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夏洛克] 夏洛克洛夏》 第1章 对不起,本章节内容暂缺! 第2章 第二章 ◎长兄如父◎ 洛夏把洛基盘在脖子上,一手推车,一手发着短信, 【我的实验材料去哪了?sh】 【如果你说的是放在冰箱里的人头,那我拒绝回答你的问题。ro】 “蝼蚁,有古怪。我们一旦经过,那些摄像头就会转过来,已经连续四次了。” 洛夏脚步一顿,锁上手机丢进口袋,几乎在同时,街边的电话亭里,电话响了起来。洛夏走过去,接起电话:“hello” “你好,奥莱特小姐。你很敏锐。” “你是谁?” “请上车,我并不想威胁一位女性,何况你这样聪明的人,应该十分了解自己的处境。”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路边,司机走下车,为洛夏打开后车门。 “你真绅士。” 对方并不在意洛夏的讽刺:“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帮你请一位医生看一下你右手小臂的抓伤,我很清楚地看到它开始渗血了。” “谢谢,不用。疼痛是最好的老师,起码对我而言是这样。” 男人似乎笑了,他压低声音:“期待与你会面。” 洛夏挂上电话,抬头看向黑色轿车,她的瞳孔微微收缩。 司机走过来,替她把推车里的食材收进后备箱。 “小心点,别把我的苹果压烂。” 洛夏坐上后座,那里已经有一位穿职业套装的女性,不停在黑莓手机上打着字。洛夏坐到旁边时,她看了一眼,一刻不断地敲着键盘。 “很安全,目前而言。”洛夏抚摸着黑猫的脊背,仿佛是在安慰宠物,又像在自言自语。 他们逐渐远离伦敦市区,洛夏时不时抬头看向窗外。但她并没有可以去记路线,她并不害怕,对方有备而来,但她也并非两手空空。 车辆停在一处废弃的教堂前,七彩的玻璃窗透着光。洛夏走进大门,一个把伞当作拐杖撑在地上的男人在等她。 他指着面前的座位:“请坐,奥莱特小姐。” “不用,我站着挺好,以我们的身高差,不用我坐下应该也能达到,你想要的心理施压的效果。我还挺意外,你选的这个见面地点,你看起来并不像基督教徒。” 洛基自己找了处圣母像,浑不在意地躺下。 “你真勇敢,普通人面对这种情况会表现得慌乱一些。” “我愿意把你的话当作夸奖收下。你的发际线有些危险,先生。” 麦考夫的嘴角抽了抽,又在心里给这个女人多记了一笔。 麦考夫从怀里掏出一个笔记本,里面有洛夏奥莱特的生平资料。 “奥莱特小姐,你父母双亡,在皇家孤儿院长大,成年后便离开孤儿院独自生活,待业在家,生活来源是——赌博。”麦考夫用鹰隼一般的目光盯着洛夏。 “两年前,你在澳门新葡京,用一个筹码赌大小,连赢了30次,赢了足够你花到现在的钱。” “你怀疑我出千?” 麦考夫笑笑:“对你的专长我表示赞叹,但我更关心的是,你和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关系。” “房东和租客的关系,我在中介发布租房信息,福尔摩斯先生看到消息联系了我,他两天前正式搬了进来。” “除此之外呢?” “没有了,仅此而已。在此之前我并不认识他。” “那你见过他了,对他这个人有什么看法吗?” “天才,有时让人很恼火的那种。” 麦考夫点点头,认同了洛夏对夏洛克的评价,他走近几步,突破了安全距离,两人仅有一拳之隔,麦考夫用影子罩住了她,带有实质性压迫的目光死死盯住她的眼睛。 “你会对他不利吗?” 洛夏毫不示弱,她不后退,微微抬头与麦考夫直视,鎏金的瞳仁映着男人的影子:“不会,我挺喜欢他的。但有一说一,有时候我是想给他一拳。” 麦考夫看了她半晌,仿佛是在判断她的话的可信度,随后退了回去,回到正常的社交距离。 “你可以问问题了。”麦考夫示意她已经通过最初的考验。 “问?我不喜欢这样,我用看的就行。” “really那你现在看到了什么?” “一个极度自负的男人,自认运筹帷幄,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你是夏洛克的近亲属,我猜是兄长,尽管你看上去比他大快十岁。你很关心他,但是显而易见,你们关系并不好,辛苦了,福尔摩斯先生。而且你应该在政府部门身居要职,不仅是个好大哥,还是个好公务员。” 麦考夫再次刷新了对洛夏奥莱特的认识,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这个女人很危险。如果失控,在夏洛克身边就是个定时炸弹。 “我想我也许应该重新审视你刚刚的答案了,洛夏奥莱特小姐。” “你真双标。”洛夏不满地撇嘴,“你们两兄弟一个一见面就扒出人的生平,一个干脆动用公共资源挟持他人,无时无刻不再展示自己的聪明才智,强调自己多么高人一等,我只是稍稍做了和你们相同性质的事,却要受到我会伤害你弟弟的指控。” 麦考夫挑了挑眉,颇有意外地开口:“你认为你和夏洛克是同一种人吗?” “不,我只是认为我具有和你们交流的能力,平等的那种。” “我注意到,你经常奔波于海外,是为了寻找某样东西的踪迹,”麦考夫从笔记本中拿出照片,“如果你要接受夏洛克作为你的房客,我愿意以我个人的名义,替你留意相关的消息。噢——” 那只黑猫不知何时来到了麦考夫的身边,用爪子扒啦着他的裤腿,麦考夫伸出雨伞小心翼翼地把它隔开。 “洛基,别激动。”洛夏不希望洛基在麦考夫面前过多表现,以他的智商,很容易发现不对劲,那会是件麻烦事,“那作为交换,我需要为你做些什么呢?” “信息。不会让你觉得难为情或者有侵犯隐私之嫌,你只需要告诉我,他在做些什么。并且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在生活起居上多帮扶一下他。你说对了奥莱特小姐,我时常会担心我的弟弟。” “我想我还是有一个问题要问,福尔摩斯先生。我很抱歉,但是,我想知道你是否会对夏洛克不利?” 麦考夫略微有些吃惊,他微张着嘴,再次上下打量了洛夏几秒。随即心领神会地扬起嘴角:“为什么你要说抱歉呢?” “因为你们是家人,我想这样问会有些唐突,你不介意吧?” “一点也不。你刚刚已经替我回答了,我们是家人。”麦考夫知道自己不常这样说。 “我能再多提一个要求吗?” “洗耳恭听。” “能否请你替我买个冰箱,你弟弟在我的冰箱里放了一颗人类头颅,现在整个冰箱里的食物都不能吃了我才上街来买这么多东西,我觉得小孩闯祸当家长的要为此负责。” “当然,我马上派人送过去。”麦考夫欣然同意,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洛夏,“这是我的电话。” 纯黑的名片用烫金写的花体,没有职位,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串数字。 mycroft holmes 洛夏默念着这个名字。 “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项鄙人一定要知会你,奥莱特小姐。” 麦考夫突然严肃起来。 “实际上,我和夏洛克只隔了七岁。” ◎最新评论: 【他破防了!】 【麦哥和女主也好有感!】 【麦哥显老,哈哈哈,被弟弟气的吧】 【哈哈哈强调年龄】 【其实那句别激动就露馅了,一般来说会说别闹而不是对人的别激动】 【哈哈哈,强调年龄】 【哈哈哈,强调年龄】 【麦哥可不会找房东的麻烦,毕竟弟弟在人家手底下生活】 【麦哥是个死傲娇哈哈哈】 【不!你的发际线和我说了不止七岁】 第三章 ◎为了让你回到那个故乡◎ 麦考夫效率极高,几乎是在把洛夏送回家的同时,一个全新双开门的冰箱也送到了家里。洛夏非常满意地把冰箱塞满,系上围裙,开始做饭。 “福尔摩斯先生,我做了晚餐,要一起下来吃吗?” 她听见房间里乒乒乓乓一阵响,从里开门后赫然是夏洛克的一张大长脸,他把房门堵的严严实实,隔绝了洛夏想往里看的目光。 “为什么不呢?我们下去吧。” 洛夏做了几道中式家常菜,太复杂的她也不会,她的厨艺也就停留在辣椒炒肉做的不错的水平上,为了照顾夏洛克这个土生土长的英国人,她还煎了一份炸鱼薯条。 洛夏觉得味道应该还不错,虽然夏洛克面无表情但是他吃起来一点没含糊,想到这里她油然生出一股自豪感,没有哪个国家可以在吃上打败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于是她信心满满地问:“味道怎么样?福尔摩斯先生。” 第3章 “夏洛克。” “什么?” “叫我夏洛克,我不想被和那个胖子弄混。你已经见过他了,不是吗?”夏洛克用陈述的语气。 “是的。”洛夏很干脆地承认,“鉴于你大哥给我买了新的冰箱,我就不追究你干的好事了,我们现在有两个冰箱,完全可以划分为实验用和家庭用。” “嗯哼。”夏洛克满不在乎。 “他很关心你,我是说你大哥。” “是吗?关心到收买我的房东来监视我?” “你要有点自己并不是很让人省心的自觉,夏洛克。我答应你哥哥照顾你。” “噢。”夏洛克夸张地作出恍然大悟的模样,“看来他减肥计划不太成功。” “这两者有联系吗?” “没有,只是他从没成功过。话说回来,我很好奇他给你开了什么条件?你不像是主动化解家庭矛盾的和事佬。” “你不是不想和他扯上关系吗?” “对,但我对你很有兴趣,洛夏小姐。”夏洛克双手合十置于下巴前,有一瞬间洛夏觉得自己是躺在解剖台上的兔子。 “这话说的让人有点误会。我会多想的。” “为什么?” “嗯...人们通常把这些话当作暗示?” “那些金鱼脑子里早容不下其他东西了,别把我和他们相提并论。” “那你猜一猜,用你的聪明才智。” 夏洛克沉默了,他定定地盯着洛夏,仿佛要把她盯出一个洞来,洛夏被他看的有些遭不住,这个男人太难搞了,太聪明的人反而会让人敬而远之。 “夏洛克...” 夏洛克突然起身,吓了她一大跳,“一杯茶,两块糖,送到楼上谢谢。”他飞跑上了楼,踏的登登响。 “我不是你的管家。” 夏洛克从楼梯的拐角处探出头来:“不,你是。我亲爱的哥哥可是对你委以重任。晚餐很美味,待会再见。” 洛夏翻了个白眼,她认真思考了一下自己是不是亏大了。 洛-尽职尽责-夏在送茶的时候还配上了曲奇饼,她推门进去的时候夏洛克正在用显微镜观察人体组织切片。桌子上乱的甚至都难以容下一个茶碟。 “你该收拾收拾了。” “噢,无聊。”远远的光斑打在夏洛克的眼周,他甚至都没抬头。 “我明天会请保洁来。” “what!no!” “你又不打扫,难道你还指望我打扫?” “他们会把我的样本弄乱,绝对不行。” “那你自己打扫,给你两天时间小哥,后天上午要是这还乱的像化学废弃品仓库和旧书贩卖摊的话我就只能自行判断哪些是垃圾了。你知道,那可能不会很准确。”洛夏甚至找不出一个可以坐下的地方,她的楠木椅上堆着一人高的书。 “你这么快就对麦考夫尽心尽力了。”夏洛克皱起鼻子,“我提醒你,无论他答应了你什么,你都别太相信他了,他是你所见过最危险、最狡猾的的人。” “他说他在大英政府身居末职。” “他就是大英政府。”夏洛克终于抬头了,“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但是不要妄想和我那个大哥谈条件,这是一个忠告。” “我没有和他谈条件,只是他拜托了我,我接受了而已。就像你在网站上接受他人的破案委托一样。中国有句古话,一诺千金。” “随你便吧。”夏洛克只觉得这女人说不听。 洛夏环顾四周,把摇椅上的书堆移到地上,躺了上去。这么舒服的椅子不用来躺,真是暴殄天物。洛夏深呼一口气,仰着下巴打量起专心致志搞研究的夏洛克。 都说男人认真的时候最有魅力,古人诚不欺我。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夏洛克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和散发致命吸引力的结合体。 我还真有点喜欢他。洛夏拿起一本《微生物病理大全》,毛绒绒的天才。 夏洛克终于分析完整套样本,发现女孩正怡然自得的在老年椅上晃荡腿。她怎么还在? 他看到女孩晃悠的弧度断了,夏洛克知道自己是问出口了。不过洛夏丝毫没有被诘问的难为情。 “那我下去了,晚安,夏洛克。” “你不会是真的要给那个卷毛当保姆吧?” 洛基守在三楼的卧室等她。「那个胖子的话不能全信。」 “麦考夫福尔摩斯相当于大英政府——夏洛克是这么说的,也就是说他是这个国家最有权力的人。如果他能给予我们帮助,找起线索来会轻松很多。” 洛基不甚赞同,“中庭人经常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说谎话,你怎么保证他尽心尽力。” “他是个深不可测的人——麦考夫,但我知道有一句话他是认真的,他的家人对他很重要。我们拜托他的并不是什么太让他为难的事。换句话说,只要夏洛克还在,麦考夫就得从百忙之中抽出空来照拂我。你得学着收起爪子,像对待你的盔甲一般对待夏洛克。” “看来你并不是太蠢,蝼蚁。”洛基翻身露出肚皮,示意她上来摸。 “你真是学的太像猫了。”洛夏顺着rua洛基的毛,“还是说你真被猫给同化了。” “你要知道,洛夏。” “多愁善感只会平添麻烦。” “你在担心我吗?”洛夏戳了戳邪神的肉垫,“放心,我能做好。” 她捏住猫的反关节把它举起来,两双眼睛平视着。 “我答应过你。” “我会帮你回到你大哥身边。” 第四章 ◎是朋友吗◎ “morning.”洛夏头也不回地打招呼,熟练地将荷包蛋翻面。 夏洛克觉得这个场景简直像晨间剧里琴瑟和鸣的夫妻相处,他被这个描述烫到了,猛地摇摇头,这太离谱了。 “morning.”刚醒的夏洛克还带着鼻音,“洛基昨天把我的门抓烂了。” “那是因为你一直再拉小提琴它睡不着。”洛夏在做她和夏洛克的早餐前已经给洛基做好了猫饭,吃饱喝足的邪神老神在在打着滚。 今天的早餐是蓝莓三明治配煎蛋。夏洛克给两人泡咖啡。 “我知道麦考夫的阴谋了。”夏洛克把咖啡放在洛夏跟前,站在桌子另一边睥睨天下地说。 “?” “他让你来是为了让我长胖以使得他臃肿的身材不那么突出,其心可诛。” 空气静默了几秒。 “噗。”不知道是谁先憋不住,旋即快活的笑声在整个房子里回响。 他们的清晨开始了。 客观来说夏洛克很好养活,她只需要做好一日三餐,叫人吃饭,忍受无规律触发的小提琴,防止夏洛克和洛基打起来——最艰巨的是第三点。 夏洛克不出门的时候就蒙头待在房间里,非常省心。他现在坐在洛夏对面吃煎蛋,像只伸舌头的卷毛猫。 养猫,洛夏是专业的,一只两只都是养。 “今天没事?”洛夏忍住想要揉夏洛克头毛的冲动。 “当然不是,洛夏小姐。”夏洛克用纸巾擦嘴,“我正忙着等待工作找上门。收起你的视线,断绝你脑海里那不切实际的想法。” “那祝你好运。”洛夏把盘子扔进洗碗机,就在此时,门铃响了起来。 很重,声音不长不短。 夏洛克勾起嘴角:“看来你是个不错的幸运女神。” 夏洛克打开门,雷斯垂德在门外:“早上好,格雷斯,很高兴见到你。” “是格雷格。”天知道这是苏格兰探长第几次纠正了,“你来吗?我自己开车的。”他知道夏洛克不坐警车。 “等我三分钟。”夏洛克撇下他,飞一般地上了楼。雷斯垂德留在原地有些懵,他在案发现场同夏洛克打过多次交道,上门还是头一回。 正当他左右打量时,一道声音叫住他:“早上好,先生。” 一个非常漂亮的东方女人在客厅中央冲他笑,及肩的黑发卷着大波浪,梳着中分草草挽起来,高挑纤瘦,穿着宽松的家居服,两只眼睛笑起来弯着,像两座温婉的拱桥。 “早上好...”雷斯垂德有些意外,继没想到夏洛克会住在这么豪华的宅邸后,他更没想到居然有一个女人和他住在一起。雷斯垂德知道东方人普遍显年轻,眼前的女人乍一看只有二十出头。 “我是格雷格雷斯垂德,探长。叫我格雷格就行。”雷斯垂德抑制不住他的好奇心。那可是夏洛克,三两句话就能把人怼成筛子的小祖宗,什么样的人和他朝夕相处。 “我是洛夏奥莱特,你好,探长。”洛夏很有礼貌,“您吃过早饭了吗?要不要来一个我做的三明治?” 雷斯垂德确实从早上开始什么也没吃,听洛夏这么一问才觉得肚子空荡荡,便也不客气了。 “如果不是太麻烦的话。” “不会,请等等。我去拿。”洛夏斟了一杯咖啡递给探长,“您先喝杯咖啡。” 第4章 “噢,谢谢。”雷斯垂德受宠若惊,这两个人反差未免太大了,他觉得和奥莱特相处简直是春风拂面,他不由得更加好奇这两个人是怎么搅和到一起去的。 洛夏去厨房时,夏洛克下了楼梯,这回他穿好了他的风衣,“走吧,格雷厄姆,时间不等人。” “等一下,等一下!我给格雷格拿一个三明治。”洛夏扯着嗓子喊。 “噢!你能不能别干些无意义的事。” 嘴上这么说,但雷斯垂德发现夏洛克真的停下了脚步。 待洛夏带着打包好的三明治,双手递给雷斯垂德后,夏洛克在一旁冷不丁地开口:“我中午不回来吃饭。” “我知道了。” “那个,请问你们是...”雷斯垂德实在忍不住了,那个夏洛克居然在报备行踪。 “朋友。”“房东。”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说出来的词却截然不同。夏洛克和洛夏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空气一瞬间凝固了,雷斯垂德意识到气氛微妙起来,连忙说:“ok,那我们快走吧,夏洛克。谢谢你,奥莱特小姐。” 夏洛克不再看洛夏,走出门,雷斯垂德紧随其后。 两个男人踏着伦敦的阴天出了门,留下她与猫面面相觑。 “噢,夏洛克。” 第五章 ◎洛夏是不畏惧跟任何人玩游戏的,包括夏洛克?福尔摩斯◎ “我是不是让他不高兴了,洛基。”洛夏的肩膀微微耸起,“但我真没想到他把我当朋友。” 「这不正是我们要达到的效果吗?」洛基表示不想掺和,「不得不说,懂得怎么讨人欢心是你为数不多的优点。」 “不,在与大多数人的交往中,长得好看,就赢了一半...” 「oh,for godness sake...」 洛夏毫无威慑力地瞪了它一眼:“但是夏洛克显然不属于大多数人。说实话,我还有点感动。你知道的...” “我朋友也不多。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都只有彼此,洛基。” 「恶心。」洛基毫不给面子,「真是黏黏糊糊的。」 邪神嘴上不饶人,但它最清楚,他们是如何在这个孤独的世界中,相依为命。很多人注定是无法融入大多数的,他们能知道绝不应该知道的事,看到绝不应该看到的东西,拥有绝不应该拥有的力量,这是他们无法降落的开端。 洛夏是幸运的,对她个人而言,洛基教会了她如何控制自己,而对社会而言更是如此,洛基窝在女孩的臂弯里眯着眼。 洛夏奥莱特是个足够善良的人。即使她真的有求于麦考夫,她也不会因此去伤害夏洛克。洛基依然拥有恶作剧之神的本性,对人类没有什么好感,至今也不能理解托尔对保护中庭的执着,但洛夏是特别的。 ‘谢谢你的努力,’ 洛夏的脑海里响起洛基轻而低沉的呓语。 “为我所做的一切。奥丁在上,愿众神保佑你,如偿所愿。” 洛夏轻轻一笑,用额头抵住它的,“保佑我们,洛基。” “算了吧,我又不想要夏洛克福尔摩斯。” “你胡说些什么!”洛夏把它往地上一扔,“你一天不拿我寻开心就不舒服是吗,邪神大人。” 洛夏清了清嗓子,给自己打气后敲了敲夏洛克的房门,“我能进来吗?” “门没锁。”夏洛克无机质的声音毫无波澜。 洛夏挤进房间带着些许讨好:“你晚饭也没回来吃,我给你烤了个苹果派,还有一杯牛奶。” “端走,我思考的时候不吃东西。”夏洛克平躺在沙发上,目不斜视盯着天花板,双手合十架在胸前,手臂上贴着两片尼古丁贴。 “甜食也有助于思考。烤都烤了。”洛夏把碟子放到桌子上,冲夏洛克探出头,她站在夏洛克头朝向的一边弯腰,细软的黑发带着清冷的木香钻进夏洛克的鼻腔。 他深吸一口气把头撇到一边:“如果你是想为了早上的事道歉那大可不必。” “没有道歉。”洛夏立马否认,“我只是,在做朋友应该做的事。你今天说我们是朋友,我很高兴。” “为什么?” “人们都会因为交到朋友而高兴。” “无聊。”夏洛克翻身坐起,拿过碟子,用勺子舀了一块,派烤的很松软,挖开的地方露出金黄色的苹果馅,香气四溢。 夏洛克动着腮帮子,看得出对味道很满意,但他依然不想喝牛奶:“奶制品就算了,你喝掉吧洛夏。” “牛奶助眠的。”洛夏不肯放弃。 “我不需要那么多睡眠,人生有趣的事这么多,我搞不懂为什么人们要在床上浪费这么久。”夏洛克毫不买账。 “那不行,你必须喝。”洛夏开始耍赖,她已经发现夏洛克虽然情商为负,毒舌而自大,但英国长大让他还是有绅士气概,她很尊重女性。 “我不。”夏洛克表示自己只有三岁。 洛夏不说话了,她坐在一边委委屈屈地用上目线看夏洛克,仿佛他干了什么伤透她心的大事。 夏洛克叹一口气,“ok?我可以喝。” 洛夏还没来得及摆出高兴的表情。 “但是——”夏洛克端起杯子,“你要告诉我你怎么做到的,在澳门。” “噢,”洛夏夸张地挑眉,“我还以为你能忍住更久不问。” 夏洛克面无表情干完牛奶,嘴边沾着一圈白猫胡子,像猫头鹰一样扭过头,示意她可以说了。 “很简单,我看得到摇骰子的结果。”洛夏十指交叉,身子前倾凑在夏洛克耳边说,“就像先看了参考答案再答题一样。” 夏洛克眼睛闪着光,透着遮盖不住的浓厚好奇,他很快速地扫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女孩粉红的唇瓣,喉结动了动。 “有趣。”夏洛克的大脑飞速运转着,模拟各种可能的情况。所有的赌博都有技术含量在,毋庸置疑。但即便敏锐如他也不能保证能连续那么多次压中随机抛掷的筛子的点数,那么洛夏奥莱特是怎么做到的,他非常好奇。 “不介意我亲自测试一下吧。” “你要和我摇骰子吗?”洛夏兴奋起来,觉得自己今天有机会重塑夏洛克的三观。 “不那么麻烦。”夏洛克从外衣口袋掏出一枚硬币,“抛硬币只有两种可能,便于观察变量。” “伯努利实验?”洛夏捻起硬币转了转,玩心一起,“要赌点什么吗?” 夏洛克顿了顿,像是在思考这个问题。洛夏抢先答,“这样吧,十次起玩,我每猜中一次,你就多喝一天的睡前牛奶。” “那要是你没猜中呢?”夏洛克回答的很快。 “一次没猜中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怎么样?听起来你血赚。”但洛夏非常清楚她不可能猜不中。 “你很自信。”夏洛克逡巡着她的脸。 “抛吧。” 夏洛克用两只手指将硬币立起来高速旋转,而后一掌盖住。他的目光全程没有离开洛夏,看着她从兜里拿出一块巧克力放进嘴里,做了两次深呼吸。 【摄入糖分。】 【集中注意力。】 夏洛克飞速分析着洛夏的行为。 “正。”洛夏眨眨眼睛,毫不犹豫地说出答案。 夏洛克拿开手,硬币安静地躺着,正面向上。 “噢...”夏洛克微微颤栗,他眼睛亮的宛若两盏煤气灯,他们的目光在空中碰撞,火花四射。 洛夏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一只骄傲的小狮子,意气风发:“the game is on.lets continue.” 唐宁街身居末职的政府官员收到一条短信。 【请容我炫耀一下,我成功让夏洛克答应在接下来的三个月每天喝一杯牛奶。ro】 麦考夫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回了过去。 【敢问阁下是怎么做到的?mh】 对面秒回——【it’s a secret.good night,senior.——ro】 回完短信洛夏锁上手机不再去看。她卷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一圈,她可太开心了,让这两兄弟琢磨去吧。 洛夏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拿过手机,在编辑框敲敲打打。 【晚安,我很期待。】她手指顿了顿,眼珠子滴溜溜转转,咬着下唇忍住溢出的笑意,又打了一行字,按下发送。 【to:sherlock holmes】 【晚安,我很期待。明天见,xxx——ro】 ◎作者有话要说: x在西方有亲吻的意思 xxx放在信尾是女性常用的表示好感的方法。原著里,茉莉送给夏洛克的圣诞礼物包装上便写着「爱你的茉莉,xxx」 第六章 ◎碎片的下落◎ 安静祥和的上午,洛夏窝在沙发上一边撸猫,一边在拍卖会网页查看有没有他们需要的东西。 “russell——”夏洛克的声音从楼上传下来。 “干什么?”洛夏扯着嗓子回应。 “帮我拿下手机!” “你手机在哪?”洛夏觉得他们宛若原始社会隔山喊话的野人。 第5章 “在我上衣的右口袋。”夏洛克不甘示弱。 “噢。”洛夏认命地合上笔记本,“什么时候他才能知道把手伸进外衣口袋比叫我上去更省事。” 「被宠坏了。」洛基在《埃达》上磨着爪子,目送洛夏上楼。 洛夏进门时,夏洛克在鼓捣着显微镜。“你连把手伸进外口袋都懒得干吗?” “你能看到,我正在忙。” 洛夏翻着白眼,没好气地掏他口袋,她的手很冰,隔着几层布料滑过夏洛克的小腹,夏洛克不得不从头数起视野中的细胞数量。 洛夏把手机递给夏洛克,看他发出一条短信。与此同时,por una cabeza的旋律响了起来。 “是我的。”洛夏掏出自己的手机,看着来电显示挑挑眉。 “hello。”洛夏接通电话,用口型对夏洛克说:【mycroft】,换来了侦探先生极度傲娇的白眼。 “ok,等我二十分钟,我就出门。” “好,我问问他。”洛夏一边说着一边拿余光看完全屏蔽外界的夏洛克。 她挂上电话,转头招呼夏洛克:“麦考夫说想请我们吃饭。” 夏洛克嗤笑:“最后的晚餐?” “他也是意思一下,我想没人比他更清楚你的答案。”洛夏收起手机,“那我去赴大英政府的约了,冰箱里有包好的饺子,中午自己记得自己煮几个。” 夏洛克纹丝不动,好比一尊雕塑。洛夏没办法,走出去带上了门。 除非妈妈下死命令否则连圣诞晚餐都不会一起吃两兄弟,麦考夫当然不是想请夏洛克。洛夏打开衣橱,自己才是目标。自己拜托的事有下文,还是麦考夫又要深度探讨关于夏洛克的教育问题,洛夏觉得后者比重更大。 “今天委屈你吃生骨肉了,”洛夏快步下楼梯,看着伸懒腰的黑猫,“我得出门一趟,回来给你开猫薄荷。” 洛基翻了个身,表示本王已阅。 夏洛克站在楼梯口边,看着下面的洛夏对着玄关的全身镜穿大衣。女孩里面穿着中国的传统服饰,旗袍。景泰蓝上布满素白的花纹,贴身的布料勾勒出曼妙的曲线,好似遥远的东方冶炼完美的瓷器。 那个死胖子完全不会关心,这跟打扮给盲人看有什么区别?夏洛克愈发不爽,抄起小提琴拉了一首世界名曲《送瘟神》。 黑莓小姐带着洛夏来到一家西餐厅,店面不大,装潢低调简洁,整个店里只有麦考夫一个客人,他双手拄着不离身的雨伞,对洛夏颔首:“中午好,奥莱特小姐。我弟弟没有跟你一起来吗?” “噢,”洛夏在他对面的椅子坐下,“夏洛克在忙一个案子,抽不出身——让我代他向你问好。” “很震惊。”麦考夫脸上带着标准的政客微笑,“看来你们相处甚欢。” “emmm...这样说不准确,”洛夏喝一口开胃酒,“夏洛克就像一只随心所欲的卷毛猫,每天往房子里叼奇奇怪怪的猎物。有时候是大拇指,有时候是人头,有时候是苏格兰场的突击搜查,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会连续拉上几个小时的小提琴,不和任何人说话。而我,每天做好一日三餐和睡前甜点放到他面前的食盘里,有时还得替他拿手机和泡茶。” 她宛若一个尽职尽责的铲屎官在分享自己的铲屎经验。 “在这一前提下,我有时候能趁他吃的正欢时撸一把他的后颈。但养猫多年的经验告诉我千万不要产生你的猫很喜欢你的错觉要不然等待你的只有失望。” 麦考夫的笑意加深了,他意味深长地凝视洛夏:“我觉得他挺喜欢你的,我说我弟弟。” 就像对儿时放在床头的布娃娃一样的喜欢,猫咪也会有很称手的玩具。 “没有人能不喜欢我。”洛夏不想跟麦考夫打太极,这位大哥时刻警惕着有人会对他的幼弟不利。论心眼,洛夏是肯定比不上这位小职员。 她把外套取下搭在椅背上,俏皮地wink,试图蒙混过关,“我饿了,能上菜吗?” “当然。”麦考夫示意侍者,“时间不算充裕,我们边吃边说。奥莱特小姐,你所关心的,有了消息。” 洛夏心中一震,不可思议地抬头。 “我的人美国的一家黑市记录找到了符合描述的物品。”麦考夫拿出一个小盒子,推到洛夏前,一角晶莹剔透的蓝宝石碎片安静地躺在绒布中央。混乱的能量流纠葛在一起,断口处延伸的丝线一刻不停的流动。 「oh,my god...」,洛夏的手微微颤抖,“我能感受到...” 它是有生命的。 洛夏苦苦寻找多年的,空间宝石。对这个世界的人而言,它只是一块有些特别的蓝宝石,没有人知晓它的力量,更别提运用它。 这里的世界观,与它是有屏障的。它的力量因此被封印。 但是有人可以。 loki laufeyson,他和空间宝石在纽约大战后,一起掉进了这个世界。找到空间宝石,是洛基回到他的世界的唯一出路。 她一直在努力,大海捞针地找一块可能四分五裂的石头。她鲜少看到希望,直到今天。 “请允许我,对您致以崇高的谢意。”洛夏紧紧攥着盒子。洛基一定很高兴。 也许在不远的将来,他真的能够与他哥哥重逢。 “这个真的对我非常重要。”洛夏欠身鞠躬,她的眼眶红了。 麦考夫有些微慌乱,大英政府丝毫不擅长应付眼泪。它的研究团队仔细研究了这块碎片,它的结构和材质很特别,不与任何一种已知的元素吻合,更无从谈起用途或者别的。 观赏有余,实操无用——这是研究团队的结论。 麦考夫有好奇,洛夏奥莱特为什么一定要拥有它。她是个有秘密的人,这块石头是否与她的秘密有关。 ◎作者有话要说: 空间宝石那一段在漫威宇宙有原型,但具体全是我私设。请轻拍。 另外,想求个评论1551 第七章 ◎here is looking at you,kid.——卡萨布兰卡◎ “奥莱特小姐,敢问鄙人能否问您——” 刹那间,坐在他对面的洛夏神色恍惚起来,她失手打翻了酒杯。 “奥莱特?!”变故突生,麦考夫瞪圆眼睛看着突然一把拽住他衣领的洛夏,“你干什么?” 洛夏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力气,硬生生把麦考夫拖离座位,往后厨飞奔。 说时迟那时快,一辆失控的桑塔纳轿车沿街冲进店里,巨大的势能使得它瞬间撞碎玻璃,一头栽在两人原先坐的位置,桌椅餐盘皆面目全非。 “oh,my god...”麦考夫清楚如果他们继续坐在那里,现在估计真的去见上帝。 “run!”洛夏的呼喊拽回他的神智。 她一把将麦考夫从铁栅门的缝隙中挤出去,麦考夫被压的痛呼。此时,伴随着巨大的火光和冲击力,桑塔纳爆炸了,两人被冲击波撞出去,在地上连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下来。 洛夏感觉背后火辣辣的疼,爆炸的冲击被店面和后厨间的防火墙和承重层抵消了不少,而她又替麦考夫挡了剩余的大部分。 “夏洛克说的对。”她现在趴在大英政府身上气若游丝,“你真的该减肥了。” “闭嘴!”夏洛克冲门外喊道,从刚刚开始那只孟买猫就开始躁动,先是尖叫,现在疯狂挠他的门。夏洛克觉得真应该把它的绝育提上日程。 金属摩擦声传来时,夏洛克意识到不妙。但已经迟了,那只猫居然自己打开了门,真不知道洛夏是怎么训练的它! “你想干嘛我提前说好洛基先生我不是你的主人我不会陪你玩丢球游戏而且没有猫会玩丢球游戏请你有一点作为猫的自觉。”夏洛克舌头毫不打结。 黑猫还是很焦躁,它弓起身子,毛都立了起来。 这是生病了?夏洛克的兽医知识储备不是很充裕,他下巴一动,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 这可是她的猫病了。她的猫需要她,她怎么还能继续跟那个胖子吃饭呢?夏洛克毫不犹豫且毫无私心地拨通了洛夏奥莱特的手机。 无人接听。 夏洛克眉头一皱,他再转头看向龇牙咧嘴的猫。有一种流传很广的说法,主人有危险时,宠物会有所感应。 他思索了不到半秒,拨通了麦考夫的电话。 洛夏死死闭着眼睛,医生的呼喊和杂乱的脚步在她耳边萦绕。 “奥莱特小姐,您听得到吗?” 每隔几分钟医生就会喊她,防止她失血过多失去意识。麦考夫虽然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但小职员的应急措施非常到位,爆炸发生不到五分钟,他们便被抬上了救护车。 “听得到。”她不厌其烦地回答。即便如此她也不愿睁开双眼。 洛夏奥莱特时常会想,如果她是个瞎子就好了。 “蝼蚁,你还好吗?” 洛基用心灵感应在她耳边呼喊。 “我在过来的路上,那个卷毛联系了他哥哥。” 第6章 “记住我教你的,你能控制自己。” 洛夏用力呼吸着,她手上还紧紧攥着装有空间宝石的盒子。 她尝试睁开一条缝。虚空中有交错缠绕的箭头,线上堆满密密麻麻的字和图画。 只有她能看到。 确切地说,是「联系」。几乎所有宗教都有这样的说法,百因必有果,事物之间都是相互联系的,有的联系显而易见,比如苹果和苹果汁,有的联系是需要人去发现的,比如苹果落地和万有引力。科学就建立在对这些联系的解读上。 夏洛克福尔摩斯总喜欢说人们只是看见,而没有观察。人们的五感其实能带来比人们想象的还要多的情报。只是大多数人不会思考,自然也就错过事物的联系。 夏洛克福尔摩斯和麦考夫福尔摩斯都是天之骄子,他们能察觉这些细微之处并意识到在这背后有些什么。 像一场考试里,熟悉每一个考点的高分学霸。洛夏奥莱特不是学霸,她脑子没有那么好使,她不知道考点,但她能看到答案,标准的那种。 一般它看到的都是双箭头,也有乱七八糟搅在一起的。比如当她在赌场看着荷官,骰盅,和翠绿的赌桌时,此时他就会选择直接看上面的字,那是接下来点数。正常情况例如麦考夫和黑莓时,麦考夫对黑莓的箭头是「长官」,黑莓对他的是浮现「助理」,两人的关系一目了然。比较有趣的是,麦考夫对夏洛克那根箭头写着【to:sherlock holmes 哥哥】,而夏洛克对麦考夫的箭头则是【to:mycroft holmes 弟弟(非常非常小的字体)死敌(大写加粗字体)】,看来两兄弟的关系都很戏剧化。 麦考夫身上的线很多,那些延伸至不知名方向的线,大多数以他为起点的箭头都写着「长官」。所以她肯定麦考夫是政府官员。 相比起来他弟弟就简单很多了,夏洛克几乎全是指向他的箭头上面写着「混蛋」,无一例外是单箭头,他单方面与那些人隔断联系。 她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来运用好自己的能力,那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内德叔叔!你不能出门!你会被一辆卡车撞死的!】 【噢!奥莱特求求你,再告诉我一次,就一次,这期双色球中奖的数字是多少,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了,你发发慈悲!要不然他们会杀了我!】 【poor girl.】 他遇到了洛基,教她如何控制自己。如何去选择性地看或不看,作为交换,洛夏要为他找到那块空间宝石,帮助他回到阿斯加德。 “你能给我打一针吗啡吗?”洛夏有气无力地对医生说,“please.” 她那时看麦考夫,猩红的箭头赫然指着他的心脏,上面写着「刺杀」,随后一个接一个细小的箭头跳出来,「汽车」,「炸弹」,「恐怖组织」,「中东」跳频快得她跟不上。除却字还有各种各样混乱的画面高速跳动,最后一个词是「只剩70秒」。 麦考夫伤得轻,医生刚给他做好处理,夏洛克便从电梯里走出来,面无表情,毫无波澜,他扫过麦考夫的受伤部位便能推断出爆炸时有一个人在他正前方。 “你退步了,brother mine.”夏洛克的语速拉得极慢。 麦考夫拄着雨伞,不发一言,低头沉思着。 “洛夏奥莱特在哪?”夏洛克环视四周。 “躺在病房里,已经脱离危险。”麦考夫用伞尖拦住夏洛克的脚步,大英政府抬起头,用一种夏洛克从未见过的神情注视他,“你对你的房东,了解多少?” 夏洛克愣了一瞬,“为什么这么问。” 麦考夫不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洛夏救了他,毋庸置疑,黑莓已经查出,是谁向恐怖分子透露了自己的行踪,以及哪个组织应对此次袭击负责。 如果洛夏奥莱特是同党,那她完全没必要救他,他知道也许他也能比普通人提前那么一两秒意识到危机。但就算他的反射神经能让他躲过第一轮撞击,他也避不开随后到来的爆炸,他们的计划会成功。 如果洛夏奥莱特事先并不知道,那问题来了。 她怎么做到的呢。麦考夫想不明白,虽然一个世纪以来科学家们都嚷嚷着人有所谓第六感。但麦考夫清楚不是所有人的第六感都能准确到判断下一秒会有汽车炸弹来索你的命。洛夏奥莱特到底是什么人?无论真相如何,麦考夫想,他都不能再让她和夏洛克待在一起。他冒不起这个风险。 夏洛克看穿了麦考夫的心思。他垂下眼帘,微不可闻地加重呼吸。 “她的事不用管。放心,”夏洛克在口袋里的手摩挲着一枚硬币,金属已经沾染他温热的体温,“我自有度量,麦考夫。” “你真这么觉得?”他弟弟令人头疼的一点便是过于自大,总以为一切尽在掌握。 夏洛克背对着,光影使得他的脸模糊不清。他罕见地沉默了两秒,徐徐开口:“我非常确定。” 麦考夫接住夏洛克抛过来的东西,一枚硬币。 “five penny for your concern,brother mine.let it go.” 【五便士买你的忧心忡忡,我的大哥,你完全不必如此。】 印有女王头像的硬币方方正正躺在麦考夫的掌心。 “youre just messing with me” 【你就这样糊弄我?】 “not at all,im willing to be overcharged.” 【一点也不,我在超额支付。】 夏洛克走到洛夏的病房前,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房门。 第八章 ◎也许有人误会了他们的关系◎ 她安安静静地躺着,被子规矩地盖过肩膀,夏洛克一眼就能看出她没有睡,支架上的点滴在给她输吗啡,听到自己的脚步,她眼皮动了动。 “是我,洛夏。”夏洛克搬过椅子坐下,“你感觉怎么样。” “老实说,不太好。”洛夏的目光描摹夏洛克的脸,一张略带婴儿肥的,头发打着自然卷的孩子的脸与他重合。 他小时候还挺可爱的。洛夏想。 “我的猫呢?” 夏洛克猜到她会有这一问,“楼下车里的猫包,这医院不让带宠物进入。麦考夫的手下在照顾它。” “噢,麦考夫...夏洛克你真是乌鸦嘴,实际情况就是今天的中餐真的差点成为我和你大哥最后的晚餐。”洛夏觉得这两兄弟身边是「重危区」。 “its ok,你现在躺在这里,情况没有那么糟糕。你受得大多是皮外伤。” 也许是因为面对病患,洛夏觉得今天夏洛克神情和语气都能称得上和善,甚至还有点温柔。 “这是什么?”夏洛克一进门就注意到摆在床头柜的一个小盒子。边角有烟熏刮擦,盒身整体完好,油脂分布呈掌形,她把它攥在手里很久。 “我托你大哥帮我找的东西。”洛夏不隐瞒什么。 “我能看看吗?” “都已经在你手上了。” 夏洛克把盒子端到鼻子下,揭开了盖子,他快速扫描着一切,不放过任何细节。 “很漂亮。”夏洛克把绚烂的蓝宝石放在灯下看,“对你很重要?” “是的。”洛夏不想多说,“对我而言。” 对她而言?也就是说它不具有普世意义,只在某一特定环境下发挥特定作用。如果不在她手里它就没有意义,她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不介意他人触碰它。夏洛克觉得这是一个值得关注的地方。 “怎么说?”夏洛克盖上盒子,放回原处。 洛夏笑了,下巴在枕头上蹭了蹭,像只毛绒绒的小兽,狡黠灵动:“我不告诉你。” 夏洛克显然没猜到她会这么答,他愣了一下,旋即无可奈何地笑了。 他有时候真的搞不清楚,洛夏奥莱特到底是毫不设防,还是戒心太重。她简直就像条趴在宝箱上的龙,所有人都能看到她的箱子,她一点也不藏,但没人知道箱子里是什么。 他的记忆宫殿里,穿家居服的洛夏奥莱特打赤脚踩着《一步之遥》的调子转圈,看到他走来时停下来,笑着冲他打招呼:“你当然知道,夏洛克,我是个有秘密的人,我压根没有隐藏。” “但我不知道你的秘密是什么。”夏洛克觉得自己闻到了一股牛奶香,“把鞋子穿上。” “对,如果你问我,我肯定不会说的,你知道我在有些地方敏锐到惊人。我知道永远不能在夏洛克福尔摩斯面前说谎。所以我不这么干,我承认我有秘密。但我就是不告诉你,你打算怎么办呢?”洛夏随手打开宫殿里的橱柜,拿出一双小兔子拖鞋。 “不怎么办。”夏洛克背手而立,他现在打开记忆宫殿的任何一扇门,都会有奇奇怪怪的东西掉出来,五便士的硬币,装牛奶的玻璃杯,和飞出来骑脸的黑猫,“我会自己发现的。” “夏洛克?”洛夏看着已经凝视着一点,一言不发了好几分钟的夏洛克,“你又进入你的记忆宫殿了?” 夏洛克回过神来,小幅度地摆动脑袋:“yep。” 第7章 “你还要多久能出院?” “不知道,我觉得我现在就能走,但是医生...” “很好。”夏洛克战略性打断,“那现在就走吧,dinner为了庆祝你劫后余生,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餐厅,老板给我免单,事不宜迟。” 「oh」洛夏不知道夏洛克的脑袋瓜里在想什么,“恐怕不行,我的衣服都脏的不成样子了,没有餐厅会接待穿病号服的人。” 夏洛克咂咂嘴,好像在认真思考这一问题,“等我几分钟。”说完便转身出了门,留洛夏一个人摸不着头脑。 他出去没几分钟,洛夏又听到了另一个脚步声,一个穿黑西装的人拎着装有洛基的猫包进来,把猫包放下后离开并带上门。 “洛基。”洛夏迫不及待地拉开拉链,把黑猫抱了出来,“我都快吓死了。” “人类真脆弱。”洛基并未表现的非常担心,因为它能感受到洛夏现在很安定。 “i find it.”洛夏贴在猫的耳边极轻地说。 「find what」洛基隐隐约约有一个疯狂的猜想。 没等他验证这一猜想,夏洛克回来了,带着两个纸袋子和一个鞋盒。 “换上这些,去吃晚饭。”夏洛克把纸袋放到床头。 “你给我买衣服?”洛夏觉得天上要下红雨。 “不用谢,刷的麦考夫的卡。”夏洛克一把锁住黑猫的反关节,使它动弹不得,“十五分钟后见。”说完带着猫用脚尖带上门。 「他为什么要把我带走?」洛基隔着门吐槽,「好吧虽然我是得回避,但他凭什么把认为我需要回避,我只是只小猫咪。」 谁知道呢?没人知道夏洛克福尔摩斯在想什么。 “sherlock!”餐厅老板一见到夏洛克便迎上来,发现他不是一个人时发出夸张的惊叹,“这位小姐?” “她是跟我一起的,顺带一提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她成年了,只不过东方人普遍看上去显年轻。”夏洛克把菜单递给洛夏,“你看看,吃什么。” 夏洛克给她买的是大码的休闲针织衫和阔腿裤,脚上是运动鞋,头发扎成马尾,在西方人眼里,配上她那张脸,说是十来岁还真能糊弄一阵子。 “随意点,美丽的小姐,全部算在我账上。要知道和你一起的这个男人为我洗刷了不白之冤。” “一点点吧,这是安吉洛,两年前我向雷斯垂德证明,一桩极其残暴的三重谋杀案发生时,他正在城镇的另一处入室抢劫。” “如果不是他,我会去坐牢的。”安吉洛殷勤地朝洛夏介绍,“我替你们点上蜡烛,这样更浪漫。” “谢谢,实际上我和夏洛克不是...” “能让后厨拿点小鱼干吗?这还有一只没吃上饭的可怜小猫。”夏洛克浑不知觉地截了话头。 “不用,我回去再喂它就好。谢谢你安吉洛。” 老板给他们拿来蜡烛时还冲夏洛克比了个自以为很隐晦的大拇指。 “我认为他一定误会了些什么。”洛夏用叉子卷意面,看着收银台前安吉洛的身影。 “人们总自以为是。”夏洛克头也不抬地继续吃意面,“随他们去吧。” “好吧。”她还能说什么呢。洛夏发现同夏洛克待在一起,她的幻视会有所减轻,现在尽管她的背还是抽抽地疼。但她眼前的画面不再跳动,而是缓缓滞留在当下,跳动的烛苗下有一圈橙色的光晕。 也许是因为他太不省心了以致于让人根本分不出精力去想别的。 安吉洛又来了,这回他端着餐后甜点。小蛋糕还特定用草莓酱画了个爱心。 “赠送的甜点。”安吉洛把蛋糕推到洛夏面前,“我应该做的更正式一点,可惜厨房剩的材料不多了。” “你已经很正式了安吉洛。”夏洛克瞥了一眼蛋糕,“我在你店里这么多次,还是头一回见到蛋糕。” “非卖品。”老板愉悦地笑,带着好奇与祝福,“你知道吗?小姐。你是我在夏洛克身边见到的,第一位女性。之前从没有,当然,男性也没有。” “安吉洛,”夏洛克及时终止了对话滑向诡异的方向,“如果你再在这里耽误时间你酿的啤酒就要漏光了,显然你新招的那个服务员没有发现酒桶上破了个洞。” 洛夏的手顿了顿,最终还是避开了那颗心,挑了一朵奶油雕花放到嘴里。 “吃不下?”夏洛克的观察力始终在线。 “嗯...稍微有点饱。”他看到洛夏的神色有些闪烁,夏洛克快速眨眨眼,长臂一伸,在洛夏惊讶的目光中把蛋糕端到自己跟前,埋头开吃。 “总不能浪费。”夏洛克面无表情地耸肩,仿佛在做一件天经地义的事。 ◎最新评论: 【found谢谢!时态!loki讲话还是比较讲究的】 【emmm,感情来的好突然】 【这个老板哈哈哈好多同人文里面都会写他而且每次出场都会说一遍他的案件每一次女主都会震惊一下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哈哈哈】 第九章 ◎问号的联系◎ “夏洛克,”回家路上,洛夏有些犹疑,不安,以及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小小的雀跃。 “yes” “你知道,我很荣幸,但我们...” “we” “刚刚在餐厅里,安吉洛说你一直都无牵无挂。但现在我们...我觉得我们还不够了解彼此...我不是对你有...” “有什么?” “...”洛夏觉得整条街的情商都被对面的人拉低了,“你听说过人生三大错觉吗?” “nope。”夏洛克在脑海中搜索一番后回答,“是什么我需要知道的东西吗?你知道我会定期删除我的硬盘。”夏洛克用食指点点自己的太阳穴。 “我知道了,不是,什么也没有。我刚刚胡乱说的,忘了它,快走吧。” 夏洛克看着女孩往前走去,留他一个人拎着猫包站在原地。侦探显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啥。 “她经常这样吗?”夏洛克敲敲猫包,换来的是不满的嘶吼。 卧室 “我觉得那个男人有问题。”洛基自己拉开拉链跳了出来,居高临下地对洛夏说。 “夏洛克?是的,他是有些反常,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洛夏觉得今天夏洛克的态度确实耐人寻味,她想到什么似的,一下子兴奋起来,“先别管他,我给你看样东西。” 什么东西?吃的?洛基烦躁地踱来踱去,它这一天还没正经吃上一顿,神可以不吃东西,猫不行。阿斯加德三王子没有受过这种委屈,他决定不管她拿了什么自己都要咬出一个窟窿,教这个人类长点记性。 前提是他确实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于是洛夏眼睁睁看着自己特地卖个关子把碎片在掌心捂热才摊开的第一瞬间,他的猫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住那块可怜的碎片。她瞬间惊呼出声。 洛基本意是叼在嘴里吓吓她,老实说太快了他也没看清楚是什么。但你要知道,猫对于声音是很敏感的。 他把嘴里那块凉凉的不知道是什么的咽了下去。 咽了下去。 洛夏呆滞地看着一脸无辜的黑猫。 “我的殿下。”洛夏欲哭无泪,“你刚刚吞进肚子里的是空间宝石。” 「?」 “会对身体有害吗?”尝试多种方法也没能让洛基吐出碎片的洛夏很疲惫。 「不知道。」相比之下,洛基很淡定,「这样也好,现在它是属于我的了。没人能抢走它。」 “认真点,”洛夏有些着急,“我什么都看不到。” 「对我你本来就什么都看不到,我是神。」洛基不在意地抖抖毛,「你那种读取信息的能力,只对凡人有用。」 “洛基,这是件很重要的事,我们不能有差错...”你永远猜不透恶作剧之神在想些什么,有时候洛夏甚至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想回去。 叩叩叩。敲门声打断了她。 “我听到你在尖叫。”夏洛克平淡地声音传来,“为了避免你在我入睡后还发出这种声音我决定上来看看。方便开门吗?” 夏洛克,她现在不想面对他。他们之间的箭头一直很正常,「房东」和「租客」,雷斯垂德来过那天后又加上”朋友「和」朋友——“但是刚刚在餐厅时,箭头上的字消失了,变成一个问号。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如果两个人的联系是多样的,那箭头上会把所有的关系都写上。 她和夏洛克的关系是问号?这可够吓人的,要么就是她眼睛出问题,要么就是他们两个关系出问题,她回来的路上试探的结果告诉她,眼睛出问题的可能比较大。 夏洛克,推理能力九十九,不解风情一百分。 “洛夏?”夏洛克表现出十足的耐心,没有得到回复便再问一次。 “没有,刚刚洛基撞到椅子腿了。我太激动了。”洛夏打开门,卷毛侦探站在门外。 “把它放下去吧,晚上会扯到你的伤口。”洛夏觉得他仿佛在打量什么,又仿佛没有。 第8章 “我正准备这么做。” 沉默,噢,该死的沉默。人可真奇怪,夏洛克使唤她的时候她还能跟洛基埋怨,现在夏洛克对她好反而叫她...有些无所适从,她吃惊地发现他们之间的箭头出现了一个词。 “牛奶?”她忍不住念了出来,什么意思? “噢,”夏洛克眉毛耷拉了一点,几乎是叹气着说出,“你还剩62次要求我喝牛奶的权利,请问你要现在使用吗?” “厨房里,自己去倒。” 夏洛克有些吃惊,“你不监督?” “我相信你。”洛夏不去看他,“晚安。”随后关上了门。 夏洛克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洛夏听到他的脚步远离。 “你是对的,他在筹谋什么。”洛夏心情复杂,“也许是我救下麦考夫太突兀了。他有所怀疑。” “你很慌张。” “我没有,这种事不是第一次。” 「我不是说有关眼睛,我是说有关——心。」洛基总能轻易看懂人心,「你心很慌,而且微不可闻的,还有些失落。」 “你想说什么?”洛夏觉得今天他们都很奇怪,“我失落什么。” 「他对你好,你知道是有目的的,所以你失落。」洛基的瞳孔竖成一线,「你不会是爱上他了吧?」 洛夏咬紧下唇:“我说过,殿下,你不能拿这个来取笑我,我和夏洛克是朋友,仅此而已。” “你听我说,如果你真的需要一位伴侣,夏洛克福尔摩斯也不是个好人选。他是我见过的中庭人里,最缺乏感情的。” 洛夏低着头,拨弄着针织衫的毛边。如果不是夏洛克爱上她,而是她爱上夏洛克呢。所以才会是一个问号。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 爱上夏洛克福尔摩斯很容易,因为他太聪明了。但夏洛克福尔摩斯不会爱别人,因为他太聪明了。 洛基知道,她开始明白了。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洛夏奥莱特的人,她对所有人友善但很少会有好奇,她也无需好奇,她都能看到,当她对夏洛克的推理演绎法好奇时,麻烦就已经开始了。 还好,她还没彻底陷进去,现在还只是,很有好感而已。我得及时止损,洛基想,而且本身,他也不希望跟别人分享洛夏的注意力。 邪神的心眼很小。 “打个赌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七章设定大改了一下,因为搞大纲到后面发现这个设定圆不回来,爆哭 第十章 ◎雷神桥之谜◎ “今天早上我门口是什么?”夏洛克在早餐时问。 “噢,是满天星。”洛夏下意识看了黑猫一眼。 “我知道,实际上它的原名叫重瓣丝石竹。”夏洛克切开培根,“我是在问为什么我的门口会出现我没有买过的花。” “噢,我订了一些花,花店附送了一捧。” “说谎。”夏洛克咽下嘴里的肉,“每一株都修剪整齐,没有任何萎缩腐败,也没有任何腐殖质残留,精心包装还撒了香氛,不是定制的话花店不会这么干。” 洛夏安静地把自己埋在碟子里,采取不否认,不配合的态度,所幸夏洛克没有继续追问。 “我有个案子。”夏洛克开口,如果是在转移话题那也太生硬了。 “有趣的案子?” “一个女人被发现死在自家庄园半英里外的桥上,死于枪击,根据死者手机的短信记录,她在死亡的时间段曾与她儿子的家庭教师于桥上见面,那位教师本人也承认与死者见过面,但是否认杀害死者。不过警察还是逮捕了她,因为他们从她房间里搜出了一把手枪,少了一发子弹。总之有一大堆间接证据指向了她。” “但是?”洛夏抬头看他,“如果真的板上钉钉,你也不会关心了。” 洛夏觉得他刚刚是给了自己一个赞赏的眼神。 “弹道检测显示那颗致命的子弹并不是从那把枪里射出的,同型号但不是同一把,真正的凶器还没找到,很有趣不是吗?凶器在杀人后凭空消失了。”夏洛克兴致盎然,“你今天有空吗?” “你需要我帮忙?”洛夏还没有见过夏洛克工作的时候。 “是的。我待会要去苏格兰场,和芭邓——那个家庭教师见面,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去的话,会对询问更有利,她是华裔,和你一样呀。” “好的。我和你一起去。”有谁能拒绝夏洛克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微微祈求的样子呢?如果他的性格稍微温和那么一点,他一定会很受欢迎的。 夏洛克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后,露出鲨鱼笑——还好他的牙缝不大,要不然真的会很吓人。 “我们走吧。”他一边发短信一边站起来。 “现在?我还没吃完...嘿,夏洛克。”洛夏被夏洛克压着肩膀一百八十度转圈推上楼梯。 “你可以拿着路上吃。要知道有一个可能无辜背上谋杀罪名的女人在等着我们拯救。”夏洛克马不停蹄的冲进自己房间,“五分钟楼下见。”像是想到什么,他已经打开门又退回来探出头,“实际上我只需要三分钟,你最好动作快点,洛夏小姐。” “ok,”洛夏点点头,他总是这样,夏洛克的风格。洛夏回到房间,换了一身考究的西服使得自己与咨询侦探的助理这一身份更匹配。 说起来,她今天早上都没有听到洛基的叫声,他今天安静过头了,洛夏决定待会下去看看。 “你很守时。”夏洛克在楼下看表,“我们走吧。” “你等一下,我看看洛基。”洛夏快步下楼,洛基在一楼有一大间独立的房间,洛夏进去时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它。 “洛基,你在哪?”这不是洛基第一次不见了,他第一次玩「莫名失踪」这个恶作剧时差点没把洛夏吓死,后来她就习惯了。但她始终会有些担心,像膝跳反射一样改不了。墙角的巨大猫窝中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洛基你在吗?” 她蹲下身,猫窝上的长毛盖住了入口,她看不到里面。 “蝼蚁,我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洛夏觉得他的声音有些虚弱。 “你还好吗?”洛夏把手伸进去,她感觉到略带倒刺的猫舌舔了舔她的掌心。 “你不是要出门吗?” “稍微有点担心你。”洛夏摸索着揉揉它的头。 「worryno,just kneel.(担心?不是,你只需要跪下。)」他的语气又带上那副不可一世的傲慢。 看来是没事,他总是捉摸不透的,洛夏叹一口气,“希望你认识到,每次我给你喂吃的的时候都是跪着的。猫饭都放冷了,你怎么不吃?” “你走吧,我待会出来吃。”洛基始终不露面,她也不能强求,夏洛克还在等她,她现在得出门。 “好吧。”洛夏站起来。洛基在她要走出房间时叫住了她。 “russell,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会让我想起我哥哥。” 洛夏愣住了,她知道洛基的哥哥,雷神托尔。在某些无聊又难以入眠的夜晚,她听洛基说他过去的故事。 “洛基...” “都一脸蠢相。” ... 她刚刚居然有些伤心?天呐洛夏奥莱特你可太不长记性了。 “希望你不会捅我的肾。”洛夏没好气的关上门。 “你去了够久。”夏洛克站在玄关处,双手插兜,“它还好吗?” “没事,猫总是这样。”洛夏耸耸肩,“我家的最甚。” “很显然。”损失过两套蒸馏设备的夏洛克深以为然。 “come on,我不是赔给你了吗。”洛夏惊讶于自己居然也能看穿夏洛克的想法,“走吧,时间不等人。” 两人坐着出租车来到苏格兰场,下车后夏洛克并未直接走进警局,而是去了隔壁的花店,买了一束百合。 给她的?夏洛克把花塞到她手里。 “谢谢,你启发了我,现在,我们进去吧。” 为什么对她说谢谢?这不是反了吗?洛夏一愣一愣的,只好跟上他的脚步。 雷斯垂德在等他们,他的副手,一个狮子卷的黑人女性在一旁抄着手,表情算不上多欢迎。 “噢!奥莱特,你怎么一起来了?”雷斯垂德觉得世界魔幻起来了。 “她是谁?”女副手上下打量着洛夏,挺好看的亚洲女人,但跟怪胎在一起准没好事。 “呃,她是洛夏奥莱特,夏洛克的房东。我也不知道...夏洛克你怎么把奥莱特带来了?”雷斯垂德也并不希望太多无关人员掺和进他们警方的工作,一个夏洛克就够头疼,现在居然奥莱特也来了。 “她来帮我。”夏洛克简明扼要。 “你带着你的房东来审讯嫌疑人?”多诺万大为不满,夏洛克总是在破坏他们的秩序。 “鉴于苏格兰场两天一夜连嫌疑人和被害者在案发当天谈论了些什么都没问出来这样优秀的审讯效率,我想她会远比你们的金鱼审讯专家派得上用场。”夏洛克连一个眼神都不想分给多诺万,他直接转向雷斯垂德,“不要浪费时间了,带我们去吧。” 第9章 雷斯垂德一个头两个大,但他还是对夏洛克作出退让,实际上他也没别的选择。目前的审讯毫无突破,现场勘测也未发现进一步的证据,被害人吉布森夫人,被发现死在自家庄园的雷神桥上,死亡时间在夜里九点半到十点半之间,巡警于十一点半发现她的尸体,穿戴整齐,没有财务遗失,没有搏斗痕迹,没有谋杀线索,没有发现武器。尽管还有疑点,但鉴于种种不利的证据,陪审团很有可能会于下周二的庭审中认定这位年轻的家庭教师有罪。 而这桩案件中另一位至关重要的人物,被害人的丈夫,邓芭小姐的雇主吉布森先生,他坚称邓芭无罪,并且运用他作为议员的社会地位竭力为他的家庭教师洗刷罪名。 走进审讯室时,洛夏大抵明白这是为什么,邓芭是一个非常美的女人,美且端庄,她应该是欧亚混血,像东方人更多一些,肤色白皙,身材修长,神情镇定。对,这一点尤为让人敬佩,不是所有人在得知自己会被控以谋杀罪时还会如此镇定。 “你好。”洛夏同她打招呼,邓芭没有杀吉布森夫人。因为她看到由邓芭起点通往吉布森夫人的箭头上是「家庭教师」,并未上书「谋杀」,甚至没有「敌人」。但相反的,吉布森夫人通往她的箭头则用红的像鲜血一样的字刻着「复仇」。她不能直接看到那一晚发生了什么,吉布森夫人死去多时,她与周遭的联系已经衰弱。 “你好。”邓芭冲她点头,有些勉强地笑了,想必也很清楚自己的处境,“请问你们是?” “这位是洛夏奥莱特律师。”夏洛克抢白,“她是伦敦华人互助协会的理事长,毕业于剑桥大学法学院。” 有这个协会吗? “噢,抱歉,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协会...”显然邓芭也没听说过。 “我们比较低调,但您的案子实在是很引人注目。虽然吉布森先生已经为您聘请了律师,但她还是专程前来苏格兰场,看看有没有什么能为您提供的帮助。” 奥斯卡欠夏洛克福尔摩斯一座小金人。洛夏对他入戏之快佩服得五体投地。 “是的,我是洛夏奥莱特,这位是...我的助手夏洛克福尔摩斯,”洛夏只能配合演下去,她手里还陪着一束百合花,这显得她不像个专业的律师,突然洛夏灵机一动,“我替您买了一束花,尽管他们可能不允许留下。但我希望看到它能给你带来一点好心情,我知道在拘留所待久了会很抑郁。” “谢谢你。”没有年轻女孩儿不喜欢花,邓芭非常感动地接过,眼神闪着光。 夏洛克在桌子底下冲洛夏比了个大拇指,这让她反应过来这束花本来就是这个用途。 “时间紧迫,邓芭小姐,请问你能否告诉我,案发当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发誓我会尽力帮你。”洛夏不去理夏洛克,很快进入一位律师该有的状态。 邓芭有些犹豫,似乎这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她猜也是,因为洛夏看到一条指向邓芭的箭头上写着「爱慕者」,来自吉布森先生。这样的关系使得她们两个人的会面绝对不会多愉悦。 第十一章 ◎她几乎可以预见夏洛克不爱任何人。◎ “没关系。”洛夏换成中文,“你可以只对我一个人说,夏洛克,包括玻璃外的警察,他们都听不懂。我们需要证明你没有杀人,这个案子很难,我们不能加上瞒报事实这样的困难。” “我没有想要刻意瞒着什么...”邓芭的手搅在一起,但她还算得上冷静,“我原本以为这案子很快能水落石出,我就不想去谈这些私事,这里是伦敦。难道人会因为自己没有做过的事被定罪吗?” “我们尽量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但是你要知道,是时常有这种事的,陪审团把被告送进监狱,但几年后却发现凶手另有其人。你要相信我们。”洛夏循循善诱,“好,你和吉布森夫人的关系如何?” “她恨我。”邓芭的嘴唇有些发白,“你知道,吉布森夫人是巴西人,来自热带雨林,她用她全部的热情在恨我。她...误会了我和吉布森先生的关系,我发誓!我和他没有任何不纯洁的关系!”她激动起来了,撑着桌子微微发抖,在她和洛夏的祖国,破坏人家庭是一件极为不耻的事,她不想让自己的同胞觉得她是一个无道德可言的人。 “我知道。我相信你。”洛夏所言非虚,因为她看到以邓芭为起点的箭头上,通往吉布森先生的只有「家庭教师」,那些跳动的画面显示他们甚至没有在孩子不在场的时候单独相处过,“但是,你知道,吉布森先生在竭力为你开脱,以他的立场,显然他是对你很有感情的,你应该知道。” “是...他向我表白过...”邓芭的声音小了下去,似乎在懊悔什么,“我当时直截了当地拒绝了,本来我想就此辞职。但是我还有人要照顾,我不想没有工作,而先生也发誓不会再提这件事。实际上他也确实没再找过我...如果我知道会变成这样,我一定会离开的,当时就走。” “邓芭小姐,你得确切说出那天的经过。”夏洛克在一旁开口,他多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洛夏的左手边,“不必担心你无法无法为自己的话证明,”他看穿邓芭的忧虑,“你是当事人,你的职责是知无不言。至于证明,有更为专业的人会去做。你还是得说英语,因为我要替奥莱特小姐记住一些细节。” “那天我会去雷神桥,是因为夫人约了我,上午我再给少爷上课的时候,她打了电话。” “打给你手机?”夏洛克敏锐地捕捉重点。 “不是,教室里有一台老式座机,她打到那里,问我晚饭后有没有空,她有重要的事情跟我说,让我在庄园外的雷神桥头等她,当时少爷也在,我不好多说,就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然后你给她发了条短信说【晚上九点我会去雷神桥的】对吗?”夏洛克看过卷宗,他记得这些个对邓芭极为不利的证据,这条短信会让陪审团认定她才是这次会面的发起者。 “是的,”邓芭点头,“我去了后,她用非常非常激烈的话,辱骂我,我不能够跟你们复述这些,太难听了,你根本想不到有多不堪,她就像疯了一样不停的攻击我,宣泄她的愤怒,”邓芭心有余悸,吉布森夫人那天的疯狂历历在目,“我不能还口,也不敢看她,只好捂着耳朵往回跑,我走的时候她还在我背后不停地骂我。然后我就回庄园,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那把在你衣柜里搜到的手枪,你有印象吗?”夏洛克又提出另一个很关键的点。 “没有,我根本不知道,我之前没有见过它。”邓芭对此也很费解,但她很聪明,“我觉得有人故意把枪放在那里来栽赃给我。” “问题是,是谁呢?”夏洛克眼神有些涣散,他在思考,比起询问这句话倒像在自言自语。 “我不知道。”邓芭毫无头绪,她同庄园的人相处的都很好,她想不到谁会这样对她。 “她被杀的消息是第二天凌晨传来的,那时你在庄园,”夏洛克眨眨眼,飞速计算着各种可能,“警察通知吉布森先生去认领尸体,他当时的反应如何?” “他很震惊,很难过。他是个很有自制力,很沉着的人,所有见过他的人都这么说,他那天真的很难过,”邓芭回忆那天早上接到电话出门的吉布森先生的神情,“也许他不爱他的妻子,但是他依然很对她的死很触动,我看的出来。” “我知道了,你提供的信息很有用。”夏洛克认为自己已经得到了需要的信息,现在他需要去一趟案发现场,“再会,邓芭小姐。” 两人从苏格兰场出来后,夏洛克拦了一辆出租车,报出一个地名。 “你在思考。”夏洛克和洛夏并肩坐在后排,他看着洛夏的侧影,拥有这么精致轮廓的亚洲人不多,此刻她垂着眼,摩挲着自己的手链。 “吵到你了?”洛夏知道他的怪癖,有人在思考会干扰他。要不是知道他秉性如此,自己简直要怀疑他是什么心灵系超能力者。 “没有。”夏洛克不总是很刻薄,他从兜里拿出用餐巾包裹的,早餐时洛夏没能吃完的面包,“打断你想念你的猫,吃点东西吧,目的地很远,来回要花很久。” 洛夏接过面包片,她已经不会吃惊于夏洛克知道她的所思所想,“你怎么知道我在想洛基?” “你手链上拴的毛毡是用它掉的毛做的。我猜与我们的目的地有关,雷神桥——北欧神话中洛基的结拜兄弟托尔就是雷神。” 洛夏笑笑,“你相信世界上有神吗?” “不相信,所有的宗教信仰都是人们在无所依靠时臆想出来祈求上天能够替他们摆脱困境的产物,这种对未知事物的崇尚与理性背道而驰。” “我看出来了,不过我认为你也崇尚某种权威,对你而言,你只信仰你自己。” 夏洛克歪歪头,当作默认。夏洛克在思考案情,洛夏也有心事,两人一路无话。 第10章 车开了近四十分钟,他们来到了案发现场,雷神桥,雷斯垂德已经打好招呼,两人穿过了警戒线。 这座桥的名字来自它下方的湖泊,也许先入为主,洛夏竟然觉得手机里的航拍图像上,这个湖的形状像洛基同她提到过的雷神之锤,桥位于锤头与手柄的连接处。她们走上桥,吉布森夫人的尸体早已被移走,痕检用白线在地上标出死者当时的状态。夏洛克正蹲在那里用放大镜仔细研究,洛夏沿着桥的两侧走着,试图发现一些线索。 她看到一个凿痕,在栏杆上,栏杆是灰色的,而凿痕处是白色的,一个箭头指向它,「撞击」,线的另一端通往锤子的头部,那是一片很广的水域,太远了,她无法确认,线上没有名字,这起码说明是个什么东西凿出来,而不是又多一具尸体。如果是尸体可能会更和夏洛克胃口吧。 “有什么发现?”夏洛克神不知鬼不觉地到她后面,突然出声。 “你看。”洛夏侧身把凿痕指给他看。 夏洛克用手轻轻抚摸着,判断是什么导致这个痕迹,“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凿出这个效果。”他回头看了一眼被害人倒下的地方,在桥的另一侧,离了有三米左右。 “这跟案件有关系吗?”洛夏看不到太多了,死物的画面总要比活人少。 “现在还不得而知。”夏洛克用手机拍下了那个痕迹,“你觉得是邓芭杀了吉布森夫人吗?” “关键不是陪审团怎么觉得吗?”洛夏有些奇怪,夏洛克很少询问他人的意见。 “对,但我想听听你的看法,过于智慧的缺点就在于我会列出所有的可能,这反而会阻碍我接近某个单一的真相,所以我需要一个普通大脑的帮助。” 感谢夏洛克,起码他没说金鱼的大脑,洛夏翻了个白眼,她的天赋到底是点在目力上,和这种天赋在大脑上的还是不能比。 “我认为她没有,但遗憾的是我普通的大脑无法证明。”洛夏觉得也许洛基说的对,这个人没有什么感情,过度智慧的人都远离多愁善感,她开始有点后悔跟洛基打那个赌,“要去见吉布森先生吗?我能看到那个庄园。” 夏洛克没听见似的,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跳动着,在跟谁发短信。 洛夏识趣地闭嘴,她还是直接去撤回赌注吧,今天一天下来,她发现她赢洛基的希望极度渺茫。 如果情场注定失意,那她还是转而保住在赌场上的得意更好。 第十二章 ◎谎言之神的惊喜◎ “我让格雷姆去查点东西。”夏洛克把手机放回兜里,往警戒线外走去。 “是格雷格,你得记住探长的名字。”洛夏跟在他旁边,谢天谢地夏洛克把自己当朋友,起码不会叫错她的名字。 “在结果出来前,我们去附近的镇子上吃点东西。”夏洛克查了查导航,不远处就有餐馆。 “我还以为你在查清前会不吃不喝。”洛夏不是在开玩笑,夏洛克待在家里想案子时,都是洛夏把饭菜端上去压着他吃。否则他大有保持一个思考姿势到天荒地老的趋势。 “你养成了这个不好的习惯。你可得负责任,晚饭吃什么?”夏洛克笑着,意识到洛夏穿着高跟鞋后他放慢了脚步。 其实他对洛夏称得上很好了,当然是通过对比出来。洛夏想,对比真是上帝的杰作。但这也绝对不能支撑,他对自己怀有的感情,和自己对他怀有的感情是同一性质的猜想。 也许,未来会有人改变他,但是好像不会是自己。洛夏有一点难过,没有悲伤那么严重。但夏洛克还是发觉到她的情绪变化。 某种意义上,洛夏奥莱特是个纯粹的人,她会费心伪装自己不愿意为他人所知的东西。但这样的东西很少,大多数时候,夏洛克都能轻易看清她的本相。 他们来到城乡交界处的一家酒馆,点了两份简餐,夏洛克要去商店买点东西,离开了一会儿。 蝼蚁。洛基的声音突然在她脑子里炸开。她的第一反应是他这个心灵感应的能力范围到底有多远,这是单向的,洛基能够和她说话。但她可做不到以相同的方法和洛基说话。洛夏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过去,洛基的猫窝里藏着一台手机。 “我没有太多时间,现在碰巧我和夏洛克不在一起,我不能当着他的面打电话我编不出一个能瞒过夏洛克的朋友名字所以你得长话短说。”洛夏一口气说完一大长串后拿起手边的杯子灌水,她太难了。 