢慢吞吞翻了个身,借着月色,贪婪地盯着苏野的脸。他的手指停在虚空,在苏野的脸上细细描摹,在勾勒到唇角时,苏驰的动作迟缓下来。 那个唇,他在梦里差点亲上唇,此刻距离他仅仅三十公分,只要他附身就能亲上去。 苏驰的喉咙干涩起来,脑袋不自觉靠在苏野身边,不断靠近,炽热的呼吸喷洒在苏野脸上,让他不自在地动了动。 紧紧抿在一起的唇到底还是没有落在苏野的薄唇上,苏驰周身的血液都凝固起来。浑身发冷发颤,苏野什么都不知道,他不能,不能。 苏驰的眼睛闭上又睁开,反复几次,他还是克制不住,发着颤,轻轻吻在苏野的发丝上。 人怎么会不疯呢,他天天守着苏野,怎么会不疯的。 幽幽的檀香包裹着苏驰进来很深很深的梦里,有苏野,有他那么见不到人的野望。 “哥——” 苏野猛地惊醒,他捂着突突突的心口,手指慢半拍摸向一旁的被褥,冰冷的厉害,床上的人早没有影了。 呵呵,这算什么,苏驰这个大坏蛋又把他丢下了。 苏野突然觉得浑身发冷,好像屋里开着冷气一般,刺骨的寒。他呆呆地坐在床上,盯着手指,一言不发。 咔哒。 好像是,有人开门的声音。 苏野抬起头,从敞开的卧室门里看见了苏驰,提着满满当当两只手的苏驰。 “小野,你醒了,快起来吃饭了。” 苏野神情还有些愣怔,油条的香气传来,才把苏野的魂勾回来。 “哥,你没有走啊,我还以为,还以为,你又丢下我跑了。” 苏野没有穿鞋,直接把苏驰死死搂在怀里。这个拥抱,突然让苏野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快乐,就好像前几个月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苏驰心脏抽痛一下,他拍着苏野的肩膀,道歉意愈发明显,他,他真的不知道,原来苏野那么在意他。苏驰既开心又难过,苏野心上有他,不过有的是哥哥。 “抱歉,上次是突发状况,以后不会了。小野,去穿鞋,吃饭。” “好。” 苏野再回到宿舍的时候,立马红光满面的,甚至嘴里都哼哼起来音乐。 “苏野,你跟你哥和好了。” 裴司臣是肯定的语气,好像早就知道,很是笃定一般。 “还行吧,我哥跟我道歉了。再给他一次机会,不能一棒子打死。” 裴司臣失笑,就以他对苏野的了解,估计可能会不动声色给苏驰一万字机会,就等着这个道歉呢,现在好了。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之间就过去了两年多。 苏野和苏驰之间的关系保持着微妙的平衡,苏驰心底积攒的爱意越来越多,几乎要到了爆发的时期。可偏偏苏野什么都不知道,还喜欢往苏驰身边凑,一天天的,苏驰都快要憋爆炸了。 “哥,老妈生日你给她准备了什么礼物啊,咱俩通通气,万一送重了就不好了。” 第149章 苏驰没说话,只是老神在在道:“你先说说你送什么?” “是xxx牌最新款是包,我卡点抢到的,市面上绝对没有。哥,你呢?” “我的啊,不告诉你,反正是最特别的礼物。” 切,还挺神秘的。 苏天曜还在厨房忙里忙外,厉云柔过生日其实很简单,就他们几个简单吃顿饭,一起吃个小蛋糕就算完事了。唯一特别的,大概就是苏天曜年年负责做饭做蛋糕,亲手给老婆准备,很是尽心尽力。 “我来了老婆,最后一次菜。蛋糕也来了,许个愿吧。” 厉云柔看着环绕在身边的丈夫儿子,心里满满的幸福感,她闭上眼睛,许愿全家人都平平安安的,这次吹灭蜡烛。 呼—— 碰。 “老公。” “爸。” 苏天曜毫无征兆的昏倒,让厉云柔一下子慌了神,她几乎是冲过去把苏天曜抱起来,一下子眼泪就飙了出来。 “老公,你怎么了老公,别吓唬我啊。” “妈,你别慌,别慌,没事的。小野,叫救护车,我把爸的证件拿上,没事没事,肯定什么事都没有。” “好,不慌不慌。” 救护车很快赶来,直接就把苏天曜推进了急诊。 厉云柔靠在苏野肩膀上摸摸流泪,她回忆着苏天曜所有可能发生的病情,好像都对不上,她真的想不出来苏天曜是怎么了。 抢救的速度很快,一个小时苏天曜就被推了出来,他躺在担架床上,朝着门口的三人笑了笑。 “医生,我老公怎么样?” “没什么事,就是太累了,脑供血不足,修养一段就好了,去病房说话吧。” 厉云柔泪眼朦胧地握着苏天曜的手,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道:“天曜,你吓死我了。是不是因为炒菜太累了,都怪我,过什么生日啊,不应该过生日的。” “说什么呢云柔,我没事,真没事。小驰,小野,你们去看看缴费还是住院那些手续,去吧。” 两人点点头就从病房出来,知道他俩要说些悄悄话,苏驰安排苏野去缴费了,他则站在门口没有动。 “天曜,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要吓死我。” “唉,公司这两天特别忙,加了几天的班,再加上熬夜就不行了,没事,说是脑梗,其实缓缓就行。别告诉他们真实情况。” 厉云柔擦了擦眼泪,轻声道:“不行就让小驰去公司帮帮你。” “别,学医那么累,小驰已经很辛苦了。他成绩那么好,不继续读书可惜了,我又不是要不行了。公司的事别让孩子们操心,老婆,你就背个锅,就当是给你过生日累的就行,没事,昂。” “好。” 苏驰的心碎成一片一片的,他扣着墙皮,眼底的光芒一点一点暗淡下去,他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怕自己后悔似的,打开聊天框。 [苏驰:王老师,保研的名额还是让给别的同学吧,我不读研了。麻烦您了。] [王老师:苏驰,你是不是家里又什么困难,如果是担心费用问题,我可以资助你。你那么好的天赋,不读研可惜了,研究已经进行到一半了,你接着读我的研,不用两年就能研究出成果。如果有困难,尽量克服一下可以吗?] [苏驰:谢谢王老师,不是资金困难,是别的原因。我以后,大概没有机会走上手术台了。非常抱歉,辜负了你的一片心意。是我自己的原因,还有差不多一年时间,我继续帮您完成项目。] [王老师:好吧,太遗憾了,你考虑清楚了就行。] [苏驰:谢谢王老师。] 苏驰知道自己早就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不是他想逃避就能逃避的了的。他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 第79章 一往而深二 “哥……唔。” 苏驰猛地把苏野的唇捂住,几乎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把苏野压在了纯白色的墙上。两人紧紧贴着,温度都传递给彼此,苏驰说话时贴着苏野的耳尖,又麻又痒的触感传递过去,让苏野不由得心跳加快。 “嘘,小野,别说话。” 病房里唉声叹气的交流结束了,厉云柔擦了擦眼角,给苏天曜掖了掖被子,轻声道:“你先休息休息,我去看看孩子们哪去了。” 苏驰听到脚步声,瞬间变成了匆匆赶来的模样,赶在厉云柔进来之前打开了房门。 “哎,妈,你去哪呀。” “不去了,找找你俩,我看你俩一直不回来了,是不是找不到地方。” 苏驰背在身后的手掌晃了晃,苏野立马凑到厉云柔面前。 “办好了妈,我爸怎么样?是睡觉了吗?” “没事没事,进来吧。你爸什么事都没有,就是有点累,休息休息就好了。” “哦。” 苏野心脏还跳的有些快,刚刚苏驰的那个动作,一瞬间让他想起来一个词,壁咚。脑子里那些想法突然窜出来又压下去,什么跟什么啊,那是他哥! “我真没什么事,休息两人得了。小野,你想什么呢,呆呆愣愣的。” 苏野啊了一声,摆摆手道:“没有没有,爸,你真觉得没事吧。” “没事。” 苏天曜脑子里还有些钝钝的疼,他揉了揉眉心,不想把气氛搞得太僵硬,主动道:“你妈妈生日,你们都准备了什么礼物啊。我这可是大礼,还得你妈妈伺候我。” “我就买了个包,没什么稀奇的,不过我哥的好像是个惊喜,问他还神神秘秘的,我都没有告诉。” 苏野撞了一下苏驰的肩膀,两人并肩站着,他朗声道:“哥,你准备的是什么惊喜啊。” 苏驰的心口的石头又高高吊起,他手指轻轻攥成拳头,一看认真地看向苏天曜,郑重道:“爸,我想进公司锻炼锻炼,你看可以吗?我平常有自学过管理公司,金融方面的知识,想实践一下。” 苏天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苏驰说想进公司,他那么喜欢临床怎么又要进公司了,他以为这辈子苏驰都不愿意了。 “小驰,你是不是因为觉得我生病了,我没什么事,休息几天就能去公司了。你喜欢什么就去干什么,千万不要因为我就说来公司。” “没有爸,我自学过那么内容之后发现我还是更喜欢管理那一套,很有意思。我本来想着趁着妈妈生日,偷偷跟她商议,然后再让妈妈帮我说说的,谁知道现在说出来了。小野肯定知道,我都说了是惊喜。” 苏野跟着点了点头,不过他总觉得他哥好像很落寞,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好,小驰,正好你去替我两天,我休息休息。你找我身边的特助,你们聊聊,什么不懂就问他问我,公司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拿不定主意的就找我。小野,你不要觉得我偏心,以后你毕业了直接进公司。” “别别别,我不要公司,给我钱就行。公司给我哥,他脑子好,又有能力,他都敢上手术台,区区管理一个公司,没问题的。” 苏天曜点点头,他对苏驰的能力是完全放心,原本就想着把公司给他,他主动提出来是好事,好事啊。 病房外,苏野一把拉住苏驰的手腕,一直把他扯到医院的小阳台上,他固执地盯着苏驰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哥,你真的喜欢管理公司吗?” “喜欢。” 苏驰回答的没有一点犹豫,只是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丝笑意,好像是完成任务一样的回答。 苏野的心凉下来,他哥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 “哥……” 苏野眼睛里的茫然几乎要溢出来,下一刻,苏驰温热的手掌就遮在苏野的眼睛上。苏驰慢慢向苏野靠近,小心地把他拥进怀里,“小野,你应该知道的,我喜欢还是不喜欢其实都无所谓的,对不对?别看我的眼睛,你就当我很喜欢很喜欢吧。” “哥,其实,我也可以替你扛起来的。” 苏野长长的睫毛扫过苏驰的手心,没人知道,他其实在紧张。心口酸酸涨涨的,最赤城的想法冒出来,他可以帮他哥做所有事情,所有。 “乖,小野,我一个人扛着就够了,你已经替我扛过一次了,这一次我来就行。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记者,摄影师,还是旅行博主,只要你愿意,什么都可以。” 苏野一呆,他近乎贪婪地蹭了蹭苏驰抚摸在他头顶的手心,他声音哑下来,勉强笑了笑。 “哥,你都知道了啊。” “嗯,我看见照片了。” 在确定自己心意的那个晚上,那天的月色真美啊,比他见过的,任何一次月光都美。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某个夜晚,苏野也像他现在这样,做了一个违背自己的决定,都是为了另一个人。 苏野为了他没有学自己心心念念的新闻学,那个一点都不喜欢的金融,束缚住的哪里是四年啊。他怎么能喜欢苏野,不能,不敢,也不配。 第150章 “嗐,金融也不错,毕业就能就业,我要真学了新闻,那就是啃老了。” “小野,不想笑也没关系的,以后,都可以自己做决定了。” 苏野自嘲的笑了笑,确实可以了。因为肩膀上的担子有人替他接过去了。但凡他们不是生在苏家,没有背负苏厉两家的重担,是不是能自由些。 “小野,你记住了,我特别特别特别喜欢金融,喜欢管理。” “好,我都记住了。” 苏驰正式接管公司那年二十二岁,苏氏在他的带领下步入正轨,一点点又壮大起来,那年苏驰二十五岁。他用了三年,把公司拉高了一个台阶。 圈里人人都说苏驰跟苏野不和,要不然苏野怎么会毕业就全世界跑,就是不掺和公司的事,肯定是苏驰怕他抢资产,把他逼迫的跑路了。 只有苏驰自己知道,多少次午夜梦回,他捏着苏野寄回来的照片明信片,心动了多少次,又压下去多少次。 [小野:看,哥,我拍到的月光薄荷,是不是特别漂亮。] 月光下,密密匝匝的薄荷挤在一起,被微风吹拂着,向同一个方向飘动着,美的不象话。 [哥:好看,非常好看。] [小野:嘿嘿,那我回去的时候给你带,不过味道没有你的味道好闻。哥,我都想你的信息素了。] 是那种馋一样的想,想闻,想吸。 苏驰心脏突然又火热起来,那些见不得人的想法窜上来就下不去。苏野好好的说这个,让他好不容易才克制的喜欢又溢出来。苏驰呼呼的喘着粗气,侧身换了一个姿.势。他的腰慢慢弓起来,脸颊压着手机,好像这样苏野的呼吸就能从语音里传过来。 “爸,你没有跟妈妈出去旅游吗?” “没有。” 苏天曜不知道怎么说,刚想出门看见了他一个合作伙伴,人家抱着刚刚几个月的小孙子,来回炫耀,他避都避不开,只能硬着头皮跟他寒暄了两句。这才知道,人家儿子结婚了,短短一年他就抱孙子了。 旅什么游,大儿子天天忙工作,不是加班,就是在加班的路上。小儿子圈里人谁不知道,是个花花公子,一年四季都不着家,别说抱孙子了,结婚都难。 “爸,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说啊。” “是,你坐下。” 如此严肃的场合,苏驰看着面色铁青的苏天曜,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小驰,你都二十七了,什么时候考虑人生大事啊。再拖下去,我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啊。