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悬时》 第1章 《倒悬时》作者:椰中海【cp完结】 文案: 傲娇心口不一年下,默默拿着桶接珍珠眼泪 金刚斯文钓系美人,装傻充愣偷摸看着他哭 —— 尽时记忆中车祸后失去听力,也无法开口说话,与圣祭司之位失之交臂,逐渐学会了接受。 重门寂对于他们之间的承诺耿耿于怀,饶是跨过大洋也要游过来。 邮轮上,尽时在屏幕上敲打着:你不会对我有意思吧? 重门寂冷哼一声,撇过头去:“你未免有些自恋了。” 尽时不知道重门寂喜欢动用能力窃取他的心思。他却总是在紧要关头切断联系,疯狂思索着尽时手语的意思。 当他神消时窝在尽时怀中,诉控着,通感共鸣。 —— 重门寂x尽时 美人鱼(海神半神版)x鸟(圣祭司版) 一句话简介:失忆后,被追债海男缠上 标签:双向暗恋,傲娇,久别重逢,年下,奇幻,be,救赎,失忆梗 第1章 我没有调戏他 傍晚时分,斯泰厄的海边景色迷人。夕阳洒下金色的光辉,海面闪烁着微光。这里的日落让人惊叹,从高处俯瞰下去,海水和天空融为一体,似有在掌握着世间万物般的错觉。 “海盐薄荷酥,需要支付228元,请问您是直接扫描?” 收银的服务生摇着兔耳,显现出第二特征。她的目光落在尽时耳朵上的助听器,语气温柔而耐心。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温暖的木质地板上,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奶油和新鲜水果的香气。 尽时将手掌贴上扫描器,熟练地完成支付。 他微微一笑,努力用手语表达:谢谢,你们家的甜品很好吃... 他停顿一下,好似忘记了什么,缓缓打出:很喜欢 门口的风铃轻轻摇晃,发出清脆的铃声。 “欢迎下次光临。”几只小兔蹦蹦跳跳的送走了尽时。 尽时拎着装满甜品的袋子,透过透明的盒子,隐约能看到里面色泽鲜艳的水果和精致的蛋糕。 然而,就在他快步离开的瞬间,街角处忽然窜出一个脚步虚浮的男子,手中握着一部黑屏的手机,嘴里嘟囔着:“我根本就没当队友舔狗,他们怎么不信呢?你说我的事业是不是要到此为止了?我还不想失业,我还想接着唱歌!我——” 他话未说完,便一个左脚绊上右脚,重重地朝尽时扑去。 出门不顺!遇到酒鬼了!!! 尽时的心中猛然一紧,眼前的世界仿佛在瞬间失去了重心。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推倒在地,耳边伴随着刺耳的轰鸣声,周围的喧哗化作了模糊的白噪音。 他慌忙将倒在自己身上的酒鬼推开,抬头一看,心如刀绞:袋子已经被踩得稀烂,蛋糕和水果溅落一地。 那男人也愣住了,看着那袋子目光茫然,嘴里喃喃自语:“谁给我买的?” 耳边的世界变得寂静无声,恐慌如潮水般涌来,整个世界的声音在他的耳朵里消失殆尽。 听不见了…… 什么都听不见了…… 尽时抚摸着耳朵,耳蜗内部隐约传来刺痛,他心底咒骂了几句,迅速低头寻找那只助听器。 “了——不——得——”一只树懒拦着警官,慢吞吞道。 长着长喙的警官:“嗯——?你说。” 重门寂重重的咳嗽了两声,伸出手指,轻触碰到冰冷的金属质感,抓起放在自己眼前,然后询问道:“这是你的东西吗?” 他问道,声音却在这片寂静中显得无比苍白。 那人只是低头寻找着,好似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四周的空气凝重得像是铅块,压得尽时喘不过气来。 彩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下来,斑驳的光影在地上交错,为这一幕增添几分诡异的氛围。 他索性从地上爬起来,双膝上传来的疼痛,提醒着他刚才的狼狈。 他试着再度呼喊:“喂,你的东西掉了,不要了?” 然而,那人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连抬眼看他的意愿都没有。 他无奈地走上前,他轻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希望能唤回尽时片刻的注意。 尽时下意识的握住他的手腕,力量之大令他猝不及防,随即被一个突如其来的背摔重重摔倒在地,喧嚣的尘灰飞扬而起,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小型风暴。 这么一下,到是让重门寂彻底痛清醒了。 “喂——我是帮你捡东西啊……!”重门寂嚷道。 尽时的意识渐渐回归,他的眼神从呆滞中恢复过来。 原来是这个死酒鬼!!! “那边——有个——酒鬼——骚扰人呢!!!” 那拉长弧线的话终于说完。 警车长笛声呼啸而至,将周围所有的吵杂都镇压下去,一群穿制服的干部模样的人,将两人团团围住。 “放开那个男人!!!” 重门寂看着对方严阵以待,又低头看向自己手心里还攥着那人的衣领,不禁觉得莫名其妙: 什么情况?!!不该是那个人将他摔在地上吗?!!为什么现在变成他袭击别人了啊! “咵咔——”铁门落锁的声音,将重门寂的思绪强行拽了回来,他抬头看了一眼。 “我们会应着你的要求,等你的那个联系人过来。” 重门寂坐在椅子上,冷光从头顶打下来,让他不得不微眯双眸,尽力适应这样的光线。 尽时面前放着一杯热水,热气升腾而起,在空中凝聚成团缓慢飘散,两人对视片刻,都没有说话。 “重门寂不是那个可火了的唱歌的吗?最近不是说他当队友舔狗,人家不喜欢他,他还死皮赖脸的贴上去吗?” 他的组合加上他一共三个人,只传他当队友舔狗,却没直说当哪位队友的舔狗,可网友的想象力是丰富的,各种推测。 重门寂直接把眼睛闭上,索性不看,也不想听。 尽时喉结动了动,端起热茶小口抿了一口,视野里终于恢复清晰。 华越一到,便看着一个脸上却黑,双手握着铁门柱子、望眼欲穿的男人。 铁门啊铁窗啊铁锁链~ 手扶着铁窗我望外面~ 他摇着头走了过去。 “华哥,我在这呢,你往哪走呢?”重门寂隔着铁门问道。 华越赶忙倒退两步,站在他面前:“我早认出来你了。” 重门寂双手环胸,眉头微皱,满脸不信。别以为他刚才没看到他就那么冷血无情的走了过去。 华越扯着笑,重门寂一脸嫌弃,他又再脑补什么? “我是脑袋晕不小心撞到他,抱歉……先生……” 华越将字打给尽时看,请问您姓什么? 尽时在手机屏幕上敲道:尽时。 华越脑海中闪出一个人名,赶忙搜索,年少成名的天体物理学家尽时,最近才从国外回来。十几年前一场车祸,成了听障人士,从高岭之巅跌落不愿接受也不愿说话,逐渐产生言语障碍。 尼尔罗拉大陆由天空、海洋、土地三个领域构成:圣祭司附以裁决、审判之责,维护运行规则;海神赐福于人民,给予万物新生;领主担守护之责。 尽时的母亲就是那位规则至上的圣祭司,而他们所在的公司是尽家旗下的产业之一。 他的手也微微颤抖起来,不止重门寂,连他,前途堪忧! “尽时先生对不起,绝不是调戏,这是个误会,还有你的助听器我会照价赔偿的。”重门寂看向对方。 “你愿意接受调解吗?”长着长喙的警官看向尽时询问道。 “我方愿意尽全力配合尽时先生,若尽时先生提出的要求与案件相关,提出任何诉讼或者需要帮助,我方也可能予以支持。”另外一名警官接口道,还不停得摇着毛茸茸的尾巴。 尽时思索半响:我接受调解。 结合当下,与他纠缠并不是最好办法,他最近很忙。更何况面前的这个人他略有些映象,加上旁边听得八卦,映象已深刻! 不过,无关他,他并不在意,他不知其中传闻是正是假,更不好对他人妄下定论。 两人双双在和解书下签下姓名,在警局门口等待。 华越将一袋子东西扔在他怀里:“还不戴上口罩,把衣服换了,要是明天的热搜标题是重门寂醉酒调戏……” 重门寂戴上口罩:“你声音小点……我没有调戏,这是个误会。” 尽时虽然失去了听觉,但嗅觉可是异常的灵敏,他并没有闻到酒精的味道,而且从那种晕沉的状态中极速脱离出来也不像是个酒鬼? 华越提议:“尽时先生,我们送您回去吧?” 尽时:不用了,谢谢,我自己打车回去。 重门寂吸了一口气,按下他的手机,拉开后门:“进。” 想起来他听不见,用手伸出个“请”的动作。 第2章 尽时可通过简单的嘴型分辨出他的意思,犹豫片刻,走过去坐到座上,码下一个地址。 重门寂坐在了副驾,把车窗摇下来,让风吹散头发。 脑海中回想着锦尽时是如何将他背摔在地上,自己又是如何拉着他的衣领。 太混乱了,脑袋里还是懵懵的。 以至于尽时何时下得车,自己怎么回到家都忘记了。 早上还醒重门寂便被华越的电话吵醒了。 “这段时间你现休息休息……” 重门寂边听边看热搜。 热搜上挂着的是:【顶流男艺人再度塌房,醉酒调戏美男,被揍进警局】 “重门寂这么寂寞滚去做鸭,不要祸害别人了行不行啊?还顶流?海里游游得了。” “真不想在热搜上看到他,太烦了。” “这谁啊?不认识。” “别说这图还挺好看的?以前没见过这款啊。” “有位老师算过重门寂的八字,实在是太准了!” “这高清照片,马上就要怼我脸上拍了……”重门寂缩放着手机上的照片。 “我说的你听到没有?”华越道。 “华哥,这段时间可以当我的休假吗?”重门寂问道。 华越一愣,之前让他休息,他绝不同意出去买醉,现在怎么这么爽快?一定是被打击了! “行,你别乱跑,现在的网友都很疯狂,也不要点外卖,自己先做一点吃。”华越嘱咐道。 “知道了。”重门寂挂断手机,坐在床上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拿起手机想点外卖,弹框出现了华越推来的好友。 “尽时先生。” 重门寂点开,他的头像是一朵食人花。 “跟他还挺像。”他发送申请好友。 尽时看着透亮的天,直起身子伸了伸腰。 手机又发来弹框,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查看,脱下了围裙,清洗手上的泥土,顺便换了一套居家服。 他抱着平板坐回了沙发,那个好友红点被他视而不见,看着推送的热搜。 尽时的手指在上面敲打着,屏幕上的男子他的身材高大,侧脸俊逸,他微低头,幽蓝的瞳孔,眼神深沉而迷离,脸颊微红。看到这样的他,让人不禁想起“海里的妖精”几个字来。 自己虽然被打码了,依然有网友挖掘着他身份。 尽时将此条分享到:把这个解决了。 尽朔眉头一皱:“这谁啊?” 他点进去一看:“是我公司里的人?!/惊!你不是不管家里的事吗?” 尽时:里面的另一位男主角就是我,我马上就开展了,不想这些负面新闻给我加料。 有些字句简直不堪入目,他心头堵着一团气。 尽时一环胸:你们公司看起来一点都不重视艺人? 尽朔摆摆手:“像现在他黑料缠身,得走洗白路线,你不懂。” 尽时疑惑:你们找的偷拍? 尽朔:“怎么可能?我有病啊!肯定有人搞!我去忙了,保准不让你受影响。” 尽时:我们两个都不能受影响。 尽朔:“放心,我不会受影响的。” 尽时:……没管你 再次弹来一条好友申请。 重门寂面前放着一盏宝石容器,闪闪发光,里面却盛放着泡面,他吹着冒着热气的泡面,看着手机上一直未同意的好友申请。 一头靠着手臂,趴到了桌子上,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一想到对方是他老板的弟弟,现在热搜上还挂着他们两的照片…他就有点愧疚。 愧疚……嗯…好久都不曾有了。 尽时终于将视线移到那红点上,他一点,一竖列的好友申请,界面都卡了两下。 又是谁加他? 【作者有话要说】 ·封面审核不过去,等完结再说。 ·更新随榜,全文存稿,背景架空请勿考究 第2章 你的第二特征体是什么 滴—— 好友申请通过的声音格外悦耳。 重门寂十分诚恳:“您好,抱歉因为我的缘故牵扯到您。” 尽时:没事,已经再解决了,下次注意。 重门寂手一顿,是啊,到最后还是得人家解决。真不知道自己是因祸得福还是走了狗屎运。 重门寂:“谢谢。对了,那个助听器多少钱?” 尽时拉开抽屉的手一顿:需要定制,你要赔我的话最好抓紧时间。 重门寂了然:“好,我找个时间带你去定制。” 尽时收回准备拉抽屉的手,将定制助听器的地点发给了他,到时提前联系。 重门寂点头:“对了,你的第二特征体是什么?” 第二特征体皆会在十二岁分化。 最重要的是第二特征/第二特征体之间的区别。 第二特征是指在第一特征体基础上展现,特征幻化可具备一些凸显的能力,便用天赋序列号代替。 第二特征体便是完整的形态,若不是自己愿意展现,没人会问这么唐突的问题。通常情况下只有互为伴侣或关系极为亲近下才会问这么隐私的问题。 当然还有异生体,在格外注重血统、名誉的家族,这是一个极为上不得台面的特征体。 对面没有回复,隔空他都能幻想到:尽时笑眯眯的看着他,然后给他一个利索的背摔。 尽时皮笑肉不笑的打出:抱歉,我没有和人裸聊的习惯。 重门寂意识到自己多打了一个字:“我不是那个意思,那时…应该是我的错觉。” 一阵寒风袭来,尽时打了个冷战,他看向窗外,雪花漫天飞舞,轻盈地飘落在城市的每个角落,覆盖了一切。 华越打来电话,头顶上的向日葵摇摆着,十分雀跃:“你没乱跑吧?” 尽朔将他叫到办公室,没想到一开头问道:“你来公司多久了?” 华越头顶上的向日葵一下萎了:终于要~滚蛋了吗~? 脑袋里想着圣祭司拿着权杖一下一下敲着他:审判审判审判 海神拿着三叉戟戳着他:制裁制裁制裁 领主一拳一拳打着他:嘭嘭嘭——嘭嘭嘭—— “先将这件事压下去,再慢慢调查是谁在背后捣鬼。至于重门寂让他停一段时间,从组合里抽出来,你专门带他。” 他自身条件不差,还有那张脸足以秒杀所有他的。至于那些绯闻都是扑风捉影,现在他的流量很大,虽然黑红但也是红!过段时间网友就会忘记。 没想到老板那么给力,大手一挥就直接压下来了,他们现在还有了自己的工作室。 穷人炸富不过如此! 到是重门寂重来都不关心自己有不有钱,只关心自己唱歌好不好听,火不火。 “我没乱跑。”重门寂说着便按起了门铃:“先挂了,还有事。” 当尽时打开门的瞬间,重门寂的身影赫然映入眼帘。 他原以为重门寂会几天后再来,却没料到他今天下午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的头发上,融化的雪水顺着发丝缓缓滑落,不知是雪花落在他的头发上融化,还是累的,脸颊微微泛红,显得格外清晰而生动。他微微低着头,呼吸的节奏略显急促。 尽时不自觉地拿出手机,打下这句话,屏幕的光亮映照出他眉头的深邃:你怎么了? 重门寂伸出手,稳稳接过手机,低头打字:我取好钱了,现在带你去。 字句简单,却带着几分迫切。 尽时向外看了看,外面的冷风悄然袭来,他连忙示意:进来吧。 走进屋子,重门寂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一副珍珠陶瓷作品吸引,海浪翻滚,波澜壮阔。他只是短暂驻足,便又收回了目光,似乎不愿在此刻沉溺于幻影。 房子里有数百种类型的时钟,每一个都在缓慢运行着。 尽时穿好外套,二人一起坐上车去医院,医生为他做了听力测试,录入信息……办理好一切事务。 随着他们走出大门,尽时感受到寒风的刺骨,他走得很慢,重门寂跟上他的步伐。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往外面走。 重门寂轻轻将手机放在他面前,字句简短却沉重:以前…也有像这样的状况出现吗?丢失助听器,听不见的时候? 尽时凝视着那行字,陷入深思,他抬起眼睛,和重门寂对视,心里突然涌起难言的情绪。 他并非天生的残障人士,而是因为车祸伤害导致…… 重门寂看着他那浅金色的瞳孔,透着淡淡的失落,像蒙了一层雾一样化不开。就像他现在的人一样,温柔平和却对一切卸下激情,有着一丝疲惫感。 “嗯。”尽时淡淡地点了点头,伸出两只手指在他手机上敲打着,重门寂一手握着手机,一边微微低下头,凝视着他所输入的字句:以前,会经常忘记时间。 似乎没有察觉到时间的流逝,或许是他早已习惯了在这样的瞬间中迷失。 第3章 重门寂好似能感受到他的语气平淡,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两人都没有发现此时他们靠得有多近,从远处看来,重门寂就像是将尽时拥进了怀中。 雪花落在手机屏幕上,慢慢融化,水滴沿着边缘流淌。 情绪无法控制地蔓延开来,重门寂忍不住低声问道:如果他忘记了,应该怎么办? 尽时的回答轻描淡写:等它自己回来。 重门寂掩下眼底的失落:如果……如果它还没回来呢? 尽时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那可能是因为我还不够强大,所以没法把它找回来。 他将手机推了回去,随后开始用手语与他沟通。 他的右手从外面往内侧横伸,随后双手握拳向下,而后两手向两侧展开…… 重门寂愣住了,目光在他指尖的动作与自己的困惑之间徘徊。 那简单的手势却复杂的无法解读。 重门寂看着他,眨了几次眼睛,才勉强让自己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尽时唇瓣微弯,摇了摇头,随即指向他。 “我……?”重门寂指向自己更加不理解了。 不远处的车中,两个蒙头男人、只露出两只眼睛、一个嘴巴,拿着摄影机对焦。 “快拍快拍,你个角度好看,你会不会拍啊?”一人质问着。 另一人反问:“我们两不是得找些丑照才行吗?太好看了,别人不骂啊?” “多拍几个人的同框照片,然后标题就带他们两的大名,碰瓷一下,我就不信这样了还要护着他。为了尽时的声誉,肯定要把重门寂雪藏,到那个时候……嘿嘿!” 一切都大功告成! 泛着蓝光的虾与一只大螃蟹在二人身后疯狂的旋转。 夜幕渐渐降临,街道旁边的路灯陆续亮起来,照射出昏暗的光芒。 在车上,尽时望向窗外的雪景,眼前的世界似乎被白色的纱幕轻柔笼罩。 重门寂握着方向盘,目光时不时扫向副驾驶的尽时。 车内的暖气开得正好,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温暖的宁静。尽时斜靠在座椅上,眼皮沉重,随意地用手指在玻璃窗上璃窗上没有规律的轻点,然后又缓慢收回。 没过多久,尽时便沉沉入睡。 重门寂将车稳稳地开进车库,车灯的光芒在阴暗的空间里划过,照亮了尽时的睡颜,他心中一动,决定不叫醒他,便静静地看着。 他不禁皱眉,思绪飘散——尽时从昨天回来的时候,不会就没有合过眼? 是害怕睡觉后会迷失时间,还是心中有其他的隐秘? 重门寂低头看了眼手表,时针指向了两点,已是深夜。 他轻轻下了车,推开车门,走到大街。 寒风与飘雪瞬间扑面而来,细小的雪花纷纷落在他的肩头,转瞬化为的水珠。 他走进附近的便利店,灯光明亮,重门寂随意挑了些零食,却在面对琳琅满目的饮品时有些犹豫。 他最终选择了两盒桃子味的热牛奶,捧在手心里,感受那温暖的触感,盒底渐渐聚集起水珠,滴落在他掌心。 当他回到车里,看到尽时仍在沉睡,忍不住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尽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重门寂的脸庞,眼中闪过一丝困惑,随即揉了揉眼睛:怎么了? 重门寂握着他的一只手,那水覆盖他的皮肤上,化为冰霜,很快便吸附消失无踪。 尽时看了看四周,才想起自己刚才好像睡着了! 重门寂朝他一抬头,示意另一只手接过:给你喝 尽时接过牛奶,疑惑的看向他:热的…… 他将盒子转来转去,发现上面的标签清晰地写着“桃子味”。 重门寂指了指手机屏幕,神色认真:太晚了,我看你还在睡,就买了些东西回来给你垫垫肚子,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你……将就一下。 尽时咬着吸管,心中却是满满的懊恼。他扫了一眼手机屏幕,眼神顿时惊愕,时针赫然指向两点!从医院到这里不过半小时的路程,他竟然睡了这么久,竟然浪费了重门寂那么多时间!他的心里如同打雷般轰隆作响,慌乱中不知该如何解释。 其实他可以直接叫醒自己的。 尽时的心里翻涌着无数的念头,却始终无法将话语吐出,脸上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愧疚。 他刚准备抬手打字,指尖轻轻停在手机屏幕上,重门寂却迅速将手机收了回去。尽时顺着他的动作望了过去。 重门寂将一只三明治放在尽时的手中,随后用口型缓缓地说:先吃。 重门寂的目光转向窗外,一手撑着脑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手中轻轻握着一盒牛奶,细腻的唇边轻轻碰触,带来一阵柔和的光影。 尽时低下头,凝视着手中的三明治,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从开口。 空气中流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尴尬,重门寂稍微侧了侧身,微光恰好照在他的脸上,映射出他那张俊逸的侧脸。 他到是帅气了,留尽时一个人心中焦虑,心想:不行!绝对不行!这个问题必须解决,否则每次和他待在一起,都会让自己尴尬得无地自容。 “没觉得尴尬。”重门寂忽然开口,声音冷冽。 若非他看不懂手语,无法够理解他的话,他才不会对尽时使用能力。 重门寂此时完全没有顾忌,毕竟,尽时也听不见他的话。 但他,却能看透此刻的尽时。 尽时心中暗念:尽时你是猪吗?什么时候睡不好,这个时候睡着?看吧看吧,人家对着你助听器的愧疚,等你睡醒,保持着绅士的礼仪,其实早就不耐烦了。瞧那脸侧,瞧那脸冷的! “也没有不耐烦。”重门寂将头侧了回来,随即补充道:“但也算不上多愉快。” 他的语气逐渐冷却,将两人的联系一刀切断。 尽时偶尔侧头瞥向他,发现他没有催促,便快速地解决了手中的三明治。 他用手比划了几下,随后下了车,留下重门寂一脸茫然地望着他。 他在说什么?自己好像切早了! 他半开车门,尽时早就快步离开了,只留一个背影,还挺潇洒。 尽时拿着手机反反复复的敲打着,然后删除,找不到一个好的回复。 重门寂坐在车里,看着尽时离去的方向皱眉深思着。 他在说什么? 他到底想说什么?! 他愈发好奇,随即伸出手,模仿着尽时的动作,拿起手机搜索,心中暗忖着…… 尽时的弹框跳了出来:谢谢,今天给你添麻烦了,改日请你吃饭。 重门寂冷哼一声,谁要他请吃饭! 随即回了过去:随便。 第3章 遗忘的承诺 “你可不知道,沾了尽时先生的光,你马上就要成大明星了,开不开心?”华越激动道。 他的记忆中,浮现出重门寂当初在这个圈子里的懵懂与挣扎。那时他怀揣梦想,决心让所有人都看见他,听见他的歌声。如今,这个愿望正一步步走向现实, 重门寂神情平静,“开心。” “虽说现在是黑红,马上我们就能翻身的。有些恶评你不要看,看了对身体不好。”华越的语气中满是鼓励与信心,仿佛他已经看见了重门寂从黑暗中走向聚光灯下的那一刻。 他就像一颗深藏于海底的珍珠,虽未被众人所见,但已在黑暗中默默积蓄力量。 华越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恍惚,仍在不停地描述着未来的美好。 “夏冰、谢降!你看看人家重门寂现在都有自己独立的工作室了,之前那个热搜怎么没给你们带点!芝麻点的热度?送来的热度都抓不住,还有什么用?”李杜若站在两个小年轻面前喋喋不休地数落着:“还有你们看看自己这什么发型?什么颜色?黄色!那不就黄了吗?!赶紧给我换了!换红的!!!” 她这些天也憋屈得够呛,本以为靠上了尽娱这棵大树能混出名堂来,结果却被一个莫名其妙的重门寂给抢去风头。更让她生气的是,连她手底下最近刚捧起来的两个小花旦都受到了影响,这可是要毁了她多年苦心经营的事业。 夏冰低眉顺眼地站在李杜若面前,等到李杜若发泄完毕才抬起头来:“红的不太好看吧?” “黄的就好看了?远远站过去望着就跟两个红绿灯似的,出租车都得在你们面前捏闸。”李杜若的手在空中挥舞着,拿捏着。 她现在眼睛一闭上就出现介绍视频:嗨——没错!我们就是红绿灯组合! 不如改名虾兵蟹将组合得了! 好不容易等着李杜若数落完,两个人争得喘息的时间。 透过玻璃门可以看见重门寂路过的身影,他二人对视一眼赶忙离开办公室。 夏冰、谢降将重门寂拉到角落,冷面抬头看着他。 重门寂的脸庞映照在微弱的月光下,冷峻而深邃。他双手环抱,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如刀锋般锐利,直逼来者,仿佛在审视着什么不祥的东西。 第4章 “什么事?”重门寂的声音低沉而威严,犹如暴风雨前的海面,让人心生畏惧。 夏冰和谢降对视一眼,心中一紧,瞬间换上了讨好的神情。 夏冰微微抬起下巴,乞求中带着一丝恳求:“大人!求求你了!我们回去吧!” 陆地套路多,他们玩不过! 谢降无奈地耷拉着脑袋,面上写满了无辜:“经纪人还让我们改发色。” “确实丑。”重门寂冷淡地点头,毫不留情的点评让夏冰和谢降心中又是一沉,更加伤心了。 “你们两什么时候回去?”重门寂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催促着他们。 “大人你想回去了!”谢降眼睛一亮,心中涌起一丝希望。 “我问的是你们俩!”重门寂的问题令两人瞬间沉默。 夏冰和谢降对视一眼,然后同时摇头:“大人什么时候回去,我们就什么时候回去。” “您在这里已经停留的太久了,不如听海神大人的话回去吧……” 一年前,夏冰和谢降空降,与重门寂合成组合,表面队友,实则光明正大的监视,加上使绊子。 “上次说我是队友的舔狗,是谁发的?”重门寂的质问道。 夏冰和谢降的目光瞬间游离,心中一慌,有些心虚,他们也没想到网友的脑补这么过度…… 眼下的重门寂更像一座高不可攀的冰山,让他们不得不小心翼翼。 “再敢乱拍,我就把你们两个吃掉!!!”重门寂怒斥一声,旋即转身,留下一个孤冷的背影。 夏冰和谢降站原地目送他背影远去,然后互相抱怨道:“早知道刚才不应该乱拍,现好了,他生气了……” “可还有什么法子能让他回去?” 海风轻拂,雪花飘零,海边那栋小房子如同灯塔般在幽暗的夜色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窗子透进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映出一片片细腻的光影,在夜的怀抱中显得格外动人。 而在这宁静的氛围中,数百盘时钟的指针毫不留情地指向了凌晨三点,在无声地诉说着时间的流逝。急促而又清脆的铃声轰然响起,像是闯入了这片静谧的海域,激起层层涟漪,打破了黑夜的安宁。 然而,床上那位熟睡的男人,似乎与这声响无关,只是眉头微蹙了一下,翻了个身,继续沉浸在他那梦境的海洋中。 在梦中,他四周是一片令人窒息的白茫茫,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无情的冰雪吞噬了。周围寂静无声,他感到心底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慌与无助,脚步却本能地向前奔跑,在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尽管心中发出无声的呼喊,但回应他的却只有冰冷的海水和无尽的绝望,被困在梦魇的漩涡中,无法自拔。 猛然间,一个巨大的旋涡从脚底蔓延至全身,狂暴地将他卷入其中,旋转得愈发迅猛,仿佛要将他彻底吞噬。绝望在他心中蔓延,四肢无力地挣扎着,却始终无法逃出那深邃而黑暗的漩涡。 不…… 在惊恐的瞬间,尽时猛然惊醒,眼睛猛然睁开。 从床上滚下,踉跄的在黑暗中奔跑着,汗水湿透了额前的碎发,汗珠顺着脸颊滴落在地板上。 几点了…… 车祸后,他时常会做一个不曾变化的梦,不知原因。 听不见时间,不知道时间,好似被遗忘,被丢弃,他只能在原地徘徊。 尽时喘息着,倒在冰冷的地上,脑海里还残留着刚才的梦境,那种绝望到几近崩溃的感觉,让他浑身止不住颤抖。背后似乎有什么要挣扎而出,却被他死死按住。 时间的尽头到底是什么? 黑暗的尽头又是什么? 第二特征开始随着他的心情不受控制了。 他心中哀求:不准出来,求你了…… 浪花拍打着他的身体,海风迎面吹拂过,带走最后一丝温度,将他淹没。 时间在此刻静止,海岸线缓缓走来一道身影,渐行渐近,越来越清晰,最终映入瞳孔里。 重门寂站定在海边,目光深沉,凝视着倒在地上痛苦的尽时。他的身躯蜷缩成虾米状,嘴里发出低微的呻吟,脸色苍白如纸,脆弱的像是从天际坠落的鸟,随时可能会被海水溺亡。 然而尽管这样,却依旧无法掩盖住他那张俊美得过分的容颜。 “海水侵略,属于神得审判,若是我能默视你的生命该多好?” 重门寂只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心脏跳动的频率。 他立即弯腰,将他抱起,走进房子将他放回床上,伸手探向他的额头,滚烫的温度灼烧着皮肤。 他通过掌心渡入能量,缓解他的痛苦,渐渐的,尽时平静下来,沉沉的睡着。 时间在这一刻流逝,重门寂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好久不见,尽时。”他转眸看向仍在熟睡的男人,嘴角微扬:“我是重门寂。” 回复他的只有时钟的滴答声,还有尽时均匀轻浅的呼吸声。 “你并没有遵守我们的约定,所以我只能来找你了。” 他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叉放置在腿上,两只大拇指不停的搓着中指与无名指之间的空隙处,似乎陷入了思考当中。 他说完后,又等了一会儿也没得到任何反应。 重门寂站起身朝床边走去,踱步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凝望着床上那张苍白而毫无血色的脸庞。 片刻后,他俯下身靠近,薄唇贴在他耳边,语气低柔带着些许鼻音:“尽时,别忘记我们的承诺…”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到床上的人睫毛颤了颤。 他看了眼怀表,时针指向八点。 外面天边已经泛白,他未曾动弹。 直至夜幕缓缓降临,路边的路灯一盏接一盏地亮起。 尽时缓缓睁眼,眼前虚幻:好像有一个人坐在那。 他再次眨眼,是他的错觉。 额角渗满了细密的汗珠,他的心跳如战鼓般急促,喘息着试图平复那份深藏的恐惧,环顾四周,发现外面的天色仍旧昏暗。 他想要坐起身,却感到身体软绵绵的,仿佛被无形的重压压制,力气似乎被梦中的旋涡一并抽走。 他挣扎了半天,依旧无能为力,最终无奈地又倒上,试图在这纷乱的思绪中找到一丝安宁。 然而,脑海中的混沌与梦魇交织。那个未曾解开的梦境谜题始终催促着他。 睡得好累,就跟生了个病似的。 手机屏幕在寂静的房间中闪烁,尽时的手在温暖的被窝中伸出,碰到冰凉的屏幕。 是重门寂,那个总是出人意料、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生活中的人,发来了一条信息:你不是要请我吃饭吗,什么时候? 可他瞥了一眼聊天记录,心中一沉,已经是第三天了吗? 他用力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想要驱散那份沉重的疲惫感。每一寸的用力都让他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那股疲惫并不是单纯的身体困倦,而是心灵深处的沉重负担。 手机的屏幕依旧在闪烁,像是一个执着的小孩,焦急地等待回应。 “对不起,最近忙昏头了。”他在屏幕上敲下这行字,刚发出去,便收到了瞬间的回复。 他的心跳蓦地加速,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接着映入眼帘的消息让他愣住了:“我到你门口了。” 尽时心中一震,像是被电流击中,脑海里闪过一丝混乱与不安。他慌忙穿好衣服,重门寂这种无预警的出现总让他措手不及!一点也不给人准备啊! “叮咚”一声后,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重门寂正静静站在门口,目光停留在他身上。 第4章 你还要送我吗 他唇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宛如吸血鬼般却又没有一丝阴冷的气息。鼻梁挺拔,眉目如画,细腻的肌肤在灯光下散发出温润的光泽……当然,这些都比不过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圣洁、纯粹、无暇,仿佛能洗净世间所有的杂念与纷扰,让人心灵安静。 即使穿着宽松休闲的家居装也掩饰不了浑然天成的优雅气质。 重门寂静静的凝视着尽时。 两人四目相接,尽时心中一阵不安,像是被重门寂的目光看透了一般。他轻咳两声,试图掩饰着不自在,朝他打着手语:你怎么突然来了? 然而,重门寂并不懂手语,他的唇语却能分辨出几个字。 重门寂微微一笑,将手机放到尽时的手中,随即迈步走进屋内。 尽时一时愣住,只得赶紧关上门,转身跟了上去,低头看着手机中的消息,心思飞速回旋。 华越:“你给尽时先生请个助理啊,不然他这段时间多不方便。” 重门寂轻叹一声:“我没钱请助理了,只能自己来了,不然华哥又得说我。” 难道现在当艺人真的这么穷了吗?尽时只得默默自问。 尽时微微一笑:我有助理,不过她现在还在国外处理事务,马上要回来了。 第5章 他的作品也要从国外运输回来,不可无人指挥。 重门寂点了点头:“嗯,等他回来了就行。”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下垂,目光落在尽时的身上。他的瞳仁宛若深海般,深邃迷人。 尽时与他对视片刻,便率先移开了,这样被他看着怪渗人的。 重新陷入宁静,只有墙上的钟表滴答作响。 尽时的肚子发出一声响亮的咕噜声,他的目光转向身旁的重门寂,眼神中透着几分期待,心中默念着:饿了。 重门寂轻轻摇了摇手中的大袋子,“做个海鲜粥吧。” 尽时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神情,随即领着重门寂走进了宽敞明亮的厨房。 阳光透过窗户洒入,照在洁白的瓷砖上,反射出温暖的光芒。 尽时从水池旁的架子上拿出一个篮子,放在水池里,示意重门寂直接用它来清洗海鲜。 锅碗瓢盆、刀叉酱料……有规则的排列着,一面墙极具艺术性。 他时常会自己尝试着做些食物,可味道大多不尽人意。反倒是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越买越多,东西多了,他身体里就冒出了赶快设计的想法,不做饭,看着这面墙也是好的。 嗯……这绝不是他给自己找的借口。 尽时:你会做其他的吗? 还真有点想吃些鲜味东西,可他更想吃些够味的。 重门寂沉默片刻,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着该如何组织语言。他的眼神闪烁,尽时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投射在他身上,让他倍感压力。 他将购物袋中的盒子中取出,将海鲜从中取出,瞧见里面的有些海鲜异常熟悉。 鲍鱼、海参、好大的龙虾,还有螃蟹,这是东方异腕虾吧? 尽时拿筷子戳了戳:虾兵蟹将。 重门寂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神情,他微微偏过头,目光略显躲闪,心中暗自涌起一阵不安。看着案板上那一只只大虾和螃蟹,他的内心翻涌不已。 尽时歪着头,满脸好奇地问道:我们先吃这个吧? “不……不可以吃。”重门寂的声音中透出一丝急促,他上前拿过尽时手中的筷子,挡在他身侧,神情紧张,“他们是死的,不好吃。” 尽时愣住了,目光中充满了疑惑:死的?刚才它们还…… “嘭——”一声响亮地撞击声响起,还隐约带着一些绝望的呼叫。 重门寂微微退开,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伸出大拇指,缓缓示意:“死了。” 尽时凑上前去,用筷子戳了戳翻肚皮的海鲜,狐疑的看向他:这明明是你弄的?! 重门寂他迅速将虾蟹扔进袋子里,脚步加快,像是在逃避什么似的,直奔门口而去。 尽时不明所以。 重门寂把袋子里的虾兵蟹将猛地倒在地上:“快滚,别再来找我了!不然下次吃了你们!” 这是夏冰和谢降的第二特征体。 “大人……”虾左摇右晃的走着,螃蟹翻肚打着转,脑袋里满是海神拿着三叉戟的幻影。 重门寂将螃蟹翻过来,生气地抓住一只虾,面朝自己,威胁道:“你红烧,你清蒸!麻溜点,赶紧滚!” 那二鲜在这样的威逼下,慌忙转身逃跑,直到跑远了才大声喊道:“大人!我们还会回来的!!!” 生怕离近了重门寂会把他们抓回去。 重门寂额头青筋暴起,他们还真是每天都不死心啊。 见重门寂回来了,尽时小心翼翼地问道,尽量让气氛稍微缓和一些:想吃些其他的吗?或者喝点什么? 重门寂的眼神稍稍柔和了些,他反问:“你想喝什么?” 我想喝点带激素的! 看着尽时毫不犹豫地打出,能感觉到他言语间流露出一丝调皮。 “激素?”重门寂愣住了,显然对他的话感到困惑。 尽时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轻笑,随即拉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两罐汽水。 重门寂发现他还有些未曾发掘的冷幽默。 青玉豆腐、碧绿炒虾仁、白灼菜心、黑椒牛肉粒、椒盐烧麻鸡。重门寂到底会比他做饭。 尽时不觉得自己挑食,有什么就吃什么,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在并不灵敏的味觉下一般无二。 有时强烈的味觉刺激能够告诉他味蕾的感受,今天清淡的饮食反倒是比往常更开胃。 吃完饭,厨房里弥漫着温暖的灯光,重门寂正在洗碗。 他的身影微微前倾,腰间的力量感显露无遗,双袖被撸到肘部,结实的小臂在水流中闪烁着水珠的光泽。清澈的水流哗哗作响,映衬着他脸上那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似乎没有什么能打扰到他的愉悦心情。 尽时拍了拍他:下午有时间吗? 重门寂的动作停下,略微转头,语气中透着一丝温和:怎么了? 每次与他说话总是不自觉的看着他用唇语。 尽时:下午要去看一下展会,还有展台的位置,准备一下东西。 重门寂嘴角的笑意加深,他放下手中的碗,双手抵在水池边,指节上还残留着细腻的泡沫,给人一种慵懒而又亲切的感觉。他歪头看向尽时,眼神中流露出几分调侃。 怎么了? 尽时的神情中带着不解,似乎没能抓住重门寂的意图。他的目光在重门寂身上游走,寻找答案。 重门寂微微一笑,示意尽时按上屏幕的转文字。尽时犹豫片刻,将手机递到重门寂的嘴边,语气中透着几分戏谑:“你还真当我是助理啊?” 尽时看着文字微怔:抱歉。 重门寂抬手打断他的话,手在虚空上轻点手腕:几点? 尽时的手指轻轻竖起两根,重门寂点点头,回应以一个“ok”的手势。 厨房里的水声渐弱,尽时收回手机,去换了身衣服。 重门寂擦干净手上的泡沫后走出来,靠坐在客厅的沙发背上等他。 尽时从楼梯处慢慢走下来,手腕搭着一件披风,身穿着米色的休闲裤和白色短衫,长腿笔直,胸前敞开的领口露出大半截锁骨,脖子上戴着一条银灰色的链子,链坠镶嵌着红宝石。 重门寂的目光落在他颈项上的项链上,眸底划过一道暗沉,率先抬步离开了。 尽时看着他那大步流星,狠不得将他甩掉的样子,有点迷茫,这又是他的错觉吗? 他坐在车上能明显的感受到周身的低气压。 不是他的错觉,这人好像生气了? 尽时在便利贴写下:你不想送我就算了,我不强迫你。 他将其贴在了他的手背上。 重门寂只是瞅了一眼,冷哼了一声,将其一把贴在了尽时的脑门上。 尽时搞不懂状况了,摸着脑门上的便利贴,将其揉成了团。 车内很安静,重门寂也没说话,尽时只拿眼角余光偷瞄了一眼身侧的男人,俊美冷漠的脸庞让人看不透情绪。 尽时撇嘴:死……哦,还不知道他的第二特征是什么,反正不想管他! 姑娘一路小跑到他们面前:“我回来了。” 尽时微微点头:回来就好。 这简单的几个字,却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 重门寂站在一旁,目光不由自主地在两人之间游移,心中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感。 尽时对任何人都是极尽的温和。 尽时向重门寂介绍:这是我的助理,茉篱。 她身材娇小,她肩头攀着一朵娇艳的鸢尾花,它转过身来,重门寂才发现那是一只长着鸢尾花的白色的小猫,它轻嗅花,随即张开大口作势要咬上一口。 原来是一只异生体,异生体在娱乐圈格外吃香,他们大多容貌绮丽,独特的第二特征体,也是尼尔罗拉人非常重视点之一。 茉篱则俏皮地一笑,“我是茉篱,尽时先生的助理,重先生…最近有所耳闻。” “请多指教。”重门寂礼貌地伸出手,想着或许自己也该学学手语。 茉篱做事干练,与她的外表相差极大,她用手语与口语流畅地汇报着工作,尽时则是全神贯注,时而点头,时而微笑,目光中流露出对茉兰无可挑剔的信任。 “展览策划团队:负责整个展览的策划、内容设计和组织协调工作;展品管理团队:负责航天实物展品和艺术作品的保管、维护和展示布置;宣传推广团队:负责线上线下的宣传推广工作,包括媒体联系、广告投放等;讲解导览团队:对观众进行专业的讲解和引导,解答观众的疑问;技术支持团队:保障展览中的互动体验设备、灯光音响设备等正常运行。” 虽说茉篱是在与尽时报备,但口语手语结合,更像是再照顾陪同尽时的重门寂。 “线上宣传我们建立展览官方网站和社交媒体账号,定期发布展览的筹备进展、展品亮点、互动活动等信息。与天文、艺术相关的知名博主、网红合作,进行宣传推广、利用在线票务平台进行票务预售和推广。线下宣传在学校、社区、科技馆、天文科研单位等地张贴展览海报。与学校、企业合作,进行线下路演宣传活动。”茉篱滑动平板屏幕,递到尽时面前:“后台数据可见,我们的票卖的很好。” 第6章 …… “东西都在陆续运送,明天早晨8点半左右抵达机场,我会前去接引。”茉篱道。 尽时点头致谢,谢谢你了茉篱,辛苦。 茉篱嘴角上扬,明媚至极:“这些都是我份内的工作,先生客气了。” 她的视线在尽时与重门寂之间打转:“重先生送你回去吗?” 尽时转头看向他,低头拿出手机敲打,递到他面前:你还要送我吗? 尽时问他要不要送自己。 重门寂看着尽时修长洁净的手指,再抬眼看了看他,微微颔首,算是应答。 尽时掩下眼底的笑意,也就这样~ 茉篱脸上浮起意味深长的微笑,“那真是太感激重先生了,那么我就不耽误你们了!” 话音刚落,茉篱已经飞快离去,速度比兔子还要快。 重门寂抬眸问尽时:“我们走吧。” 尽时点头,转身往外走。 车停在车库,尽时坐进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后,低头写了一张便利贴然后同样贴在他的脑门上。 重门寂狐疑的扭头看向他:“现在买蛋糕?” 尽时盯着他一字一顿道:你、欠、我、的。 是他踩烂了他的蛋糕,按理来说,得赔偿。 他再递来一张便利贴:买完之后两不相欠。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做策划的主题正好与探月航天相关,而这里面的主题却与天文现象有关,本来定的名字就是那个,但是撞名了,我就改了。这个世界观又是w·u下面,于是写一个有关但不完全相关的文。 几个内容交叉感觉做策划精神要分裂了。 第5章 你想听到声音吗 重门寂同样将便利贴贴在他的脑门上:“你使唤狗呢?有用就叫,不要了就踢走,你怎么这么聪明呢?” 尽时不解的看向他,不知道他在嘟嚷着什么。 甜品店橱窗里小兔蹦蹦跳跳,耳朵在轻快的旋律中摆动,吸引着路过的每一个行人。 尽时被吸引了注意力,不由自主地多看两眼,伸手隔着玻璃触碰。 甜品店内的铃声清脆响起,服务员摇动着兔子的耳朵,俏皮地说道:“先生,可以看一下我们的新品,第二份半价哦~” 尽时转过头,视线不自觉地投向了身边的重门寂:你吃吗? 重门寂摇了摇头,似乎对甜品并不感兴趣。尽时心中略感失落,但还是决定为自己挑选双份的甜品。 “欢迎下次光临。”橱窗里的几只小兔蹦蹦跳跳的送客。 “她家的蛋糕很好吃吗?”重门寂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 尽时反问:好吃,你要不要尝尝? 刚才说着不买,现在到时想吃了。 “我唱歌很好听。”重门寂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自信。 尽时突然想到他可是个歌手,吃太多甜的,不然对嗓子不太好。 他略有些惋惜:那真是可惜了,我听不见,不然还真想听一听你的歌。 他拎着蛋糕朝前走去,然而重门寂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尽时转过身,困惑地看着他:怎么不走? 重门寂微微抬手,停顿片刻,开始用手语打出一个个流畅的话语:“你想听到声音吗?” 尽时没料想到他竟然学了手语,对于他问得问题,他只是面带微笑的耸了耸肩膀,表达了自己的无奈。 重门寂再次认真地打着手语:“我能让你听到。” 路边的灯光柔和而温暖,洒落在重门寂的身上,像一层薄薄的白色雾气,轻轻笼罩住他。 尽时微微一愣,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偏偏他的眼眸深邃,神情却是无比认真,似乎在等待着尽时的回应。 他缓步走向重门寂,停在他面前,犹豫着问:是指戴上助听器的听到吗?可惜啊…… 重门寂却朝他伸出手:“试一下,反正你也不吃亏。” 这一瞬间,尽时的心中荡漾起一股涟漪。他凝视着重门寂的手,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说实话他也想知道,究竟要怎样,才能把声音传递给他。 尽时的目光如同被锁住般,紧紧盯着重门寂的手。 那种渴望似乎在他的心底默默滋长,蔓延开来。 重门寂的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在某种神秘的游戏中赢得了胜利。他缓缓拉起尽时的手,手指轻柔地交叉在一起,像是编织着无形的纽带。 有必要这么紧吗? 尽时试图抽回自己的手,然而重门寂的握力却如同铁箍般坚固。尽时的心中微微一惊,他感受到一股温热透过他们的手心传递过来,那温度宛如春日的阳光,迅速沿着他的经脉扩散,逐渐渗透到全身每一个细胞。他仿佛漂浮在云端,脚下是一片柔软的棉花糖,令人感到无比舒适与惬意。 他闭上眼睛,静默片刻,耳边的声音似乎也在这瞬间变得异常清晰。那是一种沉重而富有节奏感的跳动声,宛如鼓点在胸腔里叩击,回荡不息。 周围的喧嚣和嘈杂像潮水般涌来,充斥着他的耳膜。 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 就在此时,一个冷冽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沉思:“不睁开眼睛吗?” 尽时猛然睁开眼,视线瞬间与重门寂相遇,让他难以置信这竟是现实。 他的内心涌起一阵惊讶,周围的一切都在瞬间失去了颜色,唯有重门寂的身影在他的心中灼灼生辉。 “你的声音…确实很好听。”尽时不由自主地喃喃道。 重门寂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没有预料到尽时会这样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感受,但他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尽时的眼中闪烁着喜悦与激动,就像是获得了新生一般兴奋。 周围车水马龙,繁华似锦,行人匆匆而过,每一个人都在追赶着自己的节奏。然而在尽时的眼中,这一切都因身旁的重门寂而变得如同世外桃源。 他的心脏猛然漏跳了一拍,仿佛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悸动。 尽时低头看着自己被重门寂紧握的手,心中一阵狂乱。 他们之间,是不是已经发展好像有点不太对? 那一瞬间,尽时脑海中浮现出一些模糊的记忆片段,像是梦中的碎影,却又让他来不及捕捉,便在心中消散无踪。 他摇了摇头,试图将那些奇怪的想法抛开,然而心中那种不可言喻的情感,却愈发强烈。 “你……用什么东西治疗我?”尽时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困惑,他的目光在重门寂和他相牵的手之间游移,仿佛在寻找着答案。 “你可以理解为通感。”重门寂的语气淡淡:“亦或是来自海神的赐福。” “通感?”尽时皱起眉头,心中百般疑虑涌动。“是你的天赋吗?” 重门寂微微点头,确认他的疑问。“我能听到你的心声,我们之间的交流只属于你我。” 尽时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重门寂却不急于让他逃离,轻声说道:“松开就听不见了。” 尽时心中一紧,此时他像是一个被病痛折磨的病人,突然间得到了救赎的良药,挣扎着不想回到那无尽的黑暗中,紧紧握住重门寂的手,试图捕捉周围的一切声音,深怕再一次被孤独吞噬。 “会让你在某种程度上获得免疫,”重门寂继续解释,“无论是生病还是受伤,这些力量都会自动帮助你修复伤口,恢复身体机能;而且,当你遭受致命伤害时,它还会为你提供保护。” 尽时的眼睛瞬间睁大,他不敢置信地摸上自己的耳朵,他咽了咽唾液。 虽然他依然无法用言语表达,但此刻的他已然满足,哪怕只是这一分半刻,能够倾听世界的声音,便足以弥补他失去的岁月。 “你这个天赋还真是好用。”尽时眨巴着眼睛。 “也算一般。”重门寂的眼睛如同深海般幽暗迷离,让人移不开眼。他抿唇微笑,嘴角挂着一丝浅浅的弧度。 尽时率先将手抽了回来,虽然牵着他能听见声音,不能老是这么牵着人家啊,他已经很满足了。 重门寂凝视着那空落落的右手,嘴角微微扯了扯,脸上掠过几缕失落。 尽时再次回到了静默的世界。 今晚的风有些大,吹起了他散落的头发,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有几分飘忽。 他在重门寂身后紧紧盯着他的手,说虽他不是什么需求性特别强的人,可刚才他竟然在没有助听器的情况下,清晰地听到了这个世界的声音,说实话,他心动了,也有些渴望,那种渴望,强烈而又迫不及待。 重门寂听着身后那乱跳的心脏,感受那起伏不定的思绪。 他骤然停下脚步,身体与前方的某个身影撞了个结实,随之而来的震荡让他清醒了过来。 “对了,我们不是一刀两断了吗?” 重门寂从口袋中掏出那张被揉捏得不成样子的便利贴,字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却又无比清晰地映入他的眼帘。 第7章 看着上面的字迹,尽时嘴角扯出一抹礼貌的笑。 好啊,原来在这儿等他呐! 重门寂还是那个莫名其妙、阴晴不定的家伙!他十分肯定刚才的“赐福”也是早有预谋,就等着他往里面跳呢! 尽时手指轻轻夹住那张便利贴,拉住了重门寂的领子。 尽时问道:“你知道洛希极限吗?” 瞬间的拉扯让重门寂微微向前倾斜,便利贴在尽时指尖折叠成一个小方块。 “是天文学中描述一个天体在另一个天体的引力作用下被潮汐力撕裂的最大距离。当两个天体的距离小于或等于洛希极限时,较小的天体可能会因为潮汐力而解体,形成环或其他碎片状物质。” 尽时靠近他的脸,热气扑面而来,轻轻喷洒在重门寂的脸上,让他不自觉地感到一阵潮红,心跳也随之加速,眼神瞬间暗淡下去。 “所以你不要轻易靠近我。” 尽时轻轻勾唇一笑,抬手拉开他的大衣,将便利贴塞回贴近他胸膛处的前侧口袋中,然后用口型说着:“收好。” 罢了还轻拍了两下,像是安慰般地说了句“乖”,然后微微一笑,转身离去,留下了重门寂一个人在街头。 重门寂愣在原地,心中翻腾不已,耳朵渐渐被灼热的羞怯染红,他忽然气愤地将便利贴扔了出去:“谁要啊?!” 他闭目调节自己的情况,他现在必须得冷静点,再冷静点,随即又弯腰将它捡起收回口袋里。 明明是两不相欠,怎么感觉倒像是一刀两断呢? 分开后重门寂便马不停蹄去录制新歌、拍摄各种杂志,气质冷峻清傲,让他成为各大时尚周刊和杂志封面上的常客。 华越每天跟着他忙的不亦乐乎,助听器到是在开展前及时送了过来。 尽时佩戴好助听器,周遭的声音逐渐清晰,虽然用了最好的材料,还是比不上他的赐福,那是最真实、最清明的声音,不似这般接受时总隔着一层膜。 他轻叹一声:还是吃过好的了,有点不习惯。 茉篱在旁边等待:“先生,可以准备出发了。” 尽时转过身来,服饰以银灰色为主题,白金点缀,头部左侧戴着半截翅膀珠宝,东方拜占庭与西方古典主义相结合,像一位的祭司,优雅而圣洁。与他的展会的主题相契合。 “展会顺利。”尽朔将花塞进他手中,打着手语。 尽时朝他点头,随后目光朝他身后望去。 尽朔抿了抿唇:“她没来。” 尽时垂下眼眸,略有些失落,随即摇了摇头:没事。 第6章 潮汐锁定 “他人什么都好,只可惜听不见也说不了话。” “一个又聋又哑的人当不了圣祭司。” 尽家家族势力庞大,族人众多。大的不务正业,小的又聋又哑,两位继承人可谓是被排除再外,旁支子弟皆跃跃欲试,争取下一届的圣祭司。 …… 一时间他们都无法开口言语。 回头望去,只见尽朔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瞳孔泛着金色的光泽,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 审判之力可让他们守口如瓶也可让他们将一切和盘托出。今天是尽时的艺术展,他不想让这些腌臜的争斗破坏了他的兴致,亦不愿意让家族的内讧在这时刻公然上演。 茉篱与尽朔的目光相接,轻轻摸了摸耳机:“带下去。” 不多时保镖便将几人悄无声息的带下了下去。 舞台的后场,灯光虽然已经熄灭,却仍能感受到那种炙热的余温。 重门寂的身影在众星的环绕中显得格外耀眼,他是焦点,是所有目光追逐的对象。 镜头聚焦在他身上,耳边传来记者的声音:“小重,今天的采访快要结束了,不知道小重收工后的生活安排是什么呢?” 重门寂微微抬头,目光穿透了舞台布景,投向远处模糊的灯光,心中思绪万千。 安排……“他轻声重复着,仿佛在品味这个词的意义。 他的脸庞在灯光下显得柔和而深邃,就在这片刻,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似是回忆,又似是期待。 “想去看个展?”他终于回答,带着不自觉的柔和。 记者眨了眨眼,显得有些惊讶,“是什么展呢?” “《luaunt的锁定》” 远离喧闹的舞台,重门寂一步步走进静谧的会展。 每一颗投射的行星都在诉说着一个故事,他看着悬浮的字,脑海中好似能听到尽时缓缓道来的声音。 “潮汐锁定,这是一种神秘而美妙的天文学现象。当一个天体,比如行星或卫星,它的公转周期和自转周期完全一致时,这种奇妙的事情就会发生了。” “你想象一下,月球与一个蓝色的水球,被潮汐的力量牢牢锁定,因此它总是以同一面朝向它。你我仰望夜空时,总能看到那轮明月,却始终无法窥探到它的背面,它像是在隐藏着它神秘的一面。” “这种现象产生的原理是由于两个天体之间的引力作用。引力会在两个天体上引起潮汐隆起,就像地球上的海洋潮汐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潮汐的魔力慢慢使得这两个天体的自转和公转同步,最终牢牢锁定在一起。” 重门寂站定脚步,不远处的尽时正在被几位教授与年轻人围绕着。 尽时用着手语与他们交流,茉篱用口语复述着。 尽时抬眼无意间瞧见了远处那熟悉的身影。 一套白色休闲西装,加以纤细条纹,内搭是黑色领口反复蕾丝系成的蝴蝶结,领口微敞着,露出性感喉结和锁骨,垂下的布料与装饰性飘带共同飘着,单手插兜静立在那里,些许慵懒,却又隐隐透着压迫感,像一位浪漫却桀骜的贵族伯爵。 他看向对方,对方也朝他所在的方向望过来。 尽时的目光停顿在对方身上许久,随后才收回。 重门寂看着那些人与他握手便欢快的走了,于是转过目光。 尽时嘴角微勾起来,带着丝玩味儿的笑容,朝那道挺拔的身姿迎去。他手指点了点一旁小的方形屏幕,双手环于胸前,倚在墙边上望着他。 那小方形屏幕显示出来一句话:你来我这走秀呢? 重门寂低头看了一眼,又看了他,手指也在小方形屏幕上显示出来一行字:没错啊!是不是觉得很好看? 尽时抬起眼睛扫过屏幕上的字,他伸出右手食指轻叩着左侧的桌沿,似乎在思索,自己好像没说什么能人感到开心的话才对。 重门寂示意:“介绍一下?” “理论研究目标:完善潮汐锁定的理论模型,深入理解潮汐力产生、作用过程以及最终导致潮汐锁定的精确机制。研究潮汐锁定对天体系统的轨道参数、自转速度等物理量的长期影响。 观测目标:通过天文观测,寻找更多处于潮汐锁定状态的天体系统,并确定它们的相关物理参数。观测潮汐锁定天体的表面特征,探索潮汐力对其地质活动和大气分布的影响。” “说点我能听得懂的。”他道。 “还有一种更加浪漫的现象呢。”他的嘴唇微微勾起,“你猜是什么?” 重门寂摇了摇头,等待他的回答。 “pluto冥王星,那个遥远而神秘的矮行星,是太阳系里已知体积最大的家伙,也是质量第二重的成员。它在太阳系中位于第九颗行星,它的近日点足足有30个天文单位,换算成公里就是惊人的44亿公里,而远日点更是达到49个天文单位,74亿公里,真是光线也懒得穿越这段漫长的距离啊。” “而charon卡戎,离冥王星只有月球与蓝色星球之间距离的十五分之一。可惜的是,阳光依然无法跨越这段遥远的旅程,照亮卡戎的表面。” “冥王星和卡戎之间的潮汐锁定,成为了太阳系中独一无二的一对互锁伴侣。它们的公转周期正好等于自身的自转周期,也就是说,它们始终保持着同一面彼此对望,默默陪伴着对方,永远旋转在宇宙中。” 尽时微微弯腰,靠近他:“就像有一个人无形地牵着你的手,陪你一起在星空中旋转,很浪漫吧?” 重门寂的目光从屏幕上挪开,放在他的身上,目光变得深沉而专注。 “卡戎绕太阳公转的周期与冥王星同样是248个蓝色星球。它与太阳的距离也与冥王星基本相同,平均约59亿公里。卡戎与冥王星围绕着太阳公转的周期竟与冥王星如出一辙,都是248个蓝色星球。它和太阳之间的距离基本相同,平均约59亿公里。” “冥王星被誉为最孤独的一颗行星,位于太阳系的最边缘,地表温度零下229度。冷静、忧寂而孤单。在2006年,国际天文联合会终于给行星下了个定义,冥王星被排除在外,转而被归类为矮行星。失去了行星身份的冥王星,连拥有卫星的资格都被夺走了,但在这片黑暗之中,卡戎却始终陪伴着它。” 尽时的嘴角上翘,眸底闪烁着愉悦的光芒。 第8章 “可以说,在冥王星被其他行星抛弃之前,卡戎不过是那群卫星中的一员。然而,当冥王星孤独无助之际,卡戎却化身为它不可或缺的部分,永远相依相伴。在几乎没有阳光能穿越60亿公里的旅程到达的冥王星pluto,它的卫星卡戎charon,一直陪着它走着这一段冷清的旅程。” “卡戎是冥王星最忠诚的朋友,没有之一。”尽时的手掌贴近了屏幕,轻轻摩擦着屏幕,目光变得温柔,他的嘴角也微微弯了弯。 “潮汐锁定是,永远的吸引、拉锯、对峙。” “也可以是永远的相对,永远的相伴、永远循环,直到永远。” 随着他的讲述,周围的环境仿佛也随之变化,星空逐渐变得深邃,星星在夜幕中闪烁,仿佛回应着尽时的每一句话语。 他的心跳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而沉稳,似乎与宇宙的脉搏共鸣。 天空上有无数颗星辰闪烁,它们的位置并非毫无规律地排列着,而是以某种特殊的形态、呈现出一个奇妙的轨道,从远处看来就好像在天穹上铺陈了一张巨大的网络。 那个男人抵着脸看着星空,想着要不要买个天文望远镜呢? 尽时正捧着一本书《尼尔罗拉的十万种语言》,仔细的学习着。 如果他一天学三种语言,那得33333.33……哇塞,当传家宝吧。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铃声。尽时微微皱眉,心中暗想:这个点儿,谁会来? 打开门,一个身材高大的袋鼠小妹站在门口,身后拖着一个大得不可思议的木盒包裹。 “先生,您的快递请签收。” 尽时有些疑惑,迅速起身走到门前:“我可没买什么快递。” “寄件人重门寂。” 尽时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心中满是疑问。这是什么东西?当他费力地打开木盒的一瞬间,眼前的景象令他惊呆了。 一大颗,不……是树,阿卡珊瑚树,红如牛血,散发着柔和却又妖冶至极的光芒,美丽到不可思议。 尽时不禁屏住了呼吸,这样昂贵而且稀有的珊瑚在尼尔罗拉上已经很少见了,其产量较少,加上其缓慢的生长速度和特定的生长环境要求,使其成为极为稀有的宝石原料。更何况是这么大形的珊瑚,品质、颜色都是无可挑剔的顶极原料。 他迅速拿起手机,心中不安的疑虑令他急切地发出一条消息:“送我的?”并附上那张耀眼的珊瑚的照片。 片刻后,屏幕上出现了简洁的回复:“是。” “你去偷博物馆了?” 重门寂那边似乎有些无奈,回复道:“没有。” 他还没有自信到敢随便闯入博物馆,这份自知之明让尽时心中的不安稍稍缓和了一些。 “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不能收。”尽时直言,心中隐隐觉得这份礼物过于奢华。 更可况谁在家里摆这么大的珊瑚啊?! 重门寂并没有回复,尽时走到沙发边坐下,凝视着那颗漂亮的阿卡珊瑚,只远观不近距离欣赏,因为它太大了。 既然人家千辛万苦弄来给他,本不应该退回去。但是,这份礼物确实太过珍贵,以至于让他觉得自己受之有愧。 经过长时间的犹豫,他最终决定将这珊瑚放入收藏室里,待日后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还回去。 想着便行动,他一手抬起那颗巨型珊瑚,将其轻巧地移进收藏室里。 尽时看着收藏室。 “她的生日快到了,这次该送些什么呢?” 夜深了,月色透窗而入,柔和而清冷地洒入室内。 只听得水滴的声音,在这片静谧的空气中若隐若现,像是有谁在抚琴奏乐,拨动着心底那根敏感的弦。 重门寂浸泡地躺在浴室的水池中央,眼睛微闭,似睡非睡,嘴唇微启,微微喘息,肌肤上泛起微微的光泽。 一阵刺痛陡然从腿部袭来,刹那间如同利刃划过,深入骨髓。 这样的疼痛对他来说已经司空见惯,可任然将他的神志撕扯得支离破碎。就好比现在,他脑海中一片混沌,唯有一缕残存的理智在心底挣扎,试图不被无边的黑暗所吞噬。 第7章 折断 山雪园周围环绕山峦,远处的湖水碧波荡漾,绿树成荫,风景宜人, 花园中央,喷泉水柱从高而下倾泻,香槟塔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璀璨夺目的光芒。 园外停着一辆车,在这等待了许久,不曾离去,也不曾有人下车。 “先生,还是像以前一样,把东西放在那吗?”茉篱站在车外,眺望着,转身隔着玻璃用手语询问道。 尽时低头不语,思索着。 把东西放过去就回来,绝不会多待! 半响,打开了车门,他手中紧握着一份精致的锦盒。 过往的生日,这样的礼物总是由尽朔或茉篱代送。 “不用跟着我,我一会就出来。”他道,便大步走了进去。 茉篱点头在原地等待,心中却不由得担忧起来。 