我有个惊喜。洛基听起来心情愉悦,他甚至没有计较洛夏的抢白,什么时候回来? “不确定,得看他什么时候能破了案子。”洛夏一边打电话一边紧盯着门口,看夏洛克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记得买瓶香槟。洛基有些不满于这个不确定的回答。但他也没有多说,转而毫不客气地提出要求。 “我得提醒你,你上一次喝酒,”确切来说不是喝酒,是整只猫跳进中国的传统酒坛子里,“都不说酒精中毒的事儿,你差点没把自己淹死。” ...让你买照做就是了,怎么跟个长舌妇人似的话这么多洛基被戳的气急败坏,他恨极了当猫带给他的种种不便。 “我知道了。他来了,我挂了。”洛夏远远看着夏洛克推门进酒馆,立马挂了电话收起手机。 夏洛克提着一个纸袋子,里面装着他买的东西,他神色激动,一路走过来碰到了好几桌的碟子,在众人不满的眼光中跳到洛夏跟前,“我们得走了!我懂了!她真聪明,一个可怕又聪明绝顶的女人!我们现在回雷神桥,雷斯垂德快到了!” 洛夏还能怎么办,她只能在目光的洗礼下跟着夏洛克一路小跑出去,那些人估计觉得夏洛克精神有问题。 夏洛克一路飞奔着去的,短短几百米在他迫切的心情下显得格外的遥远。洛夏已经放弃跟上他了,她穿着五厘米的高跟鞋,她不想把脚脖子摔断。 好在她走了没多远,一个骑摩托的巡警认出了她,知道她是上午去过雷神桥的,便好心载了她一程。 “和你一起的那个家伙,他们都说他很厉害。”巡警在呼呼的风声中开腔。 “你是他女朋友吗?”八卦实乃人的共性。 “你见过把女朋友扔在路边,自己跑去案发现场的男朋友吗?”洛夏有点心酸,但这才是夏洛克。 洛夏到的时候,夏洛克正兴奋的打转,挥舞着手臂指使雷斯垂德。探长认命地照他所说的,从湖边的芦苇丛里,搬上来一块大石头。 “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了?”洛夏走上前,夏洛克正从纸袋子里掏出绳索,牢牢绑在石头上。 “显而易见不是吗!”夏洛克喘着气,跑过来时他的头发吹得乱糟糟的,“凿痕!” 雷斯垂德和洛夏对视一眼,他们绝望地发现对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凿痕!”夏洛克又重复了一遍,他双手撑住膝盖,“枪!枪啊!” “我不明白。”雷斯垂德不得不承认他根本啥也没懂。 “我真不懂你们这么能忍受脖子上顶着一堆空气。”夏洛克摇头,他决定用实验来证明他的推理,“你带枪了吗?” “带了。”雷斯垂德下意识摸腰。 “给我,能不能搞清楚这个案子,就要看你的手枪发挥的怎么样了。” 夏洛克把绳子的另一头系在枪托上,将石头越过栏杆垂在桥下,费力牵着绳子来到尸体倒下的地方。夏洛克作势举起手枪,比划着吉布森夫人太阳穴的高度,绳子紧绷着,他松手,石头急速下坠,带着手枪重重砸在栏杆上,而后两者一同掉进湖水,不见踪影。 三人探头查看情况,一个新的凿痕出现在原来的旁边,如出一辙。 “她就是这样做的,吉布森夫人。”夏洛克势在必得地笑了,“她在意识到自己无法挽回丈夫的心时,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但她要让她的敌人,邓芭小姐更痛不欲生,她在邓芭的衣橱里藏好手枪,打电话约她出来,在生命的最后宣泄她的愤怒后,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一次完美的嫁祸,被害者反而成为施害者。” “所以你让我去查枪支购买记录是...” “对,在我看到这是连续编号,一起出售的一对手枪时,我就明白了一切。吉布森夫人策划得够精密,枪都是走黑市匿名购买的。”夏洛克看下手表,他和洛夏可以回家吃饭,“派人去捞你的手枪吧,前天,昨天连续两天晚上暴雨涨潮,你可能得在更远的地方去找那把杀了吉布森夫人的枪。” “我让你买的东西你带了吗?” “呃...带了。”洛夏这才注意雷斯垂德提了袋子,“38码的女款运动鞋...你给奥莱特买的?” “总不能我自己穿。”夏洛克没好气地翻白眼,从盒子里拿出鞋,拆开包装纸,“穿上吧,我们还要走一段路才能到有出租车的地方。” 雷斯垂德发现洛夏脸红了。但夏洛克没有注意到,他蹲下身。洛夏僵硬地配合他把脚从高跟鞋里挪出来,塞进运动鞋里。 第11章 那个夏洛克在给人系鞋带。画面太具有视觉冲击力,雷斯垂德觉得自己应该在桥底不该在桥里。 “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我想邓芭小姐用不了多久就能被释放。”夏洛克直起身,把高跟鞋放进鞋盒,提在手上,“和之前一样,不必在报告里提我。再会,格林。” 雷斯垂德在原地看着两人远去,在夏洛克的默许下,洛夏甚至挽上了他的手臂,两人以一种接近依偎的方式走在路上。 洛夏坐上出租车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喜悦,她心跳得很快,很俗气的比喻。但她真的感受到一只小鹿在怀里蹦哒,她甚至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调整好状态,镇定下来,“谢谢,你比我想的要体贴,福尔摩斯先生。”她很久不叫他福尔摩斯了,这一次她想用点特别的称呼。 夏洛克勾起嘴角,表情柔和,转过头来,绰约的光影透过车窗洒在他的卷发上,“晚饭吃什么?” “我想想,”洛夏屈起手指搭住嘴唇,故作苦恼地沉吟。 “你知道火锅吗?中国的特色餐饮。” “听说过,一群人坐在一个大锅旁,把经过处理的生食丢进锅里,煮熟后一起享用。”夏洛克流畅地报出他对火锅的了解。 洛夏知道传统火锅的吃法不符合英国人的餐桌分食制,“我买过一套家庭装的小火锅,可以分开煮,冰箱里还有牛肉和羊肉,待会再去买一瓶香槟,我带你尝试一下火锅的魅力。”她俏皮地眨眨眼。 “好。”在吃什么这个问题上,他一直都听洛夏的。 也许她有赢面。洛夏想起来,洛基说「有个惊喜」? 天啊,他可千万别拆家,起码让餐厅是完整的,这样能让她吃完火锅再解决。洛夏默默祈祷。 如果洛夏奥莱特知道,现在房子里是什么在等她,她就不会祈祷这样愚蠢的愿望了。 打开家门,映入眼帘的是整洁如初的客厅。 和客厅上,裹着床单的,黑发绿眸的男人。男人从床单中伸出一只手给腿上的莎翁诗集翻页,面前的桌子摆着泡好的红茶。 听到声响他抬起头来,浮现一个娇矜傲气的笑容,散发着贵公子一般的迷人魅力。 surprise. “surprise.” 两个相同的声音同时在耳边和脑内响起。 她应该祈祷世界和平。 ◎最新评论: 【嗷嗷嗷!修罗场!我爬个墙】 【啊啊啊邻居组会面!两个都要!】 【啊啊啊loki啊啊啊】 【站一秒洛基】 【loki真是太可了!】 第十三章 ◎夏洛克与洛基◎ 作为全英独一无二的咨询侦探,一人单挑所有犯罪分子,夏洛克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一个全裸的男人出现在她和洛夏的客厅。夏洛克非常确定是全裸,他被单下什么都没穿。这场面他真的没见过,饶是他的大脑也宕机了几秒。 洛夏手一抖,装香槟的袋子掉到地上,好在她铺了厚重的地毯,避免了损失一瓶好酒。洛基非常享受两人目瞪口呆的样子,一出完美的恶作剧,这才是神该拥有的返场效果。 “你是谁?”夏洛克立马回过神来,他不着痕迹的挡在洛夏跟前,双手被在后面准备给苏格兰场发短信,锐利的鹰眼一寸寸扫描着不速之客。 【接近190公分,瘦削,无武器,站姿显示接受良好礼仪教育,搏斗胜率待观察】 【绿眼睛,可能有德国血统,黑发,反常显性基因。发际线显示英国居住。】 【很自信,很放松,清楚红茶和开水的位置,开过冰箱,毫无顾忌,等我们很久】 【用洛夏卧室的浴缸洗了澡,身上的床单是她的】 最后一点让他皱起眉头,他走上前压近男人,“在警察赶来以非法闯入他人住宅逮捕你前,你大概还有15分钟坦白你的意图。” 洛基根本不把夏洛克的警告放在眼里,他挑衅地也走近几步,故作惊讶地开口,“噢,你没有看起来那么高。” “我是个神。” “oh,interesting.” 针锋相对间,夏洛克已经计算出37种先发制人打出第一拳的方法,他又一种一种的剔除,试图找出制服他又不让他的床单掉下来露出不该露出的东西。 终于,掉线已久的洛夏重启了,抬腿的时候被脚边的香槟绊的趔趄,带着向前的加速度失去重心,扑在夏洛克背上。 “嘶——”脚好痛,看来她今天命中带摔。“谢谢。”洛夏攀着夏洛克的大衣站稳,火急火燎地拉开他。 “借一步说话。”她顾不上脚疼,拉着被单的一角把洛基往楼上带。 “嘿,小心点,别拽掉了。”洛基气定神闲地上楼梯,余光瞥向停在原地的夏洛克,示威般扬起嘴角。 洛夏把人推进卧室,关门上锁一气呵成。她猛烈地咳嗽,被口水呛着了,撑住膝盖一边咳一边瞪罪魁祸首。 “你还好吗?”洛基虚情假意地关心,伸手帮她拍背,就像她撸猫时那样。 “一点都不好,殿下。”洛夏缓过来了,她默念非礼勿视,尽力仰头直视洛基的眼睛,“这是你本来的样子?你变回来了?怎么做到的?” “不知道,可能是空间宝石,噢,我承认我也吓了一跳,我甚至都想不起要怎么直立行走。”洛基已经没了刚开始的新鲜劲儿,不过有个人样真让他高兴。 “你就不能用法术变成不那么挡眼的样子,你刚刚和他待了那么久他那双眼睛说不定把你底裤都看穿了!我们怎么收场!”洛夏被我方队友痛击。 “我没穿。” “这是重点吗??”洛夏脖子都红了,一半是气的,一半是羞的,“你可以去拿夏洛克的穿上虽然他锁门但这难不倒你啊。”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穿那个男人的衣服。”洛基一副唯我独尊的范儿,他想到什么,垂下眼脸,透出点丧气,“而且,我的力量没有完全恢复。”也就是说他还不能想变成谁就变成谁。 “那就是说恢复了一部分。”洛夏精准地读出言下之意,“你能做到什么地步?”这个世界没有能克制洛基的超能力者,他要是胡作非为,洛夏就真的得祈祷世界和平了。 洛基沉默半晌,他定定看着洛夏,要把她盯出一个洞来。不得不说,洛基奥丁森真的俊美非凡,高鼻深目,粉雕玉琢的面孔,身型瘦削而修长,拥有神祇的美貌。尤其是那双绿眼睛,小鹿斑比一般的眼睛,被它注视着,你无法隐藏内心的想法。 “我以为你会为我高兴。”洛基压低嗓音,他低头看向女孩手上的猫毛毡,神色晦暗。 洛夏一愣,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点伤人,“对不起,”她立马道歉,“我反应过度了,相信我,我只是太意外了。我没有心理准备。” “我很高兴,为你高兴,洛基。”她伸手按住洛基的肩,“我触碰到你了,你能感觉到,我说的是真的。” 洛基其实没有真的怪她,如果这个世界真的会有一个人为他变回原型这件事而高兴,那洛夏奥莱特会是唯一那个。 “我能感觉到。” “也就是说你能读心了。” “你学狡猾了。”洛基裹着床单,陷进椅子,“说说你的计划。” “还没想出来,空间宝石呢?” “在我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好。”洛夏不强求他拿出宝石,虽然那不是他的东西,但更不是自己的东西,“你变回来这么久,难道没有想出对策?” “嗷。”洛基轻轻地叫了一声,露出夸张的,宛如茅塞顿开的表情,“有的,但是我想你不会配合我。” “说来听听。” “绑架楼下那个人,逼他哥哥替我们找到更多宝石。” “我会被全球通缉的,他哥会拿导弹砸我。”洛夏觉得这对策不靠谱到了极点。 “后面还有,只要我再拿到多一部分宝石,我就能彻底恢复。” “然后呢?” “杀了他。” 洛夏心一沉,“你说什么?” “杀了他,我伪装成夏洛克福尔摩斯,潜伏在麦考夫福尔摩斯身边,继续搜寻剩余的宝石,用这个身份,我会有更多权限。” “不可能。”洛夏断然拒绝,“你不能这么做。”她抑制住内心的翻腾和畏惧,迅速思考如何让洛基打消这个念头。 “你假扮不了他的,且不说他那种疯狂的个性,就凭看一眼就能说出人的生平,你是神也做不到。”洛夏不敢把声音说的太大,尽管房间夹层都装了隔音板,她心虚,“何况你不会拉小提琴。” “所以我问你,有没有planb。”洛基知道她不会答应,他需要洛夏的眼睛,于公于私都不能跟她闹翻,起码不能是现在。 洛夏在房间里踱步,他们在卧室呆的越久,夏洛克的怀疑便会越重。但是当务之急,“我得给你找身衣服,你不能裸奔下去。” 第12章 “我劝你不要出门。”他可不保证和夏洛克福尔摩斯单独在一个屋檐下会怎么样。 “我知道。”洛夏认命地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麦考夫,我是奥莱特,非常抱歉打扰你,请问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不是夏洛克,是我的私事。你能让人送一套男装来吗?对,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一整套的。” “照夏洛克的尺码,稍微宽松一点。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情况很复杂。” “谢谢你的理解,你真是天使,福尔摩斯先生,大英有你了不起。” “不用进来,送到放在门口,你发条短信给我就好,可以的话请别在里面放窃听器,检查很花时间。好的,谢谢您。” 打发完麦考夫,洛夏深呼一口气。 你可以的。一个高功能反社会,一个大英政府,还有一个谎言与恶作剧之神,这三个男人没有一个她惹得起,稳住,她有万全的法子。 “之前说的算数吗?”洛夏转向贵妃椅上的洛基,挂上洛夏式的亲善笑容。 “你指哪句?”洛基不上当。 “打赌。” “我打赌没输过。” “好巧,我也是。”洛夏颔首,她挺直腰杆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这次也是,我会赢,我们双赢。” “你不会的。”洛基意识到她的打算,他收敛笑容,无比认真地说,“你不能。” “前提是你不捣乱。” 蠢女人。 “我什么都不做,你也会输的。与我无关,与他有关。” “不试试怎么知道。”洛夏不放弃。 洛基站起来,三步作两步来到她面前,他知道怎么对人施压。尽管失去魔力,他依然拥有与生俱来的,唤醒人最原始的恐惧的压迫感。 “你是为了空间宝石,还是因为真的喜欢他?” <我们打个赌,你去追求他,我赌你追不到。> ◎最新评论: 【哈哈哈难道后面在白金汉宫光着裹床单是受了这次的启发吗】 【哈哈哈发际线显示英国居住】 【突然好奇汤姆高还是本尼高】 【看来大家点都是发际线显示在英国居住,哈哈哈】 【哈哈哈,我也是第一眼看见那个发际线显示在英国居住,哈哈哈】 第十四章 ◎一触即发◎ 【亲爱的弟弟,听说你今天在命案现场亲手给灰姑娘穿水晶鞋?噢,这个童话比喻不是很合适,无论如何,祝贺你夏洛克,今年圣诞要不要带洛夏去见妈妈?mh】 【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恕我直言进度是不是有点快了?mh】 夏洛克看着手机里,麦考夫发来的两条短信。一条是他们刚离开雷神桥没多久,一条则是刚刚发来的。夏洛克的手指顿了顿,把手机扔到椅子上,替那个来路不明的男人背下这口黑锅。 那个男人。夏洛克拎起小提琴乱拉一气,发出锯木头的噪音。夏洛克很烦躁,他拉出一个顶破天花板的长音,放下小提琴。夏洛克吸吸鼻子,打开抽屉,瞳孔蓦然放大,他把抽屉的东西都掀开,仔细确认。 有人敲门。 打开门后,洛夏背着手站在门外,带着股小心翼翼,用上目线看他,“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一时半会我说不清楚,你看到的那个人是我一个老朋友...总之...”洛夏在夏洛克的凝视下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是在嗫嚅,“我们先吃饭好不好,然后我再跟你解释。” 她声音软软的,低眉顺眼着,几乎是在撒娇了,希望夏洛克能吃这一套。 示好得太明显,但夏洛克还真吃这一套。他微不可闻地叹气,“下楼吧。”她估计也被蒙在鼓里。 被那只坏黑猫。 这是她吃过的气氛最诡异的一顿火锅。 她和夏洛克坐在长桌的对面,洛基坐在她右手边。一人一个小火锅,桌上是码得整整齐齐的羊肉,牛肉和蔬菜。他们沉默地往各自的锅里放食物。 沉默,沉默是今晚阿斯加德的彩虹桥。 洛基煞有介事给自己倒了一杯香槟,“喝一杯?”他晃着酒瓶示意洛夏。 “不了,你自己喝吧。”鬼知道他会不会往里加胡椒粉。 洛基直接无视了餐桌上的第三个人,把整瓶香槟占为己有。 洛夏不太敢跟夏洛克对视,她埋头苦吃,吃饱了,才有力气去跟夏洛克打嘴仗。但有人不想让她苟下去。 “我睡哪?”洛基咽下肥牛问。 你爱睡哪睡哪。洛夏恶狠狠地腹诽,但她不敢这么说,“我去收拾一下客房。” “那个房间采光好差,我不想睡。”洛基思索着客房的样子,十分不满意。 洛夏夸张地翻了个白眼,采取消极对抗的态度。 夏洛克把对面两个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冷不丁开口,“洛基在哪?” 两人俱是一怔,洛夏慢半拍意识到夏洛克说的是猫。 “你要是说那只猫,我看着它从窗户出去了。”洛基眼也不眨地撒谎,“猫大不中留。” “你之前说过,它总是跑出去,见惯不怪了。”洛夏隐隐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个错误,她只好硬着头皮接着洛基的说辞。没事的,即使夏洛克觉得奇怪,也不会怀疑到这上面来。 “它这次不会回来了。”夏洛克目光灼灼,掩饰不住自己的兴奋,像发现了新大陆,肩膀微微颤抖,一动不动地盯着洛基的脸。 他的眼神绝对称不上友善。洛基毕竟一千多岁了,何况他还被更有敌意的眼神注视过,夏洛克没有从他身上看出破绽,但这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判断。 “这太有趣了,”夏洛克扶着桌沿身子前倾,压近对面的男人,脸上是几近狂热的探究,“我从不知道,动物能够变成人。”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洛夏立马装傻充愣,她有时真想把夏洛克的脑子打开看看里面的构造。 “不,你很明白。”夏洛克把目光放回洛夏身上,语气染上不易察觉地重了几分,她在骗他。尽管洛夏没有义务同他说明什么。 “你知道他是你的猫,今天一天你都因为早上出门时它的反常心神不定。然而回来后你却一步都没有踏进猫的房间,也没有准备猫饭,仿佛笃定它不在房间,也不会回来吃饭——或者说,不会再以猫的样子回来。”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洛夏垂死挣扎,“猫怎么能变成人呢?达尔文的棺材板按不住了。用你聪明的大脑想想,这是常识。” “正是我足够聪明,我才知道这是真相。”夏洛克毫不动摇地,他站起来,犹如无数次破获案件那般,拉开揭秘的帷幕。 “把一切不可能的结论都排除,那剩下的,不管多么离奇,多么难以置信,也必然是无可辩驳的真相。” “我不关心达尔文,我也没有常识这种禁锢思维的东西。” “不过我还是要说,这着实够离奇,以致于我直到今天见到这个男人,才把所有的点串起来。” “你的猫一开始就展现出非凡的一面,很多时候它都会根据你说话的内容做出不同反应,你从不训练它,它却能有超越任何明星宠物的精密行为。”夏洛克觉得自己太蠢了,因为一切都太显而易见,他居然到现在才明白,“黑色绿瞳反常孟买猫,许多次我接触它时,它表现出的根本不是正常的猫会有的反应,它的表情变化,对水和化学试剂的反应以及行动模式——实在太多了,我甚至不知道从何讲起,你们的错误在于有恃无恐,说实话你该更提防我一些。” 确实如此。洛夏心知瞒过夏洛克是不可能了,这个可怕的男人已经知晓了一切。 “你长得倒也很符合北欧神话的描述,我记得你是冰霜巨人的后裔——” 夏洛克被迫中断了他的表演,因为洛基掏出了枪指着他。 打开保险的响声清脆地砸在人耳膜上。 “洛基!” “你再多说一句话,我发誓我会杀了你。” 夏洛克说出冰霜巨人的那一刹那,洛基的眼神就彻底变了。 他是冰霜巨人,时至今日,知晓这一真相依然是洛基能拥有的最绝望的时刻。即使他已经在托尔的帮助下愿意接纳真实的自己,也不代表他能接受夏洛克在他面前揭这个伤疤。 “你哪来的枪?”洛夏知道,夏洛克在无意中触到了洛基的逆鳞,他会愤怒是理所应当。但他绝对不能杀夏洛克,她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显然他手上的英国陆军勃朗宁手枪是从我的抽屉里拿的。”夏洛克把手举过头顶。 “猫总是这样,不是吗?洛夏。你应该重新评定一下,你的猫是否值得你信任。” “你确实应该认真评定,是否要执行我之前的计划。”洛基偏头看向洛夏,她复杂纠结,夹杂难过的神情一览无余。她总是这样,像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固执己见的烂好人。 “看来我们要被动执行了。” 第13章 “你必须和我站在一起,my lord。” ◎作者有话要说: 要把一切不可能的结论都排除,那其余的,不管多么离奇,难以置信,也必然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这是原著福尔摩斯探案集中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原话,感谢柯南道尔爵士创造这个魅力四射的大侦探 ◎最新评论: 【真的辛苦ro了,两只猫猫(捂脸)】 【我家的孟买猫全是绿眼睛的?】 第十五章 ◎夏洛克在感情上的愚钝就像是门窗紧闭的屋子◎ “我一直都和你站在一起,洛基,但是你不能。”洛夏的声音稳如磐石,带着不容怀疑的坚决,“我们得谈谈。” 洛基没有移开手枪,两人一时间僵持不下。 夏洛克是被枪指的那个,但他非常不爽于对面的两个人忘我的对视,出言打断了他们激烈的眼神交流。 “我必须得说如果你在这里开枪打死我,洛夏是肯定逃不掉的,你也许能变回猫躲避警察的追捕。但她无法在独处一室的房客被杀后脱身,苏格兰场百分之百会以谋杀罪逮捕她。而唯一能替她洗白这一罪名的人届时已经不在了,当然我说的那个人就是我。”夏洛克虽然情商低,但并不代表他莽,何况他还被枪指着。 “我不会泄露你的秘密,我不会干这么无聊的事,实际上说了也没人会相信的。你不必紧张。” 洛基没动,但洛夏伸手拿走手枪,他没有阻止。 “ok,”解除了威胁的夏洛克立马浑身轻松,“我们继续吃吧。” 洛基转身上楼,头也不回。 “抱歉。”洛夏把枪递回给夏洛克,重新拉开椅子坐下。 “不用。”夏洛克拿过香槟倒了一杯。 “谢谢。” 夏洛克给她也倒了酒。 “不用。” 是夜,洛夏在天台找到了洛基,他的背影快和黑夜融为一体。 听到脚步他也不回头,依旧仰望着璀璨的星空。 “能看到你的家乡吗?阿斯加德。”洛夏坐到他旁边,微风拂过,吹起他们的头发。 “阿斯加德不在了。”洛基的声音很轻,仅仅有一瞬,像是真正在缅怀故土。 “但你哥哥还在,家人即故乡。”洛夏搭住他的肩,洛基比她高很多,这让她的动作有些吃力,“他一定在思念你,就像你一样。” “我没有思念他。”洛基否认得很快,“他估计都习惯了,我死过很多次。”他不愿意去想托尔是否会在意他这一次的死亡,他想自己不应该过于期待。 “但每一次他都悲痛欲绝。”洛夏拿出手机调成自拍模式,拍拍肩示意洛基低头,“合个影,纪念你第一次大变活人。” 洛基极度嫌弃地扭头,真是蠢爆了,在原来的世界也一样,中庭人看到他们就只知道合影。 最终照片只框住了洛夏灿烂的笑,和某恶作剧之神不情不愿的侧脸。 “好了。”洛夏把照片备份,“以后你回去了,我留个纪念。” 洛基没想到她是为这个要拍照,他这才意识到。从最一开始,洛夏就坚信他能回去,两三年的无功而返似乎根本没有影响到她的信心勃勃。不得不说,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没有那么执着于回到原来的世界,你要是两天前让他选是变成人还是回去,他一定会选变人。他本就是随遇而安的,没有羁绊,没有伙伴,到哪里都一样,也没人等他——也许托尔会,但托尔永远有更重要的责任。 他爱他哥哥,毋庸置疑,他已经用生命证明了这一点。 回去没那么重要。洛基对自己说。 但洛夏奥莱特显然不这么觉得,她一遍遍地提醒洛基,她一定会帮他会不存在的故乡。到后面他甚至有点分不清楚,到底是他自己想回去,还是她想让他回去。 “愚蠢的蝼蚁。” “我有名字,你别叫我蝼蚁!”洛夏鼓着脸抗议,往常要是他这么叫,自己早按住他命运的后颈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人比她高了一大截,后颈是按不住了,只能口头抗议这样子。 洛基看穿她的想法,坏心眼地撑开五指压在她脑袋上,还揉了揉,手感不错。 “你是独一无二的那只,洛夏奥莱特。” 洛夏把他的手拿下来,双手握住他的掌心,虔诚而专注地凝视他。每每她这样看他时,洛基总会有一种感觉——她说的一切,都会是真的。 “我们都会有好运的。” “你要给我加油。”留下这句话后,洛夏便下了楼。 隔天,在悠扬的小提琴声中,新的一天开始了。除了餐桌上多了一副餐具,这似乎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 还是有的,夏洛克打开房门发现了一支新鲜的玫瑰花和一张小卡片。 【good morning,mr holmes.from:russell】 夏洛克一瞬间有些无措,娇艳欲滴的花瓣上甚至还带着新鲜的露水,他捻着这朵带刺的玫瑰,像是揣着一个烫手山芋。 当然他是不会承认自己的喜悦是盖过疑惑的。 平平无奇的清晨,夏洛克没有从女孩脸上看出任何破绽,其实他是在等她主动开口解释的。 她依旧哼着歌切培根,今天的面霜倒是抹的很均匀,耳环是并不常带的款式,眉毛特地修过,头发上还有用了卷发棒的痕迹,这是打算出门? 那个男人——洛基也跟没事人一样,夏洛克看他时,甚至还冲自己举杯微笑,翻脸比翻书还快,这倒应了他神话中的形象,变化多端,反复无常。 夏洛克不动声色又恶狠狠咬了一口早餐。嗯?夏洛克用叉子移开面包片,发现内藏玄机,往常一份三明治都是一片培根,今天加了一个鸡蛋,蛋清和蛋黄摊开煎熟,夹在培根和蔬菜中间。他很清楚其他两份没有,它是唯一一个蛋。 这算什么?加餐?夏洛克挑眉毛,下意识抬头看洛夏,女孩有所感应似的,仰头给了他一个标志性的笑容,她符合所有欧美人对东方的幻想。 “要出门?”洛基优雅地用餐巾擦嘴,转头看向洛夏,指尖一翻,上面便夹了张纸条,“我给你列了个清单,记得帮我都买回来。” “我只会帮你带几件衣服回来,别的你自己解决。”洛夏无奈地拿过单子,她简直怀疑这人是不是懒惰之神,还是说当王子的时候,养尊处优惯了。 “我和一位珠宝鉴赏师约了见面。” “显而易见。” 这是在和他报备?没等夏洛克思考出其中的深意,洛夏走近了,站到坐在远处的夏洛克身前。 然后拥抱了他一下。夏洛克浑身紧绷,像是个礼节性的拥抱,没有过多的肢体触碰,用手臂环住了他的肩膀,只持续了不到两秒,她就放开了,重新回到社交距离。 “我走了。” 他听见洛夏小跑着上了楼,用十五分钟化了个淡妆,一边穿外套一边下楼,没有在餐厅停留,径直走出大门去了。 夏洛克坐在原地没有动,他对面的男人也没有动,冷眼旁观。 “你不必这么做。”夏洛克在关门声落地时开口,声音暗沉,“我昨晚说了我对你是什么,要做什么都毫无兴趣。” 洛基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你是想说,我指使她?我倒真希望你是对的。” “那要怎么解释?”夏洛克双手合十放在桌子上,面色阴郁,“这样的反常。” 这个人没有心。洛基暗骂,中庭怎么会有这种人。 “think.”但他依然冷笑,“你不是最擅长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情感上的愚钝就像是门窗紧闭的屋子。 这是余华老师《第七天》中的原句。 ◎最新评论: 【突然觉得洛基好香啊】 第十六章 ◎绿玉皇冠案:七点整的委托人◎ 夏洛克每天都收到不重样的鲜花,附带小卡片。出去办案会被塞精心包装的小点心,绿豆糕,蝴蝶酥之类的,附带少女元气满满的加油,她在餐桌上一视同仁。因为洛基发现她的区别对待,把夏洛克专属的鸡汤里的虫草换成鱼腥草。饶是英国黑暗料理熏陶出的夏洛克也久久不能忘怀那个味道。 她会发短信问他要吃什么,替他带小提琴专用的羊肠线。 夏洛克一度产生还生活在妈妈身边的错觉,当然他知道洛夏奥莱特一定不是想当他妈妈。 洛基仿佛瞬间对他失去了兴趣,他整日沉浸于剧院和读书,还有和洛夏交谈,他没有见过他们俩说话,但他可以推断出来。男人不主动搭理他,夏洛克自然也不会去找洛基。 生活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衡之中,夏洛克想,她想做什么呢?现在夏洛克已经会把洛夏和洛基分成立场不尽相同的人去思考。无论如何,他自己对洛夏奥莱特以及她身上的秘密是有兴趣的,他会揭开它,这一点他一开始便开诚布公,并且,他必须强调他是不需要朋友。但洛夏已经他的固定同行人,他甚至看在洛夏的面子上,容忍了洛基奥丁森调冰箱的温度让他的实验素材变质。夏洛克相信,自己和洛夏是有某种默契的。 第14章 她做这些算什么呢?试探?这不合常理。夏洛克未能思考出答案。于是他主动出击了,在一次只有他们两人的晚餐上,他问她:“你想要什么呢?”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但她这样的聪明人,一定能听出他意有所指。女孩当时嘴里塞满了五花肉和米饭,看着不能及时回答他,于是他停下动作,等她吃完。 洛夏咽下最后一粒米,却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徐徐抬头,冲他伸出手,“手给我。” 夏洛克不知道她想干嘛,但还是照做。他已经洗过澡了,穿的是宽松的浴袍,女孩把他的袖口卷起,用一种奇特的手法固定,“还好没弄脏。另一只。” 夏洛克的身体先于大脑行动,回过神来两只袖子都被别好,避免了扫到碗里的尴尬。夏洛克看着光秃秃的手腕,默了半晌,他要是这个时候再重复问题就太占下风了,显得他气急败坏,于是他又憋回去,重新端起碗筷。 饭真香。 清晨,昨晚下过一场雪,街上裹着一层银霜,已经十一月中旬,圣诞节快到了。 早上七点,急促的门铃声响起,在空旷的房子里炸开。 反应最大的是住一层的洛基——他之前住的房间里猫窝被搬出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床。 “哪来的蝼蚁!”被扰了清梦的洛基抄起花瓶往门上摔了个粉碎,他躺着默数,他只给洛夏三十秒,三十秒她再不去阻止门外那个作死的中庭人,他就会去打开门用小刀从他的天灵盖上捅下去。 洛夏及时拯救了那个人的天灵盖。她急匆匆地收好写到一半的卡片,从楼上下来,用两秒时间在落地镜面前确认自己的仪容,在第二十七秒时开了门。 一个气喘吁吁的男人站在外面,他看起来特别累,洛夏分明看到他小腿肚子都在打颤,面部的肌肉也微微抽搐着。 一个银行家,丢了东西,警察让他来找夏洛克。洛夏率先从箭头上得到最表层的消息。 “太早了...我知道很早。”男人竭力使自己平静,但效果甚微,“我找夏洛克福尔摩斯,我没有预约,但我一定要见他!” 男人非常激动,他伸出手试图通过抓住洛夏的手来显示紧迫性,洛夏先预判出了,她后退半步,躲过了。 “请您冷静一些,先生。” 男人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当,他急切地在大衣上揉搓着手,他整个人都散发着神经质,洛夏不用看箭头也能感觉出他在遭受重压。 “福尔摩斯先生还没起,你可以先进来等,我帮你去叫他。”洛夏侧身让男人进屋。 她让男人坐在沙发上,递给他一杯红茶,“先生,您好,怎么称呼?”尽管看到了名字和职业,流程还是要走的 “我是亚历山大霍华德。”男人接过红茶,吞了一口,“我是个银行家,您可能听说过我。” 伦敦第二大私人银行,霍华德——史蒂文森银行的主要合伙人,看来这位一流公民有大麻烦。 “我去叫福尔摩斯先生,您先组织一下语言,您要尽可能详细、精准地描述您的委托。” 霍华德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把茶碟放回茶几。若非十万火急他也不会这么早来拜访,眼前的女孩看起来年纪小。但身上有一种令人安定的气质,霍华德稳住心神,开始回想自己的遭遇。 洛夏上楼,敲门没人应,她知道夏洛克有点低血糖,导致他要么不睡,睡着了再起有些困难。 “夏洛克。”洛夏锲而不舍地敲门,还是没人应,门从里面锁了,备用钥匙也没用。洛夏想想客厅那个火急火燎的委托人,叹口气,又上了一层楼,来到位于夏洛克房间正上方的客房,推开窗户,洛夏往下看,计算了一下阳台间的距离,把拖鞋留下,翻出窗攀着边缘,落到夏洛克的阳台上。 还好落地窗没上锁,要不然她还得撬窗户,推开玻璃,映入眼帘的是结结实实裹在被单里毛毛虫,只有一颗卷毛脑袋露在外面。 洛夏走到床边,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睡着的夏洛克。紧闭着眼蜷成一团,有点可爱啊。洛夏迅速拿出手机静音拍了好几张,心满意足后才叫人。 “夏洛克,有委托人来了,就在楼下,好像是很重要的案子。”洛夏推推毛毛虫,毫无反应。 洛夏起了坏心思,搓搓自己因爬窗户冰凉的手,猛地塞进夏洛克的脖子里。 提神醒脑,夏洛克冻得一激灵,“你在干什么!”他从床上弹起,弹到一半又跟电池没电似的,倒了下去。 低血糖带来的头晕让他眼睛都睁不开,他含糊不清地问:“你怎么在我房间...噢...我没关窗...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了吗奥莱特小姐,你早上七点出头来袭击我!” 洛夏无辜地摊手,“你的委托人早上七点来轰炸我的,你该感谢我今天六点半起来。要不然赶不及给他开门,洛基会把他扔进垃圾车的。” “快起,别让委托人等久。霍华德,那个银行家,一定是个合你心意的大案子。”洛夏拍拍他的脸,帮助他适应眩晕。 “无聊。”夏洛克终于撑开眼皮,“位高权重的委托人也会因为很无聊的原因来找侦探的,你该由着他去不可回收垃圾桶一日游,他才知道上门委托要守规矩!” 抱怨归抱怨,夏洛克还是从床上坐起,女孩坐在床边,一双赤脚晃啊晃的,还带着刚洁完面的爽肤水味。 “你给他泡了红茶?”夏洛克按了按太阳穴。 “对。” “给我也泡一杯,还有华夫饼。”夏洛克翻下床,毫不客气地赶人,“就不用原路返回了,从门走。” 说完后夏洛克意识到她没有穿拖鞋,便用大脚趾夹着自己的鞋丢过去,“穿我的去拿你的鞋,下次别做这种蠢事。” 洛夏趿着空落落的鞋,走到门边想起来什么,摸摸兜里的卡片。 花还没到叻,这可咋整。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案子是原著里有的。 ◎最新评论: 【这一对我可太爱了好可爱的两只!】 【洛夏真的好可爱啊?!!?!】 第十七章 ◎绿玉皇冠案:真像八点档肥皂剧,夏洛克说。◎ “从头说起,dont be boring.” 霍华德双手用力按在膝盖上,防止自己蹦起来。 “好的,我们银行会办理贷款业务,放贷出去然后收回来,银行就是依靠利息过活。昨天上午,有位先生来办公室找到了我,我简直受宠若惊——” “是谁?” “我不能说,”他看到夏洛克蹙起的眉头,连忙补充,“因为他的身份太尊贵了,在英国乃至全世界都赫赫有名。” “这个人用一件国宝级的东西向你抵押贷款了一大笔钱,但是抵押物在你手里出了问题。” 霍华德腾地站起来,瞪圆了眼,“你是怎么...” “这丝毫不难推测,”夏洛克朝他的右下方摆头,“请坐下,继续说。” “好的...那位先生来之后,就开门见山地谈起正事,他问我银行是不是办理贷款业务,我说如果有合适的抵押物,我们会办理这种业务,他说需要三百万英镑的现款,他本可以轻易地向朋友借到一笔更大的钱。但以他的地位轻易接受别人的恩惠是不明智的。所以才决定把它当作一件正事来办。” “我问他需要用这笔钱多久,他说下个星期三就能有一大笔收入。到时候就能还钱,利息什么的也由我方便,我当然知道他这样的人不可能缺钱,只是他一时要急用,所以才来找我。全英国的银行都会愿意给他办业务的,我没有理由拒绝。” “但是出于对合伙人的负责,更重要的是考虑到那位先生的名誉,我还是按照流程询问,是否有合适的抵押物。他把随身携带的皮箱拎上来,问我有没有听说过绿玉皇冠...我当时真的震惊了!福尔摩斯先生你也一定听说过,绿玉皇冠几乎能算得上是国宝。那位先生说,这个抵押物的价值远超他要借的款项,询问我意下如何。” “我当时犹豫了,因为我实在不知道留下它是不是恰当的。但那位先生说,这纯粹是一个流程。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能在五天后把它赎回,他是肯定不会干这种蠢事的...而且那位先生还说...他有很多银行选择。但是出于对我们银行以及我个人的信任,他选择了我作为保管这一宝物的人选,绿玉皇冠的安保必须是最高级别。如果有一点闪失,给大英帝国带来的伤害是不可估量的。” “于是你答应了,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现在看来真是不太明智。” “没错...送走委托人后我立马就后悔了,但木已成舟。我只能尽全力保护好这一珍贵的宝物,我不敢把它放在银行的保险柜里...” “你把它带回家了?”夏洛克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没错...但是我家的安保做的非常好,真的!我们家仓库和英格兰银行金库的设计师是同一个人——因为我有收集名画的习惯,所以家里有很全面的保险柜。” 第15章 “接着说。”对于他的辩白夏洛克不予置评。 “我回家后把它放进保险柜里,但是第二天早上——也就是昨天早上,我想去确认一下时,发现...发现皇冠被扯坏了!” 霍华德显然心惊胆战,他带着痛苦的神情闭上眼,不愿意去回想,“整个皇冠的右侧支架变形,更可怕的是有三颗绿玉不翼而飞!如果不把这绿玉找回来,我的职业生涯也会随之葬送!你一定要帮我!” 我看不止作为银行家的职业生涯,洛夏一直在不动声色的剖析霍华德,这个人刚从苏格兰场出来。而其中一个画面便是一位二十来岁年轻人戴着手铐,坐在拘留所的椅子上,随之而来的另一个画面,是年轻人与眼前的委托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其乐融融,像一家人。 父子。血缘是最简单粗暴的联系。 “听起来是个麻烦案子,”夏洛克咂咂嘴,“我猜你是想找回绿玉,但是遗憾的是无论是谁拿了宝石,你都无法起诉那个人。因为一旦公诉,此事会瞬间发酵为丑闻,到时候倒霉的就不只有你一个人。只能私了,我们的手都被绑住了。” “你怎么看?” 洛夏没反应过来,她专心致志地试图看到更多的东西。 夏洛克不爽于自己不再是焦点,洛夏应该时刻关注自己,夏洛克已经把这条打在横幅上贴在记忆宫殿的墙上。 “请别再盯着我的委托人发呆了,虽然他是个鳏夫,但他有一个儿子和一个收养的女儿,年龄都和你差不多大,我想你们没有任何可能。” “显而易见,感谢你的震惊。”夏洛克懒得看霍华德,用琴弓指向洛夏,“你怎么看。” “也许你该接下来?”洛夏用掌心抵住弓的前端,“把这玩意从我脸上拿开。” “不在你脸上,在我手里。” “无论你手上是什么,从我脸上拿开。” “福尔摩斯先生。”这是委托人。 “ok,我接了。”夏洛克撑着沙发坐起,“准备一下,我们去他家里看看。” “我们?”夏洛克不常要求人陪同办案。 “你对宝石很有研究吧。上周还克里斯蒂拍卖行的首席珠宝鉴赏师喝下午茶。” “行吧。”洛夏不知道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不介意我们坐您的车去您家看看吧,霍华德先生。” 低调的黑色轿车在街道穿梭,夏洛克和洛夏坐在后排,风从车窗灌进来,洛夏没带围巾。 “在到之前,你没什么要跟我们说的吗?”夏洛克摇上车窗,对坐在副驾驶的霍华德发问,“我苏格兰场的朋友说他们已经逮捕了一位嫌疑人,但他没跟我进一步透露。” 霍华德紧绷了一瞬,而后又自暴自弃地垮在座椅上。 “是的,福尔摩斯先生。” “是我的儿子,亚瑟·霍华德。” 老霍华德自妻子去世后,格外宠爱自己的独子亚瑟,甚至有些过分溺爱了——据他自己说,他的儿子在俱乐部挥金如土,整日同一帮纨绔子弟混在一起,老霍华德甚至不敢让他经手大笔款项,他经常忧愁于自己的家业将无人继承。但故事常常在这里发生转折,一位女性的出现,改变了亚瑟,爱情令浪子回头,怀揣着对这位女性的爱,亚瑟痛改前非,开始脚踏实地做事,一开始老霍华德只给他一些很小的生意。但亚瑟丝毫不在乎,干每一桩都尽心尽力,随着时间的流逝,老霍华德相信,自己的儿子真的长大了。尽管那些俱乐部里的富家子弟依然隔三岔五地找上门了,亚瑟也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会在家里接待他们,但这相较于先前已经好了太多。 直到昨天,那个装着皇冠的保险柜是密码指纹双层加密,而记录显示,亚瑟的指纹两次打开了它,一次拿出来一次放进去,然后皇冠上就少了三块绿玉。 而且他确实也知道密码。 像是板上钉钉。老霍华德恳求亚瑟拿出绿玉,他便不追究。但亚瑟始终沉默,沉默并不能阻止苏格兰场逮捕他。 这位银行家同时失去了皇冠,名誉和自己的儿子。 另外,这个不算好的故事中,还有一位女主角,亚瑟爱上的女性,这位女性坚持亚瑟是无辜的。 她的名字叫玛丽亚·霍华德,是老霍华德死去的兄长的女儿,是他的侄女,也是亚瑟的堂妹。 ◎最新评论: 【兄妹相爱是什么白人特色故事吗】 第十八章 ◎绿玉皇冠案:爱比杀人重罪更难隐藏。◎ 昨夜下雪,霍华德宅笼罩在一片素白下。 “这是个好现象。”夏洛克打开车门,“脚印会很明显。” “你是说外来人员作案?”洛夏跟在他后面。 “还不知道。” 霍华德领着他们下了一段旋转楼梯,过了一道用特制磁卡刷开的关卡,在一扇高约十二三英尺的铁门前停下。 “六位密码——最先按的数字油脂会残留最多,下次记得戴手套。” 滴滴,霍华德输完密码后,铁门应声打开。 洛夏见过很多珍贵的藏品,公家的,私人的都有,霍华德确实是个名画发烧友,雷阿诺、莫奈、克利姆特,这些画随便拿一幅出去都应当成为一家博物馆的镇馆之宝——不包括那副《伏尔加河上的纤夫》——那是赝品。 希望夏洛克看不出来,否则霍华德又要横增一笔损失,洛夏环视着霍华德的藏宝库,墙体镶嵌得严丝合缝,保守估计钢板有十五六厘米厚,外层浇筑水泥。 这个巨大的保险库的四壁环绕着一众名画,库内有精美的雕花木架,上面陈列着宝石、手稿。 历史底蕴深厚的物件总会承载着与这个世界更紧密的联系。 那顶皇冠在一个靠墙的巨大保险柜里,夏洛克和洛夏自觉地站在一米外,等霍华德输入密码。电子密码锁,十三位数高位密码,加上需要指纹,这些几乎可以完全排除外人作案了。难怪苏格兰场会直接逮捕亚瑟·霍华德。 “霍华德先生,我想请你帮个忙。”夏洛克冷冽的声音打断了洛夏的沉思,“你能试试掰一下它吗?” “你说什么?” “你看,这个角和缺失的那一块对称,你能试着用力掰一下它吗?” “...” “你开什么玩笑!我怎么敢再去碰它!”霍华德往后跳开,像怕夏洛克逼他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夏洛克翻了个白眼,“好吧,我来。” 他用尽全力掰皇冠,持续十几秒后未果,皇冠很坚固,没有一点变形。 “我感觉它似乎有点松动,但我掰不动它。” “这能说明什么?”霍华德心惊肉跳。 “说明要造成这样的破损可不容易。”夏洛克把皇冠放回保险柜,“现在,我们上去看看你家里的其他情况。” 只有洛夏跟着霍华德到了会客厅,夏洛克说要去房子周围转转。虽然苏格兰场早就对周边进行了地毯式搜索。 “希望他们没有把证据破坏得一干二净。”夏洛克如是说。 “请放心,夏洛克会帮到您的。”洛夏放下茶杯,安慰明显食不知味的霍华德,“他非常优秀。” 谈话间,一位年轻女性过来了。她有一头铂金色的长发,身材修长,举止优雅。但双眼因为哭泣红肿,眼下有盖不住的乌青,她的嘴唇毫无血色,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客人面前。对于一位淑女而言是很不常见的。 奇异的是,尽管这人十分憔悴,且一眼就看得出饱受痛苦。但她步履稳健,两肩挺括,显然拥有强大自制力。洛夏认为她远比看上去要坚强。 “玛丽亚。”霍华德叫出来人的名字,这是她的养女。 “父亲,”玛丽亚越过洛夏来到霍华德身边,“亚瑟怎么样了?他能回家吗?” “只要他拿出绿玉我自然会让他回家。” “父亲,您不会真的觉得是亚瑟?我们都知道他不会干这种事的!”玛丽亚手臂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我相信他,您也要相信他!” “我也想,玛丽亚!”霍华德的精神走在崩溃的边缘,“但这件事事关重大,牵涉到的人也不是你能想象的!我当然想证明亚瑟是无辜的,但真相摆在那里。如果不能找回不见的绿玉,不只是他,我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那您打算怎么办?亚瑟他说什么了吗?”玛丽亚小心翼翼地问,像是期待什么。 “他没有,我也不指望他了。”霍华德摆手,“我请了一位侦探来。” 玛丽亚这才转向洛夏,她走近几步,暗暗打量洛夏,“您就是家父说的侦探。” “不是,夏...福尔摩斯先生去实地勘察了,我是...他的助理,洛夏奥莱特。您好,玛丽亚小姐。”洛夏转着杯把,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女人,“您介意我问几个问题吗?为了亚瑟的清白。” “任何能有帮助的,都请尽管问。” “昨天夜里,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第16章 “没有,我睡得很沉。” “你知道亚瑟平时都跟什么人来往?他有没有可能是被某个人蛊惑、或者胁迫才做了不该做的事?” “这...我不是非常清楚,因为我不常出门,大多数时候都在打理家里。” “那你见过他带什么人回来过吗?” “那倒不怎么常见,”霍华德在一旁接茬,“他不喜欢带朋友来家里,但偶尔会有俱乐部的人找上门来。好像只有一个例外,乔治·伯恩维尔——你见过的,玛丽亚,亚瑟经常带他来家里。就是那个一副玩世不恭相的,一看就不可靠的花花公子。这个人着实给亚瑟施加了不好的影响,洛夏小姐。我举个不恰当的例子,乔治这个人真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典型例子,还不仅限于女人,男人也是。他见多识广,能说会道,长相英俊,我觉得乔治是会被牵着鼻子走的。” “你怎么看,玛丽亚小姐。”洛夏转头问玛丽亚。 “这个...他人的情况我不好评价,但我坚信亚瑟是无辜的。”玛丽亚抓着自己的衣摆,直视洛夏。 “我和你持相同观点。”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会客厅的三人过了两秒才看到穿过走廊的夏洛克。 “就是这位先生?您是侦探?” “是的。”夏洛克的卷发被吹的有点乱,“你好,玛丽亚·霍华德小姐。您看起来和亚瑟真的很般配——可惜造化弄人,我相信你们有很深厚的感情。如果不是血亲你们一定会喜结连理,真遗憾。” “不是,”玛丽亚摇头,“亚瑟是我堂兄,我们之间只有亲情——” “你觉得他对你也是这样吗?” “这——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您不能对我们家的私事指手画脚。”玛丽亚有些窘迫,“我和亚瑟的关系从未逾矩,以后也不会的!” “我看也是。”夏洛克点点头,“抱歉打断了你们,刚刚说到哪了?我听到了人名,乔治·伯恩维尔?他是不是左撇子,总拿手杖,还喜欢喷古龙水。” “噢,”玛丽亚的眼神闪烁了,“你怎么知道的?”她脸上是笑着的,有些不自然。夏洛克并未回应她。 洛夏的手机微微震动,她在一个众人都看不见的角度,拿出它。 【转移这两个人的视线,我要上楼去。五分钟。】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会客厅的尽头有个往上的楼梯,通往主人们的卧室。 “霍华德先生,”洛夏站起来,不动声色地走到楼梯相反的方向,轻轻拍掌引起两人的注意,“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们没能如期找回绿玉,那我们就要想出办法来,尽量降低损失。” “能有什么办法?”玛丽亚显得更急迫,“有没有在找不到的情况下救亚瑟的办法,他不能坐牢。” “当然,我是说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洛夏拔高音量,她看到夏洛克迅速又悄无声息地摸上楼梯,老天保佑,还好有钱人家里爱铺地毯。否则一个八十公斤重的男人飞奔上楼的声音可太不好掩盖了,“我们能不能找到与绿玉相近的宝石,暂时代替一下,先修补好皇冠,再从长计议。” “哪有那么容易,那些绿玉都独一无二!”霍华德拍打自己的额头。 “也不尽然,我对宝石之类的有研究,也认识很多收藏家,我见过品相很好的玉——当然是肯定比不上皇冠的绿玉,但好歹样貌相近。如果暂时拿来替代,普通民众是看不出来的,这样可以回避舆论的压力,我记得圣诞节就要开展皇家秘宝展览会,我们起码得保证一般人的眼里,皇冠是完好的。” “有这样的玉吗?”霍华德也看到了希望,他眼里冒着精光,“我愿意出高价买来。” “您可以看一下,我有些照片。”洛夏从自己的手机里找出一个相册。 霍华德接过去,玛丽亚马上凑过去,两颗脑袋挤在一起。洛夏一边默默观察霍华德滑动照片的速度,一边暗暗在心里催促夏洛克。 对你而言一定是显而易见的,所以快点。 别打草惊蛇。 夏洛克很争气,花了不到三分钟就下来了,“你们看什么?” “在找皇冠绿玉的替代品——” “不用,”夏洛克端起他那杯没喝过的茶,“最迟明天,我会找到原来的绿玉。” 霍华德蹭地站起来,“我希望您真的有那么厉害。” 夏洛克把茶杯放回去,灰蓝的瞳孔扫过霍华德。 “你虽然表面上说亚瑟和玛丽亚是兄妹,但你内心深处却认为玛丽亚应该像对待丈夫一样对亚瑟。尽管你不说,但你内心认为玛丽亚没有回应亚瑟的感情是导致他再度堕落的主因。你一个星期前换了新的软化膏,上个月你的专用裁缝因故去世,可能是车祸,也可能是过劳。另外,你显然没有意识到,除了皇冠,你的仓库里还丢了别的东西,有一本羊皮卷上的嵌的宝石被扣走了。等我电话,回见。” 洛夏无缝衔接跟上他出门的步伐,好侦探从不回头看人目瞪口呆。 “我们分开走。”夏洛克领着洛夏走到近街的地方拦出租车,“你去苏格兰场,见亚瑟·霍华德,我给雷斯垂德发了短信,你见机行事。记住要在合适的时机告诉他,「我想我们都清楚,你想保护什么,不要自作聪明,你的个人英雄主义虽然勇敢,但着实愚笨。」在气氛对头时,一字不差地说。多观察他,不要轻易透露自己。能做到吗?” “那你去干嘛?”一辆出租车停下来。 “去找绿玉。” 夏洛克取下自己的围巾,三两下缠到洛夏脖子上,两人的身高差使得洛夏下意识踮起脚,系的挺紧,一看就没有什么经验。夏洛克从她的表情判断出有点勒着了,又松了松。 “等我电话。”夏洛克目送她上车。 同样一句话真的会有不同,洛夏隔着车窗挥手,她的鼻尖萦绕着夏洛克的气息。 车缓缓驶向苏格兰场,洛夏在想她待会同亚瑟·霍华德的开场白。 莎士比亚的名言就很好—— “爱比杀人重罪更难隐藏。” 第十九章 ◎绿玉皇冠案:爱情值多少◎ “你好,亚瑟。我是洛夏奥莱特。”洛夏隔着玻璃,用对讲机同亚瑟·霍华德交谈,“你父亲雇了我的同事来替他追查绿玉。” 戴着手铐的年轻人十指交握,回避与她眼神交流。 “最迟明天,他就能找回绿玉。” 亚瑟听言瞬间抬头,又马上低下去,“那最好不过,我爹快急疯了。” “你是个好儿子,你不愿意伤害你的父亲。” “他不这么想。” “你不能怪他,因为显而易见的,你把另外一个人的优先权摆在他前面,为了保护那个人,你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父亲蒙受损失。”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们去过你家,和你父亲,还有玛丽亚一起喝了茶。” 亚瑟不自觉收紧了手,他舔舔嘴唇,眨眼频速变快,试探地望着洛夏。 “我的同事,一位侦探托我给你带句话——他本来是让我以自己的名义说,但这话太欠了,和我不搭。他说,「我想我们都清楚,你想保护什么,不要自作聪明,你的个人英雄主义虽然勇敢,但着实愚笨」。” “他是谁?” “夏洛克·福尔摩斯。你可能没听说过他,他虽然说话欠,但说的是实话,没人能在他面前自作聪明,因为他永远是最聪明的那个。” “你把我当傻瓜?” “是的。” 亚瑟的手铐被他拉扯得一声脆响,他咬着后槽牙,有一瞬间他的愤怒外泄。但只有一瞬间,他立马又恢复到不配合的沉默姿态。 洛夏摸摸自己脖子上,夏洛克的围巾,缓缓开口,“你真傻,居然想着能隐藏这么显而易见的事。” “嘁,”亚瑟冷笑,“你也一样是吗?和这些警察一样,认为是我偷了皇冠。” “不,我说的不是皇冠。你喜欢莎士比亚吗?他说,「爱比杀人重罪更难隐藏」。” 亚瑟的眼神闪烁着,他用力吞咽,喉结上下滑动,呼吸陡然加重,他从这个女人眼里看到了,她确实知道,他以为永远不会有别人知道的事。 “我在想,如果退一步,假定你真的没有拿皇冠,那你为什么要认下来呢?别反驳我,你沉默就是背锅。这不合常理,毕竟这可事关你下半辈子是否要在监狱里度过,还会导致你父亲身败名裂。谁值得你这么做?” “时间到了。”亚瑟试图叫来狱警带走自己,但雷斯垂德已经事先清空了人手,出于保密需求的特殊性,他们的对话无人监控。 “这样一想,一切就简单多了。亚瑟先生,你曾经浪子回头千金换,爱情是改变一个人最有力的方式。但是你知道,带你上天堂的人,也能带你下地狱。你不能再继续袒护玛丽亚·霍华德和乔治·伯恩维尔。你知道吗?他在她的卧室用你送的,你亲手雕刻的玛瑙打磨他的手杖。” 第17章 “这和玛丽亚有什么关系!”亚瑟气急败坏,他被卡在椅子上,站不起来。他用力瞪着洛夏,张牙舞爪。 “时间到了。”洛夏徐徐站起,毫不犹豫地掐断对讲。 “再见,亚瑟先生。” 他看着洛夏用口型说完这句话,而后没有留恋地转身离去。 走出苏格兰场,她给夏洛克发了短信。有一条来自洛基的未读。 【我找到新的碎片了,如何庆祝。l】 短短一行字洋溢着洛基的傲娇,他真该把求表扬印在t恤上。 【you are captain.(悉听尊便)——ro】 南辛肯顿,一个快递员模样的人在摁门铃。 【哪位?】 “先生您好,您的快递。” 【我没有快递啊。】 “呃...请问是伯恩维尔先生吗?包裹写着名字。” 【行,你等等。】 片刻后,门开了,来人左脸颊一片乌青。但乔治·伯恩维尔依然西装革履,他不耐烦地接过笔,“在哪里签?” “这一栏,先生。”快递员的脸藏在帽檐下,伸手给他指签字的地方,乔治正低头,快递员冷不丁用喷雾呲了他的眼睛。 “啊!”乔治瞬间捂着脸惨叫,包裹掉在地上,快递员顺势一推,挤进了门。 “谢谢,放心,只是辣椒水,你去厨房拿水冲一下就好。”夏洛克把帽子随意一甩,卸去伪装。 “你干什么!你是谁!我报警了!”乔治跌跌撞撞往有水龙头的地方跑,他一瘸一拐,加之剧烈的疼痛,这些都使得他不能走直线。 夏洛克偏脑袋笑,“你大可以这么做。”说完不管他,往里面走去,他的手插在口袋里,里面放着雷斯垂德证件和手枪。 很显然,乔治有客人。要是无关人员,就用证件让他走人,要是不是,手枪就能派上用场了。 他向来不喜欢对手在人数上占优势。 夏洛克深吸一口气,木门被从里面打开了。 他与门内的人四目相对。双方眼里有如出一辙的震惊。 “你来这干嘛?!”对方先发制人。 “这是我该问的。”夏洛克扒开他进去,用眼神搜寻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你把那个人杀了?”洛基不得不把端着的红酒放下,探头去看乔治的情况。 “你以为我是你吗?”夏洛克懒得理他,“你在这里干嘛?” “我受主人邀请登门,你搞清楚谁才是不速之客?”洛基反唇相讥。 “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他吗?”夏洛克转身的幅度很大,他死死盯住洛基。 “我应该知道吗?”洛基左边眉毛下压。 “你真不知道吗?”在夏洛克这里,洛基的信用低到西非大裂谷里。但隐隐的,他又希望洛基与此事无关。 也不知道是为了谁。 乔治终于回来了,顶着充血的双眼和抽搐的肌肉。 “你们认识?”他先不可思议地问洛基。 “你告诉他。”夏洛克也希望和平解决,既然不能上诉,就只能讲道理。 “我从未见过这个人。” “我们住在一起。” “不在同一层楼。” 夏洛克气得直翻白眼,不浪费时间,语速极快地开口了,“伯恩维尔先生,我现在正式控诉你。你涉嫌伙同亚历山大·霍华德的养女玛丽亚·霍华德,试图通过窃取亚瑟·霍华德的指纹,夺取绿玉皇冠,栽赃嫁祸给亚瑟。昨晚你藏在玛丽亚的卧室里,她替你偷来了皇冠后你从窗户翻走。就像你来时的那样,你那不离身的手杖把墙外的爬山虎挂掉了一大块,你一定没注意到,你的呢绒外套在车库的钉子上挂了一下,上面还有古龙水味。你们唯一算漏的一点就是,玛丽亚前往仓库时被亚瑟看见,他看见她拿了皇冠从仓库出来。因为他很爱玛丽亚,所以没有当场抓住她,他怕拉扯间动静太大惊动他父亲,一旦这般玛丽亚一定会万劫不复。但他随即意识到如果他什么也不做他父亲就完了。于是他拦住了你,想从你手里抢回皇冠,你们经过一场激烈的搏斗,打斗过程中皇冠被扯烂,我想当时的情况一定是你们两个人四只手都在皇冠上,巨大的惯性使得你们拉开距离,你看准这个机会,不再纠缠,带着你手里的有三块绿玉的部分跑了。而他不知道要怎么办,他找不到一个可以避免自己家庭破裂的解决方案,混乱间他只好先把皇冠放回原处。爱情让他做了非常蠢的决定,所以警察找他的时候他才什么也不说。” “你想怎么样!”乔治自知瞒不过去,但他依然有最后一张底牌,那就是他们不会让此事曝光。他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抽出壁炉上剑向夏洛克劈去。 夏洛克更快,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他的头。 “下次挥刀前先确认自己是否有胜算。”夏洛克面无表情,“既然你很清楚绿玉皇冠背后牵扯的势力,那你也应该知道。哪怕我现在在这里开枪打死你,也不会有任何不妥。” “那么,你是想让我在你身上开个洞,还是想好好谈谈?”夏洛克露出一个褶子笑。 被枪指着,任何人都会冷静的很快。 “你...想怎么样?” “把绿玉拿出来,这样对大家都好。” “绿玉不在我这里了...” 夏洛克下意识看洛基。 “你看我干嘛?”对方非常不爽。 “你转出手了?” “对。”乔治也知道绿玉不能在手里久留。 “姓名地址联系方式。”夏洛克一眼都不想多看洛基,因为从他摁手机的频速和按键分布来看,他是在和洛夏发信息。 【我用你三千英镑。l】 【虽然这是好习惯,但你是不是太后知后觉了。你变回来这一个月在西区花的钱比这个数还要多。ro】 【这三千镑我替你的大侦探花的。另外,如果你再仔细查下流水就会发现我今天上午给你几张卡里存了钱,加起来五十万英镑。l】 【ro】 【你哪来那么多钱??我们说好不乱来的!你遇到夏洛克了?ro】 【别人送的。回头再说。l】 洛基起身时,夏洛克正拿着地址往外走,完全无视洛基。 洛基不紧不慢跟在他后面几步,两人走出乔治家后,洛基叫住他。 “这个地方你进不去的,那是富人区中的富人区,除非你报你大哥的名字。装快递员那招没用。”洛基觉得自己十分好心。 “噢!”夏洛克夸张的惊呼,“听起来你有更好的办法?” “我去替你拿回来?” “你有这么好心?” “你现在才发现?” “不,我直到现在也没发现。” “哼。”洛基轻哼,“我不过替她计一计。” 洛基的神情介于轻蔑与无奈之间,诡计之神说话从来半真半假,你永远不知道他有几分真心。 “告诉我,你会待她好一些吗?” 夏洛克背着手,唇抿成一条线,他尽量避免自己的肢体语言显露自己的想法。 “在北欧神话中,你是最会揣摩人心,我想我应当是你的克星。” 黑夜中,两人的影子被路灯拉的很长,马路上有汽车开过,车灯映照出他们的侧面,使得他们的影子在某几个瞬间扭打在一起。 “据很多可靠的人说,我没有心。” ◎作者有话要说: 南肯星顿是英国有名的富人区伦敦西区是世界上最大的剧院聚集地 ◎最新评论: 【上帝啊,我承认我有罪,从他出现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从我丈夫旁边飘向了他人。黑色头发绿眼睛,洛基呜呜,我真的磕到了。】 【描写很有感觉啊】 【实不相瞒,我觉得这三可以随机组合】 第二十章 ◎when you i were forever wild◎ “洛基说他遇到你了。” 夏洛克在茶几上丢下布包裹。 绿玉。洛夏隔着阻碍看的分明。 “亚瑟跟你说什么了吗?” “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我照你说的做了,他很不配合。” “但你实际上知道真相了?” “嗯...只能说有自己的猜想。” 夏洛克绕到她跟前,伸出手。 “那你有什么收获呢?”洛夏下意识屏住呼吸,夏洛克在取下她脖子上的围巾,他压得太近了,气息有如实质缠绕着她。 “去问你的猫吧。”夏洛克把围巾抓在手上,“这次不会登报,所以没有头版头条。” “抱歉——如果他给你添乱了。” “不必。”夏洛克头也不回地上楼。 - 克拉伦斯宫。 黑发绿眸的男人陷在柔软的扶椅里,他身上精致的宫廷式三件套已经经典得有些过时了。但他穿很适合,他就该是刚从舞台上、或者中世纪走出来的样子。 “听闻您险些蒙受损失,”他彬彬有礼地开口,“真是有惊无险,殿下。” 第18章 “多少还是有一点的,”对面的人开口,“我是说,损失。皇冠的支架必须重建了。” “我很抱歉。如果您不抵押它便不会这样了。” “请不要这么说。我一直都仗仰您,劳菲先生。” “您太客气,我很乐意——毕竟您付了我一百万英镑。”洛基不卑不亢地回答,想起什么他又笑了,“而且我还在别的地方收获颇丰。” - “你不是说,霍华德还丢了其他宝石吗?最后怎么办?”洛夏拆下小提琴的弦,小心地换上新的羊肠线,拨弄着听声音。 “我想他是没空管了。”夏洛克翻过一页报纸,找回绿玉的狂喜、儿子被释放的庆幸和被养女背叛的悲痛够他彻底遗忘那颗不起眼的宝石了,“毕竟圣诞快到了。” “圣诞节前会很忙吗?”洛夏把琴还给他。 “我希望忙起来,否则太无聊了。”夏洛克接过琴,拉了一个漂亮的长音。 雷斯垂德的电话来了。苏格兰场又需要咨询侦探了。 “我走了。”夏洛克快速接完电话,穿上大衣,“等我电话。” “你会打给我吗?” “可能?”夏洛克挑眉,端起桌上的牛奶一饮而尽,“回见。” 下楼梯时,夏洛克与往上走的洛基打了照面。 “看来又有人要倒霉了。” “这话原封不动还给你。” 两人错身而过,洛基走进夏洛克的房间,洛夏在里面。 “洛基。” “你挺享受的。”洛夏整个人团在躺椅上,手揣进袖子里,旁边的桌子放着新鲜的草莓和布丁,她比起洛基更像猫。 “一般般。”洛夏谦虚地表示。 洛基随手从书架抽出一本书,完全没有不能动别人东西的负罪感,他翻开时有东西掉到地上。 “这什么?”洛基弯腰捡起来,“标本?” 用塑封纸裹住的花扁平、干燥,但栩栩如生。 “看起来你送的礼物有被好好保管。”洛基没好气地把花夹回去,“够上每书一朵了吗?” “应该还没有。”洛夏粗略估计一下夏洛克的藏书量,“到圣诞节会差不多。” “圣诞...” “你是北欧神,应该不过圣诞吧。” “?”这话说的,洛基甚至要忘记前几年逼他在这一天穿大红袍镶白边的不是眼前的人一样。 “我会给你准备礼物的,放心。”洛夏坐直身体,好言哄着洛基,顺便说出最根本的企图,“所以,你能变出一颗圣诞树吗?” “滚。”洛基言简意赅地表示法术不是这样用的,“所以,你在这天有什么计划吗?” “也许有一两个。”洛夏歪头,百无聊赖地玩手机。 洛基给自己搬过来椅子,坐下看牛津字典。 “你抽烟了?”洛夏很敏锐地闻到一股不属于夏洛克常抽牌子的烟味。 “我不抽,我见的人抽烟。”洛基头也没抬。 “你都见些什么人呢?”洛夏转过来正对着他,“我时常很担心你。” 既担心你出事,又担心你搞事。 “想知道?”洛基露出标志性的高低眉浅笑,“告诉我下周彩票中奖号码。” “901,046,623,434,251” “你都不问我干什么?” “如果我问你就成功转移话题了,而且据我所知你不喜欢买彩票。” “没错,那太引人注目了,税也高的吓人。”洛基与时俱进。 “所以你到底在忙什么?” “忙着回家。”洛基照着字母表顺序扩充词汇,”你笑什么?” “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洛夏终于站起身,饶有兴致地凑过去,“我说你是要回家,然后你回了我一句话,你记得是什么吗?” “你说【i dont have it】。”洛夏相信自己看见洛基的表情松动了一瞬,“现在你承认自己有了,并且想回去。我为你高兴。” “现在你是不是该吻我了。”洛基笑骂。 “不行——好吧最后还是被你转移话题了,银舌头。”洛夏状似无奈地摊手,“如果你实在不想说,我不会逼你做不想做的事。可别给我添太大麻烦。” “我也是。” “什么?” 电话适时响起来。 “没想到你打来的这么快?”洛夏看过来电显示,“出什么事了?” “威斯敏斯特桥。”夏洛克的声音带着电音,“帮我拿下放大镜。” 洛夏知道他指的是那个长方形的,能够推伸的镜片。问题是—— “那不是一直放在你的大衣里吗?怎么会忘记带的?”洛夏想不通,她的视线快速逡巡着放大镜的身影。 “我摔碎了一个,去我抽屉里拿备用的。打车过来,很急。” “知道了,detective。”洛夏摁掉电话,“我得去送放大镜了,你中午在家吃饭吗?” “我这两天都不出去。”洛基记完了g打头的单词,“上次的蓝莓布丁味道不错。” “工序也很复杂。”洛夏找出放大镜,披上外套,“有空的话我会再做的,你回自己房间或者去我房间看吧,我怕你手痒忍不住动他的□□。走了。” 脚步声很快消失在关门声后,洛基合上字典,一秒都不想多呆。 他从走廊的窗边往外望,看到洛夏拦了出租车。 【我也不会逼你做不愿做的事。哪怕我知道任由你一意孤行的结局。】 【但不用害怕,你不会是一个人。】 - “给你。”洛夏早早就看到警戒线内的男人,“下次记得带备用。” 夏洛克接过放大镜,并未立马转身离开,雷斯垂德已经在催他了。 “我没有太打扰你吧。” “还好。” “等我一会,一起回去。” “好的。”洛夏向来很温顺,在夏洛克面前尤甚,她把另一只手的纸袋递过去,“太妃糖,切成可以一口一个的大小了。” “这可是凶杀现场。” “所以你认为不合适?” “不,干得好。”夏洛克掏出一块太妃糖塞进嘴里,终于跟生无可恋的雷斯垂德走了。 “所以,你到底是谁。”一道声音截断了她的目光。 多诺万警官叉手站在一旁,“已经是第二次了,你真的只是他的房东?” “我还是他的朋友,警官。”洛夏尽量让自己听起来有礼貌,这个女警官对夏洛克的态度很不友好。 “朋友?”多诺万夸张地上下扫视洛夏,表情刻薄地挖苦,“我从来不知道他这种人还会有朋友。” “现在您知道了。”洛夏的情绪一直控制得很好,她当然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忍受夏洛克。但既然是自己破不了案来找夏洛克帮忙,苏格兰场的态度实在是不敢恭维,“还要感谢您多照顾。” 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谁都懂,看到洛夏这样,多诺万也不好多说。但她还是忍不住劝到,“我劝你远离他,女士。如果你能听进去的话。” “为什么要远离他?” “你觉得他为什么会老是出现在命案现场?没有报酬,什么都没有,他自告奋勇,是因为他沉迷于命案带来的刺激。总有一天破案满足不了他,而我们会站在一具尸体面前,凶手正是夏洛克·福尔摩斯。我不想把话说得像威胁,但这是为了你自身的安全着想。” 洛夏略微有些意外,这理由,确实比因为夏洛克当面说破她和同事搞婚外情来的有深度。 怎么说呢?她完全知道夏洛克是什么样的人。 所以她无法远离夏洛克,而是正相反的,她被夏洛克深深吸引。 致命的吸引力。有趣。她意识到这也像夏洛克会说的话。 “事实上,我并不单纯是他的朋友。”洛夏抬起头直视多诺万,她微微抬起下巴,像只圈住领地的大型猫科动物。 “我正在努力成为他的恋人。” ◎最新评论: 【如果一年前我发现了这篇文,我发誓我一定要站洛基】 【这句话好a啊】 第二十一章 ◎merry christmas ◎ “闭嘴。”夏洛克一脸冷漠地拉上裹尸袋。 “我什么也没说啊,”雷斯垂德一头雾水 “你想得太大声了。”夏洛克收起自己的马鞭,“记录尸体的变化,发短信给我就行。” 他在便签上涂写着,头也不抬地招呼女法医茉莉。 “至于你,雷斯垂德。你已经在我耳边吵了一天,你和你手下的探员宛若一万只蜜蜂嗡嗡叫几乎要压迫到我神经了。给你个机会,三十秒内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雷斯垂德欲言又止,他心虚地瞟了一眼茉莉,欲盖弥彰地揩了下额头。 “你真的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什么?