你身边那么多omega,就没有看上的吗?我可是听说,喜欢你的人都才城东排到城西了。” 苏驰的心咯噔一下,他就知道,这个对话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一次又一次的,他连搪塞都显得敷衍了。 “没有,爸,公司正是高速发展期,我哪有时间考虑这个啊。” “公司公司,一天到晚都是公司的事。你就是休息一天……” 叮铃铃,叮铃铃。 “不好意思爸,特助,肯定有急事,我先去公司,回来再说吧。” 苏驰拿起沙发上搭着的西装就跑了出去,任凭苏天曜怎么喊都没有回头。 “老公,小驰走了?” “哼,一个臭小子,我话都没有说完呢,直接就跑了,我有什么办法。” 厉云柔立马给苏天曜顺了顺后背,她娇嗔道:“现在的年轻人都结婚晚,苏驰没有这个想法很正常。不过,我最近听说云家那个omega好像跟所有人的匹配度都很高,他们家跟咱们门当户对的,应该不错,我找小姐妹问问情况。” “哎,好,跟云家结亲家倒是不错的注意。公司的业务往来也频繁,都有联系,应该可以吧。” “关键云家那个omega好像挺好看的,应该能对上小驰的眼光。” 苏驰为了躲开苏天曜,直接在公司忙到半夜,晚餐都是在公司食堂吃的。 叮咚。 [裴司臣:苏驰,你还忙吗?回家了没有,我记得你从公司回家要路过“好美味”烧烤店吧,苏野在这,你来接他一趟吧。差点被omega仙人跳。] [苏驰:我马上,你发一个位置给我吧。谢谢司臣,麻烦你了。] [裴司臣:位置。举手之劳。] 呵,苏野真行啊,omega仙人跳。 苏驰都快要气炸了,脸色铁青,关门的声音都砰砰砰的。 距离裴司臣给苏驰发消息不过十五分钟,苏驰就到了。 车窗揺下来,他眼睛直勾勾落在苏野身上,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苏野了,这次一看,他脸颊红扑扑的,好像,更好看了。 隔着马路牙子,苏野的眼神跟苏驰对视上,突然就颤了一下,有种莫名的心虚感。 “哥,你怎么来了。” “司臣给我发消息了,一天天的,就知道惹是生非,跟我回家。” 苏野哭着脸坐在副驾驶位上,扯着勒人的安全带,嗅着浓烈的薄荷香,凛冽又寒冷。 “哥……天气真好啊,哈哈哈。” “哼。” 苏野脸上的尬笑收起来,他哥是鼻孔里出来的气吧,好像是生气了,不确定,再看看。 “那个,你加班到这么晚吗?” “不然你,像你一样天天酒吧,来回跑,跟omega卿卿我我吗?” 苏驰这个话说出去就后悔了,他死死抿着唇,眼神里全是懊恼。他真的是气疯了,口不择言的。苏野又不知道他的想法,自然不知道他每次听说苏野的那些事情,跟这样omega怎么样,跟那个omega又那样,他都要气疯了。他恨不得自己是个omega,苏野喜欢的omega。 “不是,哥,你误会我了。我没有过完年omega卿卿我我,我连恋爱都没有谈过,喔发誓。这次是意外,是司臣对象说我有烂桃花,让我注意,谁知道我真碰到一个omega。我跟他的匹配度最少85以上,就好奇吗,就被拉着去了酒吧,不过没什么事。远洲,就司臣那个对象,好能打,比我跟司臣还厉害呢。要不是他俩啊,我还真就出事了。” 吱—— 苏驰在红绿灯前来了一个急剎车,他数着67秒的倒计时,手掌按在方向盘上,视线落在苏野脸上,似乎是想验证他话里的真实性。 “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我要是想谈恋爱早谈了,追求我的omega多的是啊。” “你最好是。” 因为苏驰开着车,苏野基本不跟他说什么话,生怕又刺激到他。 苏野一直忍到家里,跟着苏驰上楼,在他转身关门的瞬间把人抵在了门上。 苏野稍稍比苏驰矮一些,两人对视的时候,苏野总要把下巴抬起来,薄薄的眼皮落在苏驰眼睛里,又性感又漂亮。 苏驰咽了咽口水,他强迫自己往门上贴的紧了些,目光从苏野凸起的喉结上移开,眼皮耷拉下来,遮住过分炽热的情绪。 “小野。” 苏驰轻轻喊了一句,把有些分神的苏野喊回来。 苏野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揪着苏驰领带的手松开几分,他只是想好好跟苏驰说话,没想这样啊,太奇怪了。 “那个,哥,你抱抱我。” “什么?” 苏驰怀疑自己幻听了,怎么会是抱抱他这样的要求。手臂先脑袋已经做出来决定,等苏驰纠结完,他的胳膊已经出现在苏野的腰肢上。 “你好好闻闻,我身上有别人的味道吗?” 苏驰慢慢把头低下来,脑袋埋在苏野脖子里,没有任何杂质的檀香毫无保留传进苏驰鼻尖里,苏野没有说谎,他身上确实没有别人的味道。 “确定了吧,我都说了,你居然不信我。” 苏驰闭了闭眼睛,他手臂不断收紧,几乎要把苏野的腰勒断了。这个人就安安静静缩在他的怀里,只要他稍稍动一下,嘴唇就能贴在苏野的颈侧。 一秒两秒三秒。 苏驰还是没有控制住,他轻轻动了一下,再抬起头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反观苏野,恍恍惚惚捏了捏发红的耳垂,又不着痕迹揉了一下脖子,湿热的触感,实在是很像一个……吻。 可是,那个苏驰,是他的亲哥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苏野恍惚了好几秒,还是在苏驰离开了他的视线,他才猛然叫住苏驰,不确定道:“哥,你很在意,我有没有谈恋爱,有没有omega吗?” 车上的对话就非常奇怪了,苏野硬是品出来一丝醋意。他揉着脑袋笑了一下,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又不是对象,吃什么醋。 苏驰的脚步一顿,用极轻又极重的声音嗯了一声。 在意,在意的快疯了。 第80章 一往而深三 不是,苏野还是有点懵,他哥这个表情,好像不是一般在意。眉头紧皱不说,身子崩的紧紧的,好像他要是说一个自己有喜欢的omega,他就能随时跳起来给他一拳。 “哥,那你怎么不谈个对象,找个称心如意的omega,香香软软的,肯定不错吧。” 第151章 苏驰又恢复了棺材脸,眼睛里含着冰,冷冷地看过来时,好像要把苏野吃了。 哼,omega哪有苏野香。 苏野说着说着就想到那个画面,他哥挽着omega的手腕,附身低头问他冷不冷,饿不饿,还会轻柔地抚摸那个omega的发丝,会跟他接吻,会跟他做更亲密的事儿。 苏野心口突然就揪了一下,像是被捆扎在一起的针狠狠扎了进去,生疼。就好像是,应该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抢走了。 “小野,这辈子我都不会找omega,你放心吧。” “什么意思?” 苏野心腾腾腾的,不知为何,隐隐还有些开心。 “没什么意思,小野,休息吧。” 苏野亦步亦趋跟着苏驰,一直到浴室门口,苏野脑子一抽,直接跟着苏驰进了浴室,还把门给锁上了。 “小野,出去。” 苏野倔强地跟苏驰对视,烦躁地扯了扯衣领,梗着脖子道:“我不,又不是没有一起洗过,怕什么?” 苏驰有些无奈,他别过眼不敢再看苏野一下,他轻声道:“我走,你洗。” “不行,今天还真就得一起洗了。” 苏野死死堵在浴室门前,小孩倔脾气突然上来,还有些六亲不认的意思。 “小野,你不是小孩子了。” “那我不管,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小孩子,你就得宠着我,惯着我。就一起洗个澡而已,怕什么。” 苏野说着就往前走了几步,直接伸手去扯苏驰的衣服。薄薄的一层衬衣硬是被苏野蛮横地扯下来大半,露出紧实的腹肌和若隐若现的人鱼线。 苏驰的手掌按在苏野的手背上,他漆黑深邃的眸子死死盯着苏野,声音莫名喑哑。 “小野,别闹了。” “我没有闹,就是想和你一起洗澡。” 苏野反手挣脱苏驰的束缚就把浴室的花洒打开,冰冷的水顺着两人的脑袋浇下来,苏野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艹,失策了,今天一天没人用水,热水还没下来。 苏驰大半个身子被淋湿了,破破烂烂的衣服挂在身上,落在苏野眼睛里,反倒有一种别样的美感,凌乱又狂野。 苏野眼神呆了呆,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停下来,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想离开的时候又被苏驰紧紧扯住。 两人在温热的水流下僵持,苏驰的眼神都要拉丝了。此刻他距离苏野盈盈一握的腰肢就一步之遥,他睫毛颤了一下,水珠顺势滑下来。苏驰咬着牙,不管不顾把苏野的腰肢握进手心里,一瞬间,两人贴在一起,突突突的心跳频率都交织在一起。 “好啊,小野,你跑什么,一起洗。” 咕咚。 苏野喉结滚动的动作太过明显,他移开视线,强迫自己忘掉苏驰刚刚近乎魅惑的笑,一把推开苏驰,逃似的跑掉了。 砰的一声,浴室的门又紧紧关上。 身后的苏驰自嘲的笑一笑,他把花洒的水流开到最大,在哗哗哗的声音里,把浑身上下的衣服都扒干净。他后背靠在冷冰冰的墙上,手指下移,眼睛微微闭着,一遍又一遍的喊着苏野的名字。 小野,啊,哈啊。 苏驰眼前闪过白光,他咽了咽口水,又慌慌张张把那些东西都冲洗干净。 他知道自己疯了,二十岁确定自己喜欢上苏野的时候就疯了。 另一边的浴室里。 苏野看着某些变化久久无言,他瘫坐在浴缸里,烦躁地敲了好几下水面,他的心情就和晃晃荡荡的水纹一样,漂泊着,找到可以依靠的浮萍。 这件事情发生的那几秒他在干什么,苏野把那几秒掰开了揉碎了分析,哪怕不想承认,他不得不承认,他馋苏驰的身子。 艹。 馋他喵的,一定是他单身太久太久了,一定是。看他哥心脏都不受控制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苏野闭上眼睛,把手指覆盖上去。脑子里开始播放他以前看见的那些小视频,一个个的,他可是有笔记的人,绝对不会因为时间长了就不能行了。 啊啊啊啊。 苏野坚持没过三秒,脑袋视频里的人自动被他换成了自己和苏驰。 可去特么的,他肯定是因为给了自己心理暗示了,不能想象,直接看,还不信了。 三、四、五,苏野默数了五秒,他眼前的屏幕又变了。嗯,眼睛快瞎了,确信。 苏野匆匆擦干净身子,无语地钻进被窝里,这下好了,爷不解决了。 闭上眼睛没有几秒,苏野的心又开始痒痒。手指抠着床单,没一会儿就移动到已经放弃的地方。哎嘿,不装了,摊牌了,爱想谁想谁,无所谓,跟着发疯的脑子走算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苏野半趴在床上,咬着牙嘴里突然发出一个音节:“哥。” 呵,苏野麻了,他擦干净手指,坐起身无能狂怒。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那天夜里,苏野自己都说不清他是怎么睡着的,好像是伴随着光怪陆离的梦,又好像全都是苏驰,抱着他轻轻揉他脑袋的苏驰。 第二天一大早,苏野顶着熊猫眼起来,他哥已经上班去了。 苏野兴致缺缺吃了几口早餐,屁股底下的凳子还没有坐热就被厉云柔神神秘秘拉到了客厅。 “小野,你常在外面玩,那你知道云家那个omega吗?” 咯噔一下,苏野的心一下子悬起来。这个时间点提omega,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不了解,怎么了?” “是这样,我跟你爸都觉得云家的omega不错,人家从小就是被当成家主夫人培养的,可以说是样样精通。最重要的是,他跟你哥的匹配度应该在百分之八十五以上,在一起磨合起来也比较快,我们都觉得不错。云家人也同意,我们已经约好时间了。” 苏野懵了,心脏密密匝匝的疼,怎么突然就要联姻了。他妈妈向来还尊重他们的意思,这次怎么都没有商量就这样。 “不是,妈,我哥知道吗?” 厉云柔尴尬地沉默了一瞬,只是岔开话题道:“那么优秀的omega,谁见了都得喜欢,你哥也不例外,只要是alpha,就不可能不被匹配度超过百分之八十五的人吸引。” 苏野冷笑了一下,冷冷道:“所以,你们压根没有征求我哥的意思,随随便便就替他做了决定。他是人,不是什么物品。你们到底把他当什么?” “小野,都是妈妈的孩子,生在这样的家庭,你就应该知道,不是开开心心快快乐乐享受的。如果不是你哥替你把公司抗下来,现在这个担子就是你的。” 苏野不语,蹭的起身就往外走,连厉云柔一声一声的喊他都没有理。 心口的怒火无处发泄,苏野上了车看见那株小薄荷又冷静下来,他摸了摸薄荷的叶子,勉强笑了一下。 是啊,谁让他们姓苏呢。 苏野一口气开车就跑到了裴司臣家里,他面对顾远洲还颇有些难为情。 “远洲,你觉得我哥和云家那个omega是不是正缘啊。” “这个还是得当面看看。” “那你去我家里吧,今晚家宴,你见见。” 顾远洲把情况说完,苏野呆呆点了点头,茫然失措起来。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配的上他哥,说都不能。他甚至自私自利的想,要是,要是苏驰是他的就好了。 苏野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几乎是一瞬间,他就知道裴司臣和顾远洲肯定察觉到了他的想法。他低着头,在心底狠狠唾弃自己,哪有人会喜欢上自己哥哥的,那是变态。 可他,偏偏就是这样的变态。 大概,从今天开始,他连每天都能看见苏驰的机会都没有了吧,他哥就要有omega了,匹配度高达百分之八十五的omega,他们一定会很幸福很幸福。 苏驰从公司回来天色已经很晚很晚了。 苏野的视线跟苏驰对上,又狼狈的移开,他不确定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绪,会不会被一向聪明的苏驰看出来,他极致隐忍着,才没有把太过炽热的情绪表露出来。 