先生嘴里虽说着不在意,其实心里比谁都在意她的看法,但这是不是她能插嘴的。 见她驻足于此不少有人上前攀谈,唤一声“阿篱小姐。” 宴会上的众人都释放着第二特征,此时不仅彰显的是家族的荣誉,更是自身的实力,体征幻化的各类物种在各自主人周身围绕旋转,看起来很有趣,只可惜尽时没有心情观赏。 尽时抬起头,目光穿过小花园,那儿一个穿着黑金色古罗马长裙的女人,显得十分典雅高贵。 “大人,海神在外不便,让我们代送过来礼物。”侍从恭敬地说道。 “谢谢。”尽山雪点头:“代我向你们大人问好。” 侍从迈步上前,礼貌地接过他手中的礼盒。 “那家伙休假都快三年了,不管是审判庭还是赐福期,他都不出现。”旁边的小姑娘坐在椅子上,嘟囔着她的双腿交叠,身后的龙尾轻轻摆动,黑色的卷毛柔软地垂落肩头。 “领主大人也有礼物。”侍从将一份摆在她面前。 “每次都把事情推给……”帝缘用叉子戳着盘中的水果,看到礼物怒气稍纵即逝。 “尽时!” 尽朔眼底掠过惊讶,快步走上前去。 “尽时?”帝缘的目光顺着他的呼唤移了过去,落在尽时身上。 她的天赋特征幻化为一条金色的苍龙盘踞在她的身边,懒洋洋地睁开一只眸子,似乎也在打量着他。 那种近乎审视的目光让尽时感到一阵窒息,他的心跳加速。 尽山雪轻轻动了动,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随意地转向帝缘:“明天的赐福由你代劳。” “啊?”帝缘愣住,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见尽山雪已经走远,她赶忙从椅子上跳下,跟着她的步伐,心中满是慌乱:“可我又不会赐福啊!” 想起前年赐福期她不小心捏碎了海洋育生水晶,导致整个尼尔罗拉大陆的生育率直线下降! 帝缘:这手感怎么这么好捏呢~ 如果这次再把赐福弄砸了,那就更惨了……想到后果,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可她控制不住自己啊!好捏呢~ 尽山雪缓缓停下脚步,长裙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回头瞥了帝缘一眼,那双深邃而清冷的眼睛中闪烁着不可拒绝的意味。 “这种事情,自然要亲力而为。” 帝缘咬着下唇,她现在哪里有心思做什么任务?只希望能够逃脱掉这个差事。可是……尽山雪已经转身,再想阻拦已经晚了。 “不要啊?”她急忙追了上去,微凉的空气中透着她焦急的气息,拉住尽山雪的衣袖:“我真的没有把握啊!” 尽山雪依旧没有回应,帝缘心中一慌,灵机一动,急切道:“不然让海神找个继承人得了……?” “人家是休假,又不是死了,找什么继承人?”尽山雪低下头,“这件事情,必须由你来。” “为什么呀!”无助的呐喊在空气中回荡。 见尽山雪又要走,她快步跟上,抓着她的胳膊就不放:“我求求你啦,要我赐福!那你还是把我扔进摩罗域吧!” 尽山雪在这一刻态度显得格外坚决,她缓缓回答:“把你扔进摩罗域前,先把赐福做完。” 说罢,她不再理会帝缘的哭丧样,径直离去,留给她一个冷清绝尘的背影。 “尽时?”尽朔拍了拍他肩膀,尽时逐渐缓过神来。 “你怎么了?在看什么呢?”尽朔问道。 尽时摇头:“没看什么,我先走了。” “这么快?不和她见一面吗?”尽朔追问道。 尽时笑着摇头:“她估计也不太想见我。” 尽朔欲言又止,最终只化作一句低沉的安慰:“你别多想……” 话音未落,尽时便匆匆离去。 就在此时,侍从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先生,大人请您到书房。” 第9章 尽时一愣,跟着他脚步前去。 书房的大门缓缓开启,门后是一片凝重而肃穆的氛围。 落地窗前,尽山雪安静地坐在那里,身后那双巨型翅膀张开,宛如神祇降临,特征幻化的女神手握的裁决之剑则散发着一种令人生畏的无形压力,整个空间都因她的存在而变得沉重。 尽时走了过去,然而刚走出几步,他的额头便渗出冷汗,心中一阵悸动,整个人仿佛置身于冰冷的深渊,无法自拔。 “我不是说没有事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吗?”尽山雪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似雷霆般击打在他的心头。 “只是想来送份礼物,生日快乐……”尽时微微颤抖,迟疑着开口道:“母亲。” 他努力让自己靠近,却又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所束缚。 “送什么礼物?让我看到你这副模样吗?”尽山雪问道。 尽时感受到四周的空气逐渐凝固,在他的脊背上施加了不可抗拒的压力,他的心如同被沉重的铅块压制,愈发沉重,连呼吸都成了奢侈。 “你难道……也要在别人面前展现你这副模样?”尽山雪缓缓向他走去,目光如刀,深邃而寒冷。 身为圣祭司,她的威严与力量在这一刻尽显无遗,任何遮掩在她面前皆显得苍白无力。 巨大威压的笼罩下,尽时背后的翅膀缓缓展开:浅金色羽翼上透着灰紫色的光泽;另一半则是深邃的黑,透出几许绯红,是夜幕下燃烧的余烬。 他像阴沟里的老鼠,丧失了栖息的地方,无处可逃。 那些奇异的翅膀,独特的眼眸,无不彰显他是个独特的异生体。 他生于尽家,这个极尽规则、严苛至极的家族,他的出生就是一个无法饶恕的错误。 “我当时就应该折断你的翅膀!”尽山雪愤怒地握住他的脖子。 尽时仰望着她,她的声音,虽听不见,却能读懂。 他的眼泪缓缓滑落,滴落在尽山雪的手背上,带着无尽的哀伤与绝望。 此刻,他默默道:可我……爱您。 尽山雪的身体顿时僵硬,几秒钟的沉默后,将他甩了出去,尽时的身体如同一片枯叶,毫无反抗地撞在了旁边的书架上,厚重的书本四散砸落在他身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尽山雪脚步微动,却在最后一刻犹豫了,万般情感在她的心中翻滚。最终,她选择了转身,脚步沉重,大步走了出去,留下尽时一人缩在地上。 他的心中涌起无尽的痛楚,像是被撕裂的感觉在瞬间蔓延。 他是母亲讨厌的孩子,又为了家族颜面不得已留存的孩子。 他蜷缩在地上,心中的伤痛如同深渊,吞噬着他最后的希望。 尽时微微抬眸,目光落在地面那把寒光闪烁的剑上。手指轻轻触及剑柄,缓缓将剑朝自己的翅膀挥下。 他紧咬住牙关,手腕用力到骨节泛白,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鲜红的血液与冰冷的地面相互交融,形成蜿蜒曲折的河流。 剑落地,发出一声清脆而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回荡在宁静的空间中。 “寂哥,你没事吧?”助理小余见状,目光紧紧锁定在地上那片破碎的玻璃,迅速上前,查看重门寂的情况。 “没事,只是没拿稳。”重门寂声音低沉,语气平静,却无法掩饰内心的波澜,他弯身伸出手,似有似无般的虚幻穿透碎片而过。 “哥,你别用手,我来收拾。”余峥立刻开始清理那凌乱的地面,动作迅速而利落。 “嗯。”重门寂微微点头,重新坐回座位,低垂着头,双肩隐忍地颤动,似乎在压抑着。 “哥,你没事吧?身体哪里不舒服吗?”余峥关切地询问。 重门寂默然不语,只是摇了摇头。 余峥见状,不再追问:“那我再帮你倒杯热水。” “麻烦你了。”重门寂缓缓站起身,步伐稳重地走向窗边,透透气。 此时,夜幕已深,外面街道上的行人依然熙熙攘攘。 他倚靠在窗台前,仰头凝视着。 在那一瞬间,他的目光瞥见一团光芒在空中飞舞纠缠,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重门寂微微眯起眼睛,努力将视线聚焦。 那是……什么东西? 那团光芒从天上坠落。 重门寂眉头微蹙,视线被重重街道和建筑物遮挡。 “寂哥!”这时候,余峥捧着一杯热茶跑到他跟前,将它递给他:“喝口水润润喉咙。” “谢谢。”重门寂接过杯子,喝下几口,才感觉胸腔好受许多。 他将头再次转向窗户,那原地却不见了那团光芒。 “寂哥,你怎么还在看啊?”余峥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什么都没瞧见,于是纳闷地问道:“你刚刚看到啥啦?” 刚才那团光芒好像从天上掉下来了。 是他的错觉吗? 重门寂收回目光,若有所思。 尽时的目光变得空洞,仿佛灵魂已经离开了躯壳,只余一具驱壳游荡。 四周,鲜血如生命的印记,蜿蜒而过。 他跌倒在地,身体如同失去支撑的破败物件,踉跄着试图站起,然而尚未迈出一步,双腿便因虚弱而无力地崩溃,再次伏倒于冰冷的地面。 意识在这一刻逐渐模糊,他的世界在渐渐暗淡。 一双脚步停留在他面前,俯瞰着他。 第8章 不准乱摸 重门寂静静地凝视着地面上那只无力的鸟,他仔细辨认,终于确认那团模糊的影子正是从天际坠落而下的光球。 “重门寂?”尽时虚弱道。 他扑打着已经疲惫不堪的翅膀,努力飞至重门寂的脚边:“是我啊,你救救我。” 重门寂看着脚边的鸟,这鸟扭扭叽叽的干什么呢? 重门寂将它拎起,脱口而出:“好胖的鸟。” 话语落下,瞬间一人一鸟陷入了沉默的漩涡中。 尽时听见他的声音了。 “你别救我了。”尽时无力地瘫软在他的手掌心,心中满是愤懑,他竟然敢说自己胖! “难怪掉下来的时候那么闪得光。”重门寂的声音再度响起。 “……”尽时感受到又一轮沉重的打击,内心愈发无奈。 重门寂仔细打量着它的全身,鲜血斑斑,一只翅膀断裂,羽翼拖在地上。 他尽时牯扭着:我不要你救! “你受这么重得伤还乱动?还飞得起来才是吧?”重门寂将他捧在手心:“飞一个我看看。” 尽时翻了一个白眼,转过身,用尾羽对着他,显示着自己的不满。 “脾气倒是不小,我倒想看看你要背对我多久。”重门寂轻声调侃。 一、 二、 三 …… 五。 重门寂静静地注视着那只鸟,见它毫无动静,忍不住掂了掂:“哎——?” 那只血迹斑斑的鸟翻身,重门寂心中一惊,急忙接住:“居然站着晕了?!” 尽时感到一阵迷糊。 抬起头,他瞥见天花板上悬吊的水母,透出五光十色的光芒。周围,鱼缸中鱼群悠然游弋。 他躺在巨大的砗磲合里,扭了扭身子,还挺硌人:“这是龙宫吗?怎么这么刺眼?” “这怎么还有珊瑚?难道是回到家了吗?” “好大的珊瑚……” 尽时喃喃自语,心头却骤然一紧,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 他猛地跳起:“那个重门寂救了他!他现在正在他的家里!” 他目光扫视四周,才发现自己躺的砗磲里满溢着珍珠宝石,那种瑰丽的光泽令人眩晕。 “所以,这个金碧辉煌的龙宫,是他的家!!!” 尽时心中震荡,站在原地消化着。 重门寂端着一个小贝壳走到他面前:“醒了?” 那小鸟似乎没听到他的声音,站在那里发愣。 重门寂戳了戳它的脑袋:“醒醒,呆鸟。” 尽时回过神来:“你点我头干嘛?” “呆鸟,该吃饭了。”重门寂把贝壳放到他面前。 尽时弯头看向贝壳里的鸟食,抬眸望向他:“我不想吃,我想喝水。” 一人一鸟大眼瞪小眼。 重门寂看着它脏兮兮的模样,恍然大悟:“伤口痛是吧?” 他将小鸟拿在手中,尽时感觉自己悬在空中,随即被他放在腿上:“我看看你的伤。” 另一只手拿着贝壳示意它吃。 尽时低头吃着食,无所谓道:“看呗。” 重门寂手一顿,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他低下头看着坐在腿上的小东西,他能听到声音这并不奇怪,只是这声音略有些熟悉。 重门寂轻轻捏住它的身子,将那断开的羽翼部分一寸一寸往里接:“坚持一会儿,很快就好了。” 尽时咬牙承受着,好痛但说不出话。 上头之后清醒了,他也后悔了,他不该割翅膀的。 第10章 重门寂见它如此听话,不禁摸了摸它毛绒绒的头顶:“这么坚强啊,一声都不吭啊。” “重门寂!”尽时叫嚷出声,重门寂手上动作一滞,他好像真得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 “能给我赐福吗?赐福是不是会好的快?”说罢,尽时用脑袋贴了贴他的手指。 重门寂一手握拳,抵着唇瓣,心中翻江倒海。 它真得是尽时? 尽时的第二特征体是鸟? 可他怎么变回第二体征体了? 尽时的声音传来:“重门寂,你是不是听不见我的声音啊?我也听不见你的声音,是不是只有你牵着我的手……我才能听到?” 重门寂回神,看着它的眼睛。泛着浅金色的光泽,另一只则着红色的光辉。 尽时也正歪着脑袋看着他,他怎么傻了? 重门寂沉思片刻,缓慢伸出手指,轻抚他的翅膀,淡蓝色的光芒从指尖散发出来,笼罩在他的身上,他的翅膀渐渐接合,但仍留了一些皮外伤需要治疗。 尽时用脑袋贴贴他的手指表示感谢。 没想到落魄时还能遇到好人,实在是太幸运了。 重门寂想到什么,赶紧拿来热毛巾擦着他的羽毛。 “谢谢。”尽时朝他点头。 一颗毛茸茸,浅金中泛着灰蓝紫的小鸟。在灯光下显现出十分绮丽羽毛。另一半受伤的翅膀像是盛开的玫瑰,虽格格不入却增添了独特的美感。 “你是什么品种的鸟?”重门寂问道。 他这一问,眼前的小鸟的脑袋立刻就搭耷下来。 重门寂摸上他的脑袋,几个字似乎在他喉间滚动了一圈,然后才吐出来。“你真漂亮。” 尽时被这突入其来的夸奖弄得有些手足无措,眼神飘忽,“谢……谢谢!” 自从小时候被母亲训斥后,他再没有展现过第二特征,也不曾感受这样直白的夸奖。 就像现在这样…… 他抬起头来,眨巴眨巴眼睛,看向重门寂。只见那双深邃的眼睛此刻正含笑注视自己,仿佛带着某种吸引力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心跳猛地加快起来,脸颊也变红,连忙低头避过他的视线。他想把翅膀背到身后,但由于翅膀太疼,动作便显得僵硬而迟缓。 看着对方如此模样,重门寂手指轻柔地抚过他的羽翼,将他的翅膀缓缓放平:“别怕,很快就好。” “嗯……”声音细微而绵长,仿若蚊蝇般令人听不清楚:“谢谢……” 重门寂手机一拍,搜索,手机中跳转出图片以及它的讯息:“花彩雀莺。” “翼羽沙褐色,飞羽的外边缘辉蓝色;颏栗色,胸及颈侧、两胁呈带栗色的辉蓝色;腹部乳黄色……” 他用手轻刮了一下尽时的腹部,尽时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大喊道:“重门寂!你干什么?不准乱摸!” “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和上面描述的一样。”重门寂面不改色道。 “每一只鸟肯定长得都不一样,怎么可能一模一样?”尽时回答。 而且……别人的翅膀还比他的更加漂亮。 “我要分辨你是雌性还是雄性,毕竟鸟有鸟的养法。”重门寂继续说着。 尽时冷哼一声:我倒是要看看你知道我是雄鸟后是什么反应。 “雄乌头顶中央向后颈栗红色;前额及两侧乳黄色,背及两肩稍沾沙色的灰色;眉纹淡黄色。” 重门寂用指腹磨蹭着尽时左颊下方的腮帮处,然后用拇指压了压眼角 接着又用食指和中指在眉心画出一个圆圈,最后才用手指点在那里,嘴角微勾:“你看,就是这里的区域。” “腰及尾上覆羽呈带有紫色的辉蓝色,尾下覆羽栗色……” 说着,重门寂的手逐渐移动至尽时的身体其他部位。 “够了!”尽时伸头推了他一把。 尽时觉得他实在太无聊,无聊到分辨一只鸟是雌鸟还是雄鸟,他可没时间陪他玩。 在家里没有人能给他按时喂食,上药,重门寂索性直接带他去片场。 尽时:他能听见声音了! “重门寂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是你给我赐福了吗?” 无论他怎么询问,重门寂都不曾回应。 “余峥你帮我看一下。”重门寂将尽时递给他:“给他喂点吃得和水。” 余峥看着手里的小鸟:“好嘞哥,你什么时间养小鸟了?” “捡的。”重门寂回答。 “哇撒!好漂亮的小鸟!捡能捡那么漂亮的小鸟?”余峥惊讶。“它叫什么名字?” “小时。”重门寂远远道。 尽时看着面前这个大个,不是说,只有他们两才能听到对方的心声吗?那其他人呢? “你好。”尽时问道:“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余峥没有任何反应。 看来不行。 余峥看着它,有点迫不及待:“你真的好漂亮,我能摸摸你吗?” 尽时对这些夸奖十分受用,他将脑袋埋到了胸前:“按理来说,你夸我,我得礼貌回应一下。” 于是,他抬起脑袋,余峥指尖特征幻化为一条青色的小蛇,两人轻碰了一下。 “不准乱摸。”突入其来的一声,余峥吓了一跳,重门寂一阵风似的将他掌心的小鸟掠走。 “我没乱摸啊!”余峥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有些发懵。 “这叫正常的交流。”尽时也同样在他耳边嘀咕。 重门寂听着耳边的话,扯出一抹笑:“它翅膀受伤了,乱摸会感染。” 尽时现在能确定重门寂能听见他的声音,若是不能,他自己说出得话与实际相悖又如何解释? 那答案肯定是他一直在装作没听见! 尽时在他掌心踱步,最后缓缓窝着,一个劲得望着他,重门寂实在忍不住想摸摸他的脑袋,却被他一下躲开,随即,尽时拿着尾巴对着他。 重门寂叹了口气。 重门寂排练完回来发现,尽时不仅对他散发魅力,还对片场的所有人散发魅力。 准确来说,他光是站在那里,就足够吸引眼球。 许多人拿着手机对着他一顿彩虹屁,一边咔咔不停。 “小时宝宝望这看~” “太美了!!我心跳加速,呼吸加快!!我净化雾霾的能力赶超热带雨林!!我将成为新的地球之肺!!我扑通一声把青藏高原跪成盆地!!哭到不再需要南水北调工程!!嚎到产生的风力发电供应全球人民使用!!” “为什么会这么好看,我想不明白,我的所有脑细胞加在一起冥想一万亿年也无法参透为什么你这么好看的道理,你是造物主创造的皮格马利翁,就连神明也会为你们倾倒,你是黑夜也是黑夜里唯一一丝曙光,指引了我前进的方向,你是我活下去的动力,谢谢你,我命中注定的老婆!” “今早我走进收当当,店员姐姐问我来点什么,这里有鲜虾堡、吉士堡、猪肘堡、鸡腿堡、牛肉堡、鳕鱼堡,我的眼泪流了下来,她不能明白我的难过,这里有这么多堡,可我只想要我的可爱小时……” 举手:“我们能摸吗?!” 余峥摇摇手指:“这个不行,寂哥说不准乱模,它翅膀受伤了,乱摸会感染。” 不准乱摸哦~ 【作者有话要说】 重门寂:谁乱摸了?/盯 第9章 没良心的鸟 “下班啦,魅力值得下降到零了。” 重门寂站在他头顶,沉默而威严。 工作人员们收起手机,脸上挂着依依不舍的笑容,挥手道别。 尽时转过身,眼里闪烁着惊喜:“重门寂!你回来了呀!” 他目光中流露出的微妙失落令重门寂心生惆怅,伸出手来,尽时跳了上去:“小没良心的。” “今天我真开心,没想到他们居然那么喜欢我!”尽时兴奋得扑腾着翅膀,耳边嘁嘁喳喳:“也要谢谢你,若非你,我便无缘听到这一切。” 重门寂愣了一下,推了推他那副银丝眼镜,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就像做梦一样,我从未想过不依赖助听器也能聆听到世界的声音。” 这对他来说,曾是不敢妄想的事情。 “如果这真是一场梦,我真的有些舍不得醒来。”他目光投向肩头那只小鸟,鸟儿小心翼翼地扇动着一只翅膀。 “重门寂,如果你能听到我的声音,能不能回应我呢?” 尽时目光灼灼地望着他,期待着一个回应,更像是希望捕捉到一缕阳光。 然而,重门寂却似乎没有听到,目光依旧冷峻地注视着远方,未曾落到他身上。 “重门寂?” 光线打在他的侧颜上,冷漠而又孤独。 “算了,管你听不听得见,我都想对你说声谢谢。”尽时将头轻轻贴在他的脖颈处,轻轻蹭了蹭。 重门寂取下眼镜,捏了捏眉心,心里却涌起一阵莫名的烦躁。 第11章 不需要你的感谢。 “不……”重门寂刚要开口,余峥走了过来,打断了他:“哥,华哥找你呢。” 重门寂长舒了一口气,所幸将小鸟塞进他的掌心:“看好它。” 余峥目送着重门寂像是逃离般迅速离开,疑惑地低头看着手中的小鸟:“哥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呢?”尽时也同样困惑。 而此时,重门寂手中的眼镜却在他不经意间悄然碎裂。 是谁不告而别,又是谁临阵脱逃?!哪轮到他跟他说谢谢! 他看向玻璃中倒影的声音,提醒道:“重门寂,别忘了你接近他是干什么的。” 他将与尽时之间的联系再次斩断,那无名之中的感应渐渐削弱,尽时只觉得一阵眩晕,便浑浑沉沉睡去。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尽时身上,惬意而温暖。 他迷迷糊糊地从贝壳上醒来,脑海中一片空白。 “怎么回事?怎么听不见了?”他喃喃自语,随即意识到,四周寂静。 尽时抬起头来,望向窗外,心里暗想:这时候重门寂应该已经起床,给自己换药、喂食才对啊。 就在这时,闹钟突然响起,伴随着叮叮当当的声响,重门寂懒洋洋地按掉闹钟,继续沉浸在梦乡中。 尽时想,看来他是累坏了,昨晚排练到这么晚,还是让他多睡一会吧。于是,他自顾自地喝着小碗里的水。 然而,门外的铃声突然响起,急促而狂躁,像是在催促着什么,重门寂却依然充耳不闻。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比之前更加用力,几乎震得门板发颤,铃声配合着敲门声格外有节奏。 重门寂皱了皱眉头,终于睁开眼睛,打算去开门。然而,当他坐直身体后,脑袋立刻变成一团浆糊。 怎么回事?怎么感觉全身酸痛无力!他努力试图思考,但根本没有任何作用——他的大脑仿佛停止运转了一般。重门寂伸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只能放弃挣扎。 门口的动静仍旧未曾停止,那动静恨不得把房子拆掉。 过了一会儿,铃声逐渐消失,外面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快点,从这下来!”突然,一个声音响起,透着一丝着急。 “快快快,你划水的时候我怎么没见你说快呢?”又一个声音跟着响起,这两个男人居然从窗户爬了进来,毫不掩饰、大摇大摆! “哪来的鸟?”其中一个疑惑地眨着眼睛。 “有大人养的鸟?” 尽时转过头去,只见两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盯着自己,吓得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 这些人是谁?他们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 “什么东西,捏一下。”夏冰嘴角勾起一抹调皮的笑容,伸出手准备探个究竟。 眼看着那只大手就要碰到自己,尽时心里一紧,慌忙闪躲。 “你们在干吗?”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冷喝,一股冷风骤然袭来。夏冰和谢降立刻立正,像极了被点了名的学生。重门寂站在门口,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透着几分不悦:“你们怎么进来的?” “翻窗进来的。”两人异口同声,尽时心里松了口气,看来他们似乎是认识的,只是他还不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 透过玻璃,尽时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三个人的身影,心里开始琢磨:“那两位好眼熟……” 他努力在脑海中寻找线索。没一会儿,记忆的拼图终于完整了:他们不就是重门寂的队友吗! “大人,我们被辞了,现在无家可归!我们能住您这吗?”夏冰谄媚地问道。 “不行。”重门寂毫不犹豫,果断拒绝,“这里只有一张床。” “您不回去,我们也回不去。”谢降道。 重门寂拿出一张卡:“去找酒店。” 夏冰接过卡一看:“我们要去哪儿啊大人?” “随便你们想去的地方。”重门寂又补了一句,“我这里没空屋子留给别人。” 尽时眉头一挑,他不是当别人的舔狗,是别人当他的舔狗啊?可别人当舔狗他为什么要拿卡? “拿钱消灾?” 他本不是八卦的人,可八卦送到他眼前,他也不由得多瞧两眼。 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怎么还下跪了呢?! 尽时靠近一些,听不见他还不能多瞅两眼吗? “大人,我们还是回去吧?您在这呆久了对身体也不好啊。”夏冰苦口婆心。 “是啊,您跟海神大人服个软得了。”谢降也劝道。 “啪——”的一声,干脆利索的关门声,夏冰谢降被打包扔出了门外,重门寂还将窗户紧紧关上,确保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尽时见重门寂从他身边路过,拍打着翅膀:“重门寂!” 可他像是故意视而不见一般,直直越过。 “你这是故意的吗?你到底怎么了?”尽时不解,不知他又为何如此,发一些莫名其妙的脾气。 原本待在一旁的小鸟,抬起头来,用那双炯炯有神的小眼睛愤怒地瞪着重门寂:“先给我喂饭再发脾气!” 重门寂倒是悠闲自得,给自己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香味四溢,直惹得尽时肚子里的馋虫们活跃起来。 而尽时则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巴巴地看他吃得津津有味,收拾碗筷,打扫卫生,却连一丝目光都不肯分给自己。 尽时看着他饱餐一顿,收拾碗筷、打扫卫生,就是不愿意将目光分一些给自己。 “重门寂重门寂!你真听不见?”尽时狐疑的盯着他:“假的吧?我不信。” 此时,那位大爷终于将目光转向他。 他抬起头,瞥一眼那只瘫在贝壳里的小鸟,轻哼一声。 “你这小鸟看我干嘛?”重门寂伸出两只手捏住他的脑袋,故作严肃地转向一边:“不准看我。” “为什么不能看你,你心虚了?”尽时反问道。 重门寂突然伸手探来,尽时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我救你养你,摸你一下怎么了?”重门寂理直气壮,手指却已经碰到了它腹部羽毛,轻轻按了一下:“还挺胖啊……” “我没有让你碰!别乱动!放手!”尽时直接啄了他一口:“不准摸我,会感染!” “还啄我?”重门寂瞪他一眼,手掌松了几分力道,又捏了一把:“再啄试试。” 尽时又用喙去啄他,重门寂不躲也不挡,任由他啄。 “你个没良心的。”重门寂一把握住它,用指腹抵着它的下巴:“我对你这么好,你居然想要啄死我?” 尽时被抓住后退不得,又挣脱不了。 “别乱动啊,我给你上药呢。”重门寂道。 尽时感到一阵清凉,看到重门寂小心翼翼地拿着棉签,给自己上药,他心中的挣扎渐渐平息下来。 “我虽然不知道你跟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你救了我,你在我心里算个80%的好人。”尽时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肯定,毕竟这两天他对自己一直都挺好的。 “你是公众人物,事业好不容易步入正轨,要是再被黑料缠身,真的会引起不少闲言碎语。”他停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说得有点多,微微一笑,又补充道:“不过说这么多也没用,你又听不见。” “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尽时突然说道,“我还有自己的工作,茉篱他们要是找不到我,肯定会担心的。这几天,谢谢你一直照顾我。” 重门寂沉默着,脑海中思绪万千。 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温柔:“其实,在此之前,我一直能听到你的声音。” “如果我没有断开我们之间的联系,真想看看你当时是什么反应。”他微微一笑,心里却在思索着:是因为被欺骗而愤怒,还是因为被当作小丑而感到失望呢? 如果你一直是一只鸟,是不是就会有所不同呢?可惜,你是最向往自由的种族,怎么甘心永远被束缚呢? 重门寂松开他,一手抵着下巴,眸色微寒:“幸好,就算放开你,你也无法离开。” 折断翅膀,无法飞行的鸟儿会坠落尘埃,注定成为笼中困兽! 重门寂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夜色深沉,微光照得室内昏暗不明。 他将身体倚在墙上,姿态闲适,转头朝那处看去,鸟儿安静地站在那里。 尽时抬头看了他一眼,嘴唇蠕动了半晌,似乎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轻声说了句:“那我走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喂!老重!你老婆要跑了! · 鸟时其实很爱贴贴,谁懂啊!礼貌鸟时~ 第10章 没醉 眼前一片昏暗,模糊不清,仿佛置身于一个迷失的梦境中。 小鸟飞到,啄了啄玻璃:“快开个窗。” “你去哪儿?”重门寂闷闷不乐地问,像是被什么重重的事情压得喘不过气来,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无力。 第12章 “重门寂,你怎么了?”尽时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连忙问道。 重门寂猛得咂向地面。 此刻,尽时恢复了第一特征体。 “我……”重门寂握住尽时的手,眉头紧锁,有些痛苦:“你怎么会忘记…你不是答应过我的吗?” 就在这时,似乎有什么神秘的联系再次开启,尽时的耳畔又响起那熟悉的声音。 “原来,真的只有在你赐福之时,我才能听到。” 尽时猛地将重门寂拉起,重门寂的头轻轻抵在他的脖子上,仿佛在寻找一丝温暖,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和谐的节奏。 “你还挺重的呢。”尽时调侃着,努力保持着他的平衡,但脖颈却微微痒痒的。 “为什么要把我扔下?”重门寂的目光如同火焰般灼热,逼视着尽时,让他有些发怵。“又不是我把你扔下的,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尽时反驳:“你个负心汉也有被伤的一天啊?” 重门寂猛地一压,两人双双坠落在绒毯上,重压之下让尽时一时间动弹不得。他用力推搡着重门寂的胸膛,喊道:“起来!重门寂!” 重门寂却将尽时的两只手牢牢束缚住:“你个骗子。” “谁是骗子?别再发疯了。”尽时挣扎着,但重门寂的手臂却越束越紧。 背后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此时的他根本不是重门寂的对手。 重门寂低下头,贴近尽时的唇边,轻声呢喃:“骗子。” 重门寂显然把他当作了那个他真正想倾诉的人,而他并不是。 “你醉了。”尽时试图说服他。 重门寂摇了摇头:“我没醉。” “你就是醉了。”尽时回应,“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他。” 就在这时,重门寂的嘴唇轻轻吻上了尽时的脖子,顺着线条一路向下,直到脖领下。尽时心中一惊,急忙躲避着,甚至挥手给了他一巴掌。 重门寂呆呆地站在那里,眼前这个怒气冲冲、眼眶微红的人,简直让他摸不着头脑,忍不住歪了歪头,满脸的不解。 尽时则是气得心头冒火,恨不得再给他几巴掌,但眼前的这位看起来就像是个失去理智的人,根本无济于事,任凭他再说什么、做什么都没用! 重门寂的脑子像是被旋涡裹住,眼前一黑,竟然晕了过去。尽时的本能反应是伸手去接住他,但转念一想,凭什么要他去接?应该摔死他的! 随后两手一松,让重门寂轻飘飘地落在那柔软的绒毯上。 尽时捂着脖子,烦躁地看着地上熟睡的男人,心中充满了困惑。 重门寂对他而言,就像一种致命的毒药。只要与他在一起,尽时便能得到自己所渴望的一切,但这条路却让他陷入了无尽的深渊,无法自拔。 “没有你,我也能听见声音。”尽时的心中默念着。 “没有你,生活依旧如常,不会改变,也不会发生什么突如其来的变故。” “没有你,我的轨迹也不会偏离……”。 他低下头,无法看清脸上的情绪,只能感受到一丝落寞的月光洒在他身上。 “你这么执着于他,那就去找他吧,把你想对我说的话告诉那个……真正该听到的人。”抿了抿唇:“这样继续糊涂下去,根本没什么意义。” 尽时迈开步伐,朝着外面走去,脚步变得有些急促,心中迫切渴望逃离某个让他窒息的地方。 宁静的浴室里,重门寂此刻正半躺在浴池中,水波轻轻荡漾,他从梦中苏醒,恍若刚从云端降落。 他的眼睛慢慢适应了四周的光线,正好撞上了夏冰谢降那张满是惊喜的脸。 夏冰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大人!你醒了!” 重门寂下一秒便把眼睛闭上了。 “你知道不,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就在地上躺着。大人,你再不回去就要‘神消’了!”夏冰略显急切地说。 重门寂低头一看,自己的手脚竟然渐渐变得虚幻,随时都可能化作一缕轻烟。 “我们回去,先把海神继承人的事情处理完,再回来找人,这不是更好吗?”谢降心中充满了疑惑。 明明大人好好地在传承期间,怎么突然像是抽筋一样,跑到陆地上来呢? 在传乘期内需要找到三样物品:炽骨、织泪、鲛魂。 传承未成,就会逐渐消散,若是在此期间没能找到这三样东西,也会消散,就是所谓的“神消”。 “闭嘴。”重门寂的声音低沉,打断了他二人的思绪。 两人对视,默默拉上了嘴上的锁链。 “他呢?”重门寂忽然问道。 夏冰和谢降两人歪着头,互相交换着目光,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 “说话啊。”重门寂的声音再次响起。 “谁啊?”夏冰一脸困惑,不明白重门寂所指的到底是谁。 重门寂艰难地挤出一个字:“鸟……” “鸟?”夏冰和谢降面面相觑,瞬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们急忙开始四处寻找,却发现周围空无一鸟,根本没有看到任何鸟的身影。 “没瞧见啊。”谢降嘟囔着,补充道:“……丢了吧?” “不是丢了,是飞走了。”重门寂语气平淡,却透着一丝无奈。 “那我们要不要找回来?”夏冰满脸疑惑,心中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找不回来。”重门寂躺在水里,回避道。 两人面面相觑,这是找还是不找啊? 在美拉瓦厄尔沙漠的广袤腹地,耸立着一座星沙天文台。 “此地,远离繁华的都市与喧嚣,地广人稀,亦如沙漠中的孤舟。气候干燥,晴日频现,水汽稀薄,为观星者提供了一方无瑕的宝地。” 星辰在这里更显明亮,辉煌的夜空为探寻宇宙的奥秘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条件,成为了拍摄与观测的理想场所。 尽时缓缓将手掌放在感知平板的屏幕上,随着触碰,系统的男声悠然响起:“今天,我们将踏入星沙天文台,开始为期两周的研学之旅。我是你们的研学导师之一,尽时。” “希望在这段时间里,我们能共同了解宇宙的奥秘,揭示天体的本质和演化规律,以及探索宇宙的起源和未来。” 学生们听后,纷纷以热烈的掌声回应。 “先生,本周三有一个名为沙漠徒步的活动,其中一个节点是天文分享,想询问您的时间,邀请您为大家讲解一些天文知识。”茉篱的声音在静谧的夜空下显得格外清晰。 尽时微微点头,目光投向那无尽的星空。 茉篱随后补充道:“我还是不建议您参加。”尽时继续点头,观星后认真地记录下每一项数据。 “您的伤尚未痊愈,来到这里的工作压力已经颇为沉重,跟随他们进行徒步行走实在不宜。”茉篱试探性问道:“那么我就去回绝了。” 尽时依旧点了点头。 他目光所及,是那浩瀚的星河,心中却暗自揣测着自己观测到的星体的神秘。 在这时,男人走近,轻轻拍了一下尽时的肩膀:“尽时,这么晚还在忙碌啊。” 尽时身子微微一震,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胖青年男子。 “马上就忙完了。”尽时回应,面庞上透着一丝疲惫。 “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梁力世笑道,与周永一同离开。 “我就不明白了,他这种残疾人,按理来说所里不该招收。” n大外聘天文系教授,对他来说怕是天大的恩赐了! 周永道:“你声音小一点。” 梁力世察觉到,他的耳朵上佩戴着助听器,便小心翼翼地压低了声音:“我声音又不大,况且他是位聋哑人,若是听见了又反驳不了,更不能开口骂我,何必在意?” 就在这时,尽时的手指轻轻划过感知平板,系统男声在这静谧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响亮:“初具人形,略通人性!” 那一瞬间,空气凝固。 两位教授面面相觑,随即匆匆离去。 尽时微微一笑,心中对这一幕感到几分好笑,随即提起手机,拍下那浩瀚无垠的星河。 重门寂百无聊赖地盯着手机屏幕,手指在光滑的表面上轻轻滑动。 与此同时,华越专注地翻阅着一叠厚重的资料,眉头微微皱起,深思熟虑。 沙漠徒步,这项极具挑战性的户外活动,不仅是对参与者体力和耐力的严峻考验,更需要过人的心理素质和应对突发状况的能力。行走于干燥而炎热的沙漠之中,参与者将不得不面对高温、缺水以及风沙等自然界带来的种种挑战……六位嘉宾将一同穿梭于沙漠之中,体验徒步之艰,赏沙海波澜壮阔之美…… 星澜为启,路经扎伊、涅尔沙,丰德鲁纳为终。一共四站。 “这个节目,实在是有挑战性。”华越在他耳边道:“而且嘉宾阵容相当不俗,你瞧瞧——” 第13章 “明华,实力派演员,无论身处何地,凭借出众的颜值与精湛的演技,始终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阮清羽,正在冉冉升起的当红小花,她的每一部作品在国内外均受到好评。她的背景也颇为显赫,父亲是跨国集团的董事长,母亲则是名声在外的舞蹈演员。” “还有叶水苏,现如今的新晋女星,才华与魅力并存。” “纪杰希,偶像练习生时期便已崭露头角,因为他的脸蛋和气质,还有那股不服输的劲头让他火了一把,和你一样啊,虽然说不上火遍半边天,但是比较受观众欢迎。” “不是还有一个人吗?”重门寂停顿了一下,似在思索。 “慕项青啊,大满贯影帝……” 重门寂眉头一蹙,滑动屏幕的手一顿。 “节目虽然会有点苦,有点累,但节目一播出之后,表现好肯定吸粉。” “你怎么确定不会糊呢?”重门寂反问,语气中透着一丝质疑。 华越慷慨激昂道:“糊了也没关系啊!挑战自我!给人生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别给我画饼。”重门寂拒绝他的璀璨人生中那浓墨重彩的一笔。 重门寂随后刷到一张尽时的照片,显示定位于美拉瓦厄尔沙漠的星沙天文台。 他冷笑一声:“谁会去那种地方啊。” 这纯纯的荒沙求生啊!这不得被晒干巴! 风沙四起,烈日当头。 “阿寂啊,你就好好的搁着徒步,节目组有要求不能陪同,但医护人员会随行,我们在终点等你们昂。”华越毫不拖泥带水“啪”的一声把门一关,朝开车的余峥大手一挥:“咱们走!” 轮胎碾过沙土,黄沙飞扬,车子无情!疾速!驶离! 重门寂眯起眼睛,凝视着那一望无垠的黄沙,烈日的炙烤让他的肌肤感到无比灼痛。 他用手扶住额头,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后悔的念头。 第11章 免费指导 在颠簸的副驾驶位上,尽时微微侧身,目光投向窗外,沉默不语。 车内的气氛因为他的低沉而显得有些压抑。 茉篱看着他低气压的面孔,也没敢开口说话。 “尽时,最近有个节目组想来咱们这里拍摄一个关于沙漠徒步的特别节目,目的是让嘉宾亲身体验美拉瓦厄尔的独特风情。这是一个双赢的机会,不仅能带动当地的旅游业,还能提升我们这的知名度。”一位鬓角斑白、面容慈祥却带着几分威严的老者道。 周永附和道:“听说这个活动挺有趣的,尽时,你应该去试试,年轻人嘛,就要多出去看看世界,不要总窝在这里。” “我们这些老胳膊老腿走不动,要不然也想去玩玩嘞。”梁力世笑着接话:“林老,我觉得这事交给尽时肯定没错。” 两人一唱一和的一套组合拳,就这么轻易的将尽时发配了。 面对这样的盛情邀请,再加上林老亲自开口,他实在无法推辞。 “尽时教授,您好您好!我是导演。”导演热情地和尽时、茉篱握手,笑容满面:“他们已经出发了,你们的车就在我们导演组的后面,按台本走就行。晚上流程结束后,咱们就能收工啦!” 茉篱坐回车里,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哈哈,看来他们的算盘打错了。” “我们又不是主要嘉宾,只是个免费指导,指望着我们一步一步跟着他们?真是异想天开!”尽时摇摇头,坐回副驾,虽然车里的空调让他稍感凉快,但路途颠簸还是让他背后的伤口隐隐作痛。 茉篱发动车子:“就刚出去了那么一小会就热得汗水直流,真不敢想他们徒步要走多少天。” 尽时望向车窗外,嘴角微微抽动:“连鱼都快被烤熟了。” 空气被炙热凝固,每一次呼吸都似乎要将灵魂蒸干。重门寂将帽檐低压,以抵挡那无情的烈日,尽量遮住被灼烧的脸颊。 “我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没想到会热成这样。”明华用手帕轻轻擦拭额头渗出的细汗,有些无奈。 “几位姐姐们,我来帮你们拎包!”纪杰希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意外的热情。 “这个人有点眼熟?”尽时微微皱眉。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防护套装,背着包,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他居然也来沙漠徒步?”尽时心中疑惑,他还真没想到重门寂还喜欢这些极限挑战。 慕项青走到重门寂身旁,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关切地问:“你还好吗?状态看起来不太对,要不要找医生检查一下?” “不劳你费心。”重门寂语调冷淡。 慕项青也不再客气,双手环胸:“你还真不怕死。神消的速度越来越快,却偏偏还敢跑到这里来。” “你我之间,谁又不是个半斤八两,你就那么有信心?”重门寂毫不示弱地反击,眉头微微一挑,目光挑衅。 “我可没丢掉心晶!”慕项青嗤笑,似乎在嘲弄:“反观你,神消的速度可真比我快得多。” 他扭头看向身后不远处的车子,眼神闪烁:“听说你最近和尽时走得很近。” “他的翅膀。”慕项青的目光如同利剑,直视着重门寂,眼中透出一丝好奇,“好看吗?” 完成传承需要三个特定条件之一得到炽骨。 而此刻,重门寂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别妄想触碰不属于你的东西。” “你接近他不也是为了他的炽骨吗?你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实在可笑,你都不在海神传承之列了,何必多管闲事?”慕项青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而且,你是最没有资格说这种话的人。你当初选择离开,就别怪别人了。先摆好你自己的位置吧。” “你虽然说有心晶,可沙漠也不是在传承期随意能靠近的地方,你呆久了,神消速度照样会加快。”重门寂眼神锋利如刀:“下届海神,反正不会是你。” “那就拭目以待。”慕项青不屑一顾地撇了他一眼,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留下一道淡淡的身影与逐渐扩散的气氛。 “他们的关系看起来还不错。”尽时撑着脑袋思索着,手指抚摸上锁骨。 “慕项青也是公司旗下的艺人,和朔哥是关系不错的朋友。”茉篱解释道。 尽时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公司中的人他只认识一个重门寂。若是可以,连他,也不想认识。 叶水苏抬头看向天空的无人机,嘴里嘟囔着:“你说他们会跟丢吗?”。 “不会的,上面都是无人机,怎么会丢呢?”明华摇摇头,对她的担忧不以为然。 傍晚,六人分工明确,食物和饮用品被整齐地摆放在帐篷外。 慕项青从背包中取出锅碗瓢盆等烹饪工具,将它们放在篝火旁。 叶水苏悄然走到他的身边,蹲下身子,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忙碌的身影,“项青哥,我来帮你吧。” 慕项青回过头,冲她笑了一声。“不用,一会就好了。” 叶水苏乖巧地站在他背后,“不愧是项青哥,十项全能啊!我以为我们今天只能吃速食呢,我带了好多的罐头,看来是派不上用场了。” 重门寂则在一旁默默地将早已处理好的鱼肉串在架子上,随意地烤着,炊烟缭绕间,他的专注显得分外迷人。 “重门哥……也很厉害。”叶水苏不由自主地赞叹。 听闻此言,慕项青忍不住轻笑:“快过去玩吧。” 重门寂微微瞥了他一眼,未曾应答,仍然专注于手中的活计。见此情形,慕项青也不再多言。 “谢谢项青哥,重门哥,我去帮明华姐她们支帐篷了。”叶水苏在一阵轻快的笑声中奔向了远方,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灵动。 篝火旁,烟雾袅袅升起,缥缈的气息萦绕在空气中。 尽时手握两桶泡面,向茉篱询问:“茉篱,你想吃什么?红烧牛肉还是老坛酸菜牛肉?” 原本以为今日不需前来,也未曾准备太多,没想到他们依然如期而至,短短半日的时间里,随意填饱肚子便是。 “老师,这是盒饭,吃点垫垫肚子吧。”一名节目组的小助理递上两份盒饭,尽时微笑着接过,随即将其中一份递给茉篱:“不用吃泡面了。” “哇,有盒饭哎!”茉篱欢呼一声,兴奋地撕开塑封,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脸上满是满足的神情,随即轻声叹息:“嗯……真好吃!” “晚上我开回去吧,你都开大半天了,累坏了。”尽时关切地说道。 “我不累呀,开车嘛,这算什么呀!”茉篱笑着挥了挥手,接着又拆开了一袋泡面。 “尽老师?”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尽时好奇地转过头,慕项青手里捧着一盒烤鱼,“你好。” “我是慕项青。”他热情地伸出一只手,尽时也礼貌地与他握了握:“久仰大名,我是尽时。” “我看到你没吃多少,所以从那边拿了些烤的东西过来。”慕项青微微一笑,把食物递到他面前。 第14章 尽时看了看他手中的烤鱼,视线有游转到他身后,那一群人围着篝火打得一片热闹。 “都够吃,不用担心哦。”慕项青的声音带着一丝轻松,似乎想要打消尽时的顾虑。 尽时接过食物,面露微笑,微微打了个手语:“谢谢。” 此时,重门寂被烟雾呛得有些头晕,抬头扭了扭脖子,眼角不经意间瞥见远处尽时与慕项青有说有笑,心里不禁一紧,眉头微微皱起,随即眼睛一眯,打量着慕项青手中的东西。 尽时撕下一片鱼肉,轻轻放进嘴里,口中顿时溢出鲜香。 慕项青问道:“怎么样?还合胃口吗?” 尽时点了点头:“真的很香,手艺不错。” 这就在这时,重门寂手中的刷子突然断裂,无奈掉落。 家伙什么时候和尽时勾搭上了?还拿着他的鱼! “重门哥,你没事吧?”纪杰希见状吓了一跳,弯腰捡起沙子里的半截刷子。 “这刷子……”重门寂目光远眺,心里一阵不爽,“质量太差了。” “确实有点差啊,这都断了。”纪杰希叹了口气,无奈道。 尽时察觉到一阵不适,侧头望去,正好与重门寂那双充满恶意的眼睛对上,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冷漠地扭过头。 重门寂的脸色瞬间变得愈加阴沉,重新拿起一把刷子,狠狠地戳着鱼肉。 “我不能出镜头太久,先回去了。”慕项青道。 “好。”尽时点头,目送他离去。 “节目组小助理过来打招呼:“老师,准备一下,我们等会准备。” 尽时比了个ok,与茉篱将天文望远镜一起搭起来。 “老师,我记得这不是有一个天文台吗?”叶水苏问道。 尽时点头,电子声传来:“对的,星沙天文台。” 阮清羽问道:“那天文台观测是怎么样的?” 尽时道:“天文台观测是指在天文台进行的对天体的观测活动。天文台通常配备有各种先进的天文观测设备,如望远镜、光谱仪、射电望远镜等,用于研究天体的位置、亮度、颜色、化学成分、温度、磁场等特性。” “当然天文台观测的内容非常广泛,包括恒星、行星、星系、星云、黑洞、暗物质、暗能量等。” “天文台观测的方法也非常多样化,包括目视观测、望远镜观测、射电观测、红外观测、紫外观测、x射线观测、伽马射线观测等,大家在学习中都会慢慢接触到。” “每种观测方法都有其独特的优点和局限性,需要根据具体的观测目标和条件选择合适的观测方法。” “我们今天就使用天文望远镜,进行简单的观测,探索一下星空的喃语。” 导演拿起对讲机:“3号无人机视线丢失,检查一下。” 一阵急促的呼啸声犹如黑夜中的一声惊雷,悄然闯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尽时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不自觉地投向远方,心中一阵沉重的预感悄然升起。 眼前的黄沙在风中舞动,渐渐汇聚成一股小型的沙尘暴,肆意撕扯着空气的宁静。 “沙尘暴来了!” 导演的声音如同刺耳的警钟,响亮而急促,穿透了混乱的空气。 第12章 风暴四起时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众人措手不及,慌乱的气氛如同波涛般蔓延开来。 “快起来!!!各部迅速收拾东西!!!艺人们优先进入车内,抓紧时间,立刻撤离!!”他紧握大喇叭扯开嗓子喊道。 尽时望着逼近的沙尘暴,将感知平板递给茉篱,神色凝重:“你先把车开过来,我将最后一个收起来,然后我们就走。” “好!”茉篱点头,随即朝车子奔去,身边是一片忙碌的景象,工作人员与演员们匆忙收拾,四处奔跑,在与即将到来的沙尘暴赛跑。 重门寂见茉篱急匆匆向此处跑来,立刻上前一步,眼中闪烁着急切的神情:“他呢?” “他在后面!”茉篱急促地回应,随即坐入车中,系好安全带,脸上的紧张愈加明显。 沙尘暴的气息愈发逼近,空气中弥漫着窒息的沉重感,所有的工作人员与演员们在恐惧的驱使下,迅速涌入早已准备好的保姆车内,双闪灯在此刻显得格外刺眼。 “尽时!”重门寂的呼喊在喧嚣中格外显眼,他四处寻找那熟悉的身影,却发现尽时仍然停留在风沙的边缘。 远处的风沙犹如一头猛兽,毫不留情地侵袭而来。 身后的众人纷纷朝来时的路逃离,唯有重门寂与众人背道而驰,朝着尽时的方向奔袭而去。 “那是哪一个部门的?不要再往后面跑了!”导演在身后焦急地吼着,试图制止重门寂的冲动举动,但声音被狂风吞噬,毫无效果。 茉篱的车困在了人潮之中,四处鸣响着急促的喇叭,焦灼的声音在混乱中传出:“让一下,我要过去!” “大家都在忙着收拾东西,你能不能别再按喇叭了?真让人烦!”一位工作人员不满地朝她吼道,显然在这种情境下,他的耐心已然被消耗殆尽。 都在忙着收东西,你能不能别老是打喇叭,很烦你知不知道!” “你收我不收了!?你再搞笑呢?有这时间你早就让开了!再不让我过去,我就压过去了!”话音未落,茉篱猛地启动车子,强行闯了过去,令旁边的人一惊,急忙闪避开来。 沙尘暴的阴影在此刻似乎愈加逼近,沙粒刮得眼睛生疼,耳朵嗡鸣不断。 “尽时!你怎么还不走?”重门寂的声音如同寒冬中的霜刀,刺入尽时的耳中,“仪器有你的命重要吗?” 尽时微微愣住,气息起伏不定:你怎么过来了? 重门寂拉上面罩,手掌坚定地抓住尽时的手臂,另一只手则果断地抱起那台沉重的天文望远镜:“有你这么个蠢货不怕死,保险一定买得很多吧?” 尽时无声地捂住鼻子,默默跟随在重门寂的身后,既没有反抗,也没有言语。 狂风卷起的沙尘疯狂地抽打着他们的脸庞,视野被狂风侵袭,四周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渐渐失去了方向。 重门寂恍惚间,瞧见那绮丽的翅膀展翅开来,那悲天悯人的眸子中有金色的光芒在轮转。 “蠢货一词,看来你与我不分上下。” 那翅膀将二人护在其中。 渐渐地,风沙在这片荒凉的沙漠中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笼罩了整个天地,光线也在无情的掩盖中逐步黯淡。 茉篱将车稳稳停驻于沙漠的某个角落,打开了双闪灯,随后紧闭双眼,任由思绪在风沙中游弋。 片刻后,当她再度睁开双眸,发现四周已被黄色的沙雾笼罩,细小的沙粒如雨点般拍打在车窗上,强风催人。 天文望远镜丢弃在原地,只余一座孤零零的沙丘。 尽管风浪很大,但沙丘依旧笔直屹立,不为所动,甚至连晃动都没有丝毫,仿佛伫立千万年一般,不曾倒塌分毫。 “重门寂那小子和尽时先生都不见了。”华越低声自语,心中默默祈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们必有天佑,不会有事的。” 周围,搜救队层层排查。不远处,尽朔的怒喝:“你们是怎么做事的?沙尘暴不知道提前看预警吗?怎么没人跟着他?” 导演额头上渗出冷汗,结结巴巴地解释:“当时情况紧急,我们未能兼顾尽时先生的安全,这确实是我们的失职。”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尽时!” “立即找到尽时!若是找不到他,你们所有人都给我滚蛋!” 搜索的范围迅速扩大至数十公里,附近的车辆停靠点被严格封锁,尽朔亲自前往现场检查,心中才稍感安宁。此次的搜救工作较之往日更为艰难,沙尘暴防范工作带走了大部分的人力,而尽时他二人的位置几乎在狂风暴雨中被彻底掩埋。 时间已然逼近黎明,尽朔心中隐隐感到,或许到天亮时,仍旧难以找到尽时的身影。 此时的尽朔,脸色苍白,眼中布满血丝,神情已然不再如往日那般淡定自若,心中的焦虑与不安不断侵袭着他的理智。整夜未眠,内心的煎熬让他无所适从。 阳光如火焰般炽烈,逼得空气都在颤抖,尽时在细腻的沙粒中苏醒,感受到一股如铁链般沉重的压迫感,束缚着他的身体,只能挣扎着爬起。 “重门…寂!重门寂……你在哪!”尽时的声音宛若迷失的回声,掺杂着愤懑与绝望的碎片,难以成形。 他如同被狂风卷起的孤雁,疯狂地呼唤着重门寂的名字。 若是自己能说话,或许他就能听到自己的声音。若是自己能听的见,或许就能听到他的呼救。 他用力挖掘着沙子,指尖的刺痛与沙粒的热度令他心中充满了不安。他渴望在这片无尽的黄沙中寻找到那一缕熟悉的身影,哪怕只是一瞥,便能确认重门寂仍在,只是被这狡诈的沙漠困住。 第15章 他心中无数次希望能够打破沉默,期盼着重门寂的回应,哪怕只是一个微弱的回音。可惜,这一切如同无形的壁垒,无论他如何呐喊,怎么倾听,那些沙子都不会为他停留。 无人回应他,心头的重负让他无法抑制地想要哭泣。他紧咬牙关,脸埋入沙中,绝望逐渐涌来,吞噬了他所有的勇气。 尽时的命运宛如悲剧,他曾以为自己与其他孩子相比,无非是稍显幸运,虽身处优越的家庭,却从未感受到父母那份深厚的爱意。然而,至少他曾拥有过温暖,有一个兄长,曾给予他温柔的守护。 尽时曾认为,这一切已足够支撑他走下去。 但命运的玩弄总是无情,身边那顽固的麻烦不时涌现,都是因为他! 助听器的故障、翅膀的受伤,显露出他脆弱的本质,而这突如其来的沙暴则将他困在梦魇的漩涡中,无法自拔,永远无法找到方向与希望。 与此同时,重门寂在炽热的阳光下被强烈的痛感唤醒,沉重的沙子如同铅块压在身上,让他无法动弹。 “咳…咳…”他拼命想要挣扎,但喉咙被沙子堵塞,空气如同刀刃般尖锐,无法顺畅地流入肺腑。 尽时,你在哪儿? 他缓缓转动着头颅,眼中所见皆是那无尽的沙丘,试图在灰暗的视线中捕捉到尽时的身影。 “你不会…死了吧?”他心中不安地猜测,思绪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意识告诉他要奋起,要挣脱这重重的束缚。 “你一直是个骗子,不守信用的骗子。” 他曾如此坚持,坚信自己的勇气与执着会得到认同,但他却忘却了,黑暗之中,是否有人在耐心等待他的归来。 随着氧气的逐渐稀薄,四周渐渐陷入昏暗,他在尽时眼前只留下那一只无力垂下的手。 尽时双腿如同灌铅般沉重,几近无法支撑,跌跌撞撞的朝他爬去。 他费力地扒开覆盖在重门寂身上的沙子,经过一番挣扎,终于将他从那沉重的沙堆中解救出来,疲惫不堪的他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卸下了心头的巨石。 幸而他还在,幸而,他终于找到了他。 尽时微微抿唇,努力压抑内心涌动的情绪,然而,情感难以遏制。 他手中握着一把沙子,愤怒地洒落在他的身上,斥责他的沉默:“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是哑巴吗?是你哑巴,还是我哑巴?!” 重门寂看着他憋着的气脸,嘴里撕扯他听不懂的话,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轻笑,这人大概是在骂他。 尽时瞧他那模样,难以置信地用手语询问:“你竟然还笑?” 重门寂再度轻笑,声音疲惫。 尽时怒道:“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 重门寂的笑容渐渐收敛,眼神恍惚地凝视着他,片刻之后,他缓缓打出手语:“对不起,下次不会了。”这简单的道歉仿佛掏空了他所有的力气。 “没有下次了。”尽时摇头,面露不喜。 他的手摸着重门寂的腰身,从上至下,重门寂微微一惊,尽时的手在他腹肌和腰身游走,耳根瞬间泛起一抹红晕,结结巴巴地说道:“你想干嘛?这里虽然没人,但不代表……” 尽时在他身上摸索着,终于找到了他的手机,重门寂见状,不由得撇了撇嘴。 他的手机在漫天风沙中遗失,而此刻,只能寄希望于重门寂的身上,他点了点手机屏幕:“密码。” 重门祭比出一个手势:“六个八。” 尽时如愿解锁手机,拿着手机高举寻找着信号,半晌回到他面前,在沙子上写下字句:“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手机没有信号,没有水源,也没有食物,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饿死,渴死。”字字如铅,压得人心沉。 重门寂仰面躺在黄沙之上,眯着眼睛望向那炽热的太阳,淡淡地说道:“好大的太阳,人都快被晒死了。” 尽时闻言,心中微微一动,鬼使神差地伸出双手,试图为他遮挡那刺眼的阳光,重门寂随即抬手将他的手推开。 “你又怎么了?”尽时不解,充满困惑。 “我不要你遮,我不热。”重门寂微微侧头,避开阳光直射在脸上的灼痛感。 刚才不是他说热的吗? 尽时注视着重门寂那苍白的面庞,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无奈,都现在了,这人居然还死鸭子嘴硬! 【作者有话要说】 重门寂:我不是死鸭子,是漂亮(保密) 第13章 及时雨和流星雨 “那我们就先离开吧,不能继续停在这里了,怎么也得先找到一条出路。”尽时沉稳地站起身,拍去衣衫上附着的浮沙。 重门寂静静地凝视着他,似乎难以从那种目光中抽离出来,低声说道:“我没有力气了……” “呃?”尽时眉头微皱,疑惑不解:“你又怎么了?” “我说。”重门寂缓缓抬起头,字字清晰却又有些失力:“我没有力气了。” 尽时将重门寂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感受到他身上的重量瞬间压来,心中不禁暗自思量。 虽说自己时有健身,但毕竟肌肉并不厚实,更多是得益于天生的遗传。而重门寂的体型则截然不同,身材更为魁梧,且比他高出大半个头,整个人显得更加沉重。 再加上身上伤势未愈,热得发痒。 “我能自己走,你不用这样,浪费你的体力。”重门寂心中其实并无这样的脆弱,但他在尽时面前展露出的却是这一面。 他试图抽回手来,然而尽时的手掌如铁钳般紧握,不容他挣脱,在他手机上打字:“别动。” “我……”重门寂无言以对,话语在喉间打转。 “我又没觉得你重。” 重门寂垂眸看着屏幕上的字,眼神闪烁不定,心中不禁一颤,张嘴欲言,最终选择闭口不言。 两人相互搀扶着慢慢往前移动着,每挪一步便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沙石飞扬,滚烫得像要将他们融化掉! 重门寂回忆起第一次见面时的异常,明明是他握着自己的衣领,转而变换了位置:“你的天赋是转移?” 尽时解释:“?tαν,序列09,简单来说就是时间转换。时间与某种物质转换,再得到什么东西。” 重门寂走望着远处的夕阳,他从未见过如此荒凉的景色。 四周全是一片黄褐色的土地,寸草不生,甚至没有任何生物,除却偶尔吹拂而过的风声,便再无其它。 尽时低头一看,只见他脚底流淌着血液,蓝色。他惊讶地张大嘴巴,抬眸望向重门寂,后者似乎毫无所觉,依然往前迈开腿行走着,完全没有留意自己的脚底已经受伤。 尽时咬着牙,扶住他:“等会儿我背你走。” 重门寂看后,没有吭声,继续行走着。两人就这样走了许久许久,终于,重门寂停下脚步,趴倒在地。 尽时喘着粗气,弯腰查看他的情况,问道:“还能走吗?” 突然,一阵风吹起沙子,打在二人的身上,尽时赶忙闭住呼吸,重门寂突然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重门寂!” 他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将重门寂拖到一处背风的岩壁旁边,喘着粗气坐在地上休息。 尽时缓缓脱去外套,感受到那束缚着身体的绷带似乎散开了,十分不舒适。背后的衬衫和绷带与血肉粘连在一起,他咬紧牙关,忍受着疼痛,他慢慢把衬衫撕开,露出背部的伤口,那里皮肉外翻,鲜血淋漓。 尽时的手指不自觉地触碰到那猩红的血迹,然后将其放至唇边,轻轻舔舐。瞬间的行为让他心头一震,意识到自己的举动竟是如此疯狂。 这片刻的迷乱并未能改变周遭的严酷现实——此时此刻,干涸的喉咙在灼热的天气中愈发显得无望,缺水的困境宛如一张无形的网,逐渐将他们包围。 尽时忍耐着难以名状的疼痛,将衣物撕成布条置于一旁,收拾好自己,他起身脱掉重门寂的鞋子,却惊愕地发现,他脚下竟无任何伤痕。他迟疑片刻,开始解开另一只鞋袜,心中涌起不安:“不会吧?他不会出现幻觉了吧?” 他的思绪在一瞬间被困于无尽的怀疑之中,刚才走过的漫长路程,是否真如梦幻般虚无缥缈?但事实胜于雄辩,他只得无奈地接受现实。 他伸手摸了摸重门寂的额头,温度烫得吓人:他竟然发烧了?尽时又惊讶又无奈。 尽时叹息一声,心中暗自决意独自寻觅水源。刚起身,便被一只手紧紧拉住。 “你去哪?”重门寂声音微弱,透着一丝不安。 “我去找水,不然我们两个还没有走出去就要先渴死在这里了,”尽时解释。 