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你们已经一副活见鬼的样子。我除了知道和洛夏有关外毫无头绪。” 第19章 “你这不是明明知道嘛。”哪怕当着另一位夏洛克的爱慕者,雷斯垂德再也掩藏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上帝知道安德森转述洛夏奥莱特石破天惊的发言时有多像只被电击的猴子。 多好的姑娘,怎么脑子有点问题。全苏格兰场都在惋惜。 “也就是说。”夏洛克和上笔记本,转动无机质的瞳仁锁定兴奋的雷斯垂德,“真的同她有关。” /混蛋夏洛克。 雷斯垂德在四束目光的注视下发觉自己被架在一个极其尴尬的境地。 “她?”茉莉弱弱地反问,她用掌心擦着白袍,有些不安,“谁啊?” “洛夏奥莱特。” 这不是茉莉想听到的答案,但茉莉又下意识害怕听到其他答案。 “她说,”雷斯垂德心一横,他了解夏洛克,这个小祖宗摆出这副表情就说明要是他不说就有人真的要倒霉。 女王在上,我这是为了伦敦。 “她正在追求你,你们会成为恋人。” 死一般的寂静横亘在停尸间。 夏洛克没有沉默太久。 他用刚刚挥舞马鞭的手从纸袋里掏出一块太妃糖塞进嘴里,腮帮子鼓起来,缓慢有力地咀嚼。 “夏洛克...” “回见。”夏洛克转身要走出停尸间。 “是真的吗?”茉莉再也忍不住,在夏洛克一只脚踏出门时出声,“雷斯垂德说的是真的吗?你要恋爱了?” 当然,茉莉·琥珀喜欢夏洛克福尔摩斯,除了夏洛克本人,所有人都知道。 夏洛克脚步一顿,他并没有马上回答,或者说他并不知道怎么回答。 但他没有直接无视,这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茉莉·琥珀也了解夏洛克。 “她是我的房东,和我的朋友。”夏洛克背对着两人,“伦敦有那么多去处,互联网上有那么多招租信息。” 他走出巴兹医院,洛夏坐在对面的咖啡厅靠窗的位置,捧着一杯热可可。 她是个省心的好女孩,夏洛克总能一眼看到她。 “还顺利吗?”洛夏显然也一眼看到了夏洛克,伴随着推门的风铃声响,她来到夏洛克面前。 非常坦荡,当然。这才是她。 “还不赖。”夏洛克用视线描摹她的脸。 伦敦有那么多去处,互联网上有那么多招租信息,但他走进了有她在的房子里。 “我们回家吧。我饿扁了。” “taxi——” - 依照惯例,平安夜下了一场雪。 “照顾一下烤箱。”洛夏一边搅锅里的汤,一边冲洛基撇下巴。 洛基系着滑稽的围裙,带着厚重的隔热手套,一脸不耐烦地杵在硕大的烤箱前。 夏洛克背对着他,手起刀落,把火腿切成均匀的薄片。 洛夏头上戴着鹿角发卡,客厅、楼梯扶手、壁炉都装饰着闪闪发光的小彩灯,圣诞的气息充斥这个家。 “我真希望每天都是平安夜。” 洛夏把汤端上桌,“一年也就只有这么一天,你们俩能对我温柔些。” 布菜完成后,三人入座。 “也许我们该说点什么?”洛夏半举酒杯的手悬在空中,“圣诞祝辞?” “不必要的流程可以省省。”夹杂夏洛克难得一见的符合,洛基毫不买账地先抿了一口香槟,对洛夏示意道,“干杯。” “ok,merry christmas.”洛夏状似无奈地吞下酒。 风卷残云后,洛夏团在沙发上看电视,今天她甚至不用收拾残羹剩饭,女孩发出一声满意的喟叹。 然后她就被饭后困和酒精击倒了。 待那两个人折腾完,映入眼帘的便是早已熟睡的洛夏。 夏洛克找到遥控器关掉电视时,洛基从自己房间找出毛毯,轻手轻脚给她盖好。 两人十分有默契地对视,而后上楼。 「shall we」洛基挑衅地压低眉。 “bring it on.(放马过来。)”夏洛克盯着他,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 洛夏睡得很浅,酒精使人同时困倦又兴奋,她幽幽转醒。 还好醒了,洛夏庆幸,沙发睡久了第二天脖子痛。 她看看墙上的挂钟,居然睡了这么久?这是她的第一反应,随即她环视四周,轻易得出了那两个人也没有睡的结论。 这么安静,在干嘛呢? 洛夏翻下沙发上楼,推开房门的一瞬间她怀疑自己还在梦里。 “你们两个在干嘛?”洛夏发懵地看着房间里额头上贴着纸条的两个人,“玩「猜猜我是谁」的游戏吗?” 一旁的国际象棋已经经历过从激烈厮杀到无人问津的轮回。 “好了我知道了。”她只用了半秒就从散落的酒瓶和两人的眼神中得到回答。 喝大了,绝对。 “男孩们,到休息时间了。散了吧。”洛夏拍拍手掌。 洛基故作优雅的起身,整了整领子,还没迈出一步就用左脚绊住了右脚。 “我真是劳碌命。”洛夏上前一步接住他,“一天都不能休息。” “他装的。”夏洛克的脚搭在椅子上,膝盖要顶到下巴,语气还算清明,但透着一股委屈劲,“他绝对还能自己走。” “那我能怎么办呢?” “你把他丢下来就是了。”顶着洛基刀子般的目光,夏洛克恶狠狠地说。 “那如果,”洛夏觉得酒精可真能整活,“我是说如果,他走不了,你打算今晚一直和他共处一室?” “扶我下去,蝼蚁。”洛基抢先否决这种可怕的猜想,打蛇随棍上的把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洛夏肩上。 她认命地稳住下盘搀着他往楼梯走去,她当然没有看到洛基回头用夸张的嘴型挑衅的样子。 磕磕绊绊把洛基带到一楼的卧室,走进门的一刹那,男人仿佛又找到了支点,他立马站直,神清气爽地掸掸并不存在的皱褶。 “演够了?”洛夏哭笑不得,“我就该听他的直接把你扔下楼梯。” “你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洛基一脸崽爸爸对你很失望的表情,“我的圣诞礼物呢?” 他还是有点醉了的,往日跋扈的样子用力过猛,像龇牙咧嘴的猫。 “放在你的衣柜里。”洛夏示意,“早就放了。” 洛基打开柜门拿出精心包装过的礼物,这个包装聊胜于无。因为礼物本身的特性太明显,拆起来毫无悬念。 一根手杖,头部镶嵌大块宝石,做工精致,雕花细腻,完美契合洛基的身高,显然是专门请人定制的。 “照你的描述加了一点点我的自由发挥。”洛夏看着他在手里掂量,“答应我别用它来揍人。” “嗯,品味还行。”洛基摩挲着,“圣诞快乐。” “就这样?”洛夏抗议,“你没给我准备礼物?” 洛基笑笑,倒没有卖关子,“放在你卧室了。” “这还差不多。”洛夏无意久留,“晚安。” “这么急着走?”洛基饶有兴致,“所以说是今晚?” “今晚什么?”洛夏装傻。 “拿下他。”洛基的眼睛往上转了一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喝醉了,再见。”洛夏将装傻进行到底,哐的带上门。 她可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脸红成这样。 她回去时夏洛克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宛若一尊雕塑。 “你去的真够久。”这是一句抱怨? “醉汉总会很麻烦。”这是一句抱歉。 “你也该休息了,夏洛克。”洛夏要把他脑门上的字条撕下来。 出乎意料的,男人阻止了她。 “我们继续玩。”夏洛克握着她的手腕,可怜巴巴的。 “...”谁能拒绝醉醺醺的夏洛克呢?没有人。 洛夏认命地坐好,任由男人把一张纸贴在自己的头上。 “所以,我是谁?”夏洛克先开局。洛夏看着他头上写的——【葛丽泰·嘉宝】 “你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白雪公主?” 你居然知道白雪公主? “该我了,”夏洛克手撑在膝盖上,“你只有一只眼睛。” “我是个海盗?”洛夏信口胡诌,“你是真实存在的,你是希特勒的女神。”她严重怀疑这一题超出了夏洛克的知识储备范围。 “你是个男人。” “你是个女人。” “你是红色的。” “你终生未嫁。” 洛夏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了,照理来说线上早该浮现出自己头上贴的字迹了。没道理啊,洛夏的能力偏向被动接受型。但此刻世界并没有给她的双眼答案。 “你看到了什么?”夏洛克不知何时已经来到洛夏面前,双手撑住她脑袋的两侧,浓重的酒气随着他的呼吸笼罩住洛夏。 “洛夏奥莱特,你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20章 致敬《卡萨布兰卡》和葛丽泰·嘉宝。 ◎最新评论: 【等等有刀子?!】 【伦敦有那么多去处,互联网上有那么多招租信息。但是夏洛特你偏偏走进了她的房子。 “世界上有那么多城市,城市里有那么多酒馆,你却偏偏走进了我这一家”】 【拔刀吧大大】 【看到夏洛克知道夏洛追求他的时候,我都激动的蹲下来了!】 【啊啊啊等到你了】 第二十二章 ◎端倪初现◎ 夏洛克攥着洛夏的肩膀,两人跌跌撞撞往后仰,他清晰地听到瓶瓶罐罐被扫落在地的声音,这短暂唤回了他的思绪,让他得以思考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你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洛夏,过于靠近的距离保证她无处可逃。 他确定对方恍惚了一瞬,进而把目光落在他脸上,确切地说,是落在自己的嘴唇上。 时间开始变得钝感,两人不知僵持了多久,洛夏的眼眶微微发红,她的视线上移,与夏洛克四目相对。 “福尔摩斯先生,我要吻你了。” 不是这句。 夏洛克喉头发紧,喝过的酒仿佛一下子涌上来,冲的他头皮发麻。 “just do it.” 这不对。他不是想说这句话。这件事的发展不应该是这样。他要及时让这次谈话回到正轨。 但他僵在原地,仿佛时间按下暂停键,把他的语言能力和动作都卡在这一帧。 直到两片柔软的唇瓣贴上他的。 他发誓他重获自由的第一件事就是往后退。但他的手有自己的想法,在后撤的同时他双手牢牢握住了女孩的肩。于是两人一同向后倒去,他们的嘴唇依然难分难舍。 该死。夏洛克觉得一切都脱轨了,他明明是想在一个合适的时机,和洛夏奥莱特进行一次谈话,告诉她他已经知道的事,坐在沙发上,神情严肃的那种。 而不是像现在,两个人抱作一团,负距离交换彼此的唾液和呼吸。 夏洛克甚至分不清是谁先伸的舌头。 呼吸声粗重起来,他们靠的太近了,双方都能轻而易举感知到对方身体发生的变化。 夏洛克腿一软,搂着洛夏跌进她喜欢的那把躺椅里,木制的把手透过夏洛克凌乱的衬衫摆沁在他的后腰上。 他终于做了今天晚上唯一一件对的事。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夏洛克撑着洛夏的肩膀把两人分开。 女孩头发被揉乱,额头上的字条早已不翼而飞,她面色绯红着喘气,水润的唇上拉出一道银丝。 夏洛克头一次如此痛恨自己敏锐的观察力。 夏洛克愣神时,洛夏从他身上离开,摇摇晃晃站起来。 她把她的头发揉得更乱了,懊恼地小声嘟囔,“对,这太急了。我们得放慢节奏。” 然后她走到夏洛克的衣柜旁,扒拉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 “从交换圣诞礼物开始。” 他呆呆地接过来,在洛夏鼓励的眼神下机械地拆包。 一把小提琴。当然,盒子到他手里时他就从重量和大小判断出来了。 马基尼手工琴,意大利定制。 夏洛克摩挲着琴身,这把琴很美。 “喜欢吗?”洛夏试探地问,“我也不是很了解小提琴,但他们都说这琴很好。我觉得它确实很美。” “显而易见。”夏洛克喃喃自语。 “所以...我的呢?” 夏洛克把琴放稳,再次来到衣柜前。这次他取出成衣店的包装,捏着衣架,提出一件旗袍来。 “噢!”洛夏小声尖叫,惊喜地接过旗袍,外包装上贴着一张贺卡,【to dear russell:merry christmas.from s.h.】 “它很好看!”洛夏小心地揭下外壳,乐滋滋地在身上比划着,蹦跳两步转圈,“你的眼光很好,我太喜欢了!” 夏洛克抑制不住地嘴角上扬。 洛夏小心地把旗袍装回去,她确实迫不及待想要试一试,但她总不能当着夏洛克脱衣服——她当然不能。她完全可以回头再找机会穿。 “那...我们要继续玩吗?【猜猜我是谁】?” “我想我有点饿,而且有点想吐。” “你怎么做到同时感到又饿又想吐的?”洛夏下意识去探他的额头确认夏洛克是否发热,“你不该和洛基拼酒的,他十二岁就能和他哥哥一起喝倒他们宫殿里所有的守卫。” “他吹牛。”夏洛克不爽地反驳,“我敢肯定酒是他哥哥一个人喝,而他负责给所有守卫下药。他不是什么善类。” “显而易见。”洛夏拿起水壶想要烧点热水。 “你知道吗?”夏洛克睁着迷蒙的眼追逐女孩的背影,“其实我是想跟你谈谈的,我本来认为今天是一个绝佳的交流机会。我有话跟你说,但现在我好像搞砸了。” “真的吗?”她听起来毫无遗憾之情。 “真的。”夏洛克躺到在椅子上,酒精让他既疲惫又亢奋,连转动眼球都会拉扯得头痛。这感觉很不好,诡异的是,他又莫名的宁静和舒适,只要看着她,他就会愉悦起来。 像嗑药嗑嗨了一样,但他确认这完全是自然嗨。 “也许我要负一部分责任。”洛夏从夏洛克的橱柜里翻找出一袋独立装的奶粉,确认生产日期后倒入杯中。 “我感觉不到你有愧疚。” “你是对的,因为我没有。” “你有什么话要对我坦白吗?” 洛夏没有接话,她沉默着用温水泡开奶粉,像往常一样有条不紊。 完全不是。夏洛克打了一把大叉。她从来都是先放水再放奶粉,可能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一轻微的强迫症,会放反顺序证明她的心思完全在别的地方。 沉默横亘在两人中间。洛夏回过头,端着牛奶向他走来,她手指的颤抖几乎微不可闻。 “the truth is,” 洛夏把玻璃杯放到两人中间,她抓的很用力。因为她害怕自己随时会失手摔碎它。 “i love sherlock holmes.” 牛奶荡出涟漪。 它没有摔碎,因为夏洛克接过了它。 “i know.” 夏洛克一饮而尽。 “你喜欢我的花吗?” “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只是它们都很美,我已经在竭力留住它们的美。” “那就好。”洛夏笑了,夏洛克知道她很喜欢笑,对谁都不吝啬她的笑容,和自己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 她拿起那把小提琴,举到夏洛克面前。 “play for me.(为我拉一曲。)” 夏洛克起身接过琴,洛夏顺势坐到还留有他体温的躺椅上。 她最喜欢的曲子是por una cabeza,在夏洛克拉出第一个音符时,洛夏却叫停了他。 “我今天不想听一步之遥,你会拉《梁祝》吗?” 中国最著名的小提琴协奏曲。 他走到架子边翻谱子,他不会拉,但却有它的曲谱。 “事先声明不会很熟练。”夏洛克把谱子固定好,将小提琴夹在颈下。 “没关系,我们有时间。” 洛夏蜷在躺椅里,夏洛克生疏却一字不差地拉起梁祝。 第三遍时他已经能记住每一个音了。 于是他不囿于曲谱架前,他走到离她更近的地方,两人时目光交错在一起。 他们注视着彼此,和彼此眼中的自己。 夏洛克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许他除了拉好曲子外什么也没想。 只要他不停下来,洛夏便不会离开他。 大概拉到第十四遍的<化蝶>,她在躺椅上沉沉睡去。 他放下小提琴,他的酒好像醒了,又好像没有。因为他几乎没有犹豫的,把女孩抱到床上,他卧室的床上。 夏洛克并没有想对她做什么,他只是无法停止注视她。 夏洛克给他们盖好被子,关上灯。在一片黑暗中,长久凝望着她的侧脸。 然后他也睡着了。 - 有人在叫他。 “夏洛克。” 他睁开眼,环顾四周,他站在记忆宫殿的中央。 洛夏站在他面前,穿着他买的旗袍,想象这个并不难。 “你要把我放到哪里呢?在这个偌大的宫殿里。” “我不知道。你打乱了我的计划。” “拉倒吧,你的不作为才导致它流产。” “你想要什么?”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爱你。你明明听到了,并且相信了。” “是的,但是,”夏洛克不知道如何回答自己大脑中的洛夏,“这不对。” “有什么不对的?如果真的有,你早就说清楚了。” “我不知道,我只是...”一阵失重的眩晕袭来,画面微微扭曲,昭示掌管宫殿的主人并不稳定。 “放轻松,夏洛克。”女孩上前用手掌抚摸他的额头,“我们可以随便看看。” 第21章 “别摸我的头,我在思考。”夏洛克急促地呼吸,“好吧,我们随便推开一扇门试试。” 场景变换,他们置身于一扇门前,他们长久站立着。 “让我来。”他脑海中的洛夏替他推开了门。 “噢,夏洛克,那是小时候的你吗。”洛夏走近那片海滩。 一个小男孩戴着海盗帽,举着玩具刀剑,蹚水跑过,欢快的笑声萦绕着他们。 “是的,”夏洛克越过她,脸上染着笑意,“我小时候想过当一个海盗。” “汪汪!”狗叫声吸引他的注意力,一只红色长毛猎犬涉水蹲在一旁。 “这是我的狗。”夏洛克笑意更深,他蹲下来抚摸猎犬的耳朵,“红胡子。” “你会喜欢它的。”他迫不及待想同洛夏分享他童年的快乐。 “洛夏?”然而他回头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洛夏!”夏洛克慌乱地起身,大声呼唤女孩的名字。 剧烈的头痛袭击了他,脚下的海水一瞬间张牙舞爪,像蟒蛇一般攀爬至上,短短两秒便要盖过他的口鼻。 “啊!” 天翻地覆,他猛地摔倒一片草地里。 他撑着地爬起来,外套不知所踪,衣衫凌乱,眼神涣散,宛若一个遭到追杀的逃犯。 但夏洛克依然认出了这个地方。 马斯格雷夫庄园。 福尔摩斯的祖宅。 凌乱的墓碑坐落在他脚边。 “洛夏!”夏洛克不敢相信他在自己的记忆宫殿中失去了洛夏的踪迹,“你在哪!” “你要和我待在一起!出来!” “放松夏洛克。”他仿佛听到了她的声音,但却捕捉不到她的踪影,像个幽灵。 “你在哪!” “好问题。” 她的声音愈发空灵,语调以一种诡异的弧度上扬。 她从不这样说话。 夏洛克旋即意识到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问题,为什么他的记忆宫殿里会储存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洛夏奥莱特的形象? “你需要解开一个小谜题,才能知道我在哪。” 他死死摁住虎口逼迫自己清醒。 “老山毛榉,下方深处。” 这不是一个谜题,这是一首歌。 “东风起兮,吾求帮助。” 人不可能会唱自己从未听过的歌。 “十六乘六,向下前行。” “你到底在说什么!”他大声吼叫,试图盖过鬼魂的歌声,“你说的谜题是什么!” 他正在昏过去,倒下的瞬间他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说。 “the song is the answer.”(歌曲即答案。) 哗啦—— 他重重地,面朝下砸进一个泳池。气泡从他的口鼻溢出浮到水面破裂。 他找到了洛夏。女孩静静躺在泳池底,她闭着眼,发丝水藻一般散落,像是睡着了。 他见过很多这样毫无生机的面孔,在巴兹医院的太平间里。 “stop!”夏洛克歇斯底里,他被困在一个无限循环的梦魇里,这个梦魇要夺走他的一切。 “夏洛克,”阴魂不散的声音再度响起,“你找到红胡子了吗?” “闭嘴!” 夏洛克就在这一刻醒了过来,被子早掉到地上,睡衣全部汗湿了,连枕头都是湿的,他仿佛真的被从泳池里捞出来丢在床上。 洛夏仍然睡在一旁,呼吸绵长,眉头蹙起,整个人蜷成一团,身上的被子当然也不见踪影。 夏洛克整个人都在抖,他想马上叫醒洛夏,他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她闭着眼的样子。 最终,他从地板上捡起被子,重新替她盖好。 而后抄起手机,跌跌撞撞离开他的卧室。 凌晨四点半的电话是不可能讨喜的。 麦考夫被铃声吵醒时眼睛都睁不开,为了韩国大选的事他已经加班好几天了。 “f/u/c/king hell!”他咒骂着往床头柜摸索。 这是他的私人号码。这个时候有人拨进,要么事关三战爆发,要么事关福尔摩斯。 这两个可能下,他都不能直接把手机丢进鱼缸。 “老天,夏洛克你别告诉我,你是因为自己睡不着所以要让我也没得睡。” 电话那边并未传来预料之中的冷嘲热讽,夏洛克压抑不住的急促呼吸被电波无限放大。 麦考夫清醒了。他的弟弟似乎情况很不好。 “夏洛克?” “她被淹死了。” 麦考夫啪地打开灯,强光的照耀驱逐他最后一丝倦意。 “谁?” “洛夏。在我的梦里。” “我梦见她被淹死了,洛夏·奥莱特。” “我可能犯了一个错误,麦考夫。” ◎作者有话要说: 看过原著的朋友应该能猜到走向哈哈哈给对剧没那么了解的朋友解释,记忆宫殿说简单点就是夏洛克的脑内空间,记忆宫殿里所发生的任何事都是夏洛克记忆以及回想记忆的过程。 ◎最新评论: 【东风小姐姐的心理阴影】 【啊啊啊亲了】 【哈哈哈锤哥喝酒基妹下药莫名感觉好可爱怎么破?】 【小夏不是思维宫殿吗】 【说实话,我还没看完,是东风妹妹吗?刺激嗷】 【深情对视拉梁祝!我喜欢这个情节?大大优秀!】 第二十三章 ◎love is the best weakness ◎ “醒了?”洛基好整以暇把玩着小刀。 洛夏花了两秒时间拢回思绪,她记得自己是在夏洛克的房间里睡着了。但睁眼却发现在自己房间里,床头还有一个耍飞刀的男人。 “天,”她有点头晕。 “你没断片吧?” “很遗憾,没有。”该记得的都记得,包括但不限于梁祝和爱情宣言,“你刀拿远点。下次记得敲门。” “既然没有,你最好自己下去看看。”洛基一抖手腕,小刀便不见踪影,“来了很多人,我不想跟那么多蝼蚁待在一起。” “很多人?”洛夏摸下床去洗了把脸,“夏洛克呢?” 银舌头突然沉默了。 洛夏用毛巾擦拭着脸,更加细致全面地思考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她告白了,夏洛克没有拒绝她,他还给她买了旗袍。 洛夏浑身舒爽,如果不是洛基还在,她可能会连转好几个圈来表达兴奋的心情。 “你准备好了吗?” 在她要推门时,洛基叫住了她。 邪神站在阳光的分界处,绰约的神情叫人看不真切。 “准备好迎接胜利?”洛夏打趣着两人的赌约,笑着走出门去。 “麦考夫?”洛夏一眼就看到在大厅中央的男人,“发生了什么?” 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从二楼搬上搬下。 “我以为要搜查我家,你起码会提前告诉我一声?”洛夏侧身让抱着牛头骨的军情六处特工下楼。 “奥莱特小姐,”不知道为什么,洛夏感觉今天的麦考夫比往常要忌惮她,“非常抱歉打扰到您休息。” “首先我要感谢你对舍弟的照顾,对此我非常感激。”他用不离身的伞摩擦地毯,“这段时间辛苦了,不过一切都过去了。” “什么意思?” “简而言之,”他缓缓措辞,“从今天起,夏洛克与您的契约关系不得不中断,如您所见,这是一次搬家。租金方面——” “你说什么?”洛夏直接打断了他,“恕我直言,就算是兄弟,你也不能替他做这种决定!”她胸闷得喘不过气。 “夏洛克呢?我要见他。”她双手在身侧的袋子里寻找手机。 “我很抱歉,但我不能让你同他会面。相信我,这对大家都好。”麦考夫的语气带着上位者的不容置喙。 “真的吗?”洛夏反而冷静下来了,她定定凝视着麦考夫,“你在害怕,为什么?” “奥莱特小姐——” “我要见夏洛克,right,now(就现在)”一声惊呼传来。 一个男人僵在楼梯上不敢动弹,一条小臂粗的蟒蛇正缠在扶手上冲他吐信子。 “洛基。”洛夏抬头对上那双居高临下的绿眸,“别这样。” 洛基低低地笑,“别紧张,我的朋友。”他手一挥,蟒蛇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只是个玩笑。” 这是个威胁。 洛夏和麦考夫心知肚明。 “上午好。” 熟悉的声音将三人的视线引之门口。 “夏洛克——” “我以为我们说好了,我的弟弟,”麦考夫少见地有些焦虑,“你不应该露面。” “能给我一点私人空间吗?”他径直上楼。洛夏立马跟上。 麦考夫后槽牙咬的紧紧的,一挥手示意特工到门外等候。 “夏洛克。”洛夏看着他反手关上的房间门,“这是怎么了?” “你还好吗?” “什么?” 第22章 “我是指,你之前有点醉——” “当然很好,而且你是那个醉的更厉害的。” “是的,我想是的。”夏洛克清了清嗓子,“ah,”他罕见地语塞起来。 “你不要告诉我,你真的打算搬走。”洛夏觉得自己的表情一定像是被打了一拳,“为什么?因为我让你困扰了?” “不是。”夏洛克很快否认了,一瞬间他又变回了运筹帷幄的那个人,仿佛刚刚的语死早并不存在。 “因为游戏结束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简而言之,我知道你的秘密了。” “你说的是哪一个?” 她觉得自己快难过死了。 她不过睡了一觉,醒来后却发现像在读一本被强行撕掉几页的书,她怎么也看不懂,却要直接面临惨淡的结局。 “你有某种超出常规的能力。”夏洛克声如蚊呐,一声惊雷炸响在洛夏耳边,“你能捕捉到正常范围外的事物,所以能一定程度上看到过去,和预知未来。” 恐慌取代了难过,她用力压住虎口,大脑飞速思考着是哪里太出格才导致暴露。 奇货可居的下场往往很惨。 “因为我总能猜中硬币正反?用你分析不出来的方法?” 夏洛克走近,与她脸贴脸,在洛夏耳边轻轻说—— “因为我在围巾里装了窃听器。” 后颈,绝对的视觉死角。 “抱歉,”夏洛克放开她,走到那张精致的躺椅前,伸手拆掉了靠颈处的软垫,露出一个小巧的窃听装置,“我改装了一下你最喜欢的椅子。我猜测你有一定的局限,我的设计瞒过了你。” “我一直相信,爱是最大的劣势。而你再度向我证明了这一点。” 洛夏不敢眨眼,眼眶里的泪颤颤巍巍要往下掉。 “所以,我们是一直在玩游戏吗?” “是的。”夏洛克从大衣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推向洛夏,“你输了。” “所以这是要把我送去做人体实验吗?” “不,只是我要退场了。”夏洛克很难说清楚他自己的感受。 他感觉意识飘在半空中,俯瞰着下方的自己和洛夏。他甚至有点分不清记忆宫殿和现实世界。 昏暗的泳池、错乱的墓碑、情迷意乱的吻,和被淹死的灵魂。 拥有劣势的远不只有洛夏奥莱特一人。 不久后夏洛克会遇到一位军医,他的一生挚友将无数次恨铁不成钢地指出夏洛克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他既不懂人类,也不懂感情。 “所有的感情,尤其是爱情,与纯粹冷静的理智相违背,而我认为这种理智高于一切。”夏洛克重复着自己的信念,说服着房间里的所有人。 - 洛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卧室,她呆滞地枯坐着,直到大门关上的声音隔绝了一切。 沉寂过后,熟悉的脚步声响起。 “现在,你又一次只有我了。”洛基第一万次学不会敲门,径直走了进来。 洛夏突然明白他先前的神情意味着什么,怜悯。 “你一开始就知道。” “我告诉过你不要这么做,”洛基并未否认,他有属于他的,看穿人心走向的方法,“但你并没有听我的。” “有趣。”洛夏试图发出一声冷笑,“一夜之间,我的不败记录便被破了,而且还是两次。” “其实,有那么几次,”洛基在她身旁坐下,这个坚强的女人仿佛被打断了脊椎骨,她从未如此脆弱过。 “就那么几秒,我以为你会赢。” 沉默再一次横亘在两人之间,空气粘稠地快凝固了。 “洛夏——” 灯盏撞在墙上摔了个粉碎。 她的发难积蓄了太久,此刻宛若决堤的洪水汹涌喷发。 洛基把她按进自己怀里,任由她嚎啕大哭。 “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你什么都没做错。”洛基亲吻她的发旋,“相信我,你只是看走眼了而已。” “别哭,我会忍不住杀掉他的。” “不...不是...”她断断续续的声音沙哑得不行,“从一开始...我和夏洛克福尔摩斯就在互相欺瞒,我们都不可能对彼此坦诚。” 他们都紧握着手里的筹码,光明正大又心怀鬼胎。 【i love sherlock holmes】 在诸多不谨慎里,洛夏固执的认为这是她最错的一步。 哪怕它其实是真的。 - “母亲打电话来,询问你的近况,希望你回家小住一阵子。”麦考夫率先打破了车内的寂静。 “这不是个好主意,相信我。”夏洛克头扭向另一边,飞速闪过的街景打在他脸上。 “那你有什么打算。” “你今天话很多,麦考夫。” “我时常担心你,夏洛克。” “我不会离开伦敦这个恶龙出没的地方,你需要我,brother mine。” “那今后,你和奥莱特小姐还会保持联络吗。” 夏洛克短暂地顿了顿,旋即转头与麦考夫面对面,目光如炬。 “你不希望我跟她保有联络。为什么?” “我记得你明明挺喜欢她。什么改变了你的主意,麦考夫,你在害怕她。” “我没有害怕她。”麦考夫快速地反驳,“我只是担心你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你知道的,brother mine,你这样子罕见极了。” 这个转移话题在福尔摩斯面前拙劣极了。 夏洛克扯起一边嘴角,冷冷的撇过脸。 “她应该会在三天内离开英格兰,前往纽约。”夏洛克回想他递给洛基的档案袋,以及男人阴冷到结冰的脸色。 “那里有她想要的东西。” 他们要找的宝石的踪迹,以及足以让洛基这个幽灵混出海关的身份证明。 这是一个算不上补偿的补偿。 这一路上他有好几次想打开车门跳出去,跑回那栋他待了六个月的房子。 但他一次次忍住,因为他无法演练他回到那里后,会发生什么。 他无法面对洛夏。 我没有爱她。夏洛克非常肯定自己不具备这个能力。 【我只是无法面对她。】 ◎最新评论: 【呜呜呜有点虐】 【我莫名觉得洛基像妈妈一样】 【感觉和艾琳的发展挺像的,但我还是没理解,他们啥时候在玩游戏了?难道表白啊默认啊都是游戏的一部分,假的吗?夏洛克不是只是在猜女主的能力吗?这是猜出了就扔?还是说他为了逃避心动这个事实?】 【救命,我真的对洛基疯狂动心】 【啊啊啊!夏洛克你真的是。】 【哇的一声哭出来了怎么会这样】 【有被虐到_(:3”∠)_不过仔细想想不虐的话就很ooc。期待之后的发展-大大加油】 【一语成谶,呜呜呜】 【太难了,我想吃糖!】 第二十四章 ◎重逢前夜◎ 【约翰·花生的博客】 【标题:我的「天才」室友】 【日子一天天过去,是时候谈谈我的生活,我想我是幸运的,我在伦敦的好地界找了个划算的住处,房东太太人很好。但上帝总是公平的,这份幸运还附带了另一个「惊喜」,那便是我的室友,夏洛克·福尔摩斯。关注我的朋友对这个名字不会陌生,在上一篇博客里我写了我跟他是如何打扮成流浪汉,追了一个乔装打扮的乞丐十几条街,最终把他扭送给他忧心忡忡的妻子的故事。 这几天恰好有闲,于是我想写下我和我这位堪称「惊世绝才」的室友的相遇。老实说,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扯淡透了,我简直不敢相信我就这么遇见了夏洛克·福尔摩斯。但生活就是这样,它就这么发生了。那是我刚从阿富汗回来,正在伦敦找房子住,我的同窗迈克在我们母校巴兹医学院任教,我应他的邀约,到巴兹医院的实验室找他小聚。刚踏进去的时候我还很恍惚,因为变化实在太大了,物是人非,是这么说的没错。实验室里除了迈克还有一个男人,他穿着笔挺的西装,用滴管的手法很专业。在我和迈克握手时,他突然出声问迈克借手机。但这个房间里唯一有手机的只有没把外套脱掉的我,于是我就把我的手机递给了他。 然后我就看着这个男人一边拿我的手机发短信,一边说出我的生平。迈克发誓他从没在这人面前提到我,顺带「小声」的提醒我,夏洛克一贯这样。没错,这个仿佛随身带着x光的男人,便是夏洛克·福尔摩斯。把我的底裤都拔的不剩后,夏洛克说他也在找住处,向我提出合住分摊房租的邀请,在我们才认识十五分钟的情况下。 好吧,我承认他的提议太过及时,让人无法拒绝。于是当天下午我便和他来到贝克街,和房东太太聊了会天,顺势签了合同,拎包入住了。听起来稀里糊涂的,是仓促了点,但大体上我还是很满意的,这年头在伦敦找个好住处可不容易。 第23章 诚如标题,夏洛克是绝对的天才,在化学、医学、生物学等方面都很有造诣,逻辑思维能力极强,总能注意别人注意不到的细节,并由此推理出真相。正是因为他出众的能力,很多时候连苏格兰场都要寻求他的帮助,而警察是不会咨询外行的。我还没说他的职业,他是一个侦探,咨询侦探,他自创的职业,全世界仅此一位。 但我在天才上加了引号,这是为什么呢?这个话题我可以说上三天三夜,总的来说,这个人在有些方面极度无知。夏洛克永远学不会的东西——和活人交流。你没看错,涵盖范围就是有这么广。我知道天才都很傲慢,但夏洛克简直登峰造极,他永远不分场合的说出让人别人永远不想被知道的,不那么光彩的「小秘密」,更可恶的是,他总是对的。亲情,友情,爱情都与他绝缘。说到亲情我必须插一句嘴,夏洛克有个哥哥,我就称为m吧。有什么能制住一个福尔摩斯?答案是去找其他福尔摩斯。 我刚搬进贝克街的那天,夏洛克便拽住我问缺不缺钱,他有个主意,我们可以一起搞到一笔稳定的,丰厚的收入。他说,“你现在去两条街外的大超市购物,会有人在半路上截住你把你带走。然后你会见到一个人,他会是你遇见的最危险的人,别担心,他不会伤害你。他只会装腔作势地出钱让你向他汇报我的动态。你把钱收了,我们平分。”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我当即表示了我的不赞成,如果真的有这种会做出犯罪首脑才干的事的人,我们应该马上报警。夏洛克嗤之以鼻,说:“他是我哥。” 那我就更不明白了。正常的兄弟之间会这样相处?后来事实证明了他们俩都不正常。总之,这是一个两兄弟关系不融洽,哥哥关心弟弟所以打算收买弟弟的室友。但其实弟弟早就看穿了于是伙同自己的室友哄抬价格狠狠敲诈了他哥一笔。而哥哥也知道弟弟心里的小九九但无可奈何的故事。 作为故事里的室友,我真的很难。 更别提夏洛克不知道地球围着太阳转这种小学就掌握的知识了。 但总体来说,和夏洛克合住还是很有趣的。虽然他一拉小提琴就是几个小时,做饭很难吃却坚持要做中国菜。即使你不在房间也察觉不到并继续跟你说话。起码永远不会无聊,会有人找上门来委托他那些光怪陆离的案子,我也会时常参与到破案的过程中——划重点,这是夏洛克的要求,他求我的!还有什么比这更振奋人心吗? 如果屏幕前的你遇到了任何一筹莫展的境地,都可以来贝克街221b,我和夏洛克坐在沙发里等你。相信我,如果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从充满谎言和假象的洼地里打捞出真相的灵魂,那个人一定是夏洛克·福尔摩斯。】 “你敲了一大段啊。” 打下最后一行字的华生应声抬头,“嗯哼,我在更新博客。” “关于什么?” “我们的生活。” “你是说我?” 花生无奈地扣上电脑,“最近没有案子?” “没有。”夏洛克烦躁,“不知道这些犯罪分子是怎么了,幸好我不是他们的一员。” “等待,耐心是种美德。” “那要看等来什么了。”夏洛克走到窗前开始拉琴,与此同时楼梯的脚步声也传到华生耳朵里。 几秒后,麦考夫推开了门。 “上午好,华生医生。”麦考夫笑着握手。 夏洛克嘲讽的笑声大到无法忽略。 “还有你,我的弟弟。”麦考夫整理衣领,“我一直在等你回我的短信。” “你发了短信给我?抱歉,一般「你好」开头的信息我都直接删掉。”夏洛克皮笑肉不笑地转身,“我很忙,没空管杂事。” 听听这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兄弟怄气的连续剧华生已经看过八百集了。这两个成年男子在对方面前就像赌气的三岁小孩。 “那你可以开始后悔了。”麦考夫眯起眼睛,“因为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我从不后悔。我甚至并不想听你说。约翰,送客。” “她回来了。” 华生有点吓到了,他并不知道麦考夫说的「她」是指谁,但他发现,夏洛克动摇了。在华生的印象里,他从未有过如此感情用事的神态。 “在九个月后,洛夏奥莱特回到了伦敦。” 麦考夫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夏洛克。 夏洛克沉默而迅速地拆开,“多久了?” “一周前。” “她为何而来?” “我不知道。”麦考夫极短地叹了口气,“两周前,波士顿发生了一起事故,她乘着公交车经过时,街道旁的一栋楼发生爆炸,整辆车被掀翻在地。她因此受了些轻伤。稍作修养后,便启程来了欧洲。” 袋子里装着一叠照片,都是同一个女人。 “金发?”夏洛克皱着眉头低语。 “染的,很有波士顿风情,不是吗?” 最上面的一张是在机场拍的,照片里的人推着行李往出口走,她有一头漂亮的金发。但很显然是染就的,因为她长着一张东方人的脸。 “并不适合她。”夏洛克把几张照片翻的哗哗响。 “只是你不习惯罢了。”麦考夫笑得意味深长,“你想通了吗?” “她是一个人来的?”夏洛克并不理会麦考夫的揶揄。 “她只订了一张票。”麦考夫拿出另一个文件袋,“或许这里有你更熟悉洛夏,和她的朋友。” “你不必当着我的面看。”麦考夫气定神闲地起身,把纸袋放在一旁的桌上。 “five penny for your concern,brother mine.you need to move on.” 【五便士买你的心事,我的弟弟。你不能停在原地。】 他把硬币立在桌上,走出门去。 华生听到他的脚步声沿着楼梯远去,截断在关门声中。 华生小心翼翼地看向夏洛克。他宛若一尊蜡像凝固在原地,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手中的照片。 她瘦了。 而且她从前不化这么浓的妆。厚重的眼妆和大红色的唇釉硬生生抵消了她人种优势削减的年龄,也盖掉了她本身温婉的一面,现在的她看起来太锐利了。 让人很不习惯。 “夏洛克?” 华生试探地出声,夏洛克一激灵,以快的惊人的手速收好所有照片,顺带拿过那个未开封的袋子,一股脑的塞进抽屉里。 华生看着他一阵风一样做完这些,踟蹰着开口,“我事先声明我不是八卦,我只是,我是说,你还好吗?” “fine,thank you.” 夏洛克低沉的像深秋的雨云,华生看着他走到书柜前,从厚厚的书堆里取出一个盒子,他吹掉一层厚厚的灰,拿出一把崭新的小提琴。 “我正打算吃午饭,要一起去吗?” 华生看着他走到琴谱架边,架起小提琴。 “贝克街尽头那家中餐馆,一份红烧五花肉配白米饭,谢谢。” 华生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点点头,拿着钥匙出了门。 夏洛克长久地矗立在落地窗前,寂静围绕着他,他迟迟未能拉出一个音符。 还有三个月。 又要圣诞节了。 第二十五章 ◎粉色的研究◎ 一周前,第欧根俱乐部 “欢迎来到英格兰,奥莱特小姐。” 洛夏端起面前的红茶啜一口,氤氲的雾气打湿她画的修长的睫毛。 “谢谢,福尔摩斯先生,没有把我拦在大英帝国境外。” “是吗?”麦考夫往后靠在柔软的椅背上,不置可否。 除却私人休息室,其他地方都不准说话的俱乐部,真是要命的政客做派。她才刚呼吸到伦敦的第一口空气,低调的黑色轿车便徐徐停在了路边,膝跳反射都没这么快。 “你看起来不高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罢了。福尔摩斯先生。”洛夏冷漠地扯动嘴角。 麦考夫细细打量着她,人是会变的。夏洛克·福尔摩斯和洛夏·奥莱特拉扯良久,双方都把一些东西留在了那个飘雪的圣诞节。 此后他们都破碎着自愈,融合着彼此给自身施加的影响,成为现在的样子。 “你确实差点没能入境,”麦考夫当然能察觉到她的不耐烦。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也绝对称不上和谐友善,“我并不想让你见到夏洛克·福尔摩斯。” “伦敦很大。” “你认为他发现不了你回来?” “发不发现都无关紧要。”洛夏顿了顿,“我和令弟没有交集。” 麦考夫对她的说法持保留意见,有些事他还是得让她知道。 “你知道,我弟弟是个胡来的人,他曾无数次因追求刺激命悬一线。” “但你走之后,可能是他离把自己弄死最近的一次。” “你对他的影响之大让我不得不考虑将这种影响引导到积极向好的方面,那会更有利。” 第24章 洛夏面无表情。 “我能走了吗,旅途很长,我很累。” “当然。我让人送你。”麦考夫站起身,“虽然我很想问你为什么回到英国——但我想你也不会说。” “我在找宝藏。”洛夏手搭在门把上回头,“而此地有恶龙。” - “不行,还是没有动。”华生把凉透的食碟端给哈德森太太,“三天了,他就只吃了一份红烧五花肉,别的什么也没吃。一直在拉琴,不拉琴的时候就整理他书里那些干花书签。” 哈德森太太小声惊呼着,她非常焦急,又不敢惊扰夏洛克。 “他之前谈过恋爱吗?”华生抵住门压低声音,“你有没有见过他和一个亚洲女孩相处?” “我没见过,他可是夏洛克,谁知道他的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哈德森太太始终对夏洛克带着慈爱。 “这样下去不行。”约翰当机立断,“我得做点什么。” 他披上外套走了出去,默念他趁夏洛克上厕所时从抽屉的照片背面记下的住址,并顺带拿走了夏洛克从雷斯垂德那里偷摸来的证件。 哔哔—— “hi,”听到接通的声音华生连忙开口,“我叫雷斯垂德,探长。关于交通部副部长贝斯·达文波特自杀一案,我们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 “可我昨天才和您的副官多诺万警官谈过。”女声从扩音器里传出,“我已经知无不言了。” “呃,我想还有些细节需要完善,希望您能配合我们。” “好,请稍等,探长,我开门让你进来。” 洛夏关上摄像头,神色晦暗。 “你好,你是洛夏·奥莱特。”华生努力回忆他从麦考夫那里得来的资料。 很漂亮的人。 “我是。请坐,探长先生。”洛夏把报纸盖在茶几上,面向着他。 “您和达文波特女士在美国结识,你们近期见过面,是吗?”华生一边疯狂地用余光打量她,一边装模作样记着笔记。 “是的,我回国不久,和她一起吃过一顿饭,之后就没再见过了。” 她在拉斯维加斯的赌场替这个英国女高管解过一次围。 “关于她自杀这件事,我很抱歉。” 洛夏把自杀这个词咬的很慢。 华生暗自思忖,这间公寓看起来完全属于一个独居者——哪怕不用夏洛克那样的火眼金睛也能看出眼前的人日子过的很草率,绝不是说她拮据,从茶具质地到毛毯的标牌都能看出这人富的流油,这要得益于华生在和夏洛克合租之前,也在一件临时的公寓里凑活过,他非常熟知,把一个地方当作落脚点和当作家的区别。 既然是独居,夏洛克还是有机会的。 “我有非常确凿的不在场证明,在她死亡的那天晚上。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大概是华生沉默太久了,洛夏率先打断他的沉思。 “我们主要想了解一下,她可能自杀的理由,据我们了解,你们在赌场结识,她是否会有金钱方面的麻烦,或者来自这方面的压力?” 洛夏非常短促地笑了一下。 “如果是自杀,那你们在调查些什么呢?” 华生愣了神,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洛夏的说法根本是前后矛盾的。 他的手机适时震动了一下。 【方便的话马上回贝克街。sh】 【不方便也要来。sh】 “我很抱歉,先到这里吧。我有...紧急任务,对,我被召回了。” 洛夏跟在他后面送他出门。 “呃...”华生转头看着门内的女人,“感谢你的配合。” “不用客气,”她的笑容扩大了,“华生医生。” 华生愣神时,门已经关上了。 - 贝克街,两个小时前雷斯垂德气喘吁吁的推开门,“夏洛克!” “我需要你。”探长开门见山。 “第四个了。”夏洛克维持着蹲在沙发上的姿势,以抱婴儿的手法抱着一把小提琴。 “是的。”雷斯垂德已经无暇追问夏洛克是如何得知的。毕竟十几分钟前他们才接到报案赶到现场。 “这次有什么不同?否则你也不会来找我了。” “之前的死者都没有留下讯息,而这次有。”雷斯垂德知道夏洛克对什么感兴趣,“你来吗?” 他随即发现,“华生呢?他不在吗?” “医生出门了。”夏洛克跳下沙发,小心地把琴放进壁炉上的琴盒里,“你先去吧,我随后到。” 他一如既往地和以安德森为首的探员们合不来,没有华生充当润滑剂的情况下尤甚。 在他毫不犹豫地把门摔到自作聪明解读死亡讯息的安德森脸上后,气急败坏的法医隔着门大骂。 “我真为奥莱特小姐感到庆幸!因为她那被蒙蔽的双眼终于在最后看穿你是个神经病,然后把你赶了出来!” 安德森愤愤地下楼。 徒留全副武装的雷斯垂德和夏洛克,以及面朝下躺在地上的死者。 “ok,”在雷斯垂德欲言又止的目光中,夏洛克蹲下身,凑近那行受害者用指甲刻下的字,“清静多了。” 【rache】 【德语:复仇】 夏洛克在脑海中迅速划掉。 【人名,rachel】 【女性,四十岁左右,香奈儿新款粉色套装,传媒界人士】 【裤袜有分布规律的泥点,手拉行李箱导致】 【死因:药物导致的窒息】 【肩背部湿润,随身携带雨伞,雨伞干燥】 他小心地摆弄着受害者,越来越多的讯息被录入他的大脑。 【衣领卷边内侧湿润】 【手链,项链,耳环都很干净,戒指外侧脏的,内侧干净。除戒指外所有首饰都是纯黄金制,戒指镶嵌钻石,价值不菲】 他见过更贵的,戴起来也更好看的。 雷斯垂德看着夏洛克大幅度摇头,仿佛要把什么东西甩出去。 【已婚十年以上,婚姻不幸福】 【情人较多】 “有什么发现?”雷斯垂德忍不住问,“rache是德语单词,她是德国人吗?” “当然不是,她是英国人,来自外地。”夏洛克站起身掏出手机搜索英国天气详情。 “她从加的夫出发途径伦敦。四十岁左右的职场女性,从她的手提箱来看她只打算住一夜。” “手提箱?”雷斯垂德不知所云。 “是的,从她的戒指可以看出,她结婚至少十年,但婚姻并不幸福。所有首饰都定期清理,只有戒指脏的厉害,戒指内侧比外侧亮,说明经常取下来,从她的指甲可以看出她不是做手工活的。所以并不是为了工作,那就只能说明她婚姻不幸并且有情人,在见情人的时候当然要取下结婚戒指,不太会是同一个人,要假装单身那么久并不简单。所以应该是不同的人,但他们并不知道彼此的存在。她很聪明,可惜死了。” “你怎么知道她是从加的夫来的?”雷斯垂德抱着臂追问。 “显而易见。”夏洛克有些头晕,临出门前他只喝了哈德森太太塞给他的一杯可可,此刻他的肠胃正发出强烈抗议。但他不能把用摸过尸体的手就着乳胶手套伸进兜里掏路上买的三明治。所以他只能快点打发雷斯垂德这个好奇宝宝。 “她的衣服湿透了,连衣领背面都是,说明她在几个小时内淋过暴雨。但伞却折的一丝不苟,没有被使用,说明不仅下雨,而且有强风,她无法使用雨伞。伦敦近段时间都没有下雨,那么查一下哪个地方又刮风又下雨,而且在两三个小时的车程内——她的衣服没来及的变干,很明显,加的夫。” “你刚刚说她的手提箱?”雷斯垂德问出他最不能理解的一点。 “天,你是真的要把每一点都说到才能明白,丝毫不懂得举一反三。”夏洛克翻白眼的力气都快没了,他的肤色本来就偏白,加之焦点集中在被害者身上,所以雷斯垂德并未发现不妥,“他的右腿有泥点,左腿没有,说明她用右手拉着一个箱子,从泥点分布推算,箱子并不大。对于她这样衣着考究的女性,只够住一晚上。” “你就认定她有个手提箱?”雷斯垂德半信半疑。 “当然。”夏洛克左顾右盼,“箱子在哪?” “没有什么手提箱。”雷斯垂德皱着眉,“根本没有这东西。” “...”夏洛克的身形凝固了,“你说什么?” “这不可能。让你的手下仔细找。”夏洛克终于忍不住,他顾不上还跟死人呆在一起,从口袋里拿出打包的三明治,撕开纸包装往嘴里送,他要是晕厥在这里,百分之两百不会得到妥善处置。 噎得慌。 而且味道很一般。 - 拉回到现在,华生进门时,夏洛克正跟一个粉红色的手提箱面面相觑。 “发生了什么?这么急着叫我回来。” “月光,你这次约会的对象品味还不错。”夏洛克把最后一块曲奇咽进肚子,喝了一口水。 第25章 “我没去约会——”华生下意识反驳,“所以说到底怎么了?” “第四个被害人,你看了报纸的,那个连环自杀案。”夏洛克一抹嘴,“这是她的手提箱。” “那怎么会在你这里?” “垃圾桶里捡的。”夏洛克言简意赅,“我要用你的手机,桌子上有一串号码,帮我发条短信。” ...你叫我回来就为了让我给你发短信?华生一口气没上来,我可正帮你跟魂牵梦绕的姑娘套近乎! 华生认命地照着夏洛克夏洛克的吩咐发了短信,在迅速回拨的未知来电自动挂断后,听夏洛克解释了前因后果。 “我们干了什么?冒充被害者给凶手发短信?”哪怕是华生也觉得这有些冒险了。 “被害人知道自己快死了,所以把箱子和手机都留给了凶手,凶手扔了箱子却留下了手机。虽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但这无疑是个机会。没有别的线索只能赌上一把。”夏洛克长呼一口气。 “你很熟悉「月光」这个香水吗?” 没想到华生话锋一转,抛出了一个夏洛克未曾设想的问题。 他顿了一秒,很快答道,“破案所需要的知识储备多到你无法想象。” “事实上,我刚刚是去见了一位姑娘,但并不是一个约会。”华生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跟夏洛克实话实说,“她用的是「月光」这款香水。” “嗯哼。” “也许我该跟你道歉,夏洛克。”华生斟酌着用词,“我背着你去见了照片上的人。” 死一般的寂静。 华生先忍不住颤颤巍巍地开口,“别这样,你真的有点吓到我了。” “你冒充苏格兰场的人。”夏洛克在近两分钟的沉默后,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肯定句。 “对,但是被识破了。我怀疑她一开始就发现了。”但却还是让我进了门。 “把「我怀疑」去掉,”夏洛克再一次被头晕袭击,有些脱力地倚在椅子上,“她确定以及肯定一眼就能看出你那拙劣的伪装。她比你想的聪明太多了医生!你个笨蛋!你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夏洛克的语气很重了,一股无名的恼火灼烧着他的神经,让他无法遏制的气急败坏。 “你的意思是我不该去?”华生罕见地没有埋头装死或扯着嗓子反驳,他把手搭在膝盖上,鼓着眼睛冷静地盯着夏洛克,“如果我不去找她,你会去找她吗?” “你不会,”华生压低声音,恨铁不成钢地打量他的朋友。 “你会在家里坐到死,然后先见到上帝也不会见她。” “我大概是个笨蛋,但也比你好,你是个懦夫。” ◎作者有话要说: 华生神助攻上线 ◎最新评论: 【好华生】 【其实我蛮讨厌因为谈恋爱突然把自己变得面目全非的,前面提到女主开始画浓妆什么的,希望和男主没关系。否则真不能接受失个恋就这样的】 【华生干的漂亮】 【这么说来,夏洛克终于要和洛夏见面啦?太好了!相爱相杀我喜欢——】 【花生66666666】 【啊啊啊期待!】 第二十六章 ◎险象环生◎ 【劳里斯顿花园发生了什么,我想我一定是晕过去了,诺森伯兰街22号,请快来。】 华生盯着自己手机里发出的短信,两人正坐在餐厅靠窗的位置,从这里能完全看到诺森伯兰街22号的情况,夏洛克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街道。 “你真的认为他会来吗?” 出门前的对话让两人间的气氛十分诡异。但约翰·华生之所以能成为夏洛克·福尔摩斯唯一的挚友,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的忠诚和宽容。哪怕有再多不愉快,他也不会让夏洛克独自面对可能的危险。 “在凶手杀了人几个小时后,就收到了只可能来自死者的短信,他一定会惊慌的。”劳里斯顿花园是发现尸体的地方,夏洛克生硬地回答。 “好吧。”华生若有所思地点头,“愿意和我谈谈吗?关于洛夏奥莱特。” “之前算我过分,但我真的非常担心你。”华生诚恳地请求。 “我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你也没有必要感到抱歉。”夏洛克始终侧对着他。 “听着,”华生清清嗓子,“大家都会遇到一些感情上的问题,事实上人们都会有男朋友或者女朋友。” “她不是我女朋友。”夏洛克面带恼意,他蹙起眉,“要我说多少次你才相信。” “但她很特别,没错,她对你而言很特别,你很看重她。” “那又如何?这能代表什么?” 华生一言不发地看着夏洛克梗着脖子反驳,几秒钟后,对方败下阵来。 “都已经过去了,最好就这么让它过去,约翰。”夏洛克的目光投掷到了更遥远的一点上。 “你是这么想的?”华生不敢相信有人能口不对心到这种程度,“你要听听我的想法吗?” “你自己保留就好。” “我认为她也没有释怀。”华生微微摇头,“她知道我不是警察,却仍然给我开门,总不是单纯为了欣赏我被揭穿时的滑稽表情,是因为你,夏洛克。但凡是个会上网的人都可能看过我的博客,知道夏洛克·福尔摩斯身边有个形影不离的博客作者。何况你还说了她是难得的聪明人,这才是真正的理由。她认为我是你派去的,她是在等你。” “no,她不是。”夏洛克的声音轻而清晰,他下撇的嘴角仿佛要沉进地心,华生实在不明白他究竟在固执些什么。 “你并不了解她,约翰。那些发生过的事,你一无所知。我非常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但已经够了。” 正当华生还想说些什么时,一辆车停在了马路对面。 那是一辆出租车,两人隔着玻璃,隐隐约约看见后排晃动的人头。 “是他吗?”华生紧张地发问,在两人犹豫之际,车子已经再次发动。 “damn it!”夏洛克抄起外套追出门,华生紧随其后。 饶是对伦敦每一条大街小巷都了若指掌,靠两条腿追四个轮子还是够呛,华生觉得自己肺泡都要炸了,终于在一个路口迎面截住了对方。 “警察!”夏洛克举着歪斜的证件一把拉开后排车门。 “不对。”夏洛克一边喘气一边懊恼地翻白眼,“你是第一次来伦敦吧,从司机带你绕的路来看。” 华生在他身后探头,看到了车里一脸茫然的棕色皮肤男人,以及他旁边贴着洛杉矶-圣莫妮卡字样封条的行李。 刚下飞机的外国人,完美的避开所有嫌疑。 “欢迎来到伦敦。”夏洛克反手关上车门,两人在巡警的凝视下,不得不再次撒腿跑起来。 - “所以...那就是辆碰巧经过的出租车。”华生背贴着墙喘气,他们一鼓作气跑回了贝克街。 “很显然。本来希望也不大。” “夏洛克。”哈德森太太有些惊慌地从公寓后面走出来,“你干什么了?” “what?” “楼上。”房东太太用手指着上面。 两人遂飞奔上楼。 “你们在干什么?”华生看着屋内走来走去的警察,头皮一阵发麻。 夏洛克疾步走到书桌前,雷斯垂德坐在椅子上,抽屉被他整个挡住。 “这是非法侵入,你们不能这么做!”华生气不打一处来,夏洛克的沉默让他发慌。 “这是...突击缉毒。”雷斯垂德翘着二郎腿,“你们不能扣押证物。”他指着摊开的粉色手提箱。 “你好好帮我们,我就收队。”这不是雷斯垂德第一次用缉毒要挟夏洛克,通常情况下这一招都很有效。 “放下我的小提琴。” 夏洛克的语速异常缓慢,每个词都咬的很重。 壁炉前,一位警员正随意握着琴把,摆弄着那把小提琴。 “嘿,虽然我不懂乐器,但这可是件艺术品。”华生当然知道夏洛克多宝贝那把琴,“你一年的薪水都买不起的那种,所以我建议你轻手轻脚把它放回原处。” 一波未平,一声小小的惊呼传来。 摊开书页里,脆弱的干花支离破碎。 华生发誓自己听到了夏洛克理智之弦崩坏的声音。 “take your case away.” 夏洛克听起来异乎寻常地平静。 雷斯垂德尚未意识到不对劲,“我当然会把手提箱(case)带走,在此之前你得保证好好帮我们。” “我是说,”夏洛克灰色的眼睛闪着坚硬的寒光,“把你的案子(case)带走,从现在起,我和这个案子没有任何关系。如安德森所愿,只有他才是你的警犬。” “夏洛克?”雷斯垂德还没反应过来,华生上前一步,他从未想过夏洛克会主动放弃一个案子。 “你可以继续进行你的缉毒,格雷格。”夏洛克继续说,“但我想先提醒一下所有人,所有在这栋房子里的人,在弄坏我的东西前,记住我一个高功能反社会这一事实。” 第26章 雷斯垂德心下一沉,他认识夏洛克五年了。他知道这代表什么。 “我道歉,”探长干脆利落地认错,叫停正在搜查的警员,“我不该没经过你的同意进入你家。我们可以——” “那就快走。”夏洛克更干脆,毫不犹豫地下了逐客令。 雷斯垂德咬咬唇,华生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我之后再打给你。”三三两两的警员陆续离开,雷斯垂德走在最后,回过头来找夏洛克。 “不用。”夏洛克背对着他,直到关门声响起姿势也没变过。 粉红女郎的手提箱并没有被带走,雷斯垂德的小诡计,他得为请夏洛克回来办案创造机会。 “我知道你很生气。”华生把那个手提箱拖到夏洛克面前,“但是有四个人死了,我们得做点什么。” “我没有生气。”夏洛克撑着手柄蹲到沙发上,双手合十端在鼻尖前,“我只是不在乎了。” “come on,别这么孩子气,说不定现在就有哪个倒霉蛋被盯上了——” 他一边游说,一边去掏刚刚发出短信提示音的手机。 屏幕亮开的一瞬间,华生知道夏洛克不可能和这起案子撇清关系。 “夏洛克,你得看看这个。”他把加载完毕的短信界面怼到夏洛克跟前,几乎是同时,他失去了手机的掌控权。 【来找我们吧。from:未知号码】 附带一张照片,洛夏·奥莱特站在街边的剪影。 “这是刚拍的。”夏洛克对比照片里和窗外的光线,天已经黑透了。 “你能看出是哪个街道吗?我们马上要联系雷斯垂德。” “不,她现在肯定已经不在这个地方了,凶手是开车的。”夏洛克觉得自己的大脑和躯体分成了两个独立的部分,前者在高速运转,后者虚弱不堪。 “她不会跟他走吧,”华生意识到事情很严峻,他试图乐观一点,“我是说,你说过她很聪明,那她警戒心应该会很高。” “之前的所有人都是在闹市区消失的,悄无声息,没有人注意到,凶手与他们素未谋面,却能够博得他们的信任。这说明他也是个聪明人。” “那他为什么要发短信来暴露自己?”华生反复看着那短短的一行字,想要多获取一点对方的讯息。 “挑衅。”夏洛克稳住自己的身形,“每个连环杀手都渴望被抓到,在证明他们足够聪明后,他们都想出名。这个人更甚,他想打败我。” “也就是说,我们要趁他...之前找到他们。”华生不敢把那个词说出口。 夏洛克抄起自己的手机,输入那串烂熟于心的数字。 响了两声后,对面挂断了。 洛夏·奥莱特挂了他的电话,如果她被胁迫,对方会让铃声响到自动挂断。 “嘿——”华生看着夏洛克再次抢过他的手机,播出一个号码后被挂断,“你打电话给谁?” “你想做什么?”他喃喃自语。 夏洛克腾生出不详的预感,他发现自己的双手在抖,恐慌挤占了他的胸腔。 【你想要什么,洛夏。】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华生被他吓了一跳,“你冷静点夏洛克——” “冷静,我很冷静,”夏洛克频率极快的来回踱步,“让我想想,一定有办法,他杀了四个人,他一定有破绽!是什么?显而易见,rachel,但这是什么意思?粉红女郎临死前会想告诉别人什么?” - 出租车缓缓行驶在伦敦街头,完美融入在喧嚣的夜色之中。 头发花白的出租车司机透过前镜打量后排落座的年轻女孩,“和男朋友吵架了?” “no,”女孩和他在一方小小的镜子里对视。 “我要是接了,你会不会放弃杀我这个计划?” 急刹车,红灯。 十几秒的等待中,没有人说话。 信号灯变绿,司机缓缓启动车辆。 当他再次抬头,原先憨厚朴实的伪装已荡然无存。 “出租车司机,完美的伪装。”洛夏的目光落在他手边那张裁掉一截的照片上。 “你真让人吃惊,奥莱特小姐。”司机语气轻松,镇定自若地继续开车,“那人低估你了,你完全可以自己拥有姓名,而不是被贴上【夏洛克·福尔摩斯重视的女人】这种标签。” “那个人?谁?”洛夏不动声色地追问。 “夏洛克·福尔摩斯的粉丝。”撇开内容,他们仿佛在进行一场普通不过的家常闲聊,“我看过福尔摩斯的网站,基本演绎法,很棒。不过我更喜欢你,奥莱特小姐,【东方堤喀】,他们都把你的逢赌必胜当作运气。但我们都知道,那不是运气,是博弈,你是个一等一的博弈高手。” “我想同那位粉丝先生见一面,能否帮我引荐一下。” “你杀过人吗?”司机打过方向盘拐弯,“还是说你正在筹谋?” “我必须得是这两者其中之一才能和他连上线是吗?”洛夏掏出化妆镜补起口红,随意地把盒子揣进袖口里。 “很遗憾,这辈子你是无法和他连上线了。”他们已经开到了伦敦的边界。 “所以你还是一定要杀我是吗?我以为你会认真考虑一下我的建议。”洛夏依然不肯放弃,“我没有坐上你的车就报警,我以为这是一个投名状。” “换了别人也许是,奥莱特小姐。但你不行,你的死期被精心挑选过了。”司机略微遗憾,但他显然更兴奋,“我不会杀你,我只是跟你谈话,然后你就会自杀。” “就像之前那四个人一样?”洛夏无奈地笑笑,“老实说,我不太喜欢天才。” 夏洛克也好,【那个人】也好。 - “噢!rachel!”夏洛克福至心灵,他立马打开笔记本电脑,“粉红女郎真是比苏格兰场加起来都聪明!约翰,把箱子上写的邮箱地址报给我!” “当然,她用手机办公,智能机是和邮箱绑定的,而登录邮箱的密码——rachel——那手机装了定位。” 电脑屏幕上,雷达标志转着圈,两人焦急地等待着。 “快点。”华生紧张地喊出声来。 “手机电量撑不了多久,快打电话给雷斯垂德,我们需要直升机。” 定位的结果终于出来了,罗兰克尔进修学院。 夏洛克合上电脑冲出了门,华生紧随其后。 - “到了,下车吧。”司机终于停在一栋建筑面前。 “我要是不跟你走呢?” 司机掏出一把枪。 “好吧。有点过分老套了。”洛夏依言下车,她走在前面,司机在后面用枪指着她,指挥她走进一间空教室。 “这地方怎么样?”司机摁下开关,中央的两盏灯亮了,打在长桌上形成一个圆形的光斑,宛若拉开序幕的舞台,“毕竟是你要死的地方。” “可是,我并没有看到我会死掉啊。”她在长桌的一边坐下。 “你认为总能看穿一切吗?”司机在另一边坐下。 “不,有很多事都看不到。”洛夏倚靠在椅背上,“比如你打算怎么让我自杀。” “不要着急。”司机浑浊的双眼此刻发出煤气灯一般的光亮,“你会喜欢的。” - “该死!” 一辆摩托车加足马力贴着行人窜过,引来阵阵骚动和咒骂。 两个男人带着抢来的摩托车和头盔,骑着路肩一骑绝尘。 ◎作者有话要说: 堤喀是古希腊神话中的幸运女神 第二十七章 ◎时过境迁◎ 好瓶子和坏瓶子。 吃了好瓶子里的药就活,吃了坏瓶子里的药就死。 这位慷慨的连环杀人犯从来都让猎物先选,他吃剩下的那一瓶。 “我为什么一定要选呢?我大可以直接走人。” 黑洞洞的枪口直指洛夏的头面。 “那你开枪吧。”女孩抖搂着金发,往后靠在椅背上,显露出完全不合时宜的漫不经心。 “你确定吗?”这显然也出乎司机的预料,“放弃赌五十对五十的比例,选择被一枪爆头?” “我确定。” 要是真枪的话另当别论。 司机扣下扳机,一小撮火苗从枪口冒出。 然而这分明只是个逼真的打火机。 “看来是我赌赢了。”洛夏知道对面的人的心思已经急转直下,她迅速握住从袖管中划出化妆盒——里面藏的袖珍手枪,抢先对准了男人。 “不要想着硬塞给我吃下去,虽然我的枪法一般,但这个距离上,一枪打中你绝不是难事。” 司机只慌乱了一瞬间,他已经杀了四个人,强大的心理素质使得他在不利的情况下也不会动摇。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开枪呢?”司机甚至阴测测地笑了,“你再等什么,奥莱特小姐。” “等我的部分,幽灵司机。”洛夏用另一只手垫在枪托下,“你身患绝症,命不久矣,有一段失败的婚姻,两个很爱的孩子,和一个阻拦你和孩子见面的前妻。你沉迷于自毁式谋杀——我猜并不是为了报复社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不知怎么的,你仿佛认为做这些事会让你的孩子过的更好。” 第27章 司机的笑容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惊慌与紧张。 “告诉我为什么。” “开出租车赚不了什么钱。”男人喉头动了动,他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洛夏会知道这些的,“我死了我的孩子什么也拿不到。” “有人雇你杀人。”洛夏的瞳仁中蔓延出金色的波纹,在整个眼黑中扩散,透出一种诡异的美感,“夏洛克福尔摩斯的粉丝。我要见这个人。” “他不见任何人。”司机在这件事上极度强硬,那是比眼前的子弹更值得畏惧的事,“除非——” “除非什么?”洛夏连忙追问。 “除非你玩完这盘棋局。”他示意眼前的两个瓶子,假意诱劝到,杀死这个女人的报酬太丰厚,值得他冒一切风险,包括丧命。 洛夏紧抿着唇。 她选不出来,她看到不管选哪个都无法导向赢局,这两个瓶子装的都是毒药。 看来就像在波士顿时一样,那人根本不给交涉的机会,他一心要她死。 “告诉我更多关于你雇主的事。”洛夏不愿意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 “有这么一个名字,没有人会提起,当然,我也不会。”司机已经视死如归,他知道在这一点上,他远比洛夏占优势。 对于不怕死的人,□□威胁毫无意义。 洛夏抓过离得近的药瓶,在司机几近癫狂的得意中取出那粒药。 “现在,一切都不无聊了。”他打开另一瓶药,“一起吃?” 脑子进水才会吃。 洛夏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的跳。 偏偏这种时候洛基不在,要是会读心,哪有那么多事。 洛夏深切感到自己孤立无援,她把胶囊捏到变形,那颗可怜的药丸仿佛下一秒就要爆掉—— 砰!一声巨响在耳边炸开,变故骤生,洛夏惊的往后跳了一大步,撞到了椅子。 司机倒在血泊中呻吟。 洛夏连忙回头,却只看到一扇破碎的玻璃窗,和对面空荡荡的廊道。 她丢掉药丸,查看起中枪男人的情况。 司机的呼吸变得困难,他像一台破碎的风箱,从胸膛里发出粗重的喘息。 在他逐渐模糊的视野中,女孩的身形蹲了下来。 “你快死了。”她的声音很轻柔,带着对将死之人最后的怜悯,“你有什么遗言吗?” 男人摇摇头,仿佛是在回答,又像在兀自不甘。 “远离那个人...” “谁?” 警笛声逐渐逼近,随着警戒线拉起,这栋教学楼马上变成塞满警察的沙丁鱼罐头。 雷斯垂德带人破门而入时,映入眼帘的是早已咽气的嫌犯,和端坐在一旁垂着头的女孩。 随后是验尸,录口供,化验。 “请问我可以抽烟吗?警官。” 雷斯垂德闻言抬头,洛夏裹着明黄的毛毯,她不如从前爱笑了,这是雷斯垂德的第一反应。但他旋即释然,谁会在经历过险些被杀,而后又目睹凶杀现场后还笑得出来。 “你随意。”他们站在台阶上,“虽然说的有点迟,但好久不见,奥莱特。” 洛夏把烟叼在嘴里,并没有点燃,露出一个细微的笑容,精心勾勒的眼尾眯了起来,这是和雷斯垂德见面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好久不见,雷斯垂德。” 探长叉着腰,快速瞥到了几米开外警戒线外的人,若有所思地挠挠脸,“那你先回去吧,如果有需要,我们会再联系你的。” 他应该派人送洛夏回家,但他觉得并无这个必要。 华生背着手,一边盯自己的皮鞋尖,一边看着向自己走来的洛夏。 老天,他也很紧张。 “能否借个火,华生医生。” “我...我不抽烟。”华生酝酿好的开场白胎死腹中。 “噢,”她乌黑的睫毛打下一片阴影,“那你有打火机吗?火柴也行。” 都说了我不抽烟,华生郁结,但你猜怎么着,他还真的有,拜他亲爱的室友所赐。 伴随着缭绕的烟雾,火苗映得她轮廓分明,细长的女士烟被点燃,殷红的唇犹如大朵牡丹花摄人心魄。 这可真是个迷人的女人,华生暗自想,这样的美人。如若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是决计不会喜欢上夏洛克那样的毒舌怪。 华生认定他亲爱室友的情路十分渺茫。 但转念一想,华生又隐约觉得,两人的关系并不是一种单向联系,他们仿佛都会想着彼此,但却无法坦率交流,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考虑到夏洛克低到负数的情商,华生并不觉得情况有任何好转。 “谢谢。”暗哑的女声唤回他的注意,洛夏微微颔首,露出了然的眼神,表明她知道楼上发生了什么。 “你等一下。”华生咬咬牙,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他准确无误地走到一辆救护车后,连拉带拽地把身穿长风衣的男人扯出来,不顾对方的挣扎,硬生生拖到洛夏面前。 “是他发现了手机定位——你已经听雷斯垂德说了吧,有了那个定位警察才确认位置的,在楼上也是他决定要开枪。但他手抖得太厉害,连板机都握不住,最后不得不由我代劳。” 华生一股脑把夏洛克卖了,夏洛克咕哝着华生是个叛徒,他的眼神四处乱瞟,就是不落到洛夏身上。 “谢谢你,小福尔摩斯先生。” 华生看着面无表情道谢的洛夏,直道要糟。 “小福尔摩斯?”夏洛克几乎是瞬间变得冷静,他直视洛夏,显然对她的称呼有些不满,“看来你见过麦考夫了,我早该想到的。欢迎来到伦敦,想必我哥哥已经代表大英帝国欢迎你了吧。” 华生想一枪托砸死夏洛克。 “我同大福尔摩斯先生进行了友好的交谈,在很多问题上达成了共识,再次感谢你的帮助。” 在两人的对峙之下,气氛逐渐带上火药味,华生紧张得直咽口水。 夏洛克眯起眼睛端详洛夏良久,压低声音说,“你原本不抽烟的。” 她被逗笑了一瞬,笑意还未浮现便已消散。 “时过境迁了,福尔摩斯先生。” 一年半足以让人养成很多习惯,也足以让人放下很多东西。 夏洛克霎那间偃旗息鼓,没有了先前的气势,于洛夏奥莱特,他情理双亏。