餐桌上,果不其然一家人说起来这个话题。 苏野耳朵竖起来还不够,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味同嚼蜡,他一直注意着苏驰的神情,眼珠子都快要黏到他身上去了。 刺啦。 苏野手里的叉子掉下来,他听到了什么,他哥……拒绝了。 那一瞬间,苏野的唇角无意识勾起,巨大的喜悦充斥着脑袋满脑子反反复复播放的都是他的哥的话,好像两人之间的绳子又拉了回来,至少在这个瞬间,他哥还是他的。 宴会以不愉快收场了,苏野从来没有见过苏天曜那样生气的模样。上一次这样类似的神情,还是他知道苏驰没有报金融的时候。 “苏驰,你跟我到祠堂来。” “爸,我能不能一起跟着啊。家里这么大的事,我有权利知道吧。” 苏天曜满腔的怒火正愁没有地方发泄呢,直接对着苏野劈头盖脸骂道:“权利,你有什么权利,游手好闲,花花公子,干什么什么不行,你跟过来干什么,我跟哥说话,你想干什么,插嘴吗?” 第152章 “不,不去了,你们聊。” 苏驰给了苏野一个安心的眼神,自己乖乖跟着苏天曜进了祠堂。 一进门,苏驰就自觉跪了下来,他跪在牌位面前,一言不发。 苏天曜心梗了一瞬,这么自觉到让他火气突然没了一大半。 “小驰,你是不是怪我和你妈没有事先告诉你。这个是我们不对,最起码应该让你知道的,我跟你道歉。但是,这宴会上,那么多人的面,你怎么能直接拒绝呢,你让我的脸往哪放,让你云伯伯的脸往哪放。弟弟,亏你想的出来。苏驰,你快三十了,你不结婚想干什么啊。你说,说出个所以然来。” 苏驰默默换了个方向,他背脊直挺挺的,抬头盯着苏天曜担忧的眼睛,还是咬了咬牙道:“爸,对不起,是我的错。你想怎么骂我都可以,可是,联姻的事情真不行,我有喜欢的人,而且我喜欢的人是alpha,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omega。” “混账。” 啪的一声,苏驰的脑袋直接被苏天曜扇偏了,他歪歪斜斜跌倒在地,又用手掌撑着爬起来,他的耳朵嗡嗡嗡的耳鸣,眼冒金星,脸颊火辣辣的疼。哪怕是这样,苏驰还是倔强的爬起来跪好。 “爸,我喜欢他,这辈子只会喜欢他一个,我不论跟哪家的omega在一起,都是害他,我不能这样做。爸,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我他妈理解个屁,混账东西。” 苏天曜肺都快气炸了,任何一个愿意他都能接受,他唯独不能接受苏驰喜欢的是alpha。混账,真是混账,他一辈子不结婚,让老萧家后继无人,直接断了香火,他怎么对得起老萧,百年之后,他都没有脸见他。 是他的错,他没有把孩子带好,都是他的错。 “那个alpha是谁?” “对不起,爸,我不能说。我从来没有想让他知道的意思,从来没有。” 苏天曜头晕眼花的,他慢慢吞吞扶住墙壁,捂着心口道:“你现在反省,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起来。” 苏驰没有说话,他沉默的跪了半夜,对于喜欢苏野这件事,他的永远不会想通的,从喜欢上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爸,哥是不是还跪着,让他起来吧,你难道想让他把腿跪坏了才甘心吗?” “苏驰是我儿子!” 在刺眼的白炽灯下,苏野慢慢收回跟苏天曜对视的眼神,他也不管苏天曜同意不同意,直接把桌子上的钥匙起来就跑。 一直到楼梯口,苏野都没有听到苏天曜的声音,他就知道,他爸妥协了。 等苏野跑到苏驰面前,苏驰摇摇欲坠,几乎要晕倒了。 苏野眼疾手快把苏驰抱住,眼眶瞬间湿润下来,他哥的腿在发颤,压根抬不起来。苏野想碰一下,又难过地停留在半空中。 “哥,你说你倔什么,就不能跟爸道个歉,说个慌吗?” 苏驰干涩的喉咙动了动,他笑起来的眸子灿若星辰,苏驰手指攥了攥,坚定道:“在这件事情上,我永远不会退缩。小野,扶我回卧室吧。” 苏野闷闷地嗯了一声,他把苏驰架起来,恍惚又回到了录取通知书收到的那个夜晚,也是这样,他跟苏驰紧紧靠在一起,心却离得很远很远。 “别动,哥,我什么都不干,看看你的伤。” 青青紫紫的痕迹在膝盖附近晕染开来,脸上的红指印跟这个比起来,简直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苏野心疼的不行不行的,他小心地给苏驰擦了药油,又半跪在地上附身吹了又吹,似乎这样苏驰就能少疼一些。 苏驰心里酸涩的厉害,他蜷缩在一起的手指轻轻揉了一下苏野的发丝,他轻声道:“没关系的,小野,我什么事都没有,别担心。” 跟大逆不道喜欢苏野这件事比起来,剩下的都算是小事。 “哥。” “怎么了?” “没事。” 苏野垂下眸子把所有的情绪都遮盖起来,他只是想确定这个人的存心,薄荷香太淡了,不靠近压根闻不到了。 “哥,我跟你一起睡吧。” 苏驰动作又僵硬起来,他浑身都写满了无措,他用舌尖抵了一下发疼的脸颊,想法百转千回,翻涌又熄灭,最后还是无奈道:“乖,小野,你回去吧。” 作者有话说: 小天使们,这一章配合21-24部分内容食用更香,因为那些都写了,这里就没有写,懂什么剧情就可以的! 第81章 一往而深四 苏野沉默着跟苏驰对视,原本他还站在距离床边半米外的位置,听到乖这个字眼,苏野瞬间不想乖乖回去了。他不自在地捏了一下耳垂,心底泛起的涟漪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波浪,大逆不道的想到涌上来,又被他努力压下去。 “小野,我累了,想休息了可以吗?” “好。” 苏野说完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了苏驰的被窝里,被窝里伸出修长的手指,纯白色的衬衣随之飘出来,苏野眼睛瞪的圆溜溜的,勾唇笑了一下。 “哥,我躺好了,你快来。” “我去别处睡。” 苏驰眼睛移开的瞬间都看见了苏野xiong前绽放的红梅,天知道他默念了多少遍清心咒才把那些邪念压下去。 嘶。 苏驰的腿刚挨到地板就跌倒在地上,他的手架在床边,废了好大的劲儿都没能起来。 苏野叹了口气,又起身把苏驰扶起来,虎着脸直接把苏驰身上碍事的衣服扒了。 “哥,都是alpha,你是我哥,怕什么。” 你是我哥,苏野心情又有些失落下来,这四个字他反反复复放在心底默念,也不知道是在提醒自己还是别的什么 勿动俗念,苏驰只能是他哥哥。 宽大的被子盖住两个alpha也绰绰有余,两人背对背躺着,中间还有一道泾渭分明的线,谁也没有越过雷池半步。 苏驰闭着眼睛,鼻尖里却满是苏野的檀香味,他半个身子都麻了也不敢动一下,更不敢换一个姿.势。 眼睛闭着,耳朵就格外灵敏。他能清晰感知到苏野挪到的动作,以及极轻极轻的翻动声。 苏驰突然想起来,苏野好像睡相不太好。 思绪还没落下,腰上就缠过来一双胳膊,苏野哼哼唧唧抱住他的腰,脑袋亲昵地贴在他的后颈,鼻息喷洒在凸起的腺体上,有一种被轻轻吻过的错觉。 苏驰身子瞬间僵硬起来,瞳孔放大,声音颤抖道:“小野——” 苏野闭着眼睛就当没有听到,手指也一动不动,这因为是这辈子第一次离苏驰这样近,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了。他只是想离苏驰近些,更近些。现在,他不是弟弟,苏驰而不是哥哥,就像……情侣一样。 薄荷香和檀香纠缠在一起,任谁也分不开。 翌日清晨,苏野早早就起了床,他爸还要宴请那些客人,都来见证怎么认亲,怎么和云家成了“一家人”。 等苏驰醒来的时候,宴会几乎已经要结束了,他认认真真穿上纯黑色的西装,把裤腿上不存在的灰掸去,醒好酒,等着裴司臣和顾远洲的到来。 “司臣,远洲,快坐,能喝酒吗?” 裴司臣:“能,少一点。” 鲜红的酒倒影着苏驰现在的表情,冷峻又落寞,他摩擦着酒杯的杯壁,几次话到嘴巴又颓然吞下去。 几次之后,苏驰想到昨天夜里那个近乎僭越的拥抱,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起来,“远洲,我听小野说你很会给你看桃花,我想让你帮我看看。” 顾远洲表情有一瞬间凝固,尽管瞬息之间就恢复了正常,但还是被苏驰捕捉到了。 “不好意思,我就是随口一说,当不了真的。” 躲闪的视线,有些尴尬的神情,苏驰又想起来苏野说顾远洲那些事迹,他的心咯噔一下,不着痕迹看了眼裴司臣的动作,摩擦杯壁的手指抬起来,揉了一下脑袋。 “远洲,你是不是都看出来了。” 苏驰的声音哑的厉害,眼底删过一丝慌乱,一颗心高高悬着,找不到落地的角落。 苏驰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神太过露骨,被一向敏锐的裴司臣看出来了端倪,那,苏野知道吗? 万一,苏野也看出来怎么办。 苏驰心神定了定,轻声道:“没关系,你真的爱一个人的时候,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只是,唯独不愿意让那个人知道。 苏驰挺直的被弯下来一点,身子前倾,几乎恳求道:“我不想让他知道可以吗?” 就当这个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吧,他藏在心里,放在最隐秘的角落里就好了。 “可以,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谢谢。” “哥,你喝酒了?” 苏野一进来卧室就闻到了酒香,他哥倚在沙发上,手指支着脑袋发呆。他稍稍一靠近,带着酒香的薄荷香就窜进鼻尖里。 苏驰薄薄的眼皮抬起来一点,苏野的脸颊就停留在距离他嘴唇两公分的地方,他脸上细小的绒毛都能看得清楚。苏驰长睫眨巴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 第153章 “我就知道,膝盖不疼了吗?还喝酒,我还以为你在睡觉呢,没想到偷偷摸摸喝酒,我没收了,什么时候恢复了什么时候还给你。不对啊,怎么三个酒杯。” 苏驰漫不经心把酒杯收起来,轻声道:“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我这个叫对影成三人,三个人一起喝的。” “好啊,还一个人喝三份,最近我就看住你,一滴都不能喝。” 苏野气的不行,他一整天担心的要死,苏驰倒好,还搞什么对影成三人,喝什么喝,他白操心了。 “小野。” 苏野的手腕被苏驰轻轻攥住,胳膊轻轻一扯,苏野猝不及防就挨着苏驰紧紧贴在了一起。 呼吸纠缠间,苏野的心跳又乱了,太近了,他几乎被苏驰拢在怀里,耳尖红成一片,还得强装镇定跟苏驰对视。 “干嘛?” 苏驰喉结滚动一下,他克制着手指要摩擦苏野手腕的冲动,哑然道:“小野,不要生我的气。” 靠。 酥麻感从尾椎骨窜到后脑勺,苏野浑身都热腾腾的,什么玩意儿,苏驰是不是在对他撒娇啊,是不是啊! “为,为什么?我,我就要生气。” 磕磕绊绊一句话说不完整,苏野脑子里升腾起一簇一簇的烟花,又期待又紧张。 “小野,我错了,别气好不好?” 救命,他哥声音好软啊,要沦陷了。 苏野晕晕乎乎就被苏驰迷惑了,嗯嗯啊啊说不出口拒绝,让他不高兴的话。可恶,他哥是不是在哪里进修过,这么会。 “行,行吧。我就勉为其难原谅你一次,下不为例。” “好。” 苏野的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了苏驰的手心里,就差一点点就要十指相扣了。他偷偷观察着苏驰的表情,好像没有什么类似于尴尬或者不舒服的表情,苏野又喜又气。 哎,好消息:苏驰不排斥他。 坏消息:苏驰只把他当弟弟,没有多想一丢丢。 苏野的好心情又低落下来,飞快把手抽回来,把酒往怀里一揣,起身就走,那句我还有事直接消失在了风里。 徒留苏驰在风里凌乱。 他好像不舒服了,苏驰想。 苏驰捻着温热的指腹,上面细腻的触感还明晃晃地停留着,只是那个人被他吓跑了。苏驰顿时慌乱起来,该不会是自己太明显,被苏野发现不对劲儿了吧。 持续的忐忑心情一直到在公司办公室发现了苏野的身影才作罢。 苏驰贪婪地注视着苏野,从上到下,连苏野眼角因为困顿出现的倦意都没有放过。 不过是一晚上没看见苏野,苏驰心里就空落落的。 “小野,你怎么来了?” 苏野晃了晃手心里的文件,扒拉着快要炸开的脑袋,坚定道:“监督你的工作。” 其实就是苏野想他了,哎,爱情真是要命的东西,他一会儿看不见苏驰就想的不行不行的,干脆就追到公司来了。 “哦,你就坐我的位置吧,我到这边小办公桌上。” 苏野撇了撇嘴,轻哼了一声。不解风情的冷酷alpha,就不能挤挤嘛,挨在一起多好啊。 咚咚咚。 “进来。” 苏驰拿着文件细细看了一眼,确认无误后才把字签好。他拿着文件递给助理,却发现他迟迟不接,顺着助理的视线看过去,他看见了正在对着小助理放电的苏野。 桃花眼微微翘着,一只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在桌子上敲出悦耳的频率,孔雀开屏好像就是这个样子吧。 苏驰只觉得刺眼极了,他咳了一声,把文件递给小助理,故意大声道:“没什么事就出去吧,把门关好。” “好,好的老板。” 小助理手忙脚乱把文件接过来就跑了,偷看小苏总被发现没什么,但是被老板发现,怎么办,他是不是让老板对他印象不好了。 苏驰压根顾不上对小助理印象不好,他咬牙切齿又签了一个文件,直接起身把房门反锁了。 第几个了,这是第几个了,短短一个上午,进来四五个omega,眼睛都粘到苏野身上去了,比他偷看苏野还要肆无忌惮,好像看不见他这个老板的存在一样。 “不是,哥,大白天的你锁什么门啊。” “为什么不锁,因为耽误公司的omega争先恐后偷看你了是吧。” 苏驰说完就后悔了,他生怕自己的意思太明显,又生硬补充道:“你是来监督我工作的,你现在过来,看着我监督。” “哦哦,好。” 