重门寂抬头望向明亮的天际,缓缓摇了摇头,言辞中带着一丝超然的淡定:“水会来的。” “怎么可能?”尽时忍不住反驳,话音未落,突然一滴雨水轻轻落在他的脸颊上,愕然之间,他呆滞地注视着重门寂。 第16章 重门寂轻轻一笑,松开了他紧握的胳膊,靠在岩石上,脸上流露出一丝安宁的神情。 雨点渐渐增多,尽时不由得仰起头,似乎能透过那层厚厚的云层,窥见那久违的蔚蓝海洋。 “你怎么知道会有雨?”他不由自主地低声喃喃,心中满是疑惑。 重门寂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如水般透彻,映入尽时震惊而茫然的神色,嘴角微微上扬:“我猜的。” 他的手掌在沙漠上渐渐涌现出无尽的蓝色,深陷其中,无法捉摸。 从天而降的水滴在他的指尖,遇水而化为虚无的影子,好似要隐入空中,消失不见。 尽时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掌,接住从天而降的雨水,为了能在这荒凉的沙漠中延长生存的期限,他翻找着深埋在沙粒中的空瓶,以期贮存这来之不易的水源。 水珠一滴滴地从空中落下,轻盈地融入瓶中。 “有了水,我们就能多撑一会。”尽时的目光始终聚焦在上空。 重门寂的身体倚靠在他身旁,瞬间失去了支撑,轻轻向旁侧倾倒。尽时赶紧撑住了他的身体,让他靠在自己的胸膛。他的身体软绵绵的,似乎没有骨架支撑。 尽时摸上他的额头,感受到那份炙热的温度愈加明显。虽说有水能坚持一会,那也仅限他们不会先渴死。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在找我们?” “你是艺人,出事了,他们会更着急吧?” “怎么会突然发沙尘暴呢?我看了气象也没说啊……” 尽时心中思绪繁杂,看着天空中落下的雨,困倦袭来,不知不觉昏睡过去。 慕项青静静地聆听着窗外雨滴轻打玻璃的声响。 车窗降下,他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冰凉的雨水,手指在接触间变得虚无:“这个天下雨,还真是有点稀奇。” 尽朔一时间以为自己的眼睛出现幻觉了。 他从口袋中抽出一张纸,细致地将手中的雨水擦拭干净。 而那个没有心晶的人,在这种天气恶劣地方,还使用能力,神消的速度只会比他更加快! “你先睡一会吧。”慕项青语调关切,“找了一天没合眼,若是再不休息,反倒是先将自己累垮了。” 尽朔轻轻点头,靠在椅背上,此刻困倦袭来,身心俱疲之下,他必须保证充足的体力才能继续前行。 车内的广播缓缓响起:【a级危险种地藏红殒鹰已从摩罗域逃离,直向西南方向,下一站预计在沙漠扎伊降落,请广大群众保护好个人财产,若遇见请勿靠近,务必迅速联系帝心局……】 危险种sabc四级由高到低,地藏红殒鹰正是a级危险种。从摩罗域越过层层守备军逃离,能力不容小觑。 慕项青的眼眸在此刻明亮了几分,随即,他握紧方向盘,稳重地启动了车子。 沙漠中,苍茫的黄沙如无尽的波浪,沉默地覆盖着一个孤独的身影。 重门寂屏息探查他的脉搏,却只感受到一片死寂。他卸下他身上的包裹,心中生出一丝难言的悲伤。 “谢谢。”这是他苏醒后的第一声低语。 尽时缓缓睁开双眼,周围的寂静令他感到一丝不安,四下寻找那道熟悉的身影,却发现重门寂已然不在。他急忙起身,长时间的静卧让他失去了平衡,踉跄之间,差点跌倒。 努力稳住身形,心中惶惑,重门寂去哪了? 就在此刻,肩头被轻轻拍了一下,尽时顿时一惊,迅速转身,眼前是重门寂那张不带一丝情绪的面孔。 尽时急忙用手语询问:“你去哪了?”重门寂面露不解,而尽时则摆摆手,示意没事,心中却早已松了口气。 他伸手抚上重门寂的额头,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重门寂微微后退,抬眼扫了他一眼,随即又低下头,任凭他的触碰。 “摸够了吗?”重门寂的话语带着几分冷淡。 尽时慌忙收回手:“你恢复得这么快?” 重门寂只是轻哼一声,语气中透着一丝自信:“我的体质好,不像你才走了没多久就睡着了。” “行,随你怎么说。”尽时耸了耸肩。 “我刚才去找了些东西。”重门寂打开背包,露出里面的物品,一瓶清水、一袋干脆面,还有一把寒光闪烁的匕首。 尽时将他带回来干燥的树枝插入黄沙中,生起一堆小火,火焰瞬间窜升,照亮了周围的黑暗。 重门寂坐在他身旁,夜色如墨,篝火的微光将两人的面庞映衬得格外迷人。 “若是能遇上野兔子就好了。” 重门寂握住尽时的手,尽时欲抽回,却被他紧紧握住。 “你干什么?”他疑惑地询问。 “你在沙子上写字,这么黑的天根本看不清。”重门寂的语气严肃,尽时却丝毫未觉其异常。 “行吧。”尽时点头。 夜幕下,重门寂仰面躺在沙漠之上,目光投向璀璨的星空,而尽时侧躺着,嘴里嘎吱嘎吱地嚼着干脆面。 “你那个死嘴能不能别嚼干脆面了?”重门寂微微皱眉,流露出不满。 尽时点点头,却仍然忍不住又嚼了几下,将干脆面递向重门寂:“你吃吗?垫垫肚子啊?” 重门寂一把将他的手甩开,转过身去,口气低沉:“我不饿。” 尽时挨了过去,将面放在他面前:“真不吃?” “我不吃!”重门寂果断地推开了尽时的手,“我才不吃这种东西!” “你不吃拉倒,你是歧视干脆面吗?”尽时带着戏谑的语气,将剩下的干脆面收好,保不准他什么就饿了想吃呢? 他仰头凝视夜空,月光朦胧,星辰闪烁,恍若无数个灵魂在彼此低语。 就在此时,划破天际的流星倏然降落,尽时拍着重门寂的手臂,他收回手臂:“说了,我不吃。” “快看,是流星。” 重门寂顺势仰头望去,果然,一道道璀璨的流星划破长空,映衬得夜空美轮美奂。 “之前预测流星雨会持续好几天,还真是幸运,百年难遇的流星雨居然被我们遇上了。“尽时道,他的脸色却没有因为看到这么大规模的流星雨而有丝毫的喜悦或者激动。 重门寂的视线落到尽时身上,他的眼神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闪烁,但又让人无法猜透。重门寂的仿佛受到了蛊惑般伸出手指轻抚过他的眼睛。 “怎么了?”尽时愣住了。 两人的距离靠得极近,重门寂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尽时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脸颊上,带来阵阵酥麻。 “有沙子。”重门寂收回手指,将视线从他身上转移到天空中流星。 缓缓说道:“很美……” “谁美?”尽时侧头望着他,嘴角带着浅笑,双眸中倒映着他的脸庞。 “无聊。”重门寂撇开眼不再看他。 这次,流星比之前的那几颗都要大上许多,像一条细长的银蛇,拖拽着它尾巴处的亮光飞速向远方掠去。 第14章 海啸爆发 “我又没问你其他的,你这么答非所问干嘛?”尽时继续追问。 重门寂冷哼了一声,语调中透着几分倨傲:“谁答非所问了,你看我做什么,这么大的天你不能看?” “我背疼,转不了身,只能老老实实看着你。”尽时理直气壮地反驳,语气里满是无奈,“要不然你转过去也行。” “凭什么要我转?”重门寂毫不妥协,反而挑衅地回击:“你转过去不就行了,能有多疼?” “你不想转我就坐起来。”尽时作势要撑起身体,“反正你也不想跟我说话。” 没想到他刚一抬起身子,身后就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动静,重门寂偏头向左,满脸的怨念。 “我本来都不打算来这儿的,要是不来,会不会就好了?”尽时重新躺下,语气轻松,“不来就不会遇到沙尘暴、不用和小鬼发脾气,也不必挨饿,还能好好地活着,真是完美的结局呀。” “那你现在后悔了?”重门寂微微转过身,目光落在尽时的脸上,语气中多了几分认真:“早知道就不该来,是不是?” “有一点点后悔,不过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尽时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看到了流星雨,倒也算是不虚此行。” “你天天看星星,还没看腻?”重门寂嘴角微微一勾,调侃道:“别告诉我,星星还能分颜色。” “重门寂。” “干什么?” “有人跟你说过,你的脑子是用水做的吗?脾气也跟海啸似的。”尽时微微皱眉,语意不详。 重门寂仔细品味着他的话,似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你是在骂我脑袋里有水?”他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尽时无言以对,打了个手语:你脑子里像真有水一样。 重门寂一脸懵懂,虽然听不懂他这句,但看着他的表情,心里明白这话不是什么好话。 “你在说什么?”重门寂询问,试图弄明白。 第17章 “我在骂你,你信不信?”尽时直言。 “信。”重门寂毫不犹豫地点头。 尽时笑着,像是无可奈何,又像是用尽了力气,静静的躺在沙子上。 “他给的鱼好吃吗?”他随意问道。 “谁?”尽时反问。他轻轻抚摸着锁骨的位置,那里依稀还留着几道细小的红色印记,心中却翻涌着一个难以开口的问题。 他在思考,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身份、借口来问出这个让他心烦的疑惑。 若重门寂若忘记了这件事,那他却是记得清清楚楚,心里无法将这段往事当作无物,内心的纠结就像被堵住的气,怎么也无法顺畅呼出。或许在他不以为然的瞬间,这个人的地位已经悄然改变。 “慕项青。”他终于说出了名字,声音轻得像是掠过的风。 “好吃。”尽时回答。 重门寂察觉到他的语气冷了下来,有些失力,仿佛在与他保持距离。 “那是我做的。”重门寂赶紧补充。 “我知道,我记得你的手艺。”尽时点头。 “还有他这个人,你可别被他的外表骗了。”重门寂接着说,语气中夹杂着一丝警惕。 “他外表怎么了?我可没有以外貌评判别人的习惯。若真如此,第一次见面时,我就会以为你是个对别人百般献殷勤的舔狗呢。”尽时的声音冷淡而直接,让重门寂愣住了。 “这怎么能一样呢?”重门寂显然没料到尽时会为他辩护:“再说,他把我的东西拿到你面前,这不是明摆着的问题吗?这种行为极其恶劣!” “说明什么问题?他又没说那东西是他做的。”尽时抬起头,目光坚定地与重门寂对视,轻声反问:“若是调戏,你这个酒鬼恐怕早就被抓到警察局了。依我看,你的行为更加恶劣。” 尽时的话音一落,重门寂的唇紧紧抿起,思绪在心中翻涌,沉默了一会儿,他才犹豫不决地开口:“你在生气吗?是因为他?” 尽时微微摇头:“他可还没到我需要为他辩护的地步。” “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个道理我懂。谢谢你的提醒。和你相处久了,我对你的为人有了了解,你可不是那种随便表态的人,你的话我信三分。”尽时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但不管他出于何种原因接近我,这事和你无关。至于他本性如何,剩下的七分,我与他相处之后自有评判。” 重门寂一时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不自觉地靠近了些,目光在火光的映彻的水色涟涟:“就因为他?” 尽时知道,海啸又爆发了。 他微微后退,想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重门寂便再次靠近他,如攻略城池般,将他围困,势必要让他缴械投降,殊不知溃败的人早已出现、失控。 “那你呢?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尽时的目光如火般炙热,失落的语气带走的不知是谁的些许理智:“难道…是以朋友的身份吗?” 重门寂低下眼眸,心中千般思绪在涌动,却只是轻描淡写地回答:“是……” “普通朋友?”尽时追问。 “是的,你不过是我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朋友,当然也是我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提醒。”重门寂的声音平静,回答毫无破绽。 “那好意你提醒我,我自然领情,不过,你需不需要我也给你提醒一下?”尽时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拉下了衣服的拉链,露出了锁骨上那几点红印。 他半开玩笑地说道:“我可不想成为什么人失控后的虚影,更不想当谁的替身。如果你还记得那晚发生的事情,麻烦先给我个道歉。” 甘愿在清醒中沉沦,心中隐隐的愤怒像是被隐瞒的秘密,既不清楚他是在装傻,还是对这一切本就一无所知,最终只留下自己在原地迷茫不已,疑似之间。 重门寂的思绪被拉扯了回来,他盯着对方的眼睛,沉默片刻,终于吐出了那句:“对不起。” 尽时微微转过身去,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可就在这时,身后却传来了重门寂的声音:“我知道,那只鸟是你。” “我也知道是你救了我。”尽时回应道,语气中透出一丝温柔。 “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重门寂继续说道,语气认真。 “我没说不信。”尽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似乎在调侃。 重门寂意识到话题有些偏离,他想要继续,却听见了尽时有节奏的呼吸声。他试探性地爬起来,轻轻戳了戳尽时的肩膀:“你睡了?!” 见他没有回答,他只好又坐回自己的位置,双手交叉在胸前,闭上眼睛小憩。尽时悄悄睁开了眼睛,微微扯了扯帽子,将半张脸埋在帽檐下。 要是失温冻死在这里,下一刻吹起的北风或许是为他二人共奏的哀曲。 天色灰暗。 “地藏红殒鹰预计十分钟后着路,请各部门做好准备。”监视器前传来指挥官的声音,众人纷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摩罗域,是尼尔罗拉大陆内一处神秘未知的领域。 因为从前没有任何资料可查,也没有任何人敢踏足其中半步,甚至连听过它存在都很少,更别提见过它真正的模样了。 据说,有人偷偷探察此地,闯过之后,获得奖励都会十分丰富。它的出现使得此地变得愈发混乱,不断涌入新鲜血液加入战争中,为了抢夺摩罗域宝藏,死伤惨重,尸横遍野。然而,这一切对于淘金猎人来讲却是一场美妙的享受,越是危险就越是激烈,越是充满诱惑就越容易让人兴奋。 此后帝心局介入,发现这里充斥着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变异兽、虫族、怪兽甚至还有各异体征者! 但是,在摩罗域的核心区却有一片特殊的空白地带。因为这里的环境非常恶劣,不仅没有植被,连土壤都呈现诡异的暗红色,并且温度极其低于零下四百二十摄氏度,普通体征者根本承受不住。更何况,在那片空白地带存活着许多强大的变异兽和异生体,它们每隔半年便会聚集而起对尼尔罗拉大陆的居民发动攻击,所以很少有体征者愿意踏足。不过,虽然这片地方环境糟糕,但依旧驻守了数万名守备军。 十分钟后,大屏幕里出现了一头体型庞大的黑色怪物。它长着两双翅膀,双眼闪烁着幽绿光芒,浑身覆盖在厚重羽翼中,只露出一张狰狞而又丑陋的脸孔。这些家伙有着尖利如匕首般的獠牙和锋利爪子,嘴巴两侧长满密集的倒钩状骨刺,看起来格外渗人恐怖,就像是传说中地狱魔鬼降临凡间一样可怕,让人不寒而栗。它们拥有强悍无匹的力量以及超乎寻常的智慧,被称为最强的危险种之一。 若是再留给它时间成长,甚至能成为s级危险种! “a级危险种已降落,请各组注意防御!” 随着指挥官的话落,所有士兵都取出武器,严阵以待。他们神情专注认真,全神贯注盯着监控画面里那头凶狠残暴的家伙。 “第一小组开始火力试探。” 第一小组率先扣动扳机。伴随着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弹头在枪口的轰鸣中破膛而出,撕裂空气,带着凛冽的劲气直奔那只庞然大物——地藏红殒鹰。金属的闪光在监控画面中划出一道锐利的弧线,令人一时目不转睛。然而,令人震惊的是,那枚弹头打到它身上之后立刻被反弹回去。 蒙面少年,手掌紧握,那子弹在空气中逐渐消融,成功拦截。 就在此时,地藏红殒鹰庞大的身躯微微颤动,浑身暗色的羽翼如波浪般展开,发出令人战栗的低鸣声,突如其来的音波攻击如同惊雷般劈下,士兵们只感觉耳边一阵嗡鸣,心神俱震,纷纷捂住耳朵,空气中的压迫感瞬间上升。 “准备大炮截杀!”指挥官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充满急迫。 然而地藏红殒鹰似乎早有准备,双翅一振,卷起一阵强烈的风暴,急速冲向天空,犹如黑色的闪电,瞬间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一阵猛烈的炮火从远处倾泻而下,然而,地藏红殒鹰早已飞离此地,炮火的轰炸对它毫无影响。 所有人都望向指挥官。指挥官沉吟了几秒钟,果决道:“用小队作为单位,轮流追踪射击,不惜代价将其留下!” “明白。”所有士兵迅速行动起来。 在这里,没有什么比完成任务更重要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把w·u里的世界观搬过来一点,都是我写的,用用怎么了。下章是让他们打怪兽?还是接吻呢? 尽时:你让我打怪兽?手打鹰肉丸还是手打鸟肉丸?/不可置信的指向自己 重门寂:总不能接吻吧,没名没份的 第15章 往北走 “往北走,北斗星知道吧,那个指向的方向就是出路。” “你听,好像有什么动静。”重门寂低声道,声音轻若蚊吟,在空气中荡漾开来。 尽时微微侧耳,倾尽所有的专注,然随即摇了摇头:“没有,我什么也没有听见。” 第18章 地藏红殒鹰忽而降落,危险的气息在他们周围弥漫,sabc级危险种由高到低,地藏红殒鹰赫然是那a级的存在,意味着无比强大与可怕。 尽时凝神,他目光扫视着四周,深邃的眼神中透出一丝紧张:“沙尘暴突然来袭,也许这正是它出没的缘故。我们觉得我们最好与它保持一点……安全距离。” “走,那边有个地方可以躲一下。”重门寂缓缓指向前方。 “这情况必须上报帝心局。”尽时认真地说道,语调里难掩紧迫感。他们两谁呢打得过它啊?!这不是找死吗!帝心局肯定在抓它,应该不用太担心,但也不能大意。 尽时转向他,目光中流露出几分关切:“你现在感觉如何?还能坚持吗?至少坚持到帝心局……” 他的一只手捂住尽时的嘴巴与鼻子,另一只手指轻轻抵在唇边,示意他保持安静。 尽时顺着重门寂的视线,眼前的地藏红殒鹰仍在附近徘徊,似乎在搜寻着什么,它那狡黠而又锐利的眼神如同一把锋利的刀,毫不留情地切割着周围的宁静,离他们的距离逐渐缩短。 “它迟早会找到我们。”重门寂的声音低沉而稳重,“你在这里别动,我去引开它。”话音未落,他便匆匆走出藏身之处。 地藏红殒鹰瞬间展开双翼,强大的翅膀扇动间掀起一阵狂风,卷起漫天黄沙,向重门寂袭来。沙尘在空中翻滚,重门寂心中一紧,立即站起,脚步轻盈如风,他巧妙地避过迎面而来的狂沙,随即伸出手掌,寒气在他指间凝聚,瞬间化作一道寒流,朝着地藏红殒鹰激射而去。 然而,地藏红殒鹰身躯猛然向上腾飞,轻巧地躲过了这一击,翅膀煽动间带来的强劲气流将重门寂的衣物吹得猎猎作响,响声在空气中回荡。 它的飞行轨迹如同迷雾,扑朔迷离,令人难以捉摸。双眸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射出两道光柱,宛如刀锋般划破空气,落在重门寂身后,瞬间被凿了个大坑,扬起一阵尘土。 地藏红殒鹰的速度极快,转瞬之间便扑至重门寂面前,锋利的爪子狠狠抓向他的胸口,直取那心房。鲜血飞溅,火花四射,瞬间点燃了生与死的对峙。 重门寂脸色骤变,他迅速后退,躲过了地藏红殒鹰致命的一击,然而,地藏红殒鹰并未因此而放弃追杀,口中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唳——”这一声尖叫携带着强烈的音波攻击,重门寂感到脑海仿佛被重锤击中,疼痛难耐。而这时候,地藏红殒鹰再次扑上前来,张开血盆大口朝重门寂咬了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柄漆黑的匕首刺穿了地藏红殒鹰的左眼。尽时握住匕首的手,面临突如其来的攻击,地藏红殒鹰愤怒地凝视着这名不速之客,猩红的瞳孔闪烁着怒火,翅膀猛烈震动,尾羽如长鞭般抽打而至,狠狠击中尽时的腰部,将他重重摔倒在地。 尽时在地面上翻滚了数圈,才勉强停了下来,嘴角溢出鲜血,鲜红如梅花般鲜艳,刺痛着他的意识。 “畜牲!”重门寂在地藏红殒鹰松开嘴巴的瞬间,怒火中烧,一拳轰向其头颅。此击势大力沉,带着无可抵挡的力量,直直地轰击在地藏红殒鹰的脑袋上。 “砰!”一声巨响,地藏红殒鹰的整个头颅应声而裂,鲜血四溅,染红了周遭的沙土,散发出刺鼻的腥臭。 重门寂急忙向尽时奔去,见他倒在地上,浑身都是鲜血与黄沙,连忙将其扶起,关切地询问:“你怎么样?” 尽时用力捂着腹部,想要爬起,然而身体的无力让他难以支撑,只得摇头回应:“不碍事。” 重门寂心中清楚,若不是那把匕首恰好刺瞎了地藏红殒鹰的眼睛,恐怕此刻他早已成为这凶猛猛禽的口中之物。 尽管地藏红殒鹰已无头颅,但它的实力在受伤后愈加强悍,似乎不甘就此沉寂。 尽时的瞳孔微微颤动,目光越过重门寂,随即将其紧紧拉入怀中,双翅展开,将他护在羽翼之内! 尽时嘴角的鲜血依旧顺着脸颊滴落,滴答作响。翅膀上被割裂出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鲜血如泉涌般流出,静静地浸入沙漠之中。 “没事的,我……咳咳!”尽时的话语尚未说完,喉咙间忽然涌上一阵腥甜,他未能控制,鲜血洒落在重门寂的脸上,那一瞬,将他渲染成了浴血修罗,浑身散发着不屈的凶猛。 重门寂的双臂紧绷,青筋突起,双拳紧握,眼眸深邃如海。此刻,圣洁的翅膀上笼罩着一个神秘而模糊的虚影,虚影在光与影的交错中逐渐清晰,似乎在向众生进行着无声的裁决。 重门寂将尽时紧紧抱在怀中,远处,地藏红殒鹰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再次朝着他们扑来。尽时目光所及,庞大的身躯正逐渐被冰冻结,鲜血与腐肉交融,它的反抗尽显无力。 他低声喃喃:“重门寂……” “我在!我在!我一直都在!”重门寂缓缓将尽时放平。 他咳着鲜血,浑身颤抖,右腿的骨骼断裂,胸腔内的肋骨也因剧痛而折磨着他,腹部的撕裂更是让他痛不欲生。血液成了他生命的流沙,渐渐被无情地吞噬。 “我身上好痛,动不了了……我好冷……好冷……”尽时的声音微弱,烈日的炙烤却令他感到生机的迅速流逝,身体的疲惫愈发显著,意识也在逐渐模糊。那双瞳孔在无尽的黑暗中渐渐扩散。 “早知道……不救你了……”尽时笑着有些懊悔。 重门寂抿着唇,见尽时好半晌才来一句:“往北走,那是回去的路……” 重门寂双膝跨跪于尽时的腰侧,紧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轻柔地撩起尽时带血的发丝,与他四目相对:“你这个不守信用的人,迟早得付出代价……你要是死在这了,我不就白找你了,我要亲眼看着你跪在我面前赎罪。” 重门寂他低下头,轻轻吻上尽时的唇。双手紧握,彼此相互摩挲,感受着那份温暖。 什么信用?谁不守信用?重门寂在说他吗? 尽时睁开眼睛,看着重门寂闭上眼睛的画面,眼泪滑落下来,太痛了。他好似听到一句:“尽时,再坚持一下好吗?一会就不会疼了。” 或许是他的错觉,他从前根本不认识他,根没由来对不起他一说,重门寂应该又犯病了。 心脏的跳动愈加急促,血液在体内奔腾的速度也随之加快,鲜活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涌入四肢。身体逐渐恢复着活力,伤口也在慢慢愈合,然而这安宁并未持续太久。 “呃……!!……”忽然,背部传来一阵酥麻之感,如同电流一般瞬间遍及全身,随之而来的是难以忍受的剧痛,让他不由自主地撕扯着嗓音,悲鸣透出无尽的绝望。 重门寂的胸膛与他紧密相贴,隔着单薄的衣料,清晰地传递出那急促而有力的心跳声,在无声地诉说着他此刻的煎熬与挣扎。 此时,重门寂的精神状态也在不断加速,刚刚与地藏红殒鹰的激烈搏斗使他身心俱疲,浑身的伤痛让他走路时脚步显得虚浮不定。每走一步,蔚蓝色的血液便在他体内缓缓流淌。 “你可别死了,你不知道找你有多麻烦。”他紧紧抱着尽时,低头看向怀中昏迷的身影,咬紧牙关,努力向前迈进。然而,腿肚子似乎在颤抖,步伐愈发艰难,每一步都像是在与无形的重压抗争。 “我要看着你写下服罪书,再跪在我面前磕三个响头感谢我得救命之恩……你个蠢货、笨蛋,逃兵,海神永远会诅咒你……” 他不停的喃喃自语,流落下来,化为颗颗珍珠。 “这里太热了,要不是因为你,我才不来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 “你不是说带我出去的吗?怎么没动静了?等会就把你扔在这里让太阳给你晒成干鸟。” 他怀中的人并没有动静,反而尽时怀里多了一捧珍珠。 “没实力装什么牛,被穿腹了还要我救,虽说你也救了我,但那不作数,你本来就欠我的,所以你现在还是欠我的,你听到没有?” 他的生机似乎在逐渐流逝,力量在每一瞬间都在削弱,最终,他的身体彻底软了下来,倒在这无垠的沙漠中。 重门寂心中默念:“往北走,那是回去的路……” 四周的苍茫与孤寂,仿佛将他的声音淹没,留下的只有沉重的呼吸和不愿消逝的希望。 车辆缓缓停下,静谧的沙漠尽头,慕项青缓步下车,目光沉重地落在那两具无力躺在沙土上的昏迷身影。他迈步靠近,直立于沙漠的边缘,凝视着他们面容惨白,毫无血色的脸庞。 不远处,矗立着一座雄伟的地藏红殒鹰冰雕,吸引着他的目光。慕项青走向那座雕塑,手指轻轻触碰冰冷的表面,随即抬头凝视其锐利的眼眸,低声自语:“a级地藏红殒鹰的炽骨,虽然品阶没有到s级,但勉强及格。” 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他们居然能杀了这地藏红殒鹰,可惜无福消受啊。 随着他的天赋,冰逐渐化为水,腐蚀着它的肉身,“咔嚓——!”一声清脆的脆响回荡在寂静的沙漠中,整座地藏红殒鹰应声崩裂,化作漫天飞舞的冰渣。 第19章 那炽骨在冰屑间闪烁,化为一团璀璨的光芒,轻盈地降落在慕项青的掌心中,获得a级危险种地藏红殒鹰的炽骨,竟成了此行旅途中的意外之喜。 慕项青收回目光,缓缓蹲下,细致地探测重门寂与尽时的鼻息,发现他们尚存一丝生命的迹象。 “看在地藏红殒鹰炽骨的份上,大发慈悲救救你们吧。” 末了他朝车中熟睡的尽朔喊道:“找到他们了!” 第16章 遗传 在一片宁静的空间中,透过光滑的玻璃,映照出一个小巧的鱼缸,缸中金鱼悠然自得地游弋。 就在此刻,玻璃被猛烈撞击,鱼缸坠落,尽时只觉心中一紧,欲伸手挽留,却已为时已晚,碎片四散,一片狼藉。 在他脚下,似乎有一股无形的漩涡将他卷入,再一次想将他拖入梦境的深渊。 他不想再沉沦,但却无能反抗。 陷入漩涡的最后一秒,他瞧见那人转过头来看向他。 是谁? 他努力想看清那人的脸,可惜视线模糊,什么都没能看到。 忽然,眼前闪过一丝刺目的亮光,紧接着是巨大的轰鸣声,耳边响起尖叫和哭喊,蓦然,尽时苏醒,意识逐渐清晰,却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 他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噩梦! 他的目光落在床边,那里坐着一位身着军装的中年男子,约莫二十多岁,面容沉稳,眼镜框架简洁却透露出一股儒雅之气。帝心局四区指挥官曲统。 “曲统?”他微微张嘴,略显虚弱,“你怎么来了?” 差点忘了,自己说不了话,他自然也听不见。 “没事吧?”曲统的声音低沉而关切,“你的小a。”说罢,他将尽时的方块体感屏放进他手里。 尽时摇了摇头,小a声音依旧微弱:“我只是有些疲惫,还有些口渴。”他努力回忆着刚才的情景,心中生出不安,“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就不和你兜圈子了,你和同行的那人在路上有没有见到地藏红殒鹰?”曲统问道。 尽时试图回想起那些片段,脑海中浮现出一抹蔚蓝色的血液在空中翻滚的画面。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药味,令他忍不住回想起昏迷前的那一幕,深邃而浓烈的吻似乎还在唇边回荡。 他一手捂住自己的下半张脸,手指触碰着唇瓣,好似余温依存。另一手摸着腹部,心中百感交集。他明明知道自己受了重伤,然而此刻却感受不到一丝痛楚。那并非是错觉,身上的伤竟已奇迹般地愈合。 曲统似乎误解了他的沉默,关切地问道:“不舒服吗?你先休息一会儿。” 尽时心中暗自思忖,曲叔并不会无缘无故地询问他有关地藏红殒鹰的事,显然此事非同小可,然而他对此知之甚少。“那……它究竟是什么?” “那是一种重要的生物,必须带回帝心局进行研究。a级幼生危险种,极具研究价值。”曲统的语气中透出一丝严肃。 尽时心中顿觉沉重,看来帝心局并未找到那只地藏红殒鹰,他隐约记得那只生物被重门寂牢牢禁锢,难道是他最后将其收割了? 他身上笼罩着太多未解的谜团,蔚蓝色的血液、海神的赐福、呼风唤雨,以及时常冒出的那些他难以理解的词句。 更让他无解的是,他至今仍然未能知道重门寂的第二体特征体是什么! 如果重门寂被送入研究所,他的天赋将被彻底分析,隐秘无处遁形。 尽时在沉默中思索,最终缓缓摇头:“没有看见。” 重门寂感觉到身上传来的剧痛和酸疼,艰难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雪白色的房顶,空气中飘荡着刺鼻的药味,他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一幕…… “尽时……” “你醒了。”一道男音从旁边传来,带着一股莫名的威严感,让他有种说不上来的压迫感,他循声看去,只见床边站着一位穿着军装,戴着一副黑框平光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年轻男人。“我是帝心局四区指挥官曲统,我想询问你一些事情。” “嗯。”他微弱地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重门寂。” “你还记得,你和同伴是什么时间与大部队走失的吗?” 他沉默一会儿,缓慢摇头:“沙尘暴来了,醒来之后我只记得……我们两个走了两天多。然后我们就晕在路上了。” 闻言,曲统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继续追问:“这段日子里,你和同伴没没有遇到过危险?比如……见到什么可疑现象或者动物吗?” 他沉默一会儿,缓慢摇头。 “你不要急着说话,慢慢回忆一遍再告诉我。”曲统的语气温和,但言辞却十分严厉,不容拒绝,让原本就虚弱的重门寂更加喘不过气,脑海中一片空白,思维也跟着停顿。半晌后,才摇头,“没有。” 帝心局在沙漠进行探查,发现他们的地方与地藏红殒鹰信号消失时距离极近,此后便再无它的信号,那么大家伙,难不成凭空消失了不成? 曲统沉思半晌后说:“好,感谢你的配合。” 他转身离开病房,重门寂注视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病房门口。 重门寂眸色深沉地望着头顶的白炽灯,刚刚那人问他关于沙漠里的事情,并且明显带着试探性的意味。 他的意识很混乱,刚才与曲统那几句对答已经用尽他所剩无几的体能了,此刻他的大脑处于空白状态,连思考都变得困难许多,脑袋隐隐作痛。 躺在床上休息了很久才恢复知觉,此刻他的意识已经清晰许多,他试图坐起身,刚挪了几步便听见外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病房被推开,一阵暖洋洋的阳光照射进来,重门寂忍不住眯起眼睛,等适应那抹光线后,才看清楚来的人是谁。 “你又来这干什么?” “我只是好奇,你来这沙漠是为了什么?”慕项青看着病床上的重门寂。 “看到尽时的时候我就确认了,你还真是为了他,你为了得到他的炽骨还真是肯下血本啊,没有心晶就敢来沙漠,还使用能力,要是我,我都感动了,可惜他什么都不知道。”慕项青笑道:“毕竟你在他心中恐怕只是一个能给他带来麻烦的人。” 重门寂听到他那么说也不恼,换了个躺姿:“你虽然说有心晶,可沙漠也不是在传承期随意能靠近的地方,你呆久了,神消速度照样会加快。不怕神消也要来这,你不会单纯是为了看我这么简单吧?” 慕项青道:“若是我说尽时……” 重门寂冷哼一声,扭过头看他一眼:“你跟尽朔的关系不是更近吗?要是想要s级的炽骨完成传承,你直接用他的不就好了,为什么非要舍近求远呢?” 慕项青察觉到他越扯越远:“你在说什么东西?” “你不会两具炽骨都想要吧?”重门寂有些震惊:”你未免太贪婪了吧,两具炽骨啊!” 慕项青察觉到他越扯越远:“你中邪了?” 门突然被踹开,慕项青回过头去看,见尽朔从门口走了进来,脸色阴沉,慕项青见到来人愣了愣,旋即笑着打招呼:“你……怎么来了?” 尽朔站定在病床前,目光冰冷的扫向慕项青:“不来还不知道有人这么想要我的炽骨!” 慕项青怒视着重门寂:你居然阴我! 重门寂耸了耸肩,一副无辜样:“我什么也没做,只不过把你想要对付尽家的事告诉他们罢了。” “尽朔你要相信我,我绝对没有这种意思。”慕项青急忙解释道:“我只是……” “够了。”尽朔大吼一声,一拳打向他的腹部:“你个畜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尽朔,你误会我了。”慕项青捂着腹部急切辩解,却因疼痛而喘气不匀:“我们认识这么久,你因为他一句话怀疑我,这明显是挑拨……” “还有你!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尽朔怒视重门寂,重门寂张了张嘴,似乎找不到反驳的话语,顿了顿他转移话题:“要打出去打。” 反正他来也只是想看看公司下的艺人现在如何了,既然已经看到了自己所需要的答案他也没必要再留在这儿。 “你给我闭嘴。”尽朔瞪着他,转而离开病房,慕项青狠狠得将房门摔上,引得周围不少人侧目。 尽朔冷眼看向慕项青,他则在旁不敢多言,捧着腹部不时用眼神狗狗祟祟的打量他,若是被尽朔发现又狗狗祟祟的转移视线。 若说慕项青他能将一个局布十几年,以他的脑子……他觉得不太可能。更何况,重门寂与慕项青相比,那份量远远是不够得,他自然是不太相信一个才见过不到三面的人说过得话。 可细想下来,他们要炽骨做什么?传承又是什么? 他只听到只言片语,无法再从里面提取出更多的有用讯息。 “看到你就烦,别在我面前碍眼。”尽朔冷声说完便大步离去。 第20章 重门寂揉了揉脑袋,有点头晕目眩。尽家手劲看来是遗传的,决不能轻易招惹。 他稍微起身,想要在这空间里走动几步,以舒缓这突如其来的不适。 此时,茉篱将一盘盘小菜逐一摆放在尽时面前,不知道究竟睡了多久,他真得是快饿死了,尽时用手语询问道:“重门寂呢?” “我见曲指挥去了他的病房,他……”茉篱有些诧异为什么他突然询问,但还是如实回答,还未来得及说完,尽时的心中猛然一紧,急忙从床上起身,匆匆向外走去,“先生?你去哪啊?!” 他在病房之间穿梭,焦急地寻找着重门寂的身影,心中愈发不安。经过护士站时,他迫不及待地用手语询问:“重门寂,重门寂在哪个病房?” 护士将纸笔退了过来:“您可以在纸上写一下想说的话,我们帮您……” “尽时?”重门寂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惊讶。 就在这一瞬间,尽时不顾一切地冲进了重门寂的怀抱,紧紧将他抱住,重门寂的眼神中带着不可置信的目光,似乎对尽时的反应感到有些意外,他微微一怔,“你……想起来了?” 尽时将脸埋进他胸前,感受着他颤抖不止的身躯和剧烈起伏的胸膛,闻言他抬起脑袋,一脸疑惑的望向他:“你又在乱七八糟的说什么?” 尽时的话让重门寂的身子僵硬,他微愣,随后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他将怀里的尽时往外一推,“不准碰我!” 尽时没料到重门寂会这样做,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你......” 尽时还欲再次靠近他,却被重门寂一把推开,尽时实在抓不住他,真得是比过年的猪还难按! 重门寂的脸色变得严肃,他一脸严厉的盯着尽时,“尽时,我知道你现在脑子有病,但我要告诉你,不要仗着我们两认识你就能为所欲为,恣意妄为,放浪形骸!” 尽时闻言,一双眼眸眸睁大,满脸都是惊愕。这人到底是在发什么神经?他真的得去看看精神科才对! 尽时的表情落入重门寂的眼中,这人不会被自己说得哽咽难言了吧?于是乎,重门寂到嘴的话有些卡壳,但表面仍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道:”随随便便抱什么啊!你给我好好听着!我们只是认识而已,仅此而已!如果你胆敢再像刚才那样碰触我,我保证我不会放过你!” 尽时一个背摔,直接将重门寂扔在墙角,一句话不说就冷脸离开。 重门寂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原地呆呆地看着尽时渐行渐远的背影,眼中闪过茫然。 第17章 不断血脉 “你快起来!”华越见状,连忙伸手将他扶起,声音渐显无奈:“要不是茉篱我们还不知道你跑到这里了呢。” 此时,茉篱缓缓收起手机,心中思绪万千,她小心翼翼地为尽时打开保温盒,动作间透出几分温柔的细致。 尽时则是握着筷子,猛然戳入碗中,似在宣泄心中的怒气。 “你要小心重门寂,他不简单。”尽朔沉稳地坐于椅子上,眼神中透出警惕。他身后的鸟抬着脑袋,雄赳赳气昂昂的。 “我心知肚明。”尽时的食指轻触屏幕,小a系统的男声在此刻显得尤为烦躁:“慕项青可并非善类。” 尽朔沉默片刻,四周的氛围瞬间变得凝重。茉篱目光扫视二人,微微叹息,随即端过汤,将其轻轻放置于桌上。“这是红花三耳鸡枞汤,补血养气,趁热喝。” “我正在跟你说得是重门寂,你不要扯其他的事情。”尽朔语气变得有些激烈,身旁的鸟都有些炸毛。 “我并非偏题,我与他相处的时日长于你,对他的人品与动机自是更为了解。”尽时的语气同样不甘示弱,氛围愈加紧张。 重门寂身上的谜团层层叠叠,他的真实意图令尽时心中充满疑虑,然而他所确信的只有一点,那就是重门寂绝非善于伤人之辈,若非如此,自己更不可能安全归来。 茉篱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两人又为何再度争执起来。她默默将菜夹出,摆在盘子里,又盛了一碗汤送至尽朔面前。 她的第二体征体跳到二人之间,小猫抖了抖身上的鸢尾花,来回踱步,鸟见状好奇的用喙贴了贴鸢尾花,险些啄掉一片。 尽朔眉头微皱,略显头疼,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你与他相识的时间不过须臾,就这么帮他辩护?你知道他接近你背后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你别总是提他,那慕项青又如何?”尽朔的语气暗含不悦。 小猫揪了一片鸢尾花放在尽时的手中,他一手拿着碗,一手拿花,一时腾不出来手打手语,也按不了小a。 “慕项青他……”尽朔略作停顿,似乎在回忆。“我与他已经相识…你不要再偏离话题了。” 他们都无可救药的偏离了那个自认为熟知的人,为其拿上折戟破盾辩驳。 “你们一个个都在我耳边唠叨,让我小心这个小心那个,都别小心了。只要你们不出现在我面前,谁都无需提心吊胆。”尽时的声音透着几分愤懑。“我不是孩子,不需要你们寸步不离的照看,不需要你们无谓的担心!” “你说……什么?”尽朔的脸色突变。鸟垂落着脑袋,看起来十分失落,飞到角落躲着。 尽时的性格有些奇怪,虽然表面上总是挂着那副温和的笑容,可是他的内心却是异常孤僻,甚至于对除了尽朔、茉篱以外的人都有着极大的戒备心理。 他们心知肚明,彼此之间应有的信任并不该被动摇,然而他此刻却说出了这样的话,实在不该。 “好了,别因为这些小事争执了。”茉篱见状,急忙出言制止,手中握着汤勺,递到他们面前,“先喝汤,凉了对胃不好。” 茉篱观察着他们的神情,心知他们并不会乖乖喝汤,索性直接把勺子往他两嘴里放。 尽朔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淡淡:“我自己来。” 尽时则慢慢地舀起一口汤,细致地吹凉,汤面在他口中散发出令人心定的鲜香。 几人相对无言吃完一餐。 “我先出去一趟。”尽朔忽然站起身,朝他们轻轻摆了摆手,转身走出了病房。 茉篱跟在他身后,走出病房的门。 “不要让尽时与他们过多接触,包括慕项青。”尽朔朝她低声嘱咐。 慕项青倚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听见脚步声转身朝尽朔的方向望去。尽朔停下脚步,与他之间的距离不到三米。 他目光如炬,盯着慕项青的面容。 “若你对我的家人心存不轨,就不要怪我无情。”尽朔语气冷淡,话语中蕴含着不容置疑的警告。“我不介意让你再次回到一无所有的地步。” 并未再与他多言,直接越过他迈步离去,留下慕项青在原地。他看着他的背影,眸光渐深,却并没有跟上去。 尽时静静地坐在宽大的桌前,指尖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着。他的眼神专注,透过玻璃窗,外面的阳光懒懒地洒落在室内。 “茉篱,你知道是什么生物能流出蔚蓝色的血吗?”尽时突然打破了宁静,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诡异的好奇。 茉篱正专注于整理文件,听到这句话,微微歪了歪头,“蔚蓝色的血?”她重复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尽时补了一句:“还能呼风唤雨。” “怎么说得这么像海神呢?” 尽时的嘴角勾起一抹轻笑,似乎被她这个答案逗乐了。 空气中流动着轻松的气息,但在一瞬间,又被一种无形的沉重感笼罩。尽时的眼神渐渐变得深邃,他转过头,凝视着茉篱,忽然问道:“我们共事多久了?” 茉篱手上的动作一顿,心中泛起涟漪,仿佛被卷入了那段过去的时光。她缓缓回答:“十三年。”自十二岁起,她便被尽山雪收养来到尽家与两兄弟一起生活,直到今日。 “没有记错,你是在我残疾之后就来的吧。”尽时的声音平静而低沉,似乎在叙述一个平常的事实,然而这个问句却轻轻敲打着茉篱的心。 “偏偏是个异生体,偏偏会手语,偏偏和我差不多大,又偏偏懂得……”尽时的目光如同深邃的湖水,透出一丝探究的神情,“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巧合呢?” 茉篱的心一紧,微微低下头,小猫脸颊掩藏在摇曳的鸢尾花中。那些花瓣在阳光的照耀下,透出淡淡的紫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氛围,令人窒息。 就在此时,桌上的水杯忽然不慎打翻,清澈的水洒落在光滑的桌面上,溅起一阵细碎的声响。茉篱下意识地站起身,试图打破这份沉默。 “我再去接一杯。” 华越气喘吁吁地推门而入,脸上的神色透着焦虑。 “你跑到外面干什么?我就离开一会就发生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跟人家打起来了!”他的声音如雷霆般炸响,手中提着的外卖被重重放在桌子上。 第21章 重门寂坐在病床上,目光恍惚,似乎对外界的喧嚣毫无察觉。他无力地摇摇头,淡淡回答:“躺着太累了,起来走走。” “早知道不让你来参加这什么破综艺了,吓死我了,幸好人没事!”华越的声音仍然带着后怕。 “哥你不知道,华哥听到你出事的消息退都直接软了。”余铮在一旁插话,语气中透着一丝调侃的意味。 “哪有那么夸张啊。”华越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但脸上的担忧显而易见。 “你跟尽时先生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华越的目光瞬间变得严肃,像是审视着一桩未解之谜。“我也看到了,尽时先生突然冲上前来抱住你。是不是有…你不要担心,告诉华哥。就算他是老板的弟弟那也不能包庇他!” 重门寂的身子猛然坐直,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与抗拒:“什么什么东西?你别说他。”声音虽微弱,却透出一股倔强。 华越的神情顿时变得古怪,刚才的闲聊让他心不在焉,然而提到那个名字,他便如同点燃的火焰,瞬间燃烧起来:“你那时候不是说他对你动手动脚的吗?” “我说过吗?”重门寂微微一愣,神情间流露出一丝不安。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华越顿时不可思议的强调。 “我说了吗?我怎么不知道?”重门寂的声音渐渐高亢,拼命想要掩盖内心的波动。 “小余,他是说了吧?”华越的目光转向一旁的余铮,余铮此刻挠了挠头,显得有些无奈:“应该?说了吧?” “你对尽时先生有意思吗?”华越继续追问,语气中夹杂着几分试探。 “没有。”重门寂的回答干脆利落。 “那他对你呢?”华越紧追不舍,试图从重门寂的眼中找到答案。 重门寂低下头,眼神游离不定:“不知道。” “真不知道?”华越面容上透出几分不信。 “我怎么会知道?”重门寂的反应显得有些急促,眼神逃避什么,而心中那团疑惑与不安交织,令他无法自持。 “不知道,那就是没有。”华越一拍桌子,面露得意之色,一脸看我说什么的样子。 重门寂欲言又止,想要反驳,却在华越坚定的目光中,陷入了无尽的沉默。那种无处发声的窘迫感,如同被人扣住了喉咙,令他无从辩解。 “总之,咱们还是好好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别去与那些人纠缠,不然伤心的是你自己啊!”华越长叹一声,语气中透着几分长辈的关心与经验。 在这个闪耀却又暗流涌动的圈子里,华越深知潜藏的风险。重门寂只是一个在上升期的小明星,而尽时可不是简单的人物。如果两人真的扯上关系,那刚才发生的事情一旦被拍摄,外界的猜测不断,若重门寂一旦被视为舔狗,或是情人,那他的一切努力与形象将瞬间崩塌。 更何况,要是真成了情人,那网友的骂声到时再次卷土重来,重门寂就连自我辩解的机会都不会有。如果尽时对他根本没有意思,甚至对他心生厌恶,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可能将他雪葬,他回忆起尽时将重门寂背摔模样时的模样,不要一句话,半句话就行! “不行不行,我得出去一趟!”华越越想越觉得重门寂的前途堪忧,眼中闪过一丝急迫,“我得去确认有没有人拍下刚才的视频。” “要是拍到了,那老板肯定会处理掉啊,毕竟另一位男主可是他弟唉。”余铮插嘴道。 重门寂思绪飘飞,脑海里乱成一片。 多年的岁月匆匆而逝,曾经的记忆早已变成尘埃,但是有些人有些事,还深埋于心底,未曾忘怀。 第18章 已知答案 “是这个理。”华越点头,可转念一想,这股气就在胸口七上八下的堵着下不去,实在是着急:“不行,我还是得出去一趟。赔个礼道个歉什么的。你收拾收拾,我们两一起去。” “我?”重门寂一愣,见华越正盯着自己。 “当然是你,不是你还能有谁?”华越叉着腰:“一天天不让我省心。” “不去。”重门寂摇头。 “你还不去?”华越听到他这话脑袋又大了,在他耳旁道:“你还想不想在圈里混了?他今天能摔你,明天就能掀你饭碗,现在不好好道歉到时候连哭得机会都没有。” 华越见他无动于衷,他曾猜测重门寂是哪家出来的公子,进入娱乐圈不为钱财,只为心中的梦想,肯定坚持不了多久。但重门寂的坚持确实让他刮目相看。 “你还想不想唱歌了?”他忍不住问道,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安。往日里,只要提到这句话,重门寂总是满眼光芒,释放出百分之二百的动力。然而今天,他的沉默与倦怠已经暴露了自己,他知道:坏了! “你告诉哥,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是不是在沙漠发生了什么?”华越他坐在床边,眼神中满是关切。 重门寂默默低下了头,心中翻涌着无数的苦涩与无奈。他的指尖轻轻抚过床单,感受到那冰冷的触感,仿佛也在触摸着他心底的荒凉。 “我听说人在经历过重大变故或者挫折后会变得不像自己。”余铮猜测。 “我没病!”重门寂似乎想要声嘶力竭地将这句话大声喊出,可惜事与愿违。他用力捂住耳朵,想要隔绝外界的喧嚣与关心,“我说我没病!” 华越面露困惑,眼睛睁得大大的:“这怎么治?!这怎么还搞得一蹶不振了呢?!” 让他想想从什么时候开始? 好像从他被公司重视的时候,心情就不太好。这事轮到别人头上那不就高兴的人都飞了,怎么到他这里就拉拢下来了呢! “不对劲!真得不对劲!”他心中暗自焦虑,愈发清晰的感觉告诉他,这绝不仅仅是情绪低落那么简单。 “要不是我们看看心理医生吧?有病不医那不行!拖着对身体不好。”华越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拍了拍重门寂的被子。 “我说了我没病。”重门寂将被子一把蒙上头顶,想用这层棉被隔绝外界的一切。只想沉浸在这片短暂的安静中,逃避那些刺眼的关心与问题。 “你怎么还讳疾忌医呢?这可不行!”华越见他如此抗拒,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算了,你先休息吧。”说罢,他与余铮两人悄然出了房间,关上门,留下重门寂在这片寂静中独自徘徊。 房间里,只剩下重门寂一人。他扯下被子,怒气冲冲地在床上乱滚,像是要将心中的不快与无奈发泄出去。直到疲惫袭来,他终于停下动作,像一条被风吹干的死鱼,懒散地躺在床上,目光无神地望着头顶的灯泡。 “再怎么唱都听不见,那还唱什么。”他喃喃自语,心中的失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感受到那种无力感,如同被无形的锁链紧紧束缚,无法挣脱,无法逃避。 就在尽时的沉思中,房间的寂静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 “谁这个时候来?”尽时心中暗想,打开门,眼前映入眼帘的是重门寂那张熟悉却又带着些许阴霾的面孔。尽时心底的疑惑涌上心头。他侧身让出空间,随即反手将门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重门寂在屋内缓步走来,脚步声沉稳而有力,尽时打量着他:“有事吗?” 重门寂没有立刻回答,像是在酝酿着什么,他侧身坐下,静静地凝视着尽时。尽时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重门寂的眼睛上,那双眼睛里仿佛藏着一片汹涌的海,布满了血丝,正如他此刻内心的不平静,久久无法平息。 “你来找我,不会就是单纯的想看我工作吧?”尽时打破了沉默,半开玩笑地将自己电脑屏幕推向重门寂,屏幕上跳动着各种复杂的图形和数据,显得格外刺眼。 重门寂的视线凝聚在屏幕上,眉头微微皱起,似乎那画面触动了他心底某种敏感的神经。 “你到底在想什么?”尽时忍不住问出声,在屏幕上打下这一行字。 重门寂深吸一口气,轻轻地叹息,目光却始终未离开屏幕。 “我…”重门寂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压抑已久的情感,“我觉得我们之间…有些东西需要说清楚。” 晨曦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斑驳的光影像是无形的手在静谧的空气中轻轻游动。 尽时的手指轻柔地贴在触摸屏上,随即传来小a清脆的系统音:“你不会喜欢我吧?”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打破了房间的沉寂,重门寂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那一贯的冷漠。 “你未免……”他冷冷一笑,侧头看向尽时。阳光从窗外倾泻而入,恰好打在尽时的身上,为他那白皙清瘦的脸庞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光辉,而他的眼眸,似乎在阳光的映照下蒙上了一层轻纱,透出几分神秘的气息。 尽时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那双犀利的眼睛像探照灯般,直直地投射向重门寂,似乎试图穿透他那层厚重的冷漠,寻找隐藏在心底的秘密。他的声音轻柔,却又带着一丝挑逗:“让我猜猜。” 第22章 随着话音落下,尽时缓缓抬起修长的手,指尖轻轻挑起重门寂的下巴,微微仰头,直视着他。此时,重门寂的视线与尽时交汇,那深邃的眼眸中流转着探究与自信:“我长得这么好看,有人喜欢很正常,如果你真的喜欢我,我又拦不住。” 重门寂看着眼前这个人,心中忽然涌起一阵恍惚,似乎在这一瞬间,整个世界都静止了。然而,尽管心中波澜起伏,他的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淡漠如同一潭深邃的湖水,令人不寒而栗。那份冷漠,仿佛在无形中施加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重门寂下意识地伸出手,将尽时的手打落,声音中透着一丝不屑:“你未免有些自恋了。” 尽时轻轻勾起嘴角,似乎对这样的回应并不意外。他微微挑眉,收回手,悠然靠在椅背上,嘴角的弧度透着一丝玩味:“哦~”尾音拖得悠长,让人捉摸不透。 随后,尽时从口袋中掏出一只烟盒,抽了根香烟含在嘴中,轻轻地含在嘴边。他的手指轻巧地夹住火机,火焰瞬间燃起,香烟夹在两指间,轻晃悠了几下,吐出一圈青白烟雾,烟雾缭绕在空中,朦胧地笼罩住他半边俊秀的脸庞,模糊了他此刻的情绪。 重门寂看着他手指捏着的那白金打火机,他的手,也很漂亮。 机体镶嵌着无数颗砖石,s.t.dupont与他的容貌相得益彰,或许可以说,此刻却伏此他的身下,衬托着他,细碎的光影也惹得人眼神迷晕。 人,也很漂亮。 “如果你喜欢我的话,我还是劝你放弃,毕竟强扭的瓜不甜。”重门寂语气平静无比,像是在阐述一件最为普通的事实,听不出任何的波澜。“我不知道你对我抱有什么企图,但是我希望能够跟你保持距离。”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为这句话而凝固,形成了一个无形的隔阂。他的目光冷峻,透出几分无奈与拒绝,似乎早已对这份情感下了断言。 尽时微微眯起眼,看着重门寂那冷漠的外表,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在烟雾中透着几分桀骜与不羁,语气轻松而带着一丝玩味,将烟放在一旁,按上屏幕:“你想多了,只是单纯因为我讨厌别人缠着我罢了。” 这话像颗子弹,直戳重门寂内心的防线,他沉默了片刻,仿佛在品味着尽时的话语,随后才缓缓开口:“我想你误会了什么,我对你,没有丝毫兴趣,所以不会去纠缠。” 尽时听了这番话后,意外地笑了起来,眼中闪烁着明灭不定的光芒:“是吗?”那份挑衅和调侃的意味,让重门寂一时无言以对。 “是。”重门寂认真地点头,双眸与尽时紧紧对视,神色坦荡,仿佛在这场无声的较量中毫无畏惧。 尽时缓缓抬起头,视线锁定在重门寂的脸庞上,薄凉的嘴唇微微抿起,透出一丝幽默:“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可惜了。”重门寂摇头。“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尽时的眉目低垂,嘴角却依旧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这可真遗憾啊……”他轻声说道,身体微微前倾,凑近重门寂的脸颊,热度瞬间在二人之间蔓延。 尽时的呼吸轻柔地洒在重门寂的脸颊上,带来一种痒痒的酥麻感,令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却并未将尽时推开。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紧张感,像是一根细线在拉扯,随时可能断裂。 “你刚才说,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尽时他的手掌握住重门寂的手,强迫两者之间的距离进一步缩短。掌心的温热瞬间传递给对方,令重门寂在这温度中陷入了一种无所遁形的窘迫。 “你做什么?”重门寂的声音在这静谧的空间中显得格外清晰,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却被尽时深邃的眼眸牢牢锁住,无法逃脱。 “听听你的心声,是不是真心的。”尽时嘴角的笑容愈发灿烂,带着几分挑逗与戏谑。他的嘴唇几乎贴上重门寂的耳朵,低语声宛若轻风拂面:“我记得有一次,你还主动吻过我,你当时是怎么告诉我,说我是你要找的人。” 这句话如同一颗炸弹,重门寂顿时抽开手,直起了身,仿佛要挣脱这纠缠不清的气氛。 尽时看着重门寂变幻莫测的表情,嘴角的笑意愈发灿烂,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狡黠的缝隙。那种张扬的自信和莫名的满足感。 尽时嘴角的笑意却未曾消退。重门寂明白,他已经陷入了他精心布下的圈套,他就是一只被捕的猎物,挣扎得越是厉害,越显得无力。 他能感觉到那股无形的紧迫感,空气都因这场心理游戏而变得稠厚。 重门寂轻嗤了一声。这家伙,太狡猾了!撩拨他,引诱他,然后又坐于高台见他一人困于原地挣扎! 尽时吸了一口手中快要燃尽的烟,烟雾在空中盘旋缭绕,渐渐消失在空气中,化作灰烬。 他知道,重门寂在寻找的人,正是他自己。 这一刻,心底的疑虑与不安渐渐散去,尽时心中一块压抑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虽说下了个套,却得了个已知答案,心中却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这场游戏,或许才刚刚开始。 尽时暗自思忖,眼中的光芒愈发闪烁。 第19章 天赋序列号 尽时出院后,身上的衣服仍然透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他推开厚重的大门,门后是熟悉的实验室。 周永道、梁力世,知晓他遇见沙尘暴的消息,见到他也上前来寒暄两句,关心一下他的身体。 “尽时,你终于回来了。”周永道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梁力世则一旁补充道:“听说你在沙尘暴中遇险,身体还好吗?” 尽时微微一笑,他点了点头,回应道:“没事的,我已经好多了。” 两人扯着笑与他寒暄着,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还是他二人帮他代课呢,尽是只是笑着说请他二人下次吃饭。 “他命还真是大啊,遇到沙尘暴都能平安无事!”那两人嘀嘀咕咕着。 嚼舌根尽时听得见,他见过太多了,旁人见到他不是偷偷唏嘘,天子骄子跌落神坛,要不就是装作无事发生,照顾着他的心思,生怕他会有所不适。 可惜他并不是天子骄子跌落神坛,他反而是以这副残躯走上去的。如今的他也已不在乎旁人的目光,也可以说是彻底接受,接受这样的自己。 尽时看着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堆积的工作不由得叹了口气,睁开眼睛就是干。 帝心局内,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喻璋的声音透过通讯器,带着几分紧迫感:“使用探测器在原地探测出三种天赋痕迹,分别来自不同的人。” 帝缘静静地站在一旁,细致入微地倾听着,捕捉着每一个细节。喻璋继续说道:“其一是来自时间的痕迹,我们猜测这是尽时的天赋,天赋序列09?tαν。还有天赋序列098塬凍之迹、天赋序列127幻水。” 喻璋的声音在这样的氛围中显得愈发清晰:“我们复原模拟当时的战斗场景。地藏红殒鹰与尽时、重门寂当面相抗,后尽朔与慕项青到场。根据帝心局档案,尽朔的天赋序列并不在其中,可以排除他的天赋序列。” “序列098与127极大可能就是重门寂、慕项青的天赋序列号。” 帝缘深吸了一口气,此时此刻,真相正在逐步显露,而他们的任务远未结束。 “我们请求将对尽时、重门寂以及慕项青进行再次调审,请予以批准!” 喻璋的声音铿锵有力,坚定异常。 帝缘轻轻点头:“批准。但要做好保密工作。” 帝缘的话刚落,喻璋便接受到了指令,立即向帝缘汇报道:“明白!” 一声脆响,手中杯子跌落,瓷器在地面上分崩离析,碎片四散飞溅。 重门寂捂着胸口,鲜红的血液如同破裂的闸门,无法阻挡地涌出。他的眼前一片模糊,手指虚幻得如同在水中漂浮,脑海中一片空白,来不及感受那刺骨的疼痛,意识渐渐模糊,四周的声音变得遥远无比。 就在他无力倒下的瞬间,身周的光芒如星辰般璀璨,缓缓散开。 台长知晓尽时刚经历了沙尘暴便赶紧给他买机票让他回去好好休息,临走时还握着他的手叹息着,实在不知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早知道就推了。 台长拉着他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他的热情让尽时着实有些招架不住,研学也算是划上了一个句号。 尽时刚从飞机上走出,身心俱疲,只想回家,躺在熟悉的床上,享受片刻的安宁。 可就在这时,一道冷峻的声音打破了他的幻想。“我是帝心局六区指挥官喻璋,你可以叫我喻指挥。此次前来希望你能配合一下调查,希望你理解。” “调查?”尽时愣了半秒。 国际联盟中,专门负责各类研究人员安全调查的组织,拥有非常强硬的权利和独立性。而他们一贯奉行严厉的纪律,不管是谁都必须服从调查,违者将受到最为严厉的惩罚。 第23章 帝心局究竟为何而来?为何会找上自己?自己最近没犯什么事吧?他的心中升起一丝抗拒,不喜欢这样的被约束,更何况是二次调查。他用手揉了揉鼻梁,闭上眼睛,试图在混乱的思绪中找到一丝理智。 尽时虽然内心充满不情愿,却无力反抗。他只得默默地应允。 “好吧……什么时候?” 喻璋沉吟片刻,似乎在思考着如何措辞,终于缓缓开口:“现在。” “现在?”