时至今日,他依然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女人。 一辆黑色轿车徐徐停靠在路边,麦考夫和他的女助理走下车来,拯救了夏洛克。 “没想到您会被卷进这样的恶性案件,允许我向您致歉,有任何需要都可以随时联系我。”麦考夫宛如拉家常一般拄着雨伞,与洛夏搭话,“看看我亲爱的弟弟,夏洛克,他又破了个大案,多有公德心啊。但我们都知道,这不是他的动机,您说呢?洛夏小姐。” “你来这里做什么?”夏洛克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冷眼瞪麦考夫。 “我来关心洛夏小姐,她是重要的客人。”麦考夫假笑,他永远知道怎么在这件事上激怒他不省心的弟弟。 夏洛克知道麦考夫是故意的,但他还是会生气。 三个男人各怀心思,风暴中心的女人兀自整理好围巾,周全而疏离地道别,而后独自离开。 在她消失在转角处的三秒后,夏洛克抿紧唇,从另一条路跟了上去。 只有今晚,夏洛克说服自己,今晚她险些被杀,她不应该独自走进这个夜晚。 华生与麦考夫在原地面面相觑,麦考夫看着夏洛克消失的方向。 “她也许会拯救我弟弟,但也有可能让他更无可救药,你怎么看,医生。” “我不知道。”华生怔怔地,回过神来,“等等,所以你只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的。” “或多或少。”麦考夫摩挲自己的手腕,那里还留着上次被洛夏所救时落下的伤疤,“去问他吧,约翰。” “他需要说出来。” 第二十八章 ◎莫里亚蒂◎ “然后呢” 夏洛克在华生【没有下文就掐死你】的眼神中摇摇头,表示他确实已经讲完了。 “我的天啊,”可怜的医生抑制不住失意体前屈的冲动,“在被这样对待过后,不会有任何一个女人会愿意再让你进入她的心房。” 夏洛克梗着脖子反驳:“我就是这样的人,我只是保持了本色。” “好,那请问伟大的福尔摩斯先生,”华生无情地冷笑,“你现在依然打算「做自己」吗?我负责任地告诉你,在这样下去你是绝对无法挽回你和洛夏的关系的。” 这一次,夏洛克沉默了两秒才回答:“我没想挽回什么。” 是个人都能听出的底气不足。 “你确定?”华生从一旁的信封中取出一张照片,怼到夏洛克的眼皮下。 那是一张抓拍的合影,在节日的纽约街头,人们面涂油彩,高举浮着白沫的啤酒杯,美国人的热情奔放充斥着整张相片,俊美的黑发男人托着洛夏的腰,把她举到高他一个头,洛夏提着啤酒瓶把酒往男人嘴里浇,溢出的酒精打湿两人的衣服。照片上两个人笑的恣意又张扬,亲密的像一对爱侣。 第28章 夏洛克当然看到这张照片了,而且不止这一张,麦考夫的信封里有近一半的照片是洛夏和洛基两个人共同出镜,并且夏洛克能确定,至少有三张照片,被拍的男人发现了镜头所在,以至于定格的画面带着放肆的挑衅。 “他们不是那个方向的关系。”夏洛克按耐住心中的烦闷,硬邦邦地扭头。 “不是他还有别人。”华生觉得夏洛克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任何人都有资格追求一位单身的美丽女性,她当然也可以接受任何人的追求。这是你想看到的吗?另一个男人和她约会,共进晚餐,他们会一起兜风,看剧,还有做爱——” “enough!”夏洛克粗暴地打断了华生继续往下说,他吞咽着唾沫,微微摇头。 “承认吧,夏洛克,你还想着她。” “我一直想着她,约翰。”夏洛克偏过头,在窗帘露出的微光中,看到了洛夏在厨房中忙碌的背影,“但我不能去见她,那会把一切搞砸的。” “总不会比现在更糟糕,”华生苦口婆心劝到,“夏洛克,人生没有多少机会可以错过,我们必须尽全力,才能离所追求的幸福更近一点。” 夏洛克跳下沙发,走到落地窗前,透过窗帘的缝隙,将目光投向远方。 华生叹了口气,下楼去了。 一整个中午,华生都在楼下陪哈德森太太看电视。 大约下午两三点,楼上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夏洛克」华生探出头来,“你要去哪?要下大暴雨了。” 窗外电闪雷鸣,为了安全,哈德森太太不得不起身关掉电视。 “耶稣啊,夏洛克!”房东太太惊呼着目送夏洛克消失在贝克街的尽头。 大雨如期而至,整个伦敦区都笼罩在乌云中,雨水铺满街头巷尾,汇流形成洼地又在下一秒破碎。 两人急得团团转,终于,在华生忍不住要冒雨出门寻找夏洛克时,他出现了。 夏洛克浑身湿透,只穿着里面的衬衫,大衣罩头裹在同行的另一人身上,对方踉踉跄跄倒在他怀里,几乎不能自己行走,夏洛克右手搂住那人的肩往怀里带,左手接过华生跑出来递的伞,三人在狂风暴雨中,走进了贝克街221b. 进到屋子里,华生才看清那人的样子,正是洛夏·奥莱特。 「这是怎么了」华生一边给两人裹毛巾,一边问道。 洛夏的状况看起来很糟,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嘴唇微微颤抖,华生摸了摸她的脉搏,快得惊人。 “我们得送她去医院,她出现了心率失常,你了解她的病史吗?” “不用这么麻烦,你现在就可以给她看病,就在楼上。”夏洛克高声呼喊,“哈德森太太。” “这是怎么回事?”趁着哈德森太太在房间内给洛夏擦身子换衣服,华生在走廊上问夏洛克。 “我不知道。”夏洛克擦拭着自己的卷发,“麦考夫联系我的,我在海格特公墓发现她时,她蹲在一片草地上,只能对我说的话做出非常微弱的回应,我把她带回来了。” “所以说,她是去祭拜某个人?”华生推测。 “问题是,她所在的地方,根本没有墓碑,那是块空地。上个月伦敦公墓公司才买下它。”夏洛克把毛巾塞进篮子,叉着腰沉思。 「那……她去那里做什么呢」华生百思不得其解。 “也许,”夏洛克低声呢喃,“那里未来会埋葬某个人。” “so……”华生努力跟上他的思路,“那个人会是谁?” “我不知道。” 哈德森太太出来了。 “我给她穿了你最好的那件浴袍,老天,她可真瘦。”房东太太捡起一边的篮子,预备拿到洗衣机去,“她好像醒了一下,又马上睡着了,我也不清楚,你进去看看吧,小伙子。” “非常感谢您,哈德森太太。”她锤了锤夏洛克的肩,走下了楼,留两人在原地。 “你要进去吗?”华生示意夏洛克,“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夏洛克看着虚掩的房门,不由自主地扯松了领口,又马上系紧。 “萨马拉的死神。”夏洛克突然出声。 “你说什么?”华生甚至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跟自己说话。 “巴格达的一个商人派遣他的仆人到市场去采购食物。不久,仆人回到家,浑身颤抖,告诉商人:【在那个集市上,我被一个人推搡,他身着黑袍,我知道他是死神。死神对我做了一个恐吓的手势,我知道我大限将至。但我不相信命运,也不相信死神】,仆人借着商人的马,迅速地逃到距离巴格达75英里外的萨马拉。这么远的距离,仆人相信死神不会找到他。商人随后来到集市,看见了仆人所说的身着黑袍的死神。 商人问死神:【你为什么要对我的仆人做出威胁的手势?】 死神回答说:【这不是一个威胁的手势,这只是一个让我惊喜的开始。我很惊讶地看到你的仆人在巴格达;我做那个手势的意思是:今晚我在萨马拉等着他的到来】” 说完这番话,夏洛克推门走进卧室,锁上了房门。 女孩背对着他侧躺在床上,被子服帖地盖到肩膀,夏洛克放轻脚步,走到她跟前。 “你没有睡着,是吗?” 床上的人睁开眼,时隔九个月,夏洛克第一次离这么近看她,她的发根已经生长出黑色,卸掉妆容的样子与夏洛克记忆宫殿中的她重合。 她撑着起身,却依然背对着夏洛克。 “听着,”夏洛克屈膝压在床上,把她转过来,直视那双被金色侵蚀到难以聚焦的眼睛,“无论你想做什么,无论你看到了什么,你都要原原本本告诉我,我发誓我会帮你。” 洛夏微微抬头,在夏洛克看来,这是在看他,他想说「相信我」,却又旋即发现自己是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 他把手伸进裤兜里,掏出那枚捂得发热的五便士。 “你还欠我一个要求,记得吗?有且仅有的,你猜错了一次正反。我从来都不是好人,我甚至是愚钝而不识好歹的,我有这一次机会,完全是你自愿输给了我,我深知这一点。所以我希望这一次机会能被用在它最该去的地方。” 他走到外面,搬进来一张凳子。 “坐到这上面来,像每一个来到贝克街221b的委托人一样。你可以告诉我任何你惧怕,困惑,想要解开的一切。” 洛夏起身,浴袍踩着浴袍的下摆,坐到了椅子上。 夏洛克暗自松了一口气。 “你可以在听我说完后再决定要不要接下委托。”女孩的声音略有沙哑,夏洛克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在你找到我的那片草地,我脚下所踩的地方,是你的墓地,福尔摩斯先生。” “在未来的某一天,你会长眠于此。” 夏洛克定定的看着洛夏,然后笑出了声。 “interesting.”夏洛克在房间转了半个圈,他的大脑正极度兴奋,“告诉我更具体的,墓碑上刻的生卒年月和使用的材质,你见到我的死状了吗?死于谋杀?” “……”洛夏紧了紧蓝丝绒的浴袍,微不可闻地颤抖了一下。 “没有刻生卒年月,只有一个名字,【sherlock holmes】,金色的,”洛夏压下强烈的不适和痛感,平复自己的呼吸,逼迫自己回忆,“黑色大理石做的碑身。” “你死于坠落,从巴兹医院的屋顶上跳下,是自杀。” “这不合常理,”夏洛克双手并在下巴处,“我怎么会想去自杀呢?” 洛夏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看到我坠楼的全过程?你的视角在哪个方向?”夏洛克迅速在脑海中绘出巴兹医院以及周边的构造图。 “我……我在楼下,站在巴兹医院那栋矮小的红房子前,看到你站在天台边缘,拿着手机,也许是在打电话,然后你扔掉了手机,跳了下去。我跑过去,看到你倒在血泊里,被人抬上担架拉走。” “你说你站在红房子前?”夏洛克打了个喷嚏,随手打开衣柜拿出一床被单披在身上,“那你应该看不到我落地的那一瞬间,会被挡住。” “是的,但其余的部分已经能说明问题了。”洛夏在浴袍上闻到一股沐浴液味,非常熟悉的味道,有点像她之前用的那个牌子。 “也就是说,你看到我从屋顶掉下来。看到我倒在血泊里,看到我的墓碑。但这些都不能完全说明我会死。不过这确实很有趣,查看未来所具有的前瞻性到底会对真正的未来产生什么影响,我想我们可以拭目以待。”夏洛克从衣柜底层翻出一双兔子拖鞋,递给洛夏。 “我想应该还有别的原因,”夏洛克一边盘算着怎么才能劝说她染回黑发,一边问她,“还有别的事加重了你的恐慌。” “你记得那个杀人司机吗?「粉红的研究」。” “印象深刻——等等?!粉红的研究?你看约翰的博客?” 第29章 “很多人都看,福尔摩斯先生。”夏洛克难以置信的样子逗笑了洛夏,她咧开嘴,露出真正的笑容。 “好吧……你继续说。”夏洛克气得像只被海胆蛰到的水獭。 “他有一个幕后的老板,资助他杀人,杀任何人都有报酬,所以他无差别选择目标——除了我,那位幕后老板指定要杀我。” “告诉我更多关于幕后者的事。”夏洛克双手撑膝压近洛夏,眼里透着精光。 “几乎一无所知。据说他是你的粉丝,会看你的网站,还有一个名字。” “告诉我名字。” 他们的额头几乎要贴到一起,双方都在彼此的瞳仁中看到自己的身影。 “莫里亚蒂。” ◎最新评论: 【夏洛克也就在自己在乎的人面前这么温柔有耐心。不过他还是好迷人啊(?w?)】 第二十九章 ◎「享受危险是你的本能」◎ “莫里亚蒂。” 夏洛克喃喃重复。 “你有头绪吗?” “一无所知。”夏洛克情不自禁地笑了,面对未知的兴奋,遭遇劲敌的刺激,你完全看不到他有所畏惧。洛夏抓紧了袍子的下摆,她着实在害怕。不仅是在害怕她看到的结局,更加是在害怕她只能看到结局。 夏洛克捋顺思路,继续上推,“你在波士顿遭遇袭击,也与莫里亚蒂有关。” “是。而且我买下的竞品被抢了,直接在拍卖场的保险柜里失踪,保险柜的内壁用漆刷了字,【去找夏洛克】。” “但你并没有来找我。”夏洛克有些委屈地缩成一团,“如果我不去找你,你根本不会来找我。” “你说得对。”洛夏干脆地点点头,于是夏洛克更委屈了,“我要找的是莫里亚蒂和我花五十万美金拍下的宝石,我只需要到伦敦来。” “伦敦这么大,你要怎么找到他?一个躲在暗处,穷凶极恶,且智商极高的犯罪分子。”夏洛克相当不赞同洛夏的做法,又回想起她在出租车司机一案中遇险。 如果他晚到一点会怎么样? 夏洛克一阵眩晕。 “你会吃那颗药丸吗?”夏洛克问他。 “当然不,我骗他的。” “你别太低估那些人,他们的残暴是你想不到的。”东方人真的有种族优势,眼前的人已经过了二十五岁,但眉间眼角有股稚气。夏洛克全然不觉得自己的语气像只护崽的母鸡,他语速极快地继续说到,“他的目标是我,如果他有所动作,我一定会知道的,和我结盟才是你的最佳选择。” “你的咨询费呢?侦探。”洛夏歪着头问。 夏洛克被问的措手不及,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弥补两人关系的好机会。但情商配置过低的系统并不能立马演算出正确的回答。 “嗯…先欠着,解决你的问题后再谈。”所幸他在约翰的教导下学会了缓兵之计。 洛夏点点头,而后便盯着壁炉发呆,房间再次陷入诡异的沉默。 就在夏洛克第四十二次想出搭话方式又推翻后,有人敲门。 华生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要不然怎么会从夏洛克眼里看到感激之情。 “我只是来问问——你们饿吗?哈德森太太烤了些松饼。” “谢谢您,我还不饿。” “好的,帮我们拿两份。” 两人异口同声,说的话却大相径庭。 华生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有些揶揄地问,“所以说,到底是怎么?” 夏洛克甩下床单,推着华生的肩撵着他一块下楼,一会儿后蹬蹬蹬的脚步声在楼梯上响起,夏洛克以一种奇特的手法端着两碟子松饼和两杯茶进来,当然,华生被关在门外 “吃点吧,哈德森太太手艺很不错。”夏洛克把碟子放到洛夏跟前,自己的睡袍穿在她身上很好看。 洛夏端起茶时,手机铃声响起,夏洛克循声从一边的沙发上拿过来。 “是你的。” 显然是哈德森太太顺手放到那上面的。 【晚上好,洛夏。希望你习惯了伦敦那个鬼地方的阴雨天。】 一个带有明显波士顿口音的年轻男声传出来。 “克里斯,”波士顿是西五区,和伦敦有四个小时的时差,现在应该刚过下午两点,“希望你没看伦敦的天气预报,否则你就是在故意讥讽我了。” 【看在上帝的份上,你连语气都被带的阴沉了,波士顿的热辣阳光不好吗?】 对方故作遗憾地叹气,【之前让我查的,结果发你邮箱了。】 “谢了。” 【你知道不必对我客气。】一声清脆地易拉罐开启声伴随着气泡上浮声,对方压低声音笑着,【嗯……也许过段时间我会去趟英国,到时候见。】 “好的。”洛夏吹了吹茶杯翻腾的热气,应下后道别,“回见。” “一个侦探。”夏洛克冷不丁出声,“你倒找了挺多人替你办事,嗯哼?” 老天,美国北部口音真的太难听了,浮夸又幼稚,夏洛克恨恨地想,居然还说伦敦是「鬼地方」,大英才是西方的发源地,高贵的英国人决不接受无端诋毁! “他很派的上用场。”洛夏就着茶把松饼送进嘴里。 克里斯是个美国侦探,在搜集信息方面天赋异禀,他欠过洛夏人情,所以经常会帮洛夏做些事情。 夏洛克一口气堵在胸口顺不下去,在他的侦探生涯中,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同行竞争的压力。他也许还没学会华生教的那一套,但他确定自己不希望洛夏再次离开伦敦。 先前是近乡情怯,现在人真真正正坐在公寓里,他这九个月内疯狂生长的思念和占有欲无法掩盖。 夏洛克知道,那不是多美妙的东西,对双方而言都是。 “洛夏,”夏洛克的目光像一层薄纱,拂过眼前人的全身上下,“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吧。” 高功能反社会,瘾君子,病态,感情缺失,不顾一切寻求刺激,因命案发生而兴奋。 当然,夏洛克在心里自问自答。 他欺身上前,看着她下意识往后靠,夏洛克停在一个留有余地的距离,而洛夏也在短暂的惊诧后平静下来,抬头与他对视。 窗外依旧电闪雷鸣,雨势丝毫没有变小,她瞳仁中的金色已然褪去,变回原有的乌黑。 “你会想起我吗?” 夏洛克握住洛夏的手腕,定定地看着她,沙哑低沉的英伦腔缓缓拍打洛夏的耳膜。 尽管夏洛克对爱情知之甚少,但却奇妙的熟知自己的魅力所在,他经常把这作为一种快速达到目的的手段。 眼前的人估计会看穿这一点,但夏洛克不在乎。 洛夏没被握住的另一只手,虚环住夏洛克搭着她的手,没有用力,但已经释放出抗拒的信号。 “为什么我要想起你呢?” 在她表达出更强烈的反抗意图前,夏洛克松开了,他后退几步,回到了社交距离。 “今天雨不会停了,你留在这里休息吧。” “我去找哈德森太太,请求她让我同她住一晚。”洛夏说着起身就要出门。 “你睡床,”夏洛克抢白,“我睡外面的沙发,哈德森太太的房间也只有一张床,你不会习惯的。” 然后他先一步出门去了。 门外的华生愣愣的看着钻出来,背靠着卧室门的夏洛克。 “你笑什么?” 华生有点毛骨悚然,“你这样子真像个电影反派。” 夏洛克收敛了笑容,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 “别说傻话了,约翰。” - 是夜看到洛夏打开房门时,夏洛克拿滴管的手微不可闻地抖了一下。 “怎么了吗?” 他一边思考她的意图一边问。 洛夏从背后拿出他方才披着的被单,叠的方方正正,放到沙发上。 “晚安。” 门啪的关上。 房间内沉寂了三秒,夏洛克倏地窜到卧室门前,小心翼翼地贴着门板听了一会。 确认对方已经在床上躺下后,夏洛克回头扎进沙发,把那床被单抱在怀里大力吸了一口。 夏洛克宛如一只找到宝藏的恶龙,长手长脚又偏偏要窝在沙发上,全身上下都要裹好。 翻了个身侧躺下,夏洛克掏出从刚刚起就不停振动的手机。 【看来你已经想清楚了。】 麦考夫看着显示屏里,从221b对面的摄像头传回来的,已经熄灭灯的窗户。 “哼。”夏洛克轻笑,“这不正是你所打算的吗?brother mine.” 【恭喜你,brother mine,找到了新的让你沉迷的事物——实际上也不算新——你早就不能自拔了。】 “我以为你会说这是更无害的爱好。” 【nonono】 麦考夫连连否认。 【爱情是很危险的爱好,而且它还有诸多不可控因素,由它所引发的冲动与偏执即使作用在普通人身上也可能掀起一番波浪,更遑论你这样的人了,夏洛克。】 第30章 “所以你是来给我"忠告"的?” “不。”麦考夫笑着关上显示屏,“我来祝贺你。” 【好好享受吧,夏洛克。】 - 翌日 “早上好,哈德森太太。” 房东太太正准备敲门,门边被从里面打开了,穿戴整齐的漂亮女孩梳着利落的盘发。 “我是洛夏奥莱特,非常感谢您昨天对我的帮助,松饼很好吃,谢谢您。” 哈德森太太惊喜地拍手,“你真是个甜心,早上好奥莱特小姐。” 她探头往里看,“夏洛克呢?还在睡吗?” “他在盥洗室。” 现在沙发上并没有人。 “噢!”哈德森太太兴奋地把目光重新投在洛夏身上,上下打量着,“昨天你们淋了雨,我煮了些姜汤。” “非常感谢您。”洛夏接过哈德森太太从一旁的橱台上端起的托盘。 “不用介意,把这里当做自己家。”哈德森太太拍拍洛夏的肩膀,“请和夏洛克好好相处,噢,我帮你们把门关上。” “是哈德森太太?”夏洛克在盥洗室内扯着嗓子问。 “你知道是谁。”洛夏声音很低,几乎不是打算用来回应的音量。 她端起其中一碗时,夏洛克擦着头发出来了。 他穿着第二好的浴袍,领口大大地敞开,露出胸口大片的白皙肌肤。 洛夏迅速眼观鼻鼻观心,只盯着姜汤看。 夏洛克有意无意地凑过去,越过她拿起报纸,站在她身后三步远的地方喝自己的那份。 这个距离委实耐人寻味。 说近,绝对还在安全距离上,说远,夏洛克身上的浴液香混合着须后水味儿把洛夏围的严严实实。 “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头发染回去?” 夏洛克翻过一页报纸,状似随意问到。 “我不想染回去,我觉得现在很好。” “并没有。”夏洛克无情地指出,“虽然你的五官还算深邃,但金发会显得你的脸颊干瘪,而且会让你看起来老很多。” 洛夏被姜汤呛了一口。 “黑发更适合你,我认识一个不错的理发师,他的药水,我偶尔会给他配点染发剂,需不需要联系方式?” 洛夏把放下碗碟,转过身直视夏洛克。 “福尔摩斯先生。”洛夏让自己听起来彬彬有礼,“我不知道,从昨天开始您是在干什么。” 她又不傻,怎么会看不出来夏洛克的企图。 也许她是还需要夏洛克,甚至于她也不否认,看到夏洛克的死讯直接导致她能力失控,迅速崩溃。 但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走不到那个方向上去。 她以为这件事他们在九个月前就达成了共识,以一种称得上惨烈的方式。 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说实话,洛夏有点恼怒,但她不想表现出来。 “嗯——简单地说,就是我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是什么?” “像我这种性别的人会在有些时候很喜欢你这种性别的人,当然也有人会沉迷和自己同性别的人不过就目前而言我不在那一行列。” 哐当。 这是偷听的华生一头撞在门板上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来啦这章的夏洛克又是熟悉的配方有木有?( ???w??? )? 此外大家可以猜猜夏洛克从卧室出来在开心些什么我们评论区间哦( ?? ? `? )σ??? ◎最新评论: 【真行啊你哈哈哈】 【夏洛克握住洛夏手腕时应该在测试脉搏,他问洛夏那个问题就是看洛夏心跳是否加速。结果很显然令他开心。】 第三十章 —— “你活该。”华生看着面前拿毛巾敷眼框的夏洛克,生无可恋地说。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夏洛克顶着乌青的熊猫眼,从灵魂深处发出疑惑,“我难道不是在表达对她的喜爱吗?” “给你上堂课,伙计,下次遇到这种情况,请直接说「i adore you」,答应我,别的多余的词都不要说。” “这样太...平凡了。”夏洛克努努嘴,觉得不行。 华生觉得夏洛克的前路一片黑暗,遂而转移话题,“所以你打算怎么办?莫里亚蒂。” “等待,犯罪大师从不默默无闻,他会自己找上门的,约翰。” - “洛夏——”高大的金发男人远远地挥手,“没想到你会来接我。” “我也没什么别的事。”洛夏示意他上出租车,“欢迎来到伦敦。” 贝克街,221b 华生无奈地看着从一刻钟前就来回踱步的夏洛克,“我眼睛都被绕花了,好了,告诉我这次洛夏出了什么事?” “我什么时候说了和她有关。”夏洛克不愿意接受自己居然被华生看穿。 “你没说,但我就是知道。”华生已经习惯夏洛克的持续性嘴硬。 “年轻男人的手段,顶着一张还算过得去的脸,花言巧语四处坑蒙拐骗,自称是侦探实际上说不定连演绎法是什么都不知道。” 夏洛克愤懑得像只被抢走鱼干的森林猫。自从上次他和洛夏在贝克街不欢而散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面,连麦考夫都假借「国家安全」请她去蒂欧根俱乐部喝了几次下午茶,刚刚他的流浪汉线人发来消息,她居然亲自去机场接了那个美国男人,瞧瞧那身健壮的肌肉,简直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出色代表。 “演绎法是你自创的...别人怎么会知道。” 他选择无视华生微弱的质疑。 “我不明白。”夏洛克觉得自己愈发看不透洛夏,从心跳加速和瞳孔放大来看,洛夏依然是喜欢他的。但每每在他试图拉近两人关系时,总会无疾而终。 “夏洛克,哪怕一次,有没有一次,你让她感觉自己是被爱着的?你有没有直接向她表达过你很喜欢她,并且希望同她建立更深刻的联系。”华生觉得自己抓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我以为她懂。”夏洛克闷闷地说,“我对她那么特别,我给予了她偏爱,这还不清楚吗?” “你曾经也给予过她偏爱,而后你干的混账事我就不想再提了。”华生循循善诱,“夏洛克,很多时候,喜欢与否并不是关系能否进展的关键,是否相处得来才是。她一定认为你们相处不来,人和人的悲欢并不相通,所以上帝创造了语言。就现在,打电话告诉她你喜欢她,之前伤她的心是你的错,请求她原谅你,再给你一次机会。” “冷战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而且很有可能被人乘虚而入。”华生意有所指。 夏洛克显然动摇了,华生拿过他的手机,拨出了那个号码,响了三声后,接通了。 “hello” 那边听起来很安静,也许是个方便说话的地方,华生把手机递给夏洛克。 看着他在长达二十秒的纠结后,说出了一句「hi」。 感谢上帝,洛夏还没挂。 “我喜欢你,”夏洛克语速慢的像是零点五倍速,华生竭力想听出祈求的意味,无果。 “and,i am sorry,forgive me.” 这大概是夏洛克的极限了。 又是长达二十秒的沉默。 “嗯,我知道了。” 夏洛克想通过她的语气和语速计算她的状态。但这句话太短了,短到没有落地就已蒸发,虚虚地飘在空中,连带着空气都被搅得稀薄。 正当他打算再开口时,那边传来了声响。 “冰箱里没什么吃的,我们点披萨吧。”年轻男人的声音刺耳的厉害,“我在箱子里装了两只龙虾,老天,你真不知道海关有多难过。” “你怎么能让一个男人和你独处一室?”夏洛克的语速又瞬间调回了二倍速,气势汹汹地兴师问罪。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那边传来脚步声,华生猜她是走到了僻静的地方。 “怎么没有?你说过你爱我的。” 华生意识到不妙时已经来不及了,急促的呼吸声表明洛夏已经彻底被激怒了,他试图从夏洛克手里拿走手机,趁事情没有更糟糕结束这通电话。 “我不再爱你了。” 在他的手指碰到手机前,一句话狠狠砸了下来,华生有些头晕目眩。 “我不再爱你了,夏洛克。” 这句话仿佛有实质性的重量,整个贝克街的地面被压的下沉了几厘米,他第一次在夏洛克脸上,看到了「心碎」。 电话不知何时被切断,凛冽的冬天从窗外渗进来,熄灭了炉火,冻住了这两个男人。 - 被一群黑衣人围住时,克里斯搞不清楚状况。 洛夏抬手阻止了他下意识掏枪的动作。 几米外的黑色轿车驾驶位降下玻璃,雷斯垂德冲洛夏摆手。 洛夏让克里斯等她一会,自己坐上轿车的后座。 麦考夫撑着自己的黑伞,面色不善地看着她。 第31章 大英帝国离开了他的办公室,总是事出有因的。 “舍弟已经失联三天了。”他死死盯着眼前的女人。 “需要我给你引荐我的同伴吗?”洛夏指指窗外的克里斯,“他很擅长找人。” “我知道这样说,您会感到被冒犯,但如果夏洛克失控,对整个英格兰都是灾难,而他真的在你的身上投入了非常多的注意力,多到你想象不到。” 麦考夫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她的头发这两天重新染过,补了色又卷过。 “很遗憾,我并不这么觉得。您有没有想过,您弟弟没有您想的那么在乎我。” 雷斯垂德在前座一直降低着存在感,此刻他终于忍不住开口。 “不是的,洛夏。”探长回忆起与夏洛克共事的种种,“夏洛克是很看重你的,连安德森都能看出来并学会用这一点来回击夏洛克的挖苦。” 洛夏极为短促地笑了一下,但在麦考夫看来,此刻的洛夏奥莱特处在愤怒与悲伤的交界。 “看起来每个人都认为我和夏洛克福尔摩斯有些什么。但实际上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他是学不会怎么爱人的,也许我是尝试过改变他,但现在,我放弃了。” 说完,洛夏便打开车门下去。 - “mi6,”两人走远后,克里斯压低声音在洛夏耳边说,“全都是。” “我知道,你害怕吗?” “倒不是害怕,你是怎么一次性招惹上这么多特工的。”克里斯把头盔递给洛夏,打上摩托车的火。 “年轻的时候不懂事,被人忽悠瘸了。”洛夏跨坐上摩托,不愿意多谈,“走吧,我们得为今晚的牌局做点准备,你就是为此而来的。” - 夜,克拉伦斯宫 “欢迎,我亲爱的小鸽子——”一身洛可可华服的女人要凑过来亲吻洛夏的脸颊,洛夏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女人过于鲜艳的红唇让她心有余悸。 毕竟那不一定只是口红的颜色。 “看来她不想亲吻你。”精致的牌桌旁已经坐了一个男人,随意把玩着钻石袖扣,袖扣委实派不上用场。因为他在马甲里套了一件小马宝莉的纪念汗衫,看来强迫他在外面穿一件马甲已经是这座王室寝殿最后的倔强。 “你的眼睛真美。”女人几近贪婪地盯着她的眼睛喃喃自语,她的赞美只会让洛夏不寒而栗。 “我是不会把它放到赌桌上的,殿下。”洛夏绕过这个疯子女人,在男人的对面坐下,“看起来我们少了一个人?” “噢,我们有位新朋友,你离开伦敦太久了,没见过他。也许可以期待一下,他时常给人惊喜。” 脚步声在空旷的廊道里由远及近,一个瘦长的黑影从暗处显现。 “谢谢夸奖,但我并不会因此给你放水。” 夏洛克的抽开洛夏左边的椅子,坐了下来。他头发熨贴,风衣整洁,完全没有麦考夫声称的失联所该有的窘迫。 洛夏从夏洛克出现的第一秒,脸色就非常难看,她不明白为什么夏洛克总会出现在她面前,难道她说的不够清楚吗? 洛夏的左胸一阵抽痛,她更在意自己如此简单就能被扰乱这一事实。 人到齐了,荷官从帷幕中走出,颔首冲四人行礼,拿出一副扑克牌摊在洁白的手套上,等待某个人的发号施令。 他们约好的玩德州扑克,这是一个需要兼顾技巧和运气的玩法,洛夏并不常玩这个。但眼下她需要在这张桌上赢走对面男人手中的筹码。 克里斯无偿为她找到了关于莫里亚蒂的蛛丝马迹,只对她提出了这一个请求。对于洛夏而言,这并不是什么难事,直到夏洛克出现。 “女士们,先生们,让我们来看看今天有什么好玩的。”红唇女取下右手的戒指,鸽子蛋大的宝石在暖光灯的照射下熠熠生辉,“这是我母亲传给我的。” 老实说,洛夏真的怀疑这场牌局是否公平,这个戒指哪怕被赢走,也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戴出去的。 洛夏从手提包拿出一份房契与合同书,“伦敦中心的独栋别墅,包括锁在地下室的一些藏品,我已经很久没有踏进去了。所以列不出一张清单,但我想应该还是有些稀罕玩意。” 小马宝莉掏出一个小巧的盒子,打开后,里面放着一支玉簪。 “来自你的故乡,”他对洛夏笑着,“九百万的玉簪。” “看起来我不该问它的来路。”夏洛克冷不丁插进一句话,眯起眼睛,“它几乎肯定是个赃物,对吧。” 小马宝莉满不在乎地托着下巴,“它曾经被皇太后拥有,现在属于我,而我现在决定把它拿出来放到桌上。” “话说回来,小福尔摩斯先生,你打算赌点什么呢?”小马宝莉啪的合上盖子,抱着胸看着夏洛克。 “我不知道。”夏洛克双手合十,“来之前没人告诉我过我,你们的赌注超过世界上任何赌博合法地区的上限。看起来,我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别这么说。”红唇女笑得端庄,像是从油画中走出来一般,她上下打量着夏洛克,“我们能找到公平的玩法。” “压上你的肾如何?福尔摩斯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来啦魔改了原著的案件九百万的玉簪以及赌上肾脏的牌局在原著中的都有提及大家评论区见 ◎最新评论: 【沙发。九百万的玉簪...所以神夏里的《眼盲银行家》是被和谐掉了吗? 夏洛克失踪的这三天是在调查洛夏参与的这场赌局吧。 最后,卷福一定会作死,但是洛夏不会让他输掉肾的,对吧。以及,洛基什么时候会出场?】 第三十一章 ◎东风起兮◎ 人摘了一个肾的确不会死。桌上其他人的赌注也的确够在黑市上买好几个肾。 “我不参与贩卖器官。”洛夏坐着往后退,椅子在地毯上剐出一声闷响。 “不要紧张,亲爱的。”红唇女摇晃着杯中猩红的液体,“如果是你赢了,你把肾留在福尔摩斯先生体内就是了,我们不是要现在就摘掉他的肾放到桌子上。” “总体来说,洛夏,你还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这有些让人意外。”小马宝莉从善如流,“就算是我们赢了,摘掉他的肾后,依然会放他走,不用太有心理负担。” 这些疯子。洛夏咬紧后槽牙。 “意下如何,福尔摩斯先生?”小马宝莉转向夏洛克,“相应的,你从开局就算all in,可以一直玩到最后。当然,这不是强迫,如果不玩,你可以现在离开。” 洛夏紧盯着夏洛克,盼望他能识时务地离开,但夏洛克却并不与她对上眼神。 “发牌吧。”他用不急不徐的一句话,拉开了这场疯狂游戏的帷幕。 荷官发完两张暗牌后,有些惊诧地看向长桌左边的亚裔女人。她两只手都在桌子下面,甚至没有看牌面。按照规则,她是小盲注*,在首轮中,盲注是具有优势的。 夏洛克不动声色地往右下看去,洛夏两只手都搭在膝盖上发抖。 flop中,荷官开出前三张公共牌,梅花k,梅花10,以及方块8 洛夏要先表态,她终于稳住手,潦草地看了一下自己的底牌。 当然,她的视野已经看到桌上所有人的牌面。 她自己是红桃10以及黑桃10,顺时针下去,夏洛克是黑桃k,梅花a;红唇女是黑桃8和红桃8;小马宝莉是方块3和梅花7。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夏洛克还不是牌运最差的那个。 “我加注。”洛夏摘下脖子上的项链,白金,祖母绿,缟玛瑙以及钻石做成的项链价值不菲,这是洛基送她的圣诞礼物。 输了她可能会被洛基捅死。 红唇女同样选择加注,她押上伦斯特花园处的一处房屋,小马宝莉弃牌,他懒散地往后一靠,比起玉簪的去处,他显然对夏洛克肾的去处更感兴趣。他不一定要赢,只想要刺激。 而洛夏则是一定要赢的。荷官解开第四张牌——梅花j。 从明牌来看,很可能会出现同花顺。很可惜,洛夏微微摇头,输赢注定是在她和红唇女之间,由四条或者满堂红决定。 只要最后一张牌不是梅花8,她就赢了。 这只能靠运气,而好运在她这边。 她已经看到了最后一张牌。 荷官亮出最后一张牌——方块10,洛夏的嘴角漾出笑容。 红唇女率先摊牌,三个8加一对10,满堂红,“你看起来很高兴。” 在她印象里,洛夏奥莱特在赌桌上从来没有什么表情。 “是的。”洛夏翻开牌面,四个10,“看来是我更大。” 洛夏松一口气,她不用被洛基捅了。 “可能你们都要失望了。”夏洛克冷不丁接话,“同花顺。” ?? 洛夏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他摔到桌子上的牌。 梅花同花顺——k,q,j,10,9 第32章 她呆滞地抬头,对上男人眼里的狡黠。 - 洛夏泄愤似的在街上疾走,鞋跟被蹬得摇摇欲坠。 她又被耍了。每一次,每一次夏洛克福尔摩斯都会这样来玩弄她的感情! 她要气死了。 如果洛基知道她把项链输给夏洛克,他大概真的会用小刀捅掉她的肾脏。 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一个流浪汉打扮的男人从对面斜斜冲过来,挡在她的去路前。 她有些戒备着往后退了三两步,一只有力的手抓住她的臂膀。 夏洛克深邃的轮廓在路灯下显现。 “放开我。”洛夏没什么可跟他说的,她试图甩开他,没成功。 夏洛克展现出成年男性的力量优势,拽着她进了旁边的巷子里。 “你干什么?!”洛夏被抵在墙上,动弹不得。 “玉簪我让人送到那位美国侦探手上了。”夏洛克用整个人罩住洛夏,逼她直视自己。 “这么说我还该感谢你?”洛夏冷笑。 “为什么不揭穿我换牌?”这个距离,只要再近一点,他就能吻上那双唇。 “揭穿你然后暴露自己?”洛夏努力用手掌隔开两人的距离,“请自重,福尔摩斯先生。” “它很受伤。”夏洛克毫不后退,他抓着洛夏的手按在左胸口上,“你能感受到吗?” 洛夏心尖颤了颤,不要再被这个人影响了,她连忙告诫自己,难道还没受够吗。 “我是认真的。”夏洛克非常用力地抓住她,手背上青筋凸起。 “我很喜欢你。”夏洛克一字一句地重复着,“我伤过你的心,我知道。但我想我真的爱上你了。” “可我不爱你了。”洛夏发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你说谎。”夏洛克向前一步,两人的鼻尖碰到一起,“心跳加速,瞳孔放大,这些都不是你能控制的。” “所以你想说什么?”洛夏咬紧下唇,“标榜你又是胜利者?” “不。”夏洛克带着她的手来到他的颈侧,灰蓝的眼睛被洛夏装的满满当当,“看着我,测我的脉搏。” “这就是证据,原谅我用了这么久,才侦破这桩案件。” “不要离开我,我很害怕。”夏洛克低头吻洛夏的掌心。 再次失去她,自己将会滑向深渊。 “把项链还我。” “好。”夏洛克从口袋里掏出那条华美的项链给她戴上。 指腹擦过洛夏的锁骨,惹得她瑟缩,她不知道的是,自己此刻脸色薄红的样子已经被男人收入眼底。 夏洛克喉头动了动,迫使自己把目光放到项链上,这是个非常贵重的礼物,送礼物的人不难猜测。但她可以为了自己放弃项链,所以他就不计较了。 “别墅也可以还给你,不过有个条件。” “本来就该是我的,你出千把他偷走了!” 洛夏气鼓鼓的,她不是没见过人出千,但这是让她最生气的一次。 “原谅我,我找不到别的方法来同你谈判。”夏洛克又从另外一边口袋掏出那枚宝石戒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套在洛夏右手中指上,“这个也给你,你看,你和赢了没什么分别。” 洛夏想把它摘下来,却被夏洛克攥着手阻止了,侦探的眼睛湿漉漉的,像只小狗。 “你住回那里吧,把我的房间留着。” “我不去。”洛夏扭过头,不去看夏洛克,她还不想回去那栋房子,她不愿意面对在那里发生的一些事。 夏洛克沉吟了一会,拉着洛夏走出巷子来到路边,“taxi——” 出租车载着他们来到别墅前,夜幕中它沉睡着,像只阴冷的巨兽。 “来。”夏洛克牵着她,走到大门前,用钥匙打开了门。 没有扑面而来的灰尘和霉味,洛夏恍惚间甚至错觉自己从未离开过。 夏洛克打开墙壁上的灯开关。暖黄的光照亮整个客厅,茶几上摆着茶碟和香烟。 “这三天我都待在这里,确切来说,这九个月我经常来这里,但至今没有人发现。” 洛夏看得出,是有人极力将这里维持原样。 “你怎么进来的?” “呃——”夏洛克被问的噎住,“好吧,我撬开了一扇窗户,不过你放心,我不在的时候都有安排人看守,没有人闯入过。” “这些没有意义,夏洛克。”洛夏抽出一根烟点着,火柴头闪烁的火苗只燃了一瞬,“在这里发生过的事,不会因此便消失不见,往日不再了,夏洛克。” 夏洛克身形一顿,有些落寞地说,“我知道,时过境迁了。” 要退却了吗?洛夏心头一酸。 夏洛克在她最不希望他退却的时刻,往后退了一步。 罢了,那就这样吧。 洛夏决定抽完这支烟就离开。 焦油熏的她呼吸一滞,洛夏轻轻咳了一声。 指尖的烟被拿走,夏洛克把它放进嘴里,用力吸了一口。他把满口腔的烟雾含住,丢下烟头用力一踩,扳过洛夏的脸,恶狠狠地吻下去。 好话说尽也不行,那就无需再摆示弱的面具。 无论如何——夏洛克席卷着女孩的津液,舔舐她的上颚,享受她为此而发出的战栗——你都不能再离开我了。 也许他从未走出那个冬天,夏洛克想,他闭着眼能感受到雪花落在肩头的重量。 同时他又唾弃自己,在洛夏快乐和占有洛夏之中,他选了后者。 这也许会让她枯萎,夏洛克想到那些栩栩如生的干花,可她属于我啊。 正当夏洛克怀揣着向死而生的悲伤时,他惊喜地发现,他的花儿回吻了他。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 伦敦边陲克里斯走进一幢房屋,屋内伸手不见五指。 “你拿到它了吗?” 虚幻的女声从所有方向袭来,犹如海妖塞壬蛊惑着人心,“往右边走三步,那里有张桌子,把它放到上面。” “你干的很好,现在告诉我,洛夏奥莱特是个怎样的人?” 克里斯的眼神痛苦而挣扎,他踉跄两步撑住桌子,“她……她很好,她没有看出什么异常——你说过不伤害她。” “我说过吗?”女声听起来很茫然,“也许说过,她真特别,我想把她洗干净填满棉花放到夏洛克的床头,他一定会笑个不停的。” “轻易不要试探她。”一个男声在克里斯的右前方回应,他同样在黑暗中,但离得更近,“她很不可控,如果被发现就功亏一篑。” “离开吧,去没有人找得到的地方。”男人仿佛才意识到克里斯在场,用柔和的声音劝说他,微弱的绿光闪过后,克里斯头也不回的,眼神空洞着离开了。 待他离开后,洛基手一挥,屋中央生起一簇寒冷的篝火。无机质的冷光照亮四周,四面墙上都有扬声器,女声便是从这传出来。 他拿起那支玉簪,随意地收进袖口。 “你要和吉姆见面吗?” “帮我提醒他,我希望他快些给我亲爱的哥哥找点事做。” “我不是你的猫头鹰,女士。”洛基摁下一个按钮,谢林福特监禁室的境况被投在墙上,欧洛丝平直的嘴角像锐利的手术刀,不受任何阻力影响,能切割开整个世界。 “你很想念她,要不你就把她从夏洛克身边带走吧,那样也会很有趣,我可以帮你。” “莫里亚蒂需要她待在夏洛克福尔摩斯身边,他说【她是我和夏洛克游戏的赛点】。” 洛基抚摸着自己的手杖,窗外的银杏叶铺了厚厚的一层。 “要刮东风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文章中设计的德州扑克知识全来源于百度如有谬误,望海涵涉及的术语大意是—— 盲注:盲注决定玩家表态(即根据牌面加注和跟注的顺序) 满堂红:三张同点值加另外一对四条:四个同点值加任意一个同花顺:由五张连张同花色牌组成上面三个的大小是:同花顺>四条>满堂红洛基出场了东风也出场了刺激不 ◎最新评论: 【吻过之后发生了什么晋江不准描写的事吗(? ???w??? ?)】 【洛基和东风联手,再加上莫里亚蒂,夏洛克会不会被坑我不清楚,直觉洛夏这一阵会过得很不舒心了。只是可怜那个美国侦探克里斯了。 最后,想看洛基和夏洛克见面的修罗场。以及,希望洛夏能霸气地解决艾琳·艾德勒。或者让艾琳做夏洛克的情敌也行。】 第三十二章 ◎漫长的磨合期◎ 清晨映入洛夏眼帘的是横在她腰上的修长手臂,男人像只树袋熊,从背后把她箍住,她尝试着挪开手臂,得到了夏洛克不满的嘟囔。 “不准乱摸!”洛夏眼疾手快按住他不安分的手,她感受到一个温热湿润的触感在她的后颈盘旋。 “给我撒开!”洛夏忍无可忍的一记肘击打在他的腹部上,终于挣脱开来,猛然从床上坐起让她有些头晕目眩。 第33章 “我要走了。”她有气无力地摁着太阳穴。 “走?”夏洛克刷地起身,“我以为我们说好了。” “我们说好什么了?”他们分明一晚上都耗在除说话以外的事上。 “everything.”夏洛克下意识舔舔嘴唇,仿佛在回味什么。 “我可什么都没答应。”洛夏毫不买账,晚上她脑子不清明。但也绝对没有被哄着签下任何剥削条约。 她看着夏洛克裹紧被单,一副可怜巴巴加上不敢相信的模样,仿佛一位被拖欠嫖资的流莺。 有没有搞错?她才是吃亏的那个好不好? 正当两人大眼瞪小眼时,夏洛克的手机响了,是麦考夫。时隔三天三夜,夏洛克终于接通了他哥哥的来电。 【我居然在第二天才知道我弟弟差点输掉一个肾。】 麦考夫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夏洛克,以至于你发展男女关系时完全失去理智。】 “不用担心,亲爱的哥哥,我完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并且我认为这物超所值。” 【所以,你们是重归于好了。】 “是的。”“并没有。” 麦考夫的嘲笑声非常大。 “你废话说完了吗?”夏洛克转头把气全撒在麦考夫身上,“早上别吃太多甜点,你肚子上的赘肉快把西装扣撑爆。” “你带她过来一趟吧,我派人去接你们。”麦考夫嘴角的笑容扩大,他迫不及待想看夏洛克吃瘪。 “花了四分钟,看来大英帝国的卫星定位系统急需维修。”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夏洛克的语气明显缓和下来了,他正愁没有理由留住洛夏。当然,如果不是要去见麦考夫,他会更高兴。 这份高兴只持续到他见到车窗外站的人之前,他立马把谴责的目光射向一旁一脸假笑的麦考夫。 “我真是太高兴了,夏利。”福尔摩斯夫人喜上眉梢,一脸慈爱的抚摸二儿子的脸颊,夏洛克僵硬地回头看洛夏,她肉眼可见的不知所措。 “而你,你一定是洛夏,多好的一对啊,你真不怎么上镜。” “我必须声明一下,”夏洛克选择第一时间澄清,这次真不是他套路,“我不知道我大哥把我父母弄了过来。” “瞧你说的,你母亲一直都想见洛夏,接到麦克的电话后我们买第一班火车票过来的。”老福尔摩斯先生眼里闪着睿智的光,花白的头发并未阻碍他的精神矍铄,“我们为你高兴。奥莱特小姐,请务必来参加今年的圣诞聚会。” “实际上,”麦考夫终于大发慈悲,“我亲爱的弟弟还没能得到奥莱特小姐关于确认关系的首肯,真让人遗憾,你说是吗?夏洛克。” 夏洛克恨得咬牙切齿。 “噢,”福尔摩斯夫人拉着洛夏的手,“他一定惹你生气了,要知道他从小就不善言辞。” “母亲——”夏洛克试图挣扎。 “但他真的很喜欢你,相信我,你走之后他一定在被窝里偷偷哭过。” 夏洛克从没有那么希望自己拥有原地消失的超能力。 福尔摩斯夫妇可顾不上他的窘迫,两位老人围着洛夏问东问西。甚至在共进午餐后,不顾夏洛克的强烈反对,把他关在门外,表示要和洛夏单独谈谈。 麦考夫笑话夏洛克像只被关在外面直抓门的野猫。 比起门外两兄弟的斗法,门内的氛围要祥和的多。 “你有些紧张,孩子。”老太太和蔼地打量洛夏,“是我们吓到你了吗?” “不是,我只是有点——受宠若惊。”洛夏保持对长辈的恭谦与尊重。 “看来你确实没有想好,是否要和夏利确认一段关系,”老先生看穿她的犹豫,“介意和我们说说原因吗?” “事实上,我和夏洛克之间存在很多分歧,我们都不能确定贸然发展一段关系是不是一件好事,我们并不适合。” 洛夏委婉地指出问题所在。 “这确实是个需要慎重考虑的问题。”老太太点头赞同,“我知道,他不是会讨女孩欢心的类型,我原本以为和华生医生结识后会有所改善,看来他依然没有长进。你敢相信吗?他已经是我两个儿子中较为成熟的那个了,我为他们操碎了心。但我能感受到,夏利并不是在单恋,对吗?” 洛夏不说话,权当是默认下来。 “我们不能干涉你的决定,”老先生目光慈祥,“但我还是得为我儿子争取一下,爱会让人感到幸福。” 他和他的妻子对视,岁月令他们情比金坚。 “我由衷地希望你们都能够幸福。” - 两位老人来到伦敦,还想去看剧版《悲惨世界》,他们想让麦考夫或夏洛克陪着去。但福尔摩斯两兄弟全身每个细胞都在拒绝,于是二老只能自行前往。 洛夏看着两人逃过一劫的表情,有些好笑。果然制服福尔摩斯的方法只有去找其他福尔摩斯。 “你们聊的还愉快吗?”夏洛克表面镇定,实际慌得很。 洛夏沉默地玩手指。 麦考夫决定帮夏洛克一把,夏洛克的施压点还是安定些来的好。 “关于和我弟弟的关系,您考虑的怎么样?” “不考虑。”对这两个人洛夏是不留什么面子的,她还没有释怀。 洛夏过分强硬的态度让麦考夫惊讶了一秒。但他随即意识到这样也许比假意敷衍要更好。 他抢在夏洛克前面继续说,“你就当是做慈善,可怜可怜他顺带为社会安定做出贡献。”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麦考夫已经被夏洛克杀死一万次了。但他好像浑然不觉,煞有介事地冲洛夏点点头。 洛夏交叠着腿,抱胸回击,“那么多想和我发展关系的人,我对谁都抱着做慈善的心态吗?” “有多少?”夏洛克鹰隼一般的眼神上下扫过,快速给出自己的推论,“四个,不对,五个。” “实际上最少有八个。”麦考夫毫不留情地补刀,夏洛克气成一只河豚。 “但你不会和每个人都发展实质的关系。”麦考夫当然能看出他们昨晚发生过什么。 “由此我们可以认为,你依然在名单的第一位,恭喜你,夏洛克。” 夏洛克只想把这份名单丢进碎纸机里碎掉然后把碎片扬进泰晤士河。 “他们不是非你不行的,洛夏。但我弟弟是,没有你他会彻底与人类绝缘。他没有说过,你走后他都干了些什么,对吧。” “麦考夫!”夏洛克从椅子上跳起来,他急了,想要阻止麦考夫说下去,但这于事无补。 “他开始疯狂地注射可卡因,有一次站在马路中间被人扭送去戒毒中心,那时我正在同首相洽谈,等我结束会议后,才得知,他进去后只花了二十分钟,就让整个戒毒所的瘾君子都为他癫狂,他们在没有吸食任何东西的情况下开始抢夺保安的配枪和电棍,而夏洛克独自在禁闭室里,如痴如醉地拉小提琴,就是你送他的那把琴。” 自那次之后,麦考夫所有的手下都被告知。无论他手头正在干什么,任何有关他弟弟的消息,他都要第一时间知道。哪怕是对面坐着英国首相或美国总统,你也必须一路小跑绕过长桌,在他耳边轻声说,“是您弟弟。” “我把他送到乡下,真正的田野,最近的加油站都有十几公里,安排专人监视他,帮助他进行戒断。然后他收买了我的特工,对方开始替他运输违禁药品。最后我不得不打扰我们远在俄亥俄州的双亲,让他们来解决夏洛克的物质滥用。” “这些都是半年前的事了!”夏洛克急切又心虚地辩护,“我现在是干净的!” “谁能保证你不会故态复萌,我的弟弟。” 夏洛克看着洛夏起身,向自己走来。 “我——” 一记狠厉的耳光把他的话头生生打回去,夏洛克眼冒金星时只有一个念头,还好昨晚因为觉得膈着取下了她的戒指。 “你怎么敢。”洛夏脸色铁青,嘴唇因为激动微微颤抖,眼里翻涌着怒火,“你怎么敢!” 夏洛克低着头,对于那段混乱的日子,他没什么可狡辩的。 “我戒掉了,我不再沾那些,以后都不会。” “你上次碰那些东西前,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我认为这次他的话可信度更高。”麦考夫打圆场,猛药才能治沉疴,“因为他找到了更令他上瘾的事物。” “那就是你,奥莱特小姐。” - 贝克街221b “哈德森太太——”华生冲楼下喊到,“夏洛克有消息了。” “噢老天,他去哪了?” “我不知道。”华生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滑动,“他给我发短信说之前在忙一个案子,还有就是——” 收掉他的香烟? 华生很疑惑,他跟夏洛克提过好几次戒烟——为了他的身体健康,但遗憾的是没有一次他能坚持下来。 第34章 约莫一刻钟后,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有两个人的脚步声。 华生意识到这件事的同时,门被打开了,夏洛克和洛夏一同出现。 夏洛克的眼神疯狂乱瞟,脸上写着大大的心虚。 “下午好,华生医生。”洛夏主动伸手。 “叫我约翰就好。”华生恍然大悟,虽然不知道这三天夏洛克干嘛去了,但从结果来看是好的。 “我记得,你是不抽烟的,对吧,约翰。” “呃……”华生发觉夏洛克在疯狂暗示他,但他完全接不上夏洛克的脑电波。就算他接上也没用,因为上次在粉红研究案里,洛夏已经确认他不吸烟了。 接下来的十五分钟里,华生的三观受到了冲击。 他自认为已经把夏洛克的私藏搜干净了。然而洛夏像犹如一阵旋风,出手精准而快速,从一些匪夷所思的地方找出香烟。 波斯拖鞋的夹层,被挖空的毒理大全,以及松动的木地板。 她像个没有感情的香烟雷达。夏洛克看华生的眼神满满都是「要你何用」。 “你和周围的商铺熟吗?”洛夏拿过一个纸袋把战利品装好,“也许能把这些转卖给他们。” 夏洛克委屈,但夏洛克不敢说。 “我记得你是抽烟的。”华生小心翼翼地问。 “曾经是。”洛夏点头。 “你什么时候戒的?” “现在。夏洛克认为我们要一起戒烟。” 华生机械地看夏洛克,后者点了点头。 这个世界疯了,华生如是说。 - 夜夏洛克拿着试管,往沙发的方向偷瞄。 她抱着抱枕,聚精会神地看着八点档电视剧。 “你今晚留下吗?” “我可以现在就走。” “我不是赶你走,我只是确认一下。” “在华生明天去把香烟卖掉前,我都会待在这里。” “好吧。”夏洛克放下试管,坐到她旁边,沙发向下凹陷一大块,“不给我点甜头吗?我还照你说的,收买了周围所有商店,方圆三公里内不会有人给我卖烟了。” “我们是在做巴甫洛夫实验吗?”洛夏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声音调大,“我也在戒烟。” “我们实行的难度系数不一样,完全没有可比性。”夏洛克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洛夏叹口气,冲夏洛克张开双臂,“好吧,来抱一会。” 夏洛克心满意足地把头埋进她怀里蹭蹭,又软又香,有些东西尝过一次就会食髓知味。 “是只能抱对吧。”夏洛克把耳朵贴在她的心脏处。 “没错。”洛夏以一种撸猫的手法抚摸夏洛克的脑袋。 “我们算是在约会吗?” “不算。” 夏洛克的猫尾巴垂了下去。 “要怎么才能和你约会?”套路已经不起作用了,夏洛克选择直球。 “不知道。”洛夏随手把球打回去。 夏洛克有些焦虑,他并非一定要逼洛夏答应什么,现在这种情况两人的关系已经有了实质性的进展。 但这些都要建立在,没有外来人员威胁的情况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洛基奥丁森不见踪影,但如果不能够在他出现前把洛夏栓死,一切都可能会化作泡影。 那条项链隔着衣服硌得他脸疼。 洛基的地位很难动摇,他不认为此刻主动提及并让洛夏二选一是个好主意。 夏洛克的大脑飞速运转,他一定要听洛夏亲口说,他们正处在一段恋爱关系中才肯罢休。 啵。 蜻蜓点水的吻落在他额头上,夏洛克的引擎卡住了。 “也许等我的黑头发重新长好后,我会再考虑的。” “……” “夏洛克,如果你敢在我睡觉时偷偷给我上黑色药水,或者往我的洗发膏里掺褪色剂,我会一拳把你揍进墙里。” “哦。”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让夏洛克上垒了诶嘿嘿不过火葬场没有完全结束哦???!(???)?? 下一章the woman将登场 ◎最新评论: 【为什么要麦考夫道德绑架女主?】 【夏洛克竟然真的上本垒成功了!?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夏洛克竟然不再是大英第一处男了!洛夏竟然这么轻易就松口了!不开心!虽然夏洛克永远值得最好的,但是他的确需要好好磨磨! 对!就是你们!艾琳·艾德勒!詹姆斯·莫里亚蒂!洛基三公主!还有东风小姐姐!给予夏洛克爱的试炼吧!还有,求洛基殿下快点出场!顺便备好沉醋。】 第三十三章 ◎the woman◎ 别墅洛夏猫在过于柔软的沙发里,这个姿势对脊柱不好,但很舒服。 有些无聊了。 仿佛是老天听到了她的心声,一条短信弹了出来。 【我下地铁了十分钟后到——sh】 这里比贝克街离地铁站更近。 洛夏泡了两杯茶重新瘫回沙发时,门闩声响起,她懒懒地偏头过去,被惊的差点从沙发上掉下来。 夏洛克手持一人多高的鱼叉,满脸溅血,身上的衬衣一片狼藉。 “你就这样搭的地铁?” “没有出租车愿意载我。” 还好血都干了,要不然地毯就毁了。 夏洛克洗完澡下楼时,洛夏正在看报纸。他非常焦躁地左右颠那把鱼叉。 “没有发生什么重要的事吗?”他一边来回走动一边问到。 “乌干达政变。”头版头条如是写。 “嗯哼。” “噢,他们又刊登了你戴帽子的照片。”洛夏翻过一页,夏洛克头戴猎鹿帽的照片占据了大面篇幅。 “无聊!”夏洛克宛如一个精力过剩的问题儿童找不到宣泄口,“就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吗!我需要案子!” “你刚刚解决了一个。用鱼叉大战了尼斯湖水怪?” 夏洛克猛甩头,由背对转向正对洛夏。 “i need some,get me some.” “没门。这栋房子里一根烟丝也没有。” “去给我弄点来,求你。” 洛夏把报纸放到一边,“你做的很好,坚持住。” “我不能,我感觉再不找点刺激我会爆炸。”夏洛克蹲在椅子上蹂躏他的头发。 洛夏无奈,扯住他的睡衣带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好点了吗?” “需要更多。”夏洛克不放过任何一个得寸进尺的机会。 两人窝在沙发上吻的难分难舍时,煞风景的铃声响起。 【夏洛克,我们有客户,你在哪?】 完全不知道自己打断了什么的华生说到。 洛夏笑得整张沙发都在抖,“如你所愿,案子来了。” 然后毫不留情地把他从身上推下去。 - 可怜的哈德森太太,被夏洛克用鱼叉指着说出最近找的相好在外地有了老婆。 “别介意,他估计在迁怒。”华生安慰吓到呆滞的客户,盘算着待会要怎么安抚房东,“继续说你的委托吧,亨利奈特先生,你刚才说,猎犬?” 接到夏洛克电话的洛夏正在翻阅邮箱。 “达特穆尔?” 【对,一个案子,关于猎犬。】 “我知道那个,黄金时段放送的特别节目,军方实验室中逃出来的怪物,你认为那是真的吗?” 【去了才知道。】 也许正好,洛夏合上电脑。她也要行动了。 - “我认为是时候了。”女人涂着丹蔻色的指甲,一只手握手机,一只手持马鞭,性感的黑色高叉蕾丝裙勾勒出傲人的曲线,“你说呢?” “好了,”挂上电话,女人挥鞭,“你又不乖了是不是,殿下?” 赤裸的少女颤抖着她的腿,“是的,艾德勒小姐。” - 全身镜前,洛夏又换了一套衣服。 好吧,女人那点好胜心。 她现在要去见的人,在某些圈子里声名远扬,洛夏从前也有所耳闻。 施虐女王。 从克里斯的邮件来看,这个人也许有她要找的东西的情报。她从网站上找到这位特殊从业者的联系方式。 当然,她表明是为除了服务以外的事而来。 对方非常爽快地答应了见面请求。 就这套吧,洛夏扣好洋装的束腰,衣服是在美国买的,她最近好像长胖了一点。 乘车来到艾琳艾德勒家,原来干这一行这么挣钱?洛夏被巨大水晶吊灯闪花了眼。 女管家引着她来到会客室,“爱德勒女士马上就来。” 会客室大概六十平大,洛夏的目光从真皮沙发移到琉璃灯盏最后落在墙上的油画上。 “听说你有事要和我谈。”慵懒性感的女声传来。 “是的,我——”洛夏转头,在看清来人的模样后噤声。 她受到惊吓的样子显然让艾琳很受用。 第35章 “看看,人总那么容易就忘记正事。久仰大名,洛夏奥莱特小姐。” “我才是,艾德勒女士。” 洛夏两只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也许您能随便穿点什么,窗帘也行。” “你觉得暴露了吗?”艾琳走过来,用脚尖点在洛夏身旁的沙发上,只要稍微一动,她的脚后跟便能落到洛夏的大腿上。 洛夏后悔穿这身衣服出来了,这个女人毫不掩饰地扫过她紧身裹住的胸口,察觉到她的躲避后笑意更深了。 “我不喜欢女人。” 洛夏已经不能够在和艾琳的交锋中占上风了,从穿什么这个问题上就输的彻彻底底,还是她太年轻。 “我知道。”艾琳看着这只漂亮的鹌鹑,忍笑把腿放下去,坐到对面的沙发上,翘着腿抱胸,遮挡住了关键部位,少了几分暴露,多了几分欲拒还迎。 “你为秘密而来,但是探寻秘密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那就请开个价吧。” 艾琳并不回答,她上下打量着洛夏,从头发丝到小腿肚子,最后把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看看这双眼睛,高潮时哭起来会很美。”艾琳极具挑逗意味地舔过下唇,“要试试吗?” “我尊重您的职业,但我绝非您的目标客户。如果您实在不愿分享秘密,我就先告辞了。” “秘密是不能靠分享得到的,小女孩,要靠掠夺。”艾琳血红的唇一张一合,不得不说,她是洛夏见过的。除了夏洛克外能把英音说的最性感的人,“说说你具体想要什么。” “莫里亚蒂,我希望有一个和他面谈的机会。那本是场秘密拍卖,是你向外泄露了竞品消息。” 艾琳密密麻麻的箭头令人叹为观止,她睡过的人估计能塞满白金汉宫。在她头顶的正上方,有一条极细的线,没有任何画面或者定位词,只有那个名字,莫里亚蒂。 是在她得知这个名字之后,它才开始变得清晰。 “我认识一个拍卖师,我知道他喜欢什么。你知道自己曾几次死里逃生吗。” “我知道。” 所以她才想和莫里亚蒂交涉,撇开要弄到空间宝石,她要试图让莫里亚蒂放弃杀她。 或者把他拖到明处,赶在他之前,先下手为强。 “那我能得到什么呢?”艾琳好整以暇。 “你可以开个价,或者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你会有用得上我的时候。” 艾琳的笑意加深,她身子前倾,曼妙的身躯勾勒出诱人的弧度。 “你愿意和我共进晚餐吗?” 洛夏不太确定她们认知里的晚餐是不是一个意思。 看出她的犹疑,艾琳重复到,“我不饿,让我们共进晚餐吧。” “如果你愿意把衣服穿上,我很乐意请你到我家待到饿了后,尝尝我的手艺。” 洛夏需要一个机会。 艾琳轻笑着思索,眉角眼间流露出对她纯情的嘲笑。 人最大的优势,就是来自对手的轻视。 艾琳示意自己要上楼穿衣服。 在她消失在走廊尽头后,洛夏一个箭步冲到壁炉的油画前,一阵摸索后触碰到开关,画升了上去。 其实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艾琳同这幅画的连接太强了,加粗反光的「持有」关系,说明这个方向有对她非常重要的东西。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醒目的箭头沿着保险柜门延伸入内。 洛夏一边注意门口的动静,一边输入密码,感谢两个小时前的她,出门时选择注射肾上腺激素,高度兴奋的大脑让她在两三秒内确认了密码。 什么样的人会用三围做密码。 艾德勒穿着一身西式旗袍回到会客厅时,洛夏正坐在沙发上抖裙摆,看起来在她离开后丝毫没有移动。 “我们走吧。” 洛夏在艾琳之后离开会客厅。 “你下车,凯特。”艾琳打开车门把黑色皮草扔进后座,对驾驶座的女管家说,“让我们的金发甜心自己开车带我去她的卧室。” “我有很久没开过车了。”洛夏系安全带,“路上可能会有些惊险。” “看你能让我兴奋到何种程度。” 艾琳喜欢调戏洛夏的感觉,洛夏身上有东方人的含蓄,纯情者的浪荡向来最能撩拨施虐者。 这孩子知道她是个双性恋吗?艾琳端详着后视镜里年轻的脸蛋,她应该被保护的很好,没有被强权者调教过。 谁不喜欢漂亮小孩呢。艾琳一边想,一边掏出手机,它刚刚响了一声。 【你的护身符被拿走了,而你还没发现】 艾琳心中大骇,她克制住自己猛抬头的反应,而洛夏正在打转弯方向盘,并未发现异常。 这怎么可能呢?艾琳眼球转动,飞速回想整个会面过程,她分明没有任何破绽。但那个人是不会同她开这种玩笑的。 一路的沉默中,她们来到了洛夏的别墅。 平心而论,洛夏已经很谨慎了,她一路上都在回想夏洛克替她配的强效昏睡剂放在冰箱的哪个地方,脑海里演练了无数次要如何让艾琳放松警惕吃下掺入昏睡剂的食物。 而太过集中,反而导致她没有再把注意力分到艾琳艾德勒身上。她的能力也许无上限,但她的精力是有的。 在博弈中,先暴露的一方是猎物。 经过玄关时,洛夏感到一只手正从后面抚摸她的右肩,她下意识往左躲,艾琳看准时机,一针狠狠扎进她的左臂。 左半身的麻痹感几乎是同「被扎了」的念头同时抵达的。 “这是什么?!”洛夏无法站直,用膝盖和手掌支撑着不躺倒下去。 啪! 掌风强劲的耳光扇得她向后仰,洛夏一声痛呼,她感到自己的意识即将涣散,目光开始模糊。 “我的拍照手机在哪?” 艾琳的脸在她眼里无限放大,猩红的唇宛若一团火烧开。 “把它给我!” 那部手机是她的生命,艾琳急躁又狠厉地张望,寻找着趁手的道具。 十步开外茶几上,放着夏洛克从太平间带回来的马鞭。这是她最擅长的,艾琳迅速取到它并折返。 “我说!” 破空声后便是抽打□□的闷响,“拿出来!” 洛夏侧趴在地毯上蠕动,含混不清地呢喃,“no。”下一秒就会彻底昏厥。 “啧。”艾琳迫使自己冷静,她的挎包已经在挣扎中摔在地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没有自己要找的东西。 穿成这样能藏一部手机的地方——艾琳把手探到她的两腿间,在裙撑处的大腿上取出拍照手机。 “谢谢你,亲爱的。”她用鞭子抵着洛夏的脸颊,解开屏保确认手机的内容,“你可真是狡猾的小狐狸。” 身下的人眼神已经完全失去清明,仰面躺在地上呻吟,浑身微微抽搐。 “看看,你自己送上门了。” 艾琳用鞭子拂过她的下颌,将拍照手机对准那张失神的脸。 她更喜欢拍照,但这只小羔羊不录像可惜了,她都能想到那位不可一世的侦探先生看到时会是什么表情。 录完后,艾琳觉得应该加把火,于是她伸手扯掉了洋装的围领,大片的白皙肌肤裸露在空气中,艾琳踩着她的膝盖。 这真是角度绝佳的照片。艾琳确定福尔摩斯一定会被逼到发疯。 艾琳的脚趾忍不住想往更深处滑去。 一道阴冷如鬼魅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 “你再往里挪一下,腿就别想要了。” 艾琳猛回头,黑发绿瞳的男人面若寒霜,手杖被捏的嘎吱响。 他的眼神太有压迫感,艾琳被逼的从洛夏身旁退开。 这个男人是艾琳在世界上最畏惧的人之一。因为他做任何事都毫无逻辑可言,他反复无常到了极点,艾琳是没什么底线的人。所以那些有底线的人被她捆住双手。但洛基更无底线,他仿佛一只朝生夕死的蜉蝣,却拥有巨人野兽的力量,做某件事杀某个人都随性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他们说他是神。艾琳理解了一些人对洛基的形容。 “可我还需要加点佐料,对付夏洛克福尔摩斯不能有懈怠。” 这是来自另一个她畏惧的人的授意。 洛基相当不耐烦,他暴躁地攥着手杖,仿佛下一秒就要砸到艾琳身上。 但最终他还是冷着脸开口,“你还需要做什么?” “只是设置一个自定义铃声,收到我的短信就会响。” 洛基捡起洛夏掉落在地的手机,一边摁界面。 “设成什么?” “我的叫床声。” 有一瞬间艾琳真的退缩了,她怀疑自己可能在计划进行下去之前,就会因背后中三枪自杀而死。 洛基笑了,恶劣又邪气地笑着,很体贴似的询问她,“要现场收音吗?” 艾琳选择用自己的手机播放录音。 “有件事我先声明。” 第36章 洛基叫住准备离开的艾琳。 “我知道,你是没把握自己能用虚假的筹码和夏洛克福尔摩斯角力,所以才要拿到实在的东西。但有件事你必须知道,不管是在什么情况下,只要你刚刚拍的那些东西有第三个人看到——” “我会让你和看到的人,惊艳地离开人世。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女人登场了文中的时间线和原剧不符合,案件的发生时间和顺序都有调整我就是神夏同人文的铁头娃艾琳直接从女主情敌预备役转为小夏情敌刺不刺激意不意外艾琳:夏洛克你老婆真棒洛基:给爷爬小夏:我是不是该给帽子染个色 ◎最新评论: 【啊!被抽尸体的马鞭抽了!?洁癖暴风哭泣。话说小夏把马鞭带回来干什么,玩什么play吗】 【经典场面】 【洛基到底想干什么?他和莫里亚蒂有什么交易?看来他应该还不知道洛夏和夏洛克发生的事,不然夏洛克要完(?_?)】 第三十四章 ◎「我们都在阴沟里,但仍有人仰望星空」◎ “别害怕,是我。” 洛基轻声安抚无意识挣扎的洛夏,抱着她放到床上,替她盖上被子,调整好枕头的位置,以免她的呕吐物堵塞气管。 他像哄婴儿一样,一边哼不成调的小曲,一边轻抚洛夏的额头,看着她逐渐安定,睡了过去。 “你真是傻啊。” 他用指腹摩挲洛夏的脸颊,眼神晦暗。 - 六周前,波士顿,麻省总医院已是深夜,病床上的女孩头和上臂都裹着纱布,尚未从爆炸造成的昏迷中苏醒。 洛基坐在床头把玩着玻璃杯,他出神着思考,杯子在他手里越转越快,只剩一道残影。 突然,他一把握住玻璃杯,放到床头柜上。 房间里静到只能听到心电监护仪运转的声音。 洛基起身拉下百叶窗,走到外面,关上门。 走廊上空无一人,尽头的楼道灯闪了闪,熄灭了。 “我没有太多时间,所以你不如直接现身。” 一道影子投在楼梯间的墙上,男声轻柔软糯却说不出的瘆人,“跟我来。” 洛基没动。 “别担心,如果我真的想杀那女孩,她现在就该在太平间了。” 说完,莫里亚蒂便沿着楼梯往上走,他知道,洛基会跟上来的。 天台。 “你是谁?” “吉姆莫里亚蒂。”莫里亚蒂随意地插着兜嚼口香糖,他夸张地耸肩,“我查到你叫汤姆,天,这种和你放在一起,一眼就知道是假名的名字是谁起的。” “不过算了,我也不感兴趣。来,接着。” 洛基抬手抓住对方抛过来的东西,定睛一看,是今天下午从拍卖场失窃的空间宝石碎块。 “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洛基嗤笑,“这算什么?偷走我花钱买的东西再送给我?你可真慷慨。” “话不能这么说,抢到手就是我的了。然后我又把它送给你,这当然是个礼物啦。” “所以,你是想和我谈谈?”一道绿光后,宝石洛基手里消失,算上这块,堪堪凑齐一半。 “老实说,我是不想和你谈的。”莫里亚蒂状似无奈地挠头,他可不管洛基是什么「魔术师」,一枪下去都是死人,何必这么麻烦。 “但有人想见你,跟我来吧。给你看个大宝贝。” - 谢林福特欧洛丝福尔摩斯已经连续拉了三个小时的小提琴。当升降梯打开时,她停顿了一半个音节,随后继续。婉转悦耳的琴声轻易飘过了「保持三英尺」的标牌,在偌大的囚室中回荡。 “你喜欢巴赫吗?”失真的电子音从扬声器中传来。 洛基听到这个身穿白色囚服的女人背对着他说,“很多人都喜欢他,但没什么人懂他。” “不转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脸?”洛基凝视着女人海藻般的及腰卷发,“或者告诉我你是谁。” 