苏野还发着懵,他茫然起身,又无措地坐到苏驰身边,然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苏驰工作。 屋里有omega看他了吗?他怎么不知道,苏野完全是被苏驰办公时展现的魅力折服了,哪有时间看别人,他压根不知道屋里来了omega,还都是看他的。 不知为何,苏野好像犯病了。世界上的三大错觉之一,他喜欢我。 他抿了抿唇,靠在松软的沙发上,一丝不茍注视着苏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真的从苏驰的话里品出来一点点吃醋的意味。 怪难为情的,苏野都恨不得甩自己一个巴掌,想的什么跟什么啊,大逆不道,对不起列祖列宗。 忙碌的一天结束,苏野眼睛都开始泛酸,他摸鱼了一天都这么累,他哥神情紧绷工作,一刻不停该有多累啊。 叮铃铃。 “喂,裴司臣,干嘛啊。嗐,哄人还不简单,亲亲抱抱举高高。然后进一步发展,那啥呗。质疑我什么啊,我肯定实践过啊,要不然我天天泡.夜店干什么。” 推门进来的苏驰正好听到这一句,他的心脏泛起密密匝匝的疼痛,眼帘低垂,忍着怒火道:“小野,过来。” “哥,那个,你怎么来了。” “我的房间我不能来,还是说怕我听见你实践过?还天天泡.夜店,是不是?” 苏驰每说一句都是在给自己心口上捅刀子,他几乎能想象出来苏野有多受欢迎,能被多少omega喜欢,他都二十好几了,有经验,实践过也是应该的。可是,他的心口还是疼得厉害,没由来的火气窜上来又落下去。呵,他作为哥哥,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 苏野大呼冤枉,直接跳起来半挂在苏驰身上,撒娇道:“哥,你信我真的没有,我还是个雏.儿,我那是面对裴司臣不想丢了面子,口嗨,我发誓,真的没有骗你。” 见苏驰不信,苏野挠着脑袋,突然道:“要不你想办法检查检查?哥,我你还不了解么,我最乖了。” “怎么检查?” 苏野:??? 不是,他哥来真的啊,怎么眼神这么可怕啊,他在苏驰面前就没有穿衣服一样,透着风,凉飕飕的 “不是,哥,我的意思是没有,没有,不用检查吧。” 苏驰抱着胳膊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检查。 靠,苏野都快哭了,他造了什么孽啊,瞎说什么啊。现在没有办法收场了,怎么办。 “小野,跟我去浴室。” 苏野:我靠,来真的啊。 第82章 一往而深五 “不是,哥,你来真的啊。” 苏野的脚钉在原地,一步都移动不了,他现在看浴室就是洪水猛兽,要是控制不住,对着他哥想这样那样可怎么办。 要是这样,他的脸往哪搁,他哥怎么看他。 “嗯。” 苏驰直接扭头回来,拉着苏野的手腕就往里走。 砰的一声,苏驰两秒之内完成了关门,并把苏野按在门上的动作。 苏驰漆黑深邃的眸子直勾勾盯着苏野,他慢慢抬手把手指按在苏野的喉结上,轻轻摩擦着。带着火燎燎的气息,从微抬的下巴直接窜到太阳穴。 苏野的喉结滚动着,他眼睛里有些湿漉漉的气息,半阖着眸子,感受着苏驰的手指从锁骨划过,扣子铮的一声崩开,冰凉凉的手指停留在苏野的小腹上按了一下。 嘶。 气血下涌,苏野脚趾没忍住抠了一下拖鞋,可偏偏苏驰的手指还有一直向下的意思。苏野立马把苏驰作乱的手按住,投降似的一头栽进苏驰怀里。 “哥,你饶了我吧!我真没有,我就是偶而看点小视频,真的,没有干别的。” 苏驰好半晌才嗯了一声,他的视线从苏野凸起的腺体上移开,许是因为太晚了,苏野的腺体贴换下来就没有再贴。散发着檀香的地方皮肤比别的还有白一些,那一块皮肤类似于心型,怪可爱的。 “那啥,哥,密闭空间我有点呼吸不上来了,要不咱俩出去?” 苏驰周身的压迫感太强了,尤其是他俩还抱着,呸,他不要脸凑过去,那个感觉可不是平常偷偷摸摸看他的意思。苏野现在就怕自己控制不住,在浴室里就起立。 “随你。” 苏野咬了咬牙,直接豁出去了,他拢了拢已经系不上扣子的睡衣,跟苏驰坐在沙发上,一本正经看苏野珍藏着的小视频。 第154章 苏驰晃了一眼,那个名叫学习的活页夹足足有1t。 呵,苏驰冷笑了一声,默默的想,也不怕自己肾虚了。 “哥,看个什么啊。” 既然都已经羞耻到这个地步了,苏野还真就觉得不能要脸,他哥看起来虽然不食人间烟火,说不定他看了这些比他反应还大。 苏野“随便”选了一个,一打开就是两个alpha,他要潜移默化给他哥传授这个想法,现在万事俱备,只等他哥问了。 嘀嗒嘀嗒嘀嗒,苏驰手上腕表发出的声音都把视频的声音盖住了,苏野完全静不下来,三分钟有三分零一秒都是在偷看苏驰。 哎,他真是huang者见黄,他哥正正常常的,别说反应了,这比看什么大佬的讲座还要一本正经。 “哥,你有没有……什么感觉?” 苏野问这个话都觉得牙酸,醋的不行,他突然很想把计算机关了,然后把他哥关起来,让他哥的眼睛里只能看见他的身材。 嘿嘿,想想还是很美好啊。 啊啊啊啊,苏野你住脑,不能想这些,不能啊。 “我感觉……那个稍微矮一点的alpha应该是肌肉拉伤了,在三分14秒的时候他走路突然跛脚了。应该是刚刚那个高个抱他上餐桌不小心抻到了,所以才这么不自然。” “呵呵,你就看了这个?” 苏野内心诡异的满足,又有些失落。他哥明显就不喜欢alpha么,只顾着看病,连这个视频是干嘛用的都不知道。 这是圈圈叉叉啊,不是医院的病历,都多少年不学医了,怎么还有这个职业病啊。 “嗯,我再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什么问题。” 苏驰总觉得苏野好像生气了,又想不出来他的生气的点在哪里,难不成是发现自己看的不认真,恍惚了。他确实有那么两秒幻想了一下苏野,但也仅此而已。 “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 苏野伸手就把计算机合上了,他气呼呼地看着苏驰道:“哝,现在放心了,我都没有什么感觉,性.冷淡。我虽然爱到处玩,但是我洁身自好,哥,我很伤心,你居然不信我。” 苏驰隐晦地从苏野身上扫过,用带着歉意的嗓音道:“抱歉,我没有不信你。” 就是气疯了,哎,压抑到极致的情感是要出问题的。 “哼,我现在不信你了,坏哥哥。” 嘶。 苏驰手指下意识捏紧了,这个坏哥哥叫的他差点就起.反.应了。撒娇似的,莫名有些软。他没敢看苏野的眼睛,默默换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姿.势。 “哥,手伸出来。” “干嘛?” “伸出来。” 大一圈的手掌在苏野面前摊开,苏野立马扯着他的手腕,把他按在了自己那个地方。 苏驰的手指蜷了一下,瞳孔微缩,眼睛里全是不可思议。 这,这是干嘛? 时间仿佛凝固了,下一刻,苏驰身子都僵硬起来,他明显感觉到自己手底下的触感不一样了。 “小,小野。” 磕磕巴巴喊了苏野的名字,剩下的话又不知道该怎么样说出口了。如果不是因为苏野是他亲弟弟,他都要以为苏野是故意勾.引他。 “嗐,哥,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不行呢,被你一碰,我很行啊。” 苏野从脸颊到耳垂脖颈都红透了,偏偏还得装出来无所谓的模样,天知道他现在有多克制,没有翻身把苏驰压在身下。傻子好当,装傻可太难了。 “可,可以了吗?” 苏驰半个身子都麻了,尤其是手腕,没有一点点知觉。他几乎是眨眼间就把手抽走,看都没看一眼苏野就往外跑,跑出来还没有三秒又进来,倚在门上哑声道:“苏野,把那些东西都删了,然后回你的屋里睡觉。” 比小野对他有反.应更可怕的,是他看视频清心寡.欲,只是碰了一下苏野就丢盔弃甲,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啊?” 苏野心都在滴血,好几年好不容易收集的,怎么还删啊。 “删了。” “哦,行吧。” 苏野在苏驰的监督下,乖乖把1t的那个活页夹删了,然后用略带怒气的声音道:“可以了吗?” “嗯,拿上计算机回去睡觉吧。” 苏野哦了一声,离开之前随意一瞥就惊到了,他哥……好像不对劲儿啊,这么着急撵他走,是不是因为快遮不住了。 苏野的唇抿了又抿,到底还是没有再说什么,会不会,心动的不是他一个啊。 这种畸形的关系,苏野就是想试探试探都有心无力,他一个人承受这些就好了,不能把他哥也纠缠进来。他不能那么自私的。 等苏野一走,苏驰压制着的喘.息才悄悄呼出来。他把自己摔在柔软的被褥里,揉着脑袋发愁,他可能要离苏野远一些了,不能凑到他身边,再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小野,你去哪?” “爸,你在家啊,我去公司。我哥走了吗?” “走了,出差了,挺着急的,可能得几个周。” 苏野啊了一声,他浑身的力气都泄了,失落地把鞋脱了一下子呆坐在沙发上不动了。 几乎是瞬间,苏野就明白苏驰是在躲他。是因为,他太过分,太明显了么,他是不是知道了。 [小野:哥,你去哪出差了?] [哥:隔壁省,我赶一赶尽快回去,可能三两天。] [小野:没事没事,我就问问,你别着急,身体重要。] [哥:嗯。] 苏驰出差走了四天,苏野的魂也丢了四天,尤其是他从网上看见一张苏驰和一个omega的合照,网友都说那是苏驰的对象。苏野气的舌战群儒,被举报封号了,现在更气了。 那个omega有一八五双眼皮么,有香喷喷的檀香味么,有他帅有他学历高有他有钱么,网友也真是的,连他都比不上,乱拉什么姻缘线。 等苏驰出差回来,一进屋就是低气压。 苏野抱着胳膊坐到沙发上,冷冷看了他一眼,包含着愤怒、委屈、想杀人等多种复杂情绪。让苏驰脸上挂着的笑都不自然起来,这是怎么了。 “小野,给,你最喜欢的手办,有一天出门正好看见了,我挑了一个表情最好看的。” 苏野爱搭不理的哼了一声,随口道:“放那吧。” “怎么了,小野,是不是爸爸骂你了?” “没有,你把手机给我看看。” 苏驰一愣,他盯着苏野紧绷的下颚线,脑子一抽飞快道:“查岗吗?” “嗯。” 苏野后槽牙都快咬碎了,还得维持面子上的冷静,他压根顾不上思考查岗这个词有多亲密无间,气血上涌,直勾勾瞪着苏驰,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呵,还跟omega合影,他们俩都没有什么合影。 “给,密码是0710。” 苏野输入解锁,映入眼帘的居然是自己的照片,在烟花下模糊不清的一张。长长的影子拖着,远远地跟另一个影子交迭在一起,他仔细看了眼,似乎勉强能算是他和苏驰的合照。 苏野的心霎时间柔软下来,却还是嘴硬道:“选的什么照片啊,难看。” “好看。” 那是他知道自己喜欢苏野的那一年春节拍的,苏野站到灿烂盛大的烟花里,他藏在苏野的影子里。往后的好几年,他的手机背景一直是这张。 苏野耳尖稍稍红了一下,手指点开苏驰的相册,一时间满屏幕的照片都跑出来,刷好几次都翻不完的照片就一个主人公,都是他。 有些清晰,有些模糊,甚至还有很多很多的合照,在宴会的角落里,在别人的背景里,在家庭合照的边角里。 苏野沉默地翻着那些照片,他晕乎乎的脑袋压根想不明白苏驰怎么会有这么多他的照片,从像素模糊到清楚,从他18岁到25岁,那么多照片,他心底隐隐有了猜测,又不敢确定。 喉结几次滚动,苏野眼眶湿润了一下下,他飞快把相册退出,逃避似的把手机递给苏驰。 “哥,你存这么多照片,都是我的黑历史,这不是成把柄了嘛。” 苏野的心都在滴血,有些话要是现在说出口,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所以,他不能提,一点都不能提。 “不是黑历史,也从来不是什么把柄。” 是他的青春,是几年的暗恋,是自始至终不能说出口的爱。 “小野,你玩手办吧,我去工作了。” “好。” 苏驰的背脊一点点弯下来,他捏着手机,神情有些恍惚,也许这些照片就应该像苏野夹在书里的那个照片一样,永远尘封起来。 咔哒。 苏驰不小心把桌子上的照片碰倒,玻璃相框直接碎了。他们的全家福躺在玻璃碴子里,四分五裂,就像他跟苏野的关系一样,脆弱如玻璃,只能看,不能碰。 他慢慢蹲下来,把玻璃碴子一点点捡起来,手指刚把照片拿起来,立马又掉出来一张。 第155章 这是一张四个人的合照,年轻时候的苏天曜和厉云柔,另外两个牵着手的人不认识,苏驰盯着照片越看越不对劲儿,照片上的人他好像在哪见过,是在哪里呢。 苏驰脑子一阵一阵抽疼,只觉得熟悉,却想不起来。 “小驰,我听小野说你回来了,快来吃……” 厉云柔看着苏驰手里的照片,话都不说了,她勉强笑了笑,迟了好几秒才恢复正常,接着道:“小驰,快吃饭了。” 苏驰没有动,他想起来在哪看见了,公司特别特别特别久远的简介上,苏氏并购了一家大公司,那个公司的老板,分明就是照片上的人。 而且,那个人,跟他长的很像很像,比他跟苏天曜要像的多。小时候他不是没有听过什么风言风语,都是些小孩子间的玩笑话,他听过了就算了,如果,那些都是根据呢。 “妈,照片上的人是谁啊。” “哦,那个呀,是我和你爸爸最好的朋友。小驰,你着急忙慌出差回来,现在天都黑了,先吃饭吧。” “妈,这个是萧家家主吧。” 苏驰指着的那个alpha确实是萧骁,萧家家主,是他的父亲,可是厉云柔不能说,也不能表现出异样来。 “是啊,小驰,你从哪知道的,照片摔了就摔了,一会儿收拾,先吃饭,有你最爱吃的红烧鱼,一会儿凉了就不好了。” “妈妈,什么样的照片才让你们这么紧张啊,还要放在全家福的夹层里,是怕谁看见吗?是不是……我?” 苏驰完全已经懵了,他声音都在发颤,身子摇摇欲坠,又勉强支撑在桌子上,也许,也许他根本就是爸妈的孩子,这么多年,他根本不是他们的孩子。 嘀嗒。 豆大的泪珠滑下来,又被苏驰飞快擦过去,堂堂一个顶级alpha,现在还哭了,像什么样子啊。 厉云柔看着苏驰痛苦的样子,心都要碎了,她慢慢走过来,半抱着苏驰道:“小驰,我,我……” “妈,我有权利知道的,对不对?” 