尽时怔住,他难以理解,帝心局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决定要他立刻配合调查。可是,既然上面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么他只能服从。 “你放心,这一切只需要很短的时间就会结束。”喻璋的语气依旧冷静,她简单地交代了一番,尽时的心情却愈发复杂,接下来的时间,他被迫暂停了工作,等待着未知的调查。 “重门寂,开门。” 曲统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中回响,他没有任何回应。他的心中隐隐不安,随着一声令下:“破门!”重门被撞开,门扉在空气中发出沉闷的声响。 屋内一片狼藉,却没有找到重门寂的身影。曲统喃喃自语:“难不成人逃了?!” 尽时坐在审问室的椅子上,双手被束缚得无法动弹,黑暗的房间只依稀能看见对面那位男子身穿着笔挺的制服,单片眼镜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冷冷的光辉。“尽时先生,麻烦你再仔细回忆一遍,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在光线的折射下,更显得苍白无力。他那双漂亮狭长眼睛里带着淡淡忧郁之色,嘴唇紧抿成直线。 “没有……” 他无力地摇着头,小a声音很轻也很慢,却带着股子难以言喻的执拗。 时间的流逝总是缓慢且悠长的,它让人觉察不到它的存在,却又不愿意放弃它,所有的人类都想拥有时间,哪怕短暂一瞬也足够。 人性最脆弱的部分往往会因此而崩溃。在帝心局的监视下,他们只能忍住恐惧和绝望,强装镇定。 喻璋的情绪很平稳,他知道,只有最后揭示谜底的那一刻才是最危险和刺激的。 与此同时,尽朔在圣祭司的殿堂外怒吼着。“我要见母亲!” “圣祭司不见。您回去吧。”月苒道。 “苒姨,你别拦我!”尽朔愤愤然地推开了对方,闯进神殿。只见母亲安静地坐在王座上,她穿着华丽而又庄重的衣服,头戴桂冠,神色冷峻,目光锐利。 尽朔快步朝前走过去,却被身旁的侍从挡住了。尽朔转头瞪了那两个拦路虎一眼,怒骂道:“滚开!”他伸出手想将他们甩到一边儿。谁知对方的力量极其强大,根本不容许他撼动分毫。 “够了。”尽山雪沉声说道。她缓缓迈动长腿,一步步朝他走过来。“身为公正的审判裁决女神,怎能包庇不义?他要是通过调查自然会完好无损的出来。” 尽山雪停下脚步,看向他。“我们三人各司其职,不可逾越。” 听了她的话,尽朔猛地愣住。他的脸变得青白交加,胸口剧烈起伏。片刻后,他突然扬唇笑了。“是啊,你是高贵伟大的审判裁决之神,你拥有最公平的审判权利……不仅可以掌控他们的命运,还能决定他们的生死!我是谁?我还没有资格干涉圣祭司的工作!” “你公正,你无私!你大度!你就坐在你那个位置上永远也不要下来!”尽朔怒喝着,“你不管他,我管!” 说罢,他用力一撞,竟生生将阻止他的侍从撞飞出去,然后一脚踹翻了大门,走了出去。 不多时外边传来一声爆炸声,月苒道:“刚才的炮弹已被拦截。” 尽山雪不以为然,似是已经习惯了。 月苒推了推眼睛,默默加强了安保系统,时至今日,江湖上依然有“那年十五,炮轰我老母的”传说。 尽朔的手重重一拍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人什么时候能给我放出来!”他像一座压抑已久的火山,即将喷发。 “我们得按流程。”喻璋冷淡地回答,对尽朔的愤怒无动于衷。 尽朔的耐性在这一刻几乎要崩溃,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内心的怒火,“三天了,流程都走十八遍了。” “按照规定,可以放人了。”曲统看向他。 大门被打开,那道身影出现,尽时的眼底青黑,疲惫感将他吞没,令他的身体几乎失去了支撑。就在此时,突如其来的白光刺入了他的视线,他不由得眯起眼睛,脚步踉跄,险些摔倒。尽朔眼见,心中一紧,赶忙上前扶住他。 “还真和你之前询问时回答的问题没有差别。”喻璋看向曲统,忍不住说道。 尽时喝着水,然而一口下去,难忍的呛咳瞬间袭来,喉咙像被烈火灼烧般难受。 尽朔在一旁拍着他的背,声音中透着些许无奈和心疼:“你慢点。”然而,尽时的身体似乎并不听使唤,无法遏制的呕吐,剧烈的翻涌感从胃中涌出,他只觉得世界在他面前旋转。 “尽时先生,重门寂给你发消息了吗?”华越忽然开口,脸色凝重。帝心局人员并没有找到重门寂与慕项青,他们周身的有关人员一一例行询问。 尽时微微一愣,心中隐隐升起不安。“没有,他怎么了?” 华越的脸上闪过一丝焦虑:“他只留下一条信息就消失了,现在大家都在找他,急死人了。” “重门寂怎么会突然不见呢?”尽时的心中一紧,急忙拨通了他的电话,然而却无人接听。就在他心急如焚之际,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他以为是重门寂,赶忙接起电话。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慕项青冷冷的声音:“他要……神消了。” “神消是什么吗?”尽时不解,心中却隐隐感到一股寒意,然而慕项青却挂断了电话,留下尽时在那头愣住。 慕项青坐在车中看着他们,他靠在椅背上,月亮挂坠穗儿摇晃。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几人同时吓了一跳,心跳骤然加速,被骤然而来的恐惧攫住。 “拉起警戒线!”警报声四起,周围的帝心局人员忙碌着,混乱的场面令尽朔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让我过去!!!”尽朔歇斯底里地喊道,心中一阵慌乱,他的目光在混乱的人群中穿梭,寻找着熟悉的身影。 “先生,请您冷静!!!”警员试图阻止他的冲动,然而尽朔的眼中闪烁着疯狂与绝望,他清晰地看见那辆车,似乎是他曾经多次见过的——慕项青的车! “慕项青?!” 这一刻,所有的理智都变得毫无意义。 第20章 不告而别 慕项青车中爆炸身亡的消息瞬间在网络上炸起! #慕项青死于非命#、#慕项青车祸身亡#、#国民老公身故#、#慕项青死因成谜#诸如此类的标题层出不穷。各大媒体纷纷转载,一条条消息在热搜上不断攀升,短短半日便霸占整个热搜榜前十!!而最令人惊讶的是公司竟然没有对外发布任何相关信息,这种沉默反倒更增添了众人的猜测。 尽朔呆滞的坐在家中,脑海中一片空白,好像能看到窗外的火光。 他的目光落在一则消息上—— 『据记者报告,今日凌晨,一辆豪华轿车于市区某处因汽油泄漏导致爆炸。」 尽管尽朔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然而当他看到新闻中所述,慕项青的尸骨无存之时,仍旧难以抑制住内心剧烈的疼痛。 尽朔的手轻微颤抖,他缓慢的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支香烟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浓厚的尼古丁充斥着整个味蕾,他却丝毫没觉得好受。 然而现实终究残忍的教育了他,慕项青终究是死在了自己眼前。尽朔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突然遇害? 他知道慕项青不喜欢烟草的味道,尽朔并不会吸太多的烟,然而此时的他,根本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而他,仍旧不肯停手。 或许得用工作麻痹自己,他起身去了公司,处理慕项青的后事。 同时出现词条#重门寂不知所踪#、#慕项青死亡真相#等新闻占据了头版头条的位置。这件事很快便闹得沸沸扬扬,网友顺藤摸瓜,将矛头指向了尽氏集团与重门寂,并开始猜测慕项青的真正死因,一时之间各方讨论,众说纷纭。 巨大的书阁中,静谧如同深海,却潜藏着无尽的绝望。 尽时双手翻找着厚重的书籍,几乎将整个书架翻了个底朝天。书页翻动间,尘埃飞舞,时间缓慢流淌,只有他心中那种令人窒息的焦虑在不断膨胀。书籍散落一地,密密麻麻的文字如同无声的呐喊,唯有他在此刻痛苦的追寻。 这一整天一夜,他像是被困在无尽的黑暗中,寻找那一丝关于“神消”或是蓝色血液的线索。终于,在某本古老的书籍中,他的手指触及到了一段文字。神消——若是不能在传承期内找到,便会逐渐神消。那句简短的解释如同一记闷棍,击打在他的心上。 第24章 “神消……”尽时喃喃自语,书籍在他手中滑落,重重地砸在地面,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回荡在空旷的书阁中。那一刻,他的意识仿佛在崩溃,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和混乱!他艰难地呼吸,脑中闪现出一个又一个无法承受的事实。 “重门寂死了。” “神消了?” 这几个字割裂了他对现实的认知。他强扯出一抹笑容,然而笑容像一张脆弱的纸片,瞬间被否定。 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呢? 这怎么……可能呢? 尽时疯狂地跑出门外,脚下的砂石在他身后飞溅,空气中弥漫着咸涩的海味。初春的海依旧冰凉,潮水拍打着沙滩。 他的心中燃起一股希望,重门寂,你在哪?他多希望能用力喊出他的名字,可是悲鸣却如潮水般涌出,嘶哑而无助。 “重门寂!你不是能呼风唤雨吗?!那我在海里你是不是也能感受到我!你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你根本就没有神消!你出来!!!滚出来!!!!” 此刻的他,仿佛与世界隔绝,只剩下那份无尽的渴望。他的呼唤像是无声的呐喊,激荡着海水,惟愿在这冷冽的海浪中唤醒那个曾经熟悉的身影。 “你根本就没有神消!” 尽时的情绪在一瞬间崩溃,冰凉的海水灌入,刺骨的寒意令他几乎窒息。心脏骤然刺痛,眩晕袭来,他捂着胸口,痛苦地低声自语:好痛! 他不信这个荒诞的故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重门寂填写的住址在德莫利海域的某个角落,那里或许藏着他的秘密。 尽时俯视那缥缈的云层,嘴唇抿紧。不论是人还是鬼,总该留个证据吧! 一下飞机,寒风凛冽地刮过来,尽时的脸颊被刺得生疼。他拉低了帽子,风衣在风中猎猎作响,显得身形修长而挺拔。他转身走向码头,这一次,他会亲自找到答案。 德莫利大洋的海面极为平静,偶尔有几尾鱼游弋其间,掀起细微的波纹。 尽时站在甲板边缘,微微抬头,目光穿越海平线,逐渐被晚霞染红的天空所吸引。 西斜缓缓下沉,周围的云彩被染上了瑰丽的金橘色,整个天际都在燃烧。他静静地站了许久,久到身边的海鸥飞掠而过,翅膀掠过海面,发出刺耳的叫声,打破了这一片寂静。 一声酒杯破碎的响声打断了周围的安静,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服务员慌忙道歉,声音中透着紧张。尽时却毫无所觉,目光依旧锁定在那无边无际的海岸线,微微伸出手,任凭海风轻轻掠过,拂动着他微微颤抖的指尖。 “下次注意。”一道低沉而熟悉的声音突兀响起,像是从梦中拉回了现实。让尽时瞬间警觉。他转身,看到不远处的男人,阳光下他的头发闪耀着光辉,散发出桀骜而冷漠的气质。 尽时一时无法分辨清楚,他盯着他看了良久,忽然迈步朝他走去。 正当他欲迈步向前时,一位男子急匆匆地跑来,向他致以歉意,随后转身对服务员呵斥,那名男人身旁顿时出现了两派保镖的钢铁人墙,将尽时隔绝在外,不得不站在原地。 忽然,一阵强劲的海风袭来,顷刻间将他头上的帽子卷走,他本能地转身伸手去抓,男人的眸子幽蓝,深邃的瞳孔中映衬出他的模糊,随后收回目光,随保镖一同朝电梯走去。 “阿奇柏德!”就在电梯门快关上时,一人高声呼喊,一只手伸出挡住了门。电梯门缓缓开启,那人走了进去站在他身旁搭着他的肩膀。 尽时急忙捡起帽子,站直身子,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电梯门内的人。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如同雕刻般静立,修身得体的西服勾勒出他完美的轮廓,双手悠闲地插在裤兜内,神情淡漠。 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他们之间的视线。 尽时心中翻涌着未出口的心声,久久无法平静。 “好久没见了,你去哪了?”米尔顿问道,语气中透露着一丝关切。 重门寂的视线透过窗户,外面的景象隐约可见。 “您好,您可以称呼我为克里曼斯。”他礼貌而绅士地朝尽时伸出手,他五官深刻英俊。那双碧绿色眼眸闪烁着幽邃的光,美得不像话。 他身旁,水母在柔和的光影中轻盈地游弋,增添了几分梦幻的氛围。 尽时礼貌回握,小a道:“尽时,”他顿了顿,才说,“很高兴认识您。请问有什么事吗?” 克里曼斯一时没料想到尽时无法开口说话,愣了一秒钟后,才微笑着解释:“只是看着你一个人在这发呆,这里的风很大,如果吹病了就不好了。” 尽时微微颔首,以示感谢:“我知道了,我会注意休息。”他抬起头,凝视着那片翻滚的海洋,“我想在这里等等。” 克里曼斯顺着他的视线,眉头微微皱起:“尽时,你在等待谁?” 尽时转过脸,对克里曼斯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似乎不愿多言,轻声道:“抱歉。” 克里曼斯也随之展露出温和的笑容,“我明白了,尽时。希望下次你能亲自为我介绍你所等待的人。” 他的目光停留在尽时的耳畔,似乎想透过外表窥探着他内心的秘密。 尽时微微侧头,用嘴形默默提醒:“它不太舒服。” 克里曼斯的笑容渐渐收敛,温和地点头:“嗯,好吧。如果你不愿的话,我理解。” “今天晚上的拍卖听说有好东西,s级危险种的炽骨。”米尔顿拍着重门寂的肩膀:“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他顺着重门寂的视线望去,刚好能将克里曼斯和尽时之间的动作尽收眼底:“克里曼斯?又在搭讪?不过他身边的那人长得确实不错。” 这艘邮轮不仅是他家族的产业,更是今晚重要拍卖的舞台,而且克里曼斯本就是他们家的大少爷,因此,即便他的父母早已过世,他依然被当做继承人来培养。 外面的浪潮忽然起伏,浑然不觉间,巨大的浪花猛地拍打上甲板,瞬间将克里曼斯淋得湿透,他手忙脚乱地扶住船舷,脸上写满了窘迫。 尽时走上前去:“没事吧?” 这浪就离他堪堪几寸,饶是如此,他身也是一点水星子都没沾上。 克里曼斯微微摆手,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随后指着湿透的衣物,带着一丝无奈:“我先回房换件衣服,尽时,希望下次见面不会被淋成落汤鸡。”他微笑着转身离开,临走前还特意把房卡留给了尽时。 尽时看着手里的银质房卡,犹豫片刻后还是收好了。 重门寂的心中顿时一紧,瞳孔骤缩,目不转睛地盯着尽时逐渐远去的背影。他的思绪如狂风暴雨般翻滚,心中暗自咆哮:“就这么放进口袋里了?!” “嘿!你怎么了?你又在看什么?”米尔顿轻轻推了他一下,打断了他的思绪。重门寂回过头,目光中隐含着几分焦虑,摇了摇头:“没什么,我有点饿了,你先回去吧。”说罢,他大步离开,米尔顿对此不以为然,耸耸肩。 重门寂走到电梯前,指尖飞快地点下所有电梯号,这简单的动作像是能将他心中的纷乱一并排遣而出。 尽时打了个冷颤,看着缓慢下行的电梯皱了皱眉。 “还是换一个坐吧。” 【作者有话要说】 重门寂:哇哦,那张卡/三折叠,重锤砸!拖拉机碾!狠狠的碾!!! 尽时:给你牛的 第21章 与你通感 电梯门缓缓打开。 尽时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却又不想在这个时刻与他纠缠,便转过身,想要毫不在意地离开。 “站住!”重门寂喊道,他走出几步,心中涌动的焦虑促使他快步追上去。 尽时停下脚步,背影挺拔,却没有回头。沉默的像一座冰山,冷冷地矗立在他的面前。重门寂心底的怒火升腾,他一步一步靠近。 “你怎么会在这儿?”他问,声音带着隐约的颤抖,在揣测着某种不可言说的真相。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尽时挑起一边眉,冷淡中透着几分挑衅。 重门寂一噎,愣住了,言语在喉间打转,却无从说起。就在这僵持的时刻,尽时决意不再浪费时间,抬腿便要离开。 “你是不是要去找他!”重门寂终于无法克制,追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用力将他拉了回来。 尽时转过脸,扫视着他:“我找谁管你什么事?”那一瞬间,他的眼神中透着失望与委屈,令重门寂的心脏骤然一紧。 “阿奇柏德……你怎么会在这?”旁边的汉特脸上因酒意而泛起的红晕与他眼神中的迷离形成鲜明对比。怀中的两个美女正支撑着他,摇摇欲坠,却无心再顾及他人。 尽时与重门寂之间的争吵戛然而止。 重门寂淡然回答:“我来看看,你还活着吗。”重门寂淡然答道,眸中波澜不惊,却未曾松开尽时的手,可以说是被他一同拉进电梯里。 第25章 电梯内的灯光微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与汉特身上酒气的混合味道。 重门寂按下了三十六层的按钮,指尖轻轻触碰,那一刻,他似乎也在按下自己心中的某个开关。 “顶层晚上有一场拍卖,咱们可以坐在一起……”汉特打破了沉默,笑容热情而灿烂,却又带着几分狡黠。他的目光在重门寂和尽时之间游走,“不过筹码要带够。” 重门寂没有回应,也没有拒绝。 电梯缓缓停在三十层,汉特和身边的两个美女先行下了电梯,朝他挥手告别。他回过头,笑容愈发灿烂:“晚上见。” 尽时本打算跟着下电梯,忽然被身后重门寂的手紧紧握住。两人都沉默着,空气中充满了尴尬与不安,直到电梯门缓缓关上,重门寂才终于问出那句埋藏在心底的话:“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来看我儿子。”尽时的回答简单,将手扯了回来。 “你有儿子?”重门寂的目光定格在他的身上,片刻后才缓慢移动,最终停留在他的手腕上,他伸手握住他的手,轻轻抚摸。 尽时想要抽回自己的手。重门寂紧紧攥着,他的力度很大,几乎是在用力捏疼了他,尽时皱眉,他低头看向自己被攥的通红的手腕,眉头皱的更紧:“以为儿子没了,没想到生活过的还挺滋润的。” 重门寂微抿唇,神色冷峻,眼睛直勾勾盯着尽时,将他抵在电梯墙壁上,俯身逼近,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与他掌心紧紧相贴。 尽时他想退开,但是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钉死了一般,根本无法挪动分毫。 尽时能感受到重门寂汹涌澎湃的,这种感受相通,他现在并不想拥有,他也不想听见重门寂的任何心声,体会他的任何感受。 重门寂凑近他,薄唇擦过他的耳朵,轻吐气息:“你现在讨厌我?” 尽时睁眼,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眸中闪烁着复杂之色,却没有说话。 重门寂只是紧紧盯着他,有种不给个说法便誓不罢休的意思。眸中倒映着他的面容,他的睫毛很长,浓密卷翘。 尽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却强忍着,将头扭了过去。 他脖颈的肌肤白皙,重门寂看的有些失神。让他想起了那天晚上,他吻上去的感觉...... 他一口咬了上去,狠狠的,尽时吃痛,下意识推搡,他的唇舌却趁机滑入,与他缠绕。 “都不止亲过一次了,怕什么?” 他哪是亲?!明明是啃!他分明是故意在啃他! 重门寂似乎觉得不够解恨,又狠狠地咬了上去,尽时闷哼一声,嘴巴里一股铁锈味蔓延开来,却没有一滴流下来。 重门寂松开口,看着尽时唇角的血丝,满足的舔舐了一下嘴唇。 尽时气结,于是他伸出一只手,扯住他的领带用力往下拉,重门寂猝不及防,跌坐在了地上。“你要勒死我?” 重门寂一把捏住他的手腕,将其摁倒在地上,另一只手捏紧了尽时的拳头,尽时抬腿一脚踹在他的小腹上,不留情面,重门寂身子一弯,尽时一个翻滚,从重门寂的禁锢中逃脱出来。 重门寂刚要站起来,便觉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仰,他还没等反应过来,就感到有一道黑影覆盖而上,尽时的脸近在咫尺,他面色焦急:“你怎么了?” 不会是自己踹的太狠了吧? 电梯门此时打开,外面的人一顿没有进来,重门寂抬手按上按钮,门缓缓合拢。 “你没事?没事就起来!” 尽时要松开他,重门寂却抱着他纹丝未动,尽时气急,猛然抬头,张开嘴咬向重门寂。重门寂轻巧的躲过,将尽时圈在怀里,任凭尽时如何挣扎也动弹不得。 “别闹了,被你踹的真得很痛,你下脚也太狠了吧?”重门寂嗓音沙哑,说话间带着几分鼻音,粘腻腻的,尽时闻言一愣,不再动了。 海面上,波浪而起。 电梯的门缓缓打开,二人走出那狭小的空间。 “有人,起来。”尽时他低声说,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安。 “没人,这一层都是我的。”重门寂的回应轻易而又随意。 推开房门,尽时将他扔在沙发上,他的手拍着重门寂的手:“松手,你已经到了,别抱着我。” “不要。”重门寂耍赖般地说。看着他这个样子,尽时只觉得无可奈何,却也拿他没辙。 他那微凉的手指穿过尽时的衣服,直接搂住了他的腰腹,外套悄无声息地滑落在地,里面穿了件薄薄的羊绒衫与重门寂的触碰似乎产生了电流,尽时的身体一震,有些惊愕,一腿软在沙发上,一腿在下苦苦支撑。 “你先松开我。”尽时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用力挣脱这突如其来的亲密。 重门寂心中的混沌他也能清晰的感知,重门寂也能清晰地捕捉到尽时的慌乱,那双温柔的手臂将他紧紧包围,仿佛在用无形的力道将彼此的距离缩短到零。 重门寂的脑袋轻轻地贴在尽时的脖颈处,低声呢喃:“别离开我……” 两人的呼吸交融在一起,彼此的心跳声如同鼓点。重门寂的气息轻轻拂过尽时的耳际,带来阵阵热流,心中的火焰悄然升腾。 “你又犯病了?”尽时困惑,“是神消吗?” 海浪翻滚,风起云涌。 尽时的脑袋一片空白,心中却莫名涌起一股不敢直视重门寂眼眸的窘迫。 “我等了好久你都不回来,”重门寂的声音中夹杂着浓烈的委屈与哀怨,“你说什么借口我都不会相信,可你为什么……!” “为什么?”尽时心中疑惑,期待着他的下文。就在这时,他的手背上突然承受了突如其来的重量,低头一看,地面上散落着数不清的珍珠,闪烁着动人的光辉,如同那一瞬间的心情,复杂而又美丽。 “你在看什么?为什么不看我?”重门寂的声音在尽时耳边响起,带着一丝紧张。 “你摸摸我……”他的话语如同一缕无形的引力。 “摸哪里?”尽时有些困惑。 “这里。”重门寂抓住尽时的手,将它放在自己的腹部,目光中透出一丝无辜,“你踹得好疼。” 尽时下意识地开始揉着他的肚子。 “头、脸、手、脖子都疼。”重门寂的声音幽幽传来,似乎在撒娇。 “我又没打你那些地方,怎么可能会疼?”尽时无奈地反驳,却鬼使神差地摸上了他的脸,指尖轻轻滑过,温暖如春的触感瞬间融化了两人之间的僵硬。 尽时觉得自己真是疯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刚才竟然做出这种动作!他立刻收回了手,却不料被对方牢牢握住。 “摸摸。”重门寂缓缓睁开了眼睛,饱含恳求地注视着尽时。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渴望:“就摸两下吧。” “那、好吧。” 于是,尽时慢吞吞的伸出手,轻轻碰触着对方的头发。感受着发丝传递而来温暖的触感,尽时突然觉得,似乎这样并不是很难以接受。 重门寂闭着眼,微微颔首,仿佛在享受这份静谧的温馨。 海浪声愈加嘹亮,伴随而来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沉默中透着微妙的情愫。 尽时的指尖滑过对方浓密而乌黑的发丝,感受着他体温的传递,内心掠过一丝异样的悸动,犹如春水初融,悄然涌动。 尽时心中涌起一种逃避的冲动,却又舍不得离去,喉咙间渐渐干涩:“能不能先把感受……给切断?” “嗯……”重门寂的唇微启,像猫叫似的轻吟了一声。 片刻之后,他缓缓睁开双眸,那双眼睛如墨般深邃,仿佛要将尽时一并吸纳。重门寂稳稳握住他的手,低头在指尖上轻轻吻下:“你不舒服吗?” “还……还行。”尽时有些慌乱地应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掌,然而对方的力道如同铁钳般坚定。嘴角挂着一抹浅笑,他的语气中隐藏着愉悦:“那为什么要停下?我们继续好不好?” 尽时的内心如同被烈火灼烧,逐渐迷失在这无法言喻的情感中,已然无法分辨究竟是他自身的温度在攀升,还是对方的情绪在悄然影响着自己。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尽时的身体因热度而微微颤抖,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像个流氓。” 原本意在嘲讽对方的轻佻,尽时却不曾想,这句玩笑反而引发了重门寂更深层次的回应。 “soraya……”重门寂握着尽时的手抚摸自己的脸庞,吮咬他的手指,甚至含进口中:“我喜欢你这样夸我。” 尽时伸出另一只手,竖起友谊中指。 重门寂不由分说将尽时推倒在沙发上,而他坐在了他的身体上,掌握住了尽时的双手,指尖沿着自己的脖领一路向下,留下一道炽热的痕迹。 窗外的浪潮拍打着岸边,激烈的声音此起彼伏。 尽时的心跳与重门寂的喘息交织在一起,快得仿佛要撞破胸腔,涌动着一种原始而强烈的渴望。 第26章 “你后腰痒就不要摸你的后腰啊!”那字句中夹杂着些微的羞恼,却又无法掩盖内心深处的悸动。 “明明是你在摸我啊。”重门寂的声音透着无辜,像一只被欺负的小动物,还有些委屈。 “你委屈个毛线?!那也是你抓着我的手在摸!”尽时怒道:“我以后再也不要和你通感了!!!” …… 第22章 拍卖 门口响起了轻微的敲门声,机器人系统音:“先生可以去往顶楼参加拍卖会。” 尽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小a声音中带着隐忧,“你知不知道,现在帝心局在抓捕你?” “抓就抓呗。”重门寂满不在乎,他一边扣上衬衫上的扣子,一边随手捡起地上的领带,将领带递给尽时,微微低头笑容邪肆,带着几分痞气,“有本事就来抓我。” 尽时接过领带,嘴角微微翘起,随后白了一眼重门寂,“他们怀疑是你拿走了地藏红殒鹰的炽骨。” “不是我,我……”重门寂摇头,他还未说完,尽时便毫不犹豫地插嘴道:“我知道。” 尽时波澜不惊,“你得在有限的时间里找到那三样东西,完成传承,不然你就神消了。” 重门寂怔住了,目光呆滞地注视着尽时,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滋味。这个人,竟然在没有多问的情况下选择相信他,他从未追究关于炽骨的事情,也没有探问过他的来历。 “若是我说一开始,我就是为了接近你而接近你呢?”重门寂低声道。 尽时直视着他的眼睛,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片刻之后,他微微一笑,声音轻柔:“我知道。” “什么?”重门寂有些诧异,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愕然,“知道你还这么相信我?!” “嗯。”尽时点了点头,平淡如水,然而那一份执拗的信念却始终不曾熄灭。他在心底深知,有些事情并不能因为种种理由而避免,反而有时候栽一次跟头,才是人生的必经之路。 重门寂怔在原地,脑海中一片混沌。直到一只温热的手轻轻覆上他的脸颊,才让他从那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你不是说我忘记了什么东西吗?也许我真的忘了,但我想……”尽时望着他,“重要的是当下,不是吗?既然都已经忘记了,再重新开始不是更好?” “你倒是豁达。”重门寂挑起眉头,嘴角带着一抹苦涩,“忘不掉怎么办?”他轻声问道,是在问自己,也在问尽时,仿佛那一切的答案就在这句简单的话语中。 在深邃的夜色中,繁星点点,月光洒下如银霜般的柔和光辉,映照在两人的身上。 “可我一直在原地,不会离开。” 重门寂的眉头微微皱起,在思索着什么。 “我不知道你是忘不掉是伤害你的我?甚至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可能是像小说里,我大病一场失去了记忆?”他低声道:“太多太多的问题堆积,找不到头绪,我也无从下手解决。” “所以,你喜欢我吗?”重门寂突然问道,却又斩断他二人之间的联系。他并不想知道答案,尽管那种强烈的情感在心底翻涌。 他痛恨尽时,恨他将自己置于这种煎熬的境地。 现在又来跟他说什么“既然忘记了,重新开始”,这些话如同刺耳的噪音,令他感到无比厌恶! 而尽时也绝不会喜欢上他,重门寂心中如此确信。 “我……不讨厌。”尽时终于打破了沉默,“有些困惑,还没搞清楚。” 就算失去了记忆,但这种感觉是骗不了人的,他的确不讨厌他,与他而言,重门寂似得而复失一般,很想与他并肩,哪怕是用一切方式。 “我并不喜欢你。” 他做得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报复他,让他尝受痛苦和煎熬,让他恨上自己,却又爱得深陷不已,不可自拔!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报应!!!活该!!! 听到这句话,尽时微微一愣,随即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用手语打出:“不爱我,那你就去死。” 重门寂并不懂他在说些什么,也不懂对方脸上那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奢华的宴会厅中,灯光璀璨如星河,缭绕在精致的水晶吊灯下,温暖的光辉渗透进每一个角落。 克里曼斯正站在台中,手中握着麦克风,说着客套话。 米尔顿坐在重门寂身旁,目光忽然一亮,压低声音惊呼道:“那个人也在!”他的脸上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惊讶。 不是他想注意,实在是他太耀眼了,不得不让人注意。只要与他对视一眼,就难以忘记他的容貌。 重门寂的目光随即转向,尽时身着黑色西装,胸前的金色纹章格外耀眼,衬托出他尊贵的气质,纵使周围人潮汹涌,也无法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随着拍卖的进行,台下便响起了如潮水般的竞价声,人人都如同被催动的猎豹,急切地竞拍着今天的拍品。 重门寂却显得无动于衷,面容平静如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思考。几件拍品在他面前闪过,都未能唤起他的兴趣。与之相对,米尔顿则对每一件拍品都表现出极大的热情,竞标的声音此起彼伏。 就在此时,拍卖官缓缓揭开拍品的面纱,一枚璀璨夺目的钻戒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它的颜色如同深邃的宇宙星云,迷人而神秘。 “拍品69号,星云色23.13克拉,净度为if内部无瑕疵级别的砖石戒指,此为高估价拍品。”拍卖官介绍起来:“传说这枚砖石戒指拥有神奇的魔力,能够使佩戴者精神焕发、青春永驻,化险为夷、逢凶化吉。起拍价8000w” 重门寂依旧保持着平静,只是,在看向那枚砖石戒指后眼神深邃。此刻,他微微抬起手,拍卖官瞬间捕捉到这细微的动作:“8500万。” “890万!”汉特竞价。紧接着,重门寂再次示意:“9000万再次回到1212号手中。” 随着数字的不断攀升,1.3亿的高价让不少人纷纷退出,而这场拍卖已然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克里曼斯与坐在他对面的男人对视一眼。 “13500!”0713号叫价。 尽时心中暗自揣测着他的底线,“13800万。”举起了手中的牌子,抬头的瞬间,他直直盯住重门寂。 “1.4”重门寂淡定自若。然而,现场却瞬间沸腾,低声议论声此起彼伏,没有人愿意傻乎乎地为一个虚幻的幸运付出近乎于十亿的价格。 竞争继续火热。很快,重门寂的价格被叫到了1.6亿,这让拍卖官更加亢奋:“1.6亿!1212号出价1.6亿。” 尽时锐利的目光与重门寂交汇,似乎在进行无声的较量。 重门寂知道尽家在学术界、商界、政界皆有一席之地。 特别是尽朔,那可真是财神下凡,十五岁时拿着三十万跑到尔德海一夜对赌赢下三千亿,第一桶金买了个岛,为测试尽时的听力,直接给炸了,美名其曰让他听个响。 也有不少人评价尽朔这个人为疯子!毕竟他年轻的时候实在是太狂了。虽说他是个疯子,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名副其实的商业天才!短短三年的时间便垄断尼尔罗拉大陆的贸易通道。 尽时更是年少成名,天之骄子。 物质,是尽家最不缺少的东西。 “1.64。”就在此刻,尽时又一次出价,几人的目光交错间,仿佛暗流汹涌,三人之间的竞争愈演愈烈,飙升至5亿的价码时,现场的人更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 “6亿!”另一名竞争者的声音响起,带着明显的挑战意味,众人不由得将目光转向重门寂与尽时,期待着他们的反应。这一刻,连拍卖官也不禁迟疑,目光游离于众人之间,似乎在等待二人的决定。 “6.45。”尽时再次举牌,0713号毫不示弱:“7.1!” “7.5亿。”尽时再抬手,0713号看到克里曼斯微微摇头,便果断放弃了继续竞争的念头。 此刻,尽时他握紧了手中的酒杯,明亮的灯光在他的脸上投下深邃的阴影。 让你5.6e9买个破石头。 “8亿。”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重门寂身上,他的眉毛微微扬起,脸上浮现出一抹冷静的笑容,“8亿第一次~” “8亿第二次……第三次!”随着拍卖官的声音落下,整个宴会厅陷入了一片热烈的祝贺声中,“恭喜1212号成功拍得本次竞拍物品!” 众人的目光再次被吸引,礼仪小姐缓缓将红色绸缎轻轻撩起,展示架的轮廓显露出独特的光泽。那是传说中的炽骨,闪烁着妖异的红光,宛若一只沉睡的火焰凤凰:“s级危险种,上宫重宁凤的炽骨,起拍价“10亿。” 重门寂的神情瞬间变得阴郁,他不再耐心等待:“12。” 周围的人似乎也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纷纷将目光转向另一个人,尽时的叫价紧随其后,将价格越抬越高。 汉特悠然自得地端起红酒杯,微微一笑,原来尽时并非他所想的那般,眼神在尽时与重门寂之间游走,似乎在观摩这场即将上演的角逐。 第27章 …… “35e。” “尽时不如你先停手吧,他可不简单。”克里曼斯轻拍尽时的手,低声说道,言语间透露出一丝担忧。他知道,尽时或许并不惧怕重门寂,但在这片海上,什么都可能发生。 尽时轻轻点头,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斯道腰侧的枪上,那是一个绝对的威胁,也在提醒着他这场拍卖的危险。 “他这是跟你杠上了?非要和你抢?”米尔顿打破了沉默:“你两有仇?” “好像有点。”重门寂依旧懒散地靠在沙发上,目光如鹰般锐利,紧紧锁定在尽时的手上,深吸一口气。 之前接连几场拍卖,尽时始终保持冷静,没有参与竞价。 他的手指微微抬起,拍卖官的眼神立刻捕捉到这一细微的动作,随即大声喊出:“40亿!” “四十亿一次,四十亿两次!四十亿三次......成交!” 拍卖以上宫重宁凤炽骨为结尾,拍卖会正式结束。 “尽时,要不要上七楼来玩玩?”克里曼斯突然凑近尽时,低声问道。 邮轮一共37层,37层内还有七楼,每一层都是阶级的跨越,七楼更有各种突破极限的娱乐项目,是一处极度疯狂、放荡、糜烂的场所。 尽时修长的双腿交叠,双手环胸在前,在穿过腕臂缝隙的右手,一张银色的房卡在指尖旋转,像一颗不停旋转的闪烁行星,随后他停下动作,用手勾了勾。 恰好这个动作只有重门寂能清晰看见。 重门寂站起身,看向尽时,尽时也同样望过去,克里曼斯的眉宇间浮现出一抹怒意,却又很快隐忍下去,转而看向尽时:”他可是个危险的存在,你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 只见他朝他走来,克里曼斯挡在了尽时面前,警惕地看着重门寂。 “一起玩玩?”重门寂嘴角勾起,似笑非笑。 第23章 神的眷顾 在高耸的楼层上,一间奢华的房间内,赌桌之上灯光从天花板悬挂而下,为赌桌打上了华丽的底色。 桌上,2s级的织泪的色泽闪烁着炙热的光辉,透出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底价高达100亿。 米尔顿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2s级!真是少见。” 重门寂他瞥了一眼台上,目光落在那根炙热耀眼的织泪上,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随即又慢慢松开。 尽时的目光也落在那条织泪上,目光微凝,嘴唇抿了抿。 s级危险种的织泪都少见,别说2s级的危险种织泪,不知他们从何处得来,但既然是这一场的赌局的拍卖物,那他自然没有松手的道理。 “我们换个竞拍方式。”克里曼斯突如其来道。“玩牌。赌注可以用你所有东西,输了下桌,赢了就得买。”他的提议让周围的空气凝固,人人屏息,赌局的本质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有些人尽管资产充足,却不一定能在这牌桌上立足,怕就怕站在了最后的赌桌,无法支付巨额的拍价。 幸运与财富要在天平的衡量上均衡,外表看似才是这场赌局的获胜的关键。 汉特心中犹豫不决,尽管对自己的赌术十分自信,却不知道自己的运气怎样,经过一阵挣扎,他还是答应了下来,心中暗自祈祷能有好运降临。 尽时微微摇头,表示自己对织泪并不感兴趣,克里曼斯于是提议由他充当荷官。他对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认识,包括他自己,所以克里曼斯十分放心。 尽时起身在托盘上拿起崭新的扑克牌,洗牌,切牌。每一次洗牌和切牌的动作看起来都十分优雅,指尖轻巧而又灵动。海风轻拂,吹动他的发丝,灯光透过玻璃洒在他冷峻的侧脸上,勾勒出淡金色的柔和轮廓,既迷人又有几分夺命般的魅惑。 一声声的叫价响起,气氛愈加紧张,直到米尔顿高声喊出“150亿”,然而幸运之神的偏爱未偏向他,拿到一副烂牌的他,无奈地摊开双手,满脸失望地走出了牌局。 “幸运之神不眷顾我啊。”他摇头叹息,心中充满了遗憾。 汉特则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心急如焚。现在牌桌上的竞价早已超过他的底线!!! 尽时取下胸针,脱下外套,解下袖子上两粒纽扣,放在桌边,将衬衣卷至肘部,再次伸臂握住牌局上的扑克牌。 这一刻的尽时,眼中只剩下一片纯粹的金色,仿佛能洞察世事。 克里曼斯注意到自己与重门寂的关系,他担心如果就这么轻易的让他离开,保不齐他会在外面乱说什么,因此选择了让他一直待在自己的视线之内,然而又害怕他会在牌局中不安分。 重门寂凝视着面前的汉特,他的右手拇指摩擦左手食指间的戒指,一圈又一圈:“你怎么看起来这么虚?” “人生太美好,车子钞票美女,要是你,你能拒绝吗?”汉特靠在椅背上,神情略显疲惫,他撇了撇嘴,带着一丝不耐烦,双手无力地摊开:“现在却要和你们这些大佬爷们共度。” 重门寂微微一笑,眼中流露出一丝玩味,他朝尽时投去一眼,仿佛在提醒他:“注意身体,别玩火自焚。” 汉特却毫不在意,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希冀:“那得麻烦幸运之神降临一下。” 若是重门寂明白尽时说得那句,不爱我,你就去死,他或许就能完全理解。尽时就掌握命运的神,手中的牌便是诛邪之剑,下一刻便能选中一人将其斩杀于此。 尽时此刻开始发牌,随着一张张纸牌在赌桌上翻开,汉特看着自己手中这副烂牌,面上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猛然间将牌一甩,宣告放弃:“诸位,那我先回去了。” 他出门的瞬间,劫后余生般吐出一口气,将心中的沉重也一并释放出去——250亿!他哪有那么多资金!!! 此时赌桌上只剩下重门寂与克里曼斯,随着竞价的不断加码,数额已经攀升至三百亿。 克里曼斯冷静地看着手中的底牌,眼中闪过一丝的光芒。他的底牌是一张红桃j,略胜一筹,便试探性地加了三百万。重门寂毫不示弱,果断地跟上两百万。 尽时继续发牌,随着一张又一张的纸牌在赌桌上展现,紧张感愈发浓厚。第一轮结束,重门寂手中有一对红桃7,“若是有幸运之神,那他一定是眷顾我的。” “q、7跟。”克里曼斯微微一笑,语气轻松。 重门寂微微一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探究,“你这么自信?” 克里曼斯回以一个淡然的眼神,向尽时说道:“来自神的眷顾。”他的话语如同一把无形的刀,刺入重门寂的心中,让他开始怀疑。 重门寂的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神情不再如之前那般舒缓,紧绷的气氛在此刻变得更加压迫。他的脑海中不断盘算着局势,而尽时则是在一旁静静观察。 这里是克里曼斯的主场,尽时不但要防着他的窥探,毕竟这所有的规则,都不过的人制定的。给克里曼斯喂牌降低他的警惕性,然后再出其不意地赢走他的筹码。又不忍心做到绝杀的程度,只能想方设法地展现属于神的公正。 随着尽时将第三张牌缓缓发出,重门寂的运气似乎更胜一筹——“s一对。”他低声自语,内心的波澜却如涟漪般荡漾开来。 尽时继续发牌,重门寂的底牌是k,而克里曼斯的则是10。重门寂不禁露出一抹微笑,目光如炬,直视克里曼斯:“你的钱还够吗?”、 克里曼斯面不改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用你操心。”他的语气中透着自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胜负的悬念如同悬在空中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决出最后的结果。 克里曼斯看着桌面上散落着闪烁的筹码,正如他此刻心中翻腾的情绪。他的手指在那四张q上轻轻摩挲着。他知道,这已经是他最后一张牌,四张q如同铁钉钉在了命运的轮盘上,稳稳地锁住了他的胜利。 然而,命运的转折总是来得那么突兀,重门寂缓缓亮出了他的最后一张a。 克里曼斯脸上的自信仿佛瞬间被撕碎,取而代之的是焦灼与不安。原本胜券在握的他,此刻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浑身的每一根神经都在无声地尖叫。 重门寂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透着难以捉摸的神秘。此时他缓缓掀起底牌,克里曼斯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张k上。 竞价300亿。 “320亿!”克里曼斯他几乎是本能地回应,言语中掺杂着不可抑制的紧张和急切。 重门寂微微一笑,毫不犹豫地掀开了底牌:“a!你输了。” 克里曼斯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像是被抽空了灵魂,心中掀起的惊涛骇浪让他几乎喘不过气:“不可能!!!” “你!”他的手猛然伸向身后中,掏出那把闪烁着寒光的手枪,指向了重门寂,尽时迅速上前,一脚踢向克里曼斯的手腕,枪稳稳落入他手中,随后反身将克里曼斯制住,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克里曼斯感受到一丝窒息。 第28章 克里曼斯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他被算计了!从刚才开始,尽时看似漫不经心的动作实际上却隐含深意,让他根本摸不清楚他的真正用意,也就是因为这样,让他误以为尽时只是个无害小绵羊,并没有做任何防备。但现在,他发现他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 一声突兀的枪响,打断了他的思绪,只听邮轮上惊恐的尖叫声响起:”啊......杀人了,杀人了......救命!” “海盗来了!!” 克里曼斯抬头望去,顿时吓傻了眼—— 只见轮船的甲板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鲜血流淌了一地,还冒着热腾腾的泡沫。 克里曼斯震惊不已,而重门寂则神色如常,甚至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只见数十名黑衣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众人视线中,他们每个人的腰间或多或少都别着枪支,此刻更是齐刷刷举起枪口瞄准了克里曼斯。 “放、放下武器!快点!”克里曼斯吓得浑身发软,连忙朝着重门寂求饶,生怕这些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徒会忽然扣下扳机,结束掉他的性命,毕竟现在整条邮轮都已经死了人,谁知道他们下一秒会干什么! 尽时趁其不备将织泪塞进嘴里,重门寂的目光在甲板上游走:“不想死的话,滚回舱内呆好。” 克里曼斯的脸色骤然变白,连连点头:“好、好好。”话音未落,他便匆匆钻回船舱,留下了紧闭的舱门,发出沉重的“咔嚓”声。 重门寂接过尽时手中的枪,冷静而果断,拉着他走到甲板边缘,将妄想击杀他们的海盗一一击毙。 甲板上的空气冷得刺骨,海风呼啸着,带来咸涩的海水气息,让人难以呼吸。尽时当看到眼前的景象时,他的心猛地一沉,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忍不住咽了咽唾沫。只见甲板上,除了那一具具尸体,静静地躺在血泊中。 重门寂对此视若无睹,朝远处扫去。只见游艇在逐步接近邮轮。 “我们找船离开……”尽时迟疑,虽然不愿承认,但他确实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 “担心你自己吧。”重门寂冷笑一声,语气中透着不屑,目光却始终未离开那片海域。 此时,尽时的心猛地收缩,身子踉跄,险些摔倒。 尽时颤抖,艰难地挤出一个音节:“你…” 重门寂毫无犹豫地连发两枪,子弹精准地穿过尽时的肩部。尽时感到身体如同被重锤击打,越来越沉重,鲜血温热地涌出,他想挣扎,想呼喊,然而无论怎么努力,身体却像被无形的枷锁束缚,无法动弹。 伴随着一阵巨大的浪潮,他的身体向海中坠去。冰冷的海水瞬间将他淹没,鼻腔和喉咙被海水灌满,耳边是狂怒的风浪声,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努力睁开双眼,海水的冰冷刺痛着他的肌肤。 重门寂站在船舷边缘,俯瞰着他,低语道:“记住这种感觉。” 他终于相信了,这个人就算在地狱也会折磨他,令他无法逃脱。 【作者有话要说】 我先骂:老婆为你两肋插刀,帮你做局,你居然给老婆两枪! 重门寂:也给你一枪/扫射 第24章 光的模样 “都不许动!” 帝心局的特工们从潜艇上攀上邮轮,无数游艇与直升机将这片海域包围,直升机的灯光扫射,一切都无所遁形。 所有人都微微弯腰,双手抱头,生怕一颗子弹意外飞出。 重门寂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那逐渐逼近的帝心局人员,毫不犹豫地跳入海水中。 “你再慢回来一点,你就彻底神消了。”那声音蕴藏着无尽的威严。 重门寂一阵沉默,心底明白自己理亏,并未为自己辩解。 “这一个小小的贝壳终究不是心晶,承载不住我太多的海神之力。若是有一天我不在,没办法给你疗伤,你怎么办?”戈德斯琼纳的声音如同波涛,时而汹涌,时而低沉,周身的海水也随着他的情绪而波动。 “您已经为我做得够多,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那只怪我命该如此。”重门寂有些无畏,戈德斯琼纳无奈地叹息:“尽快找到传乘物回来完成传承,最重要的是找回你的心晶,没有那东西,你承受不了完整的海神之力。”。 “没有心晶的你,现在不过是一个行尸走肉的傀儡。”戈德斯琼纳继续说道,他的声音中夹杂着深切的关怀。重门寂知道,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他体内所余的生命已经极度薄弱,几乎支撑不住这副躯壳。 “这一次,不要再让我失望。”戈德斯琼纳凝视着重门寂,透着一种无言的期盼,“因为下一个机会的等待,将会更长很久,但如果你还是像上次那样……你就永远也回不到我身边了,明白吗?” 重门寂在戈德斯琼纳的目光中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力,仿佛整个海洋都在注视着他。他点头,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了:“我明白。” “去吧。” 重门寂在海中向着不断下沉的尽时游去。 海水冰凉而湿润,从四周汹涌而至,将他包裹起来。 尽时的意识渐渐涣散,他听到海水中的波涛声,以及自己胸膛里那颗跳动的心脏——它仍在剧烈跳动着,强劲而有力。 “它在你这里待得太久了,我得取回来。”重门寂喃喃自语,下了决心。 尽时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落在一条庞大的鱼尾上。那条尾巴布满了伤口,不算好看,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丑陋。 此刻,他才恍若明白——原来你是人鱼…… 尽时想起一个传说,据说海洋里有许多美丽的种族,人鱼就是其中之一,他们拥有世间独一无二的容貌与体态,然而性情却残忍暴戾,杀戮成性,所到之处只留下满目疮痍,令人战栗。 他们被困在海底深渊,永生永世无法触及光,却又执着地追求那不可及的长存期望。 “你看着我也没用,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你这条命也是我的,我现在想拿回来就拿回来。”重门寂冷声道,伴随着他的手缓缓抚上尽时的胸口。“那两枪算是你这么久拿着我心晶的利息。” 那冰冷的触感,如同寒冬的晨霜,侵入他的心底。 尽时的胸口忽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仿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被撕裂。心中却明白,这种疼痛并非来自肉体,而是深深扎根于灵魂深处的恐惧与绝望。 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他似乎听见耳边传来低沉的哭喊,那声音像是从遥远的记忆深渊中飘来,苦苦挣扎,恳求他伸出援手,不要抛弃他。 他痛苦得无法忍耐,嘴唇微微颤动,鲜红的血液与织泪交织在一起,从他的口中汹涌而出,化作绚烂的花,在海水中缓缓飘荡。那一瞬间,重门寂的目光聚焦在这道凄美的景象上,手不禁微微颤抖,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情感冲击得心神不宁。 脑海里再次告诉他,不能再对尽时手下留情! 随着心晶一点点从尽时的体内剥离,尽时心中竟有种难以言喻的解脱感,就像是卸下了沉重的枷锁。 尽时的呼吸渐渐微弱,最终止息,身体失去支撑,软绵绵地向深海沉去。 灵魂也再次沉入那无尽的黑暗中,所有的感官被封锁,四周的一切渐渐模糊,他似乎看到了时间的尽头,前方是无尽的虚无与寂静…… 那神护的消失,远在万里之外的圣祭司也同样有所感应。 不对!他只是将心晶剥离出来,他怎么会…?! 重门寂盯着掌心那块红艳艳、湿漉漉的心晶,脑子飞快运转起来,思维迅速变成一团乱麻——心晶已经和他的身体融合在了一起?! 重门寂想到什么脸色突变,额角隐约可见青筋凸起,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代表,尽时的生机已被抽离?! 在深海的幽深处,尽时紧闭双眸,漂浮在海水中央,周身透出一丝透明的光芒。 鱼群游过尽时,却没有任何惊扰,它们绕着他们围成一个圈,缓慢而温柔地旋转,就像是在为尽时祈福。 鱼尾摆动之际,重门寂长睫轻颤,睁眼,深邃的瞳孔倒映出蔚蓝海底世界的斑斓,一种异常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要破茧而出。 那颗心晶,在他胸口轻微跳动,鲜活的生机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惊动了周围的海洋,似乎在低语着生命的奇迹与绝望的交融。 重门寂从未像今日这般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存在,尽时的身体,和那些冰冷水不一样,是由光组成的。 海水侵略,属于神得审判,无论多少次都无法默视他的生命。 可他讨厌这种感觉,又渴求这种感觉。 是尽时,全是他害的! 他迫切找到一个发泄点,将所有的不可能倾泻向尽时。 “都怪你,我要回不了家了!” 一道细弱银线的光线在流淌,然后迅速穿越整个海域,结成无形的网,随即消逝无踪,就像只是错觉。 尽时觉得自己逐渐沉没进海底,他看不到阳光,只能模糊听到浪潮声,仿佛在耳边响彻,震撼着灵魂…… 第29章 在一片宁静的空间中,透过光滑的玻璃,缸中金鱼悠然自得地游弋。 “喜欢这条小鱼?”老奶奶坐在摇椅里,摇着扇子看着踮着脚扒在鱼缸前的精致小少年问道:“都来看三天了。” 小少年闻言耳朵发红,连忙起身:“没、没有啊!” “还真是别扭。”奶奶笑呵呵地说道,她起身拿着捞网,将小金鱼捞出来放进小鱼缸里送给他。 “谢谢奶奶~”他脸上带着羞涩的表情接过了鱼缸,抱在怀里轻轻摸索,掏出几个钢镚举到她面前:“我有钱!” “好嘞。”奶奶被逗乐了,伸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收下了那些钢镚。 “小金鱼,你叫什么?我叫尽时。”他捧着鱼缸,又忍不住用手指戳了几下金鱼圆滚滚的身:“其实我给你取了好几个名字,不知道你喜欢哪一个。” 海风吹拂,礁石上书页哗哗作响,尽时趴在石头上看着鱼缸里的金鱼。 一双蔚蓝色的眼眸透过玻璃鱼缸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双浅金色的眼眸,那是光的模样,比那些宝石更加漂亮,他不由得有些失神,伸出手轻轻触碰。 “soraya……” 尽时被这突然出现的手吓了一跳,惊叫一声,那手的主人也被这一声惊呼下了一跳,赶忙收回了手,却不小心碰落鱼缸,从礁石滚落逐渐破碎,金鱼也滚落进海里。 “我的小金鱼!”尽时猛得趴在礁石边缘,却无法营救它。 是谁刚才吓他! 尽时转动视线,只见海中一处波纹荡漾,他朝那处大喊一声:“你给我出来!!” 好半晌,一双蔚蓝色的眼眸才浮出水面,似乎是怕他,又埋了下去。 “不准跑!”尽时见状,怒气攀升:“你给我过来!!” 他缓缓游了过来,却并未靠近,抬起脑袋警惕道:“干什么?” 只见他银蓝色的鱼尾在水中轻轻摆动,瞬间又沉入碧蓝的海水深处,阳光透过水面,洒下斑驳的光影,偶尔他跃出水面,划出一个优雅的弧度,水珠在阳光下璀璨闪烁。 “好漂亮的尾巴,你是人鱼!”尽时的声音在海风中带着惊喜,眼神中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芒,心中却涌起一阵疑惑:不是说人鱼都被封印了吗? “我就是怎么了?”他得意地摇了摇尾巴,水花四溅。 “你是谁?”尽时忍不住问道,“我叫尽时。” “重门寂。”他回答时,声调中带着一丝神秘的引力。 尽时记起了那只在不久前掉进海里的小金鱼。“快点把我的金鱼捞上来!它还活着!” “为什么?”重门寂显得十分不解,不明白一个小金鱼为何值得如此焦虑。 “因为是你弄下去的,快点帮我捡回来,不然它真得死了。”尽时愈加急切。 重门寂的鱼尾再次划出一道水花,迅速遁入深海,尽时趴在边缘,眼睛紧紧盯着那片无垠的蓝。 “好漂亮啊,养他的话要很多钱吧?” 尽时喃喃自语,心中不禁幻想着金鱼在阳光下游动的模样,然而重门寂却在此时张口,将小金鱼含进嘴里,似乎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你不会……”尽时见状,惊恐地扑上前,抓住重门寂的脖子,声音颤抖着高呼:“快点吐出来!!!” 他突然冲出水面又吓得尽时往后倒去,见那漂亮人鱼,他问道:“我的鱼呢?” “在我……”重门寂嚼吧嚼吧才意识到什么,一手捂住嘴巴。 “你不会……”尽时捞着他的脖子喊道:“快点吐出来!!!” 他被尽时的迫切摇得头脑晕眩,终于一口将小金鱼吐了出来。那只小金鱼在阳光下微微颤动,色彩斑斓的身体却已经失去了生机,尽时看着石头上的残骸,整个人愣在原地,随即嚎啕大哭。 重门寂看着地上的小果冻,咽了咽口水,心中一阵绞痛。 他转头见尽时在哭,有点不明所以,脸上的困惑愈发浓重。 但是他被光笼罩时格外夺目,让人挪不开视线。重门寂想了想,伸出手去触碰光团—— 一滴温热的东西滴落在他指尖,温暖,柔和的感觉。 他低头轻嗅,舔了一口:是水,有点像海水的味道。 那是从光里流淌出的东西。 “你是光?”他疑惑问出。 “会发光的那叫太阳!笨蛋!!!”尽时觉得面前此人已经不可救药,哭得更厉害了。 “太阳?”重门寂看着他更加疑惑。 黑暗深邃之域,无声空洞,此时却窥见几分迷离与躁动。 第25章 指针永不指向 “还我的鱼!!!”尽时的脸上满是泪水。 重门寂目光在尽时脸庞与地上那一滩小果冻之间来回打转,这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要求,试探性问道:“你饿了?” “你最好是在和我开玩笑。”尽时停止了哭泣,看着他皮笑肉不笑。 重门寂没有多想,转身投入海水中,泡沫翻涌,阳光透过水面洒下碎金般的光影,不久,他带着一只大章鱼摇摇晃晃地回到岸边,湿漉漉的触手在阳光下闪着光泽,也在挑战尽时的忍耐极限。 “我要鱼!!!” 重门寂认真地点头,心中一阵茫然,他又一次潜入海中,这次带回的是一条硕大的鱼,几乎砸到了尽时的脚边,鱼身上还带着海水的咸味。 尽时看着周围逐渐堆积的海鲜,欲哭无泪。这条人鱼根本不懂人类的情感与语言。 “你怎么什么都不喜欢?”重门寂问道,语气里充满了无辜与不解。尽时却不理会他,他转身又从海里拿出许多璀璨的金银珠宝塞进他怀里:“真得没有其他的了,你别再伤心了。” 尽时见他态度十分诚恳,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纠结,他将那些闪烁的宝物一一推回去,低声道:“不要。” 重门寂听不懂,愈发疑惑,这些亮晶晶的东西他也不喜欢吗? 尽时将金鱼的残骸轻轻埋进沙子里,怀中抱着一本厚重的书籍。 “这是什么书?”重门寂不经意看向他手中厚重的书,书皮是黑色的,上面印着繁体字——《圣典》。 《圣典》是用于教导人类如何成为一位合格的圣祭司,是教廷的传承典籍,每个圣祭司必须熟读此书才可担当职责,而且,除非有特殊原因,否则绝不外借他人,即便他们已经死去,他们的骨血仍然会留存下来保护《圣典》。 尽时伸手抚摸着书皮:“这是母亲给我的,我长大了要当圣祭司,翅膀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所以我要了解每一种族的特性。” 尽时回想着母亲在审判、裁决时展现的翅膀,那是他见过最美的翅膀。 她是公正、神圣的圣祭司,是不会为任何人而动摇自己信念和理智的神祗。 她的存在如同一座巍峨的灯塔,指引着所有人在无尽的黑暗中前行。 重门寂侧目,看到尽时那崇拜的眼神,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自我反省。不由得探究自己,他记忆中的世界就像一片灰白色的空间,只有几条固定的小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重复着相同的生活。 “你呢?长大后想做什么?”尽时的声音在海浪轻拍礁石的声音中传来。 “我不知道。”重门寂摇了摇头,眼神迷茫。他无法踏上陆地,突破海面甚至都要与诅咒抗衡,他还能做些什么吗? “都说人鱼唱歌很好听。”尽时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期待着。 重门寂不忍拒绝,于是轻声唱起来,声音温柔清朗,尽时安静聆听着,感觉周围的景象似乎变慢了,他的目光追随着他的歌声,似乎穿越了时间与空间的界限。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海风中,尽时才缓缓回过神来,眼中满是意犹未尽。 “你去当歌手怎么样!这样所有人都能听到你的声音,你唱得这么好听,就应该让全世界都听见!” “嗯。”重门寂微微点头,心中却是一片茫然。 尽时看向天空:“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沙滩上的阳光在他身后勾勒出他的身影,停住脚步,他转身朝重门寂问道:“你明天…还会在吗?” 重门寂默默凝视着他,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幽深的眼睛注视着尽时。 “我一直在这等你,不会离开。” “我妈妈最喜欢兔子家的甜品,每次我和哥哥有钱了,就会买给她小蛋糕。下次我也带给你尝尝。” 说完,他挥手告别,朝远处走去。 重门寂静静地待在原地,目送尽时的身影逐渐模糊,直到太阳彻底从地平线上消失,天际只留下一抹晚霞。 