洛基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一时间说不上来。 女人停止拉琴,转过身面对洛基。她看起来二十五岁上下,瘦削苍白,脖颈上带着项圈。 “我的名字是欧洛丝。” 古希腊神话中的东风之神。 “这是个男孩名。” “我知道,有点傻,我的父母总喜欢起这种名字。”欧洛丝翻着白眼,但这个动作由她做出来毫无生气,就像一只玻璃珠攀上杯沿。 “就像欧洛丝,麦考夫,还有夏洛克。” “怎么,很吃惊吗?你认为相当棘手的福尔摩斯居然有三个,夏洛克福尔摩斯有个妹妹。” “你想要什么。”洛基越过三英尺的红线。 “你右口袋里放的是《王尔德诗集》吗?”欧洛丝走近一步,两人的距离不过两拳,“读它给我听吧。” “不要自作聪明。” “我没有自作聪明,我本来就很聪明。” 洛基眼睁睁看着欧洛丝双手穿过玻璃,放在他的两颊上。 洛基猛然意识到究竟是哪里不对。 欧洛丝的声音是电子音,而小提琴声却没有失真。 玻璃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没想到吧。”欧洛丝嘴角往上扯,下一秒她抱住洛基的脑袋,一记头槌砸了上去。 洛基一个趔趄,站稳的下一秒抄起手杖猛捶开欧洛丝。 “别指望我会手下留情,女士。” 洛基是真的被这个女人惊到了,所以那一下是结结实实的,并没有收力。然而欧洛丝慢慢地爬起来,仿佛刚刚飞出两三米的并不是她。 “我自我介绍完了,接下来该轮到你了。” “我的名字是洛基。” “还有呢?” “……” “我以为最少会说我是个神。”欧洛丝有点失望,“你还没意识到我们是一类人吗?” “完全没有。我们不是一个神话体系的。” “这是个笑话吗?”欧洛丝象征性地咧嘴,“原谅我,我不怎么能理解这些。” “显而易见。” “要不要和我一起恶作剧,我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 “我更喜欢单枪匹马。” “但你却会跟夏洛克的房东小姐在一起。” “你是在威胁我吗?” “嗯…算是吧。确切来说,我是希望我们能够达成共识。” “我们有什么共识?” “我们都有哥哥。我一直在说,「夏洛克,你看看我,我就在这」,但他却从不理会我。你明白这样的感受,对吧。” 洛基听到她说,“我帮你回到你哥哥身边,你帮我回到我哥哥身边。”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我都没杀你的侦查犬小姐,夏洛克的红胡子都被我淹死了。” “她不是我的侦查犬。” “好吧好吧。”欧洛丝肉眼可见地敷衍,“她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幸运。” “夏洛克不会真正放弃她的,很快所有人都会知道她是夏洛克的弱点。你会分身乏术的。” “我先杀了他,事情就解决了。” “那她就死定了。” 他们俩都是笑着的,但双方都知道,他们都是认真的。 “而且,夏洛克已经靠自己俘获了侦查犬小姐的心,她已经对他忠心耿耿。如果你伤害夏洛克,她就不和你一起玩了。” “如此说,难道你不是一样吗?” 如果洛夏被杀,夏洛克也会发疯。 这恰恰是洛基最生气的,夏洛克福尔摩斯本可以给大家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却在最后关头捅了洛夏一刀。 “我还好,这种事我已经干过一次了。小时候,因为他只和红胡子玩,而我也想加入他们。所以我就把红胡子藏起来,然后给夏洛克出了个小谜题。但是捉迷藏都有时间限制,你知道的,夏洛克总是找不到,时间一过,红胡子的哭声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 “为什么来找我?”欧洛丝福尔摩斯不愧她的名字,她像个神。洛基尽量避免掉进她那双黑洞般的双眼。 “因为你好收买。” 洛基笑了,“看来你真的很了解我。” 他伸出手抚摸她的头发,俯身在她耳边轻语。 “we are all in the gutter,but some of us are looking at the stars.” - 床上的人动了,把洛基从回忆中拉出。 洛夏的第一反应是坐起,她显然惊魂未定。但药效未过,她的每一块肌肉都像用胶水粘上去的那样,一动就移位。 “洛基!” 洛基抓住她的手,“是我。” “那个…女人呢?”她张皇失措地环视,她现在口齿不清。 这么多年,她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差点把自己赔进去。 “its ok.”洛基知道她吓呆了,“因为我来了,她什么都没干就离开了。” 他看着洛夏犹如一只受惊的刺猬,缓慢地缩成一团。 第37章 他有点心虚,因为严格意义上,他算从犯。 这件事来的又快又突然,他一时间措手不及。 因为归根结底,他是没想到洛夏会主动去找那个女人,他们原本的计划中,洛夏应当在白金汉宫委托夏洛克后,同夏洛克一起找上门。 现在艾德勒甚至还没有告诉白金汉宫她手里有照片。 “你去找她做什么?” “宝石的…线索。” “我们上次通电话的时候我说过,你就敷衍地在伦敦呆一阵子,给对方一种你在找的感觉,剩下的我交给我。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他都想杀我了!还不止一次!”洛夏激动得口水糊到枕头。 “这个问题我们也讨论过了。” 洛基目光如炬。 那天在电话里,他对洛夏说,【他们的目标是夏洛克福尔摩斯,你的处境实际上要比看起来安全得多,谨慎些就好,别去管他们之间的事。】 洛基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洛夏眼中路对面的公墓开始变化,她在一场暴雨前,看到了夏洛克的死讯。 “我想抓到他。” “为什么。” 洛夏的睫毛颤动着,她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于是洛基替她说出了答案。 “因为你想救夏洛克福尔摩斯。” “我真的太吃惊,我从来不知道你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这么多年来,洛基第一次觉得洛夏奥莱特如此陌生。 “从前你是不会让自己遇到这种情况的,或者说就算遇到了,也不会是这样收场。你想没想过,如果我来迟,你的下场会是什么” “我知道,但是…”洛夏绞紧被单,“但我必须做……我好怕…” 怕她看到的未来成真。 “如果我有哪怕万分之一的机会可以救他,但是我没去,我会恨死自己的。” “即使那会牺牲你自己?” 洛基攥紧拳头,他有一种荒凉感,他要失去她了,这令他难过。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我发誓。我以后会更谨慎的,我没想到会被那个女人摆一道,我保证,以后不让你担心。” “我担不担心你还在乎吗?!你现在就像只绕着公园转圈的泰迪熊一样围着夏洛克福尔摩斯团团转!看看这个满脑子谈情说爱的蠢货!我忘了,你们还没谈上,你忘了他之前是怎么对你的吗?还是说那个女人没看走眼,你就是个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完全拜倒在那个鞭尸狂人的马鞭下。” 洛基化身一条喷吐毒液的蛇,刻薄地奚落洛夏。 “不过这些又关我什么事呢?现在我恢复了,你已经没有价值,我随你自生自灭!” 他再也不要忍受自己成为两相权衡被放弃的那个,他已经在托尔那里受够了。 他是个神,洛夏·奥莱特不过是个凡人,要一拍两散也是他先放弃她。 洛夏有些激动,她很努力地想坐起来。但头刚刚离开枕头便重重砸了回去。 “嘶……洛基,你知道我很看重你。” 她的牙齿刮到舌头,忍着痛抓住洛基的衣袖。 “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我真的必须做,如果你有危险,我也一定要去救你。这不是危不危险…或者做不做得成的问题,我必须做!否则我会,我会不能原谅自己。” 有危险也要去,做不成也要做。她一万个不愿意看到,在那一天到来时,才蓦然发现她本可以。 “如果是我,你也会来救我?” “当然。我当然会救你。” “如果我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甚至不是我自己想的那样,”洛基垂下眼帘,他的手沿着洛夏的鬓角下滑,垫住她的后颈。 “你还会想救我吗?” 洛夏抬头看向洛基,男人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她从他身上看不到什么,他好像在摇摆不定,洛夏混沌的大脑说,可他在摇摆不定些什么呢?她不知道。 “很遗憾,是的。” 无论他在摇摆什么,答案都不会有变化。 洛基定定看了她几秒,而后笑了,眼角的细纹延伸至远处,他抿抿唇,把手抽回去撑住下巴。 “所以说你很蠢。” 他笑骂着,下一秒他的神色变得认真,握住洛夏的手,“不过我会保护你的。我会保护你,保护夏洛克·福尔摩斯。” “真的吗?”洛夏记得他对夏洛克有相当大的敌意。 “真的,以奥丁之子的名义。” 我会保护我的星星。 为了你,我会尽全力守护你们两个人。 - 缓缓行驶的黑色福特车中,艾琳隔几分钟看一次手机,她在阿拉伯暗杀组织的悬红很高,她在那里有一个线人,他们约好这个时间段输送情报,但却迟迟没有等来消息。 如果她被狂热的宗教极端分子追杀,这个人将是她的救命稻草。 女管家为她打开车门时,艾琳一眼就看到了马路边背着手的男人,显然是在等她。 “我以为你会害怕自己被拍到和我出现在一起。”艾琳在他进门时压低声音说。 “没事。”洛基把手杖挂到小臂上,用方巾一根根擦拭着手指,“我不是很在乎。” “我就开门见山吧。”洛基坐在沙发上翘着腿,“删掉你拍到的那些。” 艾琳一愣,但面上不显,“我以为我们说好了的。”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居然真的有人会相信他的话? “ok,”艾琳拿出拍照手机调出洛夏的照片,把屏幕转向洛基,让他看到她摁下删除,“这样就行了吧。” 洛基静静地看着她,艾德勒硬着头皮迎上他的目光。她把那份照片复制了一份,分别放在两个文件夹里,她刚刚只删了一份。 没有人会知道的,就算怀疑,艾琳也咬定洛基不能把她怎么样。 门铃响了,半晌,女管家敲门。 “主人,您的快递。” 艾琳走到玄关掂了掂,长宽高各约一英尺的盒子,不算重。她接过女管家的小刀,划开了封口的胶带。 洛基轻轻吹开红茶悬浮的热气,在女人的尖叫和某物滚落在地的闷响中喝了一口。 女管家瘫坐在地,六神无主。 艾琳不记得有多久未曾从自己的嗓子眼里听到这样凄厉的叫声。 箱子里装着一颗新鲜的人头。包裹的海绵吸满了殷红的血。 艾琳认得这张脸,正是她的线人。 - 洛基起身离开时,艾琳在他身后脸色苍白地问,“我要怎么对抗福尔摩斯两兄弟,我现在没有筹码了。” “装作自己有就是了,相比起击败他,你要做的是威胁他,这才是你擅长的。最好的威胁是埋下炸弹而不采取行动。一旦采取行动却没收到效果,人们就不再害怕威胁了。当然,我不擅长威胁别人,我更擅长恶作剧。” 说完,洛基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要向大家道歉,三十三章里我把「空间宝石」误写成了【时间宝石】(现已改正),会引发大家的不解,见谅。 关于漫威联动的设定,其实我援引自粉丝对于复联四的猜想,复联四中,有洛基拿着宇宙魔方(即空间宝石)跑路的画面,有粉丝猜测这个画面跑掉的洛基,去了其他世界线。本文私设是,复联主宇宙中被灭霸杀死的洛基,在死后进入了神夏世界,而一同掉入的只有空间宝石。但空间宝石碎掉了,只有把它凑完整,才能进行空间跳跃,这就是洛基和洛夏一直在做的事。 宝石碎掉这个纯属私设,在漫威关于无限宝石的设定中无迹可寻,会这样写是为了兼顾「寻宝过程要曲折」和【避免牵扯太多漫威设定以至于我平衡不了战力】 我想谈谈洛基这个角色,我很喜欢这个角色,他的魅力就在于亦正亦邪,在漫威宇宙中,他一直在灰色地带徘徊。他八岁时就会变成蛇,趁他哥把他捡起来玩时变回去,大喊「没想到是我吧」,然后用刀子捅他大哥;复联一中发动了纽约大战,复仇者联盟就是为对抗他而成立;雷神三中,和托尔一同被卷到萨卡星时,他也尝试劝说托尔放弃阿斯加德,留在萨卡星。 欧洛丝的判断是对的,洛基是很好收买的,这符合他恶作剧之神的形象,只要好处够多,他随时可以改弦更张。 但就是这样的人,在阿斯加德难民船在太空中遭遇永恒族时,对他哥哥说,「太阳会再次照耀我们的」,随后毅然选择偷袭灭霸,失手后惨遭杀害。 明哲保身者的奋不顾身永远最动人。 在这两章中体现了洛基的转变,莫里亚蒂和东风找上门时,他其实真的倒向了对面。所以一开始面对艾琳时,他做出了妥协,让艾琳带着拍到的照片离开了,这个时候他的态度是,在保证东风和莫里亚蒂计划顺利进行的前提下,保护洛夏。从另一个角度上,他默许了一定程度上牺牲洛夏。 第38章 「不准其他人看到照片」是在规避对洛夏不利的「结果」。但艾琳伤害洛夏的「行为」是实实在在的。 在洛夏苏醒后,他发现洛夏对夏洛克的在意超出了他的预期,这样的洛夏让他感到陌生,他觉察到他们将渐行渐远,踏上完全不同的道路时,他选择用刻薄的言语逃避。 洛基性格恶劣的一大原因便是,长久以来他都生活在托尔的阴影下。把托尔和洛基放在一起,他永远是被挑剩的那个。所以洛基骨子里非常憎恶(或者说害怕)自己被抛下。 此时,洛夏的回应是决定性的。而我们的女主没有让人失望,她让洛基意识到,自己是不会放弃他的,洛基不需要把谁比下去,他只要做自己,女主一直都不带偏见地正视他,看重他。这一点深深触动了洛基,可以说他再次被洛夏的热忱「收买」,此刻的他如同难民船上一样,开始不计较得失,决心守护洛夏,甚至顺带要守护夏洛克。 这时候的洛基,已经不会再向艾琳妥协了,女主上一章受的欺负,他这一章立马连本带利讨了回来,现在的他对于伤害洛夏的实质性「行为」也不能容忍。 we are all in the gutter,but some of us are looking at the stars. ◎最新评论: 【我最喜欢原著的艾琳了,优雅美丽又智慧,欧洛丝也谈不上特别讨厌】 【哎,可惜啊,照片竟然删除了,好想看夏洛克看到照片的反应】 【就始终想不明白那个圣诞节为什么要推开她,乌鱼子】 【无论看什么类型的神夏同人文,我都讨厌东风妹和艾琳艾德勒(勿喷,个人喜好)】 第三十五章 ◎错位◎ 两天后从达特穆尔回来,夏洛克让华生先回贝克街。 洛夏开门时,被风尘仆仆的侦探抱个满怀。 夏洛克在她的颈窝里蹭蹭,用自己的所有感官去感受她。 “你是真实的,太好了。” 洛夏费力地关上门,与他交换了一个短暂的吻。 “出什么事了?”洛夏安抚地揉他的头。 “这次的委托人,他童年时目睹了父亲被杀。因为受了太大刺激,便把记忆篡改成了别的样子。他以为是一头怪物般的猎犬杀害了他父亲,实际上那只猎犬根本就不存在。” “你认为我是你妄想的产物?” “我不得不这么想。”夏洛克用指尖虚撩她的头发,“你竟然会以美好到虚幻的样子,如此凑巧地出现在我眼前。” “你是谁?”洛夏夸张地嗔怪,“快把夏洛克还回来!” 夏洛克捻了捻洛夏黑色的发根,顺理成章地,想抱着她温存一会。 然而洛夏避开了,她像只光滑的泥鳅,从他的怀里滑走了。 夏洛克眉头一皱,正要开口,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楼梯上。 “我手机没电了,充电器在哪。” 洛基穿着考究的三件套西装,晃着他的手机。 他笑得露出一口洁白的好牙,晃的夏洛克头晕目眩。 夏洛克的第一个动作是揽住洛夏的肩膀往怀里带,他像只划分领地的狮子,亮出了爪牙。与此同时他的大脑也在极速运转,短短两秒,他已经列出十二种激怒洛基后的应对措施。 但令夏洛克没想到的是,洛基歪头看着他,露出了一个堪称和善的笑容。 夏洛克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完全没有让他放松。反而让他紧张到无以复加,他在脑海里把「警惕」划掉,换成了「高危」。 洛夏牵了牵他的手指,冲他眨眼,然后转头说,“去我房间拿。” 夏洛克目送洛基消失在楼梯尽头。 “话说我的手机也快没电了。”洛夏嘟囔着掏口袋,“夏洛克你的充电器——” 她抬头,发现夏洛克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怎么了?” “没什么。”夏洛克机械地摇头,“ah——充电器,手机给我吧,我拿去充电。” - 夜,洛基翻过一页《莎乐美》,懒懒地提高声音,“如果你还要在门口傻站着,我就要关灯睡觉了。” 夏洛克走进来,坐到洛基对面。 “有何贵干?”洛基把书放到一边,十指交叉搁在肚皮上。 “这是我要问的。”事出反常必有妖。 洛基扑哧笑出声,“nothing?以后好好相处吧,福尔摩斯先生。” “怎么?”洛基看着满脸写着「你不要驴我你到底有什么阴谋」的卷毛侦探,“不愿意和我好好相处啊?那可太遗憾了,你对洛夏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注意你的言辞。”夏洛克皱眉。 “听着,事情是这样的。当你很爱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想去迁就他,你爱的越投入,你所能做出的让步就越多,持续的时间也越长。我们是不对付,但是我愿意为了洛夏同你握手言和,反观你,你甚至不愿意接受她最好的朋友——当然,那个朋友就是我,这只能说明一件事——” “我比你更爱她。你是个自私的家伙,只想着自己,不愿意为她付出。” 洛基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夏洛克,心情大好地起身送客。 -跟我斗?我拆散我哥和他女朋友时你还没出生呢。- 从洛基房间出来后,夏洛克径直上楼,来到了洛夏的房间。 “你睡了吗?”他把鼻子搁在门上,像一张薄薄的纸贴在上面。 一阵悉悉索索后,门打开了一条缝,洛夏从后面露出一双眼睛,和一小截圆润白皙的肩。 “怎么了呀。”洛夏睡眼惺忪,软软地问。 “明天吃三明治就可以。”夏洛克努力避免陷入对她的吊带睡衣的遐想,要不然今晚就睡不好了。 “啊?”洛夏清醒了一点,有些奇怪,“你不是说想吃炒面吗?” “炒面比三明治难做,你不喜欢早上起来沾到油烟味。” 洛夏感到迷惑,接近晚上十二点来敲门就为了这个? “其实也还好…没到讨厌的程度——” “就做三明治吧,我想吃三明治。”夏洛克快速抢白,笃定地点头,不给洛夏犹豫的机会。 “那好吧。”洛夏打了个哈欠,“还有事吗?” 夏洛克顿了半秒,摇摇头。 洛夏把门开大了一点,探出头来,在夏洛克唇上亲了一下,“晚安。” 她关上门就倒回床上去。夏洛克伫立在门外深吸一口气,满脑子都是刚刚看到的好风景,他今晚是注定睡不好。 - 翌日清晨门铃声响起时,洛夏还躺在床上醒觉,看看手表,七点。 她逃避地用枕头盖住脑袋。 对方锲而不舍。 【滚去开门!】洛基暴躁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 好吧。洛夏认命地爬起来穿好外套。 这场景怎么似曾相识呢?洛夏下楼时想。 打开门,两个身穿西装,目光炯炯的彪形大汉映入她的眼帘。 “早上好,奥莱特小姐。我们找福尔摩斯先生。”其中一个开口道。 “他应该还没醒。”洛夏眨眨眼。 “我们去叫他。”男人示意洛夏取下还挂着的锁链。 “好吧。”洛夏表现出顺从,将两人迎进来后好心提醒,“他在二楼。” 毕竟来自白金汉宫的访客可不常见。 约莫十分钟后,两人一前一后下楼,夏洛克夹在中间,宛若一个移动的三明治。 说到三明治,今天夏洛克应该不能吃了再出门,显然,这让他非常不爽。 证据就是他的行当都在身后男人手里,他身上除了被单啥也没有。 最后,洛夏好声好气地劝了好久,夏洛克才一步三回头跟着他们上了车。 - 这是个大委托,出租车上,华生有些紧张,他和夏洛克就要去到手里有王室成员艳照的施虐女王家里,去把拍到的照片拿回来。 “约翰,你紧张什么?” “你不紧张吗?” 夏洛克摇摇头,“我只想快点解决,然后回家吃饭。” 夏洛克装作被打劫的牧师,两人成功进门。 艾琳的出场给了两人一个下马威。 “约翰,把你的外套给艾德勒女士。”夏洛克目不斜视,唤回受到惊吓的医生的神智。 “为什么要我给?”华生一边脱外套一边小声反驳。 “因为你是单身。”而他已经锁定洛夏的男朋友这一位置。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华生真想给他脸上再添点颜色。 “你对恋人的忠诚让人感动,福尔摩斯先生。”艾琳倚在沙发上踢掉高跟鞋,“她是个美人吧。” “是的。”提到心上人,夏洛克的表情柔和了几分,艾琳看在眼里。 “那你怎么不带她一块过来?害怕她生气吗?” “你的案子太简单,不需要她跟着我。” 果然还是想揍他,华生如是想。 “你真这么觉得?”艾琳挑眉。 第39章 “当然,就像我知道我要找的照片就在这个房间。” “好吧。”艾琳觉得这一对情侣莫不都未卜先知,“你怎么知道的?” “这么说真的在,谢谢了。” “你在发短信?”华生看着艾琳的手指在手机上跳动。 艾琳摁下发送键,下一秒,一声娇喘炸开。 三人俱是一愣。 “这是什么?” “约翰,”夏洛克语速极快地说,“去外面守着,别让其他人进来。” 华生搞不清楚状况,但夏洛克的话是号令,他们要按照计划,触发烟雾报警器,找出照片所在。 华生出去后,夏洛克从他的外套口袋中掏出手机,洛夏的手机,今天早上白金汉宫的保安拔错了一部。 【许久未见甚是想念你的男孩和你一样不知道该往哪看】 显然,这个女人把自己的短信设置成了自定义铃声。夏洛克飞速用自带铃声的第一条替换了它。 在短暂的惊讶后,艾琳强撑起笑容,其实她心里没有底,洛基已经把她的地基都掀了。 “福尔摩斯先生,你真的了解你的恋人吗?” “当然。”夏洛克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蹙起眉头,“我不了解她那还有谁了解她。” “你不好奇为什么她会有我的自定义铃声吗?” “为什么我要好奇?”夏洛克像看傻子一样看她,“这不是显而易见吗?你弄到她的手机然后设成了自定义铃声。刚刚这是你给她发的第一条短信,当然,也是最后一条。” 他毫不犹豫地把这个女人拉进黑名单。 艾琳还想说什么,火灾警报响了。顺着她的目光,夏洛克找到了保险柜。 “我已经告诉你密码了。” 半秒后,三个持枪特工破门而入。 “打开保险柜。”为首的男人用枪指着夏洛克。 “我不知道密码,如果你们真的一直在听就该知道她没说。” “我也许听漏了,但按照您的名声,您应该是全听进去了才对。” 对方甚至打算一枪毙掉华生以让夏洛克打开保险柜,千钧一发之际,夏洛克看懂了艾琳的暗示,输对了密码。 不得不说,华生心有余悸,这个女人真是疯子,保险柜门后竟然还藏着一把九毫米手枪,打开的一瞬间,一梭子弹了解了他身后的特工,随后夏洛克和艾德勒分别解决了剩余的两个,混乱中,他看到夏洛克从保险柜里拿了什么揣进兜里。 “约翰,拿着他的手枪去大门口开几枪,这是最快的报警方式。” 吩咐完后,夏洛克便开始在屋内查看特工是如何入内的。 “把拍照手机还给我。”艾琳艾德勒紧跟着他到了二楼。 “我猜所有照片都在这里面了,这部手机里的东□□一无二,这样你才能卖个好价钱。” “如果你拿走它,我就死定了,但在我死之前,福尔摩斯先生,你女朋友的秘密会被公之于众。”艾琳冲夏洛克虚张声势,这个男人自她跟进来后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她,她没机会像解决洛夏一样解决他。 夏洛克眼球微微转动了一瞬,“她有什么秘密值得【公之于众】的?” “你不知道吗?在今天之前,她来找过我,说是有事和我谈,结果趁我不注意,她偷走我的拍照手机,幸运的是我马上就发现,并且拿了回来。在这个过程中,我得到了一些她绝对不想让人知道的东西,当然包括你在内。” 艾琳在尽可能把话说的模棱两可,一方面她希望夏洛克相信她手里真的有洛夏的把柄,一方面她又不希望夏洛克意识到这个已经不存在的把柄是照片。否则夏洛克更不会把拍照手机还给她。 “她很喜欢自作聪明,过于自大,所以我想需要有人给她点教训。” “保险柜门后原本没有手枪,从她之后我就增长经验了。” “想象一下,她那双眼睛,哭着求饶也无人同情会是什么样子。” - 警笛声呼啸接近,华生匆匆跑上楼,“夏洛克,警察——” 华生傻眼了,夏洛克背对着他,房间窗户开着,窗帘翻飞,哪还有艾琳艾德勒的踪影。 “夏洛克,她人呢?夏洛克?” 夏洛克宛如一尊雕像,维持一个姿势一动不动。华生在他耳边的大喊仿佛泥牛入海,了无音讯。 他进入了自己的记忆宫殿。 宫殿中,他挥舞整理的手势,从艾琳艾德勒的话中提取关键词。 【偷走拍照手机→艾德勒知道洛夏输对了密码】 【the woman拿回手机,并且接触到洛夏的手机→洛夏极有可能被窃听】 【自作聪明,过于自大→洛夏大概率不知道】 【艾德勒特地提到了她的眼睛】 【综上所述】 地砖微微颤动,夏洛克猛回头,面前的高墙倒塌,一行字自灰烬散去后显露。 【the woman知道洛夏的眼睛能够先知】 这行字犹如水蛇般扭曲,景象自夏洛克脚下一层层变幻。 《梁祝》的旋律绕梁而上,夏洛克发现自己身处他不愿回忆的那个清晨。 初雪过后的阳光从虚掩的窗帘缝中,照亮女孩的半边身子,她静静伫立在那里,好像在哭,夏洛克看不清她的表情。 因为他逼迫自己不去记住,他同洛夏分离的那个圣诞节,她是以什么样的眼神看着他离开。 “逃避无用。” 洛基的声音自夏洛克背后响起,他在门口露出半张侧脸,碧绿的眼睛幽暗如鬼火。 “你必须行动,无论如何,洛夏的秘密都不能公之于众。” “能力暴露,她就好比一只掉进狼窝的羊。” “证明你是爱她的,证明你比我,比世界上任何人都爱她。” 洛夏动了,她走出阳光照的地方,来到夏洛克跟前,他们鼻子贴着鼻子,脚尖对着脚尖。 他听到她问,“你能为我做什么?” 雷斯垂德推开门时,看到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的华生,以及握紧拳头的夏洛克。 他听到夏洛克说,“anything.” 任何事。 ◎作者有话要说: 洛基:全场最佳诡辩手洛夏:夏洛克怎么奇奇怪怪的,不管了先亲一口艾琳:内心慌的一批但还是要威胁咨询侦探夏洛克:我吓我自己夏洛克已经被之前伤害洛夏的事搞出毛病来了,这波阴差阳错,自己草木皆兵。 收藏就看大英第一咨询侦探是如何单方面陷入跨服聊天评论区见 ◎最新评论: 【loki好爱(不一定是恋人意义),连带保护他爱的人的爱人……何等……】 【嗯?怎么感觉最后一句有点熟悉,这不是教授求老邓头保护莉莉的时候说的话嘛,为什么我突然就想去了这个?】 【夏洛克脑补的有点多,有可能要做点疯狂的事】 第三十六章 ◎考文垂事件◎ 贝克街221b,麦考夫撑着伞,面色不虞。 “我想你需要解释一下为什么到嘴的鸭子飞了,夏洛克” “我想你需要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事先并未得知美国人也在,麦考夫。” 华生夹在中间,尴尬地咳嗽。 “她手里还有什么?美国人不会因为几张不雅照片就找上她。” “与你无关。”麦考夫的电话响了,他一边往外掏一边说,“艾琳·艾德勒的事和你没关系了。” 华生发现,麦考夫出去接电话时,夏洛克一页报纸都没翻。 “洛夏给我发邮件,说你们的手机拿混了,你没接到她的电话吗?” “我关机了。” “好吧,她晚上过来拿。” 华生有点奇怪,往常的夏洛克知道洛夏要来,会肉眼可见地开心,今天他却意外冷淡。 - 晚上七点半,门铃声响了两下。 “约翰。”华生开门后便看到洛夏,她把手里的纸袋往他怀里一塞,“我做了一点烤布丁,送给你和哈德森太太。” “你真是天使,洛夏,答应我,就算哪天你想甩了夏洛克,我们也要继续做朋友。” 华生笑着带她上楼,“夏洛克,”,他推开门,“洛夏——” 看清屋内景象的华生吓到噤声。屋里,夏洛克和艾琳·艾德勒分坐在两边的沙发上,谢天谢地,这次她起码把衣服穿上了。 “晚上好,华生医生。晚上好,洛夏。” 艾德勒冲两人打招呼,现在的她比早上有底气多了。因为她已经知晓了夏洛克·福尔摩斯最大的弱点。 艾琳不动声色地瞥向洛夏,她可真幸运,这个聪明到性感的男人能为她奋不顾身。 场面一度尴尬到了极点,华生如芒在背。 “约翰,你带她离开。” 华生松了一口气,她走向坐在一边的艾德勒,“我想你该离开了,女士。” 艾德勒挑着眉,不动。 第40章 “不是她。” 华生觉得自己听不懂夏洛克在说什么。 “手机在桌上,你拿走后把我的放在那里就好。” “你他妈到底在说什么?!” 华生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如果自己没理解错,夏洛克是在赶洛夏走,而且是在另一个女人面前赶洛夏走,在这之前他不知道已经和这个女人独处多久了。 华生觉得他疯了。 身后的人开始移动时,华生整个人都不好了,短短几秒钟他已经下定决心。如果洛夏要和艾琳·艾德勒对峙,他说什么也会把夏洛克拖走。如果洛夏要揍夏洛克——他更倾向于这一发展——那他就可以挽起袖子一起揍他。 出乎他意料的,洛夏径直走到桌子旁,拿起自己的手机,而后把夏洛克的手机放下。从头到尾她没有说一句话。 “洛夏——”华生打算说点什么,对上她的眼睛后,咽了回去。 看着洛夏下楼的背影,华生突然想起一部老电影的台词。 真正想要离开的人,只会挑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裹了件最常穿的大衣,悄悄关上门,然后再也不回来。 夏洛克听到华生把门摔的山响。 他重新把目光落回艾琳·艾德勒身上。 “你想要什么” “放心,我会保守秘密的,我不为勒索,只为自保。” “撒谎。”夏洛克双手合十架在膝盖上,目光锐利如隼,“你联系王室时,就猜到麦考夫会来找我,你也知道,自己时刻在mi6和cia的监视下,你手里除了色情照片,还有其他东西,其他超出你控制的东西。但你还不知道怎么利用它,所以你才要来找我,你想通过我,把它的价值最大化。” “你要和我一起吃晚餐吗?这样会让你暂时忘记失去恋人的伤心。” “你不如直说吧,我没什么时间。” 艾琳感到遗憾,她调出那份邮件的照片,放到夏洛克眼前。 两个英文单词,几串像乱码的字母和数字 007 confirmed allocation 4c12c45f13e13g60a60b61f34g34j60d12h33k34k 【没有字母i,只排列到k,数字无顺序,字母有规律】 【飞机座位号,大型喷气式飞机或超过55排两层式,排除迷信13的航空公司,考虑007,假设英国为源头,且危机迫在眉睫】 【符合所有条件的航班——后天早上六点半从西斯罗飞往巴尔的摩的波音747】 以上这些,只花了夏洛克五秒钟。 他眼皮微动,又从浩如烟海的记忆抽屉里抽出一份文件,那是麦考夫今天下午在221b接电话时漏出来的话。 【邦德飞机已经就位,在跟考文垂那边核实一下】 考文垂。二战中,丘吉尔事先知晓了德军试图轰炸考文垂。但为了获得德军的军事机密,他放任了这次轰炸,考文垂成为同盟国与轴心国情报战中最大的牺牲者。 【假设麦考夫同飞机有关,结合考文垂事件,即任由袭击发生以换取情报】 【恐怖分子蓄谋击毁客机,麦考夫已得知,需任由袭击发生,最优选是——】 夏洛克动动手指,从一旁的架子上抽出今早看过的报纸,头版头条,旧医院进行改造。 【暗中把所有乘客都换作死人,飞机自动驾驶,任由空袭发生】 夏洛克转身,随后他身处麦考夫在唐宁街的办公室里,墙上挂着的撒切尔夫人像凝视着他。 如果艾琳艾德勒背后的人得知讯息,该计划将失效。五眼同盟将失去恐怖分子的下落。 所有声音都如潮水退去,夏洛克坐在一把椅子上,一片黑暗中,发着荧光的显示屏缓缓升起。 【方案一,抢夺拍照手机,用里面的内容威胁艾琳·艾德勒封口,成功概率92%。难点:失去拍照手机艾琳·艾德勒可能失控,难以阻止她泄露洛夏的秘密。】 【方案二,联系麦考夫,让他带人控制艾琳·艾德勒,成功概率97%。难点:无法保证艾琳·艾德勒没有留下后手,且无法判断mi6高层得知洛夏能力后的行动】 【方案三,开枪射杀艾琳·艾德勒,成功概率87%。难点:枪声会把约翰和房东太太引来,没有时间处理尸体,且依然无法保证艾琳·艾德勒没有后手,例如定时邮件。】 【方案四……】 【所有方案均不可行】 荧光屏缓缓碎裂,夏洛克起身,推开凭空出现的门。 门后是挂满名画的仓库,他当然记得这里,绿玉皇冠案中,银行家的金库,他和洛夏一起破的这案子。 银行家的养女伙同情人盗走绿玉,银行家的儿子为袒护心上人自愿坐牢。 他蓦然想起,自己让洛夏去苏格兰场转告那位为情所困的可怜人的话。 场景转换,他坐在探视室里,麦考夫坐在玻璃外,透过玻璃上的扬声器,他听到他说。 “我想我们都清楚,你想保护什么,不要自作聪明,你的个人英雄主义虽然勇敢,但着实愚笨。” 艾德勒眼前陷入沉思的男人,情不自禁地靠近,想要亲吻他的唇。她还差几厘米时,夏洛克侧身站起,在不大的房子里绕了半个圈。 他的眉头如群山深壑,表情透出几分挣扎。 “如果,”夏洛克短促地开口,“如果我解开它,你必须把所有关于洛夏奥莱特的事,都烂在肚子里。” “当然,我会让你成为她的英雄。”这是实话,因为艾琳艾德勒根本没有洛夏奥莱特的把柄。 “做好功课吧,我不是英雄,我是高功能反社会。如果你不守信用,我会找到你,然后让你付出代价。” 有一瞬间,只有一瞬间,艾琳眼中的夏洛克同那位名冠欧洲的犯罪大师重合。这令她打了个寒战。 “现在,你可以告诉你的老板,后天早上有架波音747自西斯罗起飞,飞往巴尔的摩。这就是这串字符的含义。” 艾德勒心下一沉,她把藏在背后的手机拿出来,当着夏洛克的面,发出了那条短信。 瞧这多荒谬,一个莫须有的秘密,英国最杰出的大脑为了保护心上人而自愿为恐怖分子提供信息。艾德勒端详着这位幼稚的孤勇英雄。老实说,她这次能成功,完全得益于夏洛克福尔摩斯实在太过在乎洛夏奥莱特,在乎到分寸尽失,不复往常的智慧与冷静。 一个聪明到极致又为情所困的男人,艾德勒承认自己有些痴迷了。 “你们是柏拉图式关系吗?” “我是说,你们拥有过彼此吗?露骨的那种。” “还是说,你还是个小处男。” 夏洛克穿外套的动作只停顿了半秒,他拿起手机,走到门口时侧过头。 “我们拥有彼此,无论是柏拉图式还是非柏拉图式。” 说完,夏洛克扬长而去,他的身影隐匿于夜色之中。 艾琳从楼上的窗户目送他远去,一道黑影从她背后虚掩的卧室门缝窜出,无声地从另一扇窗跳出,落到贝克街的后巷中。 那是一只黑猫,如果街边的路灯没有熄灭,人们就会看到投在小巷墙上的影子,逐渐变形,放大,最后显现出成年男人的轮廓。 华生一整夜都和迈克在酒吧厮混,最后是迈克把他扛回了自己家,一路上听着他骂骂咧咧为洛夏抱不平。 上午,一阵夺命连环call把华生从床上扒下来。 他顶着宿醉的头疼,接起电话。 “迈克!”华生一边穿鞋一边冲还在冲澡的迈克喊,“谢了伙计!” 华生火急火燎地回了贝克街,等待他的只有哈德森太太。 电话里,麦考夫告诉他夏洛克失踪了,打他手机没人接。 昨晚他离开贝克街后,麦考夫的人就跟丢了,艾琳艾德勒也不知何时离开了221b。 截至目前,他已经失踪超过十二个小时。 华生的第一反应是,夏洛克去找洛夏了。但麦考夫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夏洛克一失联,马上就有人全方位盯住洛夏的别墅,截至目前没有任何动静。 不知为何,华生觉得电话里的麦考夫比往常情绪化,他体现的比上次夏洛克失踪三天更要焦躁,他仿佛坚信夏洛克这次一定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苏格兰场,巴兹医院,军情六处都有人在找夏洛克,他就好像蒸发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翻遍大半个伦敦,依旧一无所获。 黄昏,华生站在路边胡乱咀嚼着三明治,有个人从背后撞了他一下,他回头时对方不见踪影,他一口塞完剩下的,一筹莫展地挠头。当他把手伸进外衣口袋时,他摸到了一张纸条,打开时,华生难以置信瞪大了眼。 伦斯特花园的23号和24号,华生照着纸条说的找过来。 凑近了他发现,这里的窗户是画上去的,没有信箱也没有门把手,就像个假面,里面挤的只剩一条狭窄的过道。 天已经黑了,华生摸索着打开了墙上的电闸。 灯亮起的那一霎那,华生吓到大脑空白。 第41章 “夏洛克!” 狭窄的过道里挤着一方浴缸,夏洛克不省人事,赤裸着上半身躺在浴缸里,浴缸里漂浮着厚厚的冰块。 医生的本能让他迅速分辨出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他扑过去手忙脚乱查看夏洛克的情况,慌张地预备打电话。 一个激灵,华生猛然抬头,侧面的墙上用猩红色写着粗厚的花体字。 【叫救护车,否则他可能会死】 华生腾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他伸出手,往浴缸里探去。 在冰凉的水下,他在夏洛克的后腰上摸到了一道刀口。 ◎作者有话要说: 我先告诉大家,夏洛克的肾是安全的(???) 至于为啥会这样,下章会说另剧透:夏洛克会跨服聊天其实还有一个隐藏向的原因下章揭晓 ◎最新评论: 【洛基掏出小刀,直接一刀子捅了哈哈哈】 【看到这个场景,我立马担心夏洛克的肾,这和我以前看过的一个女孩被骗割掉肾脏之后的情况一模一样。】 第三十七章 ◎当你非常努力想要证明你爱一个人却不得其法时,你便需要她来爱你◎ 华生坐在病床前怀疑人生。 「你打算维持这个凝视我的姿势到什么时候?约翰」夏洛克的气色有些差,但声音听起来精神的很。 “我不明白。”华生的百思不得其解,“这叫什么事?你看到袭击你的人的脸了吗?” “放轻松,约翰。这是个恶作剧。”夏洛克的后腰缝了三十二针,虽然看起来可怕,但实际上他失血并不算多,昏迷是因为吸入了□□。 “恶作剧?你差点被割掉一个肾!”华生要抓狂了。 “现在我的两个肾都好好的在我体内。”夏洛克调快了吗啡的开关,伤的不算重,但疼还是疼的。 “所以我才说这事诡异。”他找到夏洛克的场景,任谁都会觉得他后半生都和他的一个肾脏永别了。然后把他送到医院一看,那道触目惊心的刀口是个花架子,划了一刀,但夏洛克身上的零部件都还在。 “所以我说这是个恶作剧。”夏洛克的眼皮很重,声音懒洋洋的,“对方没想割我的肾,只是想吓唬我们,从你的反应来看,他成功了。” “谁会干这种恶作剧?”费尽周折绑人,用上浴缸,冰块,□□,两大罐颜料——墙上的字是用颜料涂上去的,只为给夏洛克开道口子,丢在一座废弃空屋里再提醒华生来发现,“这人莫不是有病?” “我无比赞同你的说法。”夏洛克的脑海里浮现出黑发绿眼男人的身影,“他急了。但又不敢真的把我怎么样,只能出此下策。” “而且,从某种角度来说,他认输了。”夏洛克的嘴角荡漾出笑容,“他没有自己说的那么大度,所以撕破虚伪的面具,他不如我。” 华生想破脑袋也捋不明白这是什么逻辑。 “你睡会吧。”华生给他掖好被子,“我守着你。” 约莫两个小时后,一个穿西装打领带的高大男人走进病房。 华生认出他是把夏洛克带到白金汉宫的人。 “你们又要来带走他?”华生尽可能压低声音,“现在不行,他受伤了——夏洛克?” 夏洛克不知何时睁开眼,费力地坐起来,华生担心他把伤口崩开。 夏洛克接过男人手里的信封,里面是一张机票,那趟明早起飞的波音747。 “真的不用我陪你去吗?”华生有些担忧地看着穿衣服的夏洛克,“老实说,我真的不懂,这两天你都在干什么。” “非常感谢你,约翰,我的朋友。”他转过头,露出了称得上柔情的微笑,“但这次我要独自上路了。” 乘车赶往机场,夏洛克一路无言。 饿了,他感到一阵空腹感,想吃三明治。 机场里等待他的一切,与他的预判别无二致。他垂着眼,麦考夫在诘问他。 “我很抱歉,哥哥。” 艾琳·艾德勒如期而至,带着她一长串的要求清单。 “吉姆·莫里亚蒂向你们问好,他教我如何同福尔摩斯兄弟玩游戏。我有这么多东西,却不知道要怎么用,多亏了有他这个咨询罪犯,不求回报只为制造麻烦。” “而这就是你,让整个国家屈膝的施虐女王。”麦考夫苦笑着签字,“你是赢家。” “no” 有人推门进来,夏洛克顿时身子向前倾,目光一眨不眨地随着来人移动。 洛夏越过他,走到麦考夫和艾德勒面前。 “非常接近了,但很遗憾,不可能。”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艾琳有些意外地看着这个最后关头杀出来的程咬金。 洛夏拿起一旁的拍照手机,“你不可能在这场游戏中获胜。” “洛夏,别这样。”夏洛克意识到她想干什么。 “你先等等,夏洛克。你的事我们待会再说。”洛夏头也不回地摁开屏幕,“你知道吗?艾德勒女士,我14岁后就再也没被人扇过耳光,这个仇我是一定要报的。” “不过鉴于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我想足够了。” “你知道吗?伪装永远是副自画像,恐惧也是,只有自己才最清楚自己畏惧什么,你并不知道夏洛克畏惧什么,是夏洛克自己把自己吓到了。” “但我不会,”她在键盘上输入字母,“所以我总会赢——” “好吧。”洛夏耸耸肩,往夏洛克那边看却不和他对视,“几乎总是赢。” “老实说,艾德勒女士,你比我想的要更感情用事了。” “感情用事?我没有。”艾德勒慌了,但她强撑着不体现出来,“天,你不会真的觉得我对你或者你的小男朋友感兴趣吧?为什么?就因为他是伟大的夏洛克·福尔摩斯,带着帽子的滑稽侦探?”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知道。”洛夏重重摁下第二个字母,“不过我猜测,也许是他为爱牺牲的悲壮让你着迷了,我也认为被爱情这种致命的火花点燃的人是充满魅力的。” “要隐藏一件事是很难的,万事万物都互相关联,艾德勒女士。”洛夏面带微笑地,即将对她做出最后审判,“而爱比杀人重罪更难隐藏。” 艾琳猛抓住洛夏的手,震动的瞳孔意味着她在做困兽之斗,“你不害怕自己的秘密被泄露出去吗?” “不,你没有我的秘密。无论是你自以为的,还是夏洛克以为的。你只有与我的过节,而现在——”她挥开艾琳的手,将拍照手机举起,“我们两清了。” i am 【sher】locked “给你,麦考夫。”洛夏将解锁成功的拍照手机递给一旁的麦考夫,“我希望这些能弥补我男朋友给你带来的损失。” “当然可以。” 艾琳仿佛被吹走的叶子,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洛夏。 “最后,艾德勒女士。”洛夏附身在她耳边说,“我非常荣幸,这样的夏洛克能打动你。因为直到遇见我,他才懂得什么是人类的感情,我改变了他。” “因为爱我,才成就了今天的夏洛克。” 说完,她不去看艾德勒,对麦考夫点头示意后,转身离开。 “跟上去。”麦考夫用伞尖戳夏洛克的腿,“如果你不能邀请她参加我们家下个月的圣诞聚餐,我就让爸妈搬到221b对面。” 夏洛克在一条街道外的的路灯下找到她,她揣着手,显然是在等他。 “你没什么话对我说吗?”洛夏微微歪头。 “干得漂亮。”夏洛克干巴巴地说。 “你也可以,你只是太聪明了,以至于容易想太多。嘛,不过我原谅你了。” 夏洛克愣愣地看着她伸到他面前的右手。 “你是我男朋友。”洛夏提醒。 “我们在约会。”洛夏再次提醒。 她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怔在原地的夏洛克,把手硬塞进夏洛克的大衣口袋里。 “这个时候你要牵着我走。”自己找的男朋友要自己教。 然后,夏洛克举起手,抓住了洛夏那只没有放进他口袋的手,两个人形成一种奇奇怪怪类似莫比乌斯带的姿势。 “好吧。”洛夏无奈了,“夏洛克,告诉我你在心神不定些什么?” “我把事情搞砸了。”夏洛克低声说。 “而我替你解决了,别再想了,虽然你被艾琳·艾德勒骗过这件事够我嘲笑你一阵子,但鉴于你是因为我才被骗的——” “不是。” “什么?” “我说不是。”夏洛克摇头,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我不是因为你才被骗的,我是因为我自己才被骗的。” “我有无数机会识破这个拙劣的骗局,但我的大脑里仿佛有一个黑洞。”夏洛克摇头,“每次我要往那个方向走,都会掉进去。” “我一直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现在,在你面前,我想我知道了,是我那可笑的好胜心。” 第42章 “听我说,洛夏。我说我爱你,那不是谎话,因为我就是这样认为的,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未思考过如果我爱上一个人会怎么样。所以当你出现时我慌了,我非常迫切地想要向你,更是向我自己证明,我是爱你的。而我这种人所能想到的方式就是,我是世界上能为你付出最多的人。” “所以当艾琳·艾德勒找上门时,我就陷入了不可自拔的自我感动之中,在我的潜意识里,我认为这是一个机会,我妄想用这种毫无根据的单方面牺牲,赌上一切来证明我是最爱你的人。” “看看我啊,从前是个不择手段证明自己最聪明的人,现在也是。我原以为我是因为爱你才被骗,其实并不是,我是因为要证明我更爱你才自我欺骗。从头到尾,我都是为了满足我无可救药的好胜心。” “我依然想说我爱你,但是,我不知道。” 夏洛克·福尔摩斯真的不确定他是否有爱人的能力,这仿佛是一个生理缺陷。 就像现在,他看着洛夏,如果她会因此离开他,他丝毫不想送上祝福,他满脑子依然是如何把她占为己有。 洛夏静静地听他说完,修长的睫毛在路灯下投出一片阴影。她眨眨眼,拉着夏洛克快步走起来。 他们来到了 “请问你愿意借我们一罐颜料吗?”洛夏上前询问正往墙上喷颜料的兜帽男。 兜帽男认识夏洛克,他的目光暧昧地在两人间扫来扫去,他冲夏洛克挤挤眼睛,把脚边一大袋子颜料罐往前踢了踢,示意他们可以任意挑选。 洛夏拣了一罐明黄色的颜料,拉着夏洛克来到一面墙前。 夏洛克不知道她想干什么,看着她晃晃罐子,在墙上喷涂起来。 ish “你也写。”她把颜料罐往夏洛克手里一塞,催促到。 夏洛克依葫芦画瓢,在旁边写上iro “好了。”洛夏拍拍手,掏出手机给墙拍照,“以后你再有类似疑惑就看看这个,这是你为我写下的,这就是证明。” “这两行字过不了三天就会被其他喷绘盖住。”兜帽男冷不丁的说。 “是的,但它依然会在这里。夏洛克,你要做的事,是在一片森林里找到一棵树,也许你一时半还找不到,但这不妨碍它就在那里。” “放轻松,我会和你在一起的。” 夏洛克看看洛夏,再看看手中的颜料罐,墙上的字,最后把目光落回她身上。他喉头动了动,正想说什么。 一束手电的光扫了过来,是社区协警。 他们只能丢下颜料罐,一路狂奔。 “老天。”夏洛克关上221b的门大口喘气,“我感觉我后腰上的伤要开线了。” 洛夏也累的不轻,她用没和夏洛克牵在一起的那只手搭住他的腰,“真的吗?要不要…叫医生?” “咳咳,说到这个伤,我认为它是真的因为你才捱的,你的猫是十足的骗子,前一天说好好相处,后一天就在我腰上划了一刀丢到浴缸里。” “我才想问你,你知道吗?刀就插在到离我耳朵三厘米的沙发上,逼问我和你第一次上床的细节。天…吓死我了,好吧看起来我还是比你幸运。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反正我没说。” “拉倒吧,肯定是你说的。” “就算是我说的,我们在约会,我们做的也是男女朋友该做的,他还能有什么意见不成。” 洛夏捧起他的脸,亲了下去,一个长达四十秒的吻让两人刚刚平复的呼吸再度紊乱。 “今晚留下来吧。”夏洛克贴着她的额头请求。 然而等真的关了灯,躺在床上时,夏洛克后悔了。 一切都很棒,洛夏穿着他的睡衣,他们盖一床被子,夏洛克能嗅到她身上的木香。 “我能——” “不行。”洛夏无情拒绝,“你现在甚至还只能侧着躺,剧烈运动想都不要想。” 洛夏闭着眼尝试入睡,失败了。 “你要盯着我看到什么时候?” “我在想,我可以不动的。” “……” “好吧好吧!”夏洛克连忙扯住要抱着枕头去沙发的的洛夏,“我们就这样睡。” 洛夏选择背对他睡,夏洛克从身后抱住她,两人像两把汤匙挨在一起。 “圣诞节和我回家吧,我父母很想见你。” “好。” ◎作者有话要说: ◎最新评论: 【洛基有一种老父亲心态哈哈哈】 【我真的好喜欢这篇文里的洛基啊,大大能不能写个女主和洛基在一起的番外啊,撒花——】 【原来是洛基……不过洛基到底是怎么知道他们俩上床的?】 【果然有的字显示不出来,文章里的i与sh间有个爱心?,同理i和ro间也有,是什么意思就不用我解释了吧(●°u°●)??”】 第三十八章 ◎暗流◎ 【约翰·华生的博客】 【标题:最近的生活】 【大家好久不见,这是新年的第一篇博客,我想同大家聊聊最近的生活。首先,大家最关心的问题,我的室友,夏洛克·福尔摩斯是不是真的恋爱了。我的答案是,是的,没错,他现在就处在一段恋情中,对象就是你们在报纸上看到的时常与他出双入对的女士。他们非常恩爱,我同他们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加粗)。所以,像《夏洛克·福尔摩斯性向成谜》,《金发女郎和忠厚医生,谁是鹿帽侦探的最爱》这样的猜测可以停一停了,我是真不想掺和进他们里面。 夏洛克的恋人,我姑且称呼她为r小姐,是位非常优秀的女性,思维敏捷,性格宽厚,厨艺高超。这里我要指出,报道说她是金发其实不太确切。因为她本身是黑发,后面染成金色,现在处在等待新头发长出来的阶段。所以拍到的照片她时常戴帽子,就是为了遮住有些违和的分界线。 自从她和夏洛克交往后,我最大的感受就是,终于有人能压夏洛克一头了,这真是让人身心愉悦。举几个小例子,让大家开心一下。 夏洛克喜欢抽烟(这是个坏习惯,如果有未成年的朋友在看这篇博客,希望你们一定要引以为戒),而为了他的身体健康,我和r小姐都一致认为他要戒烟。但众所周知,这个过程不会一帆风顺。夏洛克的烟瘾上来时,整个人就像摸了电门一样(虽然他平时也没差),多数时候他能克制住自己,极少数时候,他会趁办案时偷偷摸摸搞到烟。老实说,我是完全不知道的,我感觉我和他一直呆在一起,却没有看到他偷摸抽烟。然而r小姐就像随身携带x光,把夏洛克里里外外照的透透的。不得不说,看夏洛克低声下气做保证真的是爽爆了。 此外,在我看来,谈恋爱后的夏洛克最大的变化就是,他比原来要谨慎很多,遇到危险时会有所衡量,不会像之前一样不管不顾往前冲,这减少了他在破案过程中受伤的次数。或许这就是爱情最能改变一个人的地方。当有人在等你回家时,你会学会爱惜自己。 另外,还有一个有趣的地方,谈恋爱后的夏洛克不会一没案子就狂躁,取而代之的是没有案子就去粘他女朋友,多亏这个,我才有空写这篇博客。否则就要去阻止夏洛克往墙上开枪。 最后,按照惯例为我们221b打个广告。如果你有任何事需要我们帮助,可以在网站留言,或者来贝克街找我们。】 “我们要出门吗?”华生抬头,发现夏洛克在穿外套,“新案子?” “嗯哼。” 坐上出租后,夏洛克同华生说细节,“国家美术馆,说是丢了副「国宝」,雷斯垂德快把我电话打爆了。” “我知道那个。”华生回忆起新闻,“《莱辛巴赫的瀑布》。” 国家美术馆 “馆长指名要你来。”雷斯垂德在路边接他们,“截至目前我们没发现线索。” “这很正常,我以为你已经习惯睁眼把线索放跑了,格林。” 画是在半夜被偷的,监控被黑,巡逻的保安被从背后打晕,盗窃手法异常粗暴,直接砸开玻璃展示柜。 越简单的犯罪往往越难侦破,这是华生总结出的经验。他背手站在一边,看着夏洛克用放大镜上上下下观察玻璃渣。 “昨晚巡逻的保安呢?”夏洛克回头问,“我有点事要问他。” “他在医院,脑震荡,还没醒。” “啧。” 两人又去查看了案发前后的监控,“等一下。”夏洛克要求停止画面,画面是被敲晕的保安在监控中最后的画面。 “放大。” 放大后的画面可以依稀看出,保安手里拿着一个玻璃瓶。 “他拿着什么?”华生仔细辨认,“有点像酒瓶?” “不是。”夏洛克迅速否定,他把手指抵在唇上,“他倒下去的地方没发现瓶子吗?” “没有,我不清楚,今早保洁人员似乎打扫了场馆其他部分。”雷斯垂德抱着胸,“这和案子关系也不大。” 第43章 夏洛克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华生看到他拿出手机,敲了条(国家美术院,速来) 想也知道是发给谁的。 果然,二十分钟后,洛夏出现在封锁线外。她戴着一顶猎鹿帽挡头发,夏洛克为她拉起封锁线。 “你真该分我一半委托费。”洛夏挑着眉。 “你可以拿走我的信用卡。”夏洛克对她的帽子很满意。 洛夏和馆长认识,“奥莱特小姐,我在报纸上还不能特别确定,福尔摩斯先生身边的就是你。” “其实我也不能确定,先生。”那张照片把她拍的像散养区的公狮,为这个她和夏洛克怄了好一阵气。 馆长还想说什么,一道惊喜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losia——” 一个十五六岁,穿着背带裤的卷发少年小跑着下来,“jai rêvé de toi hier!”(法语:我昨晚梦到你了!) “quelle concidence!”(这真是太巧了!) 他像只小兔子一蹦一跳地要往洛夏面前窜,然后就被挡住了去路。 夏洛克宛如一座山把洛夏遮得严严实实,他嘴唇紧抿着一条线,如临大敌看着面前的少年,华生甚至看到他的猫尾巴牢牢圈在洛夏腰上。 少年愣了愣,看看夏洛克,又看看夏洛克身后的洛夏——他没成功,夏洛克迅速阻隔了他的视线——然后转头看看馆长,他切换成不怎么熟练的英语,“叔叔,洛夏是您请来的吗?” “实际上她是我叫来的。”夏洛克气势汹汹,“你叔叔请我来帮他找画。” “你是警察吗?” “别把我和他们相提并论,我是咨询侦探。” “lior,cest mon petit ami,sherlock holmes.”(艾利欧,这是我男朋友,夏洛克·福尔摩斯) 洛夏及时按住了夏洛克即将打翻的醋坛子,华生清楚地看到,少年眼里的星星黯淡下去,这其实很正常,哪个男孩年轻时没喜欢过漂亮成熟的姐姐呢? 但夏洛克显然不这么觉得。 “什么也别说。” 洛夏凑过去时,被夏洛克唬的一愣一愣。 “我要自己解开。” “可是,”洛夏哭笑不得,“你叫我来不就是要我帮忙吗?” 夏洛克梗着脖子,“你只要做好一个观众就是了,看我是怎么解开的。” 洛夏和华生相视一笑,无奈地摇头。 夏洛克是最优秀的猎人,任何蛛丝马迹都被他收入囊中。 他仔细趴在保安倒下的地域用放大镜研究,用手拂过后放在鼻下嗅。 “橄榄油——叫安德森过来。” 这个保安有吃夜宵的习惯,他偏好用廉价橄榄油涂抹面包。 总之,这瓶被打翻的橄榄油留给了夏洛克一个脚印。 夏洛克撬起那部分地板,带到了巴兹医院。 空荡的实验室里,洛夏看着正聚精会神操作滴管的夏洛克。华生去买吃的了。 “夏洛克,他是个孩子。” “只有你会把看过华生博客知道我们是男女朋友以为我听不懂故意用法语和你调情还趁我在给脚印取样时往你口袋里塞电话号码的已经性成熟的男人当做孩子。” “我把号码扔了呀。”看的这么仔细,肯定不会漏过这个。 夏洛克浑身都散发着【虽然但是我还是很不爽】的气息。 洛夏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鬓角,“专心点,生气会干扰你的判断。” 夏洛克被取悦了,“接下来仗仰的是化学反应,运气好的话脚印能带我找到窃贼。” 实验室门被推开了,女法医茉莉走了进来,“你们在忙吗?” 她已经逐渐接受夏洛克有恋人的事实,开始同其他人约会。 一个男人跟在她后面。 “詹姆斯,没关系,进来吧。” 茉莉拉着男人,“这是詹姆斯,他在楼上it部工作,我们就是这么认识的,办公室恋情。” 这是个gay,夏洛克只看了一眼,从前的他会直接说出来。但和洛夏在一起后他有人情味多了。 于是他打算等男人走后再告诉茉莉。 哐当—— 夏洛克闻声回头,洛夏打翻了培养皿,正撑着台子慢慢蹲下。 “怎么了?”他立马搀住洛夏,“洛夏。” “她还好吗?”茉莉的男友关心到。 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夏洛克有些无措,洛夏的头死死贴在他的胸膛前,他看不到她的脸。 “我突然头好痛。”洛夏揪夏洛克领子的指节泛白。 “没事。”夏洛克不动声色地托住他的后颈,把她整个人包住,“她偏头痛犯了,我带她回去休息,茉莉帮忙把我桌上的报告写完,谢谢。” “约翰,”他搂着洛夏出门时正遇到往里来的华生,“报告出来后用手机拍给我。” 再三确认不需要帮忙后,华生目送两人离开,他总觉得这个场景有点眼熟。 贝克街221b “是他。” 洛夏蜷成一团,“他是莫里亚蒂。” 夏洛克猜到了。因为只有遇到这个,她才会突然失控。 他一寸一寸剖析他脑海里男人的形象。 【染了眉毛,额头涂了牛磺酸精华乳,眼睛有常去夜店的红血丝,内裤露出来一截,试图在碟子下给他留联系方式】 这些只能让他推测出这人是个gay。 也许说,对方想让他这么认为更贴切。 如果他都只能看出这些,就更不要指望其他人了。他们拿他没办法。 这次遇到对手了。夏洛克想,他已经等这个有段时间了。 好消息是,他还不知道自己被识破了。 无论如何,“帷幕拉开了。” 第三十九章 ◎blind◎ 那种久违的焦虑感又回来了。 夏洛克有些烦躁地翻看报纸,洛夏有事瞒着他。 自从上次在医院和莫里亚蒂短兵相接后,她就有点不对劲。当然,这只是一种微妙的直觉,就像早先他们还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时,他面对洛夏的示好时的感觉一样。 她想要做某件事,这件事与他有关,但自己被排除在知情人外。夏洛克不喜欢这样,这会让他们之间产生隔阂。 但不得不说,这段时间的夏洛克也忙得不可开交。再三思量后,他还是告诉了茉莉那位'詹姆斯'是gay——这才像夏洛克的做法。他们分手后,莫里亚蒂自然也不会在it部待下去,他尝试过追踪,毫无意外地失败了。 他一直处在紧张状态,这段时间的伦敦简直平静得有些过分了。大街上平和,安静,欣欣向荣,所有的犯罪分子都销声匿迹。夏洛克一边等待随时可能发生的意外,一边暗中调查莫里亚蒂的犯罪网络。 “我有段时间没看到洛夏了。”华生在一旁说,“你怎么不邀她过来?” “我很忙。”夏洛克穿着睡袍踩上桌子,手上还拿着左轮。 “好吧好吧。”华生举手求饶,他就不该掺和进这两个人。 这又是两个男人度过的,平淡无趣的一晚,华生是这么想的,然后对面爆炸了。 两人被冲击波撞在地上,华生眼前一黑,耳朵嗡嗡响,有玻璃碎片弹到他边上,足足过了两三秒,他们才觉得背上火辣辣疼。 “jesus christ…” 当从那个唯一幸存的保险柜里取出寄给他的粉红色手机时,夏洛克知道,一直在等待的不是只有他一个。 五声计时,一些组织很喜欢用的方法,表示爆炸还会发生,附上的还有一双运动鞋的照片。 他们只能马不停蹄地赶往图片所在地。在他们住的地下室里,找到了那双鞋,炸弹客就像在用上帝视角看他们一样,来电铃声响起的时机让人心惊胆战。 一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女人,告诉夏洛克他有十二个小时解开谜题,否则炸弹客要再度「调皮」。 “也许我们要让洛夏过来。”他们在实验室分析那双鞋时,华生说,“她的观察力很敏锐。” “你不会想这样做的,医生。如果她在我的观察力会下降。” “但是往常你都是她在的时候更兴奋。”华生有些摸不着头脑。 “今非昔比了,我们在面对某种全新的事物。” 随着对球鞋分析的深入,夏洛克发现他和这起案子渊源不浅。 “卡尔鲍尔斯。”夏洛克回忆起他的童年,“这是我的第一起案子,一个来伦敦参加比赛的大脚男孩在泳池里淹死,我当时一直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他的鞋子不见了,我努力吸引警察的注意力。但那时我还是个孩子,没有人把我的话当回事。” 而现在炸弹客把这双鞋子送到他眼前。 最后,夏洛克从鞋带上检测出了肉毒杆菌,揭开了这起案件谜底,卡尔是被毒害的,有人往他的药膏里注入肉毒杆菌,毒发后他肌肉麻痹,于是淹死了。 在网站上输入结果后,电话响起。 第44章 “他说…你们可以来…救我了。”那位女士听起来像是要休克。 - 苏格兰场一筹莫展,据那位女士描述,有人冲进她家,用枪逼着她给她装满炸药,要求她照着传呼机上的字给夏洛克打电话。如果念错一个字,狙击手就会把她炸飞。 “炸弹客到底想干嘛?!”雷斯垂德头都大了。 叮铃。 所有人都看向夏洛克。 “别紧张。”夏洛克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这次是我自己的。” 点开图片后,夏洛克皱紧眉头。 这是他的一个流浪汉线人发来的,那面写着他和洛夏爱情宣言的墙,被人喷了涂鸦。线人在短信中道歉,他们也不知是怎么的。 看起来像个密码。夏洛克端详着墨绿色的油漆,和洛夏交往后,夏洛克会多留心与中国有关的事,它有点像中国的数字。 正当夏洛克思考时,多诺万推门进来。 “找你的,怪胎。” 电话那边又是一个被挟持的倒霉蛋,炸弹客借他的嘴开门见山地表示—— 【这是你和我之间的事。】 这一次他有八个小时,去解决一个马自达车主失踪案。 人质让他们疲于奔命。 夏洛克把从马自达采集到的血液带到实验室检测,当他用滴管吸取试剂滴至放置血液的培养皿时,反应发出的哔啵声证实了他的猜想。 手机响了。 炸弹客非常慷慨的给了他提示。 “如果你真这么好心就用自己的声音和我说话。”而不是在大街上绑一个人抢走对方的声音。 【你不喜欢这个声音吗?我以为…人人都喜欢朝气蓬勃的少年音。】 如果没有因为害怕抖得哆嗦。 【耐心点,等你解决这个,下一盘我换个角度,也许会是你喜欢的声音。】 说完就挂了。 夏洛克看着结束通话的界面,滑进了短信界面。 他和洛夏的最后一条短信发生在对面被炸后的第二天清晨。 【我看到了新闻,你和华生,还有哈德森太太,你们还好吗?from ro】 【一切都好,我和华生在苏格兰场查爆炸原因。from sh】 【一切小心。from ro】 夏洛克摩挲着界面,这些天因为案件紧绷的神经稍稍缓和下来。 夏洛克不想让洛夏插进他和莫里亚蒂的较量,照前两次情况,莫里亚蒂给她带来的压力足以突破洛夏的身心极限。况且夏洛克有信心他能够靠自己揪住这位犯罪大师的狐狸尾巴。 他又点开了另一条短信,那张流浪汉线人发来的照片。 那是一组数字,1和15,苏州码子,一种古老的东方计数法。如果这是个密码,那它就代表着某本书的第1页,第15个词。 还是说只是一个巧合。 夏洛克福尔摩斯从不相信巧合。 但他现在暂时没时间管这个,破译这类密码需要找出设计者使用的书,他还毫无头绪。而某处还有个浑身炸药的倒霉蛋需要他去拯救。 夏洛克缓缓吐出一口气,起身打电话给雷斯垂德。 “这事开始后我们就没喘过气。”街边的快餐厅,华生卷起意面塞进嘴里,“那个人是在和你玩游戏吗?他好像很了解你,但我们却对他一无所知。” 也并不是一无所知,夏洛克草草吃了两口,计时还没结束,对方会再来找他的。 电话铃声响起时,华生刷的把叉子放下,探头过去,又缩回来,“是洛夏。” 夏洛克也悬着一颗心,在华生略带揶揄的眼神中,摁下接听。 【早安,夏洛克。】 “嗯,早。”夏洛克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你现在很忙吧?】 “没有,我有华生帮忙。” 【我知道,但我想你接下来会很忙,因为这个你肯定没想到。】 “洛夏?”那种奇怪的感觉就像一块石头投进池塘,荡起一圈圈涟漪。 【亲爱的小夏,我真的好爱你。】 华生看着夏洛克腾的站起,凳子被带的发出刺耳的声响,餐厅里其他人纷纷侧目。 “夏洛克?” 如果先前只是有些违和,从这一句话开始,他彻底了解到洛夏现在的处境。洛夏很少把「我爱你」这种话挂在嘴边,也从来不会叫他「亲爱的小夏」。 【我说过,你会喜欢这个声音的。】 【夏洛克,这里好黑,我好害怕,快来救我。】 【夏洛克,夏洛克,我好想你。】 她的声音可以说是几个人质里最镇定的,但它让夏洛克头皮发麻。 华生看着夏洛克的表情越来越严肃,也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出什么事了?” 【现在,你还想听我逼她说什么?】 “你不妨放马过来。” 【这次,你有12个小时,否则我就要放烟花啦】 说完,电话就切断了。 “她被挟持了。” “我的天!”华生心急如焚,“这次的案件呢?你收到短信了吗?” 不得不说,莫里亚蒂是最会折磨人的,他特地等了15分钟再发这次的案件信息,华生快被逼疯了。 夏洛克低垂着眼帘,这是一种很怪异的感觉,他仿佛分裂成了两个人,从感性上他现在摇摇欲坠。但理性上他从未如此冷静和集中过,他像一台精密的仪器,大量的信息从脑海浮现,他抓取重要的点,试图把一切串联起来。 “你还好吗?”太平间里,华生有些担心地看着从刚刚就一言不发的夏洛克。 摆在他们的是康妮·普林斯,两天前被发现去世的电视名人。经法医鉴定,死因是破伤风。 表面上看是起意外事故,但事情如果这么简单,炸弹客也不会让他们来调查。 “我很好,谢谢。”夏洛克扫过尸体手上的割伤,臂上的动物抓伤和额头上的针孔,“你想帮忙吗?康妮·普林斯的家庭成员,背景资料,替我收集起来。” 还剩九个小时,贝克街,墙上以英国地图为背景,放置了代表迄今为止发生的三起爆炸的地点和人质的圆点,夏洛克的眼球围绕着这些点构成的线转动,那张涂鸦的照片也被打印出来挂在一边,电脑开着外放在桌上,网页上的「朗读此页面」被打开,此时正在宣读康妮·普林斯粉丝论坛的留言。 一定有什么联系,夏洛克把所有已知的信息制成一张密密麻麻的网,试图去捕捉真相。 为什么会是她?洛夏连麦考夫会被汽车炸弹袭击都能预测。难道会对自己可能的遭遇一无所知吗? 夏洛克将脑海分屏,假设一,如果她有所预感却对他隐瞒,夏洛克摇摇头,把这个假设划掉,在得知莫里亚蒂可能试图除掉他自己后,洛夏对于这个人是知无不言的。毕竟只有保证夏洛克在这场较量中获胜,才能保住他的命,信息越多,赢面就越大。 假设二,洛夏未能事先察觉,夏洛克放大这块屏幕,这个可能性其实也很小,这样一场盛大的游戏,一定是谋定而后动,莫里亚蒂就像只蜘蛛,趴在他所编制的犯罪之网上,他的每个动作,都伴随着蛛丝的震动。 夏洛克陷入了僵局,洛夏被绑上炸弹的景象在他眼前浮现。他控制自己不被过多影响,转而把注意力放回手头的这起案件上,他还在等内政部长的电话。如果他拜托对方查的事结果和他预计一样的话,这起案子就破了。 老实说,这一次并不难,但对方却给了他十二个小时,这是个机会。如果他抢先破获,就会剩下时间深入调查其他事。 这是个非常艰难的决定,这样做意味着洛夏必须多忍受几个小时的死亡威胁。所以他必须物尽其用,让这个时间差优势发挥到极致。 夏洛克又从头到尾梳理起这一切,寻找那个突破口。 雷斯垂德推门进来时正撞见夏洛克猛地在沙发上站起来,“你在搞什么?夏洛克。” “这里好黑。” 雷斯垂德看看窗外难得的晴空万里,摸不着头脑。 “他们蒙住了她的眼睛。”为了便于狙击手监督,人质会被放置在能够从远处瞄准的环境。所以说洛夏不可能身处封闭的不见天日之处。但炸弹客却用洛夏的声音说,「这里好黑,我好害怕」,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她的视觉被剥夺了。 内政部长的电话后,华生的电话打了进来,他在康妮·普林斯的家,冒充记者得到了采访康妮弟弟的机会,他认为自己有所发现,让夏洛克过来和他一起。 夏洛克本想推拒,这案子已经破了。但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的某种声响后,他迅速改变了主意。 记下华生需要他带的东西后,夏洛克扯下墙上那张涂鸦照片,扬长而去。 第四十章 ◎正面◎ “夏洛克?”从康妮·普林斯家里出来后,华生看着几乎是在狂奔的夏洛克,“我们要去哪?” 第45章 “有书的地方。”夏洛克在街边一挥手,“出租车——” 两人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别墅。 夏洛克像一阵风直冲进一楼的卧室,华生跟着进去,看到夏洛克正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 “第1页…第15个词…” 「masquerade」(假面) 华生探头看清了夏洛克手上的书,《埃达》,下一秒夏洛克猛地站起来拽住他,“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需要交给绝对值得信任的人。” “什么事?” - 一周前金碧辉煌的屋子处处透着骄奢,莫里亚蒂百无聊赖地拿着纯金柄身的飞镖掷靶子,“你都不会无聊吗?” 洛基坐在离他七八米远的沙发上,擦拭他的小刀,“你叫我过来只是因为你很无聊吗?” “无聊可是人生大事,dear,你看起来就像那种事后不会照顾人的渣男。” 洛基皱眉,不敢苟同莫里亚蒂的比喻。 “说到无聊,我想是时候给我们的帅哥找点事做了,我都给了他我的号码,我还以为他会打给我呢。”莫里亚蒂听起来有点遗憾,“哦,我忘了,他有个女朋友,兔子小姐。事先问一下,我要是一不小心把她弄死了,你没有什么意见吧?” 就算有意见他也不会改变主意的,他是要杀死夏洛克的。在某一个特殊的时刻,那之前,他要让夏洛克心如刀绞。 “这并不是最优解。”洛基把刀插回刀鞘。 “听起来你有更好的注意,说来听听。”莫里亚蒂来了兴致。 “brilliant!”莫里亚蒂爆发出夸张的欢呼,他用右手撑住下巴,拖长声音说,“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小汤姆。” “让他印象深刻吧。” - 黄昏时刻,一栋废旧的公寓里,洛基和洛夏相对而坐。 