厉云柔心一点一点沉下去,她盯着照片上几乎和萧骁如出一辙的脸,就知道,怕是瞒不下去了。 “小驰,我让你爸过来,咱们仨好好谈谈可以吗?” “嗯。” 谈话的地点从卧室换到了书房,房门反锁,几个人看着照片相顾无言。 苏天曜小心地把照片拿起来,他摩擦着已经泛黄的照片,轻声道:“小驰,萧骁确实是你的父亲。当年你父亲和爸爸的车子被人动了手脚,出了车祸,没有救回来。他父亲临走之前把年仅一岁的你托付给我,公司财产那些都是留给你的,资产都在保险柜里,我还没有把那些交给你。” 嗡嗡嗡的耳鸣时时刻刻环绕在苏驰脑子里,他嘴唇干涩的厉害,嘴巴张张合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巨大的冲击压迫的苏驰直不起来腰,他用颤抖的声线道:“所以,我单独一个户口是因为我的父亲和爸爸都不在了。” “也不完全是,最开始我想把你的户口上到我们名下,又考虑到你继承遗产的问题。又怕我们以后生了孩子不争气,想要属于你的东西,这才分开了。小驰,如果不是这次你发现了,我们应该一辈子都不会说的,你就是我的儿子,我的骄傲。” “爸,妈,谢谢你们给了我一个完整的家庭。” 从小到大,他们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一分,他现在终于知道,因为他学了医,因为他拒绝联姻苏天曜为什么会那么生气了。遗志,是他父亲的遗志。 他不能再喜欢苏野了,彻底没有资格了。苏家就苏野一个孩子,这偌大的家业,用脚趾头想想都应该知道怎么办。他们不是亲兄弟,可是,他不能害了苏野,害了苏家。 “爸,祠堂里没有名字的牌位,是不是就是我父亲和爸爸。” “是,去吧,去给他上个香吧。” 苏驰跪在地上脑袋抵着冰冷的地面,轻声道:“父亲,爸爸,很抱歉我现在才知道事情真相。是儿子不孝,以后萧家的香火我怕是要给断了,我喜欢的人是alpha,我以后要孤独终老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但是希望你们能理解我。” 苏驰跪了好久,等他慢慢起身回到卧室,他摩擦着手机里苏野的照片,一张又一张,看了一次又一次,到底还是没有舍得删除任何一张。 舍不得,还是舍不得。苏驰给苏野的照片上了锁,锁在挚爱的分类里,就当,苏野从来没有看见过吧。 苏野晚上连饭都没有吃,现在还把自己关在屋里。他趴在卧室的小阳台上,脑子里闪过密密麻麻独属于他的照片,烦躁的心情愈发明显。 也许,苏驰真的也喜欢他。 第83章 一往而深六 繁杂的思绪缠绕在一起,理不清头绪。苏野甚至开始霍霍屋里的花,花瓣一片一片揪下来,默念着苏驰喜欢我,苏驰不喜欢我,一直到最后只剩一个花枝,停留的地方居然还是不喜欢。 可恶,苏野气呼呼地把花枝丢进垃圾桶,轻声道:“他必须是喜欢我!” 扔完花瓣苏野才觉得心情舒畅了一丢丢,太煎熬了,感情真是太复杂了。他既希望苏驰喜欢他,又希望苏驰不喜欢他,矛盾的情绪交织着,让苏野陷进去挣脱不开。 一晚上苏野都睡的不太安稳,一方面是因为他被苏驰满屏的照片吓到了,做梦都是那些内容。另一方面是看见苏驰和别的omega的照片太气了,没吃饭饿的,归根结底都是因为苏驰。 “爸,我哥已经上班走了吗?” 苏野破天荒七点就起来吃早饭了还是没看见苏驰的影子,他哥就是再卷也没必要六点多就上班吧,熬夜就算了,还早起。 “没有,可能还在睡,你快吃你的饭吧。” 苏天曜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味同嚼蜡,他又不好跟苏野多说什么。别说是苏驰一时间接受不了,他看着苏驰掉眼泪都难过的不行,从小到大苏驰都是冷静自持的模样,好像没有什么事能把他压垮,谁能想到他昨天居然哭了。 苏驰骤然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心里肯定会有个小旮瘩,唉,好在自家苏野是个傻小子,没让苏驰不自在。 “苏野,你吃饭就吃饭,把油条揣怀里干什么,都是油。” 苏野端着碗直接一口把粥闷了,手指掐着两根油条,着急忙慌就要跑,边跑边道:“我看看我哥起来没,给他送个油条。” 苏天曜气笑了,这个小呆瓜,不能端着盘子么,直接拿在手里,弄得都是油,苏驰不骂他就是好的了。 咚咚咚,咚咚咚。 苏野敲了两次门都没人应,他握着门把手试探开了一下,伴随着嘎吱的声响,苏野把脑袋探进屋里,在视距有限的情况下看了眼,好像没人啊。 嘶,他哥不会偷偷跑了吧。 苏野直起腰,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傻气少一点,他刚往里走了没多远,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 在小阳台的角落,苏驰曲着一条腿呆呆坐在地上,他身边都是散乱的酒瓶,手里还拿着半瓶白酒,在不远处还飘着一张照片,被七扭八歪的酒瓶压着,苏野也看不清上面是哪些人。 苏野脚步一顿,他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只是怎么了。 “哥,你怎么了?” 苏驰眼睫低垂,神情颓废,压根没有听到苏野的声音。胃里火辣辣的烧,脑袋一阵阵的疼,他似乎都出现了幻觉重影,面前有四五个苏野,还不是听一个模样。 呵,苏驰自嘲一笑,又仰头灌了一口烈酒,怎么可能是苏野啊,他现在估计躲着他呢。 见苏驰没有动静,苏野又往前凑了凑,在距离苏驰半步之遥的地方停下,半蹲着把油条递给苏驰。 “哥,大早上空腹喝这么多酒,是不是不要命了,来,吃点东西吧,这是城西那家店,你最爱吃的口味。” 深邃的眸子慢半拍落在苏野身上,苏驰疑惑地偏了下头,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苏野,下意识的动作有些乖,让苏野唇角忍不住勾了一下。 浓郁的薄荷香把苏野团团围住,让他有一种自己的呼吸都是凉飕飕的错觉。 “哥,说话啊,喝傻了吗?” 酒瓶子太多了,有啤酒有红酒还有高度的烈酒。他哥酒量很好的,但是象话都不会说的程度,属实是有些过于离谱了。 苏野手腕都已经酸的不行了,碍事的油条啊,累死他算了。 “哝,快吃吧。” 油条配合着往前递了一下,苏驰晦涩不明的视线落在苏野身上来回逡巡。下一刻,苏野的手腕被死死拽住,他挣了一下,手腕没反应,反倒是油条擦着苏驰的膝盖掉到地上。 “唉,哥,你放开我,油条都掉了。” 放开…… 苏驰混沌的脑子只听到这个,他心口燃起一把无名之火,胳膊一个用力,直接让苏野跌倒在他的怀里。 咚的一声,苏野的脑袋撞到苏驰硬梆梆的肩膀,他嘴里顿时发出嘶的声音,湿漉漉的眼睛盯着苏驰,有些伤心道:“怎么喝醉了还发疯啊,疼死了。” 第156章 “呼——呼——” 苏驰笨拙地凑到苏野额头前小心地吹着,等苏驰离开一点点,苏野才惊觉他们现在的姿.势有多暧昧。 苏野双腿分开,膝盖抵在僵硬的地板上,整个人跨坐在苏驰身上,面对着他略显潮红的脸颊。薄荷香源源不断窜进鼻尖,刺激地苏野喉结都动了动。 “哥……” 苏野不敢说话了,他喉结上多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尖轻轻挠着,让他动一下都成问题,更别说是说话了。 指尖顺着喉结一直向上,苏驰捏着苏野的下巴摩擦着,紧接着,无端凑近,在苏野眼珠子都要蹦出来的惊讶之下,轻轻咬上了他的唇。 牙齿啃咬着薄薄的下唇,酥麻感一瞬间就从脑子里升腾起来,唇珠也被灵活的唇照顾到,细细研磨。 直到苏驰的手指移到他的后颈,腺体贴被粗.暴撕下来,腺体“沦落”到苏驰的指尖下,苏野才动了动唇,一瞬间他的口腔就被苏驰侵.入。 苏野被迫跟苏驰唇齿交缠,他才恍惚确定,苏驰真的在亲他。 在透过阳光的玻璃下,苏驰闭着眼睛狠狠亲他。 苏野口腔里散发着淡淡的血腥气,分不清是谁的,被迫吞咽。苏野心底升腾起隐秘的负罪感和刺激感,亲他的这个是他的哥哥,他们在一家人住着的屋子里接吻。 苏野心脏剧烈跳动,眼睛颤抖着闭上,僵硬的手臂不管不顾环上苏驰的脖颈。 放肆一次,就这样一次。 亲吻持续的时间很长很长,苏野肺里的氧气都被苏驰攫取,他靠在苏驰肩膀上呼呼喘着粗.气,背德感压的苏野喘不过来气,他狠狠唾弃自己,怎么敢这样。苏驰喝醉了,他又没有。 苏野嘴巴抿的极紧,那一声哥怎么都喊不出来,他咕咚咽了一下口水,狼狈地避开苏驰像狼一样的视线。 “宝贝。” 苏驰呢喃着又亲了一下苏野的唇,似乎是羽毛拂过的力道,轻飘飘的。 宝贝……喊的是谁? 苏野的心抽疼一下,他倔强地盯着苏驰的眼睛,咬牙切齿道:“我是谁?” “宝贝。” 我放在心上好几年,像胆小鬼一样不敢宣之于口的宝贝。 这一次苏野听清楚了,他听着这个称呼如坠冰窖。家里从来没有人喊过他宝贝,也许,苏驰想亲的那个宝贝根本就不是他。 苏野的腿酸软的厉害,他扶着苏驰的肩膀勉强站起来,跌跌撞撞就往门口跑,完全没看见苏驰茫然的神情。 这是,怎么了。 苏野一路跑出客厅,连厉云柔一声一声的喊叫都没有搭理,他一溜烟跑到裴司臣家里,装鸵鸟自闭了。 其实,他跟苏驰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睡了一天的苏驰浑身酸疼的厉害,他睁开沉重的眼皮,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头下面枕着硬梆梆的酒瓶,硌的脖颈生疼。 他慢半拍抚摸上自己的唇,他又做梦了,梦到和苏野接吻,那么真实。 唉,嘶,苏驰在自己唇上摸到了一个细小的伤口,很像是牙齿咬过之后的痕迹。 啧,不应该吧。 苏驰手指撑在地板上,眼神却被已经僵硬的油条吸引,他瞳孔微缩,手臂一软又跌倒在地。 不会吧…… 苏驰一直没动,好半晌,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他才慢吞吞起来把地上的垃圾收拾干净,又洗了个澡,换了衣服。 他盯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唇角抿了抿,他的脚步钉在原地,不知道如果下楼发现苏野改怎么面对他。 苏驰以为是荒诞的,光怪陆离的梦,哪成想他面对的是苏野,实实在在的人。 苏驰在卧室彳亍了好久,等下了楼才发现苏野不在。 “小驰,你跟小野闹矛盾了吗?他怎么给你送完油条就出去了。” 厉云柔担心的不行,给苏野发了很多消息,才知道他跑裴司臣家里去了。 “没有。” 苏驰的手指攥在一起,脸色又不太对劲儿了,真的是苏野,他肯定是被自己吓跑了。 “小驰,你还好吗?是不是还在想那件事,你一岁的时候就成了我的儿子,我从来没有觉得你不是我生的就怎么样。你一天是我的儿子,就一辈子都是,不要有负担。” “嗯,我知道的。” [哥:小野,你去哪了,不回来吃晚饭吗?] 苏野收到苏驰消息的时候都躺下了,半夜十二点了,吃哪门子晚饭,宵夜还差不多。 啧,这么自然的问话,苏驰果然是喝醉了不记得了。 苏野点进对话框,删删减减到底还是没有回复。他心里很矛盾,气苏驰不记得,白亲了,又庆幸他不记得,最起码亲到了。 [哥:晚安。] 往后的好几天,苏驰断断续续给苏野发了很多消息,一直没有收到回复。 [小野:下暴雨了,你在哪呢?] 他躺在冷冰冰的大床上辗转反侧,他屋里点了檀香,换了好几种都不是苏野的味道,越是得不到,越是想念。屋外的雨声遮不住他慌乱的心跳,他总觉得心里难受的厉害,这么大的雨,也想苏野想的厉害。 半夜,苏驰被热气闹醒,他感受着呼呼吹进来的风,试了试发烫的额头,才惊觉窗户忘记关了。噼里啪啦的,一股脑儿都窜进屋里来。 苏驰勉强起身关好窗户,躺在床上病恹恹地拍了照片,点开朋友圈写了一句发烧了,好难受,发送出来之前就分了一个组,点击爱心的那个地方发送。 苏驰在赌,赌苏野会不会回来,如果,如果苏野一直没有回来,他就不能再表现出来喜欢的意思了,不能耽误人家。 吃了药,苏驰昏昏沉沉睡去,等再睁眼头上已经多了一个冰凉凉的毛巾,苏野坐在他的床边,昏昏欲睡。 “小野。” 苏驰的声音哑的厉害,他盯着苏野倦怠的侧脸看了好久好久,心想,苏野是你自己要回来的,这一次,我真的不能放手了。 “你醒了,烧成这样了也不知道去医院,要不是我从几百里地远的地方赶回来,你怕是要烧化了。” “你,去哪了?” 太久没看见苏野了,苏驰几乎移不开视线,直勾勾盯着。 “裴司臣出事了,我去了隔壁市一趟,你快躺好休息。” 苏驰心脏密密匝匝的疼,他骤然起身把苏野佣进怀里,死死抱着。 “小野,不要走好不好?” 第84章 一往而深七 炽热的呼吸打在苏野的脖颈,苏驰环着他腰的手臂格外的紧,几乎要把他融入骨血,骨头相碰,硌的生疼。 苏驰难得一见的有些脆弱,许是脑袋烧傻了,嘴里一直嘟囔着不要走,不要走。 苏野心里还有个小疙瘩,他的手指捏着苏驰的后颈,像提溜狼崽子一样把苏驰提起来,他死死盯着苏驰的眼睛,酸溜溜道:“你心里那个宝贝是谁?” 在空旷的卧室,苏野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种莫名的空灵,直戳心灵。 苏驰的嘴唇抿了一下,手上的力道也跟着一松,热意从脸颊蔓延到耳根,明明不好意思极了,还故作淡定道:“你。” “谁?” 苏野指了指自己,有点不可置信,真的假的,宝贝这种黏糊糊的称呼,叫的是他。 “苏野。” 苏驰笃定的语气才让苏野有了一丝丝真实感,他的眼睛直勾勾落在苏驰的耳朵上,他好奇地碰了一下,烫的惊人。 从他稍稍蜷缩起来的手指上,苏野明显感觉到苏驰……在紧张。 “哥,我是谁?” “小野,我是发烧,不是烧傻了。你就是我的宝贝,我想放在心尖上的宝贝。” 咕咚,苏野咽了咽口水,他呆呆地嗯了一声,下一刻脑袋又被苏驰轻轻揉了一把,带着从未有过的亲昵,让他怪心慌的。 “哥,你,你快躺下吧,我突然想起来我计算机还开着游戏,万一我死了你就得被骂死了么,我先去看看,你休息,快休息吧。” 