他游向深邃的海洋,今晚的海洋格外安静,蜷缩在自己的贝壳中,海流穿过的触感,流动的光线被蓝色的暗影吞没。 重门寂坐在一块礁石上,每天他都在这里等待着尽时的到来。 而他每天除了带一本《圣典》,还会加一本《海神的孩子》。分明是五个字,第四个字却被他用笔涂黑,只有“孩”字在旁清晰可见。 第30章 尽时指着那封面教他习字:“海神的孩子。” “我也是海神的孩子?”重门寂疑惑,寻求一丝存在的证明。 尽时回答:“书中提到,海洋的所有生物都是他的孩子,你当然也不例外。” 重门寂的眉头皱起:“那我为什么从来没见过他?为什么要将我囚禁在这?” 尽时赶忙思索,神情复杂:“因为……因为你要成长!母亲总是说,只有成长,才能得到自己渴望的东西。” “我要光。我想要光。”重门寂带着难以遏制的渴求。 “这种东西太抽象了!”尽时看着太阳,光怎么被得到呢? 就在他思绪飘散的瞬间,灵感的海浪猛然拍击礁石,他如同发现新大陆般兴奋,声音也不禁提高。 “你追寻的光,其实是自由。” 重门寂的心中闪过一丝明亮的火花:“自由?”他轻声重复,眼中似乎映照出那一束渴望的光。 “是的!”尽时迫不及待地解释,“人鱼因诅咒而被囚禁于深海,你们想得到光的救赎,那束光其实就是自由!!” 他的话语如同海底的气泡,逐渐在重门寂的心湖中激起层层涟漪。 “要是你有翅膀不就行了?你就能和我一样,能飞上天空。” “可是我没有翅膀,无法飞行,也无法离开这片海。”重门寂道。 尽时握紧了拳头:“我会带你上岸!” 重门寂抬起头,期待的目光落在他心头,尽时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伸出手,声音温柔而坚定:“走吧,我带你去找你的自由。” 重门寂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尽时的掌心,尽时展翅而起,瞬间将重门寂带向天空。 重门寂仰望着蔚蓝的天际,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自由感,仿佛自己是一片无根的浮萍,却又如此靠近那束光,那触手可及的未来。 他目光失色,昏昏伸出手,朝着一处指去:“往那飞。” “那里是摩罗域,去那会被逮捕的。”尽时有些犹豫,他咬了咬牙:“算了,我带你过去!”说罢,振起双翼,向前方的黑暗疾驰而去! 重门寂的脸色苍白,心脏狂跳不止,但身体的本能却告诉他——跟随着尽时! 猩红色骷髅手攀上他的身体,尽时回过神来,看见重门寂的模样,不由大吃一惊:“你怎么了?” “我……”重门寂他用力按住胸口,痛苦地低吟着,鲜血从他的口鼻中喷涌而出。 印记骤然闪现在尽时脚下,将他牢牢固定住,令他难以挣脱,但尽时还是拼命挣扎,双翼扇动,想要挣脱束缚。 “啊——”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从背后传来,令尽时忍不住低呼出声,鲜血顺着羽毛滴答滴答地流淌下来,染红了他的背脊。 重门寂惊慌地看着身旁突生的异变,心中升腾起恐惧的情绪:“怎么回事……” 他的话尚未问完,尽时便缓缓坠下,砸落在地上,溅起大片尘埃。 他拼命想爬起,却怎么也做不到,只觉全身发冷,眼皮沉重的睁不开。“尽时,别睡…” 尽时的胸口被洞穿,他躺在地上血向四处涌出,他双目空洞,艰难地张口,嘴唇颤动,吐出的只剩下破碎的字节。 重门寂的尾巴上,鲜血宛如朱红的丝线,缓缓流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浓烈而刺鼻的铁锈味。 “用我的心晶代替你的心脏。”重门寂在他耳边低语:“这样你就不会痛了。” 随之而来是撕心裂肺的痛楚,仿佛整颗心脏都被剥离开来,留下一个空荡荡的、渗着血的空壳。 在黑暗的深渊,尽时被一股不可见的力量牵引,向着生的方向努力。 “重门寂,我们一起走。”尽时道,然而,鲜红的血珠子在他脸上滑落,染红了他苍白的肌肤。 “你会飞,比带着我能更快出去,你先走。”重门寂推着他快些离开。 “我去找人救你,你坚持住,我一定会回来!”尽时急切地将怀表塞入他的手中,承诺道,“时针指到这个方向我就会回来。” “好。”重门寂艰难地点头,他目送着尽时飞向远方,那道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苍茫的天际。 然而,尾巴流出的鲜血吸引了周围的危险种,它们如同嗅到猎物的狼群,纷纷靠近,狰狞的嘴巴张开,撕扯着他脆弱的尾巴。重门寂努力挣扎,手中紧握着怀表,心中却是绝望,血液仿佛在他体内沸腾,剧痛蔓延开来。 “尽时!尽时!救救我!好痛!!”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像是被无情的海风撕扯,凄厉而绝望。 与此同时,尽时手中握着一颗珍珠,不知疲倦地飞翔,心中不断呼喊着重门寂的名字。直至力竭,他终于跌落在地,踉跄几步,耳边呼啸依旧,催促着他向前。 “救他…救他…”耳畔的声音模糊而低沉,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直觉驱使他向前奔跑。 就在此时,车笛响起,刺眼的白光照射而来,耳边传来汽车轮胎磨擦地面的声音。 重门寂躺在地上,周围的嘈杂声似乎在冲击着他的意识。他努力想要听清楚,却只感受到耳边的呜咽与喘息,视线模糊,眼皮沉重如铅。 “尽时……” “怎么样?”模糊的身影在尽时眼前晃动。 “医生,他怎么样?”声音如同遥远的回音,渐行渐远。 尽时觉得浑身疼痛难忍,尤其腹部,剧烈抽搐,像有无数根尖锐的钢钉插入体内,绞成肉酱。 “救救他……” 第26章 三悲戚戚 黑暗之中,虚弱之声断断续续:“尽时……” 他睁开眼睛,视线却依旧沉浸在无边的黑暗之中,四周的寂静如同一层厚重的幕布,压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 重门寂的目光游移,落在那只指针上,它一次又一次地转动,一次次落回原位,却始终没有为他指引出真实的身影。 或许,下一次的睁眼,他就能看到那道光亮。 黑暗的无尽深渊,将一切吞噬。 尽时的意识在茫茫夜海中漂浮,虚弱的声音在他心底不断回响:“救他……”。 这句模糊的低语,时而清晰,时而遥远,令尽山雪感到无比焦虑。 “救谁?”尽山雪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尽时的脸上,面容有些憔悴十分不安,她看着尽时紧握的手心。 尽时的脑海中是一片空白,仿佛一扇紧闭的大门,无法打开。他想起的,只有那种迫切的需求——有个人在呼唤他,然而他是谁,他却无法回忆起。 门外,敲门声骤然响起,打破了病房内的沉寂。 月苒气喘嘘嘘,深吸了两口气平复情绪:“我们查看录像并对司机进行调查,他是疲劳驾驶,巧得是那个地方的路灯还在维修中,现在那个司机听力受损,家属想要个说法,家属的诉求是将阿时的听力审判给他们。” 尽山雪的腿一软,险些跌倒,连忙扶住了身边的墙壁,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苍白。 “外界还有不少人都关注着这次事件,他们想是接着媒体将此事扩大化。” 这不仅仅是对着尽时,更是对她而来。每一个声音都在审视着她的作为——身为圣祭司之子,却导致一人失聪,圣祭司是否会公正处理这件事? “要是阿时能够配合,我们会与其进行调解,争取将此次恶性反映降到最低。” 尽山雪强忍着,微微摆手:“告诉他们,我会给他们一个公正的处理结果。” 她打开了病房的门,瞬间,一道异样的黑影映入眼帘。 尽时的翅膀如墨般阴沉,那是来自摩罗域的诅咒,笼罩着他脆弱的身体。 尽山雪见状紧握他的双臂,愤怒道:“你去摩罗域了!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能去那个地方吗?!!” 尽时微微迟疑,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那他会不会死?” “是谁?你口中说的那个人是谁?”尽山雪的目光如炬,直逼尽时,想要从他眼中看出一丝答案。 尽时沉默了,脑海中那股刺痛愈发强烈。如果说出他的名字,别人就会知道他私闯摩罗域的事情,而他……可能会死去。然而,他又该如何面对那道令人窒息的空白?他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只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牵挂。 “阿时,你告诉妈妈好吗?求求你说话好吗?”尽山雪的声音透着无尽的哀求与绝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审判庭之上,尽时静默无言,攥紧了手里的珍珠。 帝慈推门而入,目光所及之处,满地散落的酒瓶,尽山雪正独自饮酒,逃避现实的重压。 “审判已经结束。”帝慈的声音也透着一丝无奈。“可是他私闯……” 这语句尚未说完,尽山雪的愤怒与悲痛便倾泻而出:“你让我眼睁睁看着我儿子去死吗?!”她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中回荡,无法压抑的恐惧笼罩着她。 “听力的审判已为那个人结清,他的罪孽无需再追究。”尽山雪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静。 第31章 尽山雪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公正的圣祭司,可她已经竭尽所能保持公正! “遭受摩罗域的诅咒,翅膀……那已经是对他最沉重的惩罚。” 她明明在他身上施加了神护,怎能轻易被诱惑所动? 帝慈凝视着她:“可是他私闯罗摩域受了伤,会被逐渐被同化,审判的烙印也会永远跟随他!你认为你能够掌控这一切吗?” “我只希望他能够活下去!” 这只是一个来自母亲的祈求罢了,难道还有错吗? “只要你不提,便无人知晓他曾进入摩罗域。”尽山雪向她恳求。 帝慈面对此情此景,无从作答,从前那个端庄优雅,对任何事情都从容不迫的尽山雪竟然也会露出如此神色。 “他也不开口说话了你知道吗?我每天看着他那么痛苦,我也心如刀绞。你懂我的感受吗?他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尽山雪透过窗户,望向尽时,泪水悄然滑落。 尽时呆滞的双眸望向窗外,他迫切想找到那些失去的记忆,却又害怕找到,怕它带给他的只有痛楚,和更深层次的绝望。 尽时的双手紧握着,指甲刺穿皮肉,他仍毫无察觉。 尽山雪不愿看他如此痛苦,轻轻伸出手,覆盖在他的头颅之上,阴影遮盖他的双眸:“忘却一切吧,忘却那令人痛苦的往事。” 尽时松开紧握的手掌,圆润的珍珠从他手心掉落,滚在尽山雪的脚边。 神的审判如同无形的威压,令尽山雪每靠近他一步,尽时便不由自主地展现出翅膀。 尽时欣喜地望向她,翅膀再次展开,心中虽满是急切,却无法收回那份冲动。 “尽时……” “尽时……” 破碎的呢喃从唇间逸出,带着某种难言的绝望。这是他最后的希冀了,可是,他等不到了吗? 心脏骤然抽紧,像被人用力扼住,重门寂努力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尽管,他知道自己即使拼命呼吸也发不出半点声音,但,至少他还想再听听他的声音,哪怕多听一秒都好,哪怕仅是简单的安慰。 soraya,你这个不守信用的骗子…… 此,周而复始,现状无改,无光至此,天倾下世,神弃游子,悲戚同声,厌诀无改。 他的思绪被一个陌生的身影站在他面前,那个男人抓住了他手中的怀表,想要将其夺走,却被他紧握的手所制止。 那人深吸一口气,低下头,目光落在一旁的书籍上,书页上用墨迹写着“海神的孩子”,而字迹在潮湿的环境中模糊不清,他伸手轻轻擦去,露出了那个刺眼的“弃子”。 阿奇柏德人鱼,传说摩罗域的恶神,曾挑衅海神威严被诅咒在罪海深处。 摩罗域本不该再有人鱼才对。 低沉悦耳的男音,在头顶响起:“你这算是私闯还是违背我的诅咒?” 然而,重门寂静默无声。 “没有心晶还能坚持这么久,看来这个怀表对你很重要。” 就在这时,突如其来的力量将他揽入怀中,他惊愕地抬起头,他猛地瞪大双眼,意识从混沌中挣脱而出! 他很想问对方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为什么会救他,但是,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是海神戈德斯琼纳。”一张清俊温和的面孔,带着笑容,目光里流露出明显的善意:“也是你的父神。” 神明不会抛弃信仰自己的子民,因此,每个子民都会得到庇护。 戈德斯琼纳用贝壳代替尽时失去的心晶,以海神之力修复了他的身体。此刻,他的身躯已化为半神,亦能够借用海洋的力量,感受到那股源自深海的神秘与庞大。 海鸥声阵阵。 尽时躺在一块礁石上,周围都是嶙峋怪石,海浪声拍打岩石的声音,他所处之地显得荒凉又孤独。 他缓缓张开眼睛,看向天空,泪水从眼角滑落。 他转头看向远处礁石上,重门寂裸着上半身坐在那里,一脚踩着凸起的石块,另一只手搭着膝盖,手中握着怀表,银色的链条垂下,他似乎陷入了沉思当中,海风吹动他的发丝,也不曾惊扰他。 可他胸口出有一片未曾愈合的空洞,无数破碎的痕迹从那处空洞逐渐蔓延至他的脖颈、四肢。 尽时伸手捂住胸口,大喘气几下,他低下头看见自己的左胸口有个伤痕,但已经结痂了,应该是在他昏迷期间愈合的。 他努力压抑那股疼痛感,然后挣扎着站起身来,向他走去。 尽时看着重门寂,脑海中浮现了很多片段:有他们一起去过的地方,还有他们最初相识的场景,甚至连他最后呼救的那一幕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尽时闭了闭眼睛,深呼吸,把那种撕裂般的痛苦压下。睁开眼睛,重门仍旧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看着怀表。 “你以为我们两个为什么会通感?”重门寂忽然出声问道:“因为那是我血肉中剥离出来的。”他用指尖触碰到自己左边心口,然后继续指向尽时的胸口:“而它现在却在你这里。” 尽时握着他的掌心,轻微颤抖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才好,只能愣愣地看着他,任由他的指腹抚摸他的心脏。 “我以为我是这颗心脏的主人,没想到你才是……” 通感之时,共用一心,同频共振,精神交互,感以共鸣。 彼此感觉到对方的心跳和体温,感受彼此此时此刻的情绪、意志与想法……就像是将他们融合在了一起,成为唯一。 “我能感受到你现在的心情,那你呢?感受不到吗?”尽时看着重门寂的脸,眼泪夺眶而出。 重门寂静静地盯了他片刻,想松开手,却被尽时紧紧握着,他猛地推开尽时,后退了一步。 他瞪大了眼睛,眼珠布满血丝,嘴唇哆嗦着,往前迈出几步,抬手抹掉自己脸上的眼泪,嗓音沙哑得厉害:“什么都感受不到!” “你不是一直都想让我回忆起来吗?现在我全都想起来了,你为什么又开始抗拒?”尽时颤抖的伸出手想要摸他的脸,但又怕惊扰到他,收回手,有些哽咽:“我真的……全都想起来了。” 他在害怕,害怕得到心中的答案。 重门寂反手紧紧抓着尽时的手腕,逼迫着他直视他的双眼,“我讨厌你!我更恨你!我找了你十三年就是为了报复你!你带走我的心晶一去不返,你倒是快活了,凭什么?你这个不守承诺的畜生!!” 这句话仿佛被风吹散在海风里,他的耳朵嗡鸣作响,心里也跟随这句话泛起难以忍受的疼痛感。 尽时无言以对,他只能看着他,等待着他慢慢平息怒火。他没办法责备任何人,包括重门寂。 “你知道我找了你十三年吗?你居然一点也不记得我了!”重门寂激烈地嘶吼着,眼眶红的吓人,“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对不起。”尽时从前不知,他竟然一个人独自承受这些,而他却忘却了这一切。 这样确切的答案足以磨灭掉他十三来自欺欺人的所有理智。 “你一句对不起就想让我原谅你?”重门寂咬牙切齿地问:“我以为会等到你来救我,可你一直没回来,我就像一个傻子一样,一直等着……你知道他们啃食着我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 尽时听着他的控诉,喉咙堵得厉害,他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我亲眼看着他们吃掉我的骨头,他们就是吃完我的骨头再来吃掉我的皮肉,把内脏也一并吞下肚子!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我的尾巴一点也不漂亮了!”重门寂愤怒地叫喊着,到最后声音里甚至带着哭腔:“你知道我那段日子怎么熬过来的吗?我以为……你会回来!” 尽时擦去他脸上的泪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是我失约了,可我不是故意的。那时的我真得想不起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尽时张了张嘴巴,却没能发出一个完整的字节来。 他尝试了数次,额头冒出冷汗,十三年没有开口,他根本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而这次,尽时用尽了全身力气,喉咙里挤出嘶哑难听的音节,勉强可以听出三个气声:“对……不……起……” 第27章 ?8531海里 尽时将头抵在他怀里,有些无力,只能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海风吹过,泪被风吹走,有些无情,但抵不过心中的苦涩。 随着他这般突然的动作,重门寂脑子里的纷杂在此刻停止,经过万般挣扎,缓缓伸出手将他抱在怀里,紧紧的搂着他,似乎怕一松手他就会从自己怀里消失。 “我永远都不要原谅你……” 重门寂狠狠的语气里夹着着些许哀怨,若是手上的动作、口中的语气不曾出卖他,或许这番话还有些许的可信度。 而怀中的人全身都顺着他的动作依靠在他怀里,两手无丝线牵引垂落在一旁,像一只残次木偶。 第32章 重门寂抱着他,将头窝在他的脖颈处,轻声唤道:“尽时……” 他没有任何反应,重门寂抬眸又唤了一声:“尽时?” 他直起身子,尽时没有浮木支撑,顺着那身体的轨迹,下巴咂在他的肩膀上。 重门寂心猛得坠落,抱着尽时坐在了礁石时,他面色苍白,气若游丝,他伸手拂去他的冷汗凝结的发丝。 他明明已经将心晶融合回去了怎么还会这样? 重门寂握住他冰凉的手掌贴在脸颊上,哽咽道:“尽时?尽时你怎么了?” 无论他怎么为他修复心晶,尽时没有反应,他无法控制的嚎啕大哭,朝着大海嚎道:“戈德斯琼纳!” 海未回应,只有浪花翻滚拍打礁石。 重门寂不死心,发了疯般的再次呼喊道:“海神!父神!” 喊得他几欲破音,喉咙做痒,弓着身子剧烈的咳嗽起来:“你出来……” 海洋听到召唤,海水汇聚,幻化为一个虚幻的形态站在了他们跟前。 他还在度假,这没过几天,又开始找他,真是一刻都不能停歇。 重门寂连忙问道,语气急切:“他怎么了?” 虚身见状,手指轻点他的额头探查:“他身上的神护已经消失,摩罗域诅咒快要吞噬他了。” 原来是这个孩子,无尽记忆之海中,慢慢浮现他的一切。 “您能救他吗?” “我救不了他。” “那海神之光呢?您以前不是对我施加过神护吗?能不能救救他?” 说罢,跪倒在地,额头磕向坚硬的岩石,鲜红的血液流入海中。 “或者用我的命换他平安,我求你救救他……求你……” 这孩子对她来说十分重要,而重门寂对他来说也同样重要。 “这你得去找为他施加神护的圣祭司。”虚身摇头叹息道:“他的第一顺位是圣祭司,我无法为他再次施加神护,只能先暂时延缓诅咒的蔓延。” 大雨倾盆而至,引得几声抱怨,熙熙攘攘人群四散蜗居。 暴雨追逐他慌乱的步伐,掩埋身后地平线,怀中的人恍若未觉,以为此刻正于静谧的世界奔跑。 海神之光? 尽山雪见状面露诧异。 海神之光是一种祝福与恩泽,拥有它,可以让一切灾难消弭于无形之中。 而且,拥有海神之光者,将来必定会成为世间最伟大的君王。 她走进阳台,伸出手接住那天上落下的水滴:“看着只是普通的雨水,里面却隐隐蕴含了一丝神力。” 她露出一丝了然的神色,掌心的水珠蒸发,消散无形:“难怪这么悠闲。” “大人,可以吃饭了。”外面传来管家的轻唤。 尽家一月一次的家宴,桌子上摆放着三副碗筷。虽是家宴,但名不副实。 “你这些天跑哪去了?”尽山雪看着尽朔那萎靡不振的样子,有些不悦:“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你管我。”尽朔只是呛了她一句,接着埋头吃着饭。 尽山雪停顿半晌,找个话题:“阿时呢?” “呵。”尽朔轻笑一声:“你平常不是最不待见他,最不喜欢他吗?怎么?现在倒是问起他了?” 也是这一问,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时日没瞧见他了。因为慕项青的事情他最近有些昏头转向,顾不上其他。 尽山雪抿了抿唇,看向右侧的座位,桌子上的那副碗筷没有一次落下,而那个座位却始终不曾有人出现。 她叹了口气,看向左侧的尽朔,他只是一味的埋头苦吃:“你最近先休息一段时间,不要再出去了,那个孩子既然…” 尽朔闻言像个点燃的炮弹,一把将筷子拍在桌子上:“我做什么事不用你来置喙!” 说罢,起身大步流星的出了门。 尽山雪坐在位子上,卸了气般往后一靠,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有些疲倦。 月苒打着伞看着疾驰而出的跑车,不出意外他们母子两又不欢而散了。 “这雨下得也太长了点。”她看着这不曾停歇的雨不经肺腑一声。 猛烈而急促的急刹车,在路上划下两道清晰的滑迹。 司机从车窗探出身子朝外面的疯子破口大骂:“跑这么快闯红灯找死啊!!” 本来下雨就惹人生厌!还碰上这样的人!实在是晦气! 尽朔猛地撞上了那司机的后车尾,身子猛地一勒,脑袋一沉,面前一黑,他闭着眼捂着脑袋休息了一会。 而那疯子不顾周围的怒骂声,向远处飞奔。 那司机下了车,敲着尽朔的车窗,一脸不善。 尽朔看了一眼,二话不说从后备里提起一个箱子扔给他随后扬尘而去。 司机见状赶忙追赶:“你瓜勒个die别跑!赔老子车!!!给个破箱子……”他跑着跑着一张张大钞从箱子里掉出,他见状赶忙噤声弯腰拾起。 尽朔来到阿灵厄,那人一见到他连忙狗腿的迎了上来:“尽总您来了?” 尽朔看着不停旋转的天空,想伸手抓住那乱飞的月亮。 “抓好这次机会,以后有得你,到那时候可别忘了哥。” 尽朔喝得酩酊大醉,于为见状连忙将少年推到他身边,对他使了使眼色。 尽朔靠在沙发上,一手握着古典雕花酒杯,看着面前有些熟悉的面容,一手握着他的下巴,强迫他与之对视。 “你叫什么名字。” 尽朔那略显青涩是面容上满是,酒气吐在他脸上,慕项青皱了皱眉,却无法抵抗,经理告诉他要为了这点小事葬送他维持生计的工作,更何况今天可是这位太子爷的成人礼。 “你多大了?”捡他不答,尽朔又问道,手上的劲也用力了几分,没有了耐心:“回答我。” 他从前也不是没有听过这人性格乖张,睚眦必报,最好还是不要惹到他。 “慕项青,23岁。”慕项青撇过头,尽朔看着他的侧颜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几分诱惑,那漂亮的脖颈更显脆弱,可能,他一张口就能将其要碎。 尽朔将其压在沙发上,一手握着他的手腕,一手握着他的脖颈,舔了上去:“23?不像。” 慕项青长期营养不良,无论什么衣服在他身上穿着都有些宽大,看起来风一刮就能飞走。 慕项青抓紧了沙发,没忍住一把将他推开,扇了他一巴掌。尽朔被扇得发怔,酒都醒了一半,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慕项青,还没有人敢这样对他! 尽朔吻上那令人的脖颈,身下的那人没有反抗,他将他推了下去:“滚!” 于为听见动静,心中暗道不妙,连忙进来拿起桌子上的酒赔罪:“小青快!给尽总赔罪!!” 尽朔觉得脑子里越发混乱,他看向面前的于为,他紧紧抓着他的手臂,为慕项青求饶:“尽哥!朔爷!您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放过他吧!” “滚开!你什么东西也碰我!”尽朔一脚将他踢开,于为疼得龇牙咧嘴,他瞧着尽朔一把抓着慕项青后脑勺的头发,不停得给他灌酒,慕项青脸色潮红,眼神渐渐涣散。 尽朔松开慕项青,慕项青倒在地上,像是被抽干精力,不停的呕着。 “尽总,我敬您……”尽朔抬手制止,于为眼疾手快一抬臂,那少年已经皱着眉头一饮而尽。 尽朔看着于为狗腿的笑容,烦躁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随后目光落到少年清秀的面容上:“跟我出去一趟。” 几曾何时他会用这样的语气询问,甚至是询问!他强硬的带走慕项青没有人敢阻拦,只能视而不见。 赫林山山路盘旋,这里是激素与激情的实现地,亦有“死神之路”之称。 尽朔一个劲往前冲,全然不顾坐在旁边慕项青的死活,车速340迈,即将提到极限,仿佛想把自己撞成碎片才甘心! “快停车!”突然传来一声暴喝,尽朔猛的踩刹车,车轮与地面摩擦生出刺耳声音,最后还差一点就撞上栏杆,若是少踩一秒,他们两个就要冲下悬崖了! 慕项青打开车门跑了出去,尽朔点燃根烟靠在座位上,看着他弯腰呕吐起来。 “没意思。”尽朔扔下烟蒂,调转车头向山下疾驰而去。 慕项青呕吐物带着些许褐色血块,整个人狼狈不堪,看着尽朔逐渐离去,他倒在地上捂着胃痛苦不堪。 “自己打车回去。”尽朔给身旁少年几张钞票,少年看着外面有些诧异:“这?打车!” 尽朔看着他大惊小怪的模样轻笑一声:“八年前这里就已经全线通车了。” 在“死神之路”上全线通车,只有他这种脑回路不正常的傻逼能做得出来。 此时的赫林山已经被雾霭笼罩着,如同梦境,但这种美丽并没有持续多久,天空突然变得乌云密布,狂风肆虐,豆粒般的雨滴打下来。 尽朔将车停在路边等雨停,他靠坐在驾驶室的座椅上抽着烟,眼睛望着窗外不断落下的雨幕,地上星星点点的烟头被一并冲刷。 第33章 他听着那不断重复的系统声,手机界面上的昵称:有胃病就吃药。在忽闪忽现。 “抱歉您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 “抱歉您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 …… 月苒将伞合上,一旁人见状将其接过。 她走上楼推来门,将包里的资料取出放在尽山雪面前:“大人,查到重门寂的资料了。” 尽山雪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抬了抬眼,用余光瞧了一眼。 月苒道:“重门寂,23岁,三个月前从德莫利海域来到斯泰厄,再此之前曾在维塔、南安普顿、萨尔塔卡瓦略等数十个地方游学。他的第二特征体是阿奇柏德人鱼。” “什么?”尽山雪抬起了头,目落到那份资料上面。 “他23岁……”月苒再次口齿清晰地复述着他的资料。 尽山雪翻看着他的资料,心中血液翻涌。弯身用柜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可圆润、闪着莹莹微光的珍珠。 她颤抖的拿起,看像那颗封存依旧却依然美丽的珍珠:“阿奇柏德人鱼的……眼泪。” 月苒看着她那神情,纠结着措辞:“或许…或许是巧合。” 尽山雪将其放回原位,将重门寂的资料收起,攥紧了拳头又松开,她看向外面的滂沱大雨。 德莫利海域至斯泰厄这片区域,全长8531海里的路程始终被阴影笼罩着,斯泰厄已经打破了最长雨季记录,就连干燥的美拉瓦厄尔沙漠降水记录甚至超过了过去几年的总降雨量。 “希望真得是一个巧合。” 第28章 希望再次遗忘 “拦住他!” 警卫的吼声此起彼伏,紧接着,刺耳的警报声在夜空中回荡,撕裂这片淅淅沥沥的大雨。 寒意透过湿透的衣物渗入骨髓,重门寂紧紧抱着的尽时,他正蜷缩在西装外套的包裹中,面容苍白而脆弱,似乎一碰就会化作一缕烟雾,消失在这无尽的风雨里。 “我要见大祭司……”重门寂的声音被暴雨吞没,满脸焦急,这句话是支撑他到此的唯一信念。 尽时的脸颊被雨水打湿,渐渐被涌来的蓝色波光淹没,那是一种不可名状的魔力,浸入他的灵魂。 “那个好像是阿时少爷?”一个声音打破了混沌,众人的探究的目光都落在他怀中的人身上。 重门寂趁着这闲隙,冲了过去猛然一脚踹向那扇厚重的大门,门发出沉闷的声响。 月苒终于打开了门,目光中满是诧异,他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月苒的脸庞, “圣祭……”他尚未说完,月苒已然让开了一条道路,站在一侧,尽山雪的身影则如阴影般在他面前凝视着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尽山雪微微皱眉。 这个他在资料中见过的年轻人,竟然在此时此刻真实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重门寂的心在这一瞬间沉了下来,那种似乎能洞悉一切的目光让他微微颤抖。 当她看到重门寂怀中昏迷不醒的尽时,摩罗域的诅咒已经悄然浮现,缓缓爬上了他半张脸庞。 尽山雪俯身,手轻柔地抚摸着尽时的面颊,仿佛在确认这张面孔的真实与否:“是你带他去摩罗域的?” 重门寂低下头,心如刀绞,声音沙哑:“是我,您能不能先救救他?” “十三年前也是你带他去的?”尽山雪冷冷地问,语气中透着无法掩饰的愤怒。 她赋予尽时坚固的神护被打破,是来自海妖的引诱!引他一步步步入那堕落的深渊!不可自拔啊……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她的面容,重门寂在这一刻无意间看到了她眼中的仇恨,他忍不住点头:“是我。” 突如其来的铁链如同恶魔的双手,狠狠将重门寂束缚住,他痛苦地挣扎,怀表从胸口的口袋滑落,沉重地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月苒俯下身,将那枚怀表捡起,递进尽山雪的手中,她细细打量,嘴角扬起一抹似是讥讽的轻笑。 “我今天终于见到你了,见到那个害我孩子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尽山雪盯着重门寂,恨不得将他抽筋扒骨。 “你在说什么?!”重门寂脸色苍白,无法理解。 “你以为他是为了谁出车祸失去记忆的?你以为他是为谁不愿意说话的?明明只要在审判庭上好好配合将一切前因后果说出来,事情的结果就不会变成这样。”尽山雪的声音在重门寂的耳边不断回响,犹如潮水般拍击着他的未曾存在的心晶。 就算失忆了,尽时口中执着的是他,心中执着的亦是他——这样无形的枷锁,将重门寂紧紧捆绑,无法逃脱! 雨水打在脸上的“磅咚”声,与重门寂的呼吸融为一条细线,穿梭在他脑海中,将其搅得风起云涌。 尽山雪看着他身躯单薄衣料上隐约透着些许神消痕迹,收回制裁之力,重门寂掉落在地上,心中的情绪依旧难以平复。 “也是多谢你带他回来,半神之躯可施展不了完整的海神之光,你也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尽山雪抱起尽时向屋里走去,向身后的人下了最后通牒:“你要是真的为他好,就离开他,永远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 最后轻叹了一声:“我不想让他再次陷入那些悲伤的回忆。” 重门寂摇晃的站起来,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知道,我会离开,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外面不再下雨了,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混杂着远处树林的清新。 尽山雪握着尽时那冰冷的手,白色的光华弥漫。周围一片静谧,连细小的风声似乎也被这份宁静吞没,听不见的声音有时或许也是一种幸运。 不久之后,尽时的苍白面容上渐渐浮现出几许血色。 重门寂失魂落魄地走在空荡的街道上,周围的灯光朦胧,就在这时,一辆车缓缓驶过,随后又慢慢倒回,车窗降下。 “喂。” 重门寂转过头,眼神迷离,却因那一声呼唤而稍显清明。 “你怎么了?大晚上在这干什么?”尽朔问道。“上车,陪我喝酒。” 他上了车,瞬间被浓烈的酒味包裹。“你不是已经喝过了吗?还喝?”重门寂皱了皱眉。 “有问题?”尽朔一边打着方向盘,刚刚飙了一圈的他,脑子里瞬间清醒了许多,然而清醒的瞬间却令他的记忆倾泻而出,控制着他,侵蚀着他。或许,酒精的麻痹正是他此刻的逃避的最佳选择。 “没有问题。”重门寂无力地靠在座椅上,感受着从窗外袭来的寒风,冷得刺骨。不久后,天上又开始飘起细密的毛毛细雨,为这个愁苦的夜晚增添几分阴郁。 “草!又要下!”尽朔看着落在挡风玻璃上的雨滴,暗骂了一声,“这都下了多少天了!真有病啊!” 外面狂风大作,呼啸而过,车内的气氛显得愈发沉闷。 尽朔侧头,目光落在重门寂身上,试探性地问:“怎么?我找你来陪我喝酒,你怎么看着心情比我还不好?” “我不知道。”重门寂的声音低沉,脑海中不断回旋着尽山雪的话语,心头一阵难受,有什么东西在无情地撕扯着他。 “小子,你有喜欢的人吗?”尽朔好奇地问,带着几分戏谑。 “用酒麻痹自己的理智,一是追逐刺激的人。”尽朔面色潮红,抱着酒杯,似乎在回忆着自己过往的种种,“二无非是票子、爱人还有……”说到最后,他突然停住,眉头紧皱,绞尽脑汁却想不起来,“下次想起来再告诉你。” “你是什么原因?”尽朔的眼神闪烁,颇有些贴心大哥的味道。 “我不知道。”重门寂无奈。 “啥都不知道,你个蠢货是个傻子吧?”尽朔忍不住笑出声,语气中夹杂着揶揄。 这个夜晚,在酒精的笼罩下,似乎在不断地解开他们心中的结,慢慢显露出那隐藏的脆弱与真实。 “有可能。”重门寂的声音轻得几乎无法听见,他自嘲地笑了两声,笑声中透着无奈,自己只是一只困在虚幻之网中的傻子,挣扎却无法逃脱。他心中充满了迷茫——既然知晓了前因后果,那自己为什么要恨他?恨的理由又在哪里?那些纠结的情绪在他心中翻腾,却始终找不到一个明确的出口。 “我心里空落落的,你知道吗?”尽朔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被重重的阴影笼罩着。他捂着头,想要压制住内心的焦躁,一口闷掉那被子里的酒,酒液在他喉咙间燃烧,结果适得其反。 “那个病秧子比我想象中死得还要早了。”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解,像是在询问着命运的安排:“车怎么会突然爆炸呢?” “慕项青?”重门寂嗤之以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言语中带着不屑,“你不会是伤心他死了不能给你赚钱吧?” “放屁,老子不差钱!要不是他……”尽朔的声音愈发低沉,语气中透露出无奈与愤懑,他趴在桌子上,似乎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第34章 重门寂打量着他,冷笑一声,眼神中流露出几分讥讽:“你觉得就好。” 尽朔转过头:“你们都是这样认为的?”他满脸的困惑,追问着深藏的真相。 “越哥跟我说,慕项青想走但你不让他走,表面风光的影帝其实是个随时能被人抛弃的棋子。” 他也不是不曾在德莫利看过自杀的慕项青,那时还是他把救回来,可是他并不领情,嘴里骂着他跟尽朔。 对于海神继承人两人都心照不宣的视对方为对手,可从小一同长大,他不能不见死不救,对于他的脾气他也门清,不把他逼急了他才不会做些疯狂的行为。 所以,重门寂十分好奇那个折磨他的畜牲到底是谁。 尽朔闻言,失去了力气,头一歪,重重地倒在了桌子上。他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脑海中空白得一片,半天说不出一个完整的理由:“我没有,我只是……我只是……” “你嘀嘀咕咕的说什么?”重门寂听不真切。 “害怕他离开……”尽朔的声音低得几乎要淹没在空气中,却在瞬间被他内心的恐惧推向了顶点。他猛然抬起头,紧紧抓住重门寂的双臂:“我说!我害怕他离开!!!我真的害怕!” 重门寂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晃得头晕,心中一阵无奈:“他死了,已经离开了。”提醒着尽朔一个无可逃避的事实。 “他死了?!”尽朔的声音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突兀,犹如一声晴天霹雳。他的手颤抖着,酒杯在桌面上轻轻摇晃,杯中的液体泛起细微的涟漪,仿佛在回应他内心的动荡。“他已经死了,对啊,他死了,还是我给他下的葬!”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肆意而下。 “老妈说丢失心爱之物流下的眼泪是苦的。”尽朔用手背抹去脸颊上温热的泪水:“重门寂,你有喜欢的人吗?” 重门寂在努力理解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我的心晶没了,空落落的好难受。” 他分不清是因为缺少心晶的难受还是因为酒精上头,缺少心晶他感受不到来自它的疼痛才对。 第29章 南屏珊监控区 “你心都丢了?那肯定是喜欢啊!”尽朔给重门寂倒了一杯酒,自己则直接拿起酒瓶,痛快地一口气灌了下去,火热的液体沿着喉咙滑下,“我心也难受!” “不喜欢……不喜欢……”重门寂急忙摇头,声音中夹杂着慌乱,想要否认这份难以言说的感情。 尽朔又开了一瓶酒,思绪飘向遥远的过往:“他不在你身边你想不想见他?” “想。”重门寂的声音细若蚊蝇。 “他要你离开他,你生不生气?是不是控制不住的靠近他。” 重门寂哭着点头,泪水滴落在酒杯中,荡起涟漪:“生气。” 可是,尽山雪不允许他见尽时,他又无能为力。他才那样骂过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再次面对他。 “你承认吧,你就是喜欢,只是你不敢承认而已!” 一股无形的力量试图将重门寂的心扉撬开。 “你要喜欢就赶紧的,牢牢抓住……” 重门寂在情感的涌动中突然夺过酒瓶,泪眼模糊中,他一口气将酒灌下。 “好酒量!”尽朔忍不住赞叹。两个人在这昏暗的酒吧里,各抱着酒杯。 尽朔将手按在重门寂的头顶,拜着把子。酒吧老板见状,赶忙拨打电话。 “重门寂,以后我是大哥,你就是我二弟!”尽朔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带着豪情。“不对!我有弟,你当三弟!” 曲统、喻璋一人捞着一个,被迫当了这场拜把子的见证者。 喻璋有些嫌弃:“有病啊他们?” “你谁啊?!”尽朔转头质问,有些不屑。 喻璋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想将尽朔甩在一旁。然而,曲统则在一旁叫出了他的名字:“喻璋。” 尽管内心有些愤懑,喻璋还是忍住了怒火,嘴角向下撇了撇。第二体征小浣熊站直了身体,双手环胸,气昂昂的直视着他,一点也不认输,顺带还踹了他和尽朔各一脚。 其第二体征天赋序列号142拟物·化种 车窗外,夜色如墨。 曲统和喻璋坐在车内,望着后座那个不安分的家伙,心中满是无奈。 “闭嘴!”喻璋捂着耳朵,神情略显烦躁,脸上的皱眉清晰可见。尽朔像是个小孩,手中握着半瓶酒,嘴里嘟囔着不成句的话语,喧闹的声音充斥着狭小的空间。 “别喊了,他们醉了听不清的。”曲统瞧他那炸毛的模样。 “很吵。”喻璋的语气中透着不满,眉头深锁。 就在这时,尽朔的声音又高了起来,喻璋蓦地转过头,拳头一紧,狠狠地打了下去,正中尽朔的脑袋。尽朔似是被打蒙了,瞬间安静下来,如一块软泥般无力地倒在座椅上。 “你?”曲统见状,惊讶得微微张大了嘴,对喻璋的暴力行为感到不可思议,又觉得是他的风格。 “没说我不能动手。”喻璋理所当然地回答,“早就看他不顺眼,想揍他一顿了!” 两人将尽朔扔回家中,随手将他丢在床上,床单因他的重量而微微隆起,显得有些凌乱。 小鲸鱼的风铃随之摇晃,清脆的铃声在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刺耳。 “行了,送另一个。”喻璋松了口气,这比出s级任务还要累,随即转身走出房门。 耳边便传来一阵哐啷的声音,仿佛是浴室中什么东西掉落的瞬间。就在这时,有人从浴室里走出来,湿漉漉的头发顺着脸颊滑落。 “怎么回事啊?”尽朔微微眯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道,声音中透着困惑。 “谁啊……”声音低沉却又带着几分慵懒,他还没完全清醒,眼眸似乎被一层朦胧的雾气遮住。就在这时,一个身影轻轻拂上他的眼眸,接着是一吻,柔软而又细腻。 …… “什么品味!他家这是龙宫啊?”喻璋皱着鼻子,努着嘴有些嫌弃。 “不准这么说人家。”曲统制止。 “事实摆在眼前。”喻璋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打了个哈欠,目光从那豪华的装潢上移开。 曲统瞧了两眼,真诚的点头:“确实是有些出乎意料的……有钱。” 二人将他们都安顿好,便去帝心局上班。 尽朔是掉下床摔醒的。 他捂着脑袋,努力想要回忆昨晚发生的荒唐事,然而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 “你是那个……”他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安。 “淳生意。”少年如实回答。 “你怎么进来的?”尽朔微微皱眉,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你给我……的钥匙。”淳生意从钱包中掏出一枚钥匙,轻轻晃动:“我以为你……” “不是?”尽朔的手覆盖在眼上,心中一阵翻涌。他这样的事见多了,也见怪不怪,可自己除他之外从没出过一次阁! “喝酒误事!”他暗自咕哝,心中懊恼不已,半晌才转过身,目光直视淳生意:“昨天晚上的事,你要多少钱?” “我不要钱!”淳生意的声音清晰而坚定。 “名?”尽朔低声询问,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七百万够吗?”尽朔直接抛出这个数字,心中暗自评估着这场交易的价值,“还是说你想进moon?” “我……”淳生意似乎在犹豫,目光微微闪烁。 “明天会有人跟你谈合同,钱也会一分不少地打到你的账户。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尽朔道,没有转圜余地。 淳生意默默地点头,转身离去,房间又恢复了沉寂。 尽朔坐在桌边,目光微微下垂,手指轻轻拨弄着桌上的小鲸鱼风铃,铃声在安静的空气中回荡。 “铃铃铃——!” “确认接收通讯。”喻璋拿起通讯设备应答,面色逐渐凝重。下达命令:“出两个小队对南屏珊区域进行探查,若发现可疑人员就地逮捕。” 说罢,他又想了一会,按下了按钮: “四区四区,请四区指挥封锁南屏珊区域,六区接收到地藏红殒鹰的最新消息,有人携带炽骨出现。” “四区未接到……” 喻璋挂断了通讯。 六区通讯有些茫然:“曲指,刚才喻指说让四区封锁南屏珊区域。” 闻言,曲统一拍桌子:“他又要先斩后奏!难道四区的消息会比六区慢吗?!” 嘴里让他封锁,实际上人已经出动了吧! 1-3区大本营驻扎摩罗域,抵御边境危险种侵扰。 4-6区驻扎斯泰厄,其他六区分布在尼尔罗拉大陆的各个角落,各司其职。 4区收集消息,5区科技,研发武器、发掘天赋序列号,可偏偏六区因为喻璋的出现,变得格外张狂。 “封锁南屏珊区域。”曲统道:“帮我预约领主的通话。” 第35章 谢降轻轻挑起窗帘的一角,透过微薄的光线,目光敏锐地扫视着外面。那是一片阴暗的街道,隐约可见几道身影如影随形,正是帝心局隐藏的特工。 “怎么会有这么多帝心局的特工?这附近又咋了?” “32监视区域未出现目标。”那人轻声道,视线落到后方,谢降赶忙松下窗帘。 谢降转过身,视线落在华越身上,华越被五花大绑,身上缠绕着麻绳,嘴里塞着布团子,他不停地扭动着身子,脸上满是惊恐。 他不过是来看看重门寂,谁知门一开,就挨着一榔头,醒了就见夏冰、谢降二人。 “你们把重门寂怎么了?!”华越的声音因布团的阻隔而变得模糊不清,愈发显得急促。 稀里糊涂的解读他的意思:“你不知道今天星期几?” 华越心中一惊,他突然想到,重门寂之前谢降夏冰之间的传言,难道真发生什么事情?难道他们因为爱生恨,竟然绑架了重门寂,而现在连自己也成了俘虏?心中恐慌蔓延,他拼命挣扎:“我要报警!” 夏冰捏出华越嘴里的布团子:“你说什么?” 华越终于得以呼吸到新鲜空气,急促地咽了咽口水:“我说我要报警!” “报你个头!”谢降毫不留情地再次将布团子塞了回去。 两人坐在桌子旁,围着火锅,火锅的蒸汽在空中缭绕,映出他们此刻的纠结的面容。夏冰咬着筷子,若有所思:“你说我们该怎么办?他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啊!” 他二人没钱没工作,只能来重门寂这里趁吃趁喝,还不能叫他发现,这华越实在太吵了,十分闹腾,不然也不会出此下策。 华越的脸色越发苍白,心中惶恐不安:“什么?你们把他……?” 夏冰摇头叹气,有些无奈:“大人真是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你们两个居然视别人的性命如草芥!”华越的情绪愈发激动。 “趁着他还没醒,我们两个偷偷带他回去?”谢降提议。 “什么!抛……!”华越越听越心惊,脑海中闪过无数恐怖的画面,他趁二人不注意,用屁股努力地挪动着,拼命想要挣脱束缚。 这时,脑海中仿佛响起了无数的呼喊:兕魃傩罗阎皇!万法无上长生崑伏大帝君!海神圣祭司领主大菠萝!谁来救救他们啊! 圣祭司与领主进入虚拟空间,与戈德斯琼纳会面。 “两位美丽的女士,好久不见~” 一头红发男人坐在冰雪之中,身后是高耸发冰川,一望无际的雪原,他伸出手向她们两打着招呼。 “你什么时候回来?” 帝缘凑上前问道,尽山雪伸出手指将她的脑袋戳离:“别挡着,看不见了。” “小帝缘,我还在休假呢,想我的话等我回来再说。” 帝缘额头跳跳,龙尾在地上重重打了一下:“我可没说这个!” “最近危险种的谣言,希望你二人看在我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的传承人……难怪你会为他说话。”帝缘了然。 他守护尼尔罗拉数百年,也该到了找继承人的时候。 “可那东西是从摩罗域逃出来的!帝心局有权处理!” “用摩罗域危险种的炽骨是符合传承法则的。”他抬起眼眸,神色冰冷。 或者说传承所需要的东西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表示默认。 闻言,帝缘,抿了抿唇:“我会撤掉南屏珊的监控!下次若不提前报备,你那位传承者就不会再有踏入海洋的机会。” 随后离开了虚拟空间。 “你不该戳她的痛楚,她还只是个孩子。”尽山雪道:“没有人会愿意让自己的姐姐成为登神之路上的垫脚石。” 帝缘六岁成为领主,小小年纪便承担起尼尔罗拉的责任,与边境抵挡危险中入侵,深入摩罗域拔除兽皇巢穴,守卫尼尔罗拉大陆……至今不过才十五岁。 帝慈曾帮过她,她自然也会帮她隐瞒这个秘密,算是当年对她的感谢。 如今看到帝缘,总有些时候幻视曾经的帝慈。 第30章 救赎与新生 “他还好吗?”戈德斯琼纳问道。 尽山雪闻言,看向他的眸子有略微冷意,语气也不似刚才那般平和:“他好起来的,这不用你担心。” 尽时缓缓苏醒。坐在床上,他静静地凝视着被子上那双苍白的手,他缓缓展开,掌心之中掌纹浅淡。 他深吸一口气,感受到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药草香气,瞬间让他回忆起了无数个如梦般的夜晚。 戈德斯琼纳的嘴角微微上扬,声音犹如冬风轻拂,温柔却带着刺骨的锋利:“一味得伤害是得不到完美的救赎。” “一味得放任也得不到来世的新生。”尽山雪冷静回应。 “我知道你能理解。”戈德斯琼纳缓缓道,“你身为圣祭司,不该随意插手他人的命运,也不能改变旁人的定向轨迹。” 这本是尽山雪的家事,他本不该多管闲事。然而,从继承人的角度来看,他却无法置身事外,他倒是想为其争取一下。 “没有人愿意成为那个债主,也没有人能承受破产后的债务。不是吗?”尽山雪所言,一针见血。 她深知,神护倘若再次被打破,那同化的速度失控,谁又能预料这条脆弱的命运之绳还能支撑多久? 若尽时成为了危险种,她是否应当恨那个引诱她的孩子走向摩罗域的重门寂?而如果重门寂的神消失,她又会痛惜这个孩子失去心晶,让尽时有了一线生机。 尽山雪的心中翻腾着复杂的情感,难以平衡。 戈德斯琼纳又怎会让继承人神消? 如此瞬息万变,赌注亦是如此高昂,没有人能够预判那未来的结果,是否能承受得住那悸动的恐惧。 “时间本不该让他们相遇,错误的分叉该斩断,到此为止了。”尽山雪的话语如同一声轻响,透着无奈与决绝。 窗外,寒风乍起,撩动着帘子,刺眼的光线如洪流般涌入室内,尽时本能地用手遮挡住那突如其来的光芒。 他的眼神逐渐明亮,似乎从长久的沉睡中醒来,意识中夹杂着模糊的记忆,仿佛经历了漫长而又寂静的旅程。 “好像睡了很久。” 世界格外安静,尽时缓缓靠在床头,目光游离在窗外,视线穿透了阳光的璀璨,落在远方那一片绚烂的景色上。 茉篱察觉到他的醒来,轻轻走上前,手掌轻拍着他的手背,唤过他的注意力。 “先生,你醒了。” “茉篱?这里好像是尽家?”尽时微微皱眉,努力回忆起他们回来的时间,却发现记忆仍然支离破碎,难以拼凑完整的画面。 茉篱静默片刻,思索着他记忆停留的位置。 “你怎么了?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了?”尽时细致地打量着她的脸,望向窗外,“看着时间你应该是刚下飞机,要不要回去休息倒一下时差?” 他这是回到了落地斯泰厄举办天文艺术展的记忆区间。 “我不累。”茉篱微微摇头:“你还记得自己晕倒之前在干什么吗?” 尽时的眉头紧蹙,试图从模糊的记忆中理清头绪。“好像是被一个酒鬼给撞了。” “脑袋被稍微撞了一下,现在还疼吗?” “不疼了。”尽时摇了摇头,问道:“我怎么回这了?” “离这近就带你回来了,你不会怪我吧?”茉篱问道。 “她在吗?”尽时的脸色瞬间凝重。 “她不在,也不知道。”茉篱的话如同一针安定剂,让尽时的紧绷稍稍松弛,他的嘴角嘴角扯了一下:“那就好。” 尽时扯开被子,决定不再逗留。“我们现在回去吧,待久了不好。” 茉篱默默搀扶着他,点头应道:“好。” 他们走出房间,路过尽山雪的书房,尽时的心中一阵异样的冲动,鬼使神差地推开了那扇厚重的木门。 室内静谧而阴暗,四周布满了古老而神秘的书籍,散发着岁月的气息。 高架之上,诛邪之剑静静地伫立,刀锋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凌厉的光芒,似乎在召唤他。尽时无法抵挡那股诱惑,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瞬间,锋利的刀刃划破了他的指尖,鲜血悄然滴落在地。 他感觉到后背一阵隐隐作痛,翅膀不由自主地展现,诛邪之剑散发出耀眼的光辉。 尽时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扣着冰冷的地板,强撑着不让自己崩溃。 明明知道自己控制不住,明明知道她不想见到自己,他却在这里犹豫不决。 他到底在期望着什么? 尽时踉跄站起身,用力按住胸口,决意大步走了出去。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跟在身旁问道。 尽时抬眸,对视茉篱,他勾唇浅笑,似乎是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口。 他右手捏上左掌的虎口,掌心相和,放松姿态,淡然的摇摇头:“我没事。” 第36章 转过身,继续朝前面的方向走,直至消失在茉篱的视线范围内。 茉篱愣在原地半晌,忽然回过神来,赶忙跟上他。 山雪园中,尽朔畅通无阻,一进大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扈红棉见到他不由得一愣,赶忙上前:“阿朔怎么突然回来了?今天留在这里吃饭吗?我现在就跟大人打电话。” 尽朔每次回来不是和大人大吵一架,两人不欢而散,可大人心里是想着他,念着他的。尽朔也是和尽山雪一样,嘴硬心软,两人再怎么吵也抵不过血浓于水。 尽朔微微皱眉,心中却暗自思量着如何迅速摆脱。 他对此的感情极为复杂,既有归属感,也有些许抗拒。 尽朔与她对视一眼,随即又将视线移开,轻声说道:“不用。我只是回来拿东西,拿完就走。” “拿什么东西啊?”扈红棉好奇地问。 “一个打火机,上次吃饭忘在这里了。棉姨你看到了吗?”尽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淡。 “打火机?”扈红棉皱了皱眉,思索片刻后道,“应该被大人拿走了?可能在她的书房?我去给你找找。” “不用了,我自己去找。”尽朔摆摆手,不想麻烦她。 他缓步走上楼梯,木质的楼梯在他的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他知道,三兄妹的物品每次都被尽山雪整整齐齐收在书房的柜子里,不出意外他的打火机也在里面。 他推开书房的门,微微的灰尘在阳光下飞舞。 他走到一个古老的柜子前,伸手拉开第一个抽屉,刹那间,柜子竟似乎发出了微微的抗拒,出乎意料的抽屉卡顿了一下,尽朔不由得发出一声疑惑的“嗯?”他用力一拉,柜盒终于“嘭”的一声完全打开,他看着手中的手把子,“耶矣?!” “不是我手劲这么大吗?”尽朔试图将手把按上去,尝试无果,无奈之下,他一用力将手把塞了回去,柜盒应声出现了几道细小的裂纹,在抗议他的鲁莽。 尽朔翻找着柜盒里的东西,里面是他、尽时、茉篱三兄妹的合照,那些甜蜜的笑容被岁月定格在这四方之中。他的目光落在了茉篱的白色小猫玩偶上,伸手捏了捏它的脑袋,这还是他和阿时一起给她买的生日礼物。 他的目光在柜子里游移,突然发现一个陌生的盒子,心中好奇:“这东西以前好像没见过?” 他轻轻拿起那个盒子,打开时一颗硕大圆润的珍珠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旁边还有一块精致的怀表,时针在上面静静地走动。 “阿时的东西?” 尽朔轻声自语,随即决定一起带给他。他将盒子合上,放入自己的口袋,继续在别的柜盒里翻找,到自己的打火机,那是一个银质的火机,机身上刻着飓风的logo,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他用指腹轻轻摩擦着火机的表面,大拇指一按,火焰顿生、飘忽。 尽朔的脚步声在楼梯上回荡,他大步流星地走下楼,转到厨房瞧了一眼,声音清晰而明亮:“我走了,棉姨。” 扈红棉正在忙碌于灶台旁,听到他的声音,手上的动作一滞,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若是他再拖延片刻,她又得多忙活一阵子了。她抬起头,脸上挂着温暖的笑意,关切地问道:“阿朔!真不在这里吃了?” “我不吃了,今天带阿时和小茉篱去玩。”尽朔回答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兴奋。 “好,你们几个一起去玩,今天还是他生日呢。”扈红棉微笑着点头,目送他离开的背影。 就在这时,茉篱的耳边传来门铃的声音,她放下手中的工作,快步走向门口。 她打开门的瞬间,眼前的尽朔笑得阳光灿烂,正将一顶精致的帽子轻轻放在她的脑袋上:“小茉篱。” 茉篱心顿时酸了一下,伸出双手拿下那顶精致的帽子,望着他露出笑颜,随即收敛了脸上的情绪,低头看着手上的帽子:“谢谢先…” “嗯?”尽朔微微俯身,抬了抬下巴看着她。“叫什么?” “谢谢……”茉篱终于抬起头,目光与他相遇,内心的波澜一闪而过,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大哥。” 她来到尽家,尽山雪待她如亲生女儿,无微不至地关心着她的生活,但茉篱心中始终有一股力量提醒自己,不可沉溺其中,得明白自己存在的意义。 她从始之终都不曾奢望些什么,现在她的生活已经很满足了。 尽管如此,内心的挣扎常常让她难以自持,尽朔则在旁静静关注着她,明明小时候那个机灵鬼,如今却被不知名的重压封闭了心扉。 尽朔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推着她往里走去,“尽时呢?还让你工作呢?不然来我这儿得了,轻松多了。” 茉篱摇了摇头,坚定地回答:“不行,他更需要我。” “你这是名目张胆的要跟我抢人吗?” 房间里突然传来小a系统的电子音的调侃。 尽时正站在一旁,手中拿着一个时钟,专注地调试着时间。 整个房子里,数不胜数的时钟发出均匀而有节奏的滴答声,静静流淌着属于时间的韵律。 第31章 犹如死寂 尽朔打量着房子里无数的时钟,他伸出手指按在时钟镜面上,指针从他指下一次次转离。 “你又做噩梦了?” 茉篱扶着梯子,尽时站在上面,挂着方才调试好的时钟。 闻言,尽时一愣,摇头:“没有。” 就是想挂一个了。 尽朔:“还真是怪毛病昂。”茉篱不言,只是等着他下来。 “走吧,二少。”尽朔一手揽着一个:“我都定好餐厅了。” 尽朔的车怕是头一会这么乖。 他让二人先一步上去,给朋友打了个电话。 堂堂尽家大少想组个局其实并不难,之是看他想组谁而已,选择权在他手。更何况今天是尽时的生日,按他的意愿,找几个往日里交好的朋友就足够了。 帝心局中,喻璋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写着检讨。 无数次的不长记性,无数次的不打报告,无数次的检讨。 桌子上的电话响了几声,曲统视而不见,对方又不死心的打来,他按上接听键。 “曲统你什么时候来?” 喻璋听罢,是尽朔那个死小子打来的电话,尽朔是啥人他最清楚不过了,立马出言:“你以为帝心局的工作很少吗?别让我知道你在干什么,不然第一个就去抓你。” 曲统换好衣服,凑在他身旁看了眼他的检讨,嗯,字如其人,很飘。 “怎么是你啊!小辣鸡!你吃炮仗了?”尽朔听着声音不对,立马就分辨出来了:“我是尼尔罗拉大陆良好公民,不用你担心!” 他虽然于尽山雪关系僵硬,但他知道许多双眼睛都盯着。 他生性跳脱、疯狂,不喜束缚,将性命高悬,于游离线徘徊着。 却也知晓临界点处于何处。 身处于此,你拥有的自由多,那你所要承受的束缚与枷锁便成倍数递增,没由得你来选择。 若是突破临界点,来自于神的审判裁决降临,剥离你的一切。 世上没有那么多好事全让一个人占着。 “那最好是。”喻璋挂了电话,看向那个正在照着镜子整理衣服的男人:“他怎么给你打电话?你们经常出去玩?” 他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显得人儒雅又有韵味。 “帝心局人物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来那么多时间去玩,今天是尽时的生日。”喻璋擦拭着眼睛随后戴上。 “他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曲统一脸你自己不知道的表情吗? 喻璋切了一声,转过头去:“我也要去。” “去啊,正好一起。”曲统瞅了他一眼:“不过你先得把衣服换了,不知道的又以为发生什么重大案件了呢。” 喻璋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指挥服。 “怎么是喻璋那煞神接的电话吓死我了!”尽朔挂了电话抚着胸口。倒也不是怕他,主要是他两第一次见面就不对付。 那时喻璋还未进帝心局之前就是个杀手,杀他的杀手!从尔德海一直追他,就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甩不掉,最后帝心局瞧上他的天赋特征便特招他入伍。 尽朔听闻:杀手入伍那还能的了! 他抗议了,但抗议无效。 帝心局的那群人向来不按常理出牌。 尽朔划着手机,看着页面上的人名,最终目光停留在一处。 重门寂听了好几声铃响,才迷迷糊糊的接起电话。 “出来玩吗?” 重门寂刚想拒绝,就听到:“今天尽时生日,你不是和他认识吗,咱们两个也算不喝不相识了,我这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当你是弟兄就是弟兄,就找了几个熟悉的人一起简单玩玩。” 前段时间还因为他和尽时小吵一架,对他抱有警惕。那一晚喝酒也算是拉进了两人的关系,查了他的身世,没什么问题。再言,沙漠时他和尽时历经生死,也该找他来吃顿饭。 第37章 尽时的生日? 说实话,重门寂的脑子瞬间清醒了,趴在床上,用手撑着脑袋。 “我来。” “行,地址发到你手机上。” 重门寂起身,咳嗽了两声,走到客厅看着狼藉一片,他捂着的脑袋又痛了,不仅脑袋痛,心还慌。 “三带一!!!”谢降一脚踩在椅子上,一脚踩在桌上,盛气凌人。 “我炸弹!!”华越也势不可挡。 “牌烂,过。”夏冰心如死灰。 “你们到底在干嘛?!”重门寂突兀的声音响起。 他十分确定,等他死了,这三人能在他坟头蹦迪。 “醒了?”华越见状放下手中的牌,走到他面前检查:“我就说吃药才行。” 华越对重门寂的事消化的还算快,不多,就晕了三个小时。 “我出去一趟。”重门寂道。 “出去干什么?”谢降问道。 “尽时生日。” “尽时先生的生日?那一定得去!”华越赶紧拍了拍他的肩膀:“快去收拾收拾!我送你去!” 带什么生日礼物呢?重门寂犯了愁。 “大人,有东西从德莫利寄来。”夏冰指着地上的包裹。 重门寂看着那小巧的盒子里放着一枚戒指,另一副大盒子里装着的是一副炽骨。那几人的目光都被那副炽骨吸引了过去。 他还真是如约寄来了,没私自吞掉。他若是今后不想在德莫利做生意了大可以这样选择,但生意场上往来的都是聪明人,饶是重门寂不刷卡,他也会乖乖的送来。 一场人情买他一条命,克里曼斯自认自己的命可比那些死物值钱多了。 5.6e9买的戒指。 重门寂将盒子放进口袋,转身进藏室选了几样东西交给华越打包,他则去浴室收拾妥当,喷了香水,整个人焕然一新。 出门前还下了最后通牒:把屋子收拾干净,回来不想看到屋子里有任何人,一只虾,一只蟹都不行。 茗凝居。 “生日快乐。”喻璋将礼物递给尽时,曲統用胳膊撞了他一下,他抿了抿唇:“上次,我是按规定办事,希望你理解。” 尽时接过他的礼物,看着他:“理解。背头很精神。” 不像之前那前额长碎发落下,有些阴欲。现在反倒是有种小年轻的俏感。 