这样其实不太贴切,只有洛基是坐着的,洛夏被五花大绑捆在椅子上,身上绑着足以炸塌整栋楼的炸弹,狙击手的红点牢牢粘在她身上,她戴着黑色的眼罩。 她能感受到,房间里有另一个人。 “你可以说话,亲爱的。”耳机里传来柔软又瘆人的男声,“猜猜他是谁?” “有人在吗?”洛夏尝试着动动手腕,无果,她被背铐在椅子上,估计是为了防止她取下眼罩,这纯粹多此一举,手枪就是最好的镣铐了。 对方的呼吸加重了。 “我想问你的名字——但看起来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场合,不必慌张,我相信夏洛克·福尔摩斯会解开,然后把我们救出来。” 洛夏似乎认为对方是另一个人质,这是完全站得住脚的猜想,不管对方绑没绑炸弹,这个距离上,他和洛夏是命运共同体。要是狙击手开枪,他们会一起死的。 沉默,对方不做任何可能暴露身份的动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洛夏感到自己的嘴唇要开裂了,从她被捆在这个鬼地方开始她就滴水未进。 “hi——”耳机里的声音冷不丁响起,“恭喜你,夏洛克解开了这个小谜题,狙击手已经撤走了哦。”他听起来非常愉悦,完全没有被破局的落空,“接下来,是你的主场部分了,小兔子。” “我想我们应当还有一个步骤,”洛夏连忙制止对方切断通话,“我得有个机会向外界求救,而且我不知道我在哪。” “耐心点,稍后我会给你拨通夏洛克的电话的,你先做做准备。” 什么准备?眼罩被揭开时,洛夏不受控制地眯起了眼。 白炽灯发出微弱的电流声。 “洛基?” - “你应当把她还回去,只是不那么完整。” 莫里亚蒂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样,上下打量着洛基,他端起茶杯,“继续说。” “比如稍微带点残疾之类的,揭开了谜题却依然没有阻止悲剧的发生,夏洛克·福尔摩斯会因此陷入对自己的无尽怀疑之中,很有趣,不是吗?”洛基把玩着果盘里的苹果。 “我一直以为你对宠物投入了过多感情——老实说,我觉得这是你的缺点,怎么突然狠下心了?” “我对她投入了很多感情,所以我想听她尖叫和大哭。你能理解这种心情吗?” 莫里亚蒂神经质地笑起来,“当然,没什么比这更好理解了。” - “洛基。” 洛基捧着她的脸,在她的左眼窝上烙下一枚亲吻。他的手轻轻抚摸着洛夏的眉骨。 仿佛有所预感,洛夏开始微微颤抖,“please.” 房间的温度开始下降,洛夏的睫毛凝固起一层霜,她一眨不眨地盯着洛基,对方的手隔着薄薄的眼皮,搭在她的眼球上。 眼睛是很脆弱的,人们说它是心灵之窗,而窗户总是房子最易碎的部分。 洛基微微低头,手指用力—— “不许动!”门被撞开,夏洛克头发乱糟糟的,呼吸也有些紊乱,“把你的手举过头,慢慢离开她身边。” “现在就做,否则我发誓我会开枪。” 洛基深深叹了一口气,背对着他慢慢举起手,而后转过身,“不得不说,你的速度让人惊讶,福尔摩斯先生。” “我不得不这么快。”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别忘记炸弹依然能被引爆。” “这个。”夏洛克掏出一根记忆棒,“拿去,我知道你们想要它。” “布鲁斯-帕廷顿导弹计划。”洛基接过那根记忆棒,“你说服你大哥交出它了?” “没有,我从一个公务员那里偷来的。” “让人吃惊。”洛基吻了一下记忆棒,而后捏碎了它,“不过我们也可以随便从什么地方就弄到它。” “让我们各退一步,如何?”夏洛克的枪口始终对着洛基的头。 “这我说的可不算。” 电话铃声响起时,三个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洛基从西装内口袋里拿出手机,摁下免提键。 【hello,虽然我还不知道你是怎么找来的,不过算了,也不是特别重要。】 【吉姆·莫里亚蒂,我喜欢看你起舞,夏洛克,你把女孩护的这么紧,总有一天她会落到我手里的。】 【抱歉,今天不是死的好日子。你要走了,小鹿斑比,苏格兰场吹着哨往你那去了。】 洛基越过夏洛克,与他擦肩而过,从正门离开了。 夏洛克丢掉枪,单膝跪着去解洛夏的绳子,绳子松开后,他转了个面用铁丝撬手铐,他的手在抖,洛夏能感觉到。 华生到时,夏洛克抱着洛夏,在一众鱼贯而入的排爆队员中逆行,看到洛夏没事,他结结实实松了口气。 他上前去,还没开口,便被塞个满怀,华生赶忙扶着洛夏,十分茫然,刚刚夏洛克把他女朋友丢给了我? “我要去找雷斯垂德。” 夏洛克撂下一句话,转头就走。 “他在……生气?”华生有些摸不着头脑。 “是的,医生。”洛夏腿有点软,气若游丝。 华生赶忙扶着她,进了一边的救护车。 - 三天后,贝克街 “谢谢!”哈德森太太惊喜地拍手,“赶快坐下一起吃。” 洛夏摘下围裙,在哈德森的旁边,华生的对面坐下。 “你真的不用多休息几天吗?你知道的,你不必给我们做吃的。”哈德森太太关心地握住洛夏的手,“毕竟经历了那样可怕的事。” “没事,我已经好了,哈德森太太。” “噢,夏洛克这几天都在忙些什么呢?就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真是不贴心。男人就是这样,我丈夫年轻时也是,总往外面跑。” 哈德森絮絮叨叨的抱怨中,华生偷偷抬头看了洛夏一眼。 她笑着把奶粉倒进杯子里,加入热水搅拌。 第三天夜里,有人叩响了221b的门,是麦考夫。 “你得跟我走一趟,洛夏。” “有点太晚了,她是个女孩。”哈德森太太探出头来。 “是的,所以我亲自来接她,您大可以放心,哈德森太太。” 华生看着洛夏坐上车远去,他有种预感,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夏洛克和洛夏应当都不会出现了。 车子驶进唐宁街。 大英小职员的办公室可不常迎来客人。 洛夏跟着麦考夫来到一间宽敞的隔间 “这是我所能知道的,整个英国唯一一个莫里亚蒂的势力无法渗透的地方。”麦考夫转身面对她,拿起遥控器,打开了投影。 投影里是一间昏暗的刑室,莫里亚蒂带着手枷,穿着最简单的白体恤,脸上有好几处青,眼下乌黑,浑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 从他的模样能看出他刚刚经过了一场刑讯逼供,从他的眼神能看出他什么都没说。 “像他这样的人,我们会了解,并且会监视。但吉姆莫里亚蒂是目前世界上最危险的犯罪分子,而且他手上还握着终极武器,一组关键代码,几行可以打开世界上任何一扇大门的电脑编码,我曾经审问过他几个星期,却什么都没得到。” 第46章 “并且,我还为羁押他付出了代价,他有一群敢死队般的手下。在他被羁押期间,锲而不舍地制造一系列恐怖袭击,来向我们施压,迫于无奈,我们不得不释放了他。” “四个小时前,我们又逮捕了他,在依然没有决定性证据给他定罪的情况下,这是个成本极高的决定,我把许多人派遣在外预防可能发生的突袭,全英国的民众都承担在暴乱中丧命的风险。” “但我还是这么做了,因为夏洛克找到我,说他有办法从莫里亚蒂身上得到代码和他的犯罪网络。只需要把他带到你面前。” “这听起来荒谬极了,洛夏,我想我也是疯了,才会答应夏洛克陪着他胡闹。” “但事已至此——” “show me what you can do.”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是背面 第四十一章 ◎背面◎ “没有什么代码。”洛夏面朝着投屏,缓缓坐下,“只要有合适的帮手,任何大门都能被打开,他不是用代码,他是明抢。” “给我拿支铅笔和一些白纸吧,还有糖,麦考夫。让你的人别挡我的镜头。” - “你需要睡一觉。”麦考夫绕过近一人高的a4纸堆,“洛夏小姐,你猝死的几率在过去的四十几个小时里大大上升。” “时间就是金钱,我现在记下的,还不足莫里亚蒂犯罪网络的十分之一。” 麦考夫拿起最上面的一份装订好的文件,第一页画着一处错综的丛林,旁边标注着塞尔维亚边境和大致经纬度,后面几页记录着一些军火交易清单,组织关键人员以及哨所所在地。这些记录很凌乱,但已经囊括了所有关键信息。有的是用单词和阿拉伯数字,有的是直接画下来,她的绘画水准不算高超,只有简笔画水平。但对于专业人士而言,这些已经够了。 “所以,你有超能力?”麦考夫在一旁的电脑上敲击键盘,出于保密,任何材料都不能带出这间屋子,麦考夫亲自上阵,把洛夏记录下来信息整理妥当,“你能读取他人生平,还有一定的预测加成。” “差不多吧,你倒是接受良好。”洛夏扔掉短到握不住的铅笔,她右手已经肿了,长时间的奋笔疾书使得她的腱鞘酸胀,现在,她的手会止不住微颤。 麦考夫当然看在眼里,“休息一会吧,我叫了餐,一会送到,不会休息的人不会打战。” “我想吃炸鳕鱼。” “已经叫了,还有什么别的想吃的吗?” “抹茶慕斯,还有可乐。”她现在处于一个恶性循环,不摄入糖分就无法给大脑供给能量,从而影响她的专注,而且这样高强度的工作状态,不吃东西会非常饥饿。但进食不可避免伴随着饭后困,消化系统会和大脑争抢氧气,洛夏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飘,“你点我的份就可以了,我知道你在减肥。” “谢谢关心,不过我想一个蛋糕并不会对鄙人的身体健康造成太大影响。” 吃完一大份炸鳕鱼,一块慕斯蛋糕,一杯可乐——麦考夫对于有茶以外的饮料进入他的办公室表示没眼看,洛夏顿了顿,一头栽倒桌子上。 在一旁等待已久的助理小姐走过来,让洛夏平躺在柔软的沙发床上,熟练地为她盖上毛毯,并把屋内的灯光调暗。 对于在洛夏·奥莱特的食物里下药这件事,麦考夫表示这完全出于纯粹的好心,她已经是半个福尔摩斯家的人了,自己要尽到作为大哥关爱弟妹的责任。 麦考夫开着一盏小台灯,无声地翻阅洛夏撰写的资料,这真的是相当让人震惊的,有了这些做支撑,他们也许真的能彻底拔除这个在欧洲大地横行霸道的祸根,这就是他要做的事了,麦考夫合上纸张,也许他亲爱的弟弟应当和他女友一起,来一场环球旅行。 约莫十三、四个小时后,洛夏才悠悠转醒,房间里很暗,她费力地探出头,看到端坐在沙发后面的麦考夫,又卸力把头砸回沙发。 “晚上好,洛夏小姐。醒来看到的人不是夏洛克,让你失望了吗?”麦考夫一眼看穿了洛夏的心思,看来他弟弟的恋情又面临了问题。 “看穿就不要揭穿了,福尔摩斯先生,给我留点面子。”洛夏半醒不醒地用下巴点着沙发背坐起,“我骗了他,他现在一定不想理我了。” “他应该反省一下自己,为什么没有看出你骗了他,这只能说明他太笨了。” “谢谢你的安慰,这很有效。” 洛夏正打算继续她的抄写大业,方一抬手,一股钻心的疼痛便随着右手腕蔓延开来。 “嘶——”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的右手貌似在睡过一觉后更严重了。 麦考夫放下报纸,走到她面前,“我看看。” 麦考夫托住洛夏的手,“这里痛吗?” 洛夏随着他的动作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里呢?” “痛痛痛——”洛夏龇牙咧嘴。 “有点拉伤,问题不大。”麦考夫粗粗诊断,“冷敷后用绷带固定24小时,随后拆除进行适当的热敷和按摩即可。” “我不会用左手写字。” “你可以口述,我来记录,是我大意了,早应该阻止你进行这种不可持续地自毁式活动,也给你上一课,洛夏,任何时候都不要感情用事,别让你和夏洛克的矛盾影响生活。” 洛夏还想说什么,门被从外面推开了。两人不约而同看过去,夏洛克颀长的影子出现在门口。 “我没有打扰什么吧。”夏洛克不着痕迹地扫过两人搭在一起的手,“哥哥。” 两人迅速分开。麦考夫有些无奈,在夏洛克的注视下,他无端心虚起来。 麦考夫离开时带上了门。 “夏洛克…”洛夏有些紧张。 “手。” 夏洛克从桌子下拿出医疗箱,用绷带用力包裹住损伤部位,洛夏发出像小动物一样的嘤嘤声,一半是真的疼,另一半是在讨好。 夏洛克无动于衷,他把洛夏的手固定好,在离她远一点的另一把椅子坐下。 “现在,有什么你应该告诉我,但是没说的吗?”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洛夏局促不安。 “我想听你自己说。” 洛夏没受伤那只手抓起杯子,灌了一口水,清清嗓子。 “一开始这只是个荒谬的念头,你读过《思想手》吗?” “中国作家郑渊洁的童话故事,女主人公的左手拥有自我意识。甚至比大多数人类本身更聪明,后来这只左手接连移植到几个人身上,最后一个强行夺取左手却并未得到认可的人得到了它,左手自杀了,故事结束。” “读到这个故事时,我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如果我的眼睛也能离开我发挥作用,我一定要把它移植到能时时刻刻看到莫里亚蒂的人身上。听起来异想天开,不过也就是异想天开而已。” “然后有一天,洛基告诉我,他和莫里亚蒂有所接触,但还远远没达到取得信任的程度。这个念头再一次在我脑海中出现,挥之不去。洛基能做到一些我们无法理解的事。所以我想,也许他也能像童话书里移植左手那样,把我的眼睛带走,带到莫里亚蒂面前。一开始他是反对的,我们做了很多假设,有没有能把我的眼睛和我一起带到他面前的尝试,答案是没有,莫里亚蒂太多疑,他智商很高,捉摸不透。我和你商量过的,记得吗?我说能不能让麦考夫直接拘捕莫里亚蒂,我就能做到很多事情。” 但那个时候夏洛克没能说服麦考夫,英格兰对这位犯罪大师很是忌惮,不愿意轻易挑衅他,这一次不知为何,夏洛克成功了。 “再然后,就是前几天那样了。”洛夏避重就轻,不愿意去提自己被挟持的事。这样做也属实无奈,既然横下心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来能帮助洛基得到莫里亚蒂的信任,另一方面也能让莫里亚蒂认为自己完全打败了夏洛克。 “所以,你愿意戳瞎一只眼睛,也不相信我能抓住莫里亚蒂。”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洛夏说不下去。 “我要先声明,即使你什么都不做,我也不会被杀的,针对莫里亚蒂可能对我展开的行动,我和麦考夫制定了十三种预案,每一种都设计周密,拥有独立代号。即使我真的走上了楼顶,我也一定会活着走下来。” “我不告诉你,一方面不想让你担心,另一方面是你的态度一定是对方观察战局的风向标,我们需要你适当焦虑,但我没有想到你会焦虑过头。” “我非常生气,我很认真,洛夏,我非常生气。” 他欠洛基一个人情。 一开始只是猜测,但墨绿色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具有相同瞳色的人。 华生从康妮普林斯家里拨出的电话中,背景音有隐隐的猫叫。夏洛克几乎是一眼就认出来这只曾和他朝夕相处几个月的黑猫。 夏洛克从不忘记任何东西,只需要小小的暗示,他就迅速得出解密的书是他们初次见面时便登场的北欧史诗《埃达》。 第47章 masquerade. 他没有多大把握,而且时间也剩的不多。 夏洛克赌一把这个词指的是伦斯特花园23号与24号,他们都知道,都印象深刻,象征着危险和身体残缺。 某种程度上,洛基非常信任夏洛克——信任他的聪明才智,所以他埋下线索让夏洛克去发现,那一页用漂亮的花体写着【you want to hide a tree,then a forest is the best place to do it.】(如果你想要藏起一棵树,那么森林是最合适的地方) “什么事?”华生问。 夏洛克撕下一张便签,匆匆写下几行字。 “照便签上面做。” 华生心领神会,他要保持缄默,以防隔墙有耳。 华生是夏洛克最忠诚的朋友。他按照夏洛克的吩咐,穿着破旧的衣服,混在好几个流浪汉中,拿着鲁米诺手电进入了伦斯特花园23号与24号。 他开着手电筒照射那面墙,墙上那句把他吓得不轻的「叫救护车。否则他可能会死」还在,而鲜红的颜料上,有人用真正的血写了一串字符,血字写在红颜料上,华生用嘴叼着手电筒,把那些苏州码子照着抄下,拍照发给夏洛克,之后用锉刀把带有颜料的部分刮碎,直到手电筒再无反应。 夏洛克收到短信后对着《埃达》解译。 【orient's eye for neteast end】 (用奥莱特的眼睛换网络,伦敦东街) 夏洛克不怪洛基没有直接阻止洛夏。因为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说服洛夏,感谢他选择告诉夏洛克,在这件事上,他们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默契。 “我很抱歉。” “我不接受。” 洛夏缩成一团,她的右手肿得像馒头,几天没打理的头发恣意支愣,像一叶无依无靠的扁舟。 很多时候孤独是在一些瞬间找上你的,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即使夏洛克坐在她面前,她也无法分享自己眼中的世界,她一直是这样,很多年都是。 “好。” 这就是结局了。 洛夏起身想去找麦考夫,她不想当着夏洛克的面哭。 离门还有三步,一股力从后面拽住她,是她无比熟悉地,宽阔温暖的怀抱。夏洛克的胸膛紧紧贴着洛夏的背,两人的心脏仿佛挨在一起,频率开始一点点同步。 “你明明委托了我,却不让我解决你的问题。” “我是个咨询侦探,你伤害了我的职业操守。” “you owe me,forever.”(你永远都欠我)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血字的信息是为了满足剧情需要,我没看过《埃达》(顶锅盖) 但理论上这是可行的,orient如果不用做人名,那就有「东方」之意。 那几个词是可以出现在同一本书上的郑渊洁老师的《思想手》,小时候看过就印象深刻鲁米诺反应即血液反应,用特殊的光照射,血迹会显形其实这一段,我最初的构想是真的打算让洛基取走洛夏一只眼睛的(就是这么黑暗),夏洛克和莫里亚蒂的对决是很残酷的,这一定伴随着某种牺牲,原著里付出的代价是夏洛克身败名裂,隐姓埋名两年但我思前想后,还是算了,不想小夏这么苦,试想一下,如果在原著里,华生因为夏洛克留下终身残疾(会这样类比是因为原著里,华生是夏洛克最亲近的人),估计夏洛克会真的一蹶不振,后半生都会在自责中度过我这个俗人最终还是选择让我女儿能跟小夏谈一场甜甜的,相互救赎的恋爱(捂脸) ◎最新评论: 【是喷洒试剂就会有反应,不用光照吧?】 【从背后抱住那个我莫名地想了一下女生抱住男生中间还会隔了一层女生的胸还是男生抱女生心脏隔得更近一点】 第四十二章 ◎退休的颜料商◎ 德国,科隆波恩机场,深夜两点司机替他的乘客搬行李箱,乘客是两个人司机认为他们是一对情侣,女方显然困了,半靠在男方怀里,用英语小声抱怨。男方会说德语,上车的时候同他确认目的地。 司机悄悄在后视镜打量这一对神奇的客人,他们在先天上午九点打电话给司机所在的公司,要叫一辆接送的专车。 在他接下这一单的五分钟后,他接到了来自顾客的电话,对方在电话里提醒他在凌晨一点半左右抵达机场即可。 “虽然时刻表显示晚十点起飞,但它显而易见会晚点。” 挂上电话后,司机才反应过来,他们好像还没有给顾客发自己的联系方式。 他们的目的地是机场附近的一家酒店,是科隆观光者的首选。司机干这个有年头了,这两位客人现在显然不愿意攀谈。所以他识相地选择闭嘴,但这不妨碍他在等红灯时从车后镜观察他的客人。 男人脸长而瘦削,年龄在二十五岁到三十岁中间,穿黑色长风衣,围紫色围巾,女人是混血,剪着男子气的黑色短发,身穿米白色短款双排扣外套和牛仔裤,做这份工作的一大乐趣就是猜测顾客们是从哪来的,司机认为眼前这两个人来自英国,男方简直把「我是英国佬」写在脸上,他们看起来很恩爱,男方一直搂着女方的肩,让她能靠着休息一会。 不多时,酒店到了。司机替他们搬下行李箱时,男人冷不丁对他说,“你老婆刚刚给你发了短信,她可能快生了。” 司机一愣,连忙拿出手机。 门童推着箱子走在前面,夏洛克牵着洛夏迈进酒店。 几乎是刷开房门的一瞬间,洛夏就三两步倒进了大床。 “起来洗脸。” 为了不让她第二天起来时埋怨为什么没有卸完妆再睡觉,夏洛克只能半劝半架把她弄进浴室。折腾完后,她几乎是一瞬间就睡着了,夏洛克则清醒的很,他坚持人不需要那么多睡眠。 这场旅行已经持续了四个多月,科隆是他们欧洲的最后一站,原定计划是下周再来,但夏洛克要提前。 “我有个案子。” “好吧。” 夏洛克对于案子的执着并不会随地点改变而改变。 麦考夫的意见依然是回国暂缓,为此夏洛克嘲笑他的效率好一阵子。 把灯调暗,夏洛克抚摸着她的头皮,头发长长一点后,洛夏就把金色的部分剪掉了。 在他看来,莫里亚蒂那件事把洛夏个性中不为人知的一面激发了出来。她变得有些懒懒的,而且任性起来。 夏洛克一开始有点不适应,那么大一个温柔勤劳的女朋友,说变就变了。洛夏原先有早起的习惯,她生物钟十分规律,且醒了就会起,旅行这段时间,夏洛克抓到好几次她醒了又缩回去继续睡,并且在夏洛克叫起床的时候装睡,被揭穿装睡后依旧岿然不动。结果就是两人把一整天都耗在酒店。 “你为什么不叫我?” 夏洛克表示这完全是无端指责。在与华生的通话中,他表达了自己的困惑,换来的是华生的憋笑。 “这是女人的性子,你要习惯些兄弟。” 而且她还喜欢捉弄夏洛克。 大多是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比如故意往他的咖啡里加三块糖——他习惯喝两块的,三块有些太甜了,早上把他的须后水藏起来之类的,夏洛克都能提前发现。但看到她得逞后的笑容,好吧,他就勉为其难接受吧。 只有一次,在她连续三天不把他的剃须膏还给他后,夏洛克长出了细密的胡茬。在巴黎街头买法棍面包时,那位眼神不好的老太太对夏洛克说,“你女儿真可爱。” 夏洛克几乎是一瞬间脸就黑了,洛夏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拿着面包,笑着挽夏洛克跑开了。 一定要让她把剃须膏交出来,夏洛克暗自发誓,如果不行,那就买一盒新的。 “来,daddy尝一口。” 洛夏把硬的能当凶器的法棍面包怼到他嘴里,在他的怒目而视下调笑着。 谁会想当女友的爸爸?夏洛克觉得不行。 一份重量滚到了他腿上,拉回了夏洛克的思绪。 夏洛克坐在床上,洛夏拱了过来,枕在他腿上,睡得香甜。 夏洛克扶着她的后颈,把她挪回枕头上,确保她不会落枕。 这是一种童年报复性补偿,夏洛克认为。 洛夏在孤儿院长大,成长过程中各种欲望都被抑制,她性格中某些特质,比如宽容,忍让,自律性高,习惯照顾他人,都是对于寄人篱下这类生活的适应,这些品质能帮助她在那种环境下过得更好。 在夏洛克遇到她之前,她已经实现了财务自由,据夏洛克的观察,客观来说,她不能算挥金如土,也不会买无用的东西。但她但凡要买一样东西,一定会下意识选择高价位的。 那心理上的满足感呢? 夏洛克端详着她的侧脸,孤儿院的生活让人早熟,童年时代她没有什么孩子气的机会,加之她或多或少受了洛基——一个理所应当对她意义重大的男人的影响,她内心深处有非常幼稚且热爱恶作剧的一面。 第48章 他们相处模式的转变,说明洛夏开始从心理上寻求童年时代的补偿。说实话,这让夏洛克松了一口气,洛夏有点太好了,让人不知所措。 关上灯,夏洛克侧身箍住她的腰,阖上双眼。 次日清晨 “你要出门吗?” 夏洛克穿着外套回头,洛夏侧趴在床上迷迷糊糊地问。 “嗯,有个案子。” “记得带上…你的蓝牙耳机。” 好在想大声说话时装作在打电话。 “好。”夏洛克看着眼睛都没睁开了洛夏,凑过去把被子扯到她肩膀上,被抓住了领子。 他顺从地低头,亲吻她的嘴角。 “需要我就打电话……我再睡会,不知道酒店的叫餐味道怎么样……” “我会打给你的,除非我遇到一条比你更烦人的金鱼。” 夏洛克走出酒店,拦下出租车报出一个地点。 【福尔摩斯先生,当我在网络上求助时,大家都建议我来找你,这件事有些敏感,我不知道从何说起。我的哥哥雷欧内斯特失踪了,在一周前。和他一起失踪的还有一位女士,那位女士的丈夫安伯里报案,说我哥哥同他妻子有私情,他们私奔了,且偷走了他的钱,警察受理了。 我哥哥不是这样的人,他是一位受人尊敬的医生,他与安伯里先生是朋友,他们经常一起下棋。安伯里先生是一位退休的颜料商,安伯里夫人比他小上二十岁。我哥哥重视家人,绝不会就这样一走了之。所以我认为,他一定是出了意外,我们一直在寻找他。但没有回音,特地来寻求您的帮助。我们一家住在德国科隆,详细地址我在邮件的最后为您附上。如果您愿意前来,我将为您报销来回费用。 又,您的恋人奥莱特小姐在英国皇家孤儿院长大,无意冒犯,只是我的继母是英国人,她是嫁人后才随我父亲到德国,此前她在皇家孤儿院任职,我从她留作纪念的花名册上看到了奥莱特小姐的名字。在私人交往方面,这是我唯一可提出的自我介绍。 这份邮件是借助了翻译软件,如果有错,请原谅。 期待您的回复,附上地址您诚挚的卡尔欧内斯特】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原著梗:夏洛克在s1中说过他出门时喜欢有人陪伴。因为认为大声说话有助于思考,在遇到华生前,他都是对着骷髅说话退休的颜料商是原著案件,当然有魔改 ◎最新评论: 【天才就是不一样,大声说话、拉小提琴有助于思考。然而我想一想自己好像只能一次做一件事,至少拉小提琴时想不到该如何思考】 【夏洛克有自言自语的毛病??】 【想起s4中夏洛克满脸胡须的样子,emmm,确实像个老父亲?】 第四十三章 ◎coincidence◎ “您的德语说的真好,福尔摩斯先生。” “是的,这样免去找一个翻译的功夫了。”他这两天见缝插针抽了几个小时巩固了他的德语。 卡尔·欧内斯特是纯种日耳曼人,一头银发白的有如雪顶,他把夏洛克领进屋。 “太太,劳烦您给福尔摩斯先生倒杯茶。”卡尔冲厨房喊。 夏洛克打量着墙上挂着的照片,过了好一会,久到卡尔按耐不住要起身时,才见到一位女士端着茶碟磨磨蹭蹭走出来,她看着五十来岁,个子高挑,身形消瘦,穿着一身樱桃红的连衣裙,让她整个人更显苍白,她眼神闪躲,绕着夏洛克滴溜溜转,像在确认什么似的。 “上午好,想必您是欧内斯特太太。”夏洛克换回英文,不动声色地打量她。 “您好…您是一个人来着的?我是说,你的女友…” “她没空,她可能更想在城里逛逛狂欢节纪念品摊。”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夏洛克清楚看到费斯·欧内斯特的松了一口气,露出卸下重担的笑容,“我们有很多年没有见面了,她是当年整个孤儿院最漂亮的孩子,非常懂事又讨人喜欢。” “谢谢您的夸奖。”夏洛克皮笑肉不笑地点头,“不如来说说在邮件中提到的,关于雷·欧内斯特的失踪,你们两位谁来跟我从头到尾,详细地说一遍。” 两人对视一眼,最终,他们选择让英语说的更好的继母费斯来讲述,这是常有的。尽管夏洛克完全能听懂委托人在说什么,大多数外语委托人依然会选择在旅游社请一个蹩脚的翻译,甚至选择谷歌来确保自己的委托是用英文表述的,好像不这样就无法无法把意思传达到位一样。 “雷是我丈夫的大儿子,他在科隆的一家诊所工作有两年了,是个很优秀的医生,他唯一的爱好是下象棋。因而他结识了住在郊外的乔赛亚·安伯里先生,他是个颜料商,六十一岁退了休,在科隆买了栋房子,定居下来,安伯里先生和他的妻子貌似是在他退休后才结婚,我见过他们夫妇一两次。雷每周都会上门为安伯里先生看诊,他们会一起下棋,在上周,雷和安伯里太太一同失踪了。那是星期一,一开始我们并不在意。因为雷有时候会选择在诊所过夜,那天晚上,卡尔就已经打不通他的电话了,打去诊所也无人接听,我们当时感到有点奇怪,但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可到了第二天,我们接到警署的电话,安伯里先生报案说,雷和他妻子一起偷走了他钱箱——” “等一下,现在是21世纪,我以为人们都会把钱存到银行保管。”夏洛克蹙起眉头,双手搭在椅背上,手指跳动着。 “是的,我们都这样做,但总有些怪人的,福尔摩斯先生。在我看来,安伯里先生是个不折不扣的守财奴,他是那种会在家里装个保险柜然后囤积大量现金的人。” “而保险柜密码只有他自己和他妻子知道,他回到家发现妻子不知所踪,钱也不翼而飞,一起不见的还有他的医生朋友,他理所应当会认为是他们两人合伙偷走了他的钱而后浪迹天涯。”夏洛克撑着下巴补全。 “他不会,雷完全把安伯里先生当作自己的病人和朋友,他不会干这种事的,这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雷不是个浪荡子,而且据我的了解,安伯里夫人也不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他们肯定是出了意外,我们也曾找到安伯里先生阐明态度。但他根本听不进去,他坚持认为是他妻子和朋友背叛了他,他像只愤怒的狮子,当着我们的面把安伯里夫人的照片撕了,然后把我们轰了出来。” “那你认为,是出了什么事呢?欧内斯特夫人。”一反常态的,夏洛克在专业领域询问起他人的意见。 “我…我不是特别确定。” “但你是有猜测的,是吗?” “我认为,失踪是个幌子,有人谋害了他们,然后造出这样一个假象。” “你认为是谁做的?” “我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的推理呢?欧内斯特太太。” “我只是,胡乱猜测。” 夏洛克注意到她的双手不安地交叠在一起,眼睛下意识往左下瞥。 “世界上是不存在胡乱猜测这种事的,太太。” “安伯里夫妇住在哪里?”夏洛克认为他已经在这里得到足够的信息,接下来是上门,“发短信给我,卡尔,你有我的号码。” - 夏洛克坐出租车来到安伯里的寓所,它就象一个沦落到下层社会的穷贵族。你知道那种地方的,单调的砖路和令人厌倦的郊区公路,就在它们中间有一个具有古代文化的、舒适的孤岛,墙上挂着「黑文」的铭牌,那就是安伯里家。 夏洛克站在马路对面,有人打开门出来,他连忙闪进一边墙角的阴影中,待到看清来者时,他眯起了眼睛。 - “作为一个侦探,你真像个吟游诗人。” 对方猛地转身,叼着的烟还没点燃。 “克里斯,是吧?”夏洛克目不转睛盯着金发男人,“看来那位安伯里先生请你来帮忙了。” “是的,福尔摩斯。”克里斯恢复镇定,准备把烟收起。 “不用介意,你就在这里抽今天的第一支烟吧。” 好吧,夏洛克承认他有点馋对方的香烟。 “你要来一根吗?” “不了,我在戒烟。”夏洛克十动然拒。 克里斯笑笑,擦亮打火机,点燃烟,他和夏洛克身高相仿。但较之夏洛克要强壮一些,夏洛克一边前倾身子把腾起的烟雾吸进鼻子,一边推测他学的是空手道还是柔道。 “所以你也在查?”克里斯吐出烟圈,“医生和妻子的失踪案,我猜你是受欧内斯特的委托。” “显而易见。” 夏洛克认为自己不是个小心眼的人。尽管是他女友走的很近的同行,他也依然愿意交换情报,反正他一定会先破案。 “欧内斯特一家坚持认为雷不可能干出卷钱私奔的事,所以猜测两人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去了。”克里斯笑着,他的眼窝很深,加上黑眼圈,显得他整个人有些憔悴。但看他的眼神,他的精力依然充沛。 第49章 夏洛克挑眉,一种微妙的胜负感上涌。然后他就从克里斯身上注意到了「某些事」。 “看来你现在帮人做事,不是说安伯里,而是一个更长期、更稳定的主顾,他非常聪明,你对他惟命是从——你笑了,我说错了,那就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人。” “福尔摩斯。”克里斯踩灭烟,双手插在衣兜里握成拳,“福尔摩斯,你不如直说想要我做什么。” “我想知道安伯里在那两人失踪当天的行动轨迹。”克里斯并未被激怒,这让夏洛克略感意外。 “除了一个早上六点来,晚上六点离开的女仆,他们独自居住。出事的当天晚上,安伯里先生为了让妻子高兴,在科隆大剧院买了两张票,临行前她抱怨头痛而推辞不去,安伯里先生只得独自去了,他给我看了为妻子买的那张未用的票。” “你看到座位号了吗?你应该会注意的,像你这样的人。” “是的,三十一号,第二排。” “很好,”夏洛克盘算两秒,克里斯为他补全了缺失的部分,“我需要进安伯里家,他什么时候不在家?” “那可就难了,他现在几乎是世界上最不挪窝的人,对着他的保险柜黯然神伤。” “但你有办法,是吗?克里斯。”夏洛克斜睨着他,“你不如直说想要我做什么?” 克里斯定定看着他,一种非常短促的神情从他眼里闪过,仿佛是怜悯,夏洛克皱起眉,正要开口,克里斯抢先说,“你会和洛夏结婚吗?” “当然,我们会。”夏洛克的惊愕没有超过半秒,随即便支棱起来,“你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吗?” “所以她会姓福尔摩斯?” “如果她不愿意改姓,她可以不改,但婚一定是和我结的。” 这不是真话,他和洛夏完全没有讨论过这个问题,他甚至没想过他会结婚。婚姻是用法律和社会关系为不牢靠的感情背书,并由此衍生出一系列社会责任和家庭责任。他认为结婚并不适合他和洛夏,他们俩血液里都流淌着……疯狂因子,如果他们拥有一场婚礼,极有可能会演变成真人版丛林追凶大乱斗。 但这也不是假话,起码在面对克里斯时不是。 “那你可要担心了,夏洛克·福尔摩斯。” “the east wind is coming to get you。”(东风会来带走你。) “你回黑文等一会,你会看到安伯里离开。” 说完克里斯摆摆手,朝街道的另一边走去,夏洛克凝视他的背影,恍惚间听到海浪席卷和尖细的犬吠声。 夏洛克用力摇摇头,重新站稳,麦考夫也喜欢说这句话,【the east wind is coming】(要刮东风了)。 重新回到那栋寓所前,果然,约莫十分钟后,安伯里走了出来。 安伯里的腰像是被生活的愁苦压弯。但尽管他的两腿细长,肩膀和胸脯的骨架却非常阔大,这说明他并不像多数人认为的那样,是个体弱的人。 夏洛克迅速绕过花园,攀着排水管,蹬住突起的墙砖,撑到窗沿翻进屋。 一股浓烈的油漆味扑面而来,夏洛克皱起鼻子,在屋子的一角发现了两大桶油漆,安伯里先生似乎在对家里的木建部分进行粉刷。 夏洛克抬头看向天花板,煤气管道沿着壁角板向上,角落里有一个龙头,夏洛克往另一边跑去,在一间窄小的杂物室停下,这地方没有门窗,那股引人生疑的刺激性气味在这里最浓,夏洛克注意到,这个房间天花板的煤气管是可拆卸的。 如果一个人被关在一间充满煤气的房间,确认自己已经活不过两分钟了,他会怎么做? 夏洛克在壁角板上发现了铅笔滑过的痕迹,「我们是」,此后再无下文。 夏洛克抚摸那行印记,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最新评论: 【欧洛斯在很多时候都是搅屎棍,但她小时候真的超可爱,怎么长大后就长瘸了呢】 【当时一看完神夏四就很烦欧洛斯?︵?】 第四十四章 ◎miss me?◎ 安伯里先生絮絮叨叨跟在克里斯后面,表明他对于前去欧内斯特家的不情愿。但他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吝啬鬼,听到克里斯说欧内斯特愿意协商赔偿他的一部分损失后又乖乖跟上来。 进到客厅,他吃惊地发现除了卡尔·欧内斯特和费斯·欧内斯特外,沙发上还坐着一个穿长风衣,戴紫围巾,皮肤白皙的高个男人,这个男人用冷冰冰的眼光盯着他,开口说,“你好,安伯里先生,我和克里斯都对你的案件很感兴趣。尽管我们各自进行调查,但都有个共同的问题要问你。” 安伯里紧张起来,他的五官微微抽搐着,感受到了临近的危险。 “你把尸体怎么处理了?” 安伯里声嘶力竭地大叫一声跳了起来,枯瘦的手在空中抓着。他张着嘴巴,刹那间他的样子就像是落在网中的鹰隼。在这一瞬间人们瞥见了乔赛亚·安伯里的真面目,他的灵魂同他的肢体一样丑陋不堪。他向后往椅子上靠的当儿,用手掩着嘴唇,仿佛在抑制咳嗽。夏洛克像只老虎一样扑上去掐住他的喉咙,把他的脸按向地面。一粒白色的药丸从他的双唇中漏出。 “我们得按规矩来。卡尔,警察来了吗?” “我叫了警察,他们应该到门口了。”卡尔死死盯着安伯里,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他已经意识到这个人做了什么。 “我想你得跟着一起去,克里斯,为了那些…程序正义。” “我想是的,回见,福尔摩斯。” 老颜料商强壮的身体有着狮子般的气力。但落在经验丰富的擒拿专家手中,也是毫无办法。他被连拉带扯地拖到迎面而来的警察跟前,推进警车,夏洛克从窗户往外看,卡尔和安伯里会被带去警署,而克里斯会带着剩下的警察去黑文搜查尸体,这并不难,带一条警犬去,运气好的话能在几口废弃的井里找到两个人的尸体。 夏洛克回头,费斯·欧内斯特怔怔地坐着原地,她还没回过神来。 “雷真的被杀了?”她颤抖着问,“安伯里杀了他们!” “显而易见,夫人。” “耶稣基督啊,可怜的人——”费斯捂着嘴,浑身因为惊惧发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首先你要知道这个人的心理,他的归宿与其说是绞架,不如说是精神病犯罪拘留所。说得再进一步,他是一个不可救药的守财奴,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忍受他的吝啬。他也知道他的妻子随时可能跟任何人走。而这可能正好能在这个喜爱下棋的医生身上实现。安伯利善于下棋——一个善于下棋的人通常擅长计谋。与此同时,他又是个善妒的人。怀疑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魔鬼,怀疑一旦滋生就再也不会消失,安伯里夫人是否真的同医生私通已经不重要了,安伯里先生已经认定他们有私情,并且制定了一系列报复计划。” “如果是他干的,那他为什么要报警呢?”费斯难以置信地舔着唇,惊魂未定,“他甚至比我们先去找的警察。” “因为他自以为聪明,认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有一条定律是全世界通用的,一位妻子失踪或遇害时,人们永远先怀疑丈夫,他自己知道这一点。所以先下手报了警,为了撇清嫌疑,他甚至还请了一位侦探来,纯粹是卖弄。当然那些现金也被他藏在了别处,不存到银行里的好处就是不会留下流水。” “他把两个人骗到杂物间里,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但他办到了,那个密不透风的窄小空间里,他预先拆开了煤气管,只要在外面拧开开关,整个房间就会立马充满煤气,不用两分钟两个人就会失去意识。” “这些只是你的推测。” “是的,但这并不是凭空得来的。安伯里说自己周一晚上要和妻子一起去看剧,他为妻子买了二排三十一号的座。然而打电话去剧院,那天晚上三十号和三十二号都是空的,他没有不在场证明,让克里斯看到座位号,这是他的第一个错误。在我进入安伯里家时,我马上闻到浓重的油漆味,妻子卷走了家当还有心情刷漆,在这种时候选择干这种事本来就很奇怪。于是我第一时间认为这有可能是在掩盖另一种气味。于是我顺藤摸瓜找到了一间杂物室。至此,我大致了解了整个事件的脉络。” “而后,我在杂物室里发现了无可辩驳的铁证,试想一下,如果你快死了,你会做什么呢?” “也许会写个纸条,遗言——” “这个思路对极了,谢天谢地你没有说出「上帝啊救救我」,他当然会想告诉别人自己是怎么死的,这点也许安伯里自己都没发现,杂物间靠近地板的墙壁上——当然不能写在太显眼的地方不然会被安伯里发现,用铅笔写着「我们是」。” “我们是?” “这显然不是一句完整的话,他是想说,「我们是被谋杀的」,但没有写完,便失去了意识。” 第50章 夏洛克不担心克里斯会漏掉这些,不得不说,这人还是有点本事的。 “这就是整个事件的真相。” 费斯捂着胸口,“这真是太可怕了。” “也许是吧。不过这个事件到这里就结束了,费斯。” “这个事件?”费斯微微抬头,很是不解地看着夏洛克,“还有其他事没有解决吗?” “当然。”夏洛克走到费斯对面坐下,眸光如鹰隼锁定她,“我们来谈谈你吧。” - 叮铃—— 洛夏正涂抹面霜,她走到房门前。 “您好,您叫的餐到了。” 打开门,一捧火红的玫瑰映入眼帘。 “这是附近花店送来的,我为您一起拿上来了。” “谢谢!”洛夏惊喜地接过,低头深吸了一口,“看来今天是我的幸运日。” - “谈我?”费斯被烫了一下似的,她面部肌肉微微抽动着,不能保持若无其事的模样,却还强撑着,“我有什么好谈的?” “你的英语说的很棒。” “我在英国度过了很多年。” “我知道,而这就是问题。明明家里有现成的母语是英语的人,卡尔却还要用谷歌翻译来给我发邮件。你没有帮他,你并不希望我来。” 夏洛克看到她陡然僵住了。 “但是,为什么?” “初次见面时,你显然做了很久的心里建设才从厨房出来,你非常紧张,非常害怕。但确认我是独自前来后,你便放松下来了。不知怎么的,你畏惧洛夏。” 夏洛克绕到她身后,走到挂有照片的墙前。 “我猜测与这些照片有关吧,照片下方写着年份——这张大合照上,你还很年轻。” 这一年洛夏十三岁,他没花多大力气就找到了她的脸。 “这里一共有四张合照,连着四年。” 但只有一张有洛夏,后三年里都没有她。 “十四岁,这是一个任何一家孤儿院都不能使之离开的年龄。但她却在十四岁离开了皇家孤儿院。” “找到领养家庭了?有可能。但考虑到我和她已经稳定交往这么久,却从未观察出她原生家庭的蛛丝马迹,我想我们可以把这个猜想放一放。” “如果不是被收养了,那是为什么呢?” “够了!”费斯提高声音打断,她不断拉扯着衣袖,整个人剧烈抖动着,“够了!请你离开我家!” “我说过,世界上不存在胡乱猜测这种事。而这就是我的猜测,没有任何证据,不过合情合理,你不敢面对洛夏,会第一时间把失踪当成谋害的幌子,她只待到了十四岁就离开了孤儿院。” “她并不是真的离开了,而是你谎称她被领养了——如果直接说失踪说不定其他人会报警,然后只要在回访上做点手脚——” “我没有!”她歇斯底里大喊起来,表情扭曲又痛苦,她张皇地瞪大双眼,“我没有!我马上就去找她了!我发誓,第二天天一亮我就去了!但她已经不在那里,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她!” “你丢下了她。”夏洛克居高临下,一双眼睛犹如幽蓝的鬼火,他的肩微微弹动着,展现他不寻常的心境。 “把她丢在某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应该是个冬天,你开着车,然后把她丢下了车。” “我当时被吓坏了!”费斯的声音尖细的要顶开天花板,畏惧、痛苦、愧疚在她脸上交织出现,“她太不同寻常了!她和魔鬼对话!她和内德说出门会被车撞死,我们都没有当真,然后交警就打来了电话!他已经不成人形!” “那不是她的错,那就是将要发生的事。”房间的布局在夏洛克眼里逐渐褪色,一个的寒冷的黑夜扑面而来。 杂草,寒风,冻裂的黄土,小女孩裹着破旧的棉衣,跌跌撞撞地追着一辆疾驰的轿车,她奔跑,喊叫,哭泣,但无人回答。她就这样耗尽力气,跌倒在地,像一株无根的浮萍。 二十八岁的夏洛克与十四岁的洛夏之间有无可跨越的鸿沟,无论如何他都鞭长莫及。 事已至此(it is what it is.) “我害怕她也诅咒我……诅咒其他人。”费斯快把衣袖扯破了。 “那不是诅咒,你知道的!”夏洛克逼近她,死死压制住费斯,他的愤怒膨胀着,他正努力克制自己,“你这些年不好过吧,从你左手臂伤疤的角度来看,就在你一直拉扯的袖子下面。” “你倍受煎熬,你的良心没有放过你。” “你知道你是错的,所以你才通过自残赎罪。” “对不起…对不起……这些年我没有一天是睡好的…直到我在网上看到她的照片,和你一起…我一眼就能认出她,我真的…祈求她的原谅…” “很遗憾,我是无法代替她原谅你,好自为之,欧内斯特夫人。”夏洛克取下相框,拆出洛夏在的那张合照,塞进兜里,不去管跌坐在地掩面哭泣的女人,扬长而去。 回酒店的路上,他在路边买了两份咖喱烤肠,滋滋冒油的烤肠裹在牛皮纸里。如果他要求婚,也许能把戒指卡在烤肠里? 夏洛克立马摇头,这方法太蠢了,麦考夫要是知道会耻笑他一辈子。 刷卡进门,洛夏盘着腿在软榻上玩手机,她洗过头,短发干的很快,烤肠的香味成功让她放下手机,凑到他跟前。 两人捧着烤肠在桌边大快朵颐,夏洛克贴着她坐下。 她看起来是一天都没出门,夏洛克注意到一旁醒目的玫瑰,有些诧异,花显然是在两个街道外的花店订的,这是什么暗示吗? 夏洛克把往花束里藏戒指写进可选方案里。 “案子怎么样?他的头发可真白,像雪顶。” 显然洛夏看到了卡尔·欧内斯特。 “不是什么疑难杂案。”夏洛克用餐巾给她擦嘴,“不过也能打发些无聊时间。” “要知道,疑难杂案是个相对概念。”洛夏把包装纸丢进垃圾桶,蹦蹦跳跳起来洗手,从盥洗室探出头,“无聊也是。” “不过坐轮船游莱茵河是真的无聊。” “是有点,不过主要原因是你不会游泳,夏洛克。” “我会游泳,只是不喜欢而已。”夏洛克把擦手的湿巾扔到一边,三步并作两步霸占了大半张床。两秒后,他收获了一个滚到怀里的女朋友。 “我遇到一个你的故人。”他有一下没一下抚摸着她的侧颈。 “你说克里斯?”她入眼之处全是夏洛克放大的脸,视野受限,想退远点仔细看看却被一把搂住,嵌进夏洛克的颈窝,两人像两块乐高积木般严丝合缝。 “不是他。”夏洛克把她抱得很紧,“费斯·布朗,现在是费斯·欧内斯特,她是客户的继母。” 洛夏停止细微的挣扎,静静躺在他怀里。 夏洛克不由得紧张起来,他咽了口唾沫,“她过得很不好,一直饱受良心折磨。当然,我不是要你原谅她,我只是希望你能对过去——” “不可能的,夏洛克。” 洛夏打断了他,“你不可能遇到她。”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巧…” “她死了。” 三年前就死了,洛夏想,夏洛克也学会了善意的谎言。 然而下一秒,她被按住双肩,夏洛克腾地坐起,眼里闪烁着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她死了,我非常确定。”洛基背着她用猫身在葬礼上大闹了一场,回来后得意洋洋地邀功,洛夏有理由怀疑费斯会从楼梯上摔下来和他脱不了干系。 可夏洛克的表情不像谎言被揭穿,反倒像是他真的遇到了费斯·布朗。 “不管你遇到的是谁,总之不会是她——”洛夏看到夏洛克翻身下床,冲到门口的衣架边,从大衣口袋掏出一张照片。 她认得那张照片。洛夏扑过去拿过那张照片,放在灯下。 照片是真的,她拍过。 在灯光的照射下,它犹如水面泛起波纹,荡漾出一行晃动的字。 “miss me” 洛夏念了出来。 两人对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涛骇浪。 他们同时转头,把目光落在那束红的刺眼的玫瑰上。 夏洛克把花一支支抽出来,掰开营养土,一个正方形的信封映入眼帘。 波西米亚信纸,这种小众的外观应该很好溯源。 信封很薄,内容很硬,夏洛克用小刀拆开,取出一张贺卡。 在明亮的灯光下,短短几行字迅速暴露在空气中,凝聚成一个面目可憎的幽灵。 - 亲爱的夏洛克,嘘,老大哥在看我们你观察的很细致,但看起来你并没有好好看我的脸 「我很抱歉,我祈求她的原谅」 「你和我想象的不同,福尔摩斯先生,你更好」 让我们继续玩游戏吧我等你欧洛丝·福尔摩斯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有伏笔东风来了 第51章 ◎最新评论: 【哇,东风妹子来了】 【大大nb!】 第四十五章 ◎chips◎ 一年前对于一栋这么大的别墅,一个月的无人居住足够灰尘攻略城池。 夏洛克带来了几箱子书,一套炼制□□的化学设备,和两套睡袍,回到这栋别墅。 哪怕时过境迁。 三楼那间属于洛夏的卧室门虚掩着,胡子拉碴、颤抖的男人犹如一只筑巢的兽,他紧紧抱着被子,把脸埋进枕头,四周堆满了洛夏没带走的衣服。都一个月了,味道也不剩下什么。 他一翻身,扫落床头柜上两支针筒。 “你要这样抱着我的衣服到什么时候,你真是个蠢蛋。”女孩撑着窗台,歪头看着他,“看看,你现在甚至开始出现幻觉了,你应该离开这里,联系一个理疗师。” “你能持续说话吗?让我意识到你在,也许我就能从那些消遣上转移点注意力。”夏洛克张开手掌,□□让他的手微颤着,他懊恼地纂成拳头,捶打枕头。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毒品为你打开了一扇门,我只存在于你的大脑里。如果你停止吸食那些,我就会消失。”洛夏走到床边,蹲下握住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她抬头仰视夏洛克,“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必须停下。” “你知道我们都是无神论者。”夏洛克把手抽回来,他接近一周没合眼,两个乌青的眼圈要挂到脖子上,胡子杂乱长着,活脱脱一副流浪汉的模样。 “但你必须停下,再这样下去你只剩几周的命了。” “抱歉,我不能。”夏洛克颤颤巍巍起身,走到隔壁拿起茶壶,“我要喝杯茶,你要不要来一杯?”他把茶杯里的白色药丸撒到地上。 “你不仅需要喝杯茶,你还需要吃点东西。”洛夏打开一旁的小冰箱,里面空无一物,“出门去吃点什么,薯条就很好。” “你和我一起去吗?”夏洛克把茶杯一放,原地转了两圈,最后在床上翻出他的大衣套上。 “如果你想的话。”洛夏跟在他后面两步,出了门。 夜深了,街上只看得到零星行人,夏洛克摸着墙,弓腰往前走,在一个转角处同对面来的人撞个满怀。 “噢噢…”夏洛克跌跌撞撞地捡起对方被撞掉的手提包,“抱歉…” “没事…”那是一个约莫二十五六岁的混血女人,一头黑发,穿着一身印染大朵水红牡丹花的黑底旗袍,架着几乎遮住半张脸的黑框眼镜,接过包,冲夏洛克欠身后快步绕过他往前走。 “你该说点什么。”洛夏背靠墙,抱胸看着夏洛克,“你已经注意到了,有什么事要发生。” “给我点时间我要跟上我的大脑。”夏洛克用力摁太阳穴,“当然,手提包。” “等一下!” 女人左右看看,犹疑地转头,刚刚与她擦身而过的男人上气不接下气地扶着墙,伸出手叫住她,“我知道你最近和恋人分手备受打击,连喜爱的烹饪也无心去做,还住着通风极差的低层小公寓,但——好吧,如果一个人真的要放弃自己的生命,还是要三思后才做决定,显然你并没有,你完全是陷入短暂的死胡同里。所以琳·史密斯小姐,我建议你边吃薯条边冷静下来思考。” “你在说什么——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什么薯条?”琳抱着手提包,惊讶得语无伦次。 “我是夏洛克·福尔摩斯。对,薯条,我知道一家很好的店,也许这有点突兀。不过你都打算在今夜自我了结了,也就无所谓警惕不警惕了,来吧。” 番茄酱洒在刚炸出锅的薯条上,夏洛克和琳并肩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吃薯条。 “我知道你,福尔摩斯先生,我一个朋友总是说起你。” “芭·邓,当然。”夏洛克一个人买了两份薯条,一份放在膝盖上吃,一份放在他旁边的空位。 “你是怎么知道,关于我——只是第一次见面你不可能知道这些。” “但我就是知道了。” 洛夏站在长椅后,弯腰靠在夏洛克身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看来你要告诉她,人们总是要你来告诉他们。” “你的旗袍,我见过这种面料,贵得惊人。这种布料需要精心呵护,印染花了,这是没有经过合适洗护导致的,花的不算厉害,应该只经过了一次手洗,你曾经是很爱护它的,最近却不这么做了。你不会这样对自己买的奢侈品,说明它是个礼物,来自谁呢?你的包提手少了一根,你用一条领带穿过去代替它,真是令人吃惊的智慧,领带和旗袍出自一匹布料,用太太的旗袍余角料当先生的领带是自这种服装兴起时就有的传统,所以这是你恋人的礼物。” “无意冒犯,如果是你甩的他,他会把领带留作纪念。但他没有,说明是他甩的你,你表面上是毫不爱惜领带。但如果真的不在乎你就会丢掉它,把它放在这一个随处可看见的地方,说明你内心深处还没放下。” “amazing.” “我知道,谢谢。” “我是说薯条。” 夏洛克愣了愣,无可奈何地笑着摇头。 “看来只有我会真的夸你了不起。”洛夏倚在扶手上。 “看来是的。”夏洛克看向她的仰望夜空的侧脸。 “所以名字,”另一边的琳出声,她看着夏洛克的后脑勺,“我知道了,包上的铭牌。” “显而易见。” “烹饪呢?” “你的衣服和你的包上沾有调料味,说明他们长期暴露在烹饪环境中,生活不顺还依然坚持烹饪,说明你实在是很喜欢下厨。我想没人会把手提包和旗袍带去厨房,这只能说明你公寓的设计实在有点问题,死亡户型,一下厨整个房子都弥漫着调料味,想必也不是多大的房子。至于楼层,就还是要得益于你娇贵的衣服了,只晒了一次就留下日照痕迹了,看看你的肩膀,非常明显集中的一道,结合太阳角度,是一处夹在高楼间的低层公寓。” “你的手提包太重了。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你连一件外套都没穿,独自走在街上,还带着一把手枪。你当然是心血来潮,低头看看,心神不安到穿运动鞋。如果是真的精心准备了自己的死亡,我想你会更冷静,更在乎自己的着装和妆容,毕竟都是最后一次了。” “你依然在犹豫。犹豫是对的,任何一段感情关系的结束都只会让人离理性更近,而这种理性能帮助你探索更高的境界,死亡则会阻止你的脚步,永远的。” 琳揉着膝盖,抿着唇,深呼吸几口,眼睛不自觉往上看。仿佛是在和那些现已经成为痛苦根源的往日时光做抗争,被揭穿的伤疤淌血,令人心如刀割。 “那你呢?”琳用薯条蘸着番茄酱,发问到,“你也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独自走在街上。虽然你穿了外套,但你里面好像是睡衣,你也心神不宁吗?” “我不是心神不宁,我只是嗨了而已。” “可你不是自然嗨,夏洛克。”这次洛夏站在他正前方,好整以暇,“你确实需要找个人倾诉衷肠。” “我不需要。” “你说什么?”琳小心翼翼往夏洛克前方看,目光所及之处这一片只有他们两个人。 “没什么,无视就好,想必你也能看出我不正常。” “好好说话,夏洛克。”洛夏叉着腰,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我不这么觉得,福尔摩斯先生,你和我想的不太一样,你更好。”琳试图去挽夏洛克的手臂以示安抚。 “那你眼光可真是太差了,难怪会被甩。”夏洛克毫不留情地挣脱开。 夏洛克目不转睛地看着洛夏,也许人总是会粉饰回忆,在他的幻觉里,洛夏美得惊人,是夏洛克熟悉的那种笑容,宠溺,偏爱,微挑起的高低眉表示她不太赞同又带着点无奈。 她总是这样注视他,而他在享受她的目光。 “既然不是你,倾诉衷肠又有何意义?” 洛夏的笑容消失了,她怔怔看着他,没有眨眼。但还是有一滴泪屈服于重力,从她的脸颊坠落。 “但我不在这里。” 夏洛克的嘴角抽动着,失去的痛楚从未离他远去,面前的幻影一遍遍提醒他,她不在这里。 “我知道。”但我依然想要假装你在。 “你也在想着某个人,福尔摩斯先生。”琳定定看着夏洛克,棕框眼镜下的神情很温柔,又像同情,夏洛克不喜欢别人同情他,但这个人会让他想起洛夏。 “你救了我,福尔摩斯先生,我也想帮助你,你愿意和我说说吗?你的故事。” “没有什么故事。”那倒更像一个事故。 “你们相互了解吗?人们要相互了解对方才能更好的相处。” “为什么人一定要去了解另一个人?为什么不能承认世界上的个体都存在他人无法了解的一面。” “没关系,我是说…那个人总要是特殊的。” 第52章 “特殊。”夏洛克摊开掌心,去追溯触碰她的触感,“特殊又能说明什么呢?” 琳没有回答,她静静注视着夏洛克,仿佛在一同思考这个问题。 洛夏了解他吗?毋庸置疑是了解的,她可能是夏洛克自出生到现在,能出现的最了解他的人之一。 但洛夏又不了解他,否则怎么会把他当作一个凡人对待,认为他也会爱上别人。 她完全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高功能反社会,瘾君子,病态,感情缺失,不顾一切寻求刺激,因命案发生而兴奋。 然后爱上了他。 “是我辜负了你的信任。” 夏洛克喃喃自语,他成为不了洛夏希望他成为的那种人,他对人类一无所知,又怎么能成为人类。 “我很抱歉。”夏洛克对只有他能看见的洛夏说。 洛夏俯身抱住他,轻柔地抚摸他的头发,在他耳边说,“你是该向我道歉,但对于你能成为什么样的人,我想我们还能探讨一下,毕竟现在正有个机会,不是吗?” “好吧,你说得对。”夏洛克冲琳摊开手,“你有别的方法回报我。” “你收现金吗?”琳把手伸向包。 “不收。” 琳笑笑,从包里取出手枪,放到夏洛克手里。 夏洛克拿着枪,站起来,歪歪扭扭地助跑几步,手枪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落入水中。 “现在,”洛夏靠着栏杆冲他笑,“你救了一个轻生女孩的命,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没什么感觉。” “别嘴硬。”洛夏用手肘撞他,眼波流转,“现在,送她回去后,你也回家去吧,再转悠,就要把麦考夫引来了。” “是的,”夏洛克抿着唇笑,“他总是无处不在。” “史密斯小姐,你家——”他转过头。 夏洛克的话音戛然而止,空荡荡的长椅上只有一份已经凉透的薯条。 “史密斯?!”夏洛克仓皇地张望,然而回应他的只有猎猎的风。 偌大的公园里,夏洛克是那座唯一的,摇摇欲坠的孤岛。 而一条街外的某个垃圾桶里,一条皱巴巴的真丝领带躺在沾着番茄酱的空纸盒中。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是回忆本章出现的洛夏都是夏洛克嗨了之后的幻觉,应该很好看出来滴(小声) 藏了一个梗原著里欧洛丝伪装成费斯?史密斯来到贝克街找夏洛克我把这个名字拿过来用了,拆成两份变成欧洛丝用的两个伪装身份夏洛克是一门心思喜欢洛夏的,严词拒绝了东风的挽手手小夏:你再会重塑人我也不跟你交心挽手,这些我都只给洛夏看的愉快???!(???)?? ◎最新评论: 【哭了…夏洛克的感情…一旦发生…就…有些疯狂到可悲了…】 第四十六章 ◎would you marry me?◎ 这也许是麦考夫度过的最糟糕的电影之夜,令他永生难忘的那种。 夏洛克的身影从露台上显现时,麦考夫宛若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救救我,夏洛克!” 而在夏洛克一声口哨后,罢工的灯亮了,把麦考夫吓得魂飞魄散的女孩和小丑露出了真面目。 “结论一,我有个姐妹。”夏洛克俯视麦考夫。 “这是你搞的?”麦考夫惊怒参半,“这一切都是你在捣鬼?!” “结论二,我的姐妹欧洛丝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关在我哥哥负责的一个安全机构中。不过,大哥,我暂时还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麦考夫颓靡地抱住头,随后他的怒气爆发了,“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装神弄鬼!” 夏洛克不为所动,他的眼睛在猎鹿帽下闪光,“结论三,你很怕她。” “你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面对什么!你一无所知!”麦考夫心力交瘁,咬牙切齿地说。 “最新的消息是,”洛夏从旁边的阴影走出,“她跑出来了。” “这不可能。”麦考夫难以置信地摇头。 “何止可能,她友情客串了洛夏孤儿院的恶毒修女。” “实际上那位修女死了三年,拜她所赐我还拿到了我童年时代唯一一张照片。”洛夏补充。 “还叫了花店派送到我们的酒店房间。” “不得不说她对玫瑰的品味真的很好。”洛夏一唱一和。 “而且还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早在一年前,她就扮成一个轻生的女人来找我,我还请她吃了一顿薯条——当然,只是吃薯条而已。” “这个我不知道所以我暂时没有什么可补充的。”洛夏陈词总结。 “我当时还给你买了一份,你不在太可惜了。”夏洛克沿着楼梯往下走,“我们可以在回去的路上去尝尝。希望我没有打扰你看电影的雅兴,麦考夫。” 洛夏冲麦考夫挥挥手再见,抬腿跟上夏洛克。 “你就这样走了?在做了这些后?!”麦考夫气到音色都变了。 “反正我们留不留下来,欧洛丝都要来了。”夏洛克让洛夏挽住他,像是才想起来,“哦,对了,你的安保系统瘫痪了。” “晚安好梦,brother mine?明早十点,我在贝克街等你。” 麦考夫就这样看着这对伉俪在大闹一场后,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 翌日贝克街221b “现在,你要来阅读我吗?奥莱特小姐。”麦考夫撑着黑伞,看着一左一右的两个人。 “我要你坐下来,直接告诉我们真相,时间顺序清晰,逻辑层次分明,纯粹而简单的真相。”夏洛克点着太阳穴。 “是谁说过,真相从不纯粹,也很少简单。”麦考夫在那张属于客户的椅子上坐下。 “奥斯卡·王尔德,出自话剧《不可儿戏》。也许你能放松点,我有理疗师资格证书,不过考过后我发现还是赌博来钱更快所以就改行了,你可以把我当作半个专业人士。”洛夏试图让麦考夫放松一点,他的精神状态很好地反映在乱七八糟的图像中。 “谢谢你,不过这是私事,奥莱特小姐。” “好。”这么明显的回避暗示洛夏完全接受得到。 “洛夏留下。”她还没动身子,一旁的夏洛克便制止。 “这是家事!”麦考夫不依不饶。 “这就是为什么我让她留下!”夏洛克寸步不让。 “放松点,男孩们。现在,我们知道了,有三个福尔摩斯,是吗?” “是,我们是。”麦考夫妥协了,往后靠在椅背上。 “你,我,还有,欧洛丝。”夏洛克把这个名字在舌头上滚过,“我不记得的姐妹。这是个希腊名,实际上,还是个男孩名。” “字面意思,是古希腊神话中的东风之神。”洛夏在笔记本上写下来,适当的笔记有助于她专注。 “夏洛克…东风要来了……你用这个吓过我,麦考夫,你把我们的妹妹变成一个鬼故事。” “我只是在监控你,记忆会重新浮现,伤口会再次裂开,我们走过的路下,埋伏着众多恶魔,而你的,潜伏了很久。我从没有伤害过你,夏洛克。我只是每隔一段时间,用潜在的触发词语掌握你的精神状况变化。而你离想起来最近的一次,就是在十五个月前,你打电话告诉我,你梦到洛夏被淹死了。” “让我猜猜,如果我没有主动提出要离开洛夏,恐怕你也会找个理由把我们分开。” 气氛再次紧张起来。 “所以,三个福尔摩斯家的孩子,你们的年龄间隔怎样?欧洛丝是姐姐,还是妹妹?”洛夏始终是笑着的,她确实在充当一名理疗师,引导麦考夫更好地说出真相。 “我大夏洛克七岁,夏洛克大欧洛丝一岁。” “那她是妹妹,而夏洛克是中间的孩子。虽然我没见过她,不过看你们两个,她一定超乎寻常吧。” “恐怕她超出你的想象,洛夏。”麦考夫自嘲地扯起嘴角,手指来回指着自己和夏洛克,“你知道,我是更聪明的那个——” “这点你强调过很多遍。” “但欧洛丝,即使在那时也是绝顶聪明的,我们的能力接受过多次专业评估,我智商超群,但根据评估,欧洛丝,她才是一个世纪才能出一个的天才,赶超牛顿。” “那我为什么不记得她?”夏洛克第一次对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大脑产生了怀疑,他对一个理应印象深刻的人毫无印象。 “某种程度上,你是记得她的。你做的每个决定,你选的每条道路,你之所以成为现在这样,都是欧洛丝对你施加的影响的结果。” “她从一开始就与众不同。” 洛夏知道,麦考夫要从头开始讲了。 他带着洛夏,来到一处河堤边,光滑的鹅卵石随处可见。 “她不知怎么的,就能捕捉到正常范围外的事物。” “看起来我会和她有共同语言。”洛夏看着戴海盗帽,拿玩具剑玩水的幼年时代的夏洛克。 第53章 突然,扎双马尾的小女孩回头盯着麦考夫,整个画面扭曲了一瞬,“你长大的样子很滑稽。” “你还好吗?”现实中,洛夏从椅子上起身,作势要走到麦考夫身边。 “发生了什么?”夏洛克看到麦考夫刷地往后靠,仿佛被什么惊到一样。 “没什么,”麦考夫动动手腕,“回忆太让人不安了。” “没关系,放轻松,麦考夫。”洛夏重新坐下,她把声音放的很轻柔,“我看到了一栋庄园,那是福尔摩斯家,是吗?” “是的,马斯格雷夫庄园,我们的祖宅,里面有很多用来泡茶的蜂蜜,夏洛克的童年都是在研究那些滑稽的墓碑中度过。” - 【你们快点!】 孩童在阔大的草坪上奔跑。 - “为什么说墓碑很滑稽?” “因为上面的生卒年份是错的,夏洛克一直被错误的刻碑吸引。” - 【老山毛榉,下方深处。】 - “东风起兮,吾求帮助。”麦考夫和夏洛克同时念出了这句歌词,“十六乘六,向下前行。” “你开始想起来了。”多少年了,麦考夫至今仍不知道如何解译这首歌。 “片段而已。”夏洛克的睫毛微微颤抖。 - 【红胡子!】小男孩跳下餐桌,挥舞他的木剑,一边喊着红胡子,一边往丛林深处找去。 - “红胡子…”洛夏若有所思,喃喃自语。 “那是我的狗。”夏洛克回答。 “狗?”洛夏反应过来自己也许不该反问时,话已经说出口了,所幸夏洛克沉浸在回忆中,并未发现异常。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洛夏与麦考夫迅速交换了眼神。 “欧洛丝把红胡子锁在某处,没人能找得到,她拒绝说出他的下落。她只是重复那首歌,她的小仪式。我们再三祈求她告诉我们他的下落,但她只是说——” “歌曲即为答案。”三人同时附和记忆中的小女孩。 “红胡子怎么样了?”夏洛克连忙问。 “我们始终没能找到他,不过她开始喊他「淹死的红胡子」——”麦考夫把目光移到洛夏身上,她正伸出手去握夏洛克的手,“所以我们大概猜出来了。” “那时候的夏洛克是个感情丰富的孩子。和现在不同,他会对某件事或某个人投入深厚的感情。失去红胡子重创了他,自那之后,他变了,他再也不提红胡子,过了一段时间,他似乎忘了欧洛丝的存在。” “我怎么能忘记?我们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夏洛克动动喉头,陈年的伤痛再次追上了他,他翻过手掌,回握洛夏的手,这会让他好受些,“当然,她被带走了。” “是的,她在家里纵火,庄园付之一炬。那之后他们就把她带走了,去了一个合适的地方,大家都是这样想的。” “现在看来并不是特别合适。”这次洛夏并不是在缓和气氛,而是在陈述事实。 “她死在那里,她再次纵火,烧死了自己。”麦考夫仿佛在说一个荒诞的笑话。 “这是一个谎言。”夏洛克坐实它确实是。 “是的,我这样告诉父母,长痛不如短痛,同时好解释为什么找不到她的尸体。” “无疑也避免了他们更多的干涉。”夏洛克完全知道麦考夫打的什么主意,“我们的妹妹在哪?麦考夫。” “有个地方,名字叫谢林福特,那是个岛,警卫森严,十分机密,唯一的用途是困住那些「无法困住之人」,我们都不知道天堂在哪里,但我可以为你指引地狱的方向。” 激浊的浪花拍打黢黑的岩石,堡垒与地基融为一体,它必须固若金汤,为了世界的和平困住恶魔们。 “欧洛丝从小就被关在那里,她从未离开过,一天也没有。不管你们遇到的是谁,绝对不可能是她。” 洛夏立马意识到,麦考夫已经失去对谢林福特的掌控了。 哐当像是要印证她的猜想,玻璃碎裂的声音传来,有什么东西被扔进来了。 “老山毛榉,下方深处,东风起兮,吾求帮助,十六乘六,吾之兄长,向下前行,柳树荫下,吾魂往之。” 令人毛骨悚然的歌声响起,三人立马站起来。 “这是什么?”夏洛克下意识把洛夏挡在身后,三人步步后退,与这个逼近的不明物体保持距离。 “无人机。”洛夏只认识那个托住不明物体的交通工具。 “这我知道。”真正令人不安的是无人机上面的纺锤状物。 “这是dx-707,我授权购买了一批这个。”麦考夫的声音小而惊骇。 “有没有更通俗的说法——”洛夏发现夏洛克贴的太近了,他的背挨着洛夏的鼻尖,整个人挡住了她的视野,她只能看到夏洛克的一小块肩胛骨,她正想退一步绕过去。 “别动。”夏洛克头也不回地制止,“有什么开关被启动了。”他大概猜到这是个什么东西了。 “通俗来说,就是耐性榴弹。”麦考夫比他更懂,大气都不出,“感应器已经启动,我们一动,榴弹就会引爆。” “威力如何?”夏洛克的声音也跟着小起来。 “足以摧毁这个公寓,杀死里面所有人。触发响应后,我们最多有三秒时间撤出爆炸范围。如果墙壁硬度足够,你的邻居应该不会有事。但要是地板塌陷,我担心下面的咖啡馆是否开着。” “现在是周日上午,它还没开门营业。约翰哈德森太太在哪?”洛夏说话时喷出的热气在夏洛克的真丝睡袍上晕出圆形的雾斑。 “哈德森太太和姐妹逛街去了,约翰在楼下,正和女友打电话,他昨天提到他们约了午饭,在玛丽勒布恩路上的餐厅,按照他的出行习惯再过五分钟就会出门,他知道我们在谈非常私密的话题,所以出门前不会上来打招呼。看起来我们还不算太倒霉。” “这是什么意思?”麦考夫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 “就是说我们还是得移动,要选在没有第四个人冒险的时机。”夏洛克的呼吸变重了,“我和洛夏夺窗而出,你从楼梯离开。” 显然走楼梯花的时间要比跳窗多,夏洛克更快。但麦考夫离门更近,这种情况下,速度没有距离关键。 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他们在等待约翰离开公寓。 “你演过《不可儿戏》,麦考夫,我之前看到了。”