苏驰轻笑了一声,他抬手遮住眼睛里的笑意,开了几个小时的车赶回来的,哪有时间跟队友开游戏。苏野明知道自己亲了他,既不提,又没有跟他拉开距离,是不是他在苏野心里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一番思索下来,苏驰的cpu都要干烧了,他浑身上下跟火炉一样,退热贴好像都不管用了,满脑子都是苏野慌慌张张开了几个小时的车回来看他了。 等苏驰再次睁开眼睛,焦糊味的粥就送到了他前面。 苏野用手背试了试苏驰额头上的体温,已经不烫了,就是他脸色还有些惨白惨白的,尤其是嘴唇,没有一点点血色。苏野盯着他的唇,都有用一种亲亲他,给他染上颜色的冲动。 “哥,吃点东西吧。” 苏驰艰难爬起来看了眼乌漆麻黑的粥,又默默把头缩了回去。 “我,我不太饿。” 苏驰话音刚落,肚子就配合的咕噜了一下。不合时宜,不合时宜啊。 第157章 “哦。” 苏野看着自己做的粥也有些不太高兴,一看就很难吃,他哥还生着病,算了。 咚的一声,苏野把碗放在床头柜上,他用手指碰了碰手背上烫到的伤口,眼眶有些泛酸,白做了。 “小野,要不你喂我吃吧,我其实很饿很饿了,可是我的手没有力气,怕把碗摔了才说的不饿。” 苏野狐疑地盯着苏驰,闷闷道:“不是不饿吗?我看就不用吃了吧。” “用,怎么不用,你辛辛苦苦做的,不吃浪费了。小野,你再辛苦一下,喂我吃一点吧。” 嘶,苏野的眼睛被电了一下,可恶啊,苏驰居然对着他放电。 “啧,行吧,你坐好。” 苏野从来没有干过这个活,他舀起来的粥都快被他抖没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抖什么,就简简单单喂个饭的事,抖什么抖。 第一勺差点喂苏驰鼻孔里,要不是他配合的完美,一整碗都得洒床上。 唔,巧克力风味的粥就是不一样,发苦发涩,还有点咸,各种口味都体验了一次,真不错。 “哥,你吃饱了吗?” “可以了。” 苏驰的味觉神经可能要坏了,再吃下去他真就要吐了。 “行,你好好休息,我再研究研究菜谱。” “小野,做饭戴好手套,别再烫到了,我看着那红红的一片就心疼的不行。实在不行就点外卖,你看看你爱吃什么。” 他住的这个别墅就他自己,所有工作都是钟点工和外卖解决的,苏野突然过来别在给累坏了,都已经烫伤了,再有什么差错,他肯定得心疼死。 “没事,我再研究研究。” 苏野照顾生病的苏驰四天,第二天夜里就去了医院,食物中毒。 医生说要是没有苏野的饭菜,苏驰应该早就好了。 “喂,苏驰,你是不是笑话我。” 苏驰手上还挂着点滴,他的唇角轻轻勾了一下,又在苏野快要炸毛的瞬间压下去。他一本正经道:“没有啊,我笑话你干什么。” “笑话我豆角炒不熟,害你住了医院。” “这怎么能怪你呢,我自己都没有尝出来,没事的,我挂完这个水,下午就能出院。” 苏野还是闷闷不乐的,他怎么什么都干不好啊。他都发现苏驰半夜偷偷看文件了,公司那么多事情,他还把苏驰害的住院了。 “小野,过来。” “干嘛?” 苏驰单手把苏野揉进怀里,嘴唇几乎贴着他的耳朵道:“我家小野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人,是我、们的骄傲。” 苏野眼睛眨了一下,苏驰难不成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什么都能知道啊。苏驰的骄傲,他原来也能当别人的骄傲。 “切,我的优秀那不是有目共睹嘛,没什么好强调的。” 苏驰嗯了一声,假装没看见苏野已经红透的耳垂,他家小野害羞了,不能再撩了。 苏驰出院第二天就去了公司,一直忙到很晚很晚才回来。 别墅的灯一直亮着,苏驰从车上下来,那颗飘忽不定的心脏突然就有了归处,空无一人的别墅现在有了人气,有人在等他回家。 苏驰轻手轻脚打开房门,环视四周才发现苏野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他蹑着脚走到苏野身边,刚想给他盖一件衣服苏野就醒了。 “哥,你回来了?” 浓浓的倦意从喉咙里发出来,苏野眼睛睁开一道缝,适应了好久才稍稍清醒一点。 “饭菜都凉了,热一热吧,我换了个师父学习,这次肯定熟了。” 苏驰心口酸胀极了,他眨了眨眼,把那束鲜艳的玫瑰递给苏野,而后轻声道:“好,小野辛苦了。” 巨大的花束占满了苏野的怀抱,他呆呆地盯着面前的玫瑰,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苏驰送他玫瑰花,是什么意思。 厨房传来烹饪的声响,苏野心痒难.耐,仔仔细细把花检查了一遍,才在花枝最下面发现一张藏好的卡片。 我是与你最相配的人。——苏驰 咔嚓。 苏野的呼吸都乱了,他脑子晕乎乎的,几乎想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随随便便写的,还是认认真真写的。藏在花枝最角落,是不是本来就没有打算让他看见。 察觉到厨房的苏驰出来,苏野慌慌张张把卡片又塞进玫瑰花里,他小心地把花搁在茶几上,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小野,你吃饭了吗?” “还没有。” “快来吃饭,一会儿凉了。” 一顿饭吃的苏野是心不在焉,他的眼睛老是不自觉就放在苏驰脸上,看着他没有任何波澜的脸颊,又觉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苏驰今晚的话好像格外的多,苏野思绪胡乱飞着,只是不咸不淡地回答,到最后苏驰满头吃饭再也不说话了,他又觉得心里特别不得劲儿。 “哥,送我玫瑰花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下班路过花店要关门了,我看这花还挺好的,就买了。” “只是……这样?” 苏驰手上的动作一顿,他放下碗筷盯着苏野的眼睛,轻声道:“你希望是什么样子?” 就差一步,两人之间的窗户纸就要捅破了,苏野一瞬间就明白了苏驰的意思,他勉强笑了笑,轻声道:“当然是我亲爱的哥哥,送给弟弟的礼物。” 哥哥弟弟的身上摆出来,苏驰还是没有手敛,他又怕苏野逆反,反驳道:“不是哥哥弟弟之间的礼物。” 剩下的话,苏驰说不出来了。苏野明显很抗拒,他不能让他不开心。 “碗留着我洗,小野,你要是吃饱了就早些休息吧。” “嗯。” 满脑子都是玫瑰花,苏野一晚上没有怎么睡,等他迷迷糊糊睡醒起来,屋外的天光已经大亮,太阳高高挂起,拉开窗帘,晒得苏野浑身暖洋洋的。 他拿起来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十一点多了。屋里静悄悄的,苏驰应该已经上班走了吧。 苏野打着哈欠洗漱完,又喝了两口冰水才觉得清醒了一点点。 “小野,你醒了啊,我做了饭,你快来尝尝我的手艺。” 茶几上的玫瑰花换了位置,卡片明晃晃放在一旁,苏野的心颤了一下,心想,苏驰知道了。 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让苏野下巴都快惊掉了,他每一样都尝了一口,惊喜道:“哥,这个真的是你的手艺啊,不会是点的外卖吧。” “不是,都是我做的,你要是爱吃我给你做一辈子。” 苏野嚼着饭菜的动作都停了,眼皮低垂下来,努力笑着调侃道:“可别,我怕我未来嫂子误会。” “不会有未来嫂子的,永远不会。小野,吃饭吧。” 苏驰不想在开开心心吃饭的时候多说这些,他几乎已经是明示了,他不信苏野不明白他的意思。 吃完饭,苏驰又给苏野拿了一些剥好的脐橙。他两只手指掐着就要喂给苏野,却被苏野灵活躲开。 离得近了,铺天盖地的薄荷香几乎要把苏野淹没了,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明显不对劲儿的苏驰,磕磕巴巴道:“哥,你,你是不是易感期了。” “嗯。” 苏驰浑身烫的厉害,腺体贴已经遮不住他的信息素,他干脆把腺体贴扯了下来,略强硬地把脐橙喂给苏野。 “小野,你为什么躲我,你是不是知道了,知道了我喜欢你,对不对?” “别,别说。” “苏野,我喜欢你,喜欢的快要发疯了,二十岁就喜欢了。” 苏驰还是说了,苏野心慌的厉害,他一个劲儿道:“不能,不能这样的,我们不能。” “为什么不能,既然不能我上次亲了你,你为什么没有说。苏野,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苏驰手里还捏着脐橙,他盯着苏野的动作,紧张到了直接把脐橙塞进了嘴里,见苏野没有什么反应,直接把脸凑过来就要嘴对嘴把脐橙喂给苏野。 碰的一声,苏野用了些力气把苏驰推开,他喘着气,痛苦道:“哥,上次是我不对,你就当没有发生过吧,我们不能这样。” 苏野说完就跑了,徒留苏驰一个人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他自嘲地笑了一下,所以,还是被拒绝了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苏驰已经难受到额头直冒冷汗,他还是没有要打抑制剂的意思。他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动也不想动。 他躺在才残留着一丝苏野信息素的大床上,怀里抱着苏野的枕头,心脏一阵接着一阵的抽疼,苏野不会再回来了,不会再回来了。 砰。 苏驰耳朵里发出嗡嗡嗡的声响,他慢半拍朝门口看了一眼,模糊的视线开始聚焦,他才看清楚门口的人,是苏野,苏野怎么又回来了。 在苏驰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苏野就已经冲到了苏驰面前,他紧张道:“裴司臣说让我好好问问你,我是谁,你又是谁。” 第158章 苏野跑去了裴司臣家里,被顾远洲和裴司臣一刺激又跑了回来。远洲说的对,他不能把还在易感期的苏驰一个人丢在空荡荡的别墅,最起码,陪着他。 “小野,我不是你哥哥。从来都不是,我也是刚知道没多久,爸妈都告诉我了,我是萧骁的儿子,是我的父亲爸爸因为车祸去世了。把我托付给了爸妈,苏野,我还是想说,我喜欢你,无论你是谁,我是谁。” 你是我违背公序良俗,违背道德都义无反顾喜欢的人。 苏野脸上荡开一圈又一圈的笑意,他猛地把苏驰推回床上,发疯似的亲着他的唇。 接吻换气的间隙,苏野喘.息着,用极其喑哑的声音道:“哥,我也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苏驰眼眶又一瞬间的湿润,他动作停滞了一瞬又搂着苏野的脖子狠狠亲上去。 他的手指按在苏野的后颈,眼睛里满是晦涩不明的情绪,努力压抑着渴望,还是喷涌而出。 “小野,我想标记你。” “来。” 衬衣的扣子早就不知道崩到哪里去了,苏野躺在苏驰身下,半蜷着露出凸起的后颈。他紧张地捏着苏驰的手指,眼睫毛疯狂颤抖着。 下一刻,他察觉到腺体被舌.尖轻轻扫过,带着酥麻感和压迫感,苏野咬着牙才把要溢出来的呻.吟压下去。 苏野的手指攥着床单,他清晰地感知到苏驰的牙齿刺破他后颈细嫩的皮肤,凉飕飕的薄荷味信息素注入皮肤。 哈,嗯,啊。 苏野脸上冒出来细汗,不是疼的,居然特么的是shuang的。 哪个专家编排的生理书,说两个alpha标记只会给彼此带来痛苦,他现在感觉咋那么不一样呢,灵魂都要升天了。 “哥……嗯,哥。” “嘘,小野,别说话。” 苏驰的手指灵活地挑开苏野身上碍事的衣服,他亲着苏野的眼皮,一路向下又停留在他微微发肿的唇上。 唇珠被含着细细亲吻,发酸的腰肢也被苏驰掐在手心里,他整个人都被苏驰掌控着,或生或死。 苏野哼闷一声,眼角渗出来一些泪珠,还没有来得及滴落就被苏驰卷进嘴里。 相接触的皮肤滚烫惊人,易感期的alpha都是疯子这句话苏野现在算是明白了。 他的手腕被紧紧攥着,有一圈极其明显的红痕,偏偏苏驰仗着他的纵容还变本加厉,有更加过分的趋势。 “哥,你能不能温柔一点。” 苏驰手指抚摸着苏野红肿的唇,用力稍稍一按,轻声道:“小野,喊我哥哥。” 咳咳。 苏野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什么玩意儿,喊哥哥。 艹,这么羞耻的称呼苏驰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啊,不害臊。 “小野,别咬我的手指。喊一声哥哥而已,只是多了一个字,怕什么。” 还,还怕什么。苏野给了苏驰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你说呢,这种情况下,哪里是什么哥哥,是情哥哥啊!他怎么喊的出口啊,不行,绝对不行。 “没关系小野,不叫就不叫吧。我没事的,没关系。” 啊啊啊啊,苏驰你是易感期,不是被夺舍了,怎么还难过的快哭了啊,易感期没有改变性格的功能,没有! “哥哥……” 百转千回一般的称呼,苏驰直接疯了。 他摩擦着苏野的后腰,咬牙切齿道:“小野,这是你要求的,可以吗?” 服了啊,哪有狼崽子要吃人之前还问意见的,你吃,你吃啊。多尴尬的事情,难不成才真得我同意啊。 苏野以为自己的暗示够明显了,可偏偏苏驰现在也不知道是怂了还是傻了,卡在半道一动不动,急得苏野脸面都不想要了。 他红着脸凑到苏驰耳边呓语道:“哥哥,你是易感期哎,想干什么不行。我喜欢你的,苏驰,我喜欢你,所以,这个时候了,来呀。” 嘶。 狼真的吃人了。 苏野先是不适地皱了皱眉,又不自在地快要飞起来。他不理解,又不能表现出shuang来,不能让苏驰骄傲自满,不知.节.制。 果然,生理书上有些话就是骗人的! 他显然是被骗了。 鬼知道顶级alpha的易感期得几天。 第85章 一往而深完 “小野,你躲什么?” 