面对突入其来的夸奖。喻璋一手搭着脖子,耳朵红了起来。第二特征小浣熊将头埋在自己的脖颈里。“谢谢。” 冷松、白茶。 前调有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意、冬日袭来的海风。 尽时闻到飘来的香水味。 他转过头来,那人就站在他身后,难怪闻的这么清楚。 “生日礼物。”重门寂从包里拿出个长方形盒子,递给了他。 尽时有些瘦了,脸颊更显得削尖,却仍然掩饰不住骨相上佳。 尽时接过,笑道:“谢谢。” 众人落座,尽朔性格跳脱,不一会气氛就打起来,几人酒过三巡,你一言我一语,聊得十分热络,尽朔注意到,重门寂静静地听着,偶尔也参与两句。只是大多数时候都没怎么说话,只是安静地坐着。 吃着差不多了,尽朔领头便去了休闲室里玩,余着不爱热闹的几位继续吃饭。 重门寂也没怎么动筷,似乎有点心不焉。胃里有些烧灼,面前这些菜他实在有些食不下咽。 尽时看着手旁的菜单又加了几个清淡小菜。 他盛了碗粥,放在盘上转到他面前。重门寂抬头看向他,他目光柔和。尽时对着他扬唇微笑,没有感情的电子音轻声问道:“要不要吃一点?” “好。”重门寂答应下来。 尽时便夹了块豆腐放到了碗里,推到他跟前。 重门寂拿起勺子喝了口,眉毛稍微蹙了一下,但什么也没有说,把豆腐送进嘴里,嚼了两下才咽下去。 他对所有人都是这般,如那心之悦动,春之江潮。 他爱你,就会把所有东西交付给你,哪怕是性命。若是不爱了,甚至都不会多瞧你一眼。 可惜他从来就没爱过自己。而自己也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路人罢了。 他错过了从前那送到眼前的机会,一山难过,关关难过,于是乎,两条平行线便真正的永不相交了,做那水中浮萍,汇聚江流,挣扎四散。 尽时闻到了。 铃兰、小青桔。 中调慢慢浮现的花果香,有些奇怪的碰撞,潜藏于寒意之下的柔软。 曲统看向了坐在一旁的重门寂。那人眼里似乎有种情绪叫做不满。 重门寂寞喝了三碗粥,将那几碟清淡小菜全吃完了,尽时眉头微挑有些惊讶,他的胃口不错啊,只是吃多了胃不涨吗。 重门寂望向他,喉间似有苦涩上涌,还夹杂着的些许呕意。 尽时低头吃了块糖醋排骨,甜度恰到好处,味道不错,他抬眼。重门寂出去了,或出去散气透风也未必。 尽时觉得无聊,便也出去了。 重门寂站在阳台上,看着身下人流穿梭不断,车来车往,一派繁华景象。 方才将一切都呕出来,胃里空荡荡的,连丝油星都找不到。 重门寂闭着眼睛,双臂垂下。 他想,如果当初他没有离开德莫利,或许就不会有现在的重门寂。 尽时靠着栏杆看着他,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者在想谁。 重门寂摸着衣兜,面前却递过来个烟盒抖出一根烟。他瞥见尽时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 他愣了愣,接过烟叼在嘴角。 尽时瞧他没有点火,将打火机递给他。重门寂没有接,俯身靠近他,烟火相燃。他的呼吸拂过尽时的面容。尽时偏头躲闪,重门寂伸手握着他的下巴,让他别乱动。 尽时倚靠在栏杆上,空中一抹烟花炸开。 他看到重门泛红的眼尾一愣。绚丽的火焰绽放,他眯了眯眼睛,心思沉淀。 重门寂退开一步,身姿挺拔,即使隔着距离,也让人无法忽视那份沉稳内敛,他低头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白色雾气。 烟味弥漫,熏的人眼泪直冒,重门寂伸出舌尖舔了舔,有点苦。 重门寂一手搭在栏杆上,指间夹烟,烟头燃烧殆尽。一手抵在胸膛上,他歪头盯着尽时,眸子里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从前,我这个人对你来说有什么不同?”重门寂声音很轻。 “我们…从前认识吗?”尽时问道。 重门寂抿紧唇角,半天没有开口回答,只觉得喉咙干涩发痛。 尽时垂眸,目光落在自己的掌心上,有些许斑驳的痕迹。 不知是不是他嗅错了,后调则有些微微的酸、苦,犹如死寂。 犹如腐烂般的死寂。 “不认识。” …… “不熟。” 【作者有话要说】 soraya生日快乐~ 第32章 生之矢 酒足饭饱,尽朔提议:“我们去霁馆玩吧。” “你们想去射击场还是弓道部?” 尽时闻言,小a系统音赶忙道:“等会,你们喝酒了还是别去射击场了,弓道至少安全一点。” 尽朔微微一笑,摆了摆手:“咱们打全息的不就行了?” 这个全息游戏,帝心局制造出来的,与尽家合作投入市场。 拥有两个极致的特色:第一,即使死亡,也能复活如初;第二,能够完美模拟出任何曾经遭遇的敌人,把他们的每一次战斗都刻印在了虚拟的世界中。 他们今天玩得就是普通的竞技游戏而已。 【气温、湿度、风场一比一复刻,全息幻境开始,进入战场。】伴随着系统的提示声,整个空间瞬间转换,时间与空间都被重新编织,战场的气息扑面而来,尽时忍不住阵热血沸腾。 “看看是谁先把他们解决。”尽朔活动着四肢,势必争夺第一。 “你枪能拿的稳吗?会开枪吗?”喻璋瞧他那模样,语气中尽是戏谑。 “要不是我们是队友,我真想一枪给你爆头。”尽朔翻了个白眼。 “茉篱?”曲统唤道。 “怎么了?”茉篱扎了个利落的马尾,大眼睛呼哧呼哧的,握着手里的枪有些兴奋。 “没事儿。”曲统笑着摇摇头。 两人目光却恰好捕捉到尽朔与喻璋的火药味十足的对峙。 尽朔狂热地追着喻璋,喊道:“畜牲!有本事和爷爷我当面对战!” “呵。”喻璋瞥了一眼尽朔,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挑衅:“傻逼!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枪法!” “……”曲统和茉篱对视一眼,似乎默契地达成了共识。 曲统微微垂下目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们看来不是我们的对手,还是去找尽时他们吧。” “好啊好啊!”茉篱兴奋地点头,“走起!” 尽时和重门寂已经站在了一起,两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身影在火焰与硝烟中显得格外突出。 第38章 尽时身材修长,面容俊美冷酷,而重门寂身形挺拔如松,五官轮廓深邃硬朗,他皮肤极白,衬托的那双眸子极为深邃。 “这一枪一分,一人三分,得分多者胜;对队友开枪的不记录。” 重门寂正垂眸盯着他看,视线落在他唇瓣上,似有若无,让他有些恍惚。 他们采用的战术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此时,他们已经摸清楚了敌人的实力。 尽朔喻璋两个人自己就能解决掉对方所以不用在意。至于曲统和茉篱,两个人性格平稳,不似他二人那般激进,此时,最忌讳的便是与他们相遇。 此刻,战术已经悄然展开,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 “趁着尽朔和喻璋残血,快速收割,保下一个标准分!”尽时在心中默念,如猎豹般静静潜伏。 此时,尽朔与喻璋的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彼此间的子弹毫不客气的飞向对方,瞬间便消耗掉了两颗子弹。然而,比分却依旧停滞在0:0:0。 尽时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瞬间齐齐跃向空中,俯冲而下。 “砰!砰!——” 两枚子弹同时飞向喻璋和尽朔两人,喻璋反应迅速,巧妙躲避,尽朔却被打得嗷了一声:“谁偷袭的我?”紧接着,屏幕上闪烁着“尽朔已阵亡”的字样。 曲统的冷静与精准让他如鱼得水,精准地击中了尽时,一分收入囊中。 【尽朔已阵亡,曲统射击尽时得一分】”屏幕的分数更新成0:1:1。 喻璋躲在石壁后,心中暗道:“就剩一枪了,早知道就不和那傻逼对轰了。”他紧皱的眉头映出一丝焦虑。 “你还说我?”尽朔在外面翻了个白眼。 “真是小看他们了,原来他们才是黄雀呢!”尽时道,重门寂此时平静地说道:“空中的位置被他们占领了。” 两人相互看了看,藏匿在石壁后的阴影中,尽时微微比了个手势,重门寂也轻轻点头,心中默契无声。 曲统此时则显得毫不在意,他一脚踩在墙上,手腕轻轻一翻,检查枪膛内的子弹,嘴角微微勾起:“刚才不是挺激烈的吗?怎么不出来了?”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在他的视线中闪过,瞬间,他的手指便已扣动扳机,一切都化为无形的烟雾。 “你们还是放弃挣扎比较好。”他慢条斯理地说,取下眼镜擦拭,眼神中透着自信:“我们的队伍配合默契,你们根本就赢不了。” 重门寂听完,笑了一声道:“谁告诉你们我们输定了?” 真正的胜负,还未揭晓。 曲统的眉头微微一挑,:“哦?难道你们还有后手不成?” “当然。”重门寂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几乎没有犹豫,他抬起膝盖,目标直指曲统的腹部,动作快如闪电。然而,曲统眼明手快,反应极其灵敏,及时抬起腿部将重门寂的攻击踢开,借此机会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但由于惯性的问题,曲统整个身体往前倾,重门寂抓住机会伸出手,一手掐着曲统脖颈,另一只手稳稳地扣住枪口,冰冷的金属指向曲统的太阳穴,毫不留情地扣动扳机。 “砰——!”一声闷响,空气中瞬间弥漫着焦灼的气息,曲统的心脏被无情击中,瞬间失去了生气。 【0:2:1】 系统的声音冷冷响起,是冥冥中的审判,死亡三秒后随即刷新着复活的位置。 重门寂并没有停下,警惕地环视四周,感受到身后急速靠近的身影。就在他试图转身的瞬间,身后的人已然抓住了他的手,打下了他手中的枪。重门寂心中一紧,毫不犹豫地抬腿踢向那人的胸口,想要挣脱。 曲统几乎是凭借本能险险躲过这一击,他深吸一口气,抓住重门寂的空档,猛然转身,肘部撞击重门寂的脑袋,试图将其撞开,给自己争取一丝喘息的机会。 “砰——!”又是一枪,子弹穿透了曲统的心脏,寂静的空气中充斥着生与死的较量。尽时握着枪,眼神中透出凌然之气。 “好枪法!”尽朔叹道。 尽时低头看向显示器,屏幕上流动着冷酷的数字: 尽时:得2,剩一 重门寂:得一,空一,剩一 曲统:得一,空一,剩一 茉篱:得一、空一,剩一 喻璋:剩一 就在这时,茉篱也没有闲着,她迅速对准重门寂开火,然而第一枪却意外失误,随即她调整心态,果断补了一枪,重门寂身影在瞬间同时倒下,地面被浓重的血色渲染。 尽时反应快速,眼疾手快地补了一枪给茉篱。 【0:3:2】 【茉篱已阵亡】 尽时再次凝视着屏幕上浮现的数字 尽时:得3,无弹 重门寂:得一,空一,剩一 曲统:得一,空一,剩一 喻璋:剩一 【重门寂、曲统重生位置再次刷新】 尽时因为无弹逐渐要被淘汰,数据消散。 耳边响起的死亡倒计时3… 曲统此时终于洞察了重门寂和尽时的战术布局! 重门寂做为诱饵,尽时则化身死神,精准的射击一如风暴中的狂风骤雨,三枪三中,宛如死亡的舞曲,在空气中回响。 【2…】 而此时,重门寂与尽时的配合更是让人瞠目结舌。他们用自己的命去换取对手的失误,利用这个瞬息万变的数据淘汰空档,构建了一场令人意想不到的局面。 他将自己的性命完完全全的交给了尽时! 尽时也将自己的性命算计在间隙时间之内。 曲统手中枪械上膛,脚步如雷霆般向前,意图阻止。 重门寂毫不犹豫,捡起地上的枪支,猛地朝尽时扔去:“接着!” 【1…】 那冰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尽时稳稳接住了飞来的枪,伴随着数据的重新加载。 重门寂握住曲统的手腕,拳劲如破竹,直击曲统的脸庞,拳风如同呼啸的狂风,刮过他的耳畔,扬起一片狼藉的发丝。 曲统毫不示弱,抬脚踹向重门寂的膝窝,随即单手撑地,借力起身,枪口对准重门寂。 【数据归档完毕】 监控室里,手指按下按钮,全息幻境四周突然暗了下来。 【全息幻境载入中……】 尽朔见状喊到:“怎么回事?系统出故障了?”这到关键时刻掉链子! 尽时在此刻转身,枪声犹如雷鸣,三道清脆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那人手指松起,四周又亮了起来。 【全息幻境载入成功】 重门寂紧握曲统的手,那一枪,竟是直指他的心脏,曲统的眼中满是震惊。 与此同时,尽时射出的子弹如同幽灵般破入了喻璋的眼镜,惊悸的瞬间,子弹几乎擦过他的耳蜗,带来一阵凛冽的寒风。 【0:4:2】屏幕上的数字闪烁。 【比赛结束,重尽队获胜!】响彻在这片战场。 尽时回头,目光与重门寂交汇,周围的声音渐渐模糊,他们的身体数据在这一刻逐渐消散。 “重门寂?”曲统唤道。 “怎么了?” 曲统朝他伸出了手,笑道:“说实话,你有点超出我的预期了。” 重门寂回握:“不值一提,比不上帝心局六区指挥官。” 曲统摇了摇头,笑而不语,重门寂当然不简单,都是帝心局的s档案,连他都无权调阅。 “尽时?”尽朔唤道,见他没有动静,瞧他耳朵上没戴,用手语打道:“你耳蜗呢?” “嗯?”尽时见状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思绪弧了一下,显然是没将心思放在这上面。“丢了。” 心也好像丢了。 他拂上心头,可那心脏依然在原处热烈的跳动。 “没准是跑的时候掉的,我让人给你找找。”尽朔道,顺便将改意见与体验感受一并告诉了工作人员,又叮嘱几句。 “是心里,不舒服吗?”重门寂打着手语问道。 尽时的心跳的更快了。 不爱明月,不沾风雪,唯独一颗真心其于怀。 其心之跃动,不过是蝴蝶娉婷振翅,勾起交缠的线。亦如寒月垂冷海,孤影昭昭,泛波月影引潮汐。其动之微,机不可察。 而今,这份真心被触及。 心底深处传来隐痛。尽时捂住胸口,喘息间呼吸变得急促,那种窒息,是从内向外的。 心疼、难过。 尽时缓和一会儿后才发现重门寂还在看着他,忙收敛心神,摇头:“没事。” 第33章 无解命题 主人公身体不适,时间也不早了,众人便寒暄几句各由司机接回。 外面已经是深夜,路灯在车窗外闪过,光影交错。 靠在椅背上散酒气的尽朔摸着口袋突然想起来什么。 “对了,这是你的东西。”尽朔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放进尽时的掌心:“今天回去的时候从她书房里拿回来的。” 第39章 尽时低头打量那只宝石蓝绸的盒子,心右手拿着那个盒子转了一圈。心中掠过一丝陌生感。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盒子。 拇指轻轻抵着盖子,他慢慢打开,眼前闪现出一颗光滑的珍珠,旁边是一块磨得光亮的怀表,时针静止在了某个未解的时刻。 “怎么了?”尽朔的手语再次在他眼前舞动,目露关切。 “没事。”尽时摇了摇头,虽然口中说着无事,心中却已掀起波澜。 他握紧那只盒子,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窗外,脸上的表情在昏暗的车厢中显得难以琢磨。握着盒子的手掌渐渐发白,青筋也开始暴起,但在这样的光线下,未曾有人察觉到他的异样。 车停了,尽时下车,叮嘱着:“你路上小心。” “知道了,你回去吧。”尽朔朝他摆摆手。 尽时走上楼梯,打开了房门,映入眼帘的便是无数悬挂在墙上的时钟,他缓缓迈步,最终停驻在那副珍珠陶瓷作品前。 他伸出手,将作品上唯一的那颗珍珠使劲扣了下来,纯洁白的陶瓷上染上了猩红色,狰狞而又令人心悸,却又透露出一种独特的美感。 他将两颗珍珠摆在了桌子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取下下午刚刚悬挂上的时钟,一颗珍珠粘在钟表上。 三颗了。 尽时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冲动,他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摸索那些送来的礼物,最终抽出重门寂送来的那个小巧的盒子。打开它,里面躺着一颗更为硕大的珍珠,光芒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似一颗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星辰。 尽时将四颗珍珠按照时间的顺序一一摆放。 一颗尽朔带给他的;一颗小时候就有被他筑在陶瓷上;一颗他醒来就在他身上存放;一颗重门寂送的。 四颗阿奇柏德人鱼的眼泪。 阿奇柏德人鱼,幽暗海域中的神秘生物。世人多半将其视为虚构的存在,但如今,尽时手中握有的四颗人鱼的眼泪,足以成为他们存在的明证。 它们静静地卧于他的掌心,犹如在深海中安然沉睡的灵魂。 夜色深沉,珍珠的光辉在这静谧的空间中,愈发显得璀璨夺目。 白色风信子随风飘飞,悠悠地落在地板上。 窗帘轻飘,落地窗半开,一人站在落地窗前,身后海浪侵袭,他怀中抱着一束浩瀚星河般的风信子,背对而立,像是要融进黑暗里去。 重门寂双眸紧闭,嘴唇微动,半晌才睁开了眼睛,那双深邃的眼眸,比任何宝石都更加美丽,闪烁着迷幻般的光芒。 重门寂抱着花,悄然靠近床上熟睡的尽时。他的眼角泛红,却不敢惊扰熟睡的男人,只能静静看着他的脸庞。 “生日快乐。”他低声道。 尽时没有反应。 重门寂把花插进他头边柜子的花瓶里,尽时眉头依然锁起,似乎在做着什么可怕的梦。尽管如此,他也没有丝毫清醒的迹象。 “我都知道了,我之前不该骂你的。”他的声音低沉,悔恨的情绪在他心中蔓延,但一切都为时已晚。他俯身,用自己的额头贴合在他的额头上。“我是傻瓜,对不起。” 他一切知道的太晚了。 一列错过的末班车,那就是错过了。 重门寂从口袋中掏出一枚戒指,他的手指微微颤抖,试图将其戴上,却只在指尖停留了一瞬,便又将其收回。 他望着掌心上那枚突兀的戒指,心中充满了犹豫。 他不敢将其戴上,他究竟以何种身份存在?又算得上是尽时的什么? 一个深夜潜入他家,偷偷摸摸看着他安睡的流氓吗? 他是一个胆小鬼,天底下第一的胆小鬼。 他曾承诺不再靠近,不再出现在尽时面前,然而心中的渴望令他难以自控。他迫切希望尽时能对他留下一丝记忆,甚至都不再强求,细碎零星就好。 可尽时又偏偏再次忘得一干二净。 尽时一个人自由了,轻松了,可在无尽的黑暗中,彼此的灵魂被隔绝。尽时的自由换来了他的永世囚禁。 尽时忘记了,忘得彻底,然而他无法遏制地渴望靠近。 重门寂的脑海中,满是他挥之不去的身影。可他控制不住的想靠近他,让尽时的脑海里全部都是他。 他不愿相信自己在尽时心中毫无意义。只要尽时能回忆起他,或许他就能知道那个答案。 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情绪,或许连他都无法理解。但至少,从这一天开始,他对眼前人,产生了一丝异样的感觉,不同于曾经的执着,而是……亲近与占有。 “我想,这种感觉是喜欢。”重门寂低语,心中波澜起伏,“尽时,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他试图否认这突如其来的情感,然而事实昭然若揭,无法狡辩。 “就算没有心晶,我这里也会苦涩,躁动。”重门寂的手缓缓抚上自己胸口,那是一个他希望能够证明的动作,想要向他展示心中那不可言说的痛楚与渴望。“是我们之间交融的血,不可分割的羁绊,对吗?” 他的声音低沉,期望在黑暗的夜里寻找着一丝回应。 他微微颤抖,手指轻轻点在尽时的心口,目光直视着尽时,想要从他的面容上捕捉到一丝波动。 “你这里……对我,有没有一次跳动?”重门寂的声音几乎是恳求,他的眼神中透着些许的期待。 “求求你,不要忘记我……” “真的,不要忘记我。” …… 话音未落,四周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白色的猫入如雾似云般的突然出现在落地窗前,它迈着步子朝着重门寂走去。 “无视圣祭司的嘱咐,你将会被钉在十字架上,恶鸟吃掉你的内脏,诛邪之剑会斩下爱你的头颅,承于正义天平上,衡量你的罪恶。” “谁?!”重门寂猛得回头。 只见那只猫化为人形,茉篱抬手,异生体鸢尾花顺着她的手臂攀升,化为一只白毛站在她的肩头,嗅着脖颈间的花香。 “不要担心,这里是他的梦境。”茉篱道。 “尽时的梦境?”重门寂不解,却也不敢掉以轻心。 “你知道吗,他其实知道我一直在监视着他。”茉篱的声音如同淡淡的风,悄然无声,却将一切真相带出心底的幽暗。“如果用他的话来说,茉篱当作别人的眼睛记录着我的近况。他什么都知道,他讨厌这种感觉,却控制自己不要讨厌茉篱。” 尽时知道茉篱来到尽家是为了监视他,可这不是茉篱的错。他没有理由去厌恶、去讨厌一个没有选择的无辜者。 “我一直把他当作我的二哥,我也想和他以普通朋友的身份相处。”茉篱的话语透着无奈,她深知这份渴望注定无法实现。“可我不行,我是继任神使,我必须守护他,哪怕他讨厌我,我不想让我的哥哥消失甚至成为危险种!” 茉篱的语气凝重,微微摇头望向他:“我们每个人都不想。” 尽时无法剥离心晶,重门寂也不能缺少心晶,这是个无解命题。 “你还知道吗,你对他说,其实就只是一个执念。”她的声音穿透了重重迷雾。 “从前他没有耳蜗,听不见声音就会发疯,一睡觉就会做梦,梦里是一些……不知前因的景象。”茉篱的声音渐渐低沉。“他不敢睡觉,在家里摆满了闹钟。他的痛苦我都看在眼里,每一次都在记录、分析,怕他会迷失在其中,更怕某一天神护消失。” “那个掌握他十三年的梦境是你。”茉篱的目光落在尽时身上:“终于见面了,梦魇。” 她朝他伸出了手; “再重新介绍一下,我是他继任神使茉篱。” “我是他继任神使茉郃。” 一道身影从她体内分离出来,鸢尾花绕着那个从她身体异生出来的男子。 天赋序列243境构。 重门寂瞬间陷入昏迷,似乎被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不要沉溺在我的梦境中……” 就在这时,时钟应声掉落在地,清脆的声响如同一声警钟,飘动的风信子静止,整个空间的时间仿佛开始回溯,流逝的瞬间被重新凝固。 “小美人鱼,幸好,我能证明你的存在。” 尽时的手指轻轻搭在他的指尖之上,时间的流转在这一瞬间停止,周围的喧嚣与纷扰皆被隔绝,唯有心跳在这静谧的夜空中交汇、共鸣。 那种柔和的触碰,只有分寸,不再向前,也不再后退。 在尽时的天赋领域之内,无人能再窥视他的梦境,回溯或加速的平行线下的时空,他是时间的掌握者。 “我真想现在就把心晶还给你,我承认我是贪心的,要是我把心晶还给你了,要是神护被打破了……。” 神护随时可能会由尽时的某种突如其来的举动而打破。 “他们就会发现我的欺骗……” 倒悬的时空如同撕扯般,让他们不得不面对那不可逃避的命运,而这一切,正是风暴的前奏。 第40章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不知好歹?贪心?而你也只是想拿回属于你的心晶,我应该换还你。可我又害怕被发现,抹去我的记忆,我好不容易再次找到你,我不想忘记你。” 在时间的回溯与众神的欺骗之中,那几秒钟的拥有,已让他心满意足,心中不敢再奢求更多的永恒。 “我控制不了自己,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见你。” 他的内心也难以分辨,这份跳动究竟是何物在心底操控,是重门寂,还是他自己? 曾几何时的悸动是执念的囚禁,而今的脉动却是深处的共鸣,时而激昂,时而柔和。 尽时将怀表塞进他的手中:“没有通感的辅助,你能感受到吗?” 不讨厌,也谈不上喜欢。 不讨厌。 月光洒在他们的身上,恍若一层轻纱,包裹着。 “钟表每一次转动,每六十归零,轮转再一次开启,你我总将再次相遇。” 重门寂手中躺着的那块怀表开始转动,在空旷无声的房间内,缓缓转动。 时光似乎在此刻回溯,与神灵的欺瞒交织再续,在这个短暂的交汇中编织着虚幻的情感停滞。 尽时紧紧盯着,静待着它走完最后一步,一条掌纹在时光中缓缓隐去。 掉落地上碎裂一地的时钟依旧完好如初的高挂在墙面上。 当那块时钟彻底安放完毕的瞬间,时光停止流逝,一切仿佛从未变化。 第34章 天外来物 风信子随风摇曳,枯黄的花朵落在柜面,三两颗跌落在地。 尽时缓缓苏醒,头痛令他不得不捂住额头,努力整理混乱的思绪。 去年发现太空中出现了新的凸显特征体,国内外数座研究院、帝心局几区…等众多方开展联合会议。 “未知物种代号n2s,整体呈银白色椭圆形状,表面携带鎏核晶物质。”尽时站在台上,小a做着报告:“然而,我们并未在n2s中探测到任何生命体征,但却发现了类似于心晶的晶状体流线。这样矛盾的现象是现象级的一例。” 尽时站在会议厅中央,周围是无数双期待的眼睛,气氛紧张而压迫。 “预计将在12天18h24m16s后降落于斯泰厄402区域,东馆区。” “我建议立即进行拦截,绝不能让它安然落地!”另一名专家语气急促,眉头紧锁。 “不行!若它不自行降落,就凭你拦截,用什么拦截?它不把你撞成齑粉?”对方冷静回应。 “我们可以使用太核磁,直接在空中激打?”那名急躁的专家继续坚持。 “可现在谁都无法确定这个未知的物体到底是什么生物,它可能是普通的陨石,也可能是某种生命体。若是使用太核磁激打,那我们还怎么进行进一步的研究?”五区指挥馆绛灯轻手指轻敲桌面,抬眸道。 “拦截不行,激打也不行,那你希望让它落下?就凭你,想要控制住它?”有专家不满地反驳。 “你敢让它落下吗?这样的危险物种它的存在就是一个威胁!”随着一声怒吼,帝心局四区的代表拍桌而起,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无不在强调其危险性。 会议大厅异常紧张,不请自来的天外来物就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引发不可估量的后果。没有人能够预见它降落于尼尔罗拉大陆后所带来的影响。 各方观点交锋,争论在不断升温,然而经过大半天的激辩,却依旧无法达成共识。 在一片争执中,最终只能迫于无奈暂停讨论,给予半小时的休息时间,以便重新审视局势。 尽时缓缓饮水,心中却翻涌着复杂的思绪。 若从尽时天体物理学的角度审视这一现象,未知物种上附着的晶状体无疑令人垂涎欲滴,研究的价值不言而喻。然而,从四区的角度来看,这无法探查的生命体,有可能是超维度生物,而这也仅仅是一个推测。可即便如此,所有人对于这一未知领域的探索热情依旧如火如荼。 曲统走到他的面前,目光凝重,缓缓问道:“你认为让它落下更好,还是不让它降落更好?” “这其中有利有弊,”尽时叹息,目光远眺窗外。“若它落下,研究的价值将是巨大的。如果它携带病毒,或是我们无法掌控的生物,那对尼尔罗拉大陆而言,将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然而,它若是没有威胁,我们若冒然拦截,又可能错失与未知物种沟通的良机,无法深入探索超维度的奥秘。” 这话令他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忐忑与犹豫。 尼尔罗拉大陆人类诞生,由心晶的支撑,靠鎏核晶的延伸,至第二特征、第二特征体的产物。n2s也会是这样吗? “守护尼尔罗拉是帝心局的责任,不管它落不落我们都会做好准备。” 会议厅中,昏黄的灯光投射出每一个人的轮廓,脸上写满了焦虑与期待。木质的长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仪器和记录文档,微弱的电流声伴随着低沉的讨论声。 尽时平静坐在会议的最前端,心中却早已波涛汹涌。 “我们必须要确定下来,究竟该如何处理n2s。” 此刻,n2s犹如悬在空中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令人无法忽视。 会议进行至半个小时后,“现在请大家投票表决,是决定n2s降落该是在太空中进行拦截、还是激打。” 众人纷纷举手,气氛愈加凝重。结果很快揭晓,n2s降落和激打各自得到了122票。出乎意料的是,尽时也举起了手,选择了激打。这个结果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众人面面相觑,似乎难以理解他为何会做出如此决定。 “尼尔罗拉的安全比研究更加重要。”他道。 “都说是自主表决,他既然做了他的选择,也不好再评判什么。”有人轻声说道,话音中透着一丝不满,像是针刺在心头。 随着一声令下,太空中正在极速朝他们飞来的陨石映入眼帘,犹如一颗巨大的银色心脏,带着毁灭的气息,向这片土地呼啸而来。 “利用太核磁在太空中激打。”尽时面无表情,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三。”随着他的话语,众人的心跳似乎也跟着一起加速。 “二。” “一。” “发射!”随着最后一声,磁波如同一条狂暴的龙,直冲向那颗巨大的陨石,众人屏息以待。 然而,等待的结果如同一盆冷水,n2s毫发无损。 “换以晶心核炮激打!”曲统的声音响起,大家的目光又一次聚焦在那陨石上。 可结果依旧,激打无果,n2s仍旧飞速疾驰而来。 曲统拍板:“向领主授权,使用超高危武器a106号。” 焚灯轻闻言抬起眸子,制止他:“你疯了?!”对待兽潮都不曾使用超高危武器a106号,而它一旦启用便是不受控制的极端武器。 “既然选择了激打就要不计后果。”曲统道。 系统音传来:“超高危武器a106号,领主已确认指纹授权。”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身上,神秘的少女在晶核罐中沉睡,周围环绕着闪烁的鎏金源,宛如一颗被珍藏的明珠。 曲统咬牙,下令:”启动!” “是。” 随即,一阵刺耳的机械声响起,整个晶核罐的表面浮现出了一层薄薄的能量罩,能量罩之外,无数尖锐的金属刃,在月色下泛着森寒的光芒。 ”激活程序启动,请注意,请注意......” 机械声持续不断,焚灯轻脸上的肌肉也跟着抽搐了几下,她死死盯着眼前的这台晶核罐,眼睛几乎喷火,却终究没有说话。 ”启动时间3分钟,请做好准备。”曲统提醒。 焚灯深吸口气:”我明白了!” 随后,她将手指放在芯片的控制键上,随着按钮的触动,晶核罐上的电磁脉冲波开始流转,那些能量刃也渐渐变得清晰。 “十……” 随着曲统的命令,晶核罐上电磁脉冲波开始流转,能量刃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2......” ”1......” 当曲统说出最后一个字时,那台晶核罐上所有的能量刃猛地射出,朝着那枚陨石飞去。 只见,陨石表面顿时冒出浓烟,并快速膨胀,一瞬间便成了一团巨型蘑菇云。 “超高危武器a106号即将脱离航道。” “还剩三分钟到达指点激打点……” 话落,a106的双眸缓缓睁开,一缕精芒掠过眼底,仿佛能看穿宇宙的虚妄。 下一秒,璀璨的光华在她身侧炸裂开来。 只见她右手一挥,一团耀眼的白色光球凭空出现,悬浮于半空之中,旋即缓缓转动,一圈圈波纹扩散开来。 ”超高温引擎启动......”曲统的声音还未说完,便戛然而止。 只听一阵刺耳的爆鸣声在半空炸开,白色的光球轰然爆裂开来。一股灼热的气浪从白色光团之中涌出,朝四周蔓延而去。 焚灯瞳孔猛然紧缩,她下意识地抬起头,只见眼前的那块陨石已经停止了移动。 第41章 曲统咽了口吐沫:”怎么会?这......到底怎么回事?” 焚灯轻还来不及反应,就听见系统提示音响起: ”叮~!发现超强磁性物质,超高危武器a106号发生异常。” ”叮~!发现超强磁性物质,超高危武器a106号发生异常。” ”叮~!发现超强磁性物质,超高危武器a106号发生异常。” ...... “自毁程序启动……”系统的冷漠声音让众人心中一紧。 焚灯轻一把推开曲统,掌握主导权,大喊道:“将muya回收!” 尽时:超高危武器a106,天赋序列未知。 原来,她叫muya。 她居然自己自爆了! “无法对接轨道…系统故障…” a106号在疾速坠落中,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好了,你知道我们五区当年废了多大的心血才得倒它吗?你倒好!一启用它就毁了!”焚灯轻气急败坏地说道:”现在,你要怎么补救?” 曲统看着天空中那颗巨大的火球,“你要知道,我们现在不是考虑它打不打碎了,因为我们打不碎,这样的攻击都无法对它造成伤害。它启动自毁,这么多年帝心局对它身上花费的心血……” 尽时看着他们两个争吵不休,想要出口调节却有心无力。就算打手语,也无人注意。 “一个a106至于那么大惊小怪吗?”空中突然出现投射的虚影。 “领主!” “领主!” 两人见状赶忙停止了争吵,帝缘毫不在意,面色无情。 焚灯青几十年的课题便是围绕着a106,在这么多年的相处下,她或许已经对它产生了其他的感情。她沉迷研究终身未婚,早已将它当作了自己的孩子。 “一个无法控制的武器那便不能称之为武器。”帝缘道。 “领主!”焚灯轻望向她,企图找到转圜余地。 “不必回收,让就近居民撤离,封锁区域,销毁a106。”帝缘最后一次下达命令。 焚灯轻她不甘心就此放弃,这是她毕生追求的东西.... 她不曾违背领主的话,但这次她实在忍不住,”您知道a106对尼尔罗拉有什么意义吗?” 帝缘淡淡的扫过她,”你觉得,这是尼尔罗拉需要的东西?” ”......”焚灯哑口无言。”领主,是我逾越了。” 这时候,空中投影消失不见,焚灯轻也不再说什么。 研究所、帝心局出动销毁超高危武器a106。车子在城市里疾驰着。 众人眼看着超高危武器a106将要坠落入海。 晶核罐里的磁场忽地震荡起来,能量刃和能量脉冲波的交汇处开始涌起了浓烈的黑烟,随即一阵剧烈的爆炸,黑烟升腾至空中,将天幕笼罩,随即化作了一团巨大的蘑菇云。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强烈的冲击波震得就近的房屋都颤抖不休。 整个晶核罐都被黑雾笼罩住,根本看不清楚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而在这个过程中,黑雾也在逐渐消散。 …… 第35章 retourne ici. 黑雾如浓重的乌云般弥漫在空中,气氛凝重,随着最后一丝阴霾的散去,晶核罐的模样赫然浮现于众人眼前。 危险武器的外表布满了无数狰狞的裂痕,残肢败蜕的景象让人心头一紧。 “它要第二次自爆!”一声惊呼划破了沉寂。 但众人还未能反应过来,尽时却已在纷乱的环境中冷静下来。 他迅速扫视四周,地上晶核罐碎片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微弱的寒光,他毫不犹豫地俯下身,捡起一块锋利的碎片,割破自己的掌心,鲜血瞬间滴落,渗入那已经沉寂的晶核罐。 就在此时,时间如同被扭曲的绳索一般,开始缓缓回溯。 少女静静地伫立在那,目光如星辰般深邃能穿透人心。尽时朝她伸出手,然而a106并没有回应他的善意。 尽时蹲下身,弯弯笑眼凝视着她的眼睛,用手语缓缓道:“你好,muya,我是尽时。” muya微微移动脚步,似一抹在夜风中摇曳的残烛,伸出手指轻轻点在他的额头上,直视着他的眼睛:“你也是来杀我的吗?” 触碰的那一瞬间,muya的心中泛起一阵波澜,数枚石子投进了宁静的湖面,荡漾出层层涟漪。 见她收回了手,尽时眉头舒展:“或许?因为这是命令,但我不愿看到一个姑娘白白葬送性命。”话语间带着几分无奈与温情。 “我也是天外来物,是倪克斯的孩子。坠落到这。”muya缓缓抬头望向苍穹,手指向那星空中闪烁的星辰,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渴望,“而它,也要落到这了。” “我来到这十五年了,我想回家了。”她的声音中透着无尽的孤独与无奈,她是被禁锢在这世间的灵魂,等待着解放的那一刻。 尽时静静凝视着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所以,你要?” “他们从我身上发掘未知的一切。”muya的眼中闪过一丝悲哀,是对这段无望岁月的追忆。 “人类在找寻什么东西?”尽时问道,语气中透着困惑。 “探究这个世界的奥义?”她轻声说道,似乎在自问自答。 “时间?”muya打了个响指,仿佛唤醒了沉睡的时光,瞬间,周围的一切都在逆流,流转的光影如同秋日的枯叶,被风卷起,重回曾经的样子。 尽时的心中震惊不已,目光凝视着她,惊讶于她竟然也能操控时间的力量。 “空间?”她再次打了个响指,顿时,二人已置身于无垠的星河之中,星光如海,闪烁着神秘而美丽的光辉。那一刻,时空的界限在他们之间悄然消融。 “还是死亡新生?”她低语,身上的血肉开始重新生长。 尽时在心中明白了,五区为何如此渴望得到这位天外来物,这样的存在,堪称神明。而这样的天赋序列号!是尼尔罗拉大陆未曾记载过的神迹! 这就是高维度生物生物的天赋吗?他们或许天生就拥有如此非凡的能力。 “神的天赋可不是能用天赋序列号来代替的。”她的目光投向天空,透过朦胧的云层,似乎能触及那些隐秘的神明。 “这里很幸运,有三位掌控者压制。” 若不是这些人施加的印记,她也不会在这漫长的时光里沉睡。 可即使沉睡,她依旧能感受到他们在挖掘自己的身体。 “你同样也很幸运。”她道。 尽时有些不理解她这话的含义。 “我不会束缚你,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自由,我现在该怎么帮你?”尽时问道。 “你不需要帮我。”muya拒绝他的好意道。“要是可以,你可以陪我去到之后的世界吗?去到它会降落的时间。” “好。”随着他的应答,尽时操控着时间的齿轮再次开始转动。 周围的人们匆匆而过,仿佛在他们的世界里,尽时和muya是透明的幽灵,无法被看见、无法被触碰。 他们站在高耸的阁楼之上,俯瞰着喧嚣的演唱会。这是十二天后,n2s降落的地点。 s‘il sera oublié,qui sont les oubliés? l'agitation est agitée,ouallez-vous sur le chemin du retour? (是否会被遗忘 被遗忘者亦是何人 熙熙攘攘迷乱汹涌 将要踏上归途何去) muya在一旁静静坐下,目光柔和而坚定:“我想看到它降落,你陪我好吗?顺便一起听听歌?” 尽时默默点头,他坐到了她的身旁。 “等了十五年了。”muya继续道,声音中流露出一种不可言喻的期盼,“我真希望它能快点到来,那样我就能够见到它了!”她的手轻轻交叠在膝盖上,挂着期待的微笑。 尽时抬起头,目光投向那片浩瀚的天空。时间在他们之间缓缓流逝,周围的喧闹似乎与他们无关。 渐渐地,天空的色彩开始变化,灰白色的云层像是在被无形的手轻轻撩动,露出了底下的光芒。 终于,天空的运动愈加明显,尽时和muya对视一眼,心中同时松了一口气,那压抑已久的期待在这一刻得到了回应。 “你可能不知道吧,我的是在过去中诞生的,所以我遇见它的到来。”muya的声音中满是自信。 尽时没有言语,他的目光紧紧锁定着那渐渐靠近的光点。 他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吸引力,那光芒中或许蕴藏着无尽的可能性与希望。 nombre d'enfouissements,rappelez-vous la demi-minute. pleine d‘émotions au vent,la douleur d'enterrement est toujours médiocre. (细数繁华封存 回顾半分滚滚缘分 沾满随风而去情绪 掩埋阵痛始终平庸) 天空的颜色是灰白色,在天空的最中央,有一团银色的光球,光球的周围散发着银白色的荧光,像是星星一般,围绕在其外围。 “那就是它了。”muya的手指轻轻一指,目露兴奋。 第42章 这一刻她等待了十五年,它的降落,则是她的新生。 sur le chemin du retour,traverser le tunnel du temps. les traces oubliées,réapparitionàl'instant. (寻觅归途之脚步 跨越时光隧道 被遗忘的痕迹 在镌刻中重现) …… 尽时看着那逐渐降落的n2s,心中满是疑惑:“你们……是不是永远不会死亡?” 在那阴霾笼罩的废墟上,四周的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偶尔传来的微风掀动着残破的建筑物,发出低沉的哀鸣。 “你有心晶吗?”他发问。 “没有心晶的话,是用什么来代替?毕竟那个n2s并没有探查任何的什么体征。” “你是如何运行规则的?” “超维度生物不受时间空间限制,生命是永恒的,而这其中运行的规律是由天平制定还是由你来指定?” “神明并非永恒。”muya解释,“他们只是拥有特殊体质的存在。神明的体内蕴藏着无尽的宇宙能量,但却无法将它们完全控制,只能通过特定的方式将这些力量压缩,形成宇宙能核。” 尽时的心头一震,他抬起头,目光紧随muya的视线,凝望着天边那条渐渐隐去的光线。她继续道:“不过,他们终究都是被抛弃、被囚禁的棋子。” 她的声音愈发清晰:“无论他们多么强大,一旦灵魂消逝,万物皆会随之改变,所有的超维度生物也将不复存在。” “这个规则是由神的天平制订的,人类无法违背,除非你能创造出一种比神的规则更强大的新规则。” 尽时沉默了片刻,苦笑了一下:“人的规则,根本无法与神相提并论,又怎可能超越神明呢?” “你需要创造出一种新的规则,潜藏于神的天平之下,绝不能被发现。那种规则,可以引导你接近神的天平。”muya的声音宛如钟声,敲击着尽时的内心。 “他们能欺骗你,你自然也能欺骗他们。” “我会在你的梦里出现,可当你苏醒,你的记忆中将不会有这样一段存在。”她说完,便朝着台子走去,留下若有若无的身影。 “尽时,不要束缚你自己。”她在回头的瞬间,目光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一刹那的永恒,或许会留存一些不灭的期盼。” 尽时的心被她的话语撩动,久久不能平静。 他根本没有帮到muya,至始至终都是她自己在拯救自己。 他凝视着她的背影,最终选择用手语表达:“回家吧。” 那简单的三个字,承载她多少年的希望。她属于那片苍穹,不该被束缚。 尽时回头望去,曾经繁华的城市现在已化为一片满目疮痍的废墟。浓烟滚滚,伴随着刺鼻的火药味,扑面而来。 他的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叹息。 真得没有办法阻止了吗? 时间回溯,随后,远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 紧接着,第二次爆炸伴随着炽热的气浪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席卷了周围的一切。 人们在惊恐中迅速展开防护罩,然而那强烈的热浪依旧灼烫着他们的皮肤,像是烈火在无情地舔舐着生者的脆弱。 漫长的半个小时后,浓厚的雾气渐渐散去,露出了惨烈的景象。在a106身边的那些人,未能及时展开防护罩,已然尸骨无存。 “muya!”焚灯轻焦急地冲向那片死寂之地。 那里,一团白皙的物质,静静地躺着。 她的生命力顽强得让人恐惧,哪怕是死亡也无法剥夺她的生命,只要一天还没完全泯灭,她就会一直存在。 “没事的,我会救你的,你不会死的!”焚灯轻道,仿佛那是她唯一能握紧的希望。 五区研究了muya十五年!它的身上有着太多的谜底没有解开! 然而,下一刻,眼前的那团物质却开始逐渐消散,犹如烟雾般飘散在空气中,带走了她的信念。 “不要……不要!” 尽时从爆炸激起的尘土中艰难地爬起,浑身都沾满了灰烬和血迹。 夜晚降临,尽时的双手插在口袋里,脑海中却是思绪如潮,无法平息。 不知不觉间,他漫无目的地走到了那家小蛋糕店的门前。 门口挂着的灯笼轻轻摇曳,透出温暖的光晕。想买个蛋糕却告知店里的所有蛋糕都被买下来了。 店内传来一首未完的歌曲,那旋律轻柔而忧伤,恰似他此刻的心情,随着音符飘荡,难以捕捉。 击石迸发,瞬息微光飘散既灭 一生匆匆似白驹,忽然而已 la pierre frappe,un instant de lumière s’éteint. toute la vie se précipite comme un blanc,et toutàcoup. 归来兮,归去兮,归去来兮。 qu’ils reviennent,qu‘ils reviennent. retourne ici. 第36章 倒计时 n2s降落倒计时:10h33m48s。 余峥低声询问:“哥,你真的买了这么多蛋糕吗?” 重门寂目光凝视着后备箱内满满当当的海盐薄荷酥,一阵头疼。 不知不觉就买了,不知不觉的就带回来了。吃不完实在是浪费。 “我想着,给大家分一分。”重门寂心中暗自思量,最终只留了两份给自己,余下的则由华越和余峥悉数分发。 n2s降落倒计时:7h6m18s。 “402区的群众从各入口离开!”警察大声喊道,一个个身着军装的战士走了出来,在他们之后,则是一辆辆装甲车和运输机。 “妈妈。”孩子被母亲抱在怀中,随着人流涌动。 ”乖。”母亲温柔的抚摸着孩子的头发,将孩子的头埋在自己的怀里。“没事的。” n2s降落倒计时:4h23m4s。 “402区域的所有人员已近全部撤离。”喻璋一手插在口袋中,一手翻阅着桌子上的资料。 曲统拍了他一下,目光迅速扫过几行重要信息。“待会五区会采用牵引手段,使其降落至402区边缘地带,这样能够有效减少对城市的潜在损害。” 若是爆炸发生,波及的将是无辜的大众,他们的责任便是将民众的财务损失降到最低。 尽时与焚灯轻等研究人员紧张地观察着n2s的运行轨迹,手中不停记录、预测、反馈。 “周永、梁力世,你们负责监控n2s轨道,务必留意随时可能的变化;我和焚指负责监视;茉篱,你需调查n2s的运行路线,探寻是否存在突破口,以顺利将牵引装置搭上。” 此刻,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只有短短四个小时。 n2s的运行轨迹数据:2.8°1′0”(即目前ten21星球轨道平行的时刻)。 尽时看了眼手表:“还有十分钟,n2s将抵达目标位置,大家做好准备。” “明白!”所有人纷纷应声,神情凝重。 “3.9°2′0”(即目前ten21星球轨道平行的时刻)。” 牵引器已发射完毕,正以惊人的速度朝预定位置移动。引擎轰鸣的声音在空气中震荡,牵引器缓缓向目标地方挺进。 “2.7°5′0”(即目前ten21星球轨道平行的时刻)” 在这个凝重的时刻,众人无不屏息静气,紧绷的神经仿佛被拉至极限,期待着那道逐渐逼近的轨迹,心中默默祈祷,愿命运之手能够恩赐奇迹。 “2.8°2′0”(即目前ten21星球轨道平行的时刻)” 喻璋微微眯起双眼,死死盯着引导器上跳动的数字,心中清晰地意识到:“距离目标尚有五百米左右。” 一旁的周永听闻此言,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自叹息:事态似乎愈发严峻,n2s的运行轨道本就存有偏差,而此刻又拉长了距离,想要将其安全引导至预定位置,绝非易事。 他微微抬头,目光投向身边的尽时,内心的不安悄然浮现,问道:“尽时,你认为这引导器的可靠性高吗?” 焚灯轻微微一笑:“引导器是帝心局五区专属设备,操作简便,只需一人即可操控,其引擎性能更是卓越无比,不仅不会出纰漏,反而能保持高效运作。” 当初,五区耗费巨资,历时三年之久方才完成。 “目前,牵引器已进入n2s的牵引范围。”焚灯轻的声音透出一丝激动,“加大牵引!” “明白!” 一名戴着头套的研究员迅速在仪器面前进行操作,指尖如飞,严谨而迅速。 “2.6°5′0”(即目前ten21星球轨道平行的时刻)” 牵引器随着n2s的运行轨迹渐渐逼近预定目标,引擎上的红色数字也开始不断亮起,最终转变为明亮的橙色,这一变化象征着它已顺利进入预定位置。 “4.5°3°7”(即目前ten21星球轨道平行的时刻)” 牵引器终于抵达目标。 喻璋等人紧紧地握住身边的扶手,心脏在胸腔内狂跳,似乎要撞破肋骨。他们的目光如同被磁铁吸引一般,盯着引擎面板上那一串数字: “2.8°6′0”” 第43章 …… “牵引成功!” 周永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n2s降落倒计时:十 …… 焚灯轻目光依然紧盯着那不断变化的数字。 n2s降落倒计时:六 …… 三 二 一 n2s成功降落,天空中掀起巨大的蘑菇云,将周围的静谧撕裂。 下一步便是踏入探索区。 “换个人吧。”曲统看着队伍中的尽时,低声道。 尽时摇头:“喻指带队不会有事的。” “……” 没人知道n2s是什么样的,需要有人去揭开它的面纱。 五人先锋小队终于组建完成:喻璋、焚灯轻、尽时、茉篱与周永。随着防护服的穿戴完成,他们迈出了第一步,进入那个被未知笼罩的探查区。 一进入探险区域,他们就感受到一股重压,压迫着他们的神经,身体不由自主的绷紧。 ”好重的压迫感!”周永忍不住说道。 “赶紧采集信息吧。”尽时道。 于是,尽时、茉篱、焚灯轻和周永四人迅速开始采集信息,喻璋则警惕地拿着枪,像一只时刻准备出击的猎豹,目光如炬,紧盯着四周。 n2s整体呈现出银白色的椭圆形状,表面闪烁着不明的鎏核晶物质。尽时尝试挖掘下来一点,但是却发现根本无法挖出,这种物质太过坚硬,难怪太核磁也无法激打成功。 空气中漂浮着奇异的粒子,周永伸手想要接住它们,然而当粒子落下的瞬间,他的防护服竟然被割破了。他愣住了:“这可是弗琳彗材料,怎么可能会被割破呢?” 周永的第二特征开始不受控制,不由得向尽时靠近。 “快躲开!尽时!”喻璋紧握着手中的枪,目光如刀,瞄准了周永,“第一次警告!不准靠近,停在原地!” 然而,周永充耳不闻,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吸引,向尽时逼近,浑然不觉即将踏入危险的深渊。 “周永你干什么?!”焚灯轻焦急地喊道。 在这个异样而混乱的时刻,尽时的脑海思绪纷飞,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天外来物不受时间、空间的限制,死亡与新生与他们而言,不过眨眼之间。 “你需要创造出一种新的规则,潜藏于神的天平之下,绝不能被发现。那种规则,可以引导你接近神的天平。”muya的声音宛如钟声,敲击着尽时的内心。 “他们能欺骗你,你自然也能欺骗他们。” 尽时望向他,小a嘈杂的电流声传来,“一人给我们一枪,包括你自己。” “你疯了!”焚灯轻的声音有些惊恐,“你也被控制了?” “对!我们被控制了!我们所有人都被控制了!”尽时道。 “你确定?”喻璋问道。 尽时那双紧张的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对。信我。” 只听四声枪响,曲统的手微微颤抖,看向那捉摸不透的迷雾。 “……” “喻璋?你听得到吗?”他稳定声线,按上耳上的通讯器。“尽时?茉篱……?焚灯轻,周永,收到请回复。” 喻璋看着手中的枪,缓缓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嘭——!”第五声枪响。 “收到……请回复……” 寂静无声的数十秒,只有曲统再不停的询问。 “……” 天上骤然发射出一道红色的烟雾。 曲统松下一口气,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各部门…各部门准备进入。” n2s被装甲车运输走,直升机在上空盘旋。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歌声,那旋律是如此熟悉,尽时心中一震,好像上次和muya一起听过。 “这是谁的歌?”他不由自主地问道。 “重门寂的歌。”茉篱答道,“他在403区开巡演呢。” “403……”尽时的思绪被扯动,脑海中闪现出被波及的演唱会场景。那一幕幕热烈的欢呼声,如今却变得格外刺耳。“这是走的哪条路?”他下意识地询问,心中有些不安。 “403区的特殊通道。” “告诉喻璋,n2s……!” 尽时耳蜗的系统小a一句话还没来及的完整表述。 “轰!”一声巨大的爆炸震撼而来,整个世界都在这一瞬间撕裂,烟雾弥漫,火光四射,巨大的冲击波席卷而至。 车身侧翻,尽时的耳朵里传来刺耳的耳鸣,他的意识在瞬间被冲击波撕扯得支离破碎,眼前的世界瞬间变得模糊不清。 曲统在这场混乱中从车上摔落,身体翻滚数圈,刚才的危急关头,喻璋眼急手快地将他推了出去。 “喻璋!”曲统大喊。 烟雾逐渐散去,喻璋单膝跪地,面色苍白,单片镜框上的镜片碎裂,纷纷坠落。金色液体包裹着即将刺向他胸口的不明物质。 喻璋喘着粗气,要不是他反应够快施展天赋,早就死了! 曲统赶紧爬起,到喻璋的身旁,扶起他。“你没事吧?” “命大。”喻璋缓缓取下他脸上的眼镜,掰掉一半夹在自己的脸上,勉强充当半边眼镜。 “不知道这不是n2s那个鬼东西。”喻璋低声说道,眼神在周围的混乱中扫视,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安,“它有自主攻击人的意识。” “403区域划为危险带,请所有人员有秩序的撤离!402区域,403区同时封锁!”曲统的声音在这混乱中显得愈发急促,他知道,时间不等人,必须尽快行动。 “403区域划为危险带,请所有人员有秩序的撤离!402区域,403区同时封锁!” “403区域划为危险带,请所有人员有秩序的撤离!402区域,403区同时封锁!” …… 帝心局的特工迅速行动,他们的身影在火光与烟雾中穿梭。 尽时的身体动弹不得。他的额头上鲜血渗出,温热而粘稠,顺着额角滑落,模糊了他本就模糊的视线。四周的景象在烟雾和混乱中扭曲。 茉篱被压得毫无反应,昏迷的面容显得无比苍白。救援人员终于将她抬上担架,尽时摇手拒绝,他向着中心奔去,身后的呼喊在他耳中化为无物。 重门寂,是不是也出去了? 尽时心中暗想,记忆的碎片不断闪现,映衬出眼前混乱的画面。 人潮汹涌,他的视线被挡住,不知道该往哪里看才能看到自己要找的人。 尽时在混乱中奋力前行,他剥开汹涌的人群,穿越每一个身影,呼吸急促,心脏几乎提到喉咙边。 “希望你能平安出去。” 如此低语,他的声音带着嘶哑,像一块砂砾,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紧张。 如果不赶紧解决n2s,后果不堪设想,不能在重蹈覆辙! “403区所有通道均可通行!大家不要推搡!安全离开!!!” 士兵的身影和民众的身影混杂在一起,不分彼此。 万千人朝生处奔跑,人流涌动,人声嘈杂,人来人往,推搡拉扯,也有人艰难寻觅。 身后汹涌亦有人反向追随,填补空白,筑起更高的防线。 第37章 声带振动 高墙轰然倒下,灰尘与碎石四散飞扬。孩子站在高墙倒塌的阴影里,眼神茫然无措,不知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他的心跳在耳边轰鸣,仿佛能听见那一声声低沉的预警。 寒霜从空中降临,透着刺骨的寒意,将碎石凝固成冰冷的块状,随后,冰霜的表面开始滴落,化作如同泪水般的雨滴,落在孩子的脸颊上。 重门寂将孩子抱起,将他放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他望向远处,那竟是一颗颗小小的、圆溜溜、黑漆漆、金属质感十足的圆球,它像活过来了般,在半空中跳跃、旋转、飞舞,似在表演,却透着森冷、诡异。 重门寂心中警铃大作,这是什么? 不知为什么今天的心情格外的烦躁和焦虑,似乎要发生什么事。 尽朔掏出手机拨打尽时的电话,却无人接听。 尽时站在战场中央,眼前那团银色的物质在空中如狂风中的落叶,疯狂地冲撞,已经失去了所有理智。 若是时间倒转,那些即将到来的厄运也许会被改变! 尽时深吸一口气,伸出手,然而就在此时,耳边传来了曲统的急促呼喊:“尽时!别靠近它!” 【?tαν!】 n2s似乎感知到了尽时的存在,疯狂地朝他扑来。 周围的世界在宁静与恐慌之间摇摆,直至世界荒芜的尽头。 一切都处在水境之下。 唯独尽时一人还保持着最初的清醒。 n2s像一条游蛇,缠绕上尽时的双腿,顷刻间撕扯着他的血肉。 “让我们一起留在这里吧……” n2s吞噬了他的血肉,他的骨骼,甚至他的内脏...... 尽时身体无法自主地颤抖,尽管他拼命挣扎,却发现自己被牢牢捆绑,动弹不得。n2s在他的血肉中肆虐,在品尝着他那逐渐流逝的生命。 第44章 意识渐渐模糊,他的心跳也在此刻变得缓慢而沉重…… 尽山雪捂着胸口,痛感如同刀刃般刺入,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难以承受的恐惧涌上心头。 “大人!”月苒见状,焦急地呼喊。尽山雪握住她的手:“神护……神护要被打破了!”她紧紧追问:“尽时在哪儿?!” 心晶的跳动如同微弱的心跳声,随着时间的推移,光芒逐渐熄灭,像一颗星星在夜空中渐渐隐去。 一只温热的手轻柔地拂上了他的心头,传递出一丝安慰,却又夹杂着不可名状的悲伤。 重门寂的身影如幻影般飘渺,第二特征显化,他的长发在风中轻盈地漂浮,神消痕迹缓缓在他的躯体上弥漫。 尽时缓缓抬起眼帘,视野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是他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孔。 “值得吗?”重门寂的声音低沉,质问着尽时内心深处的选择。 “什么?”尽时有些迷惘,心底的波澜悄然翻涌。 “神护被打破,你会被发现的。”重门寂直视着尽时苍白的面容。 他的翅膀被n2s紧紧包裹,无法自由施展,一只被困住的鸟。摩罗域的诅咒如同阴霾般,悄然浮现,缓缓爬上了他半张脸庞,带来无法言喻的窒息感。 “我没有想过回去,所以不在乎被打破。”尽时望向重门寂的胸口,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抑制的柔情,“把心晶拿回去吧。” 重门寂抿了抿唇,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努力平复:“你…还记得我吗?” 尽时微微一笑,带着几分调侃:“你不是笨蛋,是蠢鱼。” 重门寂的身影瞬间僵硬,他凝视着尽时,没有言语,泪水化为珍珠悄然滚落。 “尽时你个蠢货!你记得我!!!”重门寂的声音中夹杂着愤怒与无奈,“你怎么对所有人都这样?!到底是你自己重要还是他们重要?” “他们重要,你也重要。”尽时微微一笑,安抚着他。 诅咒被发现意味着死亡,但在他心中,与n2s同归于尽似乎是更好的选择,至少这样他们的秘密不会被揭开,还能守护那些重要的人。 重门寂的脑海中如同雷鸣般嗡嗡作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内心深处炸裂,疼得他几乎窒息。 他低下头,目光锁定在怀中奄奄一息的尽时,几乎是咬牙切齿:“我不要你自以为是的重要,你明白吗?!” “你有点吵。”尽时的笑着。 “尽时!”重门寂忽然情绪失控,猛地抱住尽时,将自己的头埋进他的胸膛,感受着那一刻的温暖与真实。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灼烧着尽时的心,诉说着他内心深处的恐惧与不安。 “还爱哭……” “尽时,你是不是很爱我?” “尽时。” 他喃喃自语,似乎在寻找一种确认。 “尽时……” 尽时闭上眼睛,心中不忍再听他继续呼唤自己的名字。 “你骂我,你再多骂我两句。” 他低喃着,泪水滴落在尽时的脖颈上。 尽时感觉到那冰凉的液体在皮肤上留下了触动,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缓缓睁开眼,视线被那近在咫尺的泪珠所吸引,泪水的光泽在昏暗的环境中闪烁,是一颗颗迷失的星辰。 “别哭。”尽时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滑过他的脸颊,他微微侧头,吻上那颗泪珠,感受着它的温度与苦涩。眼角不禁也滑落一滴泪水,孤独地沿着脸颊滑落。 他想要忘记那些记忆,却发现越是想忘却,那些往事反而越是清晰,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如同在眼前重现。 “你唱首歌给我听吧,我还没有听过你唱歌呢。”尽时恳切道。 伴随着他的话语,清唱声渐渐在空气中升起,旋律悠扬 can't get them back they won't fall from above. so i try to forget all the times that i love. 他们之间的通感逐渐断联。 尽时只能从他的启合的唇瓣上,依稀分辨他口中的字句。 why do we remember beautiful lies. we end up regretting them most of our lives. 尽时抚摸上他的脖子感受到他声带的振动。 他是蛊惑人心的海妖,而尽时是他的猎物。 当然,这一次并非猎杀者,而是被猎杀者猎杀。 让尽时觉得,这就是他想要的结局。 why do we only have one chance to try. i wish i could go back in time. 他嘴唇轻启,想说些什么,然而喉咙却如同被什么堵住,一个字也发不出声音。 在这无尽的空白中,他的心也随之沉沦。 “对不起。”这三个字如同最后在他心底回响。 n2s物质在他眼前忽闪忽灭,接着如同怒涛般炸裂开来,炽烈的光芒瞬间吞没了他们的身影。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整个战场的气氛瞬息万变,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在耳畔回荡,人群中惊慌失措,尖叫与混乱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气息,有些人甚至摔倒在地,脸上满是惊恐与不安。 此时,天际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的女子,她的身影在光芒中显得格外神秘。 两股天赋气息似有似无萦绕在n2s上。 那团银色的物质迅速消散,天空逐渐恢复了晴朗。 “搞得这么狼狈。”韶燕看了一眼尽时,脸上满是凝重。若她慢回来一步,他难不成还真想跟这东西同归于尽? 帝心局三区指挥官韶燕。 她眼神扫视着周围狼藉的场景,目光透过混乱,审视着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看着曲统等人:“领主三天后回来,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重门寂的喉咙里涌出一口鲜血,他用手背擦拭掉,却只是让自己的手更显狼狈。 他在暗色中狂奔,每一次落地都在拼尽全力地向前。 肌肉的疼痛如同灼烫的火焰在他的四肢里蔓延,整个身体被无形的力量撕扯着,热浪在他身体里翻滚,烧灼着他的每一寸肌肤,让他痛不欲生,几近崩溃。 不知跑了多久,终于,看到了熟悉的人。 尽时伏在地上,浑身是血,双目紧闭,耳羽低垂着。 四周的喧嚣与混乱于他此时听不见的耳朵而言并无异样,尽时只是觉得疲惫不堪,想要好好睡一觉。 然而,当尽时的眼神穿透人海,与他相遇时,那一抹蓝色顿时变得鲜艳明亮。 重门寂并没有受伤,他站在那儿,目光清明。 尽时抬眸望向他时,面上带笑。 重门寂站在人海之外,一瞬间,脑袋空白。他的眼神愈发专注,心中涌起勇气,然后静静地走向他,不管身后人潮如何拥挤,也不管前路多少危险。 他不再是孤独的行者,而是奔向光明的追寻者。 在摩罗域的上空,苍龙盘旋,翻腾的云层映衬着帝缘威严的身影,仿佛天地之间都因她的存在而颤动。 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气,危险的气息如同阴影般萦绕,击杀了那些敢于挑战她的敌人,尸体在地上扭曲着,在无声地控诉她的冷酷。 她随意甩了甩手,仿佛刚刚只是经历了一场小小的战斗。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匆匆而来。 “领主,有人送来的东西。” “这儿有什么能送来的?”帝缘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屑。她自知在摩罗域里,她的威严无人敢冒犯,送来物品的举动在她看来不过是自寻烦恼。 那人将手中的一盒珍珠递上,两股天赋气息在珍珠上交织,环绕,犹如两条灵蛇在缠绕。 帝缘见状,心中一紧,眉头紧蹙,拳头慢慢握紧。 “私闯摩罗域!好大的胆子!!”她怒吼道。 帝缘的视线锁定了那名始终低着头的送物人。她用命令的口吻说道:“站过来。” 那人闻言,抬起头来向前走去。 “看来,是熟人了。”帝缘挑眉,嘴角微微翘起,眼中流露出一丝玩味。 领主提前返回斯泰厄。 韶燕恭恭敬敬地将n2s呈上,低声说道:“这是昨天收服的天外来物。” 帝缘一手捏着那颗珍珠,另一手则紧握着n2s,目光如炬,凝视着它,似乎想要将其吞噬。 她的心中燃起一阵不安,物件上那两股熟悉的气息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她深吸一口气,心中暗道:“都在骗我。” “都在骗我!!” 她骤然暴吼,声音如同怒雷般炸裂,震荡在空旷的摩罗域中。龙尾狠狠砸在地面,强烈的气息冲击着周围的一切。 周围的人无不屏息凝神,生怕触怒了这位无敌的领主。 帝缘的手心因过于用力而被刺破,鲜血悄然从指缝间溢出,银色的物质在她手中渐渐消散,她低头一看,只见指尖上已然多了两条鲜艳的红印,鲜血已落在地面上。 “私闯摩罗域,上面还有人隐瞒包庇,实在是胆大包天啊。” 第45章 她冷冷地注视着那隐在暗色下的送物人:“记你一功。” 珍珠化为细沙从她指缝间滑落,散入尘埃中。 帝缘转过身,脚下的龙尾倏然消逝,她的身影消失在几人的视野中。 第38章 显性答复 “你帮助他们隐瞒去往摩罗域的行踪,是怕他们因此付出代价。”帝缘质问道,手中拿着一盒珍珠轻轻放在她的面前。 尽山雪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口的叹息如同被沉重的石块压迫。 吐不出来,吸不上去。 这一天,终究还是被发现了。 “是。”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一股无奈般的坚定。 “规则就是规则。”帝缘直视她,毫不留情地突破她的防线。“你妄图篡改规则!你就不再是公正的神明!” “更不要拿摩罗域来挑战我的极限!”帝缘的声音骤然提高,她内心深处的怒火即燃,险些冲破了压抑已久的束缚。 那片她无数次梦见过的诡谲土地,时常在她心底激起波澜。 “你们知道每年有多少死在摩罗域的人民吗?他们戍守在那,回不了家。” “我的姐姐……” 她的眼眶渐渐湿润,往昔的回忆淹没了她的理智。 “在那一场战役中,受伤被同化。她本来应该是比我更好,更厉害的领主。” 尽山雪的声音微弱,几乎要被她的泪水吞没。 “你不要逼我!” 她从小受到尽山雪带来的关爱。不似亲情却似情。 “尼尔罗拉大陆的子民都爱我、敬我。”尽山雪的面庞在烛光中显得格外苍白,“可我的亲生孩子们却不敢爱我,甚至恨我。” 那一丝苦涩,宛如秋日的枯叶,无力地飘落。 尽山雪微微一笑,泪水却不争气地滑落,她轻声问道,“若我不是圣祭司,只是一个普通母亲,或许他们能知道我是爱他们的。” 那一丝渴望被理解的低吟:“对不对?” 帝缘望着她,心中深知,尽山雪在她身上倾注的感情与爱,远超他们三人所能想象。 帝缘有些不敢与她对视,缓缓走出那间阴暗的房间。“三天后,我会亲自抓捕他们。” 神亦有私,神亦有情。 情之一字,何来公正? 微微颤抖的双肩似乎承载着无尽的压力。 身后传来一声沉重的咳嗽,尽山雪的嘴角溢出鲜红的血迹,鲜血在寒夜中显得愈发刺眼。 月苒进来,见状慌忙上前,紧张地扶住她,“大人,你的身体……” 她看到尽山雪的脸色如同死灰,苍白得几乎没有一丝血色。 尽山雪微微摇头,轻轻抹去嘴角的血渍,勉强挤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不碍事。”然而,她的手依然紧握着椅子的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身后的九翼,逐渐遮掩消散,露出绯红的余温,那暗红色的斑点在昏暗的光影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辉,在黑夜中,显得尤为妖娆。 “我不后悔爱上他,不后悔被他同化。”尽山雪的目光越过她的翅膀,她靠在椅子上,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可他不该动我的孩子,这是我的底线。” “您的身体已经无法再次承受神护打破带来的伤害。若是再次被打破,尽时不说,连您也会被发现!”月苒目光紧紧盯着尽山雪,心底涌起一阵不安,”这是大人第二次受伤了。这种惩罚已经足够严重,再受伤,您恐怕......” 尽山雪摇了摇头,低沉而空灵:“我本来就没有多少时间了。” 她缓慢地抬起头,目光投向窗外,看向那夜空闪烁的星星。 “这一世,我已经没办法再继续了。我只希望,我的孩子们能够幸福快乐。”她轻声道,眼中闪过一丝柔情。 此时,帝缘的梦境中,帝慈被无形的摩罗域诅咒同化,在黑暗的深渊中挣扎。 “姐姐,你要撑一会。”帝缘看着面容憔悴,气息微弱的帝慈,焦急地说道。 帝慈身上的蔓延着摩罗域的诅咒,这些诅咒在帝慈体内扩散,让她的身躯不断变老、腐烂,一旦蔓延开来,就像长满了毒刺,让她无路可退。 帝慈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地喘着粗气,一滴汗水顺着她的鬓角流了下来,落入枕巾,晕染开来。 “姐姐你别担心。”帝缘紧紧握住帝慈冰冷的手掌,心中充满了焦急与不安,“医生马上就来!” “帝缘…”帝慈微微颤抖的声音从她嘴中溢出,每一个字都用尽全身的力气。她用力握住帝缘的手,“这是领主印记。” 帝缘怔住,抬头看向她,脸上闪过震惊。 “我不要当领主!我只想你活着!”帝缘无助地挣扎着,试图将手抽出,却发现那印记如同锁链般紧紧束缚着她,无法摆脱。她的心在剧烈跳动,每一次搏动都在呼唤着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帝缘...这是领主的印记,不仅仅是你一个人。”帝慈的声音渐渐微弱,似一缕清风即将消散于无形之中:”领主的印记,是属于尼尔罗拉的力量。” “可我不想要!我只想要你活着!”帝缘绝望地呐喊,然而她的挣扎却毫无意义。 “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件事。”帝慈抓紧了她的手,声音越来越低,随时可能消逝。 “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好好……”她的话语渐渐被无形的黑暗吞噬,手指缓慢松开,最终重重地落在地上,再也没有半点声息。 “我不接受,我只想要你。”她咬牙,瞳孔中映着的,赫然是帝慈那逐渐模糊的身影,那是她的影子,然而如今却如此遥远。 这是她第一次触碰到领主印记,也是最后一次触碰。那个瞬间,她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重担。 帝缘惊醒,心如狂潮,房间里一片漆黑,静谧得让人窒息。 “姐姐?”她轻声叫了一句。 没有回应,只有无尽的寂寥与阴影。 她闭上眼,眼泪滑落,顺着脸颊流下,化作无声倾诉。 尽时缓缓苏醒,意识如同冬日的阳光,温柔而又迟疑地照进他脑海深处。 此时,身躯沉重,四周弥漫着消毒水的气息,刺鼻却又让人安心。 还以为自己已经被帝心局给带走了。 就在他沉浸于混沌的思绪中,耳畔传来模糊的声音:“阿时?你感觉怎么样?” 尽时微微一愣,抬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熟悉却又因忧虑而显得有些苍白的面庞:“哥?” ”是我,你醒了就好。”尽朔的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你知不知道我听说你昏倒了,都快吓死了!” 尽时回想起自己昏迷前的情景,模糊中隐约记得有人将他抬起,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你天赋力竭导致昏迷,那个东西岂是你一个人能制伏的?”尽朔一边打着手语着,一边在尽时身旁坐下,”阿时,你这次真的太鲁莽了。” 尽时微微颔:“当时事态紧急,想到的只有这一个办法。” “那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尽朔面上透着几分愤怒,他继续道:“那东西的天赋叫做噬魂,能吞噬所有的天赋力量,你一个人的天赋根本不够它塞牙缝的,还差点丧命!要不是有天赋保护心脏,现在你早就没了!” ”天赋保护心脏?”尽时喃喃念叨着,抬眸望向他,手速都快了些:”这里有没有其他人?” 他想问得是……这里,有没有他? 有没有他...... 尽朔揉了揉眉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重门寂当时环抱着他,不让所有人靠近他,嘴里还喃喃着要尽时告诉他的答复,不然就将他秘密公之于众。 “我拿你当弟兄,你居然看上我兄弟!”尽朔怒骂,但是却又很无可奈何。 而这小子醒来心里却挂念的是别人。 尽朔一拳头咂在尽时的床上:“他死了。” 尽时:“......” 看着尽朔将心思暴露在外的模样,他点了点头,没忍住露出笑颜。 “还笑呢!”尽朔瞧他那模样气不打一出来,站起身:”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阿篱。” “替我给她带给个好。” 尽朔点了点头,但是却仍旧一副心神难宁的模样。 尽时下了床,推开窗户,海棠花香扑鼻而来,他伸出手轻轻嗅了嗅。另一只手轻柔地感受着海风的抚摸,发梢在微风中轻轻舞动。 他缓缓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熟悉的面庞,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然而,当他再次睁开眼时,那张脸却似乎从梦境中走了出来,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不顾一切地冲下楼梯,环顾四周不见其踪影,像他的幻觉:“人呢? “尽时!”就在此时,一只手牢牢抓住了他的手腕,尽时被迫停住脚步,回头去看。 重门寂面色冷峻,静静地站在他面前,将尽时一把揽入怀中,低声问道:“你在找我吗?” 第46章 “我……”尽时的眼睫微微垂下,内心涌起一丝慌乱,“我在找……” “我拯救了你的身体,却无法拯救你的意志。”重门寂的声音轻柔却又极其坚定,字字铿锵,“你的意志,比你的身体更加强大。” 能与n2s同归于尽的他,竟然会害怕他的拥抱? 重门寂轻轻握住他的手,唇瓣贴上他的手背。尽时感到身体瞬间僵硬,被这一刻的温暖彻底锁住,忘却了如何回应。 茉篱垂眸望向他们,又看了眼身旁的尽朔:“需要打断吗?” 尽朔摇了摇头,将窗户关上,“阿篱。” 茉篱听到忽然的:“怎么了?” “你有事瞒着我吗?” 茉篱望了眼他,“没有。” 他转身,一言未发离去。 尽时呆滞地望着他的背影,良久方才缓缓收回视线。 尽朔的脚步停在楼梯拐角处,他抬起手指轻抚额头,心绪万千。 良久,尽时才缓缓回神,试图推开重门寂,却被他拥得更紧,生怕他就此逃走。 “尽时,你还欠我一个答复。”重门寂感受着怀中熟悉的体温,语气中透出一丝迫切。 尽时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试图与重门寂进行沟通,却发现耳边的一切变得无比静默,似乎所有的话语在这一刻都消失无踪。 在那片海棠花盛开的幽静小径上,花瓣如雨,悄然飘落。 尽时推开了他,重门寂的眉头微微皱起,阳光透过枝叶在他脸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只见他左手横伸,右手伸食指,拇指尖按于食指根部,手背向下,用力砸向左手掌心。双手并排直立,掌心向外,五指并拢。伸出食指贴上胸膛,往下微微一顿。 重门寂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心中一阵悸动。 · “我……” 尽时的食指轻轻贴上胸膛,微微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亦是在酝酿着即将吐露的心思。 那双深邃的眼睛,似乎能映照出他自己的影子。 他的心跳声在这一瞬间变得异常响亮,周围的世界却在此刻静止。 尽时的手势指一下自己,接着,他的拇指和食指弯曲,伴随着他的微点头,指尖轻轻朝颌部点了两下。 尽时的最后一个动作,食指向上,手背向上,指向他。 这一刻的答复便是他未来的全部。 重门寂看着他这番手语,虽不明白,却知晓这是他想对自己想说的话。 他的话,是重要的。 他得明白。 海棠花瓣轻轻拂过脸庞,瞬间化为无尽的柔情,充盈在他们之间。 重门寂刚想询问,尽时却笑着转身离去。 ”等等!” 重门寂急忙跟了上去。 走在前面的尽时,脚步未停,也没有回头。 重门寂眼睁睁地看着尽时的身影越发消失,只留下淡黄色的余晖,与那满天飘落的海棠花瓣。 ”我们的缘分是天注定的,你就算想躲也躲不掉。” 第39章 强制性 在那弥漫着淡淡香气的傍晚,尽山雪微微抬头,凝视着天边那抹渐渐暗淡的余晖。 “时间快到了。”尽山雪的声音轻若蚊吟,却在空气中回响,也是在提醒自己,该清醒了,该抉择了。 重门寂想对尽时说出那句埋藏在心底已久的话:我喜欢你。无论是千百次的告白,哪怕得到的回应是无尽的沉默,都无所谓。 “他或许是没听清我说的话,毕竟他的耳朵不好,听不清很正常。”重门寂暗自思忖,于是,他开始学习手语的技巧,“我用手语,他一定能看得懂。” “尽时,我……”他的声音轻柔而急促,似乎还未完全准备好,然而手中的动作已经开始了。 他的每一个指尖与那映在屏幕中的手语渐渐交融,海棠花下的温暖氛围也在他的心中荡漾开来。 他的声音渐渐沉淀下来,心跳在此刻变得愈加清晰,在和他的手语合拍。指尖轻触自己的胸口。 重门寂在脑海中回忆起—— “我。”他一手伸出,食指指向自己,那个渴望得到回应的他。 “喜欢。”重门寂的手指轻轻弯曲,指尖颌部点了两下…… “你。”他再一次伸出手指,手背向上,毫不犹豫地指向镜子中的自己。 耳边响起一阵阵刺耳的耳鸣,重门寂眼眸顿时明亮起来。 心中逐渐明了:“尽时……他是……喜欢我的。” 这一瞬间,重门寂的脸上露出无法抑制的笑容。 “他是喜欢我的!” “他是喜欢我的!” 尽时拼命阻断他们之间的通感,不过是掩耳盗铃。 “可是他为什么不敢告诉我?”重门寂的笑容渐渐化为沉思,若不是他发觉,尽时对他的心思究竟要隐藏到何时? · “嘭——”一声,重门寂眼前一片昏暗,昏倒在地,再苏醒时,跪在地上,四肢被铁链束缚着。 而那位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的圣祭司,转过身来,一手握住诛邪剑朝他缓缓走来。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希望你理解。” 重门寂见状冷嗤一声,握紧双腕上的铁链:“真有意思,你把我绑来想要私自进行裁决吗?” “尽时与你之间我只能二选一,所以,你也明白,在我这里尽时才是第一选项。”尽山雪站定在他身前,肯定道:“而你绝不会看着他为你送死。” “你想让我怎么做?”重门寂松开了紧握的铁链,询问道。 “让尽时能再次听到。” 就在此时,尽时的心口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他捂着胸口,内心似乎在呼唤着什么。他的脚步踉跄,感到一阵晕眩,内心的冲突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门猛地被推开,尽时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像是从无尽的黑暗中挣扎而出。他步伐愈加坚定,向着重门寂和尽山雪走去。 “尽时?” 重门寂被束缚着,诛邪之剑悬在他头顶,险之又险。 他抬起眼睛,只见尽时挡在他的面前,一手护着他,另一只手握着锋利的剑刃,剑光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冷冷的光芒。 尽时的声音在这沉重的空气中响起,带着一丝颤抖:“母亲……!” 尽山雪愣了一下,心中涌起无数的情绪。 她曾无数次幻想过这样的场景,幻想过他能像这样称呼她,然而此时此刻,这声“母亲”却是如此沉重,像一把利刃刺入她的心中。 尽时的手紧紧护住重门寂:“您不能私自审判!这不公平!我也不要用他来代替!若是帝心局来抓我,我会跟他们走,不会让您为难。” 他知道,他的母亲希望用这种方式审判尽时的听力,而重门寂则成为了这个审判的桥梁。 “母亲……”尽时的眼神坚定,流下的鲜血顺着他的手指滑落,染红了他握剑的手。 重门寂胸口起伏不定:“你怎么来了?” “放过他……都是我的错。”尽时的声音低沉,像是一声自责的叹息,直击尽山雪的心,差点连剑都没拿稳。 “你为了他?”尽山雪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满脸困惑与愤怒。 她不知是该庆幸,尽时身上的神护并不因重门寂而打破,还是因为守护尼尔罗拉而被打破。 若不是因为尼尔罗拉,至少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我只是不想……不想让你们为难。帝缘现在再给您施压,要是您给个说法,我知道您不想放弃我,想在送走重门寂之前提前审判他,可是这不对,早在十三年前这件事便已经结束了。”尽时的声音在颤抖,却又坚定,“我不要用他的听力,这样我和那些强盗有什么区别?” “可你却因为他!”尽山雪犹遇雷霆。 “我们都有错。所以不该将错误推给任何一方。”尽时摇头。“您不必担心,我和他,本来就不会有任何结果。” 欺骗之下,甚至不敢表露内心那份深藏已久的爱。 他要欺骗所有人,甚至是他自己。 他有些愧疚的苦笑,“我体内的心晶是他的,本来就是他该活着。我活到现在已经足够了。” 剑刃微微颤动,尽时将其抵住自己的脖子,目光如炬:“您为我付出的太多了,剩下的让我自己来吧。” 重门寂面色惊恐,瞬间动手打晕了尽时,尽时的身体毫无反抗之力,重重地倒下,被他接入怀里。 尽山雪看着他破解的束缚,看着他怀中的尽时,扔下了手中的剑。剑掉落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空荡荡的室中回响,显得格外刺耳。 重门寂的眼睛红通通的,他紧紧抱住尽时,似乎要把这具身体融进自己身体里一般。 ”我不能失去他,将像你不愿再次失去他一样。“他说完,抱起尽时转身离去,“我会考虑你的提议。” 尽山雪呆呆地站立原地,直至看到那两抹熟悉的背影消失,才缓慢蹲下身子,拾起了地上的剑。 第47章 剑身冰凉,透着阵阵寒气。 她握紧它,指甲陷入肉里,渗出了血。 ...... 尽时在模糊的世界中渐渐苏醒,意识如同破碎的梦境,拼凑着记忆的碎片。 “几点了?”他微微颤抖,声音虚弱。 “阿时!”尽朔听到他颤抖、嘶哑的声音一愣,而后迅速制止了他的动作。 尽时怔住,伸手扯下助听器,世界逐渐变得模糊,耳边的声音也在逐渐消失,他却松下一口气来。 “重门寂他人呢?”尽时握着他的手臂问道。 “他已经死了!”尽朔扭过头。 “我不信!”尽时险些放弃了最后一丝理智。“我不能让他承受这些!我也是犯人!!!该抓的是我!!你们忘了我,忘记了我!” 他几乎是恳求,“哥,求求你,让我出去看他一眼。” “我求求你了,哥。” 尽朔沉默良久,心里难受,他的弟弟,一直都是骄傲的,但这一刻,他却卑微的请求。 ...... 尽时搁着冰冷的玻璃,抬起手掌贴上了上去。 那玻璃中的美人鱼睁开眸子,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你怎么来了?” 尽时看着他的尾巴,手指摩挲着那透明的玻璃,重门寂察觉到他的注视,有些慌乱的想将丑陋的尾巴藏起。 “出来。”尽时打开了门舱。 ”你为什么要救我?”重门寂突破水面,询问道。 尽时的指尖触摸到他耳上的鳞片,”我是为了我自己。” 重门寂突入其来问道:“你心里有我,你为什么不敢承认?” 尽时的心跳似乎在这个问题的轰击下剧烈跳动。 他的沉默已经透露了太多,若是不爱,又怎会有这样的目光与情绪? “你不爱我,就不会吻我的脸,就不会来救我,甚至要换心晶。”重门寂握住他想撤回的手。 “我只是愧疚而已。”尽时冷淡地反驳,将手抽回。 然而,看得出,他的声音中掺杂着抑制不住的情感。 “我不信。”重门寂替他否认:“那现在呢?你为什么要来救我?” 此时,尽时沉默了,脸上的表情复杂得让人难以捉摸,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动摇,重门寂知道,这是他努力挣扎的最后机会。 “你自己都说不出答案。”重门寂靠近他,突破水面,望着他挣扎的面容:“可是我明白。我也知道那个手语是什么意思。” “不是躲不掉,是我本就不想应。”尽时低声道,转过身去,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穿衣声:“这是没结果的事,应了反而会徒增伤感。” “那你别救我了,反正我都要死了。”重门寂有些无所谓,耸了耸肩,将浴巾扔在他头上:“我不要你的答复,不要你来救,我没有什么遗憾,更不怕死。” “但你夜半做梦,我要你记得,都因为你,我是因为你而死。” 尽时摸着头上遮挡视线的浴巾,重门寂走向他,一手挑起,那声音如同一缕轻烟,飘荡在两人之间,轻柔而缠绵:“像你这样的人,不管我说什么你的良心都会过意不去,备受谴责吧?” 尽时抬起头,看着方寸之间,把守着他所有退路的重门寂,轻轻吻上他的唇。 那是一个短暂却炙热,却是尽时无法遏制,毫无保留地敞开。 重门寂愣住了,脑袋轰然一声炸响,他整个人完全懵掉了。直到尽时的唇离开,他才像是从梦中惊醒般。 “重门寂……我…我是…真得喜欢…喜欢你……”尽时的声音细碎而颤抖,然而重门寂的心却在那一瞬间明亮如初。 这一次,他决意不再自欺欺人。 若然若揭的心思却被他引诱如剥笋般慢慢显露,本该继续藏下去,生怕一个不小心落得个尸骨无存,一路虽有荆棘,但依旧渴望。飞蛾扑火,也要去试一试。 飞鸟终于停落,尽管未免显得有些迟缓,但此刻的停留,恰如其分。 重门寂有些无法自持。他一手搂住尽时的腰,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脸颊,将唇凑进他的耳朵:“我听到了。” 就在这时,一声咔嚓,尽时将他脖子上的抑制器取下,瞬间,重门寂感觉到一种久违的自由与解脱。 他低声道:“你从德莫利那里游过来找我,也将我带回来,谢谢你的一路相护。” “现在,我要带你回去,带你回家。” “这不是我的提议,而是我的选择,当然你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天色渐渐暗下来,夜幕降临之后整座城市显得愈加安静,四周漆黑,车风呼啸而过。 重门寂坐在副驾驶上,还是强制性的被他带到这来,双手被尽时用腰带捆着,心情略有些复杂。 第40章 ?tαν 尽时的心晶在强烈的压迫感下剧烈跳动。 他的手握紧方向盘,指尖泛白,车内的空气似乎都被紧张所稠密。 重门寂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双眼微微睁大,透过车窗看向后方追来的车辆,心里不由得涌起一阵不安。 “尽时。”他低声呼喊。 “干什么?”尽时的目光始终紧盯着前方,声音坚定,但却难掩内心的紧张。 随着几辆车在后面紧追不舍,他的心像是被扼住了一般,脸色瞬间苍白。 “我们好像被发现了。”重门寂低声道。 “我知道,你坐稳。”尽时他深吸一口气,猛然将油门踩下,车子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出,风声呼啸,直冲向前。 夜幕低垂,周围的街道在车灯的照耀下变得格外明亮,霓虹闪烁,如流星划过。 “还能跟?!”尽时看着身后紧追不舍的帝心局,咽了咽口水。他还从未这么大胆过,当一个逃犯…… 此时一辆超跑闯进,横断尽时车后的路线。 “这辆车是无人驾驶!” “超过这辆跑车。”帝心局指挥道。 那人站在高处,手中紧握着一颗珍珠,俯瞰着他们逃跑路线。 “这么喜欢躲在后面,很好玩吗?” 身后忽然传来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那人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回头看去,尽朔睁开眸子,眼中金色光芒流转,他展开黑色双翼,耳羽在风中飘飞。 他一惊,想要撤退,但却发现已经晚了,尽朔几乎瞬间就到了近前。 斗篷之下的人伸出右臂,五根指尖凝结成冰晶,在半空划了个圈,一抹寒光飞射而出,直逼尽朔胸膛。但那人却没有料到,尽朔的攻势只是虚招,他的本尊却早就到了他的背后,在他毫无察觉之际,一拳轰击而出。 “慕项青?”尽朔微微一愣,有些不可思议:“你没死?” “好久不见了,尽朔。”慕项青轻笑:”我还以为你早就忘记我了呢。” 尽朔走上前,蹲在他身边,用力捏住他的脖颈,“你什么时候帮帝心局做事了?” “你假死…为了什么?是为了进入帝心局?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 “在我身边就这么让你厌恶?” 尽朔一连几个问题砸下来:“告诉我!慕项青!!” “没给什么好处!这是我的选择!我想做什么由不得你来过问。”慕项青反问:“你帮尽时他们逃走,你有什么理由!” “让他们走。”尽朔道,没有和他商量的余地。 慕项青从来都知道尽朔心中所愿,所以,他努力克制住自己,只希望在两人之间留一条缝隙。 然而,今天,他忍耐已久的东西,终于爆发! ”你说……什么?”慕项青不可置信的看向他。”我想过无数次你发现来找我。但这个理由我属实是没想到。” “……” “我知道尽时在你心中很重要,我比不上,没关系,我也从没想过要比过他。”慕项青扯出一抹笑,强撑从容。“但是,重门寂?为什么?” 尽朔看着那双悲痛的眼眸,有些烧灼,手掌松开了几分。 “尽朔你不忍心看着尽时因为重门寂神消,对吗?”慕项青一直盯着尽朔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神中找到一丝希望,可惜并没有:“你真得……好狠的心!” 尽朔试图找个一个解释:“我只是……” 慕项青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了。” 他闭着眼,抬起下巴长吸一口气,窒息感却愈发强烈。 珍珠碾为粉末,散落地上。 “我不去找他,但不代表别人不会放弃。”慕项青甩开他的手,起身离开,离开之际:“下一次,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再讲理的情由。” 就在这时,后方的车子不断逼近,车灯闪烁着凶光。 尽时察觉到了异样,猛然转动方向盘,试图断开追击的路线。 “你疯了?!”重门寂看到尽时的动作,心中不禁一惊。车子如同野兽一般,迎头撞向追击者的车辆,金属相撞的刺耳声响彻在夜空中。 另一辆车子驶来,夏冰,谢降降下车窗呼喊道:大人!” 第48章 重门寂问道:“你们怎么在这?” 尽时一个漂移掉头,停在一旁。 “你早就准备好要带我走?”重门寂盯着尽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我从不打没准备的仗。”尽时将重门寂拦腰抱起,迅速塞进了他们车的后座。 “说要带你走,就一定带你走。”尽时将他身上的安全带系好,对着他二人说道:“你们先走。” “尽时你去哪?”重门寂试图阻止,却因安全带的限制无法动弹。 “小心点。”夏冰提醒,脸色严峻。 尽时微微一笑:“放心吧。” 他猛然加速,汽车在夜色中飞驰,转过几个弯后,逐渐消失在追逐的视线之外。 尽时蓦然停下,帝心局的车子停在他面前。 他喊道:“止步!” 他前方是一群帝心局的特工,冷冷地盯着他,猎人的目光锁定了猎物。 “你现在要走了,可就是逃犯。”曲统试图劝说,“尽时,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已经是逃犯了。”喻璋缓缓走上前,纠正道。 “我是逃犯。”尽时的胸口起伏,“我没有路了,我只是想让他继续活下去。他不该因我而死。” 他只在学生时期的天赋训练社团中见识过这样的训练场景,只是没想到如今这对立面是自己,更没想过要动用自己的天赋对待自己的朋友。 “不要使用天赋,尽时。”曲统警告着:“不然真得没有退路了。” 周围的特工们纷纷举起抑制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着他,尽时心中明白,这一刻已经无路可退。 他深吸一口气,决意要为重门寂开辟一条生路,即使前方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就没给自己留退路。”尽时直视着那些企图阻挡他的特工们。 他的话语刚落,紧接着,一道闪电般的影子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中掠过,尽时的天赋瞬间幻化为一把长枪和一柄剑,伴随着令人窒息的速度,他如同一阵狂风,冲向那些逼近的特工。每一击都带着无形的力量,犹如雷霆击打在地,令对手毫无反击之力。 一声声撕裂的空气声响起,几名特工在他的攻击下如同纸糊一般倒下,混杂着战斗的呐喊声,整个场景显得格外惨烈。 尽时的身形在混乱中不断闪现,仿佛他根本不存在于这个空间,只是在每一个瞬间出现与消失。 硝烟中,尽时左手执剑,剑光闪烁,映出冷冽的寒光;右手握枪,指向那些在他面前之人,让他们受伤却不致死,这还是能做到的。 “你的能力很强,但你并未完全恢复天赋,这样和我们斗的话根本毫无胜算。”喻璋从混乱中冷静下来,举起枪,枪口对准尽时的头部。 尽时的笑容未减,耳边的羽发随风舞动,血液在他体内沸腾翻滚,似乎在呼应着他即将爆发的力量。 “是吗?”他冷冷一笑,话音未落,喻璋便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危机袭来,然而反应已然晚了——一剑划破空气,直取他的肩头,鲜血喷涌而出,疼痛令他失去了片刻的思考。 “我的天赋幻化能够以任何形式出现。”尽时冷冷说道,“所以我劝你最好把枪收起来,否则下一枪就是你自己瞄准自己的脑袋。” “我现在没有时间……”尽时一边说着,一边后退。 就在此时,一个蒙面少年如鬼魅般出现在尽时的身后,刀光一闪,直逼而来。尽时下意识格挡。 喻璋的眼神瞬间警觉:“你能连续使用多少次天赋?” 尽时的战斗技巧虽然薄弱,但这种强大的天赋能力却让他像一头猛兽,无法被束缚。 两人陷入了贴身肉搏,拳脚相加,空气中充斥着暴力的交锋声。尽时的动作准确而迅速,最后一刀刺穿了喻璋的腹部,鲜血淋漓,喻璋在无力的挣扎中缓缓倒下。而与此同时,尽时的另一只手已然将长枪瞄准曲统,直贯他的胸膛,鲜血飞溅。 一切在瞬息间化为寂静。 【?tαν】 就在这时,尽时抬起手掌看了一眼,随即他化作一道光影,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是在另一处车顶之上。 伴随着他重现身形的瞬间,倒地的所有人却仿佛被重新赋予了生命,纷纷苏醒。 喻璋捂着胸口,喘着粗气,拼命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他都有些怀疑刚才自己真得死过没有! “这样的天赋实在是太恐怖了!” 尽时这样的天赋,对盟友来说那是幸运,可对敌人来说,那便是极为危险的存在! 面对这样的对手,无论是生与死,都已不再重要。 海鸥的鸣叫声在空中回荡,伴随着微风轻轻拂过,将刚刚的战斗余波轻轻驱散。 尽时单膝跪在车顶上,呼吸急促,心跳如战鼓般撞击着他的胸膛。 “尽时?”重门寂的声音从车内传来。 阳光透过云层洒下,照在尽时的脸上,他的目光和交汇。 尽时缓缓站起身,身体微微晃动,随着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他只好单手撑着车顶,努力稳住自己的身形。 【?tαν】 他环顾四周,海面波光粼粼,海鸥在蔚蓝的天空中翱翔,周遭的景物悄然变化,如梦似幻。 “我们这是来到哪了?”夏冰问道。 “我将我们转移到尔德海了,我那里有一处私产,藏在那里他们暂时就找不到我们了。”尽时的声音在风中飘荡。 他坐回车里,身子蜷缩在座椅上。感觉到身体的寒意从指尖蔓延,像是从未被温暖包围过的孤独。 手也开始不自觉地颤抖,重门寂轻轻握住他的手,温暖的触感像是一束光照进尽时的心底。他的目光慢慢移向重门寂,愣愣地说道:“我…对他们出手了…?” 重门寂微微一愣,脸上的表情瞬间凝重起来然而,尽时又在这时抛出一个更让人震惊的事实:“然后我又使用天赋让他们复活。” 车内瞬间陷入了死寂,只有谢降瞪大了眼睛,嘴角不自觉地咕哝:“我靠。” 重门寂的心里如同掀起了波澜,尽时有些不知所措:“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第41章 幼稚小鬼鱼 尽时像是被梦魇缠住一般,体内血液沸腾,摩罗域诅咒在身体里疯狂叫嚣。 重门寂将尽时抱进房间,放置到床上后,轻声唤道:”尽时?” 尽时没有回答他,眼睛紧闭着,眉头皱起。 “尽时?”重门寂紧握他手,唤醒他。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眼底闪着不安与渴求,却又夹杂了一丝挣扎和痛苦,仿佛要把这两种情绪都撕裂似得,双唇轻颤,嘴里喃喃地说:“重门寂……”声音低沉而暗哑。 “我在。”他将尽时紧紧搂在怀中,回应着他:”没事的,别怕。” “我是不是不该使用我的天赋?”尽时问道,眉头始终未舒展开:“因为我,不停的有人在受伤。我的天赋是武器,是凶器。” 没有人愿意这么定义自己的存在。 他更不该否认自己。 重门寂看着他的双目,抚平他皱起的眉宇,摇头:“你的天赋来自你,它的存在也正是因你才有意义。” “意义……”尽时呢喃道。 “你是时间的掌控者,星河的主宰。”重门寂说道:”这就是你的力量,时光,岁月,命运,一切一切,都会因为你的出现而改变。所以你的命运,从未改变过。” “可我掌握不了,我甚至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住。”尽时的耳羽与双翼悄然浮现,不停的扇动着。 他握着重门寂的手,抚摸上自己的眼睛:“这该是掌控者该有的象征吗?” 那半只赤红之瞳,被血液侵染般,泛起丝丝红光,异常妖冶,如同烙铁般刻在他的瞳孔之中。 “那我还是恶神,大海的劣物质,你讨厌我吗?”重门寂轻抚他的眼眸,问道。第二体征逐渐展现,压在尽时身上。 尽时握紧他的手,蹭了蹭:“你是最好的。” “你也是最好的。”重门寂低头吻上他的眼眸:“soraya,你的眼睛比宝石美。” 尽时贴近他的脸颊,亲吻着。 他此时不知自己在做些什么,他只想靠近他,抱着他。 他骨子里隐藏的是偏执、占有……可他并不想对他展示这样的一面。 他要重门寂甘愿沉沦,伏在他身下,任由他肆意妄为。 ”你是我的......重门寂。”尽时喃喃道,眼角缓缓滑落泪水,勾着他的指尖轻吻。 重门寂被这动作一勾,身体绷直,结滚动着,心脏也跟着颤抖了下。 ”你也是我的。”重门寂轻轻吻去他眼角的泪痕。 ”你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尽时眼中有着深情和眷恋,引着重门寂一步步舍去理智。 重门寂点头:”我愿意永远和你在一起......” 重门寂把他搂紧,下巴搁在尽时的肩窝,嗅着那熟悉的气息。 第49章 ”重门寂,你爱我吗?”尽时轻问。 重门寂倒是认为自己是个比较、一点……理智的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清楚这种状态对于自己意味着什么。 一切都在告诉他,他的心已经沉沦在尽时的温柔里。 重门寂呢喃一声,“我爱你。” 尽时微笑:”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这句话就像是魔咒一样,让重门寂整个人陷入了疯狂的漩涡,他的理智在一点点崩塌,心底那份最后的防线也在一点点崩溃......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重门寂的温度,感觉他就像一缕空气,随时都可能从自己面前溜走。 他要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一切障碍,把重门寂留在身边。 ”重门寂,不要离开我。” 重门寂为了能够压抑那份欲望,已经忍耐到近乎崩溃的边缘。 直至,无路可退。 他在犯罪,无期徒刑。 一切都变成另外一番模样,心脏跳动的频率完全失控,所有的感官、神智统统离身,只剩下无尽地贪婪与渴望。 勾勒着彼此交叠的身影。似被吞食入腹般,只能承接着对方攻城略池。 “不要通感。” 良久。 气喘吁吁的尽时躺倒在他怀里,抬手点在他的唇瓣,气息喷洒在他的耳侧,轻轻舔舐,像是钩子般将重门寂咬得牢固。 “不要通感,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假话?”重门寂吻着他汗湿的额角,笑着调侃道。 “我不说假话。”尽时手抵着他的胸膛,想要推开他。 重门寂的大手扣着他的后脑勺,将他拉向自己。 他靠近尽时的怀里,听着对方剧烈的心跳声,闭上眼睛,轻声道:“我听听就知道了。” 语落,重门寂的唇沿着他的肩膀往上滑。尽时伸手捂住他的嘴巴,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他脸上:“别闹!” 重门寂捧住他脸,额头相抵。“再说一遍。” 尽时的呼吸急促,声音嘶哑:“重门寂,你是最好的……” “我听到了。”重门寂含笑说:“不过不够,再多说几句。” 他松开尽时的脸颊,贴近他耳边,轻轻呵着气,“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次吧。” “你…”尽时无处可逃,“你不要太过分啊…” “不过分,不过分。”重门寂凑近他耳朵,柔声道:“再说一次给我听昂,好不好?” “你是最好的。”尽时有些无奈,他怎么跟个小屁孩似的。 “嗯。”重门寂含糊地答应着。 但他并没有松口,依旧在他脖颈、肩窝处留恋。 两人在床上纠缠了好半晌,重门寂才慢条斯理地放他一马。他一手撑着脑袋,侧着头望着尽时。尽时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裹着薄毯,他伸出食指戳戳尽时,尽时便迷糊地翻了个身,继续睡着。 重门寂将下巴抵在他的颈间,伸出手慢慢覆盖尽时的手。 没忍住从喉间溢出来两声笑声。 尽时听着那傻笑,略微有些无奈。 重门寂苏醒,身旁的温度早已凉了下去。 “尽时?尽时?” 他四处寻找着尽时的身影,却一无所获。 尽时将头顶的帽子遮了遮,买着菜。 口袋手机传来重门寂的信息轰炸。 “尽时!” “尽时!” “鸟。” “soraya。” “你跑哪去了?” “你要丢下我?”看着都有些委屈巴巴的模样。 “不理我的人,拉出去放牛,忘记我的人,送去菲洲驯猴,和我作对的人,拉去东班牙斗牛,对我忽冷忽热的人,送出ten21!” 尽时看着手机上信息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这条蠢鱼。 “怎么不给我发消息,以为我不识字吗?我可以听语音。” 尽时问道:“你想我了?” 那边一直显示输入中,好半晌才发来短短四个字。 “我没想你。” 尽时眉头微挑,极其冷淡的回了个:“哦。” 重门寂看着手机屏幕,伸出手指在上面不停的滑动,确实是没有第二条消息发过来,他气得把手机摔在床上“哼”了一声。 手机“叮——”得一声传来。 “现在知道哄我!晚了!” 重门寂双手环胸,嘴一撅,晾了他三秒,笑得不值钱将手机捡了回来。 【男德培训班,让你的另一半不再冷淡!不要……】 重门寂笑容渐逝,把手机埋在枕头下,装作不知道。 “三秒后他就回回我消息。” “三……” “二……” “一……” 重门寂拿开枕头看了一眼,随后又重重覆盖,将头埋进枕头里,闷闷叫道。 “尽时!笨鸟!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手机上连续发来几条消息,重门寂立马查看,尽时发来几张食物的图片让他挑选。 “你想吃哪个?” 重门寂戳着屏幕:“不吃。” 尽时:”那你想吃什么?” 重门寂:”我饿死算了。” ”......” 尽时发完之后便没有动静了。 重门寂心中有点失落,但是还是赌气不回他。 他看着手机上的小广告。鬼使神差的点了进去,加上小广告上的号码,不一会就通过好友申请。 “你好啊~请问咱们这里是和伴侣有什么问题呢?” “你自己开的班,你自己不知道。” “微笑/每一对情侣都会有他们之间的问题,问题都是不互通的哦~咱们第一步先交个888,对证下药。” 重门寂冷笑:“这一看就是骗子!”随后手一麻溜的将钱转了过去。 “快点。” 对方发来几册《弟感dady的养成手册》、《玩转钓系美人不可自拔,夜夜宠!》珍藏版,重门寂寞细细拜读,时而皱眉,时而舒展点点头。 “第一步:勾引。” “对!勾引!”重门寂顿悟:“我要勾引他!” 他找了数个角度拍照,将”勾引”二字刻画到极致,最后发送。 尽时传来的无数张腹肌照:幼稚小鬼鱼。 重门寂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灯,脸红得跟番茄似的,等待的时间有些煎熬。 “抛媚眼给瞎子看!尽时你没有心!!!” 对话框跳出来,重门寂迫不及待打开,结果上面只有一句话。 尽时:“恐龙果冻吃不吃啊?” 他气得哼了一声,半响发出:“吃。” 尽时:“一会就回来,等我。” “知道了。”他随后又补了一句:“等你回来。” 尽时看着后面的小鱼表情包,点击了收藏。“再不回去,小鱼要变成怨鱼干了。” 只是等待夏冰、谢降寻找鲛魂,到现在还没有信息。这是他之前向一些人打听,有位收藏家愿意出价卖给他。 等他们一拿到,到那时再结合,就可以完成重门寂的传承。 在回到家的瞬间,尽时站在楼下,忽然,一阵急促的动静打破了夜的宁静,直觉告诉他,潜伏在黑暗中的威胁正在逼近。 重门寂听到下面的动静,赶忙下楼。只见几人躺在地上,还有几个围在尽时身旁。 【塬凍之迹】突生的冰晶冻结,让那些人看起来就像是被冰雕成了一具僵硬的雕塑,一动不动。 “这些暗杀的人,都是尽家派来的。”尽时道。 “尽家?”重门寂不解。 “那些眼红圣祭司之位的人,他们肯定听到了什么风声。”尽时的面容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越发阴沉:“他们现在是巴不得我死在外面。” “而且,现阶段我们所经历的事件尚未被外界报道。” “我现在有些分不清帝心局抓我们是为了什么。你说帝心局为什么抓我们?” 重门寂摇头:“不知道。”好像犯了挺多事的。 “私闯摩罗域?可那本来就是我家,这算私闯吗?” 尽时道:“我闯了,我身上还有摩罗域的诅咒。” “是我带你进去的。”重门寂揽责。 两人莫名其妙的开始给自己列罪。 “是十三年前的事情?这么久了,怎么会被帝心局发现?”尽时分析着:“母亲不可能告诉他们。” “那就是帝心局发现了。” “我们什么时候留下了痕迹?”尽时回忆着:“最近期间,还被帝心局发现…” 就在此刻,两人目光相遇,心中都同时浮现出一个名字:“n2s!” 他们在那时同时展现了天赋,或许是在那时留下了破绽! 第42章 情愿 帝心局。 曲统试探道:“领主,他们二人制伏n2s,希望您能够看在这件事上,对他们从轻发落。” “我尚未决定对他们的处置,你便急着为他们求情?”帝缘锐利的目光不容置疑。她坐在高位,身上强横的天赋气息笼罩整个房间。 第50章 韶燕静静地立于帝缘身旁,双眸如水,未发一言。 “不敢。”曲统低下头,尽量掩饰内心的紧张。 “你挺敢。”帝缘扶着下巴,扫视着:“你们三个都挺敢的,一个n2s差点炸掉整个43区!” 坐在议事桌旁的三位指挥官,曲统、焚灯轻与韶燕,面面相觑。 “无人预料到n2s竟然能吞噬天赋,这实在是个意外。”韶燕开口。 “确实,谁也没有料到。”曲统点头:“若非及时将其制伏,43区恐怕早已满目疮痍。” “此次失误,我承认是我的疏忽,五区的预测未能准确。”焚灯轻道。 帝缘微微颔首,目光透过窗外,望向那片深邃的天际,“斯泰厄驻扎了三个区,还能发生这样的事,算了,好在未酿成不可逆的错误。” “是。”曲统回应,心中却暗自松了一口气。 “那两名人拥有超强天赋,若不能妥善利用,便是一枚随时可能引爆的定时炸弹。”韶燕的声音再次响起,字字如磐石。 帝缘陷入沉思,室内的气氛愈加凝重。 …… 此时,圣祭司静静坐在一旁,神色间透着淡然,对这一切的纷扰毫不在意。 微风从她的发梢轻轻掠过,带起几缕凌乱的发丝,衬托出她那张仿佛从画中走出的面容。她的美丽如同冰雪中绽放的梅花,既令人惊艳,却又莫名令人感到一丝寒意。 在圣祭司身后,两个高大的使者挺立如松,他们身着银灰色的使袍,腰间悬挂着长剑,目光坚定而决绝。 尽朔微微眯起双眼,尽山雪瞧出他来意不善。 “退下吧。”尽山雪道。 听到圣祭司的命令,月苒与另一名侍者对视一眼,心中明了,默默离去。 尽朔刻意在教庭拦住了她的去路,停下脚步,距离她三步,逼视而来:“对尽时,你就没有任何想说的话?” 尽山雪看着他们之间的距离:“需要我说些什么?” “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管不顾。就真得一点不再意他,不再意我?” 可奈,一字都未曾让尽山雪动摇。 “你将父亲审判流放至摩罗域,下一个流放的会不会是尽时?”尽朔一字一句,刺耳得像寒风刮过脸颊。 尽山雪的瞳孔微微收缩,似乎被尽朔的话击中了心底的某个地方,然而,她并未退缩,依旧如同一座巍峨的冰山,屹立不动。 “你根本就不关心父亲的死活。”尽朔的声音愈发尖锐,“所以当你对他的审判结果不留情面,因为就是原本的你。”每个字都像锋利的刀刃,直刺她心底的防线。 “你不爱任何人,你只爱你自己!爱你至高无上的权利。!” 尽山雪静默良久,她的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却无法用言语表达。最终,她缓缓开口:“这就是你眼中的我吗?” “在外你是公正严明的圣祭司,审判罪则,那你要是犯错了呢?”尽朔反问。 尽山雪闭上双眸,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回去吧,有些事不是你能插手的,反而适得其反。” “站住!”尽朔喊道,尽山雪虽然停下脚步,却依旧没有回头。 “你走可以,但是你要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尽朔的拳头紧握,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目光紧紧盯着尽山雪的背影,恨不得将她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许久—— 只听到一句话从身后传来,却又是那样冷酷: “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选择而付出代价。” 说完最后几个字,尽山雪便转身离去,逐渐消失在尽朔的视线里。 “朔君?”耳边响起一声呼唤,尽朔缓慢抬起头,看向来者,是教庭的小使者。 “你怎么了,脸色很苍白。”小使者皱眉道。 尽朔恍然醒过神来:“没什么。”他摇摇头,“今天的事谢谢你了。” 要不是他给他开门,还进不来。 尽朔打开车门做了进去,副驾上慕项青被捆着,一手被手铐拷在座椅上,嘴里塞着布团。 他俯过身去伸手将他嘴里的布团拿掉,慕项青趁此机会甩了他一把掌,”啪!”清脆的巴掌声响彻车内,尽朔也不恼怒,温和地笑了笑:”好了,别闹脾气了。” 慕项青被绑在座椅上,想挣扎也不行,气得只能瞪尽朔,却也不敢乱来。 …… 重门寂撩开窗帘的一角,最近来了几波杀手,都被他清扫干净。 手机上是夏冰发来的消息:“之前大人您神消的时候,有帝心局的特工在42区探查。” “如您所料,慕项青是假死。” 重门寂收起手机,下楼。 只见尽时坐在钢琴前,修长白皙双手轻盈灵动。 一头柔顺的发丝被风吹得微微凌乱,侧脸轮廓分明而柔和,他身上的衣服是白色的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漂亮精致的锁骨。 身影被阳光照射成一圈金黄色,容貌与他的气质一样,给人一种如同神祗降临般的感觉。 “重门寂,生日快乐。” “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 “托你的福,在警局的时候知道的。” 重门寂走到他身旁坐下,修长干净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感谢天神的恩赐,愿意将时间停留在此刻。” “我该怎么回复你?”重门寂低着头,看起来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你倒是可以想想生日礼物要什么?”尽时说,他抬眸看着重门寂,目光中透着几分狡黠。 过了许久,他抬头看向尽时:”礼物可以等会。” 他手指缓缓按向琴键,音符流淌。 “这首歌,是给你写的。”他突然放慢了速度,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抚过钢琴键,声音带着蛊惑:”所以,我需要你陪着我一起演奏。” 重门寂小拇指勾着尽时的小拇指,眼神认真地盯着他,眼睛中有某种让人难以拒绝的东西。 尽时愣了愣,不由自主跟着他的节拍,心跳加快。 贴近耳边轻喃自抑制的话语 十指紧扣沉溺在你的温柔海 银纱倾泻双目 被遮蔽看不清 五感兴趣索然 湿润的唇角 甜蜜的话语 蕴藉的摇摆 come closer (再靠近一点) 这感觉实在太危险 你只能接受属于我的爱意 密语细语心声藏珍珠 纤指相扣沉醉你柔情海 银丝飘挂翩翩隐隐遮蔽迷雾 明灯之下 i kiss your palm lightly. (我轻吻你的掌心) a prisoner is trapped in a dream prison. (囚困自缚梦牢) i am convinced that there will be a happy ending between us. (我深信我们之间会有美好结局) one's own wishful thinking (在此美梦情愿中) 贴近耳边轻喃自抑制的话语 just let me get a little closer. (就让我再靠近一点) 十指紧扣沉溺在你的温柔海 在这个梦幻的情愿里 我们的爱意绵延不绝 …… 他的嗓音配合着这首歌,轻轻撩拨着尽时的心弦,一下又一下,要从心底传达到四肢百骸,无法自拔。 “别走神。”重门寂贴近他的耳朵,低声提醒。 ”......嗯。”尽时点点头,专注地看着他。 重门寂耳朵涨红,脸颊也有些发热。 他握紧尽时的手,用力往怀中一揽,把他整个人压在钢琴上。 钢琴的高度不及他的腰部,但这样的姿势还是很暧昧的。 尽时被迫仰视着重门寂,他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粉色,显得格外迷人。 两个人的距离太近,近得近到他可以看见对方的睫毛,甚至呼吸喷洒在彼此的脸颊上。 ”我能感受到你现在温度升腾的很快。”尽时抬手贴上他的脑门:“寿星生病了?” “会弹了吗?”重门寂握着他的手搭在钢琴上,轻轻摩擦,问道:“弹给我听听。” “记不住。”尽时摇摇头,继续装傻。“太快了。” “那我再教你一遍。”重门寂挑眉,把他的手按在钢琴键上,凑近他的脸颊,轻轻吻了下:“什么时候记住了就不弹了。” “又忘了…你教教我…”尽时又开始逗弄他。 重门寂手指滑过他的手背,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打着圈圈。 “天赋太差,得开私教。” ”什么时候记住了呢...就能出师了。” 两个人靠得很近,他的呼吸全都洒落在尽时的颈侧上,痒痒的。 “那你现在教教我?”尽时抬眸,目光直直盯着重门寂的眼睛。 重门寂的眼睛眯起,笑意更盛:”不急,我还有的是时间。” 尽时的脸颊微烫,却故作平静:”不急不行啊。” 第51章 ”这种事,急不来的。”重门寂说,嘴唇在尽时的脖颈上摩挲:”还是先学习一下怎么做男朋友比较好。” 尽时轻笑着,眼眸微垂。见状,重门寂轻咬他的肩膀,”我不介意你多学一点。” 尽时双手被重门寂按在琴键上,无法抽出,肌肤触碰到冰冷的钢琴上,打了个冷颤。 混乱钢琴声响起,重门寂的手指随意拨弄,一曲终了。 ”好听吗?”尽时笑吟吟地看着重门寂。 ”好听,比原来弹的好听多了。”重门寂把他的手从琴键上拿下来,放在嘴边亲了亲,笑得邪魅。“可惜差得还有点远。” 尽时推了他一下,重门寂笑嘻嘻地抱住他的腰身:”这么凶做什么?” 重门寂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把尽时的手拉向自己:”来吧,再弹一次,我听着。” 尽时咬牙,心中暗骂了句,却依旧伸出手按在钢琴键上。 “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情愿。” …… 忽如其来的能开口说话,让尽时有些措手不及,甚至会忘记自己会说话了。 重门寂教着他字音,带着他一次次尝试正确的读音。 尝试着完整的长句子下来,还是有些费神费力。 重门寂便耐心的牵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喉咙上,感受着声带振动。 “我。” “我……” “爱。” “爱……” “你。” “你……” “我爱重门寂,爱一辈子,一辈子只爱他一个人,他是我全世界上见过最好、最完美的男人。” “……” 诸如此类般,以公谋私的对白,数不胜数。 这样幼稚无聊的事,尽时也无奈,在他的磨磨蹭蹭、哼唧推搡下“求求你啦~”。缓缓开始复读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鱼生日快乐啊 第43章 感官退化 浴室里,水蒸气弥漫,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香氛。 尽时湿漉漉的发丝贴在额头上,脸颊上泛着一抹红晕。 重门寂倚靠在一边,眼神不经意地扫过尽时的小腿。那道伤痕在水珠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 “估计是不小心弄伤了,不碍事。”尽时轻描淡写地说道。 重门寂起身穿上浴袍下了楼。 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信息在屏幕上闪烁。尽时转过头,目光短暂地停留在那条消息上。 不多时,重门寂从楼下上来,拿着一片创可贴。 他坐在浴池边,伸手捞起尽时的脚踝,尽时的小腿微微颤抖,脚趾尖微蜷缩,显得异常紧张。他一躲,却被重门寂牢牢掌控。 “别乱动。” “我好像被诅咒影响,感知不到五感了。”尽时忽然说道。 重门寂手一顿,眉宇间凝聚起一股深沉之色。 ”摩罗域的诅咒会逐渐同化,吞噬你,最后……” 尽时摇了摇头,”不全部。我感觉自己好像被某种东西给束缚住了,我想挣脱它,却发现我根本做不到。” 重门寂的指尖在肌肤上滑动。“触感,能感受的到吗?” 尽时摇头。 重门寂蹲在浴池旁,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看得清我吗?” 尽时的内心在悄然作祟,有些迟钝的摇摇头。 “这么近还看不清吗?”重门寂的声音变得低沉,他凑上前,与尽时鼻尖相抵。 两个人呼吸可闻。 ”看不太清楚,就像隔着层玻璃似的。”尽时老实回答。 “看不清啊……” 重门寂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瞳孔的颜色是浅金色,似光。 他将尽时压倒在浴池边,尽时的背部撞上冰冷坚硬的瓷砖,盯着他,薄唇微勾,”那么,再靠近点好吗?” 尽时没有反抗,任由他将自己的身体压向边缘,他微仰着头,目光平视着他,睫毛如蝴蝶翅膀般轻颤。 “能闻到什么吗?”他问道。 尽时闻到了他们身上的浴液芳香。 他将手抚在重门寂胸膛,将他身上的浴袍扯开了些,凑近闻了闻:“没有。” 重门寂眉头微皱,俯身凑近尽时,嗅了嗅,是有味道的。“闻不到吗?” 尽时有些无辜的点点头,热水泡得他面色绯红,增添些许艳色。 “那听听我们的心跳。”重门寂低声说道,似乎要把彼此的情感紧紧锁住,抵御外界的侵扰。 他能感受到,它在剧烈跳动,那是在为自己搏动,那样强烈、急促。 “好在情感没有被影响。” 他抬眸,注视着尽时。 ”尽时......” 他低喃一声,唤出尽时的名字,声音温柔至极,像羽毛拂过尽时的耳膜。 重门寂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温暖如初,却又带着一丝不安。“我的五感好像也因为神消退化了。” “那你听话一点,就行了。”尽时若有所指。 “想要恶神乖乖听话,总是要付出一点代价。”重门寂的声音低沉,他微微扬起嘴角,似乎在挑衅,也似乎在给予尽时选择:“求我,我帮你。” “你太久没说过话,我教教你。” “你跟着我读……” 热水泡得他分不清是因为摩罗域缺失感官,还是填满得太过,有些虚幻得真切。 那天的放纵已经足够了。 重门寂知道尽时现在的身体,因为摩罗域诅咒他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 只是口头上占了便宜,逗过他,又哄着尽时,给他讲海里的故事。 …… “夏冰和谢降现在已经找到了鲛魂的踪迹,等他们拿到了,你就可以完成传承了。”尽时道。 重门寂站起身,然后把人抱回卧室,放在床上,他俯下身,在尽时的唇上亲吻了几下:”不着急。” 不管是不是收集完全三样传承物,他都不会完整的获得传承。 要是拿回心晶,失去他才能获得完整的传承,他宁愿不要。 “嗯。”尽时点头:“等他们拿到再说。” 重门寂抱着尽时,他扭了一下:“有点热。” “热?”重门寂松开他,看到他耳羽的反映,知道了是摩罗域的诅咒复发。 尽时脱掉上衣。“还是热。” 重门寂的尾巴裹着尽时,为他补凉,又扯扯薄毯给他盖上,怕他着凉。 他趴在尽时的肩膀上,轻轻拍着:“睡吧。” 耳边传来安眠曲,尽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他缓缓将手掌侵入尽时的掌心,微光在他们之间流动。 随着他的动作,尽时的掌心展现出几条隐约的掌纹,他捏着他的手想要看透些,可里里外外看了几遍,着实找不到其他更多。 重门寂抚摸他头上的白发,他苦笑着,眼中闪烁着难以名状的情绪。 那种深藏于心的恐惧与不安,像是阴影般笼罩着他,吞噬着他的理智。 击鼓做鸣,无声涌动,实然透彻。 生命,便是他的交换物。 soraya不是无坚不摧,但为了重门寂,他能变得无所不能。 “我不值得你为我这样。”他低声呢喃,声音中夹杂着难以抑制的自责。 珍珠落在尽时掌心,圆润明亮。 “尽时,我要你长命百岁。” 海神之光萦绕着尽时的身体,重门寂紧握着尽时的手指,这次没有任何停滞,直接融入到尽时身体。 海神之光在尽时的体内穿梭,他的血液,骨骼,经脉都被贯通,他全身充盈着力量。 刹那间,海浪翻滚,狂风肆虐,海面上掀起层层巨浪,海神之光消失后,海面恢复平静,海神岛也恢复平静。 他们之间,只剩灵魂不灭。 “尽时……” “尽时……” 只听一声声呼唤,尽时苏醒,只见自己身处于一个巨大的空旷之地,他环顾四周,只见重门寂躺在另一侧。 “重门寂!”尽时将他唤醒,重门寂缓缓睁眼。 四周忽然升腾光柱,一股股神圣之气扑面而来,尽时感受着那种纯粹的气息,顿觉浑身舒畅无比。 “是帝心局还是杀手?” 那两人身着墨色的使袍,斗篷深深地盖住了他们的面容,唯有微微抬起的下巴和轮廓隐约流露出一高一矮的身形,似乎是一男一女的身影交错在夜幕下。 月光透过云层,洒落在他们身上。 “神殿?”尽时见状眉头紧锁。 连她也来抓他们了吗? 尽时拉住了重门寂的手,急切的语气中透出一丝不安。“我们赶快回去吧。不然你的传承就来不及了。” “尽时。”重门寂却缓缓摇头,“就到这吧。” 他语气坚定,仿佛要将这份决心刻在彼此的心中, “什么?”尽时一脸茫然,目光在重门寂的脸上游移,他深邃目光,令人无法窥见底色。 第52章 重门寂凝视着他,字字铿锵,每一个音节都在用力撕扯着尽时的心弦:“我说,就到这吧。” 突如其来的耳鸣在尽时的耳边炸响,随之而来的轰隆声如同雷霆,击打在他的心头。 “我的传承,需要炽骨、织泪、鲛魂。” “我们有啊,夏冰、谢降他们已找到了。”尽时的声音微微颤抖。 “还有心晶。”重门寂道。 “有的。”尽时握住了重门寂的手,温暖的触感像是烈火般融化了他的忧虑,“在这呢。” 重门寂却猛地扯去他的手,他握住尽时的双臂,“我不要你这样做。” “我要你活着,好好的活下去。” “我知道。”尽时点头,“我也想让你活下去。” 重门寂看着他的笑容,格外刺眼,他早已做好准备,心中默念着那份决绝,甚至已然做好了付出生命的准备。 “我这两天很开心,好像从来没有如此放松,我很满足,没有遗憾。”尽时的声音微弱,似一缕轻烟,随风而逝。他垂下头,泪水悄然滑落,又像是倾盆而下的雨水,无法自已。