还躲什么,你他妈的说我躲什么。 他真是信了苏驰的鬼话,说什么来再一次,他妈的是亿次啊。腰不是腰,腿不是腿,膝盖都红彤彤的。 苏野缩在床脚,扯了扯身上早就破破烂烂的衣服,委屈地瞪着苏驰道:“禽兽啊,真是禽兽。” 嘴巴早就肿的不象样子了,苏野声音也就比破喉咙的程度好一丢丢,浑身的力气都没了,手指能抬起来已经算是很有力气了。 “对不起小野,你应该理解,你要是早说你也喜欢我,我还用得着好像一次补回来么。再说了,alpha的易感期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听听,听听,得了便宜还卖乖,这说的是人话嘛。 苏野翻了个白眼,脚腕动了一下踢开苏驰又蠢蠢欲动的手掌,吐槽道:“易感期个屁啊,你就说说明明四天易感期就过去了,今天第六天了我还出不了门是什么意思。说得好像就你有易感期似的。” 苏驰的眸子暗了暗,几乎是眨眼之间他就凑到苏野身边,手指掐着他的下巴,似亲非亲,耳鬓厮磨。 “小野,你以前都是怎么度过易感期的。” 过分灼热的呼吸又把苏野笼罩起来,他偏过去,耳根又不争气地染上绯红,避开苏驰的视线,磕磕巴巴道:“打,打抑制剂呗,还能怎么办。” “小野,你真是没有谈过恋爱吗?” 苏野给了苏驰一个你自己体会的表情,无语道:“你说呢,难不成我还谈过啊。” “哦,你都不知道,我快醋死了。几乎每天都能听到关于你的轶事,两三天换个男朋友,谈过的对象能从城东排到城西。我还偷偷去找过你好几次,每次身边都有omega,我就想着可能是真的。” 苏驰到现在都说不清他看见苏野摇晃着红酒杯,是所有人焦点又游离在人群之外是什么感觉。他无数次躲在隐秘的角落看他,又无数次中途离开,熬夜加班的夜,其实有很多很多都是为了等苏野回来。好像只要苏野回来了,他就能说服自己,你看苏野还知道回家,已经很不错了。 “假的,都是些狐朋狗友败坏我名声的。谁让我哥是苏驰呢,他们跟你搭不上关系,就来找我了呗。我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爱热闹,随便对付的,其实我也不愿意去的。” 苏驰嗯了一声,有恃无恐一般扬了扬眉,带着些骄傲道:“苏野,那我不管,以后你就不能随便去那些地方了,因为我会无时无刻都盯着你,跟着你,你要去也只能跟我。” 占有欲早就在确定苏野喜欢他的那一刻达到了顶峰,这个人已经被他打上了烙印,眼睛里就只能看见他一个人。说他别扭也好,脾气古怪也罢,苏野既然选择了,就不能随随便便更改了。 “才不要,我都不去了,在酒吧喝酒还不如在家里喝茶来的痛快。一个两个都是吹捧你,捎带恭维我,不爱听。” 苏驰眼睛里闪过细碎的光,他猝不及防咬在苏野的耳垂上,舌尖轻轻抵着勾了一下。带着某种天然的魅惑,苏野瞬间身子就僵硬起来,他浑身过电一样,酥酥麻麻的。 “哥,别咬。” “在我心里,我家小野就是最棒的。如果你愿意的话,公司我明天就准备手续,以后都给你。” “别别别,别给我,本来我躺着分钱的事,给我了我还得劳心劳力管理,我又懒又比不上你,给我了也是你干活。对了,我记得爸不是说话嘛,以后公司和我都是你的,你好好努力就行。” 几句话说得苏驰心花怒放,他的心也跟着颤抖,哑然道:“小野,你承认你是我的啊。” 苏驰眼睛里的不可置信被苏野捕捉到,他不赞同地伸手捧上苏野的脸颊,嘟囔道:“怎么回事啊苏小驰,你好像很不自信,难不成是觉得我这么优秀的人不可能喜欢你?” “嗯。” 苏野:? 苏驰怎么嗯了,不会吧。 苏野像发现什么珍惜动物一样,他上上下下打量着苏驰,不确定道:“哥哥,你得自信啊,我这么优秀的人喜欢你,你有什么不自信的啊。我长这么大就喜欢了你一个,哥,你可是我嘴上喊着哥,心里无数次想占有的人,自信点,你配我绰绰有余。” “好,我就是有点不真实感,你以前都没有表现出一点点喜欢我的意思,我生怕是因为你照顾我易感期,才答应的。” 咚。 苏野曲起来的手指打在苏驰脑袋上,不疼,反倒有一种无法言说的亲昵。 “不是,全世界有那么多alpha,我也是alpha我是傻子吗?还照顾你的情绪,哥,你好好闻闻我的味道。” 第159章 夹杂着冷冽薄荷的檀香,其实闻着是有一点点奇怪,但是苏驰唇角的笑意却怎么都绷不住。 “高兴了吧,哥,我们真真切切拥有彼此,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就是喜欢你,以前不承认是因为害怕你是我哥,现在不一样了,就是让我现在去告诉爸妈,我都无所谓。” “好,现在就去。” 苏驰说着就要把苏野身上的被子掀了,动作急切好像是火烧眉毛了。 苏野勉强揪住一小片被角,焦急道:“不是,哥,你来真的啊。” “不然呢?” 苏驰恨不得第一时间得到爸妈的认可,然后高高兴兴宣告给全世界。 “我觉得还是缓缓吧,过两天,好歹等味道散散啊,爸身体不好,他要是知道咱俩易感期是一起过的,不得晕过去啊。” 苏驰想想那个画面也觉得有道理,另外,他绝对以苏野现在的身体状况,可能不太能和他一起跪祠堂。他现在甚至把苏天曜骂他的那个说辞都想到了,跪祠堂应该是非常正常的步骤。 苏驰摸着下巴盘算了好久,最终还是决定先把他的身份透露出去一点点,别突然给苏天曜一个措手不及,真晕过去他就没办法了。 过了两三天,圈里传的风言风语都被苏天曜知道了,他一天之内接到了好几个电话,都是知道内幕的老朋友打来的,问他是不是想把公司给苏野,所以才让消息透露出来了。 苏天曜大呼冤枉,苏驰就是他的亲儿子,再说了现在苏氏很大一部分都是萧家的产业,给苏驰是应该的。至于苏野,他家傻儿子要是知道公司是给他,那不得立马收拾铺盖跑路啊。 “喂,苏野,你又去哪了,在帝都不在,没什么事今天回来家里一趟。” “爸,我在啊,跟我哥在一起呢,中午就回去吗?” 苏天曜有些诧异,苏野怎么会跟苏驰在一起,他的工作狂儿子带着该溜子儿子发奋图强工作了? “嗯,那正好,你俩都回来,我有事说。” 苏驰的身份现在已经不是秘密了,总要告诉苏野一声,别让两个兄弟之有隔阂。 真以为没有隔阂的兄弟俩已经在商量是进门的时候就牵着手,还是坐下来牵着,又或者是跪下来的时候牵着。 苏野没有纠结出来一个所以然,等他们下车走到门口,苏驰直接把他的手指攥住,两人四目相对,紧接着变成了十指相扣的姿.势。 正是晌午,苏天曜刚吃饱饭在享受饭后茶点,看见兄弟俩十指相扣进来,他都怀疑已经眼睛坏了。 “云柔,你说我是不是眼瞎出现幻觉了,我怎么觉得他俩很像是咱儿子呢。” 厉云柔也深有同感,她剥橙子的手一顿,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确实,我也出现幻觉了。” 紧接着,两人四目相对,厉云柔手里的橙子都滚远了。 不是……幻觉。 “爸,妈。” 苏天曜脸色不太好看,他不确定道:“小驰,什么时候你们俩的关系好到都能这样了。” 他实在是说不出牵手那个字,只能含含糊糊用那些虚词代替,可能有什么东西要崩塌了,他恍恍惚惚想起来,苏驰跟他说,他喜欢的是alpha。 艹,不会是他面前这个alpha吧。 咚的一声,两个人直接跪在客厅,面对着苏天曜几乎要吃人的目光,两人谁也没有逃避。 “爸,其实我那天晚上跟你说的alpha就是小野,但是我那会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才说没有可能,现在有可能了,我们确实是彼此喜欢,希望你能成全我们。” 嘶,嘶。 苏天曜呼吸都不顺畅了,什么玩意儿,他两个儿子彼此喜欢,混账,混账东西啊。 苏天曜高高抬起来的手还没有落下,就听苏野道:“爸,我自始至终喜欢的就只有苏驰一个,除了他,我不可能再喜欢别人了,如果不是他,那就谁也不行。” 厉云柔惊讶的说不出来话,她又气又急,只是一个劲儿地看着两人,表情用痛心疾首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苏驰,苏野,你们俩是不是要气死我跟你妈才放心。” “不是的,爸,你不要生小野的气,是我的错,是我先喜欢他的,你要我打就打我,罚就罚我,怎么样都可以。” “我和我哥一起承担,我哥本来没有打算告诉我的,是我也喜欢他,我愿意和他一起承担一切后果。” 苏天曜突然就从沙发上站起来,抬脚就给了苏驰一下,要不是厉云柔抱着他的腰,死死拦着,下一脚就踹在苏野身上了。 “你干什么,不许打孩子。感情的事情是人为就能控制的了吗?喜欢就喜欢了,那又怎么样,你不许来棒打鸳鸯那一套,都是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要是敢拆散他们,咱俩就不要过了。” 厉云柔气的不行,孩子们互相喜欢也可以理解,又不是什么坏事。 “老婆,这是两个人的事儿吗?这是两个家庭,都是alpha,直接断了两家的香火,以后公司怎么办,百年之后我怎么对得起老萧,你让我怎么见他。” “香火香火,苏天曜,你什么时候那么迷.信了。香火重要还是孩子们重要,活生生的人你看不见,你去追求百年之后虚无缥缈的东西。” “不是,我怎么觉得孩子们不重要了,这不是话赶话,事赶事么。他们干的这叫什么事,我是爸爸,怎么就不能生气,怎么就不能教训教训他们。” 厉云柔背过身子不理苏天曜了,她跟这个蛮横不讲理的人说不到一起。苏驰苏野都二十好几的人了,他们既然敢回来家里表达,说明已经想好了所有的后果,她不能没有两个儿子。 “小野,小驰,你们起来,我同意你们在一起了,别管你爸爸。不就是彼此喜欢嘛,没有什么好丢人的,起来。” 两人谁也没动,就等着苏天曜发话。哪怕牵在一起的手心微微汗湿,还是没有松开。 “爸,你不要生气,我既然选择了跟小野在一起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如果您不同意,我今天可能还是要忤逆你的意思了。” 苏天曜闭了闭眼睛,头疼地捏着额头,两个小兔崽子,这是要把他架在火上烤啊。 厉云柔见苏天曜一直没反应,她眼睛红了一瞬,自己气呼呼起身,可能是起来的有些突然,厉云柔有些发晕,她晃了晃脑袋其实道:“小驰……” “妈,你怎么了吗?” 苏野眼疾手快把晕倒的厉云柔接住,他心急如焚,担心他妈是不是被他们气晕了。 “哥,快叫救护车。” 等去了医院,还没有怎么检查医生就带着厉云柔换了一个科室。 “医生,这是什么意思啊。” “等检查结果出来我们才能确定。” 苏天曜的心高高悬起来,他焦急地在走廊里踱步,气自己不应该跟她争论的,看到是急火攻心,气着了。 嘎吱,检查室的门开了。 三个人立马围上去,等待医生的宣判。 “你是患者的丈夫吗?” “是,医生,我老婆怎么样了,没事吧。” “恭喜,你要当爸爸了,厉女士怀孕四周半了,可能是急火攻心,有些胸闷气短,没什么事,好好补补就行。” 轰隆一声,苏天曜都怀疑自己幻听了。 他老婆,怀孕了。 苏天曜捏着化验的单子茫然地等着厉云柔出来,他恍恍惚惚靠着墙,他都要48了,怎么又当爸爸了。苏天曜隐晦地看了眼石化的两个儿子,很好,不是他一个人发懵。 “老婆,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只要你不气我,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厉云柔也没想到还会怀孕,在平均年龄120多岁的现在,她其实也算是高龄孕妇了,唉,还是有风险。 “不气不气,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在一起多久就多久。老婆,你的年龄没问题吗?咱们还是慎重吧,你的身体最重要。” “医生说没事的,回家吧,我吃点叶酸就行。” 因着厉云柔突然怀孕,苏天曜一下子就没了时间管苏驰和苏野的事,他甚至觉得两个儿子老在他面前晃,还觉得碍眼。苏驰没办法,只能跟苏野搬回他的别墅住了。 刚开.荤的顶级alpha,每天恨不得贴在苏野身上,尤其是他还时不时穿上他大学时候的白大褂给苏野“问诊”,别墅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故事。 苏野嘴上说着烦,其实每次都配合的不得了,他享受生活里的每一次惊喜。 纷纷扬扬的桃花雨下,苏驰抱着巨大的玫瑰花束踏月而来,他缓缓单膝跪地,把早就准备好的戒指打开,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苏野,其实道:“小野,我们结婚吧。” 苏野的眼角弯了弯,没有一丝犹豫:“好。” 月亮躲进云层替我害羞,我扑进苏驰的怀里,用一辈子告诉他——我爱你。 第86章 全文完(圆圆满满) 第160章 清晨,叶卿从两米的大床上醒来。 日上三竿,别墅里还是安静到落针可闻,叶卿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按照惯例打开手机。一个晚上了,昨天晚上八点多给顾远洲发的消息,他现在还没有回复。 啧,叶卿就是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知道顾远洲现在肯定还睡着。裴司臣一看就是牲口,这都十二个小时了,哎,真惨哦。 叶卿刷完牙下楼,早餐已经摆在了餐桌上,还是他喜欢的小笼包。叶卿没有一丝丝意外,每天吃什么,干什么他都已经摸透了,没有一点新鲜感。想找顾远洲出去玩,还得提前预约,裴司臣那个占有欲可怕的狠,他就是想多跟顾远洲接触都不行。 “喂,爸爸,怎么这个时候打视频呀。” “哎,想你了,卿卿,回来吧,一个人在国内太孤单了。对了,爸爸是想问问,你跟司臣相处的怎么样,裴叔叔对你怎么样?” 叶卿把嘴里的小笼包咽下去,认真道:“挺好的啊,裴叔叔把我当成亲儿子一样,本来之前是住他家里的,我又觉得不太方便,就回来咱们自己家了。” “哦,那你跟司臣……” “嗐,司臣哥哥都结婚了。