“我害怕失去你,若是真得只有一个人能因此活下去,我希望这个人是你。” “我不要你这样的爱!”重门寂颤抖着,一如被撕裂的弦,满是绝望与愤怒,“你这样…那我怎么办?!” “活着的我感受那样失去你的痛苦吗?”尽时反问道,眼中闪烁着泪光。 鸢尾花攀升在他二人的脚上,他们的身影被拉长,映射着树叶斑驳的影子,在地上拉出长长的黑线。 重门寂手手中的寒冰之剑,被一团浓郁的白雾包围,散发着森冷的白光。 ”既然我们都已选择了这条路,我们就应该一起走下去。” 两位神使相互对视一眼。 “为了您的登神之路,必然要舍去一些。心晶,只能属于您。” “而他,决不能留,便将他作为您登神的祭品吧。” 他们是神殿派来杀死重门寂的,自然不会留情。 尽时瞳孔骤缩,他没料到这两人居然要把重门寂当作祭品!!! 献祭大阵开启,一道强大的威压朝他袭来,重门寂一惊,一片凌厉的剑光斩向那强大的灵压,然而并没有奏效,寒剑被灵压震飞出去数米远,直接插入了墙壁中。 重门寂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喉咙涌动着鲜血,脸色苍白如纸。 那两名神使并不理会重门寂的举动,依旧步步紧逼。 “别过来!!!”尽时拿着剑置于脖颈间,,抵在自己的咽喉处,”再近来一分,我立即自刎在此。” ”别冲动。”重门寂握住了尽时的手,将他挡在身后。 尽时抬眸看向献祭大阵:“要来不及了,我们两最多只能走一个。” 就在此时,重门寂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愈发迫近的形式让他心中一紧。 尽时的脸上闪过一丝决然,一剑插入胸口旋转、剜出心晶,手中的水晶在微弱的光线下散发着瑰丽的光泽,他朝重门寂露出一抹安抚的微笑,尽管那笑容背后藏着万般不舍,但却依然温暖如春阳。 “尽时!” 尽时伸出另一只手,抚摸重门寂冰凉的面庞。 “走啊!”尽时的声音在风中激荡,十分急促。 他毫不犹豫地一脚将重门寂踹入波涛汹涌的大海中,海水瞬间吞噬了那道倔强的身影。 “别再使用天赋了!”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空中漂浮的心晶,海浪拍打礁石,声势浩荡。 重门寂感受着迎面而来的狂风,头发在风中飞舞,温热的血滴落在脸上,提醒着他。 随着狂风飞向无尽的黑暗,最终重重地落进海里,鲜血与海水交织。 尽时微微颤抖着,天赋的力量在此刻已然力竭,手中握着的剑如同他的意志,苦苦支撑着他不让自己倒下。 最终,尽时的双手无力地挥动着,像是在挣扎、在呼唤,但一切都已无济于事。 鲜血从他嘴角缓缓流出,双目通红,他的视线逐渐模糊,周围的景物在他眼前重叠、扭曲,时间的洪流将他彻底淹没。 第44章 传承与审判 尽山雪俯视着脚下的罪人,神情淡漠。 尽时跪在地上,眼睛变得赤红,双臂被铁链拴着,头发散乱,他的嘴巴微张着,似乎想说什么话,但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摩罗域诅咒在吞噬他,痛不欲生。 尽山雪身穿洁白的裙子,长发披散,跪坐地上,双手合十,虔诚祈祷,口中念念有词。 她的面前是一个雕像。正义女神忒弥斯双眼蒙住,公正无私,不徇私情,不管面前是什么人她都会一视同仁。她左手高举天秤,象征着绝对的公平与正义,用来度量世间一切不公之事。右手持诛邪剑,放在身后,象征诛杀世间一切邪恶之人、惩恶扬善。脚踩毒蛇,在她面前一切罪恶都永无出头之日。 尽时强撑着睁开眼眸,那一次他也是这样看着她的后背。 尽山雪捂着他的眼睛,轻声道:“从现在开始,跟着我念,不要停顿,不要迟疑。” 她的手很热,尽时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集中精神去念。 尽山雪道:“一切潜藏于内心深处的压抑欲望,皆源自于那份难以言表的渴求。所有的不公与不满,无不生于心底的自卑与愤懑之中。” 她展开了翅膀,九翼翅羽从四周升腾起来,像是要拥抱他。 尽时也随之展开了翅膀,他有些慌乱,尽山雪紧紧握着他的双手,温热的热度逐渐安抚他不安的心,他缓缓道:“一切潜藏于内心深处的压抑欲望,皆源自于那份难以言表的渴求。所有的不公与不满,无不生于心底的自卑与愤懑之中。” “在神圣的审判之中,圣祭司左手高举于那象征着公正与真理的天平,度量世间一切不公之事,倾听着来自众生的低吟,那些不甘的抗议,愤怒的咆哮,怨毒的诅咒,和无奈的叹息……” 尽山雪的声音温柔如水,就好像那天使的歌声,充斥着他整个灵魂。 他的身体在痛苦的颤抖,尽时咬了咬牙,闭上眼睛,努力集中注意力。 “在神圣的审判之中,圣祭司左手高举于那象征着公正与真理的天平,度量世间一切不公之事,倾听着来自众生的低吟,那些不甘的抗议,愤怒的咆哮,怨毒的诅咒,和无奈的叹息……” 尽山雪的声音越来越轻,就像是在耳边呢喃一般。“在这样纷繁复杂的情绪之中坚守内心的宁静与真我,努力寻觅那隐藏于喧嚣背后的真理,绝不让这无尽的欲望吞噬你的灵魂,方能以无畏的姿态完成公正的审判。” “在这样纷繁复杂的情绪之中坚守内心的宁静与真我,努力寻觅那隐藏于喧嚣背后的真理,绝不让这无尽的欲望吞噬你的灵魂,倒悬时尽,方能以无畏的姿态完成公正的审判。” 刹那间,尽时睁开了眼眸,面前那双美丽的瞳仁里,倒映着他惊愕的脸庞—— 这是什么?! 他看向尽山雪,尽山雪正笑着望着他,将头上的桂冠取下带在他的头上。 她的双眼微闭:“请原谅我的无能。” “请原谅……” 尽山雪捂住了他的嘴巴。 尽时金色长发垂落肩际,背后翅膀猩红逐渐褪去,生出的九翼重新伸展开来,光洁耀目。像黑夜之中盛放的花朵,绽放在他的身后。 尽时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忘记了。 他的耳边响起她温柔的声音—— “我知道我的孩子,是世界上最勇敢、最优秀的,你有着最强悍的斗志,也有着最高洁的品格,你的胸膛里永远蕴含着对未来的信念。你会是一个好圣祭司。” 六翼耳羽逐渐生出覆盖着他的眼眸和鼻翼。 “你既蒙了眼睛,看不见争纷者的面貌身份,也就不会受到利诱,不必畏忌权势。蒙眼不是失明,而是自我约束。” 完成圣祭司的传承!同时给予他来自圣祭司的审判! 她这是让尽时审判她! 他身处于决裁之上,荣光笼罩教庭,尽山雪跪坐在圣光之中,虔诚地向上苍祈愿。 “为什么…?您的翅膀?”尽时跪倒在地上,不解的看向她,伸手抚摸她的翅膀。 “您厌弃我,恨我!讨厌我!”尽时泪流满面,不断的重复着:“我求您……不要爱我!” 冷漠是她对他们的保护色。 他不再奢求母亲的爱,这样她就不会因为他… “孩子,不要怨恨自己,我曾爱上他,又亲手将他打入摩罗域,我们身上的诅咒都是来自他的报复。”尽山雪轻轻抚摸着尽时的脸颊,”他的仇恨已经刻骨铭心,而他的执念已经深植于我的心中,是我们对不起你,将你拉入进来。” 尽时握着她的手:”不,您不要离开我们……” “我本就时日无多,而且我就不是一个称职的圣祭司,一切因我而起,也该审判这罪恶源头。”尽山雪微笑着,眼眶有些湿润。她的脸色愈加苍白。“愿你一切……” 第53章 尽时握着她的手不肯松开,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身体化为荧光消失。 尽朔呆滞地看着前方,脑海中一片空白,整个世界都好像崩塌了一般…… 月苒看着那消散是圣光,流下一行清泪。 “尽时!” 门突然被撞开,一股寒冷侵袭尽时的全身,他回过神来,看着身后的尽朔,失神般喃喃道:“对不起……” 尽朔走过来,扶着尽时的肩膀:””别怕,别怕,大哥在。” ”对不起......”尽时将头埋在尽朔怀里。 “阿篱。”尽朔唤道。 茉篱、茉郃并未抬头看向他,伏在地上颤抖着。 尽时撑着身体跪坐在她面前。“我的继任神使?” 他二人抬起头,眼眶红肿。 “继任神使也好,使者也好,审判长也好,研究员也好…”尽时的手拂过他们的头顶:“这是本就属于你的自由。” 无论什么原因,都不希望有人再为他受伤。 茉篱、茉郃心中那道似有似无的枷锁破碎。 帝心局。 “看来圣祭司已经找到了继承人。”韶燕道。 帝缘撑着下巴,苍龙在她肩上盘旋。 “盟友总比敌人要好。” 突然感受到一股恐怖的力量波动,韶燕惊讶的望向天空。 “这……”韶燕看向帝缘,心中起伏不定。 帝缘直起身子,若有所思。 只见黑云压城,电闪雷鸣。 狂风呼啸着刮向海平面,卷起万丈波澜,巨石如山般沉浮不定,海水咆哮着涌向陆地。 海神的虚影在面前闪烁着柔和的光辉。 “神护…”慕项青顿时大悟:“只有继承人才能被施加神护!” 他从小在海神身边长大,对于他,有着无限向往与憧憬,而现在一切滤镜都被打碎。 “你原来…早就选择他作为你的继承了!”慕项青不敢置信地说道:“那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你一直为他施加神护,而我就要因为失败而神消……” “你不会神消。” 慕项青一愣,神情复杂。 “你们二人,我都一视同仁,从未包庇过任何一方。”戈德斯琼纳的虚影解释道:“在你身上我同样也施加了神护。” 他不由看向了戈德斯琼纳,,只见戈德斯琼纳也朝自己看了过来,两双眼睛在空中交汇。 “在传承期间的一切手段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不代表我视而不见。”戈德斯琼纳沉声道。 带着炽骨在32区祸水东引,甚至牵扯到摩罗域,这件事他做得不漂亮。 甚至太过贪心。 “我只是不想神消啊!这有什么不对?”他重复着这句话,声调却逐渐颤抖,“这是你给的题目?我不想失败,所以我必须成功!!” 他这辈子,从没有得到属于自己的东西。 海神之位,他想争一争! “可凭什么他能成为海神?!”慕项青不解,寻找最后一丝可能性:“他连心晶都没有,凭什么成为海神!更何况现在的他只是个躯壳而已!” “慕项青。”戈德斯琼纳的声音如潮水般涌来,带着无形的力量,试图将他拉回现实,“你必须明白,真正的失败,往往是放弃了最初的追求。” “我不信!你在骗我!哈哈哈哈哈哈!你一直都在在骗我!” 他能从中看到自己的影像,看到那个曾经渴望成为海神的自己,那种对海洋与神秘的无限向往如潮水般激昂,却又随即被现实的残酷所吞噬。 “我一直在努力,我从未放弃。”慕项青的声音低沉,内心的坚持与不甘在此刻被彻底点燃。“但你们却把我推向了绝境,为什么不让我明白真相?” “真相往往不易被察觉。”戈德斯琼纳的声音微微提高,似乎承受了某种情感的重压,“而在这条道路上,真正的考验并非是成败,而是心中所守护的信念。” “我当时就该按下那个按钮!让他们全都死在那里!” 慕项青的声音突然变得歇斯底里起来,眼睛赤红,像一只失去理智的野兽,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双拳紧握,指节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 他的身影消失在海洋中,只不是一块石头落入大海之中,激不起任何涟漪。 戈德斯琼纳将封印中的重门寂唤醒。 “你虽然还不成熟,但你确实拿到了三样传承物,这其中有那个孩子的帮助吧。”戈德斯琼纳道。“成为海神,这辈子便为海洋而生而战。你不再是你自己。你要失去你的自由,这是你作为法则不全付出的代价。” “失去自由?”重门寂喃喃念着,突然他想起来了什么似得,大声道:”不!” “失去是这条路上不可避免的一部分。”戈德斯琼纳缓缓说道,“但当你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一切的时候,真正的机会也许就在转角处。” 他的手贴在重门寂的额头,重门寂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从他脑海涌出,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这股强大的力量,甚至能够摧毁世间的一切。 “上任海神的话作为这一人海神的规则,要是你成为海神,也可以对自己的下一任继承人提出一些必须遵循的要求。” “无聊数百年,出个选择题而已。你也不过是我无聊选项之中的一个罢了。” “你…在骗我?不是这样的!父神!”重门寂挣扎着。 戈德斯琼纳一笑,不置可否。 “我要成为真神!就必须要有继承人来成为载体!” 成为可以与那天在来物般同等的存在! 重门寂感受到一阵剧痛袭来,他的灵魂似乎被撕扯着,整个人几近昏厥,他努力地保持住身体的清醒,但是这一刻他的身体却像是一团破棉絮一般飘浮起来…… 第45章 异动 五区连续一周的小雨,低气压长期笼罩,人的心情也着实轻松不起来。 尽时在研究所的实验室里,面前是厚厚的资料堆和闪烁的显示屏,专注地研究着n2s的第一进度课题。他的手指在平板上飞快地滑动,记录着数据,却在这一刻停了下来。 他松下感知平板,指尖无意识地捏了捏眉头,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青黑,眼眸无光,一身隐藏阴郁之气。 三个月了,n2s的反应依旧微乎其微。 他也没有任何消息。 这个人,就好像从世界上突然蒸发了一般。不论他怎么寻找都没有一丝消息。 尽时无力地抚上心晶,微微抿唇,嘴角挤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那小小的贝壳又怎能与心晶相提并论? 他透过防护玻璃镜,凝视着自己的笑容,却忽然在视线的余光中,瞥见了n2s微微晃动的一瞬。心中一震,尽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银色流光的物质仿佛被惊吓到一般,猛地收缩回银灰色核心中,瞬间消失无踪。 尽时赶忙记录下这一反常现象。 凌晨下班,一人撑着伞与他侧身路过。 随即,他便上了车,虽然心中仍被n2s那一瞬间的变化所牵动。 夜雨稀稀落落滴在车窗上。 前方的路上,突然闪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尽时心中一紧,急忙踩下刹车,车轮在湿滑的路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勉强停下。 尽时急忙下车,关切地询问,“你…你没事吧?你站在路中间……” 雨幕中,那人影渐渐清晰,竟然是慕项青。 然而慕项青却出乎意料地给了他一拳,尽时的脸上顿时浮现出错愕。 “你干什么?”他满脸疑惑,不明白慕项青发什么神经。 “你想不想见到重门寂?”慕项青突然问道。 “他在哪?”尽时的心猛然一跳。 “你求我!”慕项青斩钉截铁,有些固执,“你跪下来求我!” 尽时的心里掀起一阵波澜,他沉默不语,雨滴如同细针般落在脸上,滑过脸颊。 慕项青看他无动于衷,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另一只手从口袋中掏出一颗珍珠,光芒在雨夜中格外醒目。 “认识吧?”慕项青道。那颗珍珠,是重门寂的! 尽时一怔,心中隐隐升起不安:“你把他怎么了?”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焦虑。 慕项青一松手,他后退两步,笑道:“他早死了,没有心晶怎么可能完成传承啊!” 这句话刺耳至极,扰乱他本就不平静的内心。 他早有预料,却总是希望能在心底深处继续自欺欺人。 他的内心抗辩着,只要他不承认,那个他心中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的人就还在。 只要他不承认自己没有回来,他就依然活着。 “闭嘴!”尽时猛然间吼道,带着无法遏制的愤怒。 “我亲眼看见他神消!哈哈哈哈哈!活该!”慕项青嘲讽道。 “你给我闭嘴!!”尽时怒道,九翼展翅,威亚袭向他。 第54章 “尽时住手!”尽朔猛然冲上前,挡在慕项青面前。他的银灰色眼眸中闪烁着金光,与尽时对峙,却显得那么苍白。 “哈哈哈!你不是很厉害吗?那现在就杀了我!杀了我啊!”慕项青的笑声中透着疯狂,在鼓动着尽时的愤怒。 他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把他交出来!”尽时咬牙切齿,压抑着怒气与逐渐吞噬的理智:“我再说一遍,把他交出来!” “你想干什么?”尽朔道。 “我要他死!”尽时的声音里带着无情的决绝,宣告一场无可避免的审判。 一巴掌干脆利落的甩在尽时脸上,不止尽时,就连慕项青都愣住了。 尽朔看着自己的手,眼底闪过一丝迷茫,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他的手依旧悬在空中。 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打了尽时一个耳光。 而尽时的脸颊上渐渐浮现出一抹红痕,凉意袭遍全身,“尽朔…你好得很!” 尽朔伸手想要扶住尽时:”尽时?” “让开!”尽时一把将尽朔推到一旁,毫不留情地坐上了驾驶位。 “我们走。”尽朔见状,也不再解释,拉着慕项青一同上车。 尽时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手指因用力而泛白。他深吸一口气,一脚踩下油门,车子顿时飞速冲向前方。 尽朔被猛烈的惯性撞得头部狠狠砸向前方的靠背,额头瞬间传来刺痛。他用力揉了揉:“尽时你大爷的傻逼!脑子灌海水了还是脑筋打十字结了?开个破车了不起?想撞死我!停车!” 不由分说猛踩油门,径直朝着尽时撞去。 “撞死你正好!反正留着你,也不会丰富人类的基因池!”尽时额头流下两行血迹,可他的嘴角依旧扬起一抹疯狂的笑容,又踩下油门撞了上去:”尽朔,你这个畜生!我不准你跟他在一起!你想都别想!” 尽朔怒火中烧,继续咆哮道:“你还敢撞我!你脑子生出来的时候被老妈做拌饭酱喂给狗吃了?!” 两辆车再次猛烈相撞。 “你脑浆匀了再跟我说话!”尽时毫不示弱。 就在此时,场景一转,尽朔的车已经驶上了蔚蓝色的大桥。桥下的江水潺潺而流,波光粼粼。 茉郃懒散地坐在后座,依靠在椅背上,抬起眼眸:“大哥,你闹够了没有?” “臭小子!你也滚下去!”尽朔气急败坏道,“一个个都吊儿郎当的像什么样子!” “嘁——”茉郃冷哼嗤笑,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想坐你的车?” 他身上攀升的鸢尾花,人逐渐淹没在花中,消失不见,只留一朵花在座椅上。 “停下。”慕项青道。 尽朔却完全置若罔闻,直到慕项青毅然决然地跳下车,身体在地面上翻滚了几圈,尽朔才惊慌失措地猛踩刹车,车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停得愈发急促。“你有病啊?!”他冲下车,看见慕项青脸颊上的伤痕时,有些后怕。 “我不需要你的可怜!”慕项青冷冷道,要将尽朔的虚情假意一刀切割。 “假惺惺?”尽朔的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猛然抓住慕项青的脖颈,迫使他注视自己,那种近乎窒息的气氛弥漫开来,似乎连空气都因两人的对峙而变得稠密。 心底的怨怼与不甘纠缠不休。 “你自己什么样你不清楚吗?”慕项青的目光毫不躲避,“9年了你还没有腻吗?我已经彻底受够你了!我讨厌你,我恨不得你现在就死,死在我面前!” 像一把钝刀割喉,深之痛矣。 慕项青一口咬上了他的手腕,对他心底深处所有不甘的宣泄。 慕项青咬完后,转身奔跑而去,留他一个人呆在原地,愣愣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涌动着无法言说的伤心与惆怅。 他靠在车边,浑身无力,手指微微颤抖,掏出打火机,试图点燃一根烟。但这倾盆而下的雨水,打湿了他的指尖,。 积压在心头的所有都包裹不住,如溃堤之,堪堪危矣。 尽朔蹲下身子,捂着头,无法遏制,终于在这一刻,溃堤而出。 酒吧里,昏暗的灯光映照着尽时醉熏熏的脸庞,他的神情迷离而恍惚,浑然不觉周围的喧嚣。 尽时扶着脑袋,眼睛微眯,低声自言自语,“如果我是异生体,犯法了也难抓吧。” “为什么要犯法,好好活着不好吗?”茉郃翘起腿,搭在桌子上,咬着吸管。 “别再喝了。”茉篱关切地劝道。“对身体不好。” “没事。”尽时摆了摆手,伸出修长的手指摸索着玻璃杯,一只手端起,仰头就灌了下去。 他呛咳不止,茉篱忙递过纸巾。 茉篱轻轻戳了戳茉郃:“快点劝劝。” “让他醉一回,明天醒来,他会忘记今晚所有。”茉郃淡然说道。 茉篱无奈,只能坐到一旁,静静看着他,不打扰他。 “财产分好了?”尽时问道。 尽山雪的财产不多不少,却也是十分可观的一笔,留给她与尽朔二人。尽朔不缺,便将他的那一份也给了茉篱。 “嗯,前几天就弄好了。”茉篱点头。 “我还是对研究感兴趣,至于他,当个梦境解构师。” “异生体真好啊……”尽时感叹。 一个凭着天赋意愿能分出两个相同却不完全统一的人来。 尽时的酒杯一杯接一杯,随着他喝得越来越多,眼前的世界渐渐模糊,头脑也愈发沉重。即便如此,他依旧执着地摇晃着手,继续往嘴边送酒。 终于,茉篱忍无可忍,夺过他手里的酒杯,将其重重放到吧台上。“哥,你喝醉了。” 尽时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眼神朦胧地看着面前的两人。就在此时,茉郃一记手刀,将尽时轻轻敲晕。周围有人不小心撞到了他身上的酒杯,低声道歉。 尽时却已趴在桌子上,面色潮红,喉结与锁骨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诱惑,极为性感。 他昏昏沉沉睡去,在灯光的照射下,脸庞的白皙与细腻在朦胧的光影中愈发显得柔和,睫毛纤长浓密,似蝶翼。 …… “没人比我更懂你现在的情绪,孩子,到我这来。” 那声音宛如幽灵般在空气中回荡,轻轻撩拨着慕项青,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恰似潮水般将他不断拉向那个深邃而阴影笼罩的方向。 “到这来……”那一声低吟的咏叹,携带着无形的力量,让慕项青的心中燃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渴望。 他缓缓地向前迈出一步,随着每一步的靠近,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愈发沉重,似有无形的手掌在他的身体上轻轻搓揉,血色的阴影如同一条蜿蜒的河流,缠绕着他,渗透他的肌肤,侵入他的灵魂。 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袭来,他感到自己被吞噬了,逐渐沉入那片冰冷而深邃的湖水之中。 “放我出去!”他拼命挣扎,手指划破水面,溅起朵朵水花,然而那血色雾气却如同一条无形的锁链,将他紧紧束缚,无法逃脱,拉着他向更深的黑暗探去。 就在这时,白色禁区的中心地带突然传来异动。 “没准是某只危险种发怒了而已。”监察道。 二区的指挥眉头紧锁,警惕道:“还是派小队查探一下吧。” 第46章 白色禁区 房间里一片漆黑,四周静谧得连呼吸声都被掩盖,只有窗外朦胧的月光轻柔地洒入,映照出一个身影。 尽时顿时吓了一跳,那身影站在窗台上,轮廓在月光的映衬下拉得异常修长,存在在一种超脱现实的境界中。 他立刻从窗台跳下,落地时发出微微的声响,脸上显露出几道伤痕。 “帝心局二区指挥狐清逸,见过大人。”他的声音颤抖着。 “我三天前派出一小队进入白色禁区探查,然而无人归来。”狐清逸的语气凝重,“第二次行动,加上我,总共七人小队归来的只有四个。” 尽时的脸色渐渐沉重下来。 “他们沉睡期已经结束,24小时内白色禁区发生了78次暴动,皆被领主镇压。” 狐清逸的声音回荡在四周的阴影中。 “截至目前,72小时内,白色禁区的危险种发动了数百次的暴动,领主也受了伤。” 中心地带的白色禁区,危险种类繁多,且比外围的危险百倍,暗潮涌动的深渊,随时可能吞噬一切。 尽时微微点头,他知道局势的紧迫。他将一切事务安排妥当,决定留月苒处理斯泰厄的事务,而他与茉篱则迅速前往摩罗域。 “海神会去吗?”尽时问道。 “会的。”狐清逸点头,神情严肃:“此事关乎重大,三位大人应商量对策,以御敌。” “好,我知道了。”尽时的语气平稳,心中却掠过一丝波澜。 在一片阴霾的天空下,白色禁区却是一块被遗忘的大陆,笼罩在危险中。 第55章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咸味,时不时传来几声低沉的怪物咆哮,如同幽灵般在耳边回响。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缓缓走近。 “我是海神,戈德斯琼纳。”他朝尽时伸出了手,语气温和。 尽时一怔,愣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一条鸢尾花藤轻轻地戳了戳他的后背。 “你…你好。”尽时努力扯出一抹微笑,握住了戈德斯琼纳的手,心中却涌动着无数的疑惑。“我是,尽时。” 他抬起头,仔细端详眼前的青年,脑海中一阵模糊的印象浮现,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又无法捉摸。 “我知道你。”戈德斯琼纳微微一笑,温暖而明亮。“恭喜你完成传承,成为圣祭司。” “两位大人,这边请。”韶燕的出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帝缘站在一台巨大的屏幕前,朝来人点头示意。 韶燕手指指向那片被称作“东南角落”的区域。 “白色禁区的危险种都集中在了这个位置。” 数年的驻扎让她们对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了如指掌,甚至连那些怪物的气息都深深印在心底。 摩罗域,广袤而神秘。这里的每一座城市、每一个小型城池都紧绷着防御的弦,准备随时面对未知的威胁。各种资源被源源不断地运送到此地,透过灰暗的光线,可以看到那堆积如山的物资,像是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做好准备的堡垒。 “二区指挥狐清逸,他曾经潜入到这片禁区深处探索过,并且找到了一处特殊的海下墓种。” 屏幕上出现了狐清逸拍摄下的些许画面。 “这个墓种根细盘根错结,我们没有更深入的调查,所以还不能妄下定论。” ”白色禁区的变异兽、异生体都有很强的智慧,尤其是变异兽,智力极高,一只叫做‘海魔王’的巨型变异生命体而且狡猾凶残,他们不止一次袭击我们的舰队,甚至还发起了大规模攻击。”韶燕道:”那只海魔王体长一千六百米,他最擅长用海洋中的毒刺和毒雾侵蚀人类的皮肤和身体,并且利用自己的速度和灵巧,以及对海水的控制力来偷袭。” 说到这里,尽时微微点头,对海洋的掌控便交由海神大人,那他呢? “摩罗域域主苏醒,必将亲临此地。这些不过是小打小闹,他的实力恐怕是我们难以想象的。”帝缘沉声道,目光如炬,“擒贼先擒王,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域主。域主一日不除,尼尔罗拉就一日难以平静。只要域主一死,整个白色禁区便群龙无首,那些变异兽便不再是威胁。” “那我能做些什么?”尽时的声音透着几分犹疑:“我并不擅长打斗,也不具备强大的攻击天赋。” 韶燕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欲言又止,斟酌如何表达。 就在这时,帝缘的声音如同春风化雨:“你的天赋只需要在准确的时机展现就可以。” 天赋序列号09?tαν,这样的天赋能力是十分珍贵稀有。一般情况下只有经历了漫长的岁月,才能逐渐熟悉自己的天赋能力,并将它运用得越加娴熟,并且在某方面取得成就。 尽时未曾系统性的训练过自己的天赋,还有有些拿不准。 戈德斯琼纳也接道:“更何况你的审判之力对摩罗域来说那可以称的上是神罚的存在。” 在这样的局势下,他无疑是一位棋手,而非棋子。 尽时点点头,有种无形的压力抵在身上。 …… 狐清逸帮助尽时训练天赋,见他只会将天赋实体化为冷兵器,捂头直呼暴殄天物。 “你的天赋很强悍,但往往强悍的天赋都付出的代价都格外的大。你这样的一味的回溯是无法得到真正要完成的东西,甚至会对你的身体造成负担。” 他的训练内容很简单,就是通过一系列实战让尽时掌握更多的技能,激发他的潜能,将实体化衍生,进入概念性层级,从而让尽时拥有更好的战斗力。 ”你的身体素质比普通人要强很多,但是还需要磨合和锻炼,这些训练不能急于一时。” 尽时经历魔鬼训练后,瘫在地上。微微点头,自然不会辜负他的期望。 …… 尽时看到一个人的身形有点熟悉,眯眼看了一眼,唤道:“哥?” 那人穿着使袍,宽大帽檐下看不清面容,他也没听见尽时的呼唤,扭头便走。 “哥!”尽时唤道,快步追赶他,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尽朔?你怎么在这?!” 尽朔一怔,不知该如何解释:“我…来看看。” “来看看?到这看?”尽时不信,他这借口也不找好点。“我送你回去。” 尽朔顿住脚步,尽时没拉动他。 “我找人。”尽朔轻声道,像蚊子似的吱吱呜呜,尽时没听清,却也猜到了他这反常的现象,不是为他来的,不然他方才也不会再他喊时逃跑。 “你找他。”尽时问道,双手环胸,颇有些质问的语气。 尽朔点点头,他在慕项青身上安装了追踪器,最后出现在摩罗域外围便不见踪影。“我怕他会做傻事。” 尽时叹了口气,他也知晓尽朔的脾性,是个天生皇帝命。 自己的哥哥是什么鸟样他还是心知肚明的。 还没见他如此再意过一个人,眼巴巴的跑到这鬼地方来,他虽不知道他们二人之间究竟有什么纠葛,但以尽朔的性子总归没有什么好事。 “这里不安全,我让茉篱送你回去。” “我不会妨碍你的,让我留在这儿吧。”尽朔道。 “我会帮你找找他。”尽时退步,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尽时。”尽朔唤道,颇有些哀求的意味。 “随你。”尽时也不再多说其他:“自己小心。” 他脚步一顿,回头对尽朔道:“下次别做那样的事了,不好。” 尽朔微微点了点头,随后撇过头去,视线游离:“我知道。” 暴动突如其来,骤然降临的黑暗。 已然分不清是多少次暴动。 但这一次,他们之间将彻底清算。 众人毫不犹豫地分成三路,直逼敌人心腹之地,目标明确,决心坚定。 “白色禁区潜藏着无数危险种类,或是魔兽,或是虫族,亦或是其他未知生物,绝不可掉以轻心。”韶燕严肃地宣告。 队伍在前往白色禁区的途中,遭遇了几支小规模的危险种,他们皆清扫干净。 就在此时,一道灼热的火光疾速袭来,猝不及防。 “小心!”韶燕的声音在空旷的环境中划破宁静,宛如警钟般响亮。尽时迅速做出反应,奋力阻挡,心中已然升起不安的预感。 韶燕的目光定格在那张深深刻印于她记忆中的面孔,恍惚中,时间仿佛静止。 “燕燕,快跑!”耳畔传来亲人的呼唤,愈发显得无力而绝望。 她的亲人,已在摩罗域的危险种手中丧命,鲜血的温热溅洒在她的脸庞,带来一瞬间的震惊。她抬头望去,下雨了。 双拳紧握,韶燕的目光如刀般刺向那张美艳的面孔,心中燃起熊熊火焰。随着雨势愈加猛烈。 尽时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心中不禁一紧。 此刻,那女子轻松伸了个懒腰,刚从梦中醒来,久违的活动让她焕发出一丝活力。“好久不见啊,各位。”清迩的目光投向尽时,眉宇间挑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看来又有新人加入了!” 韶燕的眼神瞬间黯淡,随即抽出武器:“第二,危险种无法被感化,它们只保留着最原始的本性,若遇此类生物,务必当场格杀!” 话音未落,韶燕已如离弦之箭,直扑向敌人。 “呵呵,想和我一较高下?你还太稚嫩了!”清迩冷笑着回应,双手合十,瞬间一道赤红色的光芒从她的掌心迸发而出,倾泻而下,将韶燕团团围住。 【烈焰焚天】两者的武器在空中猛烈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砰——红与金的光芒在空中交织,形成耀眼的光华,仿佛星河倒流,战斗的轨迹无从看清。 尽时微微眯起双眼,待光芒逐渐散去,才缓缓睁开。只听得一声巨响,尘土飞扬,周围的树木在冲击中应声倒塌。他下意识后退几步,心中暗自思忖,这样的战斗,绝非他能够参与的。 就在此时,耳边突如其来一声“噗呲”,如同什么东西在破裂般的闷响…… 第47章 青藤树墓种 尽时被拉入湖中,水下的光线如同一层薄纱,映出他眉头紧锁的神情。 随着他沉入湖中,身边的血色雾气愈加浓厚,转瞬间,他便被一股神秘的力量裹挟着,穿梭于湖水之间,似乎是在穿越一条无形的通道,直至他来到了那千年树根的面前。 这些树根如同巨兽的爪子,粗壮而扭曲,千丝万缕地缠绕在一起。 “这就是狐指挥找到的墓种吧。” 第56章 在这片禁忌的区域中,树心深处闪烁着一颗黑色的心晶。 上面竟然有母亲施加的审判痕迹! 尽时靠近,那颗心晶的能量骤然增强,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直逼四周。 一片刺眼的光芒袭来,让他不由得遮挡。 踉跄的脚步,尽朔穿梭重重危险来到一片黑暗之地,这棵巨大的青藤树生机盎然,这全得益于它中间的那份养料。 “慕项青……”尽朔脚步踉跄的朝前跑去,扯着那些包裹着他的藤蔓,”快点回答我!” ”慕项青!”尽朔撕破喉咙大喊,脸上露出慌张之色,一个劲的扯扯那些藤曼,任凭尽朔撕扯,都不为所动。 ”你怎么在这?”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尽朔惊喜地抬眸看向前方,果然,一张苍白却英俊的脸庞映入他的眼帘,此刻他已经睁开双目,看着自己。 “你怎么来了?!”他又轻笑一声,差点忘了他的天赋:“是啊,你哪不能去。” 尽朔一把将慕项青抱住,感慨道:”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幸好找到你了。 他的声音很小,几乎只有他们两人能够听见,可他的声音却像一记闷锤狠狠地敲击在慕项青的胸膛之上,震得慕项青浑身僵硬。 ”走……快走……!”慕项青艰难的从嘴里说出这两个字。”你不要管,赶紧离开这里!” 他的话刚落音,青藤树便缠绕着尽朔的身体。 “不要相信我…不要…”慕项青脸色煞白,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嘴唇发紫,他努力想要说什么,可喉咙干涩疼痛,一句话都吐不出。 “尽朔。” 熟悉的声音,让尽朔停下脚步,回过头,一双眸子带着些许迷茫看向那人。 “尽朔,到我这来。”慕项青朝他伸出了手。 尽朔看了慕项青良久,终于还是迈开了步伐,朝他走去。 慕项青的手轻轻抚上尽朔的心晶,血色光芒缠绕着他,吞噬着他那潜藏的天赋力量,将这一切化为摩罗域的养分。 在这神秘的能量影响下,尽朔的意识仿佛被拉入了一个迷雾重重的血色世界,四周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不知这是属于谁的记忆,亦或是他内心深处的隐秘回响。 他闭上双眼,感受着那股奇特的能量流入他的身体,涌动着,滋润着他体内的每一个细胞。而在他的身边,那一朵血色的花苞也逐渐绽放,妖异而迷人,散发出让人心醉的气息。花瓣在空气中轻轻摇曳,宛如无形的手指轻抚着他的脸颊,诱惑而又神秘。 就在这时,尽朔的翅膀缓缓展开,银灰色的眼眸与慕项青的目光交汇。他心中一震,震撼得几乎忘记了呼吸。那瞬间,烙印在他体内的审判印记如同烈焰般猛然激发,带着无法抵挡的力量将慕项青震飞出去。 祈渐鸿的银眸中流露出一抹血泪,声音颤抖:“你是她的孩子?” 尽朔愣住了,透过那一瞬间的惊愕,他望向两人面容间的相似,心中掠过一丝无法名状的情感。记忆仿佛在此刻重叠,模糊的影像浮现,他与这个男人之间的关联渐渐清晰。 “她人呢!对我施加审判!将我放逐于此,让她来见我!”祈渐鸿握紧拳头,恨意与焦虑蔓延成型。 “你算个屁!”尽朔怒吼,口中鲜血狂喷而出,但他依然努力撑起身躯,直面这个他生命中最复杂的存在。 “我是你的父亲!”祈渐鸿的声音坚定。 尽朔的眼底闪过一丝陌生,随即转为深深的不敢置信。他缓缓向前走去,似乎要确认眼前这个男人的真实:“你真的是我的父亲吗?” “对!我是你的父亲!”祈渐鸿道。“你不是一直想见我吗?” 然而,随着尽朔脸上的表情逐渐冰冷,他的手猛然伸出,直插入腹部,瞬间,尽朔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原来,你是我的父亲啊。” 与此同时,祈渐鸿感到体内涌动的天赋,尽朔将天赋引入他体内,然而,审判印记却如灼热的火焰般开始灼烧着他,让他痛苦不已。 尽朔微微一笑,冷嗤道:“对我来说,你只是个放逐的罪人!你是危害尼尔罗拉的存在!” 祈渐鸿的眼眸微微眯起,掩藏着一丝危险的暗流,他猛然一掌拍向尽朔的腹部,尽朔顿时被巨大的力量推开,重重摔在远处的岩石之上。那一瞬间,骨骼碎裂的声响伴随着他身受重创的痛苦,在寂静的血色世界里回荡,回荡…… 尽朔站在黑暗的废墟中,月光如同一条冷冷的银线洒落在他的身上,照亮了他那满是伤痕的躯体。 他的笑声疯狂而绝望,回荡在阴影之中,透过他那愈发猩红的眼眶,所有的愤怒和绝望涌动,无法遏制。 “我虽然不会对你施加审判,可你想得到我的天赋……哈哈哈!”尽朔的声音低沉而狂热,他的嘴角扯出一抹扭曲的笑容,脸上满是血迹与泥土,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尽朔……”慕项青的声音微弱,像是被风吹散的细语,他的身体已经干瘪得不成形,像是一片凋零的落叶,努力向他靠近。 “你笑什么?”祈渐鸿的眼神在尽朔身上游走,心中掀起滔天的警惕。 “我笑你……人比狗贪!哈哈哈哈哈!”尽朔咬紧牙关,强忍着身体的剧痛,缓缓站起,手握着那根尖锐的木棍,像是捏紧了自己最后的希望。他一步步朝祈渐鸿走去,仿佛每一步都在与死亡作斗争,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他的决心而凝固。 “尽朔!你回来!”慕项青心悸如雷,拼尽全力向他爬去,企图阻止他那几近疯狂的行为。 “母亲的审判之力在你身体里不好受吧?”尽朔的声音低沉而凶狠,带着一丝不屈的嘲讽。他的双腿血肉模糊,却仍然向前挪动,每一步都是在挑战那不可名状的毁灭之力。 祈渐鸿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的恐惧,那是一种极端危险的力量,仿佛一旦沾染,便会永坠炼狱。 祈渐鸿眼中的红光愈发炽烈。他忍耐着全身的剧痛,准备同化他,夺取他的力量。 然而,尽朔却冷冷地一笑:“想同化我,门都没有。掠夺我的天赋,更应该让你付出应有的代价!” 随即,尽朔猛然用木棍刺入自己的喉咙,仅剩的天赋引动着。 鲜血如喷泉般涌出,瞬间染红了他和祈渐鸿之间的空气。鲜血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像是无数诡谲的灵魂在呐喊。 祈渐鸿的瞳孔骤然放大,恐惧与绝望交织在一起,灵魂似乎在这一瞬间被反噬得支离破碎。 那股疼痛瞬间蔓延到尽朔的全身,令他痛苦不堪,却仍旧不愿意松开牙齿,他想看到,看到祈渐鸿死亡的样子。 尽朔跪在地上,身体被木棍支撑着,努力不让自己倒下。每一次呼吸都如同抽刀剜肉,痛苦得让他几乎窒息。他缓缓转动着视线,目光落在了爬向他的慕项青身上:“对不起……” 这句话从他口中溢出,像是压抑了无数年的呐喊,带着无尽的懊悔与歉意。 多年间,这句话的意义在他心中不断变换,但此刻终于说出口了。 只希望,一切都不会太晚。 那份无形的重压正将慕项青一点点挤压得喘不过气来。 ”尽朔......”慕项青看着他,眼神悲戚,身体随着祈渐鸿逐渐消散,那烧灼灵魂般的疼痛此时而言已不算什么。 他摇着头,要是自己没有被嫉妒冲昏头脑,就不会这样是不是,不会成为祈渐鸿的傀儡,也不会害了他。 “我总是质问她,为什么不在意我们,为什么要忽略我们,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么狠心。”尽朔说着,嘴角溢出血渍。 “一切的一切,自己都会找到原因。” 他已经找到了她选择的原因。 “对不起,我保护不了你,但我或许能像她一样……保护哪怕一样东西都足够了……” 而他也做了同样的选择。 血液堵在他的喉咙中,空气渐无:”别担心,这一次,我会陪着你一起等待……” ”嗯......”慕项青的眼前渐渐模糊,声音略带沙哑,血顺着尽朔的手腕流下,用仅剩的最后一点意识支配他的行为,想要伸手握住他的手。 只要再近一点就好…… 祈渐鸿的身影逐渐淡去,他的灵魂在一点点消失,那股灼烧灵魂的痛楚却越来越强烈,最后竟是令他的灵魂燃烧了起来,他的脸色惨白如纸,眼珠子都鼓胀了出来,那痛苦的嘶吼,响彻云霄。 慕项青的声音哽咽,却没有再叫出那两个字。 他的灵魂逐渐消散,最终完全湮灭,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那血顺着尽朔的指尖流下,滴落入土地中。 他眼睛里的仇恨和不舍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瞳孔无限扩张,没有光泽,一滴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滑落。 …… “我的灵魂!该死的尽山血!该死的尽朔!竟然想消灭我的灵魂!”祈渐鸿的灵魂在青藤树墓种湖中游荡着,他迫切的需要找到一个以供他寄存的躯体! 第57章 祈渐鸿四处搜寻,可是找遍了每一寸土地都找不到一个寄主,更别说是人类的尸骸或者是心晶了。 祈渐鸿的身子越来越虚幻,他的脸也逐渐透明起来。 他的眼中满是怨愤! 青藤树墓种那颗黑色的心晶在这时候发出微弱的光芒,似乎有所感应似得,祈渐鸿朝着那方向飞速移动。 尽时取得那颗心晶,迅速寻找出路,浮出水面。 而在那黑色心晶下,被忽略得是被青藤树墓种藤蔓包围的沉睡男子。 那具躯体被剥离的瞬间,亦是祈渐鸿融入的瞬间。 戈德斯琼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看向那个方向,神情复杂。 第48章 最后的审判 “这个载体虽说没那么完美,但也够用了。” 重门寂,被祁渐鸿操控着。尾巴鳞片上都被侵染上血色,他每一次的呼吸之间,域纹在他身上如同有生命般地搏动,他的眸子也透出一种血色的光。 “你还要执迷不悟吗?”戈德斯琼纳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能感受到其中的威胁。 祁渐鸿不解,两手一摊:“我有什么错?你们将摩罗域视为禁地,这是你们的偏见。我们好好的相处不好吗?” 这一刻,祁渐鸿的表情无疑是伪善而虚伪的,他那副冠冕堂皇的姿态恰恰与他当年被审判时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退回白色禁地,或许我能考虑你的诉求。”帝缘不想见他那番恶心的模样,苍龙一声巨吼,身影如闪电般划过天际。 “又是一条龙,我记得上一次也是这样一条龙。”祁渐鸿的目光在苍龙上游走,“她的天赋实在美味!” 帝缘握紧拳头,情绪愈加激动。苍龙的身子一晃,扑向祁渐鸿,速度之快令人难以捕捉。 面对冲来的苍龙,祁渐鸿双手抱胸:”……” 他的声音轻柔如耳语,然而苍龙却清晰地捕捉到了那股无形的敌意。 “无垢!镇压!”帝缘怒吼,声音撕裂空气,带着无可匹敌的威严。 顷刻间,强大的气息如狂风骤雨般降临,祁渐鸿被那股力量笼罩,仿佛一只被困住的猛兽,四周弥漫着层层雾气,围绕着他的是无数符咒组成的光圈,宛如巨网,将他牢牢困住,令他无法动弹分毫。 “她也对我使用过这招,可惜她失败了!”祁渐鸿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你在找死!”帝缘的愤怒已然无法压抑,苍龙它的双爪猛地抓向祁渐鸿的心脏!这一招若是落下,祁渐鸿必死无疑! 在那一刻,祁渐鸿依旧维持着他那种淡定的姿态,周围一切的动荡与危险都与他无关。他的目光如同深渊般深邃,面无表情,却在心底隐隐涌动着某种力量【衍行之回】——那是来自摩罗域的诅咒,古老而神秘,瞬间在他脚下的土地上生根发芽,成片的藤蔓如同蜿蜒的蛇般,疯狂地攀附缠绕,逐渐将苍龙的身体紧紧束缚。 苍龙的吼叫声撕裂了空气,混杂着愤怒与惊恐。它那巨大的身躯在藤蔓的束缚下挣扎,鳞片闪烁着寒光,似乎在抗拒这股无形的力量。 然而,那种扭曲而又强烈的能量汹涌而至,令狐清逸与茉篱心中不安的预感在瞬间变为现实。两人几乎是同时施展出各自的天赋,试图扭转局势,然而那股突如其来的能量却如一座无形的大山,将他们的力量镇压得粉碎,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戈德斯琼纳!还不动手!”帝缘声音里在这片混沌的空气中回响。 她的话音未落,帝缘的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她吐出一口鲜血。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猛然转头,眼前的一幕让她几乎心脏停跳。 “你……”她的声音颤抖,目光中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为什么要背叛尼尔罗拉?!” 就在此时,重门寂被舍弃,他的身体如同从天而降的陨石,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听着耳边呼啸的风,看见眼前那些密集生长的藤条,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意识迅速抽离自己的身体,仿佛坠入了无尽深渊。 他喃喃道:“尽时……” 阴影覆盖他的周身,尽时展翅而飞,伸出双手,将那个从高空坠落的人紧紧抱入怀中。 “重门寂…” 尽时将他抱在怀里,轻轻唤着他的名字。 “重门寂…我在。” 想了千种万般的可能,眼前的这个人,正是他所有不可能的猜测中最真实的存在。 这个人就在他怀里,且将他所有不可能的猜测打破。 “对不起。”尽时的语气低沉,但却带着一丝庆幸。 “我没事……”重门寂微微摇头,“你要小心戈德斯琼纳,他不简单。” “你等我一会,解决完这一切,我就回来。”尽时他小心翼翼地将重门寂安顿好。 重门寂静静注视着尽时远去的背影,脸上浮现出一抹释怀的笑容,强撑着站起。 然而,在暗潮涌动的另一边,祁渐鸿的声音冷酷而清晰:“使用我的载体,你真的太贪心了,祈渐鸿!” “我们两个还分彼此吗?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不过你送来的那个孩子实在是太脆弱了,他的天赋实在是不够吃!”祈渐鸿品尝着天赋,藤树攀上他的身体:“现在,只有我们两个同时结合才能获得完整的力量!” “是啊,必须我们两个结合才行啊。”戈德斯琼纳点头,“可我不需要一个威胁的存在。” “你要做什么?!” 他的话音未落,周围的气氛陡然凝固,祈渐鸿的身影逐渐虚幻,最终与他那一缕淡淡的魂魄融入了戈德斯琼纳的眉心。 “他是异生体!”尽时警惕,握紧了拳头,所有的一切都在他脑海中串联成线! 那那颗黑色心晶是该由戈德斯琼纳主导的! “我是异生体,也是你的父亲。”他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空间,充满了一种难以捉摸的威严。 “好久不见,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戈德斯琼纳,你的父神。” 他的话语在空间中回响,对众生宣告着自己的身份。谁能知道他用这番话欺骗了多少心怀渴望的人? 尽时站在黑暗的角落,感受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寒意。 一只手包裹着他的,稳稳的牵着。尽时抬头,正撞上重门寂坚定的眼眸。 “相信我。”重门寂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尽时回以微笑。 戈德斯琼纳的目光掠过重门寂,看向尽时。在那之后,他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 “重门寂,你的血脉很纯粹,是我最喜欢的品质。”他朝重门寂伸出了手:“来我这里。” “你说的对,我和慕项青至始至终都是你的无聊选项,是成为你登神之路的踮脚石。” 重门寂抬头望向他,自嘲一笑,他清晰地意识到,自己不过是戈德斯琼纳一场宏伟游戏中的棋子。 “你曾在我的身体里注入了你的海神之力,让我成为半神,我感谢你救我,让我活了这么多年。” 感激是真,痛恨也是真! 那个破诺言确确实实给他带来了希望!可偏偏是这样让他尊敬、爱戴的人做了这样不可饶恕之事。 他的心如同被万千利刃刺穿,难以言喻的痛楚在他胸腔中翻涌。 “我是你的下一个载体,我也庆幸,我是你的载体,不然也没有机会给我能让我们杀了你!” 猝不及防间,重门寂如同一只巨兽,缓缓吞噬着戈德斯琼纳,只有他成为完整的他,才有消灭他的可能。 然而,戈德斯琼纳却对此毫不在意。 “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吞噬我?你没有心晶,根本无法消化我,更何况……你的血液里有我留下的东西,那种东西足以毁灭掉你……” “这就想杀死我吗?我告诉你们,这根本就不可能!你们永远不会知道,当初的我究竟经历了怎样的痛苦!想轻易杀了我根本不可能!” “是要我没有猜错,你也没有心晶吧?”尽时打断戈德斯琼纳的话,他走近一步,逼问道,“你的灵魂,只是你伪造的罢了!就算是异生体也只有一颗心晶!而你的那颗心晶已经被打上审判烙印,若是你要两具身体互不影响只能舍弃心晶,并且寻找一切有用的载体或着吸收天赋力量来维持自己!” 戈德斯琼纳脸色微变,然而,当他想要否认之际,他的灵魂被禁锢在那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中,动弹不得。 “最后你不满足现状,天外来物就算没有心晶也能成为强悍的存在,所以你要登神!成为永恒的存在!是也不是?!” 尽时一声声的喝问,戈德斯琼纳脸色越来越白,他咬牙切齿,眼底隐隐泛红,似乎随时都会发作。 “尽时,使用你的天赋。”重门寂的声音低沉而又急促,催促着尽时迈出关键的一步。 尽时感到心中一阵痛心,纠结不已,内心深处与自己进行着一场无声的斗争。 “快啊!!!”重门寂焦灼地喊道,我要控制不住他了——” 第58章 尽时的手缓缓伸出,掌心凝聚出一颗黑色的心晶,那是摩罗之心,象征着毁灭与重生的力量。 他的手掌上被刻上了许多阵纹,他的手掌正死死地按在晶石上,心晶如同冰冷的铁石融入重门寂的体内,刺痛着他最后的理智。 尽时闭上眼睛,睁开,一抹金芒从眼眶中溢出。霎时,一层柔和的光晕笼罩在身上,他全身散发着圣洁的光芒,宇宙的审判官在此刻降临,令人顶礼膜拜。 九翼展开,尽时俯瞰着戈德斯琼纳,冷漠地宣判了他的罪孽:“渎神者,即便拥有再多的力量,也绝不可饶恕!” 戈德斯琼纳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升腾起浓烈的恐慌感!这一刻,他感觉到自己竟然无法反抗,甚至连逃跑的余地都没有! “身体现在是重门寂掌控着!你要审判我也代表你将他审判他!你不能那么做!” 尽时的双瞳被六翼耳羽所遮盖,他一时之间的迟疑令时间都有些停滞。 “别担心。”重门寂的声音温暖,抚平他的心绪。“遵循你的内心,你会发现你的选择是对的,我也会陪伴在你身旁。” 【你既蒙了眼睛,看不见争纷者的面貌身份,也就不会受到利诱,不必畏忌权势。蒙眼不是失明,而是自我约束。】 从前,您也是这样选择的吗? 尽时的目光坚定起来,他举起了右手,诛邪之剑在他的手心凝聚,那柄金剑闪烁着锋锐的光芒,戈德斯琼纳的灵魂被金剑的气息所震慑,颤抖着跪伏在地。 那双幽邃的眸中闪烁着冷漠的金色,睥睨一切的姿态让人畏惧。“渎神者,我现在宣布,剥夺你所有的能力!剥夺你所有的生命力!剥夺你所有的灵魂碎片!你所谓的’复活‘,不过是镜花水月,梦幻泡影罢了!” 戈德斯琼纳的灵魂颤抖,他挣扎,他咆哮,他试图反抗,但这一切都无济于事! 在深吸一口气后,尽时毫不犹豫的挥动诛邪之剑,审判的光辉在虚空中闪烁。 戈德斯琼纳惊恐的叫道:“不!不!!!”他奋力挣扎,但是那股力量依旧压制着他。他不敢相信自己会陨落在这里!这一切如同他曾经编织的梦境,终究变成了无边的黑暗。 他的神情渐渐涣散,意识如同流沙般被吞噬,精神彻底被净化,灵魂缓缓消散,最终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湮灭,仿佛从未存在过。 一股巨大的冲击波震撼了整片大陆,在那之后,世界陷入死一般的平静,所有的声息都被湮灭。 尽时睁开眼,发现眼前的一切已经彻底改变。 伴随着光辉的海神之光蓦然绽放,弥漫开来,似乎要洗净一切的污秽。 雨水如同恩赐般洒落,冲刷着冷酷的血腥味,带走了纷争与仇恨。 在兽堆之上,韶燕站立,双目通红,嘴里咬着一把长刀,左袖空荡荡地随风飘舞,右手则拎着一颗鲜血淋漓的头颅,鲜红的血液缓缓流淌,染红了她的手心。 众人纷纷停下攻击,目光齐齐投向那道绮丽的光芒,在此刻感受到了某种无法言喻的希望。海洋的低语在耳边轻声回响。 …… 重门寂的声音穿透了雷鸣般的寂静,“愿海神赐福于你,永恒的生命,我……” 尽时心如刀绞,迅速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后面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他知道,在这个瞬息万变的世界里,生与死,爱与恨,终究都是命运的棋子,掌握在无形的手中。 第49章 我愿意 重门寂的身体微微倾斜,半靠在尽时的肩上。微风轻轻拂过,撩起他几缕散乱的发丝。 他身上却布满了审判的痕迹,那些看似无形的伤痕像是痛苦的烙印,逐渐攀升到他的内心深处。这一次,他真的感觉到灵魂都在不断消散。 “我早就想把这个礼物送给你,现在终于有这个机会了。”他的声音温柔,缓缓渗透进尽时的心扉。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手中那枚戒指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他缓缓将戒指戴在尽时的左手食指上, 尽时的目光定格在那枚戒指上,微微一怔,心中泛起一丝苦涩,清楚它所象征的意义。 然而,重门寂的下一句话却引得他苦笑不得。 “破石头,丑死了。我才不要戴这么丑的东西,所以才送给你。” 他看着重门寂,如同风中传来的微弱回响,带着一丝期待,“你要是想向我求婚,没准我能答应。” “呵……”重门寂轻轻一笑,那笑容却透着几分疲惫和无奈,沉重而又略显无力:“我……才不要向你求婚。” 戒指不应该成为束缚他的东西,已逝的重门寂更不应成为尽时未来的负担。 内心深处,重门寂多想倾诉自己的情感,却又害怕将尽时拖入无法逃脱的深渊,他不想那么不负责任。 我爱你,尽时。 这一句无声的告白在他心底徘徊,却始终无法言说。 希望你不曾爱过我,也忘了我。 这些埋藏在心底的挣扎与矛盾,无人能够洞悉。 重门寂是个胆小鬼,宁愿将一切埋藏在内心深处,也不愿让尽时感受到自己的意愿。 但凡重门寂向尽时提出要求,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说一句“我愿意!” 可是,他没有,他也无法回应。 尽时强忍着泪水,不让自己崩溃。他的手紧握着重门寂的手,感受着那逐渐消逝的温暖。 重门寂胸口的口袋里,始终珍藏着尽时送给他的表,那是离心脏最近的位置。 “听心钟。”重门寂默念着,喉头哽咽,心中无数次祈祷尽时能够听见。“物归原主。” 重门寂有些不舍:“我走后,会出现新的海神,我不是一个尽职的海神,希望他能做得更好。” “尽时,我好困…”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即将沉入无尽的深渊。 十三年后,我终于等到了。 你来找我了,你没有一个人把我留在摩罗域,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 尽时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夺眶而出,紧紧握住重门寂的手。他感受到重门寂的气息渐渐减弱,身体在一点点瓦解。 “海,好看吗?”重门寂的目光如同深海中游动的波光,静静地停留在那张他熟悉至极的脸庞上。 尽时点头,咽下泪水,不让他发现自己的异常。“好看。”他低声说道,心中暗暗祈祷:“有你的海更好看。” 重门寂看着海平线落下的夕阳,脸上露出一抹微笑,混着海浪轻轻拍打岸边轻和与他告别:“晚安,笨鸟。” 一颗泪珠,轻轻地滴在尽时的额角,温柔地熨帖着他的肌肤,最终落在尽时的手心,化为一颗珍珠。 而重门寂的身影却在这瞬间悄然变幻,像幻影般逐渐融入了深邃的海水之中,似一场梦境,伴随着无尽的潮起潮落。 他的存在,不再是一个实质,而是被吞噬进海洋的泡影,飘散在无边的深蓝之中。 海神终究要归于大海,唯有尽时孤独地坐在原地,手中紧握那颗珍珠和一枚嘀嗒作响的钟表。 “晚安,小美人鱼。”尽时的声音在风中颤抖,他无以自控,笑着哭泣,心中那股无法释怀的痛楚涌出。 他双手捂住脸,试图掩盖内心的脆弱与不堪,然而海水却温柔地冲上脚踝,像是陪伴,像是安抚,包裹住他所有的孤独与绝望。 一次又一次的涌动,带来一丝无法言喻的安慰。 …… 帝心局经此一役元气大伤,可驻守边境的体征者、士兵均可歇下一口气,平安回家。 帝缘受不轻的伤,却坚持呆在摩罗域,或许那里有她不愿逝去的回忆。 这场战役失去了不少人,却得来了永久的安定。 茉篱离开研究所去往帝心局,半年后升为五区副指挥,茉郃去往国外深造,名声鹊起。 至于moon,夏冰、谢降再次回到那里组成组合,事业风生水起。李杜若的梦想也朝前进了一步。华越也带了新人,一个长相颇似慕项青、演绎风格趋于重门寂的少年,他名字实在是不好记,叫淳生意,当他找到那少年时,他还在垃圾站跟人家吵那三分钱。 而尽时,没有了他的生活还在继续。 研究所与帝心局对n2s二进度的研究进程步入启示阶段,尽时分出时间进行圣祭司的工作,实在是无暇顾及其他。 也有人向尽时介绍对象,均被他回绝。 尽时坐在车里,望向窗外的景色。 眼前的世界似乎被白色的纱幕轻柔笼罩。天边的光线渐渐淡去,路边的路灯一盏接一盏地亮起,柔和的光芒将周围的世界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金色。 重门寂的脚步忽然停住,尽时疑惑,正好看到他朝自己伸出手。 尽时微怔之后,把手递给他。重门寂握紧了他的手腕,拉着他继续走。 “吃蛋糕吗?” 重门寂以为他没听清,于是又问了一遍:“要吃吗?” 第59章 车子一阵颠簸,尽时睁开眼睛。 “抱歉,先生。”司机道。 尽时摇摇头,“前面停一会,我想买个蛋糕。” “好的。” 尽时弯腰挑了个蛋糕,到前台付账。 收银的兔子小姐还记得他,用手语询问:“海盐薄荷酥,需要支付228元,请问您是直接扫描?” 尽时将手掌贴上扫描器,熟练地完成支付。 他微微一笑道:“谢谢,你们家的甜品很好吃...我的家人们很喜欢。” 兔子小姐一愣,“你能说话了?!” 尽时点头:“还能听到了。” 门口的风铃轻轻摇晃,发出清脆的铃声。 “欢迎下次光临。”几只小兔蹦蹦跳跳的送走了尽时。 忽如一阵风般,一个人撞到他身上,尽时护着蛋糕,躲开了。 雪落在他头发上、肩头,化为水珠。 好像有人牵着他的手一般。 “尽时?” 尽时转过头来,路边的灯光柔和而温暖,洒落在他的身上,像一层薄薄的白色雾气,轻轻笼罩住他。 他朝尽时伸出了手:“回家吧。” 尽时再睁眼,那处空无一人,这一切不过是他的幻觉。 他环着蛋糕穿越风雪来到山雪园。 巨大落地窗前,尽山雪坐在躺椅上,身上盖着一条薄毯,尽时打开蛋糕盒为她切了一块。 “尝尝?” 尽山雪好似并不认识他,像个小姑娘一样,好奇的挑起一块奶油。 无数次tαν下,时空被他篡改,却损坏了一些,他能找到许多离开他的人,可唯独找不到他。 山雪园中,茉篱茉郃拿着烟花追逐,月苒斟茶浅饮,尽朔牵着慕项青去赫林山赛车。 尽时双手搭在阳台的平台栏上,手指握着戒指打转。 远处,烟花绽放,美轮美奂。 忽明忽暗的光芒照射在尽时脸庞,他嘴角勾着笑,眼神却是冷漠的。 光影流动之间,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尽时视线中,他穿过重重阻隔向自己走来,嘴角含笑。 他走近他的身边:“尽时,诺塔节快乐。” 他偏过头去,雪花飘飘然落在他身旁,尽时垂眸,心脏有种钝痛感传来。 “诺塔节快乐。”尽时轻声回道,转而看向天边,嘴角挂上一丝笑意。 时钟在房间里无止境的转动,不再拘泥于一方,而是随处可见。 小金鱼在鱼缸里游戈,尽时怕它孤单,又买了一条陪它,如今生了一窝,一家都窝在贝壳里,闭门不出。 那棵红珊瑚树被尽时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来来往往不管处在何处,都能一眼被这东西吸引住目光。叹一声:“真是财大气粗!” 尽时捧着《尼尔罗拉的十万种语言》,如今,他已悉数掌握。 …… 钟表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海滩上显得格外清晰,一颗珍珠挨着它,在夜晚的微光下折射着微弱光芒。 他缓缓走入海水,身体每一寸都被清澈的海水包裹,似与他相融,温暖而安宁。 时间的尽头是什么? 黑暗的尽头又是什么? 他在心底不断询问,在这片海域中寻找着答案。 终于,答案浮现,时间的尽头是相遇,而黑暗的尽头则是再次遗忘。 时间轮盘转动,血流干涸、涌动。 若是打不破这规则; 若这就是命运尽头; 那么他将独自一人孤独地踏上这荒路…… 当白色冰锥直冲天际刺穿了身体的那一刻,无数结晶迅速凝聚成形,化为冰柱将其紧紧束缚着。 周围流淌着如梦般的蓝光,整个空间被美丽的光芒笼罩,仿若置身于仙境,让人沉醉。 而他此时此刻却被这片虚假的景象牢牢困住。 若星星是无数个孤独的灵魂,那便静静地注视着他的苦楚。 “我将世界逆转,我会再一次找到你,希望…你不要在黑夜里迷失。” …… 【完】 【作者有话要说】 撒花~从各方面来说,都是第一次尝试,感情线、现代、短篇……感情线怎么写?现文是什么样的?我只会无c古玄啊! 大纲其实码了五百多字就莽了。甚至还把原本下本写得往后推了,十分头铁,到7、8万字不舒服但硬着头皮写,差不多一个月就写完了。 倒悬时尽算是w·u世界观下的一个小世界产物,一开始也没想写太多,搭上一丁点主世界线就行了。 终于结束了! —— 有点可惜,没有太多的日常,两个人遗憾到没有时间来相处。 番外可能是甜甜日常、未删减的几章果脯章节?或者是走主世界观剧情? 随机掉落吧。 wu等手上几本写完再开(画饼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