爸爸,我现在可算是明白了,我虽然二十好几了,其实一点都不懂什么是喜欢,我以前对司臣哥哥那是崇拜,单纯的敬仰,不是喜欢。” “他既然结婚了你就回来吧,又没有什么事了,你回国不就是为了他嘛。” “暂时不了,司臣哥哥的对象要教我打拳,防身术那些,他跟我认识的那些omega都不一样,我很喜欢,爸爸,你就让我再多待一阵吧,我好不容易跟他们混熟了。” “好好好,你快吃饭吧。” 挂了视频没一会儿,顾远洲的消息就来了,说是下午过来。 叶卿不确定顾远洲要从哪方面教他,干脆在家里装修出来一个练功房,各种工具应有尽有。 “远洲,你可算是来了。” 顾远洲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还不都是因为裴司臣,一个劲儿要,没完没了的。 “叶卿,你想学那种一招制敌的,还是花里胡哨,看着很厉害的。” “什么是一招制敌,什么是花里胡哨啊。” 顾远洲有点不知道怎么说,他环顾四周站在一个沙袋面前,手指握成拳头,看似轻飘飘的一拳,沙袋却直接飞了出去。顾远洲还是手敛着力气,要不然这个沙袋得直接破开。 “遇到危险的时候,你直接朝那些人最薄弱的地方下手,同时保护自己的脑袋,你力气要是小一些的话,还是腿上的功夫实用。” “什么都行,先来的那种能震慑敌人的。” 顾远洲歪头思考了一些,他好像看电影里威胁别人的时候,都是先转手腕,掰手指,再甩一甩手。 他尝试了一下电影三件套,好像有点意思,他干脆就把这个小窍门教给了叶卿。 “像跆拳道这种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速成的,我先教你几招最实用的,可以不?” “好。” 叶卿第一次学,浑身僵硬的厉害,手臂都不知道应该摆在哪里才好。顾远洲师范完毕后,想了想还是站在叶卿身后,伸手直接教他。顾远洲几乎是把叶卿圈在怀里,他比叶卿略高几公分,随着下巴移动,每一次都能精准无误擦过叶卿的发丝。 时间长了,叶卿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他喊了一句停,避嫌似的从顾远洲怀里窜出去。 “你看我,我忘记你是新手了,还是一点点来吧,你先休息,然后多练一练。” 叶卿红着脸点了点头,他看了眼顾远洲毫无变化的脸颊,略微有些红晕,像是打了柔光滤镜,怪好看的。啧,真是妖精啊,他一个omega看见顾远洲都有些把持不住。 “远洲,我能不能问你一个私密问题啊。” “可以啊,你问。” “就是,你有没有可能喜欢omega啊,哎,我都想跟裴司臣竞争你了。” 顾远洲诧异地看向叶卿,明显不知所措起来,他向后退了一步,抿了抿唇,像是在组织语言怎么拒绝叶卿才好。 救命啊,怎么会这样,叶卿是认真的吗? “不是,远洲,你躲什么啊,我开玩笑的,你都是结了婚的人了,我还能拆散你们俩啊。我就是随口一说,看见你就好开心,你要是有时间多来找我玩玩就行。” “好。”顾远洲松了一口气,叶卿的表情太认真了,吓了他一跳。 叶卿擦了擦脸上的汗,小心地靠近倚在墙上的顾远洲,他伸手戳了一下顾远洲手臂上流畅的线条,又难过地戳了戳自己手臂上的软肉。 “远洲,那天你跟我说完让我适当锻炼,我已经撸铁快一个月了,怎么还是软乎乎的肉啊,什么时候我能跟你一样啊。” “唔,这个还是因人而异的,omega的特质就是这样,不容易有肌肉的。有没有肌肉应该也无所谓吧,能保护自己就行。我跟你情况不一样,我是从小练的,都好多年了也没有什么肌肉,不用太在意的。” 叶卿这才高兴了一点点,他干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应该快工作了,刑侦队的法医,所以我想着先锻炼锻炼,单位omega很少,要是有什么突发情况,我也能保护自己。” “恭喜恭喜。” “嗐,远洲,还多亏了你。你说让我做自己,我浑浑噩噩好久,还是想圆了十几岁时候的梦,没道理我和爸爸抗争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才同意我学的专业就随随便便丢掉。我既然能考上,说明我还是能吃这碗饭的,我可不想按照家里的要求跟一个没有见过面的alpha订婚,过一辈子相看两厌的生活,我以后应该就在帝都了,以后要经常去家里骚.扰你,你别嫌我烦就行。” “不会不会,随时欢迎,你要是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就行。” 顾远洲是真的为叶卿高兴,他前二十几年的人生都被框定好了,什么时候读大学,读哪个专业,毕业以后干什么,甚至和哪个家族联姻。他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现在做了喜欢的工作,真好啊。 “远洲,天色也不早了,你留下来吃个饭吧,尝尝我从国外带回来的大厨手艺。” “不用了叶卿,裴司臣应该已经来接我了,我先回家了,你先练练,过两天我再来教你。” “行吧,有老攻了不起,我不能打扰你俩二人世界。” 等叶卿把顾远洲送到别墅门口,果然看见裴司臣倚在车上,一只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里夹着一朵妖艳的玫瑰,酷酷地看向叶卿,挑眉的那一瞬间还有些挑衅的意味。 叶卿差点就要翻白眼了,裴司臣是真把他当情敌啊,孔雀开屏都开到他家门口了。 “洲洲,过来,回家了。” 顾远洲快步走过去,脸上的笑意就没有下去过,他走到车前拉住裴司臣几根手指,朝着叶卿挥了挥手。 “宝宝,给你。” 玫瑰花还带着露水,娇艳异常。 “谢谢臣臣,臣臣,你怎么还喷香水了,打扮的怪,怪帅气的。” 裴司臣哼了一声,哪里是只喷了香水啊,顾远洲一点都不关心他,都没看见他衬衣解开了两颗扣子,小小的草莓印都露出来了。在情敌面前,自然是不能输了阵仗。 “我帅还是叶卿帅?” “当然是我最最最最最最最爱的裴司臣帅,你怎么乱吃飞醋啊,叶卿是omega,你怕什么。” 裴司臣偏头亲了一下顾远洲的唇,有些酸溜溜道:“还不是因为你太有魅力了,谁都喜欢,我紧张还不行啊。” “贫嘴,回家回家。” 顾远洲眼睛里都闪着光,他瞥了一样裴司臣,又透过车窗去看远处的天空。今夜无云,连月光都无端温柔。 距离叶卿去刑侦队报道还有两天,他把家里所有的衣服都翻了个底朝天还是不满意,要么太沉闷,要么太花哨,连一件合适的都没有。 叶卿无奈地从衣服堆里爬起来,还是决定出门买两件。 他常去的商场都已经逛腻了,干脆又从网上找了找那种评价不错的小店铺,只是位置不太好找,七扭八拐穿过两条小巷子才到。 里面的衣服款式倒是不错,就是料子差了些,还没有家里那些。但是刚上班,他又不想穿十几万的衣服,好像太张扬了,纠结了好久,他还是拿了两套。 从店里出来叶卿就感觉不太对劲儿,他走走停停,身后那个人也跟着走走停停,好像是在跟踪他一样。 他的车还停在巷子外面的停车场,没办法及时赶回去,路过巨大的玻璃幕墙时,叶卿从玻璃上往后看了眼,一时间他的心慌乱起来。这哪里是一个人跟着他,分明是三个,还都醉醺醺的。 越往外走,街上的人越少,叶卿步子一快,身后的人就跟上来。 不过是短短三分钟,三个人就把叶卿一整个围住。 “呦,跑什么啊,这么漂亮的omega,一个人出来啊。” 第161章 这几个小混混打扮的人让叶卿一阵厌恶,他的表情像是吞了苍蝇一样恶心,嫌弃地看着他们,无语道:“你们想干什么,” 叶卿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现在已经有点出师了,身上还有阻隔剂,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呵呵呵,你说呢,这一片从白天到晚上都荒凉的厉害,你可以试试,就是喊破喉咙都没人来救你。” “就对付你们几个小杂碎,压根不用我喊。” “呦,够辣,我喜欢。哥几个,来。” 叶卿捏着包装袋就砸在为首的那个人脸上,伴随着剧烈的疼痛,那人脸上直接破了相。 “艹你妈的,给老子按住他。” 叶卿努力回忆着顾远洲教给他的,每一次都打到他们的致命地方,只是他力气小,好像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伤害,他们只是捂着被打到的地方嗷嗷叫唤,却没有停止对他的攻击。 呕。 难闻的信息素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哪怕叶卿提前喷了阻隔剂都无济于事,脑袋晕乎乎的,难受的不行,身上的力气也小了下来,一边吐,还得一边护着自己。 “住手。” 清亮的一声呵斥,再加上沁人心脾的雪松香,让叶卿混沌的脑子清明起来。 他半弯着腰看向来人,只见他用信息素把三个杂碎压制住,又一个个把他们教训了一顿,好像还拿着手机说了什么。 “你没事吧?” 叶卿脚步一软,直挺挺倒在了那人怀里,他摇了摇头,偷偷吸了吸鼻子,轻声道:“不太好。” 胳膊不仅发麻,还在微微颤抖,被信息素影响到的脑袋一阵一阵的晕。 那人身子僵硬起来,他手臂虚虚搂着叶卿,说了句:“抱歉。” 紧接着,带着雪松香的西装就搭在了叶卿身上,他听到那人说:“冒犯了,我是裴司臣的朋友,我在他婚礼上见过你,你别怕。” 叶卿呆呆地嗯了一声,他愣怔地盯着林致的侧脸,心想,怪不得他记得面前这个人有点熟悉呢。 “你现在能站起来吗?” 叶卿现在还倒在林致怀里,腿软的没有一点力气,他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嘟囔道:“不太行。” 哎,他以为被alpha信息素攻击没什么的,没想到这样严重,浑身的力气都快被抽干了。 “那个,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送你回家。你现在可以给裴司臣或者顾远洲打个电话确认一下,我叫林致,二十七岁,至今单身。不是不是,没有后面那个,我刚相亲出来,不好意思。” 叶卿噗嗤笑了一声,他都不用想都能猜到林致肯定是被拒绝了,要不然介绍词就应该换一套了,不是至今单身了。 “没关系,我相信你,我对你也有点印象,我叫叶卿。麻烦你了。” 林致半个胳膊还是麻的,他扶着叶卿,蹲下把散乱的衣服捡了起来,又看了眼地上那看见人,余光瞥见不远处赶来的下属,想了想还是决定先送叶卿回去。 哎,要我让那群狼崽子看见他现在的情况,他以后肯定是单位的笑谈,隔三差五就要提出来的那种。 林致扶着叶卿走了几步,很是艰难,他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叶卿道:“冒犯了。” 下一刻,叶卿惊呼一声,下意识环住林致的脖颈,有力的胳膊把他抱起来,他的耳朵似乎都听到了咚咚咚的心跳,也不知道是谁的。 叶卿还是第一次跟一个alpha这样亲密接触,淡淡的雪松香包裹着他,莫名的心安。一直到回来别墅,林致小心地给他打上抑制剂,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眼神好像不对劲儿啊,怎么一直盯着人家。 “omega自己出去要注意,最好拿上防狼喷雾,现在有些alpha不管法律的,违法对omega释放信息素,要注意。” “谢谢你,那个林致加了聊天方式吧,真是太感谢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嗯,有什么问题可以联系我。” “谢谢。那个,要不你吃饭再走?” “不要了,我离得不远。” 林致的头像是一只狗,憨憨地对着屏幕傻笑,还怪可爱的。 等林致走远,叶卿瞥见沙发上的外套,才惊觉忘记把外套还给林致了。鬼使神差的,叶卿拿起黑色的外套又嗅了一下,哎,他的信息素怎么这么好闻啊。 叶卿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唇角勾起来的笑意就没有下去,心脏砰砰砰地跳着,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良久,叶卿的手指按在和顾远洲的聊天界面上,纠结了好久还是没有问关于林致的事情,连他自己都说不出来是因为什么。 [叶卿:不好意思,你的外套没有拿。] [林致:没关系,咱俩匹配度应该挺高的,信息素还能安抚你。] 叶卿瞬间哑然,就,alpha都这么直接的嘛,一上来就说匹配度的事。 [叶卿:哦。] [林致:嗯。] 嘶,叶卿好像知道林致这么多年为什么还是单身了,木头啊,绝对不找话题,还是话题终结者。 哎,因着明天要去报道,叶卿早早就睡了,他起了一个大早,还是提前去报道吧,给大家留一个好印象。 “队长,咱们队真的要有一个omega法医啊,嘿嘿嘿,你看我有机会吗?” 林致烦的不行,直接道:“滚蛋,omega都是宝贝,不许动什么歪心思。” “切,队长,总不能因为你疑似有了omega,就不管我们死活吧。那么好闻的信息素,肯定是个极其好看的omega,哎,羡慕啊。” 林致:“我哪有……” 咚咚咚。 “请进。” “报告,我是来报道的法医,我叫叶卿,请多多指教。” 林致手里的钢笔随之掉落,他愣愣地跟叶卿对视,所以,叶卿就是这个叶卿。 “你好,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林致。刑侦支队支队长,叶卿,合作愉快。” 小队员懵了,看了看林致,又看了眼跟他握手的那个omega。 艹,谁能告诉他为什么队长身上的信息素,和刚刚来报道的omega一样啊,苍天啊,他的爱情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在队长的手里的结束了。 缘分的事,你只管努力,上天自有安排。 有的人哪怕隔着千山万水,隔着几亿光年,兜兜转转到最后还是会和你不期而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