洛夏轻声说,“你演布拉克内尔夫人,十分出色,完全抓住了我的眼球,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我没能预先掌握状况。” “这是个玩笑吗?”麦考夫想起自己的话剧角色,即使是如此紧张的氛围,这依然让他露出笑容。 “不,这是个道歉,现在我被夏洛克挡住了。除了给他睡衣吐丝的蚕宝宝什么也看不到,而且我还不能动,未来的我们生死未卜。” “总有这样的时候,要是什么都能先知道,这世界该多无趣啊。”夏洛克毫不在意似的,“我也想起来了,麦考夫,你演得很棒。” “真的?” “真的。” “听到你这么说我很高兴,我一直想知道你的看法。” 麦考夫和夏洛克相视一笑,他们的亲情终于褪下明争暗斗的外壳,在这一刻流露出些许柔情。 沉吟两秒后,夏洛克深吸一口气,轻声喊到—— “洛夏。” “我在。”她也很紧张,而且她还有点呼吸不畅,他们离得太近了。 “虽然这和我想象的场景完全不一样,约翰说机会总在人们意识到之前就溜走。而现在这一过程以我都能感受到的程度在发生。所以我想还是抓住机会吧,麦考夫也在,我们还有见证人。” “见证什么?” “听着,我知道这很不正式,我两手空空,还穿着睡衣,甚至无法转过身让你看到我的脸。” “尽管我们确定关系的时间还不长,但是,洛夏,你知道我非常看重你,我非常确定,我永远不能够再像这样,如此看重一个人。” “所以,洛夏,我能不能,你认为有没有可能,在我大哥的见证下——” “你愿意嫁给我吗?” 房间里静的能听见一根针掉落的声音。 真是糟透了,夏洛克觉得自己像在做梦,这简直是可以列入吉尼斯世界纪录的糟糕求婚现场。 一架装着随时可能爆炸的榴弹的无人机离他们半米远,这枚榴弹是他妹妹放下的,而他妹妹被他哥哥软禁二十几年,他哥哥在离他们一米远的地方,和他们一起等待他最好的朋友出门约会,他们要趁此机会引爆榴弹而不能死掉,否则他妹妹可能会毁灭世界。 从任何角度来看,这都不是个适合求婚的场合。麦考夫震惊的眼神是最好的例证。 “我愿意。” 但是洛夏回答了。 她说她愿意。 随着她的话音落地,夏洛克漂浮的心也落回了胸膛。 第54章 整个世界都要倒下来了,他们却挑在这个时候谈情说爱,真不像话,不是吗? 夏洛克自嘲地笑笑。 但谁又在乎像不像话呢? 楼下,约翰推开221b的门,左右看看,穿过了马路。 “祝好运。三,二,一。” “跑。” 这一瞬间被拉的无限长,洛夏犹如一只矫健的薮猫,踩上窗沿向外扑去。 榴弹爆炸了,巨大的热浪在她身后腾飞,冲击波席卷着火舌,把她撞出窗外。破碎的玻璃刮破她的皮肉,一双手从背后紧紧搂住她的腰,随后微凉的真丝睡袍取代了灼烧的火焰。 他们一起坠落。 ◎作者有话要说: 求婚了! ◎最新评论: 【哇这个求婚,这个冲击力我想到《间谍过家家》里黄昏对约尔的求婚了,手榴弹拉环戒指当然作者比动画早】 【艹,麦哥好惨,又有生命危险又要吃狗粮】 【夏洛克求婚时那一大段心理让我想到家、庭、伦、理、剧hhhhh】 【终于求婚了,而且这真是我看过的神夏同人文里最好的一本,呜呜呜,神仙大大啊】 【第二季(s2c3)暂未结束,第三季(s3)尚未开始,第四季(s4c3)已经到来。按照这个进度,夏洛克怕不是要同时面对东风和咨询罪犯。那个马格努森还会出场吗?约翰什么时候才会邂逅玛丽?】 第四十七章 ◎谢林福特◎ 未知海域暴风雨天的航行令船员捉襟见肘,广播在播报海事局的气象预报,年轻的船员抱怨到也许他该选择银行工作。 一阵巨响从甲板传来,两人连忙走出船舱,只见一个穿风衣的男人站在他们的天线旁,被他握住的天线微微倾斜,广播开始响起一个单词。 谢林福特。 “你是谁?” “夏洛克福尔摩斯。” “那个侦探?” “是个海盗。” - 谢林福特,监控室 “gxw号,你已偏离航线,你已进入禁区,收到请离开,收到请离开。” 一阵滋拉声响起,对面传来慌乱的声音。 “gxw号收到,gxw号收到,这是求救信号,这是求救信号,我们陷入了麻烦,我们要撞上礁石。” 收音员当机立断锁定系统,发出警报,随着警报声,手持武器的保安鱼贯而出,迅速在警戒点就位。 “请狱长到控制室来。” 岛礁南面,手持冲锋枪的保安围住被困得结结实实的船员。 “看沙滩!”吊桥上的人大喊。 控制室里,监狱长看到沙滩上的大字。 【告诉我妹妹,我来了】 监狱长试图联系麦考夫,得到的回答是麦考夫在医院不省人事。 “夏洛克福尔摩斯呢?” “下落不明。” “他没有下落不明。” 狱长看着屏幕里高举双手的两人。 约翰华生,还有一个满脸胡须的水手。 狱长嘴角抽抽,“他在这里。” 审讯室 “看紧欧洛丝福尔摩斯,奉我指令执行绿蓝计划。” “是,先生。”保安接过密钥离开。 “伪装的最高境界是不被盯着看,但我想我现在正盯着你,是吧?”狱长志得意满地盯着白胡子水手。 “是的,但这就是目的所在。” 白胡子站起来,在狱长逐渐呆滞的眼神中取下了他的帽子和鼻子。 麦考夫耸耸眉毛,一脸「没想到吧」的阴险样。 “你真该盯紧你刚刚放行的那个。” 另一边,伪装成保安的夏洛克经过转角处时,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从阴影小跑出跟上他。 “希望你已经进入理疗师的状态了。” “我已经进入和福尔摩斯打交道的状态了。” 带着金丝眼镜,戴着银色波浪卷假发,颧骨上贴了亮片的洛夏如是说。 两人乘着电梯一路向下,欧洛丝的牢房在堡垒最深处。 “照狱长的指示来看管欧洛丝福尔摩斯,并尝试对其进行精神诊断。” 一旁的守卫上下打量了洛夏。 “你是第一次来吧。” “是的,毕竟这个距离要做一次上门诊断要花费很多力气。”洛夏特地模仿了一点北爱尔兰口音。 “你知道你的前任们都怎么样了吗?” “这我不太清楚,我只被告知这里有一位病人,有什么是我需要知道的吗?” 守卫闭口不言,他看向洛夏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怜悯。 在他的注视下,洛夏和夏洛克进入最后一程电梯。 夏洛克丢下帽子和制服,露出里面的西装,“待会由我来和她交谈,你尽量避免和她接触,你只需要观察她就好。” 麦考夫提醒过他们,欧洛丝能重塑他人,所以他们才竭力避免她与人接触。 电梯门开了。 一个穿着白色囚服,卷发及腰的女人背对着他们,她在拉小提琴。 夏洛克迈出电梯后,琴声顿了半秒,随后又无缝衔接。 “夏洛克。”洛夏拉住他的衣袖。 “我看不见。”她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小声说,“我的意思是,除了她本人我看不见别的。” 夏洛克有一瞬间六神无主,但他迅速镇定下来。 “也许是玻璃,你应该知道就连你自己也不是完全了解你的能力。所以它才像麦考夫的体重一样飘忽不定。”夏洛克迅速思考可能的情形,“也许玻璃是你从未见过的特殊材质。所以你之前没有发现它能像屏蔽电磁波一样屏蔽你。” “那怎么办?找个逃生锤砸碎玻璃?” “你在我后面呆着就好。我来吧,家人总是麻烦些。” 两人终于咬完了耳朵。所幸女人全程在拉琴,仿佛当他俩不存在。 但当夏洛克往前走,接近「保持三英尺」的黄线时,琴声瞬间变得刺耳,像在锯一块木头。这是个警告,夏洛克只能停下。 “我的发带呢?我让你帮我带来的。”女人不再拉琴,但依然背对着他们。 “我不是那些…我不在这里工作。”夏洛克也不知所措,这是她妹妹,但又像是一个陌生人,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特别的发带,我让你帮我去妈妈那里偷来的,这是我让你帮我做的最后一件事,之后他们就把我带走了。” 电子音仿佛有些延迟,欧洛丝顿了顿才继续说。 “你没带。” “我根本不记得你,欧洛丝。”夏洛克看着女人微微转过身,露出半张侧脸。 仔细一看,确实能把她的脸和「费斯欧内斯特」以及「琳史密斯」对上。但伪装术的高超之处即在于,单独面对这两个身份时,夏洛克完全没能把她们联系在一起。 “不记得?”欧洛丝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她笑了,这个表情应该是笑,夏洛克很少这么没把握,“所以说,你依然不知道红胡子,是吗?” “我知道你对红胡子做了什么。”提到红胡子,夏洛克的声音微不可闻地颤抖。 欧洛丝把目光移到远处的洛夏身上,“有趣,看来这会是个美妙的一天,你能走近点吗?让我看看夏洛克的新玩具。” “她不是玩具。”夏洛克移动两步,挡住欧洛丝目光,“她是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这是夏洛克自进门以来捕捉到的最明显的感情波动,欧洛丝流露出了惊讶……以及愤怒? “我要知道你是怎么离开的,欧洛丝。”夏洛克趁着这个松懈追问。 “看着我。” “我正在看你。” “看着小提琴。”她握住琴把,举起小提琴。 “欧洛丝,我要知道——” “看着小提琴。”欧洛丝强硬地打断,“你想方设法,但只是看着,而不会观察。” 斯特拉瓦迪里小提琴。世界上最好的小提琴之一。 她把小提琴放进舱门,舱体旋转,琴到了外面。 “为我演奏一曲。” “欧洛丝,我要知道你是怎么离开的?你是怎么做到的?”夏洛克发现自己的节奏完全被对方带偏,他试图挽回。 “你已经知道了,看着我,边演奏边看。”欧洛丝很不耐烦。 无果,夏洛克回头看看洛夏,发现她正怔怔盯着欧洛丝。 他除了演奏没有别的办法。 “不要巴赫。”两个音后被叫停,“你根本不懂他,换个你能理解的。” 夏洛克的掌心在冒汗。 他开始拉《梁祝》,这次欧洛丝侧着头静静地听。 “爱是首抒情诗,你拉的很好,不过不是为我拉的,而是为她拉的。” 欧洛丝指的是一直沉默的洛夏。 “你知道,我不喜欢这样。人们都太脆弱了,希望她不是。” “我会保护她的。”夏洛克拉出一个颤音。 “不,你不能。” 第55章 夏洛克放下琴,“看来你记得我。” “我记得每一件事,只要硬盘足够大。” “不妨告诉我你记得些什么。”夏洛克选择单刀直入,在脑力和心力上,他都不具有优势。 “你,我,和麦考夫,麦考夫足够聪明。如果你稍微说慢点他能理解你在说什么。但你,我最喜欢你。”欧洛丝站在玻璃前。 “为什么?” “因为我能逗你笑,我喜欢看你笑,有一次我让你彻夜大笑,我几乎以为你要爆炸了,我特别高兴。但爸爸妈妈不得不阻止我。” “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夏洛克走进两步,越过三英尺的警戒线。 “显然是我搞错了,你不是在笑,而是在尖叫。”欧洛丝在原地不动。 “红胡子。”夏洛克知道自己的精神状态被影响了。但最可怕的是在知道的前提下,欧洛丝依然能够影响他。 “想起来了?”欧洛丝的表情告诉夏洛克,他还有没想起来的事。 还要再凑近吗?夏洛克犹豫了。 他太不了解他的对手,而对方又太过了解他了,这很危险。 “夏洛克。” 他下意识回头,洛夏在叫他,“退后。” “退后。” 他停住了,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他询问她是否有所发现。 “我们被恶作剧了。”洛夏的眼里闪着他看不明白的光。 “你说什么?” “转过头,看着他。”洛夏走近,越过夏洛克,在他身后停下。 “我一直在看——” 他? 夏洛克眼睁睁看着碧绿的光从下往上褪去,「欧洛丝」变成了另一个人,另一个他认识的人。 洛基。 “你看起来很吃惊啊。”洛基拍拍西装上不存在的灰,取下喉环,“没想到吗?” “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个人重新刷新了夏洛克对不确定因素的认知。 “你不在被她重塑的行列之中吧。”洛夏又走近了一步,她与玻璃只有一拳之隔,她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是的,所以她花了点精力来收买我。”洛基撩开头发,取出内置耳机,真正的欧洛丝通过耳机告诉他要怎么同夏洛克交谈。 “所以,这就是她为什么能离开谢林福特,你代替她被关在这里。”夏洛克意识到一种惊悚的可能,欧洛丝可能已经不在这座岛上了。 “那倒不是。”洛基扬起高低眉,毫不掩饰地表达自己的嫌弃,“你还真是只会看,不会观察啊。” “你说什么?”夏洛克眉头紧皱。 “保安好像下来了。” 两人下意识回头。 洛基犹如一只迅猛的豹子,一把从后面捏住洛夏的下颌骨,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变出匕首抵在她颈边。 他做完这一切后,保安才鱼贯而入。 “嗯……稍微早说了两秒,你不介意吧。” 洛基笑盈盈看着在枪口下高举双手却依然要把他盯出一个洞的夏洛克。 “放开她。” “你应该搞清楚现在的状况,你现在自身难保了,福尔摩斯先生。” 另一边,控制室的华生和麦考夫警卫被团团围住。 所有同欧洛丝交谈的人都会被征服,接二连三的,这座监狱的最高负责人是监狱长。而一旁的录像带正在播放狱长和欧洛丝的交谈画面。 欧洛丝福尔摩斯已经接管谢林福特,这才是她能离开这里的原因。 “叛徒。”夏洛克从喉咙深处吐出这个词,他几乎是咬牙切齿,“洛夏把你当亲人一样对待。” “而欧洛丝福尔摩斯确实是你的亲人。” 一个警卫举起枪托猛砸夏洛克的后脑。 天旋地转,夏洛克在晕过去前听到洛基说—— “family is always difficult.”(家人总是难搞些) ◎作者有话要说: 洛基:没有人比我更懂反复横跳其实我并没有完全按照原著来,毕竟是同人文。所以有一些自己的东西在里面,原著好多案件都被我略掉了(顶锅盖) 我今天躺在床上想了想我好像要进入完结倒计时了(好快) 我还不是特别懂晋江的设定,完结后还可以更番外吗? 得想个办法让他们在番外生孩子(bushi) 第四十八章 ◎死局◎ “夏洛克,夏洛克!” 焦急的声音引着他的意识游上岸,约翰焦急的脸映入眼帘。 “你还好吗?洛夏在哪?” 夏洛克躺在牢房唯一一张床上,后脑隐隐作痛。 为欧洛丝准备的牢房,现在关着麦考夫,狱长,华生和夏洛克。 “现在又有玻璃了吗?” “什么玻璃?”华生摸不着头脑。 “这真是个高明的小技巧。”夏洛克嘲弄地笑,他能洞察一切却独独没有发现这个,“保持三英尺,嗯哼。” “你说什么?”华生有点担心夏洛克,他已经见识过欧洛丝的厉害了。 “我说!欧洛丝的牢房根本没有玻璃!这是个诡计,保持三英尺,呵,大象玻璃*,她只要打个车就能到你卧室!” 夏洛克突然发难,华生被吓得后退。如果欧洛丝是想再次让夏洛克「笑」,那她的目的达到了。 “夏洛克,vatican cameos.”(梵蒂冈浮雕) - “约翰,我需要你帮忙。” “悉听尊便。” “你知道,我和洛夏在约会,拜媒体所赐,这已经传的满世界都是了。而你知道,关注我的人里,不是全像推理迷那样和善,她已经暴露了,任何想对付我的人都有可能选择用她要挟我,这是我的弱点。不得不说,根据前几次的经验,我在关乎洛夏安危的事情上,会有些失控。然而她有危险的时候,恰恰是最需要我完美控制自己的时候,我得早作准备。” “所以…你做了些什么准备?我能帮到你什么?” “我要对自己进行训练,要将某个触发条件和放松状态形成突触级别的联系,这个触发条件最好是要由外界提供,而我亲爱的医生。如果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你会是那个和我并肩作战的人。” “从现在开始,只要你发现我不在放松状态,就在我耳边说这两个单词。” “什么单词?” “vatican cameos” - “谢谢,约翰。”夏洛克深吸一口气,翻下床。 “你感觉好些了?” “还有点肿,不过问题不大。” 欧洛丝一直在看他们,夏洛克确信,因为他下床后,她便接入了通话,现在是她坐在控制室,看着牢房里的他们。 游戏开始了。 一架满载人的失控飞机,一把手枪,一位被五花大绑的人质,是监狱长的妻子。 救人质的唯一方法是,夏洛克选择让麦考夫或者华生杀了监狱长。 “我想这并不公平,解救人质的游戏规则里不应包括一命换一命。”夏洛克试图和欧洛丝理论。 “是的,确实不公平。”显示屏里,欧洛丝苍白的脸就像麦考夫多年来吓夏洛克那样,可怕的像个鬼故事,“那你再看看这个。” 另一面显示屏被打开。 那是另一个牢房,结构与他们所在的相似,中央的小床上,洛夏睡的很沉,欧洛丝特地拉近了镜头,夏洛克甚至能看到她的胸腔随着呼吸起伏。 “这是如果不照你说的做,就杀掉她们两个人的意思吗?” 华生一直在轻声念着梵蒂冈浮雕,他清楚这是他现在最该做的。 “不不不,她只是用来增加你的心理压力,不用任何理由,我随时都可以杀她,夏洛克,看得出来你很努力。但没有什么公平可言,现在是我在玩。” “求你了,你必须这么做。”监狱长哀求道,“欧洛丝会杀了我,但现在你们还能救我妻子。” 所有人都在看夏洛克。 “小福尔摩斯先生,你结过婚吗?”狱长的声音颤抖着,眼里满是祈求。 “还没有,那块屏里是我未婚妻,我才刚跟她求婚成功。” “那你一定很想救她,你能为了救她做任何事,是吗?”监狱长摊开双手比划着,他当然畏惧死亡,但他还有更畏惧的。 夏洛克攥紧了手里的枪。 下一秒,他把枪柄送到麦考夫眼前,对上麦考夫惊惧的眼神。 “看来我们别无选择,麦考夫。” “不,我不会让我的手沾上无辜者的鲜血!”麦考夫全身心都在抗拒,他的心事重到要压垮他。 看到他这个样子,夏洛克知道麦考夫是不会答应了。 他转过身面向监狱长,还未有动作,欧洛丝的声音便从头顶传来,“不能是你夏洛克,是你就不算数,我还是会杀了她的。” “约翰,你来。” 华生知道除了他没人能干这事了,他无法面对监狱长充满希望的眼神。因为如果要满足他的希望,自己要一枪把他脑袋打开花。 第56章 他接过枪。 “你确定要我这么做。” “我确定。”监狱长头如捣蒜。 华生让他转过去,跪在地上,枪上膛的声音让他整个人都抖了,几乎要跪不住,麦考夫撇过脸不去看。 标准的处决式,华生把枪口对准狱长的后脑勺,扣住扳机。 他必须开枪,他上过战场,他杀过很多人,粉红研究里的出租车司机就死在他枪下。 “老天,”他垂下手转身,“对不起,我不能。” 但他不能杀一个手无寸铁的人。 “我知道,没关系。”夏洛克猜到事情会这样发展,这是谋杀,约翰华生是做不出谋杀的。 变故是在这时发生的,跪在地上的狱长不再颤抖,他飞扑出去,夺过华生的手枪。 “不要!”其余人都意识到他想做什么,但为时已晚,一声枪响,监狱长饮弹自尽。 猩红的血狠狠刺激所有人的神经。 “看看你做了什么,华生医生,就因为你的道德准则,死掉的是两个人而不是一个人。” “两个人?”夏洛克生出不祥的预感。 “等一下。”欧洛丝转过去,他们只能看到一个椅背,一声枪响后她转回来,狱长妻子的尸体赫然躺在她背后。 “你不必一定要杀她!”华生咆哮到。 “她存活的条件是你或者麦考夫杀掉她丈夫,实验要严谨。” “噢,”欧洛丝的眼珠往右后移动,她动动椅子半侧过身,让出半边屏幕。 她身后的电梯打开,一个人走了出来。 “你来了,洛基。”欧洛丝歪头看着她的盟友,“你感觉如何。” “感谢你没有挑在我进门时开枪,我会吓到的。” 洛基穿着一身裁剪有致的黑西装,手里拿着手杖,施施然越过尸体。 “别开玩笑了,你心里肯定笑炸了。”欧洛丝翻了白眼,“你唯一让我觉得无趣的地方就是有时候太虚伪。” “他是谁?”华生看着这个来路不明的男人。 “我见过这个人。”麦考夫认出了他,“他是洛夏的朋友。” “朋友?”华生认为他现在不太能理解「亲人」和「朋友」,这一切都太疯狂了。 “不只是朋友,他们要更亲密,他们认识超过十年。”如果眼神能杀人,洛基已经被杀死一百次了,“洛夏说他是自己有且仅有的挚友。” “那她可真够瞎的。”华生没想到,到头来捅刀子的都是亲近之人,夏洛克的妹妹,洛夏的密友。 “现在,你想让这三个男人做什么?”洛基碧绿的眼睛凝视着镜头,“他们很有趣,是吗?” “是的,他们三个太有趣了。”欧洛丝也转向摄像头,她要继续玩下去。 “你接下来要在这边看吗?其实我是建议你下去喝一杯之类的,我比较…嗯…不拘小节,也许真的会吓到你。” 洛基背倚着落地玻璃,抱着胸说,“我看与不看你都会做的,我很清楚,这样一来回避就没有意义。” “噢,你真体贴,洛基,我已经开始舍不得你了。”欧洛丝咯咯的笑,这是个交易,只差一步,洛基就能走完漫长的回家路,不过他要等她,女士优先。 “久等了。”欧洛丝转回来,“捡起枪,夏洛克。你会用上它的,我相信你不会想徒手杀人。” 他们别无选择,像台前的木偶,表演决定了一整架飞机的存亡,他们只能任由欧洛丝摆布。 “你给她带了什么圣诞礼物?”夏洛克发现欧洛丝总提到麦考夫的礼物,而麦考夫又心事重重。 “一把小提琴。” “以交换什么?” “她非常聪明。” “而我开始怀疑你并不聪明。” 夏洛克咬紧牙关,走向应声打开的门。 穿过狭窄的过道,他们来到一间墙上涂满颜料的铁壁房间。颜料还没干,这就是为他们准备的,欧洛丝基本上接管了这个精神病院,他们要担心远不只有她的涂色方案。 再次与飞机上的小女孩连线后,欧洛丝给她的谜题。 “六个月前有个叫埃文斯的男子被杀,他在三百米外被这把步枪击中,没人破得了案。除了我,如果警方有点脑子就会发现有三个嫌疑人,是三兄弟,你手里的照片是最新的,来破案吧,夏洛克,哪一个开了枪?我知道你喜欢这个。” 三张照片和一把步枪,他只能靠这些。 “夏洛克,好好利用你的朋友们,我想观察你是怎么和身边人互动的。”也许你还要选择留下哪一个。 麦考夫认为这是种侮辱,他从未这样受人摆弄过。 “这是战场,今天我们都是战士!”华生在他鼻子下冲他喊,“战士意味着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往前冲!” 华生是对的,夏洛克已经排除了一个嫌疑人,他不放过剩下两张照片的一切细节,试图找出那个开枪者。 “据我了解,夏洛克,你现在是在压抑感情,发挥理智,我倒想看看结果如何。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要把你的推理带入到一定的情境中。” 欧洛丝摁下开关,图像被投影到斑驳的墙上,赤红的底色把它截成几道。 “洛夏!” 投影中的洛夏已经醒了,她站在床边。 “你都听清楚了?” 偌大的牢房里,欧洛丝的声音从她头顶的扬声器传来。 “是的。”她抬头看向扬声器,“但我不知道我需要做什么。” “我正要说呢。”欧洛丝摁下一个开关,墙壁移动了,三个五花大绑的男人被推出来,“两个加里德布是这里的勤务兵,所以让第三个前来并不难。洛夏,舱门有把枪,去捡起来。” 洛夏没动,她看着那三个奋力挣扎的男人。 “照她说的做,洛夏。”夏洛克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摇摇欲坠,他的心理暗示已经到了极限,他不能再说服自己放松下来。 洛夏捡起枪,“只有一发子弹了。” “你只用的上一发,而且你一定会用上的。”欧洛丝笑笑,“枪是种怜悯。我们是第一次见面,我想对你温柔些。” “对谁而言?” “对你。”欧洛丝冲她点头,仿佛在说什么天经地义的事,“当我让你用枪时,你会感受到的。” “如果我不想用枪呢?” “噢,有人要死了,难道你真的想徒手杀人?未免太浪费时间了。” “你想干什么?!”夏洛克粗暴地打断她们的对话,“闭嘴,约翰!我不再需要梵蒂冈浮雕了!” 他的情感压过了理智,欧洛丝赢了。 “你要找出那个开枪的人,夏洛克,一旦你裁决完毕,让我知道,我会让洛夏依法惩处。” “依法惩处是什么意思?”华生上前两步,洛夏是他的朋友,他受的煎熬不比夏洛克少。 “洛夏,你要开枪打死夏洛克裁决的罪犯,只有一颗子弹,你的枪法不算太好。所以我为你在他们身上标出了射击点,你对着这些地方打就行。” 欧洛丝真诚地认为,她对洛夏照顾有加。 “不可能…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洛夏下意识摇头表示抗拒,她连退几步,远离了那三兄弟。 “你必须这么做,亲爱的。手枪就是为此准备的。” “我绝不会任你摆布。”洛夏松手,让枪掉落在地。 “如果不照做,你会怎么样?妹妹。”麦考夫知道,如果不顺着欧洛丝的意思,他们只会更受折磨。 “抬头往你的左上角看,兔子小姐,那里有个通风口,看到了吗?”欧洛丝把夏洛克那边的画面也切换成了通风口的特写。 “如果你不配合,我就拉下闸门,□□会充满整个房间。” “□□是什么?”华生知道绝对不会只是催泪瓦斯。 “一种二战期间德国研制的神经毒气。”麦考夫两手抱头,他快疯了,“能在数分钟内杀死一个成年人。” “jesus.” 夏洛克扑倒投影前,又退后两步让自己不挡住画面。 “霍华德脸色苍白,长期酗酒,红鼻子上有杜松子酒花,手除了因恐惧颤抖还有酒精中毒引起的震颤,他不可能从三百米外开枪打中受害人。那就只剩亚历克斯,太阳穴的凹陷表明他常戴眼镜,皱眉纹说明他经常眯眼。” “他是近视眼,或者说曾经是。”麦考夫开口,“他最近通过激光手术拜托了近视,看他的打扮。” 亚历克斯加里德布西装革履,皮鞋蹭亮。 “很好,看来摆脱近视后他对自己也是另眼相看。不过从他的手指和耳朵看出这些打扮都是表面功夫,他还没有习惯。” “但他不戴眼镜,手也不抖,所以是他开的枪。” “你准备好了吗?夏洛克!”欧洛丝的声音尖细起来,“你知道被你定罪的人会是什么下场。” “夏洛克……” 第57章 “亚历克斯。” “说出来,给他定罪。” “我定罪,亚历克斯加里德布。” “bingo!”欧洛丝拍拍手,“你答对了,夏洛克。” “接下来,轮到你了,洛夏。” “开枪吧。” “我不会开枪的。” “那夏洛克就要看着你呼吸困难、支气管痉挛、剧烈抽搐,以惨烈的死状挣扎着咽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象玻璃出自原著,据说反向援引「房间里的大象」这一典故。房间里的大象指对那些触目惊心的事物刻意忽略。 这里是反指,对原本不存在的东西,坚信不疑。 玻璃原本就不存在,夏洛克却没有发觉,所以他才说大象玻璃。 vatican cameos出自原著,原著中是卷福和华生的信号,指战争前线,暗示有人要死了,这里我直接拿过来化用成私设了。夏洛克有用特定词语约束自己的习惯。除了梵蒂冈浮雕,在s4玛丽去世后,他和房东太太说。如果发现他过于狂妄,就在他耳边说诺伯里(即杀害玛丽的人) 最后,我们是he 第四十九章 ◎双重伪装◎ 未干的油漆,密室,毒气杀人欧洛丝在纪念退休的颜料商一案,她喜欢这样,似曾相识的情境会更大程度触发共情,夏洛克一定会想起来。 刚刚她和洛夏对话时,掐掉了同夏洛克的通讯,夏洛克他们只能看到影像,听不到声音。不过就单从肢体语言也能判断出,洛夏不是很配合。 洛基给了她费斯欧内斯特的照片,他本人扮成卡尔欧内斯特,他们共同给夏洛克出了一个谜题,让他窥得洛夏悲惨的过往。 同情,对,同情是感情最好的催化剂。对欧洛丝而言,爱就是她培养皿中的产物。 所以她扮成琳史密斯让夏洛克意识到自己像他口中的凡人一样为情所困,扮成费斯欧内斯特加上一点后悔和怜悯的佐料,顺理成章的,实验成功了,他们的爱情长势良好。 现在到了收割的时刻。 叮投影熄灭了。 “发生了什么!通讯——”华生心急如焚。 “往你的左边走,到下一个房间去,我们进入了下半部分,别担心,尽管她称不上配合,但她暂时很安全,完全安全。” 麦考夫试图劝解夏洛克,“别被她牵着鼻子走。” “今天都是战士。” 夏洛克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徐徐打开的电子门走去。 一副棺材,敞开在他们面前,盖子立在一旁的墙上。 “这是一副棺材,为某人准备的,你只有推理出这是为谁准备的,我才会让你再次和洛夏连线。” 夏洛克走近,双手搭在棺材边缘。 这甚至都不用推理,他完全知道欧洛丝想干什么。 “撇开无用的净空高度不谈,这棺材是为约高五英尺五英寸的人准备的,大概率是女性。” “小孩有可能吗?”华生想起飞机上的小女孩。 “女性的可能更大,看看旁边的东方雕饰,手工打磨,整个棺材金箔包边,这是口定制的棺材,非常昂贵,估计是照着设计图纸造的,什么人会定制自己的棺材,看淡生死,大致知晓自己的死期,等待死亡。且很富有。” 麦考夫拿过一边的棺材盖,“还有一个名字。” 那不是一个名字,而是一句话。 【i love you】 为一个爱夏洛克的女人准备的。 “是洛夏。” 他知道是她。 “她还挺有创意的,”欧洛丝的声音再次响起,“图纸是确实是她自己设计的,我只是照着做出来。” “距离我往她的小房间里灌沙林还有三分钟,我为你连线,你可以选择在三分钟内劝说她开枪杀死亚历克斯加里德布,或者用这三分钟和她最后的道别,诉说你们有多少光阴不曾度过,有多少言语不曾言说,等等等,等等等。”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只想逗你笑,夏洛克。准备好了吗?计时开始。” 通讯接通,洛夏的身影被投在墙上,手枪在她两步外的地上,倒计时在右上角走动。 “捡起枪,洛夏。”夏洛克觉得自己的声音很陌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捡起枪,照她说的,处决亚历克斯加里德布。” “我不能。”洛夏摇头,欧洛丝并没有为她转播夏洛克的状况,她抬头四望,只能听到夏洛克的声音,“这是谋杀。” “这不是谋杀,这是…自卫,你在保护你的生命。”倒计时走动的读数把夏洛克的心脏架在火上烤,他知道此刻他彻底远离道德准则和法律规范,但他别无他法。 “这不是自卫,他没有攻击我。”洛夏两只手都在颤抖,她又离枪远了一步。 “他杀了一个人!他是个杀人犯!” “是的,但即使这样我也无权剥夺他的生命,我不能!” “你杀了他,只会死一个人,你不动手,就会死四个人,甚至是更多人!看在上帝的份上!捡起枪!” 夏洛克喘着粗气,看着洛夏挪到手枪边,扶着地板捡起枪。欧洛丝放肆的笑声在他们耳边回荡。 她根本无法瞄准,她无法控制自己不发抖。 “冷静下来,洛夏,稳住你的手,开枪就好,为了我,请求你。” “我们还有一整架飞机的人要救,这需要我的聪明才智。但如果你在这里死亡,我就再也做不到了,你在做一件好事,你只是需要为这件好事付出一点代价。” 夏洛克把自己变成一个骗子,想要让他的爱人变成一个杀人犯。 还剩三十秒。 “为了我,洛夏。如果你爱我,就开枪。” “我当然爱你,夏洛克。可我……” 还剩二十秒。 “那就开枪。” “开枪。” “我求你了,洛夏。” 最后十秒。 洛夏奥莱特,他们之间的爱情,总要有一个埋进这口棺材。 他要她活着。 “洛夏!” 砰—— 计时器停下,仅剩四秒。 弹壳落地的声音清脆悦耳。 麦考夫和华生捂着脸背过身。 亚历克斯加里德布的恐惧到扭曲的表情凝固在脸上,鲜血犹如开了龙头的自来水,汩汩流了满地。 夏洛克半蹲着抱头,麦考夫试图安慰他。 “不管这有多难,夏洛克……” “我要和飞机上的小女孩通话。”夏洛克猛地直起身,对着欧洛丝的显示屏大喊。 欧洛丝沉默不语,只是看着他。 “我赢了,我救了洛夏。” 欧洛丝噗嗤笑出声,“你救了她?你怎么救了她?拜托,理智点,她的小屋里根本没有什么生化武器。你怎么会笨拙到做这种事。” “你没赢,你输了,看你对她做了什么。” 当啷。 洛夏丢下手枪,她扑回床上,用枕头蒙住头。 她的尖叫声破碎不堪,割的夏洛克鲜血淋漓。 “情感情境,夏洛克,每次都能摧毁你。”欧洛丝凑近镜头,仿佛要贴在夏洛克脸上,欣赏他此刻的表情,“现在,振作起来,我需要你发挥最佳效率,下件事不会太容易。” 电子门应声打开。 华生和麦考夫对视一眼,走了过去。 “夏洛克?” 夏洛克并没有跟上来。 他把棺材盖好。 “不…不……” 夏洛克一拳砸穿了木制盖,他不顾一切地疯砸着棺木,把它撕成碎片,遗世独立的岛上,夏洛克绝望的呼啸声比风更凄厉。 一片狼藉中,华生捡起滚落在地的手枪。 夏洛克颓坐在一旁,双目无神,用力地呼吸。 “听着夏洛克,我知道这很困难,你备受摧残,但你需要振作起来。” “这不是摧残,这是活体解剖,我们就像实验室的小白鼠被进行科学实验。” “战士?” “战士。” 夏洛克接过枪,他们走到了下一个房间,这是个空房间,里面什么都没有。 “你还有把手枪呢,夏洛克。”欧洛丝再度出现,“我说过你会用上它的。” “只有两个人能进入下轮游戏,从这里继续。你需要从这两个人中选一个,杀掉另一个。你的选择是谁,麦考夫还是约翰?家人或朋友。” 麦考夫并不吃惊,他反而释然了,他一直在等这个,于是他走上前。 “我们不是真的要讨论这个吧?抱歉,华生医生,从各个方面来看你都是个好人,道个别后开枪吧,夏洛克。” “我能有发言权吗?”华生向前一步。 “显而易见是我们要从这里继续,夏洛克,你和我。无论前路如何,需要的都是脑力,而不是情感,不要再延长他的痛苦了,对他开枪!华生医生,你说过今天我们都是战士,战士为国捐躯,现在是你领受这份荣誉的时候了!” 第58章 “见鬼。”华生迅速低头又抬起,“他是对的。”他转向夏洛克,“他还真是对的。” “夏洛克,他只不过是你用来显摆自己智慧的消遣,你会找到别人代替他。如果你不想凸现自己的愚蠢,如果你不想让家族蒙羞,就这一次,做出对的选择!对约翰华生开枪!” “别说了,拜托。”夏洛克低着头不看他们两个人,“总的来说,连你的布莱克内尔夫人都比现在有说服力。” “约翰,忘掉他说的话,这是他善良的表现,他是为了让我能更容易地杀掉他。” 麦考夫的笑容从他还未褪去的,用力过猛的颐指气使表情上浮现。 “just do it.” “我不允许。”华生立马挡在他前面。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华生医生。这些都是我的错,是我给她带了圣诞礼物。” “什么礼物?” “和莫里亚蒂的五分钟对话,无人监管。” “天啊。” “不要对准脸,”麦考夫整理好领带,“我答应皇家协会把大脑捐出研究。我想我身体的某处还是有颗心的,可能不好瞄准,但不妨一试。” “再见,老弟。坟前不用放花。” 麦考夫选择笑着面对。 而夏洛克没有动,他看着麦考夫,拿枪的手垂在一边,嘴唇微微颤抖。 “五分钟,哥哥,五分钟他就把我们玩成这样。” 他打开保险,给枪上膛。 “我们终于看到了,福尔摩斯杀死福尔摩斯。”欧洛丝兴奋地欢呼,“我真该拿心电图仪测量你,夏洛克。” 这是个舞台,而她是导演,现在她要让三位演员,上演一出旷世悲剧。 没有人可以阻止她。 “够了,欧洛丝。” 有人要阻止她。 所有人俱是一愣。夏洛克,麦考夫,约翰看看彼此,不是他们三个人中任何一个说的。 欧洛丝也愣了一瞬,她转过去,面向身后的男人。 “你刚刚是不是说话了?” “是的,我说够了,你没必要这么做。” 是洛基。 “你在说什么鬼话?”欧洛丝觉得洛基多半脑子不清醒,“你不想回家了吗?” “是的,我要回家,我们都要回家。但我们没必要这样,而且——” “实际上,我还是赢了。” 夏洛克的屏幕被椅背挡住了,但他们能听到声音。 “是洛夏……洛夏的声音!”华生确定那边突然传来了洛夏的声音。 旋即是上膛声。 “不要!欧洛丝不要!”电光火石间,夏洛克明白了一切。 洛夏高举双手,但她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听我说,欧洛丝,如果说完后你依然想杀我,你可以开枪。” 华生和麦考夫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们不清楚那边的状况。 “首先我不得不说,夏洛克真是个笨蛋,他太迟钝,所以他没能理解你。” “根本没有什么飞机,是吗?” “这真是个绝妙的比喻,你在说你自己。” “这不可能。”欧洛丝木木地摇头,“你不可能知道。” “我知道,欧洛丝。我比那三个傻蛋都要明白。你就在飞机上,你要坠毁了,而夏洛克要来救你。” “那首歌不是在指明方位,而是在说你,你在向夏洛克求救,看看你多聪明,这是完美的隐喻,你凌驾于所有人,你能做到任何事,却唯独不知道怎么降落。没有人能听到你的呼喊,哪怕是你哥哥。” “你很害怕,我知道那种感觉,我有过那种感觉。” “你不知道。”两行清泪从欧洛丝眼角滚落,她的手垂下,她痛苦地摇头,“每当我闭上眼睛…我就在飞机上,我要坠毁了。” “我们正好互补。”洛夏慢慢走近,在欧洛丝跟前蹲下,“每当我睁开双眼,我就在…双脚离地,飘在空中。知道一些本不应该知道的事,这是你无法降落的开端。” “我是个笨蛋,我是个怪物,但我还在地上,我来带你回家。你知道,夏洛克已经跟我求婚了,而我答应了,我们是一家人。” “不…不……”欧洛丝不住地摇头,她连连后退,“太晚了…我迷失了,迷失在高空中……” “不,没有太晚。” 洛夏起身抱住欧洛丝,她抱得很紧,椅子都被压的嘎吱响。 “睁开眼,我在这里。”洛夏用自己的体温来令欧洛丝冰凉的手脚回暖,“你不再迷失了。” 欧洛丝回抱了她,非常重,搭在她肩上的手仿佛能捏碎洛夏的肩胛骨。洛夏知道她只是害怕自己松手。 “现在,听我说,你之前只是用错了方法,走错了路,我们现在能够纠正。把他们三个放出来,你自己告诉夏洛克红胡子,他至今还不知道,不是我,不是麦考夫,是要你来告诉他。” “让我们从这里开始改变,好吗?” - 重见天日时,华生觉得自己在做梦,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他看得出麦考夫也在状态外,但夏洛克却好像明白了所有事的模样。 接下来,麦考夫重新接管了谢林福特。 洛夏和欧洛丝一起出现,欧洛丝一直怯生生躲在洛夏后面,牵着洛夏的手。 夏洛克上前和她拥抱时,欧洛丝依然没松手,洛夏整个人都在夏洛克怀里,右手却被欧洛丝抓得牢牢的。 “你很喜欢夏洛克吗?”他们分开时,欧洛丝问。 “是的,我很爱他,我们很爱彼此。” “那……如果你不喜欢夏洛克了,你能来喜欢我吗?我是说…我排在夏洛克后面。” “……”华生在平地上一个趔趄。麦考夫电子签名的手一抖,识别未通过。 夏洛克呆滞了两秒,一把搂过洛夏的肩膀。 “你的想法不切实际,妹妹。她只有我一个。” “别这么幼稚,夏洛克。” 然后他被洛夏推开了。他听到华生在背后笑出声。 “听着,欧洛丝。我和夏洛克在一起,我们会一起陪伴你,不会让你孤单,我爱夏洛克,和我喜欢你并不冲突,这不是二选一,你只会拥有更多,明白吗?” 欧洛丝怔怔的,点点头。 她松开洛夏,走到一旁,触发机关输入密码后,一个夹层从墙上弹出,里面是一块深蓝的宝石。 欧洛丝拿出它,塞到洛夏手里。 “这是给洛基的,应该由你给他。” “我回家了,现在轮到他了。” 说完,警卫便上前来,带走了她。 夏洛克和洛夏目送她离去。 宝石宛如有生命,它微微发热,渴盼回归母体。 处在对角线的另一个牢房里,一个长方体状的物质漂浮在空中,散发莹莹蓝光。 宇宙魔方,它还不完整,缺了一个角。 有人正抬头仰望它的光芒,有人正一路小跑,要来让它完整。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乍一看也许大家会有疑问,稍安勿躁,下一章会解答哒—— 其实这里用到了一个文章一开始就有,只是已经很久没出现的设定,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出来爆肝好累洛基:再次横跳 ◎最新评论: 【我不明白,看到这里真的有点迷惑,女主到底有什么魅力是她自己的吗?掠夺剧里原人物的高光来塑造自己的形象?刚开始是和艾琳相似的被小夏玩了一遍(说到这个情节,作者一直没有给出过合理的解释,只说小夏的爱不会这么简单。所以就这样办了,这简直毫无逻辑)。然后是抢夺小夏的高光,艾琳的爱(这点也很迷,完全不知道作者想表达什么,艾琳开始喜欢女主后面又爱上了夏洛克),解密手机密码,接着抢夺花生的高光,很多情节都是直接把原著中的花生换成女主,就像第四季里面很经典的「那是家事」「所以他才要留下」,前文才刚提过麦已经把女主当成弟妹了,后面谈家事又要赶女主走,真就生搬硬套一点不改是吧。现在又在抢茉莉的剧情了,同人作者是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借鉴照搬原著。但是你的角色不能一个劲的去抢原著角色的高光吧?是你对女主的魅力没有自信吗?一定要用原剧里最能体现魅力的剧情来体现她的魅力。确实,夏洛克福尔摩斯即使失去了这部分高光依旧是唯一的咨询侦探。而女主失去这部分高光后除了超能力我看不出来她还能有什么地方足够吸引夏洛克】 【真的对东风妹不太好听的说,呕...看到她真的很烦(个人喜好勿喷)】 【我真不明白,都这样了,还能原谅欧洛丝,福尔摩斯们是因为多少是有亲情在,女主呢?差点死了哎!神夏同人几乎都是这个设定,最后一家人毫无隔阂...你好我好大家好】 【哇呜男女都爱我闺女开心】 【哇,妹妹变情敌】 【写得好棒】 第五十章 第59章 ◎马斯格雷夫仪式◎ 阅读指导:本章几乎含大量记忆宫殿活动,所以描写有跳跃。为了区分,在幼年夏洛克和成年夏洛克同时出场时,我用sherlock指成年版,夏洛克指幼年版祝大家阅读愉快。 一个小时前 “你想法设法,但只是看着,而不会观察。” 看着夏洛克在和欧洛丝的交锋中渐显颓势,洛夏的指甲嵌进了肉里,她要急死了。 夏洛克被完全被东风带偏了,她在控制人心上远长于麦考夫和夏洛克。 正当她抚上耳机,打算联系麦考夫中止谈话时,一个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洛夏。】 是洛基。 这个时候她可不能处理两种信息,洛夏腹诽。但这种单方面的通话,不是她能切断的。 【抬头看,我就在你面前。】 在她面前?可是这个房间里,只有她,夏洛克和—— 洛夏猛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正强硬要求夏洛克演奏的「欧洛丝」。 所以,这才是她什么也看不到的原因。 【看来他是真的完全不记得他妹妹,以至于根本认不出来。】 见过也不一定能认出来,洛夏再次仔细打量着「欧洛丝」,简直是天衣无缝的伪装。 【放松点,真的东风正开着第三人称视角,在某个房间窥视着这里,你可别让她瞧出破绽。】 【我有个计划,抓紧时间,走近点。】 【快点照做,否则这三个人大概率会被折磨死。】 “你不在被她重塑的行列之中吧?” 洛夏从那双碧绿的眼睛中看到她和夏洛克的身影。 【再近点。】 夏洛克倒地时,洛夏知道洛基为什么要捂住自己的嘴,她被洛基架着往后退,看着夏洛克被警卫抓着手臂拖出监禁室。 一路上连拉带拽,他们出了电梯,又进了电梯,最后来到一间结构相似的囚室。 洛基松开她。 “好了,有什么问题现在问吧,我早在这里施了幻术,盯着监控也看不出什么。” 洛夏平了口气,转身问他。 “我需要做什么?” 洛基挑眉,“你没什么要问的吗?” “确实有,但是,你说了时间紧迫,我还分的清轻重缓急,根本没有玻璃……恐怕整个谢林福特都已经被欧洛丝控制了,引我们来是个幌子。” “你反应很快,这很好,但这不足以对抗欧洛丝福尔摩斯,没有人快得过她。那两兄弟在他们妹妹面前只能算小儿科。我们得另辟蹊径,利用你的优势。” “我就是这么打算的,所以夏洛克才带我去见「欧洛丝」,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在这里,也许这个时候我不该问,但洛基,你为什么在这?” “欧洛丝福尔摩斯手里有最后一块空间宝石碎片,她知道我在找它。” “她还真是聪明的超出预料。” “你知道,洛夏。我完全可以不管这件事,等到欧洛丝玩够了,按照我和她的约定拿走宝石就好。我是为了你才做这些。” “为了我?” “噢,我不会让你直面凛冽的东风,相信我,你会被吹折的。你是她折磨夏洛克福尔摩斯的主菜。即使是在我看来,欧洛丝也是不折不扣的疯子。” “你说有个计划,你的计划是什么?我需要做些什么?” 洛基用掌心贴紧她的下颌骨,神情严肃地注视她。 “像这样。” 一阵风旋转而过,在他们间盘旋向上,风息后,洛夏惊讶地发现「自己」站在她面前,而她正在俯视「自己」。 她扭头,在反光的金属墙中看到一个有些呆滞的的「洛基」。 “如果你是洛夏奥莱特,你永远不会有机会观察欧洛丝。花了我很长一段时间,才得以窥得一丝丝她的弱点。” “某种程度上,她和我的经历挺像的。所以你去对付她是最适合的。” 这是夸奖吗?洛夏动动四肢,试图熟悉自己的外表。 “记住一句话,欧洛丝福尔摩斯需要的是拯救,遗憾的是没有人给予过她这个。” “拯救?怎么拯救。” 洛基笑笑,和洛夏自己的笑容就有七八分像。 “那就需要你自己发现了。伸出手。” 洛基拿出一剂针剂,推到注射器中,挑破洛夏的肌肤,把液体注射进去。 “这是什么?” “能让你更专注的东西。” 洛基看着她用自己的脸摆出一副沉思的表情,有些恶劣地逗她,“不怕是什么坏东西?可卡因之类的?” “如果是,那你会看着我思维飞上天,也不会给我注射的,你真是沉迷于扮演反派。”洛夏捋下袖子,整整领带,“就是说,你扮成我留在这里,我扮成你去找欧洛丝,然后我见机行事。” “没错。老实说,我对你很不放心。” “你觉得我扮不好你?我还没觉得你扮不好呢!” “你完全可以放心,我的表演绝对没有破绽,我对你的了解程度,到了在支票上签你的名字,拿到你自己面前,你都认不出来,不是你签的地步。” - 确实。 洛夏听着广播里传来的私心裂肺的尖叫声,真实到让她恍惚觉得刚刚开枪的那个人,是她自己。 洛夏的舌根一阵发苦,屏幕上的猩红刺痛她的双眼。如果真的是她被这东风刮一下,估计是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欧洛丝真的很难看透,她的智商之高结合精神错乱的深度,加之被囚禁二十余年,在她的世界里,没有什么秩序可言。夏洛克他们倍受煎熬的闯关给洛夏争取了时间,以及信息。 最先看出来的反而是最终的谜底,没有什么飞机。「飞机上的小女孩」与夏洛克连线,是欧洛丝用伪音捏造出来的。 但为什么?洛夏不能够理解。麦考夫说过,欧洛丝超过了能被理解的范畴。她只能继续做她能做的,看。 她用最大的努力克服眩晕和疼痛,凝视着欧洛丝·福尔摩斯,想看清些,看的再清些。 下一秒,他发现自己身处一片广袤的草地中,天空像一块剔透的琥珀,随风摆动的草叶有小腿高,她见过这个地方,在麦考夫那里,马斯格雷夫庄园。 怎么回事?幻觉? “放松点。”穿着风衣的sherlock从她身后出现,“这是个记忆宫殿,看起来是你的能力连接了你和欧洛丝的记忆宫殿。” “我没有记忆宫殿。”洛夏确信这可不是灵光一现就能拥有的能力。 sherlock偏头冲她眨眼,“我就是你的记忆宫殿。” “这也行,怎么我之前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难道是洛基给她打的那一针有奇效? “这是个偶然,但也是必然。危机的逼近激发了你的潜力,加之欧洛丝的硬盘足够大,她不会忘记任何事。每一件事,每一件小事她都记得,所以她呈现给你的,是一个完整的情境,不只有画面,而是情境。” “那我该怎么办?”洛夏闻到了蜂蜜的香味,不远处散布着错落的墓碑。 “洛基说,欧洛丝需要拯救。那么在这座记忆宫殿里,一定有什么是拯救她的关键,去找出来。” 于是洛夏走进这栋庄园,它是一栋年代久远的建筑,由一代代福尔摩斯继承。洛夏喜欢它的拱门,她小时候就很想住进这样的古堡。她闻到了食物的香气,循着孩童的喧闹声,她来到了餐厅。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早餐。孩子们围坐在餐桌上,福尔摩斯夫人正把浓汤端上桌,福尔摩斯先生把报纸叠好放到一边。 孩子们里,麦考夫是最显眼的,他壮的像一座小山,正舀着满满一勺土豆泥往嘴里塞;唯一的小女孩是欧洛丝,她扎着双马尾,正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对面兴奋的小男孩。而她的对面,当然,是洛夏最熟悉的人,童年时代的夏洛克·福尔摩斯。他的头发打着卷,正把自己的培根分给另一个小男孩,他们俩的碗很特别,上面写着字,夏洛克的是黄胡子,小男孩的红胡子。 “维克托!”夏洛克兴奋地扶住自己的船长帽,“你要带上你的眼罩,我们是一对搭档!你是红胡子!” “是,船长!”维克托从口袋拿出眼罩带好,他咯咯的笑,“你是黄胡子!” 福尔摩斯夫人轻声呵斥着,正当调皮年纪的孩子们总算消停些,安安分分吃起早餐。 吃完后,小孩们像脱笼的兔子无忧无虑地奔跑,他们来到一条河流边,麦考夫已经十二岁了,他不愿意再和夏洛克玩角色扮演,他像个小大人在河边打着水漂,时刻注意不让弟妹们失足落水。 “夏洛克!和我一起玩吧!” 欧洛丝笑的天真烂漫,她像只小蝴蝶围着夏洛克纷飞,“和我一起玩吧。” 她拿着一架飞机模型举到夏洛克跟前。 “你想玩什么?”夏洛克奶声奶气,把他的木剑有模有样别在腰上,煞有介事地问。 第60章 “玩飞机!我们一起拯救飞机,保护它不坠落!”欧洛丝摇晃着蓝色的发绳,嘟着嘴模仿飞机遭遇气流的晃动声。 夏洛克皱着眉头,他不喜欢玩飞机,他以后是要当一个海盗的,他和维克托。 他还是个孩子,所以他直接说出来了,“我不想玩飞机,我的征途是大海,我是海盗船长。” 欧洛丝小心翼翼地扯住他的衣角,蓝眼睛里透着超越她这个年龄该有祈求,不是想要新玩具,想要哥哥陪她玩的那种祈求,而是一种更深邃,也更沉重的感情。 仿佛求不得便会死去。 她对夏洛克说,“飞机会坠毁的,夏洛克,你要来找到我,然后救我。” 六岁的夏洛克没能真正接收到,来自五岁的欧洛丝发出的信号。 他挣开被拉住的衣角,挥舞着木剑跑远了,“快点,红胡子!” 独留欧洛丝在原地,举着那架小小的玩具飞机,看着夏洛克和维克托的背影远去。 场景变换,她又回到庄园前,洛夏看着欧洛丝拿着雕刻刀在原本斑驳无物的墓碑上刻下名字和时间,雕刻刀对于她的手而言有些太大了。但欧洛丝每一下动作都精准无误,用一个物理学的说法,她所有的做功过程都是有用功。所以她能用最小的力气达到自己的目标。 雕完后,她拿起放在碑上的小飞机,走进了庄园,洛夏弯腰去看,那块碑刻着【nemo holmes】。 “你认为这是什么意思?”成年的sherlock出现在墓碑后面,洛夏面前,他手搭着碑牌,轻声问道。 “我不知道。”洛夏皱着眉摸索这个名字,“玩具总动员里的小丑鱼?我猜应该不是。” “我认同。”sherlock点点头,令洛夏非常不爽的是,自己居然能从她脑海中的sherlock脸上看到鄙视的表情,“但它很重要,它是个线索。” “我知道。”洛夏一个个看过所有的墓碑,缓缓蹲下,靠在一块碑上,“有事要发生了,是吗?” “我想是的。”sherlock取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在她旁边坐下,“记住,你所看到的,无论是什么,都是已经发生的事,无法再改变了,你要做的,是尝试改变现实中将要发生的事。” 夜空犹如一个翻过来扣住的碗,黑夜中洛夏找不到欧洛丝的身影,她只能依稀听到水流声。然后黎明来了,维克托·特雷弗不见了。 一个小孩失踪了,原本空旷的草坪挤满了行色焦急,脚步匆匆的大人,整个庄园附近人声鼎沸,夹杂着搜救犬的吠声。 欧洛丝从房间的小窗户里向外望去,草坪里麦考夫正拉着夏洛克,后者正上蹿下跳要去找他最好的朋友。 “夏洛克,鲁迪叔叔带人去找了,他一定能找到维克托的,你先不要乱跑——”福尔摩斯夫人安抚自己的儿子。 “我知道他在哪里,红胡子。” 夫人一抬头,看到自己的女儿从楼梯上走下来。 “我知道红胡子在哪?我把他锁起来了。” “欧洛丝,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是的,妈妈。我把他锁起来了。” 他们尝试了所有方法让欧洛丝开口说出维克托在哪,但欧洛丝只是唱着歌,“歌曲即是答案。” 搜救队一无所获。欧洛丝做的太干净了,尽管只有五岁,她展现出了令人胆寒的手段,那些试图从她嘴里套话的成年人,全都铩羽而归。 麦考夫一直在求她,一次又一次,但她不为所动。 夏洛克独自跑了出去,来到那棵山毛榉下,他挖啊挖,挖啊挖,十六尺乘以六,十六码,十六米,他什么都没找到。 “维克托!维克托!”他哭的让人心碎,“你在哪?我找不到你!” “维克托…” 洛夏蹲在他跟前,捧起翻出泥土,它是湿润的,夏洛克的眼泪和汗水把泥土浸湿。 “维克托…红胡子…” 闪电劈开聚拢的雨云,大雨倾盆,夏洛克的哭声氤氲在轰鸣的雷声中。 好冷啊,洛夏觉得雨水沁进她的关节,她看过许多事,许多许多悲伤的事。但没有一次是如此的疼痛,压得她站不起来。 雨被隔断了,洛夏蓦然抬头,二十八岁的sherlock为她撑着伞。 “站起来。洛夏,你不能被困在这里。” 他对洛夏说,“站起来,事已至此。” “今天我们都是战士?”洛夏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握住他伸出的手。 “正是如此。” - 洛夏来到欧洛丝的房间。 “淹死的红胡子。”欧洛丝用一句话浇灭了所有人心中残存的希望。 夏洛克崩溃了,他在尖叫。欧洛丝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不停在夏洛克耳边重复,「淹死的红胡子」,于是夏洛克彻夜尖叫。 “你怎么能这样!你干了什么!”夏洛克的嗓子都破了,他浑身颤抖,眼泪从他眼里滚落,“你杀了我最好的朋友。” 欧洛丝面无表情,定定凝视着他,“你们形影不离,但我也想和你一起玩。” “你杀了他!” “i never had a best friend,i had no one.”(我从没有过最好的朋友,我谁都没有) no one. 有什么从洛夏眼前飞过,但是她捕捉不到。 轰隆—— 洛夏突然踩空了,霎那间天旋地转,她吓得胡乱抓住什么要借力。 “啊!” 碎石滚落,洛夏手脚并用攀在岩壁上,湍急的水流声炸开,她偏过头看,巨大瀑布近在咫尺,从石床上直泻而下,宛如洪波决口,大海倒悬。 “天啊。” 她艰难地往上爬,回到地面上,还没等她站稳,脚下的岩石便开始坍塌。 “跑。” 洛基的声音从空中传来,洛夏一路狂奔,她踩过的地方都在下一秒陷入虚无。 穿过树林和草丛,她跑到一口井边,天都黑了,她实在跑不动了,撑着井盖喘气。 一阵清风吹过,乌云散去,皎洁的月光撒下,照亮了她正对的那口井。 “有人吗?救救我!” 就像卡带的磁带摁下了播放键,声音随着月光一同倾泻。 是维克托,他还戴着海盗眼罩,他被锁在井里。 但洛夏是救不了他,她看到的,都是欧洛丝的经历。 洛夏僵在原地,突然,在她的某个眨眼后,井里的人变了。 “约翰!” 井里的人变成了约翰华生,他死死扣着井壁,井里的水位在升高,就要淹过他。 “冷静!” 洛基用手杖砸了她的脑袋,“你看到的不是真的,起码现在还不是,保持镇定!” “我知道,我知道。”洛夏揪着头发深呼吸,“我很接近了,我会找到的。” 放下手,她到了室内,这是个……露天游泳池。 sherlock背对着她,站在泳池旁边。 “sherlock.”洛夏喊他不应。 她走过去,在淡蓝色的水波下,看到了自己。 幼年的夏洛克出现在对面,两个夏洛克遥相对望,而她眠于池底,粼粼的水纹映照在他们脸上。 “洛夏。” 他们喊她的名字。 “深水处,夏洛克。”欧洛丝穿着囚服的身影投在瓷砖上,“你所有的生活,所有的梦境,都掩埋在深水之中。” “吾已迷失,谁人来寻。老山毛榉,下方深处。东风起兮,吾求帮助。十六乘六,吾之兄长,向下前行。柳树荫下,吾魂往之。吾之兄长,面对死亡。” 洛夏一把抱住sherlock,“对不起,对不起,”她亲他的面颊,带着浓重鼻音,“你一定很害怕。” “抱歉,我没能陪着你。” “等一等,我会解开谜题的,为了你。” 洛夏跑出游泳馆,她直直向前跑,没有什么方向,她只是一直向前,一直向前。然后她再次回到马斯格雷夫庄园前。 “我需要笔和纸。” 她冲进麦考夫办公室从他手上拿过纸张,并顺走一旁的水笔。 “谢了。” 洛夏跑到墓碑前,借着月光,把那首歌写了下来。 “夏洛克……要是你的话,肯定用不着写下来这么麻烦。” 洛夏一边把墓碑的错误日期抄在歌后面。 “把歌词编号后……用墓碑的序列给歌词重新排序……” 洛夏举起那张纸,多余的单词被划掉,寥寥可数的词被剩下。 “i am lost…help me brother” (吾已迷失,吾求帮助) “save me life,before my doom.” (在我毁灭前,拯救我的生命) “i am lost,without your love.” (没有你的爱,吾已迷失) “save my soul,seek my room.” (拯救我的灵魂,寻我于室) “天啊。” 洛夏转头向庄园跑去,推开卧室门时,小欧洛丝在画画,她用蜡笔给上面小人划了大叉,她四周摆满了画。 第61章 她抬头了,与洛夏四目相对。 然后拿出了一盒火柴。 火舌吞噬了一切。 洛夏闭眼,黢黑的灰烬落在她的肩头。 原来如此,所以才要让这架飞机作为夏洛克的终极谜题。因为它是夏洛克的最初起点,只是那时候他未曾解开。 属于欧洛丝的情感情境。 如果是现在的夏洛克,洛夏相信他一定能解开。但这个过程一定是钻心剜骨,她不想让夏洛克再看到他最好的朋友被淹在井里,她要提前结束这场游戏。 哪怕只有一样东西也好,起码让她为夏洛克做到,有一样对他珍贵的东西免于落入深水。 某种程度上,欧洛丝确实和洛基很像,他们两个都走错了路,需要人带他们回家。 她睁开眼。 “我们终于看到了,福尔摩斯杀死福尔摩斯。” “够了,欧洛丝。” 我解开了你的马斯格雷夫仪式,我会带你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用了前文就提到的两个设定 1.洛夏的能力对洛基无效 2.洛基能单方面对洛夏心灵对话有些来自原著的梗 nemo在拉丁语里意为「没有人」,即no one 其实洛夏是开了挂的原著里夏洛克认识拉丁文,所以在欧洛丝说no one时,他想到了nemo 洛夏其实不知道这句拉丁文但她靠着能力很快地捕捉到了什么,类似于s4e2中,嗑药过量的夏洛克在面对费斯?史密斯时,下意识望窗外,并且去掂量她的手提包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一连串的结论就从嘴里蹦出来了洛夏也是,加之情况紧急,她直接省去了推断这一环节,得到了墓碑是解开仪式的结论,马不停蹄地开始解密其实我对东风的感情挺复杂的许多人因她而死,她无疑是罪孽深重的但仔细一想,又觉得她有点可怜当然并不是为她滥杀无辜而辩护她是应当被终身监禁的,不管她在被夏洛克理解后会做什么,仅凭她在这之前做过什么,她就应当被终身监禁我只是想从深层次来剖析这个人物在这世界上没有一个能交流的人,一定是件很寂寞的事吧幼年的欧洛丝也曾挣扎过,她向夏洛克求救。但彼时的夏洛克没能接收到她的信号五岁就被带走软禁在谢林福特欧洛丝几乎没有感受到过爱她太寂寞了,所以太想吸引夏洛克的注意力她又太聪明,如果是一个平庸的小孩,选错方法的样子一定是拙劣的,会被识破,被纠正,被引导放到欧洛丝身上,只要她想,她能遇山开山,遇水架桥地走完任何她选的路,哪怕这路是错的也无人能阻止她她需要一个人带她回家,可她一直没能等来那个人,知道s4最终,夏洛克解开马斯格雷夫仪式,在她房间找到她那一刻夏洛克从欧洛丝背后追上了她,拉住了她,告诉她之前走的路是错的,他要带她走另一条路我在这一章努力还原我心中欧洛丝与夏洛克的羁绊,把洛夏和欧洛丝连在一起的,就是夏洛克,这个她们都深爱的男人。洛夏能进入欧洛丝的情感情境,是因为在爱夏洛克这件事上,她们产生了共鸣,洛夏是那个能教欧洛丝用正确的方法去爱人的人。 至此三个福尔摩斯某种意义上都被洛夏拯救过她不成为一个福尔摩斯真的说不过去 ◎最新评论: 【福尔摩斯都是只关心家人的,夏洛克除外,真就是福尔摩斯家的傻白甜,麦考夫的控制欲强的可怕,担心欧若斯在错路上走到底把她关起来。但不管怎样也把杀死红胡子的罪行压下去了;在贝克街安监控也是担心弟弟的安全问题,在法律边缘反复横跳……欧若斯就更法外狂徒了,5岁的心智不成熟,偏偏智商太高。因为嫉妒想让红胡子彻底消失就去做了,对家人以外的看法完全就是智商不高的玩具,也没人知道她的错误认知(5岁还是和洋娃娃过家家的阶段,玩起来突然把娃娃拆了也是正常操作);然后看到家人在找红胡子更加深错误认知,平时不怎么和她玩的家人都来找她,就觉得这是在玩捉迷藏。接下来欧若斯就被一个人关起来了,本来就寂寞的人更孤独了。何况聪明的人大脑很敏感,关久了就神经质了,心智却因为没和社会接触反而没有变化,一直沉浸在5岁那年,某种程度上纯粹的可怕。】 【无论怎么样,东风妹还是很恶心。那些因为她而死的人真的无法原谅。她的父母也是很爱她的,结果她还是这样,不能一味他的什么高智商给她找借口说什么孤独之类的,真的就是个恶魔。你这要是在我大华夏,这种人直接毙了好几回了,而且她羊毛得着夏洛克死薅,她的父母不爱她吗?不想救她吗?(个人喜好,勿喷)】 【emmmm虽然说东风妹是很可怜,但是被她杀掉的那些人也没犯错啊】 【我还是很讨厌她,五岁之前她家人也很爱他,是她那么小就变成了一个恶魔,咎由自取,我真的难以想象一个那么大点的孩子能做出这么可怕的事。所以不管怎么样,反正我也不是她家人,我就很不喜欢她】 第五十一章 ◎future◎ 洛夏跑回那间牢房,推开门,却只看到绑在椅子上的三个加里德布。 【往上走,走到外面来。】 洛基适时提醒她。洛夏一边用耳麦通知麦考夫来把这三个人拉走,一边瞧出了些端倪。 她上前确认亚历克斯·加里德布的状况,他还活着,是镇静剂,不知道洛基是什么时候把子弹换成镇静剂的,总之他还活着,血是假的。 “nice play.”洛夏打开天台的门,他们身处谢林福特的瞭望点,洛基背对着她,迎面向大海。 “你也一样。”洛基转过头来,他头发长长了不少,盖住了他的肩胛骨。 洛夏准确地把宝石抛到他举起的手中。 “我有点激动,我们等这一刻很久了。”洛夏看着他把碎片镶嵌好,聚拢到一起的宇宙魔方严丝合缝,像是从未破碎过一般,淡蓝的方体蕴含着巨大的能量。 “有点出息。”洛基让魔方悬在掌心。 “你不激动吗?来,让我摸摸它。” 洛基有些好笑地看着用指腹摩挲魔方的洛夏,“我摸过它无数次,它原来就是我的东西。” “现在,你要回去了。” “是的——我想就没必要营造出伤感的别离氛围了吧,我们已经为它的到来做了多少年的准备。” “话是这么说,但你知道,当这一刻真的到来时,我还是很舍不得你的,以后就见不到了。” “我可以把你一起带走。” “啊?” “开玩笑的,你怎么能笨到每次都会被我骗到。”洛基曲起食指在她额头敲了敲。 “你怎么能坏到每次都捉弄我?”洛夏不甘示弱。 洛基笑而不语。一阵绿光拂过,洛基换上了在阿斯加德的盔甲和披风。 “你们那里的门一定都很高。”洛夏打量过后得出结论,要不然他的头盔一定会卡住的。 “我会想念你的。”洛基拥抱洛夏,“非常想念你。” “我也是。”洛夏鼻子发酸,“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 “告诉你个事,”洛基凑在她耳边说,“我只是给你打了一针安慰剂,除了暗示没有别的作用。你靠自己就能做得很好,只要相信自己。” “谢谢你,洛基。” “不要对我说谢谢。”洛基替她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原本我会担心,我走之后你会失去道标。现在看来这种担心完全是多余的,福尔摩斯会让你有操不完的心。” “我也觉得。”洛夏认同地点点头,“你走之后,我会险象环生的。” “那就好。” 两人相视一笑。洛夏后退一步,站到魔方的光圈外。 “洛基。” 洛基转身时,洛夏叫住了他。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永远都是。” “我知道。”洛基回眸一笑,世故和狡黠都褪去,像个初出茅庐的少年。 “这次没有恶作剧了?”洛夏看着他的身形逐渐变得透明。 洛基扬起眉,看着笑得牙不见眼的洛夏,舔了下唇,眯起眼睛笑了,是咕咚咕咚冒坏水的那种笑。 “maybe i can still surprise you.”(或许我还能给你惊喜。) 他从光圈里跃出,洛夏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到了眼跟前。 洛基用食指托住她的下巴,大拇指压在她的嘴唇上,低头亲在自己的大拇指上。 他消失在空气中时,洛夏还一愣一愣的,摸不着头脑。 背后传来一声轻响,洛夏一转头,看到从门后露出半张脸的夏洛克。 现在她知道了。洛夏想到他那个眼神,气得牙痒痒。 “他回去了?去别的位面?”夏洛克从门后闪出来,鬼知道他蹲了多久的墙角。 “是的,夏洛克——” “噢,那很好,很好。是好事。”夏洛克夸起来怎么听怎么咬牙切齿。 第62章 “没亲上。” 夏洛克身形一顿。 “没亲上,他拿手指垫着,离得远看,就像是亲上了。” “好样的,不愧是他。” 夏洛克松了口气。 看着明显还在怄气的长毛森林猫,洛夏走上前,拉着他的领子,踮起脚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这才是亲到了。” 夏洛克绝对想回吻她,洛夏十分确定。但最后他只是拉着洛夏的手下楼梯,“我知道你在摄像头那边看,我不会如你愿的,麦考夫。”他摁着耳麦说。 “别害羞,夏洛克,我只是在替你收集,在婚礼上放的录像带的素材。”麦考夫盯着屏幕,他一颗悬着的心将将掉回肚子里,放松下来的他甚至有心情揶揄他弟弟。 他看向另一块屏幕中被押回监禁室的欧洛丝,笑容消失在脸上。 也许他并没有当好一个哥哥,无论是对欧洛丝,还是对夏洛克。麦考夫有些自嘲地摇头,他一直自诩在保护弟弟和妹妹。现在看来反而是他间接促成了最大的麻烦。 他想给予妹妹关怀,但他也不太懂怎么做才好。所以只能竭力去满足欧洛丝提出的要求。 她想要小提琴,就给她小提琴,想要和莫里亚蒂谈话,就让她和莫里亚蒂谈话。他当然知道这样危险,他只是心存侥幸认为,即使有什么问题,他也能解决。 欧洛丝真正缺失的是什么,他一次都没有探寻过,事情变成这样,他有责任。 多么傲慢啊,傲慢真是人类的生存之敌。他对他的两个亲人犯下了大错。 所幸,麦考夫望向夏洛克身旁的身影,夏洛克自己找了一位好女友,她收拾了福尔摩斯家的一地鸡毛,能有她是夏洛克的幸运。 确切的说,已经是未婚妻了。 “欢迎加入福尔摩斯,洛夏。” - 一周后,贝克街221b “对,这个放到这里就好。”华生招呼着搬家工人,221b被炸的面目全非,不得不重新购置家具,待会还会有装修工上门贴墙纸。 “嘿,”有人冲他打招呼,是雷斯垂德,他经过便上来看看,“需要帮忙吗?看起来是个大工程。” “确实是。牛头的耳机都被炸飞了一个。”华生打趣。 “有什么需要帮忙尽管提,我想夏洛克现在估计是抽不开身,你知道的。” “是的,福尔摩斯们,嗯哼。你不担心麦考夫吗?” “噢,这我是真的爱莫能助。” - 唐宁街,麦考夫办公室 “这么多年来一直活着?”福尔摩斯夫人从椅子上站起来,她眼睛瞪得像铜铃,麦考夫有点不敢看她,“这怎么可能?!” “是鲁迪叔叔带头的。”麦考夫摸着下巴,“我认为最好应该继续。” “我不是问你怎么做到的!”福尔摩斯夫人看向自己的丈夫,人在惊慌失措时会下意识依靠最亲近的人,她拔高声音质问大儿子,“蠢蛋!我是在问你怎么能这么做!” 福尔摩斯先生一改往常的幽默风趣,无比严肃地紧紧盯着麦考夫。 “我只是在做好事。”麦考夫吐出一口气。 “好事?你怎么敢这么说?!” “总比告诉你们她做了什么要好。” “无论她做了什么,”福尔摩斯先生站起来,右手撑在桌子上,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她依然是我们的女儿,我们不是怪你把她关起来,欧洛丝有罪该受罚,我们不是无底线宠爱子女的人。正是因为这样,她五岁时我们才让鲁迪带走了她。我是怪你为什么不跟我们说实话!你的脑子里是装了什么麦考夫,你居然敢在这么重要的事上,对我们撒这么大的谎!” 洛夏用手肘撞了一下夏洛克。 “他已经尽力了。”夏洛克知道这真的不能怪麦考夫,换了其他人也不能做的比他更好。 “那他的能力真的太有限了!”被欺骗二十余年的家长们的怒火,不是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能打发的,“她现在怎么样?” “送回谢林福特,严加看管。”麦考夫知道自己伤害了父母的心,“许多人因她而死,只要有机会,她还会再大开杀戒,这次必须确保她再也逃不出来。” “我们什么时候能和她见一面?” “没有这个必要。” “你说什么!你怎么敢这么说!” 洛夏确信,如果麦考夫不是三十五岁而是十五岁,两位老人真的可能会揍他。在家人面前架起交流屏障似乎是福尔摩斯的被动技能。 “麦考夫的意思是,”洛夏还是不想看到麦考夫被怒火淹没,“我们不能和欧洛丝交流,她超出了我们能用语言交流的范畴,为了双方好,她最好是不要再说话。如果您去看她,就是真的只能看她,而不能够和她有交流。麦考夫是想说,这样的见面会让您更伤心。” “并不是没有任何方法。”沉默良久的夏洛克开口,“虽然不一定能行得通,也不一定能真正做到和欧洛丝交流,但还是值得一试的。” “噢,夏洛克,”福尔摩斯夫人眼眶红了,“你一直都是更成熟的那个,和洛夏在一起后,你变得更懂事了,感谢上帝,我们很欣慰。” 麦考夫的脸色犹如打翻的调色盘。 - 谢林福特欧洛丝坐在椅子上,背对着玻璃。电梯门开后,外面的灯应声亮起。 夏洛克打开琴盒,架起小提琴,演奏起来。半晌,欧洛丝站起来,从床上拿起小提琴,用琴声回应。 他们互拉了很久小提琴,洛夏静静坐在一边,她其实理解不了琴声中的深意。但她知道,琴声是桥梁,为夏洛克搭了一条去到妹妹身边的路。 夏洛克停下来,回头看向她,“她想和你交流。” 欧洛丝点点头,表示夏洛克的理解是对的。 “可我不会拉小提琴。”洛夏有点不知所措。 “没事,我教你,来。” 夏洛克从背后环住她,两只手分别握住她握琴把和执琴弓的手。 “拉出声音就好,她能知道你。” 夏洛克看着不知道要把小提琴卡在脖子的哪个地方的洛夏,用下巴贴住她的太阳穴。 “而她的回应,我会知道。我的小提琴是她教的。” 一个从来没有学过小提琴的人拉琴会是什么后果? 锯木头般的噪音,洛夏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 “很好,有传递你的心情。”夏洛克一本正经地说。 “你绝对笑了!我看到你笑了!” 一阵欢快的琴声传来,欧洛丝在玻璃那边拉出一段快节奏的小调,她的嘴角勾起细微的弧度。 “她非常高兴,希望以后你都能和我一起来。” “可我真的,拉的好难听。”洛夏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哭。 “没关系,反正也并没有对你的演奏水平抱希望,原汁原味的琴声能让她更好地倾听你。” 虽然她知道这是在安慰她,但洛夏还是一脚踩在夏洛克脚上。 - 在贝克街装修完前,两人住在洛夏的别墅里。人们都习惯去221b找猎鹿帽侦探。如果他搬了地方客户们会不习惯的,对此洛夏表示理解,她会搬进221b,和夏洛克一起。 夜里,经过一番生命大和谐后,卧室充斥着情爱的气息。夏洛克半坐起,让洛夏靠在他的颈窝里,两人微微喘息,放空大脑享受事后一刻。 “你会不习惯吧。”夏洛克的声音带着沙哑,他吻洛夏的发旋,“221b对你而言太小了,你更喜欢大点的房子。” “说实话是的。”洛夏靠着他的胸膛,“但公寓里的你比公寓本身更重要,放心,我不是没有过苦日子,不至于水土不服。而且贝克街地方也不小了,够我们折腾了。” 两人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 “在我这贫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一朵玫瑰。*” “聂鲁达。”洛夏用气声笑,“sher,你的声音很适合念诗,但这不是你的风格,如果我说感到违和会让你伤心吗?” “不会。”夏洛克搭上她的右手腕,“尽管感到违和,你依然会心跳加快,这就够了。这种场合说任何能让你兴奋的话,都是我的风格——嘶” 洛夏向下作乱的手被抓住,笑得像甜腻的蜜糖,她什么都不用说也能让他兴奋。 “洛夏,这不是个让人愉快的想法,但我有时会有这种可怕的感觉,我想,也许我们,包括我,都是普通人。” “我一度非常抵触这个想法,但遇到你之后,它也不是这么可怕。你让我发现,享受普通人的快乐并不是坏事。” “我一直都想谢谢你,你让我成为一个好人,而成为一个好人,绝不只是需要绝顶聪明或永远正确,你给了我更多。” “你拯救了我的生活。” “不,夏洛克。”一直静静聆听的洛夏撑起身子,与夏洛克四目相对,“是我们拯救了彼此。” 第63章 “人们都要沉迷于某种事物,否则日子过不下去,而我是其中的典型。” “是的。”夏洛克认同她对自己的看法,“选择赌博当业余爱好,你确实在努力给自己培养会上瘾的习惯。” “要不然人生就太无聊了。人都需要道标,但戏剧性的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其实不太清楚自己要什么。当然,物质是很重要,金钱使我过得安逸些,但不足以支撑我往前走。” “在遇到你之前,洛基的道标就是我的道标。但我知道实现道标的时刻,就是我失去道标的时候。” “当然我希望他能回家,他有个哥哥,他们是彼此仅剩的亲人。但其实我根本没怎么想过,做到后要怎么样。” “也许我会陷入迷茫,浑浑噩噩着过完原地踏步的一生。” “但你真是个奇妙的意外,我当时真的觉得,这就是我能遇到的最聪明的人了——原谅我那时见识短浅——掐我干嘛!” 洛夏一巴掌拍掉夏洛克蹂躏她肚子的手。 “你让我很好奇,是的,好奇。好奇心真是人类瑰宝,一系列化学反应后,我想我有点着迷了。我特别特别想拥有你,你激发了沉睡已久的欲望,夏洛克,人有欲望才能前进。” “只要看到你,我的欲望就不会熄灭。” “我要一直和你在一起,一直注视你,一直拥有你,直到尽头。” “是这份欲望让我的生活有了色彩,感谢上帝,你是个疯子,待在你身边,我压根没有机会去思考人生,我确信我每一天都会身处传说、故事以及冒险中。” “人生的真面目真的那么重要吗?不,其实是无关紧要的。” “当人们的生活光怪陆离,费解难懂,令人惊恐时,我们的221b会是一个终极上诉庭,供所有人投奔。” “和你一起坐在邋遢的公寓里,为所有前来的人提供帮助,这就是我想要的人生。” “看来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夏洛克把她的头发别到耳后,神情温柔地端详这张早已烂熟于心的脸,她是怎么都看不厌的。 “确实如此。”洛夏轻吻他的额头。 - “弟弟。”托尔搭住洛基的肩,“你流落这些年,有没有值得分享的经历。” “大多数时候都很无聊,哥哥。”洛基眺望飞船外绚烂的银河,“但倒有些难忘的相遇。” “说来听听。” - “你好,我是玛丽,玛丽莫斯坦。” “我是洛夏,洛夏奥莱特。” 洛夏握住玛丽伸过来的手,“幸会,玛丽,我十分确定,你是最适合华生医生的人,他真该直接跟你求婚。” “我也这么觉得。”玛丽深表同感,抿着唇点头,“我一直在等他自己发现这一点,他有点迟钝。” “男人。”洛夏无奈地摇头,放下杯子大吐苦水,“你知道吗?夏洛克跟我求婚成功后,连个戒指都没补给我,三个月过去了,他像是完全不记得有求婚这件事一样。我每个月都和他一起去看望行动不便的妹妹,每周和他父母通一次电话,每天都要隔着街边的摄像头和他哥哥打招呼,却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名分。” “他可真是个小混蛋,”玛丽义愤填膺,“我不能让约翰被他带坏,你得给他点颜色看看。要不然他就会安于现状,认为现在的生活可以一直继续下去,从而永远不迈出那一步。” “对对对!”洛夏疯狂点头,两个女人相见恨晚。 几乎是洛夏搬进来的同时,约翰搬出去和玛丽一起住,今天是休息日,玛丽和约翰来与他们小聚。 难得采买一次的两个男人拎着大包小包进屋时,对上的是他们女友杀气腾腾的眼神。 “她们是不是在瞪我们?”华生一边削土豆一边压低声音问,“我觉得她们一定在瞪我们。我们做了什么吗?” “放弃吧,约翰。”夏洛克拿着手术刀划开肉排,头也不抬地说,“连我都时常认为,女人的脾气比最深奥的疑难案件还复杂,你那可怜的小脑袋是弄不明白的。” - “各部门就位,等待指示。”麦考夫放下手机,“一切准备就绪,夏洛克,我让人去接洛夏了。” 黑莓小姐推了一个精致的慕斯蛋糕进来。 “服务生是我们的人,切蛋糕时会确保她吃到有戒指那块。谢谢你放弃自己从蛋糕里跳出来这个计划。”麦考夫操碎了心,“有点老套了,不过还是很浪漫的。” 看着低着头,若有所思的夏洛克,麦考夫笑的眼角泛出细纹,“老实说,没想到你这么沉得住气,等了整整三个月。” “按照家族传统,明天会在《泰晤士报》上公布你们的婚讯。”麦考夫看看手表,洛夏应该到餐厅门口了,“祝你好运,不要紧张,夏洛克,你已经知道她的回答了。” “我没紧张。” “我知道,放轻松。”麦考夫让秘书为夏洛克披上「战袍」,“我们预演过很多次,气氛绝对到位,符合你爱做戏的性格。” “我能推演出要发生的每个细节。”夏洛克整理好领子,“而且十有八九她也知道。” “但我们依然会为此心潮澎湃,卡着表等待那一刻到来。” “知道并不是一切,麦考夫,经历才是。” “明天是她生日,我要给她一份终身难忘的大礼。这份礼物,就是我自己。” “谢了,哥哥。” 夏洛克推开门,精致的吊式水晶灯照亮他脚下的台阶,几乎在他锁定洛夏背影的同时,她回头,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 她就站在那里,等他去到她身边。 - “一个荒谬的女人,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却在暴殄天物。” “我想你们交情颇深。”托尔给自己和洛基倒上两杯酒,“她一定是个好女孩?” “这位夫人,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之一,也是所有女性的骄傲。*”洛基用咏叹调的声线诵出这句经典台词。 托尔愣愣,反应过来,有些无奈地笑了,“这又是哪部戏的台词?” “电影,《汉密尔顿夫人》。”洛基拿过酒杯和托尔碰碰,“干杯,哥哥。” “她并不是单身吗?你刚刚说,夫人。” “是的,我走时她已经有了婚约。” “是什么样的人,要和这位优秀的女人共度此生?” “噢。”洛基喝了一口杯子的酒,“一个靠破案来维持兴奋的瘾君子。” 托尔发现他亲爱的弟弟似乎有不客观的嫌疑,他斟酌着开口,“那这个人并不是她的良人?” 洛基一饮而尽,咽下最后一口酒,摇摇头。 “他是,尽管这个男人浑身都是缺点,但总的来说,他是个伟大的人——不,他比这更好。” “他还是个好人。” “我会为他们祈祷,不祈祷他们一帆风顺,我祈祷他们乘风破浪,祈祷他们每个日子都翩翩起舞。” “祈祷爱永不离他们而去。” end ◎作者有话要说: 聂鲁达的《最后的玫瑰》 我是个绝望的人,是没有回声的话语。 丧失一切,又拥有一切。 最后的缆绳,我最后的祈望为你咿呀而歌。 在我这贫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玫瑰我很喜欢这首诗正文完结这是我第一篇完完整整写完的文以至于深夜还很激动角色属于柯南道尔爵士和bbc 我只是讲了属于我的故事文章有很多瑕疵,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和陪伴你们是我写完它的最大动力也许会更番外谢谢大家喜欢这个故事 ◎最新评论: 【这结尾真的很棒,有种一个浪漫传说结尾的感觉】 【洛基太可爱了!站一秒洛基】 【我真的心疼麦哥,明明按照当时的情况是最好的选择】 【每次看s4e3,都觉得麦哥真的又累又心酸】 【这是我见过的神夏同人里英文用的最不突兀的一本,真正做到在同人里穿插英文达到锦上添花的效果,作者大大加油!】 【啊啊啊我最喜欢的关于夏洛克的故事!相遇到火葬场那段我看了也就七八遍吧!夏洛克的爱情发生条件实在是太苛刻了,感谢大大把自己心目中的故事说出来!55555好喜欢这个故事!】 第52章 番外 ◎甜甜的日子◎ 当洛夏发现自己这个月的生理期没有如期时,她的第一反应是,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吃了太多雪糕。 后知后觉想起来,她和夏洛克有过好几次没有避孕措施的性生活。 他们的节奏就是,有套的时候会戴,用完没来及买就不戴。先做完,第二天出门再买。 这样一来,受孕的可能性是有的。 于是她出门买了两盒验孕棒。 坐在洗手间等结果的间隙,她其实脑子里什么也没想,洛夏处在一个「啊可能会怀孕所以测一测有备无患」的状态,对她而言这和「冰箱里的肉可能会坏掉所以我快点吃了」没有什么区别。 第64章 对不起,本章节内容暂缺! 第65章 约翰是伴郎,毋庸置疑。他和夏洛克约好互为对方的伴郎。 洛基是洛夏最好的朋友,按照传统伴娘是由新娘最好的朋友担任。但洛基是个男的,这有点尴尬。 尽管冰霜巨人有双性特征,但洛基直接否决扮成女性充当伴娘。 所幸他们找到了一个适合洛基的职位,神父。 勤俭持家,还剩了一笔请神职人员的费用。 在诡计之神祝福下的婚姻,他们是独一份。 “你要真心祝福我们,我让你当孩子的教父。” “成交。” 新郎和神父达成交易。 怀孕三个月,洛夏吃什么吐什么,眼见着消瘦下去,夏洛克把化学实验的心思全用在鼓捣吃的上,谁也不知道一个孕妇明天想吃什么。 怀孕六个月,洛夏开始显怀,食量剧增,四肢开始浮肿,原来的鞋子也穿不进去,洛夏一点都不想出门。 “你已经接近一个月没出去办过案了。” 被架着跳完孕妇操的洛夏问自己丈夫,“邮箱都挤爆了。” “都是些不用踏出公寓就能解决的案子,没什么可在意的——不要调整空调温度了,你现在不能感冒。” 问题是他根本没看啊,洛夏艰难地翻身腹诽。 临近预产期,夏洛克二十四小时盯着妻子。 “你都不用睡觉吗?” 第三次起夜发现自己坐在床边的丈夫时,洛夏发出灵魂拷问。 “我睡过了。”两只眼睛在夜里发光的夏洛克说,“在你没注意的时候睡过了。” 只能说这个孩子不负众望,预产期的前一天夜里,洛夏被阵痛揪醒。 “啊!” 她一把抓住丈夫的手腕,她开始宫缩了。 夏洛克抱着她又快又稳地冲下楼,刚坐上门口的出租车,对方就一脚油门往医院去了。 麦考夫的特工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维克托洛基福尔摩斯是个男孩,继承了父亲的瞳色和母亲的外貌,是个不折不扣的漂亮孩子。 他从小就和别的孩子不太一样,除了医生家的罗莎,他从不和别的孩子一起玩。 “这太乏味了,mom,我想做有意思的事。” “那你想做些什么呢?” “我想多学一门语言,除了英语和汉语,我觉得阿拉伯语很有挑战性。我还想要一把自己的小提琴。” 说这话时他才五岁。 “那为什么你会想和罗莎一起玩?” “因为她太笨了,我得看着她。” 扎着麻花辫的罗莎比维克托小三个月。从小养在一起,洛夏很喜欢罗莎,经常和玛丽一起给小女孩拾掇漂亮衣服。 维克托也很喜欢罗莎,罗莎更是学会走路后就跟在维克托后面跑,洛夏和玛丽表示自己磕到了。 夏洛克不喜欢儿子。据他说是因为儿子幼稚。 “妈妈,我怕黑,能不能跟你一起睡。” 维克托出生后,夏洛克和洛夏租下了原先约翰住的房间,用作儿子的卧室。但维克托喜欢抱着枕头下来敲爸妈卧室的门。 “好的,妈妈来了。”洛夏会出来一边抱着自己的乖儿子上楼,一边说,“维奇,你是男孩子,要学会一个人睡觉哦。” “好的,妈妈。” 留下独守空房的夏洛克,他发誓小恶魔回头时给了他赤裸裸的挑衅眼神。 终于,在维克托一个月第十八次故技重施后,夏洛克忍无可忍,抢在洛夏前冲出门,把洛夏关在卧室里。十分钟后,夏洛克打开门进来,洛夏探出头,儿子已经不知所踪了。 “他自己睡去了,以后也会自己睡。” “真的吗?”洛夏啧啧称奇,“你怎么说服他的。”明明她劝了很多次也没见效。 “我只是给他开了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这是谈判的艺术。”夏洛克把妻子抱到自己腿上坐下。 “什么条件?”洛夏搂着他的脖子,好奇地问。 夏洛克不说话,抱着妻子站起来,抵在墙上,确保她四肢悬空,除了自己没有着力点。 “一个妹妹,换独自睡觉。” 揪着夏洛克的头发高潮的洛夏失去意识前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儿子起名我是有私心的维克托是纪念夏洛克第一个朋友,洛基当然是纪念洛基啦西方人有将非常看重的人的名字放在儿女名字中(尤其是对于已逝之人),以纪念他们。 比如哈利波特的儿子叫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后续应该还有其他番外亲身实验了把状态改成已完结没办法新增章节了 ◎最新评论: 【啊!真不错!洛基能参加婚礼真好啊】 【滴!想要洛基的小番外!】 第53章 番外 ◎婚礼◎ “洛夏,宴会上你的亲友部分有点单薄了。” “孤儿的命。” 尽管本人都觉得并无太大必要,但好吧,他们还是需要一个婚礼的。 伴郎华生正核对婚礼的礼宾名单。 “而且你还没确定伴娘的人选。” “天知道我根本没有要好到能请到婚礼上当伴娘的女性朋友,我能打个电话去谢林福特吗?” “最好不要。”夏洛克翻找着合适的教堂信息,“婚礼当天麦考夫会全程为欧洛丝直播的。” 出于安全考虑,欧洛丝不能现场参加他们的婚礼。 “周一去试拍婚纱照,周二挑选菜式和酒,周三上门确认蛋糕摸具——还有媒体打电话给我希望全程跟拍,我已经拒绝掉了。但我们是该找个信得过的摄影师拍些好照片,玛丽去看餐布了,你们选好请柬样式了吗?”华生把他的备忘录翻得哗哗响。 “第一个就好。”夏洛克和洛夏头也不抬,异口同声。 “上点心,男孩女孩们,这可是人生大事。”华生觉得自己责任重大,“其余的都可以先放放,但是洛夏,当务之急是伴娘的人选。” 准备婚礼的过程真的会让人焦虑,洛夏一开始不相信这一点。毕竟她和夏洛克已经过着后生活,现在她信了。 婚礼是在社会关系层面将两人缔结关系的消息广而告之,在社交圈中这是个大事。但一个尴尬的事实是,她和夏洛克能请来参加婚礼的朋友甚至坐不满最小的教堂。 平时可以不在乎,到了结婚这种社会性活动,这两个「自闭」患者是真的有些可怜。 “约翰,请向玛丽求婚,让夏洛克当你的伴郎吧,我和夏洛克只要蹭一下你们的神父交换一下戒指就好。” 这是洛夏和夏洛克讨论得出的解决方案。 “没门。”遭到医生无情驳回,“别想着躲,就算是押着,我也会把你们押去教堂。” 于是洛夏就陷入了焦虑之中。 “餐巾用天鹅还是大剧院?”夏洛克抬出棋盘,上面摆着两款折叠好的餐巾。 “什么案子需要学会叠餐巾?”华生啧啧称奇。 其实夏洛克在油管上学的。 “他在害怕。”玛丽用一个电话把华生支来,“夏洛克快焦虑炸了。” “这有什么好焦虑的?”一场婚礼其实不会给那两个人的关系带来实际上的改变,只是他们这些朋友着实认为这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我觉得夏洛克不焦虑,他正相当积极地做准备。” “这正是问题所在,当一个人很畏惧某件事时,就会想让它快点发生,他是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心态。”玛丽从门缝里看正蹲在地上叠餐巾的夏洛克,而洛夏正在一旁紧张地玩消消乐,“他们两个人的状态都有点问题,我们得做点什么。” 于是约翰从塞爆的留言中挑了一个案子,拉着夏洛克走了,而玛丽提出要陪洛夏上街逛逛。 “谢谢。” “没关系,”玛丽笑笑,“我知道的,孤儿的命,我也是。” “有时候觉得有点不真实。” “实际上,你有伴娘人选吧,你连选了好几款墨绿色的伴娘服,没有人选的话不会这么做。” “是也不是,”洛夏感叹玛丽果然敏锐,“我有个非常想请到婚礼现场的人,他确实是我最好的朋友,问题是,没错,他,他是个男的。” “两个伴郎,也不错。”玛丽表示问题不大。 “他在很远的地方,想必是赶不过来。”洛夏摸摸脖子上的项链,叹了口气,心不在焉地打量橱窗里商品。 “洛夏。”玛丽喊她,“马路对面好像有人在看我们。” 洛夏回头,难以置信地瞪大眼。 洛基站在马路对面,笑盈盈地看着她,见她转头,冲她张开了手臂。 红灯,漫长的四十秒,洛基很有耐心,一直举着手,像一株挺拔的白杨。 灯变绿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洛夏快步小跑到了对面,扑到他怀里。 “噢…洛基,我做梦也没想到能再见到你。” “我也是。”洛基拍拍她的背。 第66章 “要介绍一下我吗?”玛丽穿过马路,看着刚刚分开的两人。 她注意到洛基并不是一个人。 - “玛丽?是,我们在一起,怎么了?客人?” 华生挂了电话,点开玛丽发过来的图片,惊掉了下巴。 “夏洛克——” - “谢谢。”托尔接过啤酒杯,有些好奇地上下打量这件公寓,壁炉上那个是人头骨吗? “所以,”洛基把目光从贴满婚礼日程的墙移到洛夏身上,“你真要结婚了?我还以为你会再考虑两年?这么早就把所有鸡蛋放进一个篮子里,可不是什么好事。”何况还是个破破烂烂的草篮子。 “实际上,”玛丽端来点心,“在法律意义上他们已经结婚了,现在只是补办一个婚礼。” 婉拒了茶和点心的至尊法师甫一照面,就接受了热烈的注目礼。此刻,洛夏就出神地盯着他,倒不是她的目光让人不舒服,只是换了任何人被盯这么久都会不自在的。 玛丽更加直白,“请问斯特兰奇先生,您在英国是不是有亲戚?譬如一个双胞胎兄弟。” “没有。”斯特兰奇硬邦邦地回答。 “抱歉,无意冒犯您。”洛夏还是为他端来一杯茶,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好奇,“您和我丈夫,实在长得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她拿出手机屏保展示给他看,洛夏的屏保是她与夏洛克的合照。 斯特兰奇也微微瞪大眼,惊异了一瞬。 洛夏愿意相信这位法师是另一个世界的夏洛克。 “你居然在我和你说话的时候不看我?”洛基相当不爽地从背后用食指和大拇指捏住她的脸,不解气地晃晃,“长本事了。” “放开我——别掐我脸啊,你指甲怎么留这么长!”洛夏头往后仰,龇牙咧嘴地反抗。 托尔和玛丽心下俱是一惊。两人的想法大致相同,这两人有点太亲密了。 托尔的侧重点是,洛基看重的是一位有夫之妇,这可有点不妙。 玛丽的侧重点是,洛夏对这个人毫无警惕心,但依照她的直觉,这个人很危险。 “洛基,放开这位女士。”斯特兰奇缓缓开口,“她已经不适合这样打闹了,她有孕在身。” 洛基愣了一瞬,松开洛夏,把她从头看到脚,随后停在她的小腹上。 “是的,才一个多月。”洛夏摸摸肚子,里面正孕育一个小生命。 洛基动动嘴唇,他罕见地哑言了。 “说到这个,我想请你们多留一段时间,你们三位,我邀请你们来参加我的婚礼。”洛夏征询地看看托尔和斯特兰奇,“当然,我会负责安顿你们的。我相信你们会让这场婚礼更有意义。” “好啊,我还没参加过中庭的婚礼。”托尔想着也许要准备些礼物。 斯特兰奇有些犹豫,托尔就是跟着弟弟来玩的,他才是真的要盯住洛基的人,自己不怎么熟悉这个位面,留的越久不确定性越大。但是,法师不动声色打量着洛基,后者正用一种过于柔软的眼神凝视着这个女人,这种柔软显得非常无害。相反,如果他强制把洛基带走,可预见的是洛基马上会变得「更有危害」起来。 他犹豫的当口,楼梯上一阵骚动,两个气势汹汹的男人冲了进来。 “天啊。”华生没想到221b里真的坐着一个和照片无二的,与夏洛克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夏洛克显然也吃了一惊,他眯起眼睛,锐利的目光直勾勾射往沙发上的斯特兰奇,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仿佛在照镜子。 华生努力找出两人一点点不同,这位客人似乎比夏洛克更沧桑一些,蓄着短胡须,他的发型让他脸看起来更长。 “你还真是会给我找麻烦。”最终夏洛克无视了斯特兰奇,直直走向洛基,不动声色地隔开他和洛夏,和他面对面。 洛基以标志性的高低眉回应他,“感谢你的盛赞了。” 洛基无意与夏洛克纠缠,直接越过他,拍拍托尔的肩膀,“起来,我们去住的地方。” “回头给我发短信就是了。”这是在招呼洛夏。 “你在这还有住的地方?”托尔小声地跟着洛基,冲洛夏点点头——斯特兰奇——斯特兰奇在沙发上没动,托尔选择不去管他,也许他是想和自己失散多年的亲生兄弟单独呆一会? 神族兄弟的脚步声消失后,斯特兰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泡的很不错。 “你怎么还不走?”夏洛克毫不客气地调转炮口。 “我只是想同你们确定一下,你们是真的想要洛基来参加婚礼?他的名声不是太好,案底也不算薄。希望你们慎重考虑。” “我认识他十年以上了。”洛夏抢在夏洛克前接话,“虽然这听起来有些不自量力,但我想我完全了解他的为人,我们是非常亲密的朋友,甚至接近于唯一的朋友,我当然非常想要他来参加我的婚礼。” “是的,她连挑选伴娘服都倾向于选墨绿色。”玛丽佐证洛夏的说法,“哪怕这个人根本不能充当伴娘。” 斯特兰奇看着洛夏充满希冀的眼神,无声叹气,看在她泡的一手好茶的份上,法师这样说服自己。 - 看着洛基熟练地用钥匙和指纹打开门,托尔有些惊奇。 “别一脸傻样了,托尔,我在这待了十来年,你不会指望我睡大街吧。” 别墅显然是有人定期打扫的,屋内的摆设和洛基离开时别无二致。 “弟弟,窗外好像有人在看我们。” “军情六处,你把窗帘拉上就是了。”洛基打开冰箱拿出两罐可乐,抛给托尔一罐,你的房间在二楼,晚一点估计会有人送来吃的,我累了,别打扰我。” 说完,洛基走进自己房间,啪的把门关上。 洛基仰倒在柔软的床榻上,环顾四周,他恍惚间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里他拿着宇宙魔方离开了,现在又在床上苏醒。 哐当—— 门外传来重物落地和托尔的咒骂声,好吧,洛基翻身,看来不是梦。 也许是床太舒适,洛基盯着床头的孔雀石雕像,沉沉睡去。 约莫三个小时后,洛基悠悠转醒,紧接着传来敲门声。 “出来吃点东西,弟弟。” 斯特兰奇在沙发上,笨重的古籍悬在空中,正自动翻着页。 托尔在餐厅抱着一桶二十个鸡翅,吃得津津有味。 洛基草草吃完一份约克夏布丁和一份牛排。 “你继续吃。”他把杯子的酒一饮而尽,用餐巾擦了擦手。 “等等。”托尔追上来用脚抵住洛基要关上的门,顶着洛基不耐烦的注视,扬起过分耀眼的金色笑容,“我们谈谈吧。” “谈什么?” “什么都行。” 洛基不去看托尔欠扁的笑脸,卸了力往外走,“跟我来。” 他先是去地下酒窖拿了一瓶雷司令,领着托尔上了天台。 “你想说什么?”两杯酒下肚,洛基脸上漫过红晕,踢了踢托尔的小腿肚子。 “每个看见她的男人都会爱上她。*” “什么?”洛基没反应过来。 “《汉密尔顿夫人》。”托尔坐到洛基旁边。 “这位夫人,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之一,也是所有女性的骄傲。每个看见她的男人都会爱上她。*” “我去看了这部电影,这是一部好电影。” “你想表达什么?”洛基把目光投向星空,声音很轻,“说我爱上了汉密尔顿夫人?” “不,我只是想说,没关系,我懂你的。我跟你说过吧,简订婚了,她开始了全新的生活,你说得对,洛基,有些事是没有结果的。我们得欣然接受。” 洛基轻笑,像是对托尔的说法嗤之以鼻,又像是对什么释然。 “我们不一样,托尔。”洛基抚摸着不离身的手杖,今夜的风太舒服,容易让人想起从前,“我认识她时,她才十四岁,脏兮兮的,幼小又脆弱,随时都可能死掉。” “我看着她长大成人,她开始长高,开始变的好看,开始读书识字,像每个正常的中庭人一样去上大学——虽然我觉得大学也没能教她太多。现在,我又看着她步入婚姻殿堂,还孕育了一个新生命。除去你想的那些,我对她有更深刻的感情,托尔,她几乎是我的亲人。” “我作为她最好的朋友,她最接近亲人的人,我当然要见证她人生最重要的时刻。” “也许我不该问,这问题可能有点对不起新郎,”托尔把目光从夜空收回来,放到洛基身上,“你争取过吗?” “我有什么可争取的?”洛基莞尔,“一切我想要的,都已经拥有了。” “但是你们没有……” “we have something,brother mine,we have.” “ill grow old with her,just from afar.”(我会和她一起白头,只是天各一方。) - 一阵兵荒马乱后,日子终于走到了婚礼的前一天,连斯特兰奇都变了好几身西装,来挑选最适合的一套,法师捎带手给托尔也变了。 第67章 洛基不需要,他有一橱柜的西装。 晚上十点,别墅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新郎这么晚还在外面转悠?享受自己的单身之夜?” 夏洛克闪进来时,洛基和托尔正坐在楼梯上砸核桃。 “实际上,我已经不是单身,而且我妻子还怀了孕。单身之夜这个步骤就免了吧——你忙吗?” “那得看相对什么来说了。” “嗯…一场新郎和神父的对话如何?” 洛基把核桃仁端起,跟着夏洛克上楼。 夏洛克掏出钥匙,开了他那间卧室的门。 像那个平安夜一般,两人分坐在棋盘的两边。 “仅仅是为了下棋?”洛基持白方先行。 “主要是想谈谈,但如果过于专注和你谈话,我会反射性想转身走人。” “我以为你会说想揍我。” “也多少有这个原因。” 夏洛克移动自己的象,“我应该感谢你,你能来,了却她一桩心事。” “那实际上呢?”洛基一只手往嘴里送核桃仁,一只手操纵着马。 “我不想让你频繁出现在她面前,尤其是在没有我陪同的情况下。” “你真小心眼。”洛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只是在对潜在的威胁做出正当且必要的防备。”夏洛克有些重的落下棋子,锐利的目光刺破洛基的面具。“你知道是为什么。” “我不知道,你已经和她结婚了,组成了一个…家庭,何必还这么患得患失,这会毁掉你们的生活。” “别的什么人也许是的,但你不是一般人。”夏洛克吃掉洛基的皇后,“你很特殊,你们也很特殊。” 洛基把他的马斩下,默不作声地用指尖在棋盘画了一个圈。 “你们相识多年,你于洛夏亦师亦友,亦是家人,你理所应当占据重要的位置,你可以非常重要。” 【你可以非常重要,但不能比我重要。】 洛基在心里为夏洛克补全这句话。 洛基仿佛突然失了兴致,随意捻起两个棋子掷到地上,手扶着椅子从棋盘边退开。 “请回吧,我要睡了。” 夏洛克亦不纠缠,他站起身整理风衣,他走到门边时,洛基叫住了他。 “你赢了。”洛基抬头,他的半边身子落在阴影里,“看看棋盘。” 洛基失去了皇后,只要一步,夏洛克就能将军。 “但我们没有下完这盘棋。”洛基拿起自己的「王」,用指腹摩挲棋子,“戛然而止了。” “你在那边,我在这边。你占优势,但没能消灭我。” “你再也不能了。” - 婚礼当日所有的乐曲都是小提琴奏,欧洛丝倾情提供,在谢林福特收音后在现场播放。 洛基穿着天主教长袍,作为一个牧师,他英俊的有些过分了。 伴郎演讲后,新人应该在牧师的引导下,宣读誓词。 当夏洛克和洛夏挽着对方走过红毯,来到洛基面前时,他啪的合上圣经,把十字架夹在里面。 夏洛克抬头,下意识箍紧了臂弯,洛夏戴着头纱,纯白的纱巾遮住了她的脸。 “我原本应该摁着圣经问,你们愿不愿意和对方结婚。但考虑到,新郎新娘双方实际上已经结婚了,法律意义上的,这是场先上车后补票的婚礼。我决定说点新鲜的,毕竟是大名鼎鼎的福尔摩斯先生的婚礼,理应有些戏剧性。” 托尔开始四处找自己的伞。 “如你们所见,我不是个牧师,实际上,我还是个…「异教神」?那我为什么会成为神父呢?背后的故事是这样的,这场婚礼中,我最应当行使的是新娘父亲的责任,又要有「神」,又要有「父亲」,于是我成为了神父。给我准备的稿子上,有一句是这么写的。在婚约即将缔成时,若有任何阻碍他们结合的事实,请马上提出,或永远保持缄默。恐怕我不能保持缄默。” 华生的额头开始冒汗。 “夏洛克·福尔摩斯,婚礼的新郎。毫不客气地说,他是世界上最不适合结婚的人之一。在座所有人,无论亲疏,想必都见识过他的「通情达理」。总的来说,他是我能见过的,最讨厌,最粗鲁,最无知的人,彻头彻尾的讨厌鬼,任何人遇到他都是一种不幸。” 斯特兰奇的眉头纠成一团。 “他轻视美德,无视美,不了解幸福。抱歉,洛夏,直到现在我也不能理解你为什么会选择他成为你的丈夫,这简直是把自己绑在一艘甲板开洞的船上。伴郎在发言中说,从没想过夏洛克·福尔摩斯会结婚,那是因为他从没想过会有人真的爱夏洛克·福尔摩斯。” 玛丽默默绕到幕布后,还拿着一个空酒瓶,打算伺机撂倒洛基,却被人用眼神阻止了。 “更不要说是来自洛夏·奥莱特,我有幸认识的最美丽,最仁慈,最勇敢,最智慧的女性的爱。即使我如此看重你,即使今天对你如此重要,洛夏,我依然不能祝福你的婚姻。因为我不能认同你对伴侣的选择。” 远程监控的麦考夫让特工架起麻醉枪。 “但是,”洛基深吸一口气,透过层层叠叠的头纱,他和洛夏的目光朦胧相接,“现在我要祝福你。” “夏洛克,我厌恶你的一切,却唯独敬佩你爱人的勇气和力量。如果她选择另一个人,我也许会欣赏那人的一切,却唯独不相信他会爱洛夏到永远。” “而她最该拥有的,恰恰是你给予她的爱。当我说,你值得这个女人,这是我能表达的最高称赞。” 洛基从袖口里拿出一枚白色西洋棋,压在了圣经上。 “我应该让大家紧张了,这并不是虚惊一场,我确实是会在这种场合大闹一场的那种人,实际上我说不定真的会干。” 那是一枚国王棋,夏洛克把目光从棋子移到洛基脸上,洛基噙着笑,一如往常。 “但不是今天,不是在洛夏的婚礼上,今天我要做的,是不留余力的祝福。” 礼宾席上传来小小的欢呼,翠绿的藤蔓攀上桌椅,开出娇艳欲滴的鲜花。 “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女士们,先生们,让我们举起酒杯,敬新郎新娘!” 伴随着掌声和欢呼,夏洛克掀起洛夏的头纱,在礼炮和起哄声中,两人深情拥吻。 - 夜,舞会上,夏洛克和洛夏开舞,洛基的手指在钢琴上跳跃,《por una cabeza》如流水般倾泻而出。尽管从未排演,洛基的钢琴声和欧洛丝事先录好的小提琴声完美合拍。 两人一舞毕,宾客们涌入舞池,开始尽情舞动。这种时候不跳舞的人会很显眼。托尔摸到洛基身边,“我们跳舞吗?” “你确定吗?哥哥。” “我跟星爵学过跳舞。”托尔蠢蠢欲动,想要露一手。 “看来你的机会来了。”洛基看到朝他们走来的两个神色激动的年轻女孩,搭住托尔的肩,把他往后一推,如获至宝的姑娘们立刻架着托尔往舞池去,托尔匆忙回头,却只看到洛基离开教堂的背影。 “现在就要走吗?”洛基毫不意外地听到斯特兰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他的脸和夏洛克实在太像了,未免引人注目,他还用法术给自己变出一脸白胡子,配上红披风同色的礼服,斯特兰奇看起来像个圣诞老人,“什么样的人会在婚礼中途离场啊。” “我还有个地方要去,送我如何,我们两个幽灵。”洛基提着一个小盒子。 “不去道个别?”斯特兰奇卸去伪装,舞池的喧闹隐隐约约传来。 “我已经道过别了。”洛基微微一笑,碧绿的眼眸眯成一道,还像那个不可一世的仙宫小王子。 “我很早就道过别了,她会听到我的。” - 谢林福特,监禁室感应门应声打开,廊灯亮了,打在欧洛丝的背影上,洛基的身影出现在监禁室内,与欧洛丝面对面。 欧洛丝宛若一尊雕塑,只有眼球动了动,一阵冗长的沉默后,洛基败下阵来。 脚步声自门口响起,囚室内的幻影消失。 “看来,现在你已经能看出,是不是真的我了。”洛基走近玻璃。 欧洛丝半侧过身,露出一张侧脸,她并不能说话,但她知道洛基有办法读懂她。 “今天这种日子,也就只有我会来看你了。”洛基晃了晃手上的盒子,“蛋糕,从婚礼上带来的。” 洛基把盒子放进舱门,旋转过后,舱门在内侧打开。 欧洛丝顿了两秒,还是走到舱门前,拿起盒子。 洛基看着立起膝盖坐在地上,小口小口吃着蛋糕的欧洛丝,不知道她是怎么看这种高糖食品的。 吞下最后一块奶油,欧洛丝把纸碟放到一边,抬头看向洛基,用口型说—— 【谢谢】 【不用。】洛基也学她用口型回答,这就让他们的对话有些滑稽,像是一部默片。 第68章 【你知道,夏洛克是我们三个中最笨的。】 【我知道。】 【你为什么不跳舞?】 【什么样的人会在婚礼中途离场啊。】 【真遗憾。】 “打扰一下。”斯特兰奇终于忍不住,他走进门的一瞬间,欧洛丝两只眼睛都在放光,饶是至尊法师也吓退了半步。 但只过了十几秒,她又恢复了古井无波的样子。斯特兰奇大致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会被关在这里了。 也知道为什么洛基会来找她。 洛基和欧洛丝,这两个人才是真正的,婚礼上的幽灵。 斯特兰奇伸手划出鎏金的光圈,圈内外连通了玻璃内外。 洛基有些惊诧地挑眉,倒不是他不能靠自己进去玻璃里,只是没想到斯特兰奇默许了他与欧洛丝接触。 “跳支舞吧,这可是婚礼之夜。”斯特兰奇的嘴角微不可闻地上扬了几度。 洛基穿过光圈,来到欧洛丝面前,冲她伸出右手。 两人无声起舞,没有乐曲,他们完美的踩住同一首拍子。 无声的探戈,翻飞在这座无处可寻的小岛上。 欧洛丝的嘴唇翕动着,洛基读出这句唇语。 all charming people, i fancy, are spoiled.it is the secret of their attraction 我想所有迷人的人都是被宠爱着的,这是他们魅力来源的秘密。 洛基轻笑,他带着欧洛丝转着圈,两人的衣袂翻飞,让人眼花缭乱。 “确实如此。” 海浪拍击岩石,翻腾的白沫破碎,如同细雪,一瞬间便了无踪影了。 ◎作者有话要说: 爆肝洛基主场番外其实关于洛基和洛夏,我对他们的感情是有很大的留白的。 这章里比较明显的暗示有这些—— 托尔说的「每个见到她的男人都会爱上她」,洛基没有反驳洛基说,「we have something」,在英文中,这是一句相当隐晦的表达,大意是「我们有一些不同寻常的关系」,我甚至没有写明「we have something special」。因为后一句说的太满了,我去掉special,让这句话更加欲说还休最直白的就是,洛基说的——“ill grow old with her,just from afar.”(我会和她一起白头,只是天各一方),这句话出自美剧《疑犯追踪》。但是这同样是一个非常委婉的说法,洛基从始至终没有点明他和洛夏间到底是何种「特殊的关系」。 我就是想表达这种朦胧感,所以我也不想去定义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过爱情,在这一章里,我几乎没有描写洛夏视角,也几乎没有写洛基和洛夏的交流,这些是在「暗处」的,到底是怎么样,留给广大读者自己回味但我从其他人的角度来刻画他们的关系。斯特兰奇看出洛夏的渴求后心软,托尔发现不同寻常后担心弟弟,玛丽发现洛夏对洛基毫无戒心时的吃惊,这些从侧面佐证出他们对于彼此是很不一样的。 而最有力的证据,莫过于夏洛克的敌意,夏洛克直到婚礼前夜,依然对洛基放心不下,这两个男人之间的互动有很多东西在里面,大家如果有什么见解,可以在评论区留言一起讨论。 最后,洛基去找了欧洛丝,以两人的舞蹈作为婚礼之夜的结局。什么样的人会在婚礼提前离场呢?想必是无处可去的人吧,洛基和欧洛丝有相似之处,这不是我随便说说的,我是真的这么想。所以我让两个,在他们最亲的人喜结连理的时刻,无处可去的人跳了一支舞,要不然今夜就太寂寞了。 洛基和欧洛丝的对话也同样耐人寻味,我想营造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交流。 比较明朗的一处是,最后欧洛丝说的——“all charming people, i fancy, are spoiled.it is the secret of their attraction”(所有迷人的人都是被宠爱的,这是他们魅力来源的秘密),这句话出自奥斯卡·王尔德,洛基和欧洛丝第一次见面时,也引用了王尔德。 这句话既是在说夏洛克,又是再说洛夏,他们都是被宠爱的。 我说的这些都是比较明显的描写了,文中还有很多细节,就不一一细表希望大家喜欢这章番外。 我本人也是很喜欢洛基这个角色的。 ◎最新评论: 【哦我的天,太好了太太的洛基和卷福】 【这本洛基写的真是比夏洛克好,收了】 【啊啊啊我晕死什么样的人会在婚礼中途离场一个情节刀我两遍是吧】 【什么样的人会在婚礼中途离场啊。救命我要哭了,这篇文章里的洛基,电视剧里的夏洛克,很巧妙的重合在一起了】 【救命我真的会哭】 【又看了好几遍这章仍然哭的像个书杯】 【我不信只有我一个人儿看到「我会和她一起白头,只是天各一方」的时候大半夜三点哭的像个书杯】 【哎,难过】 【啊啊啊原谅我词穷了,这是我看过的最好的夏洛克同人,】 第54章 番外 ◎平行世界线:洛基x洛夏结局◎ 可能的雷点:1.夏洛克全程没有姓名 2.有洛基x洛夏亲密桥段,非常亲密(你懂的) 3.有洛基和路人描写 4.可能三观有点不正这不代表作者三观,希望大家能理智看待如果觉得以上会让你不舒服,请别管这章番外,就当它不存在需要知道的设定:时间点在夏洛克和洛夏摊牌,洛夏和洛基离开伦敦居住于纽约和正文有设定交叉,但千万不要把两者放到一起看,该番外本质是平行世界,即what if,如果和正文一起看将影响观感 - 正文: 纽约,剧院有人敲了包厢门,“你回来的倒挺快——”洛夏说到一半意识到,如果是洛基根本不会敲门。 “请进。”她清清嗓子。 来人推开门,是个非常漂亮的欧美女孩,妆容美艳,棕发碧眼,约莫二十来岁,穿着裁剪有致的礼服,操着一口流利的美音,“你好,我找奥丁森先生。” “他不在,你有什么事吗?”洛夏眨眨眼,心下有了计量。 女孩捻着裙摆,顶着洛夏有些诧异的目光,相当自来熟地在一旁坐下。 “他的领针在我这,我来还给他。”女孩从衣袋里掏出一枚小巧精致的领针,晃晃后捏在掌心里。 这是一枚麦穗状的纯金制领针,价格不菲。 “我和奥丁森先生一块的时候,他把领针给我保管了,后面我们都给忘了,他挺看重领针的,还特地约了我来还。” “那希望他快点出现,剧就快演了,晚了下楼不合适。” 女孩努努嘴,眨着眼睛继续自说自话,“这是个礼物吧,我看到上面刻了字,「for my little prince」。” “也许?应该不是那么看重吧,否则也不会忘在你那里。” “你们关系很好吗?”女孩发现新大陆似的,转过来对着洛夏,“他们说他看剧的时候只愿意一个人,我还挺惊讶的。” “我和他?应该比绝大多数人都要好。” 女孩张张嘴还想说什么,门被推开了,洛基姗姗来迟,终结了这场刀光剑影的对话。 他眨巴着碧绿的眸子,像是思考了一下才想起为什么这个女孩会在这里。 “谢谢你,小姐。特地送过来麻烦你了。”洛基径直走上前,对她摊开手心,“来,给我吧。” “给你可以。能不能让我和你一起看完,我也很喜欢《唐璜》。”女孩仰着头,想去拉洛基的手。 “这样我会很难办的,小姐。”洛基不动声色地后退,避开了她的手,“毕竟这是有人请我看剧。”他回头看看洛夏,毫无意外地收获了一个白眼。 “那,我订了另一个包厢,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我不和别人一起看戏。”洛基直接打断她,声音轻柔却压迫感十足,“现在,你需要下楼了,剧要开场了。” 女孩离开后,洛基整整领子,坐到软椅上。 “我在想,”洛夏用余光看到他正在别领针,“谁会拿到你的领针呢?它难道不是应该在你的领口上吗?” 洛基手一顿,随即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就这样拿到了啊。” 帷幕缓缓拉开,洛夏把目光重新投回舞台上。 演出完毕,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剧院,约莫是晚上九点来钟,纽约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洛夏插着兜走在前面,刚染的金发扎成马尾,随着她的步伐一晃一晃的,洛基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终于,在等一个红灯时,洛基忍不住走上前,“算我考虑的不周到,别生气,好吗?” 棕发女孩是一个纽约富豪家的女儿。半个月前,洛基受她父亲邀请参加了他们的别墅趴踢,派对气氛很到位,所有人都玩的很嗨,男人们都把自己的随身物品抛到吧台上。如若有女士青睐,她们就会拿起物品,匹配成功的两人会在众人的口哨声中双双消失在人群中。 洛基本来就女人缘很好,长相英俊又会说甜言蜜语,有一大票女人的目光都黏在他身上,等着他抛出的任何东西。 第69章 他当时随意取下了一块手表丢了上去,捡不回来就算了,反正他也不在乎。好巧不巧一个喝高的醉鬼,大声嚷嚷说他也丢了同款的表上去,这样就分不清楚谁是谁。于是众人用目光把他从上扫到下,最后定格在他的领针上,美国人还是没有精致到别墅趴穿西装三件套。所以领针是非常有辨识度的所有物。 所有人都撺掇洛基把他的领针扔上去,洛基表面笑容不变,内心已经滑过一万句不愿意了,领针应该没那块手表值钱。但它是洛夏送的礼物,相对那块随处可见的表,还是要特殊一些。 还没来得及他想好怎么拒绝,一旁打碟的派对举办者,富豪本人穿着高叉蕾丝裙就过来了,一手举着酒杯,一手豪爽地拍在洛基的背上,表示让他放心,丢了给他赔十个。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如果再推脱就是拂富豪的面子了,这条人脉他培养了有段时间,现在因为这个小插曲闹不愉快显然不明智。所以他取下了自己的领针,放到吧台上,几乎是他脱手的同时,一只手从旁边迅速伸过来,拿走了领针。 洛基抬头,便看到了富豪的女儿,女孩非常主动过来勾他的手,也只能说富豪是真的心大,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甚至亲自回到音箱旁边给他们打碟送他们离开。 洛基是合格的花花公子,他陪这位千金玩到尽兴,分离时还给了她一个温柔的拥抱。但也许是这位千金年龄不大,刚出来玩不懂规矩,她攥着洛基的领针到处宣扬要和他长厢厮守,搞得他头疼得厉害,只好约了她到剧院还领针,借洛夏打消她的幻想。 这招是有用,领针拿回来了,估计这会富豪正给她女儿办鲜肉派对抚平她受伤的心灵。 但洛夏却因此生气了,为了这位脑子空荡荡的千金和她可有可无的亲爹,洛基简直亏大了好吗,还不如当初转身就走。 “唉呀,这真的是个意外。”洛基知道现在应该服软,他虚拉着洛夏的手臂,翡翠般的眼眸里尽是无辜,一副「全是她的错我也是受害者」的模样,用几乎是撒娇的语气摇摇她的手,“我是肯定会把领针拿回来的。” 洛夏却挣开了他,眼睛里流淌着难得一见的恼火和不悦,“我以为你知道,这一段时间我的心情都很糟糕,你可真行,还给我找别的不自在。” 红灯变绿,行人三三两两穿过马路,两人在路边僵持不下。 “我知道,而且我道歉了。”想到她心情糟糕的原因,洛基的语气冷下几分。 “但你没有补偿我。”洛夏语气依然生硬,但眼眶却有点红,刚刚离开伦敦那个伤心地,现在她的心绪尤其脆弱不安。 “你想要什么?你和我说。”洛基拉着她到一旁的桥上,避开过马路的人群,“你说,想要什么补偿。” “我不知道。”酝酿了半天,洛夏憋出了这样一句话,眼里包着泪,她也不想这样。但这六个月来她不由自主的,特别容易掉眼泪。她实在是心被伤透了,疗愈期是漫长且需要呵护的。 洛基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在心里第一万次咒骂远在英国某个卷毛男人,收起他的不耐和愤懑,用最温柔的态度安抚洛夏,“没关系,你可以先想想,想好再告诉我。后天波士顿有狂欢游行,我们飞过去参加好吗?欢乐点的场景会让你高兴些,我来安排。” 游行当天,狂欢的气氛弥漫在街头,麦芽的香气随着橙黄的啤酒蒸发在空气中,他们给对方的脸上涂着油彩,混迹在游行的人群中高歌,这样混乱而高昂的气氛中,洛夏确实笑容多了,伴随着人们干杯声灌了好几大杯啤酒。 洛基始终拽着她的手腕,保证她在自己视线范围内。一方面是因为她喝多了,另一方便是,从刚刚开始洛基发现有人假装在拍游行,实际在拍他们。 这种情况出现过很多次,对方似乎把这当成了长期任务,真是阴魂不散啊,英国人。 洛基神色一暗,一把拽过洛夏,在起哄声中把她抱起来转圈,酒精让她迟钝了些,好半晌才回过神,咧开嘴笑了,配合地用手环住他的肩,接过不知谁递过来的啤酒,抬手往洛基嘴里灌,金黄的酒液溢出顺着他的脖颈流出衣服里,冰凉的触感让他瑟缩了一下。微涩的啤酒味给两人镀了一层淡淡的金边,眼前的洛夏既清晰又模糊,洛基觉得自己有点醉了。 “天。”洛基刷开总统套间的房门,两个人气喘吁吁地笑骂着,推搡对方进门。 “你浇了我的韦斯特伍德西装!”洛基佯装怒气冲冲,对她龇牙咧嘴。 “所以我早跟你说不要穿这身啊!谁让你不听!”洛夏毫不客气一章拍在他一塌糊涂的领口上,让它更加皱皱巴巴。 “你个小混蛋。”洛基伸出手大力捏她的脸,洛夏不甘示弱叫嚣着用手掌推他的下巴,两个人闹成一团。 某个瞬间,两个人脚下一趔趄,洛基眼疾手快撑住墙,另一只手搂住洛夏的腰,把她掰到墙上。 “你——” 磕磕碰碰间,谁也说不清发生了什么,冰凉的唇贴在一起,洛基瞪大眼,瞬间酒醒。 他一把推开洛夏,几乎是落荒而逃。 他们各自在套间的上下层躺了一晚,第二天顶着犹如复制粘贴的黑眼圈,搭同一趟航班回纽约,一路沉默。 洛基现在恨不得拥有时间宝石,把时间拨回到他们进门前,他绝对会提留着洛夏的领子把她丢进去。 他是看重和洛夏的关系的,而这件事无疑会对他们的稳定的关系产生影响。 也不是大事,洛基安慰自己,只是一个吻。他们都不止吻过彼此,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没什么大不了——每当他这样想着打算和洛夏搭话时,却在对上她的眼睛时偃旗息鼓。 平心而论,他们本来就够亲密了,亲密的超出寻常的异性友人。他们拥抱过,也亲吻过对方的脸颊,双方对于彼此没有安全距离,是可以让对方触碰后颈等要害的关系。这些他们都不觉得奇怪,或许是因为在洛基还是猫的时候,还跳在洛夏的肚子上,吃过她碗子里的东西。即使现在变成人,这份惬意的相处模式依然没有改变。 但是嘴对嘴接吻不一样。如果有一方缺乏对此的贞操概念,事情就会自然而然的揭过去。但好死不死的,他们两个人都对这一点坚信不疑。 于是盟友们的相处第一次出现了裂缝。 他们谁也不主动和对方说话,确切地说,是双方都在找机会和对方说话,然后纷纷铩羽而归。 终于有一天,洛夏想出了一个办法。洛基在客厅看书时,手边的座机响了。 他接起电话,传来的是洛夏的声音,她用楼上卧室的另一台相连的座机拨过来的。 “我们能谈谈吗?”隔着电话线,她听起来还算冷静。 “我想是该这样。”洛基把书放到一边,深吸一口气,“把那件事忘了吧,就当什么没发生过,我们还像以前一样。” “我不赞成这样,因为显然我们这几天就在尝试。但是失败了,我们得用别的方式,或许通过交流?”洛夏倚在床头,盯着天花板出神,“我先说吧,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怎么的就亲上了,你跑了之后我半天没回过神来。” 但并不算讨厌,那是一个非常轻柔的吻。 “你呢,是怎么想的?” “我?”洛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我吻过的人多了去了,老实说我在那个时候没什么感觉。” “你说谎。”洛夏坐直身,“你知道,我能判断出你什么时候在说谎。” “那你以为呢?你不会觉得我亲了你一下后,激动到六神无主吧?” “...”她就是这么认为的,但她不敢说,这肯定会让洛基恼羞成怒。 “听着,如果只是萍水相逢,共度一夜的关系,我会很乐意谈论一个吻。但我们不是那样的关系,我们要...更深切,我们不能让这样的事来破坏我们的关系,你明白吗?” “说实话,不是很明白。”洛夏用脚勾住被子盖住全身,“吻我和吻其他人有什么区别吗?” 洛基花了半秒思应该回答有还是没有。他没有找出答案,于是他把问题丢了回去。 “你觉得吻我和吻其他人有什么不同?”比如吻我和吻夏洛克·福尔摩斯,有什么不同。 “挺不一样的。”洛夏诚实地回答,“如果和他人接吻,一定是我有意识的,乃至可预见的,我会这么做,而且我知道会这样。但吻你,我完全是无意识到,也没有预料到,就是吻了。这很新奇。” 洛基滞了一瞬间,而后嘴角下垂,复又上扬,“感到高兴吗?” “有一点。” 洛基放下电话,转身上楼。洛夏拿着忙音的电话怔神时,卧室门被打开了。 洛基站在门口,挂着微笑,“那就让你更高兴点吧。” 他在洛夏茫然的注视下走过来,捧起她的脸,给了她一个万分缱绻的吻。 第70章 “也许我们是可以借此契机,更进一步。”洛基让她仰着头和自己鼻尖对鼻尖,“直到我回去前,我们可以共度很多夜,正好你也需要一点消遣,来从上一段的打击中走出来。也许我们一起玩玩也不赖。” “我不想...和你一起玩玩,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洛夏的舌头有些打结,洛基的气息让她微微战栗。 “别担心。你和别人不一样,你比那些人重要一万倍。” 洛基可以把和她的「玩玩」拉的无限长且带上排他性,陪她度过所有需要陪伴的日夜。 确切来说他已经陪她度过许多日夜了,只是现在要更亲密,给的更多,也要的更多。 他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放开她,下楼去拿点的外卖。 洛夏奥莱特是个有点「童真未褪」的人,洛基深知这一点,很多时候她的习性会呈现出对幼年生活的弥补,她的性格里有稚气且依恋他人的一面,所以洛基会去引导她。 所以现在,他穿着睡袍,在黑暗中爬上了她的床。 她瞬间醒了,眼里毫无睡意,整个人都僵住,下意识往后退了退。洛基等了一分钟,她没有翻身下床或者爬起来开灯。 洛基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亲了上去。他吻了很久,这是在消除她的紧张,他从来对她很耐心。 他一遍一遍描摹她的唇瓣,直到她僵直的身体放松下来,并且颤抖着开始回应这个吻。洛基扣住洛夏的后脑勺,把她带进怀里,翻身压到她身上,细密的吻落在眉间、侧颈,一路向下。 两个人四只手交握在一起,洛基和她十指相扣,把她两只手压在头两侧,洛基微微喘着气,洛夏像只漂亮的海豚,搁浅在沙滩上战栗着,而他会成为海水。 人是要沉迷某些东西的,否则活不下去。洛基用力地吻下去。 镜头转向被子,被子滑下,两条小腿难分难舍地纠葛在一起。女孩的小腿更细一些,白皙的像一段藕,属于男人的小腿搁在上面,纤细而有力量感,脚踝贴着女孩的脚掌,细细摩擦着,被子上下摇晃,两人的膝盖若隐若现。柔情的耳语尽数沉进羽绒枕头里,半句也未漏出来。 蓦然,他的脚踝依依不舍离开了温柔乡,沿着足弓猛地往上,犹如一块石头砸进池塘,荡漾出阵阵涟漪。她的脚趾刹那蜷缩起来,宛若一只受惊的兔子要往天上跳,奈何小腿骨被压得严严实实,无处可逃。于是它化身为柔媚娇俏的蛇,缠绕攀附着,在海水的拍打下被抽去骨头,融化成一汪甜腻的蜜糖。 现在,他们共渡良夜,享受无上的欢愉。 清晨,洛夏把荷包蛋翻面时,一双手从背后伸过来抱住她,“怎么不多睡一会。” 洛基披散的黑发微微蜷曲着,声音带着没睡醒的慵懒,他把下巴搁在洛夏的颈窝里,那上面还有自己昨晚留下的痕迹。 “你是要多没情调,才在我们初夜的清晨爬起来煎蛋。”洛基有些无奈地关火,贴着她的鬓角蹭了蹭,“我不饿,我们回去躺着不好吗?” “那这个蛋怎么办?已经熟了。”洛夏感到男人宽阔的臂膀包裹住他的肩,碎发蹭的她发痒。 洛基伸手从还在噼啪作响的锅里提拉出那个煎蛋,放在嘴边嚼了起来,似乎他触碰过的东西都会迅速降温,他几口吃完,一只手打开水龙头,灵活地打上泡沫洗手,另一只手始终放在洛夏的腰上。 洛基甩甩水,在一旁的毛巾上擦擦手,又拿过纸巾擦嘴。 “好了。”做完这些,洛基慢条斯理地抱起她,在她脸上轻啄了一口,“让我们继续浪费时间吧。” 他们过得像一对热恋的情侣,洛夏会窝在洛基怀里和他看同一本书,洛基则会在她看到睡着后把她抱回卧室,他们给对方和自己买各种花里胡哨的礼物,有的甚至没拆封,堆满了屋子的角落。 “你就有这么记仇?”躺在倒满香槟的浴缸里,被酒精刺激得瑟瑟发抖的洛夏往后仰头,看到正在还在开香槟的男人一脸狡黠。 “放松点亲爱的,这瓶是喝的。” “你喜欢金发吗?”洛基给洛夏吹头时,她趁着间隙问。 “还行吧。”他细心地解开洛夏打结的头发。 “那我以后就都染金发吧。”她像只小猫似的撒娇,洛基温柔地吻了一下她的发旋。 “好。” 洛基说的一起玩玩,是认真的一起玩玩。他相信洛夏也明白他的意思,洛基注定是要走的。在那之前,他有时间抚平她先前受的伤害,他们孤独的灵魂能有所寄托。 他是个坏人。洛基低头亲吻她的睫毛,他要用尽他的万种风情,让洛夏在将来任何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内心无法安宁。 也许他自己也无法安宁。 “我今天有点事。”洛基穿好大衣拿起手杖,“如果我晚了,你就先睡吧。这些个美国人真的都是夜猫子。” 他们依然有需要打点的场合,没办法时时刻刻待在一起。 洛夏抱着猫,站在玄关送他出门。 他们领养了一只猫,天桥下捡的流浪猫,像是曼基康猫串串,毛色带点橘,名字一直没起,洛基叫它「小蝼蚁」。小家伙没辜负它的毛色,能吃能喝的,来了两个月就油光水滑,圆圆滚滚。 令洛夏没想到的是,居然是洛基更受猫的欢迎,刚把猫接回来时,看着拿着逗猫棒把小蝼蚁逗得上下翻飞的洛基,洛夏深深怀疑起「动物能判断危险人物」这一广为流传的结论的合理性。 洛基接过小蝼蚁,一通蹂躏它的小短腿,而后把它放出去,“去妈妈那里,她有猫条。” 看着颠颠跑来的,肚子都要贴到地上的小猫咪,洛夏觉得自己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投喂工具人。 洛夏喂着猫条,门关的声音传了过来。 她坐到沙发上,把猫放在腿上,“你说,他在想什么呢?” 洛夏挠挠小蝼蚁的下巴,小猫咪翻过身,露出柔软的肚皮,“如果让你在我和他之间选一个跟,你会跟谁啊?” 小蝼蚁喵喵两声,它小小的脑袋不明白为什么亲爱的主人忧郁起来。 “别想了,你肯定跟他,你这么亲他。”洛夏不解气地捏捏它的肉垫。 “我也想和他在一起。”洛夏把头埋进猫的肚子里,“可他注定不属于这里。” - 宴会上,觥筹交错,声色犬马。洛基端着一杯酒,兴致缺缺地站在一边。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走过来同洛基搭话。 “我们认识吗?”洛基挑眉。 “我认识你,也许我能换种方式自我介绍。”女人媚笑着伸手抓他的领带,还没碰到,手腕便被死死钳制住。 “离我远点。”洛基的脸色阴沉得能滴下水,麦穗的领针在吊灯的映照下微微发光。 在足以捏碎腕骨的力道下,女人落荒而逃。 洛基拍拍手掌上不存在的灰尘,百无聊赖地抿一口酒。太无聊了,还不如和洛夏在家度过一个电影之夜。 正当他感慨的当口,手机响了,是洛夏。 “你在干嘛?” “没干嘛。”洛基面前没有镜子,所以他不知道自己的表情瞬间温柔下来,“怎么了。” “我在外面等你。” “外面?”洛基下意识找窗户,几步走过去探头往外看,远远的路灯下似乎是有个人影。 “出什么事了?”洛基心头一紧。 “你下来,我有事跟你说。” 几乎没有思考,洛基和主办方打了个招呼,不顾对方的挽留便离开了现场。下楼的时候他脚步不自主地加快。 “怎么了?”洛基赶到时才发现,她边上还放着一个猫包,“你还把猫带出来了?” “之前说的,补偿我还算数吗?”洛夏径直抛出了自己的问题。 洛基愣愣,而后立马说,“算,当然算。不过,还有什么是你想要但我没给的吗?不应该啊。” “你答应了?” “你还没说是什么。” “是你能做到的事,你先答应。” “我不能答应我不知道内容的事。” “……” “好吧,”洛基摁摁眉心,他是越来越拿她没辙了,“我只能说,能做的我会尽力去做。” “你保证?” “我保证。” “那,”洛夏抿抿唇,手指绞在一起,“你把我一起带走吧。” “抱歉?” “当你要离开时,把我一起带走吧。”洛夏下定决心,直视他的眼睛,“还有我们的猫一起。”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洛基的指甲扣进了手杖里。 “我知道。”洛夏点头,她的瞳仁里满是洛基的身影,“所以,把我带走吧。” “我想了很久,如果我还有不能够失去的东西,那就是你。” “我在那边名声狼藉,去了你只能东躲西藏,随时会有人寻仇上门。” “没关系,我可以克服。”洛夏走近一步,踮起脚,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般吻过,“只要和你一起,我准备好了。” 第71章 “你根本不懂。”洛基笑不出来,他的声音干涩生硬。 “指点一下我。” 洛基垂下眼,凝聚起法力,他的样子开始发生变化。 他的肤色逐渐变蓝,眼瞳变成深红色,头上长出犄角。 他第一次在洛夏面前,露出他冰霜巨人的本来面目。 母亲教他法术,是为了不让他露出真面目。 这是足以吓退所有人的,狰狞的样貌。他闭上眼,不想亲眼看到洛夏对他露出嫌恶的表情。 有什么碰了碰他的犄角。 洛基睁开眼,看到洛夏正两眼放光,用手戳着他的头。 “真的是角啊!硬的,平常是缩在头盖骨里吗?” “不清楚。”洛基有些呆愣,这和他想的不一样,“你不怕吗?” “为什么要害怕?这简直酷毙了!”洛夏小心握着他两只角,“不过你这样子确实好冷,也许我们得买个小太阳?” 洛基缓缓眨眼,回过神后,一把将洛夏抱进怀里,他抱得非常紧,连下巴都在用力拉近他们的距离。 “我不能给你什么。” “你已经给过很多了。”洛夏笑着拍他的背,“现在,你可以给我一个吻。” 洛基乐意效劳。 他们在路灯下接吻,路过的人为他们吹着口哨。 “回家。”洛基用他的额头贴着她的,“回我们的家。” “好。” 洛基牵着她的手,要走出去却被拉了回来。 “你叫辆车,我想着仔细推敲,所以是走过来的。”她出门后就后悔了,还穿的高跟鞋,脚都要断了,“脚好痛,不想走了。” 洛基叹口气,拍了两下他的脑门,认命地蹲下来。 “干嘛?” “不是走不了吗?上来。”洛基顿了顿,补充一句,“鞋脱掉自己拿手里,猫包也是你拿。” 皇后区的街头,洛基恍惚回想起多年前的一个夜晚,那时他被洛夏揣在怀里,他们在黑暗中前进,那是一条伸手不见五指的路,不知道会通往何方。 “这条路,你再陪我走一段吧。” “好。” 黑夜中,阵阵猫叫成为微不足道的贺礼,贺孤独的灵魂有了来路与归途。 ◎作者有话要说: 答应评论区的洛基x洛夏结局爆字数是我没想到的断断续续写了几天,没想到居然是七夕写完(实际上也过十二点了) 还好过了,不然我都觉得对不起夏洛克π_π,七夕当天成了炮灰出于对小夏的愧疚,我决定再为他写一个专属番外(我真实画饼狂魔) 小夏粉丝不要打我,我是爱他的,但这篇番外的设定就是洛基x洛夏其实我有想过让他露个正脸吃刀子,后来想想,神隐是我对男主最后的尊重(bushi) 洛基其实挺难写的,希望我有表达出另一种可能 ◎最新评论: 【呜呜呜平行世界好好啊】 【有平行世界番外作者真的好善良!想养猫呜呜呜】 【awsl这对cp锁死锁死!ヾ(≧u≦*)ノ〃】 【啊啊啊有洛基还要夏洛克干嘛!】 【我要去找洛基的文了!】 【这个番外我好心动...】 【好喜欢这章啊,大大要不要考虑考虑写一篇洛基的同人文】 【我超喜欢这章的,果然比起夏洛克我更偏爱洛基。撒花撒花撒花】 【如果真的这样发展夏洛克肯定会发现洛夏失踪了,然后发生什么虐心的事,不过应该很爽(让你伤洛夏的心),激动的泪水从嘴里流出来】 第55章 番外 ◎和爱人一起时,你会希望自己真有她眼中那么好◎ “零钱,有零钱吗?”贝克街上,一个衣衫破旧,头发蓬乱的女乞丐摇晃着装零钱的铁罐子,“有零钱吗女士?” “干什么用的?”洛夏停在她身边。 “去喝一杯茶,当然。”女孩莞尔一笑,她的眉眼透着几分秀气。 “只有50英镑了。”洛夏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好的钞票。 “谢谢你,女士,你比先生还要慷慨许多。”女孩一边展开钞票,一边目送洛夏的背影。 “帮你给线人传话了。”走进221b,夏洛克正蹲在沙发上发短信。 “嗯哼,记得给自己消毒。” “很难的案子吗?”洛夏把大衣挂到衣架上。 “完全没有,不出意外今天晚上就能有消息。”夏洛克锁上手机,从沙发上跳下来,“需要打下手吗?” “是的,男孩,去把西兰花洗了。”洛夏系上围裙,开始做今天的晚餐,“番茄,鸡肉,香菜全切成丁。” 今天的晚餐是意大利面加蛋液煎吐司。 洛夏打两个鸡蛋搅散,把吐司两面裹满蛋液,等蛋液浸满的当口,打上火,倒入少许橄榄油,烧热后把吐司下锅,煎至两面金黄,捞出过后抹上沙拉酱。另起一个锅,水烧开后加意大利面。 “你今天心情不错啊。”夏洛克切完这些后,十分顺手地摸到妻子身后,试图亲吻她的后颈。 “何以见得啊。”洛夏一个利落的倒肘击打的夏洛克胸口一痛,她没事人一样把煎吐司的锅洗洗,丢一小块黄油进去,开始翻炒鸡肉。 “emmm,直觉。”夏洛克捂着胸委屈巴巴地靠在水槽边,他太难了,妻子心情不好会不让他碰,心情好也有可能不让碰。 他尤其沉迷于洛夏的后颈,她的后颈白皙修长,他喜欢在上面留下层层叠叠的牙印,然后看她不得不用头发盖住——其实他是不介意露出来的。 一开始洛夏有少许抗拒,因为她的后颈挺敏感的,夏洛克总是弄的她浑身激灵。后来在夏洛克锲而不舍的耕耘下成功脱敏。 “你知道abo吗?你表现得像个发情期的alpha。”有一次洛夏一边踹他肚子一边没好气地说。 夏洛克眨眨眼,这触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但人的求知欲的无穷无尽的。经过一番检索后,夏洛克又像一块牛皮糖一样和妻子贴贴。 “be my omega.” 他喜欢在用唇瓣摩挲那寸肌肤时呢喃。 水焯过的意大利面和鸡肉一同爆炒半分钟后出锅。夏洛克把化学仪器移开,腾出一方餐桌放碟子。 像所有不和犯罪分子打交道的夜晚一样,他们窝在沙发上,用不知道哪里淘来的放映机和幕布看一场电影。 今天是《卡萨布兰卡》。 它创造了三个伟大的人,但其中只有两个人能坐上那架逃离纳粹的飞机。 “我会想办法让三个人都得救。”夏洛克穿着睡袍,两根手指贴着脸,冷不丁说。 “嗯哼。”洛夏毫不客气地把脚塞进他的后腰处取暖,手里抱着刚开封的薯片。 “我是在回答你的问题,提前回答。”夏洛克对她冷淡的反应不满,“我知道你想问,而且马上就要问了。” 她咯咯笑起来,把腿收回来盘好,玩闹般调笑,“i know,mr casablanca.” 看完电影后,夏洛克用小提琴拉着那首《as time goes by》,洛夏把下巴搁在抱枕上,静静注视着他,而这就是夏洛克想拥有的一切。 时针悄无声息逼近十二,匕首钉在墙上,怀表链挂在匕首上,洛夏站起来打开怀表盖,看着秒针转过三百六十度。 “happy birthday.” 在秒针过十二的第一刻,洛夏转头对丈夫说,“happy birthday,sher.” “well。”夏洛克挑眉,他放下小提琴,“原来今天是我生日,很好,这样就能解释你的反常了。” “难道你没能推理出吗?福尔摩斯先生。” “你知道我不擅长。”有关你的事会让我迟钝。 夏洛克知道,他亲爱的妻子是卡进他这只精密机械的细沙。 “按照流程,”夏洛克在她对面坐下,“我应该有个生日礼物。” “推理一下。” 夏洛克爱死她自作聪明的样子,喜欢到可以短暂容忍不证明自己是更聪明的那个。 “这一个月我一直在221b没出门。所以不大可能是自己准备的,你为我买了份礼物,而且这份礼物已经到这个房子里来了。是什么呢?” 夏洛克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吻她的额头,鼻梁,下巴和侧颈。 “答案是,”夏洛克撩起她的长发,她的后颈暴露在了空气中,“是个标记。” 漂亮的花体英文潇洒地在白皙的皮肤上篆刻下(s.h) “你的名字太长了。”洛夏伸手绕到后面摸摸微微隆起的皮肤,嘟囔着抱怨。 “你不必这么做。”夏洛克一眨不眨盯着锡灰色的纹身。 “你喜欢这样。” 洛夏努努嘴,把头发高高盘起,她面对着夏洛克,背靠着镜子,夏洛克能同时看到她的脸和后颈。 “这当然有必要。” 一直以来,洛夏都对夏洛克极度包容,到了麦考夫都委婉指出这已经达到了溺爱的程度。 夏洛克对此嗤之以鼻,麦考夫根本没有看到他们相处的本相。 第72章 在日常相处中,夏洛克坚持认为他们两个是五五开。洛夏曾经在中东赢到一头孟加拉虎,并且在快递单地址上填的贝克街,开箱的时候老虎一爪子拍在笼子上,虎啸声吓到楼下路过咖啡厅的泰迪撒腿把主人拽跑。要不是他反应够快,他这辈子就和右手说永别了。 用洛夏本人的话说,“它只是一只小猫咪。” 夏洛克挂上电话,对着这头能一巴掌拍碎他脊椎骨的小猫咪陷入了沉思。 但他也认为洛夏纵容他,最主要体现在面对他的阴暗面。 夏洛克时常会有可怕的想法,这些人性的黑暗面像黑色的潮水,时不时会漫上他的心头,洛夏总能知道他。 “its ok.”她喜欢这样笑着说,哪怕夏洛克那些危险的想法往往和她有关。 即使夏洛克自己都感到一丝害怕时,她也完全不畏惧。 她只是做自己认为完全有必要的事。 夏洛克抱住她,洛夏两只手绕在他的脖子上,微微踮起脚尖,倚靠在他身上。 “here is looking at you——” 夏洛克在她耳边轻声说,“my kid.” - 结束和雷斯垂德的电话时,正好是早上九点整。夏洛克秤砣一般的脸色宣告他们原先计划破产。 原本认为会很顺利的案子出了点意外,必须要夏洛克到现场。 “哪怕只有一次,”夏洛克没好气地披上外套打围巾,“苏格兰场能不能惊艳我一次。” 哈德森太太出远门了,洛夏一边穿鞋子,一边打电话拜托玛丽去取原本要送上门的蛋糕。 “今天当然要小聚一下,我们忙完就打给你。” 墨菲定律说,一切事都会比预计花上更多的时间。 华生开车载走两人时,最后一丝光沉进了泰晤士河底。 “过了个寂寞。”玛丽在副驾驶笑到,“这才是夏洛克福尔摩斯。” “你安慰人的技术差到离谱,玛丽。”夏洛克的领子高高竖起,脖子却空荡荡的,这让他看起来有些滑稽。他的围巾送给了被从泰晤士河救起的小女孩。 “茉莉已经布置好了221b,格雷格录完口供就来,”开车的华生打方向盘,用食指敲了敲玛丽提着的蛋糕,“我们能赶上末班车。” “夏洛克。” 下车时,洛夏叫住了他,玛丽和华生上了楼,空旷的街道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一年感觉怎么样?” 夏洛克耸耸肩,漂亮的眼睛划出半个圈,似乎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的思考,“很好,除了犯烟瘾的时候。” “好到我都有点得意忘形了,我已经打好腹稿,准备嘲笑麦考夫的肚腩和发际线了。” 洛夏歪着头笑了,笑眼宛若两道小月亮,加上夜空中那轮,夏洛克被三轮月亮照耀着,“你可以更得意些,darling.” “比你自己所认为的,更加正直的,卡萨布兰卡先生。” 夏洛克决定明天和她一起去看交给麦考夫手下养的孟加拉虎。 ◎作者有话要说: 鸽了好久的夏洛克番外,终于完了对于夏洛克而言,洛夏更像一种救赎,她像一面镜子,映照出了夏洛克善良的一面 《卡萨布兰卡》的简介摘自百度百科二战爆发后,大量的欧洲人逃离了自己的国家以躲避纳粹的铁蹄,摩洛哥北部的城市卡萨布兰卡成了从欧洲到美国的重要中转站。在小城的里克酒吧里,常常聚集着各种肤色和各种身份的人,老板里克是个玩世不恭的神秘人物。 捷克反纳粹组织的领袖维克多和妻子伊尔莎成了里克酒吧的不速之客,他们的目的是要得到里克手中可以通往美国的通行证。而里克发现伊尔莎正是自己当年失散的情人,误解解开之后,仍然深深相爱的里克和伊尔莎陷入了艰难的抉择。 里克对伊尔萨的深情让他选择牺牲自己的幸福成全爱人,在卡萨布兰卡的机场,里克击毙了阻止维克多和伊尔莎离开的德国少校,目送着自己最爱的女人奔向自由。 这部电影贡献了可能是电影史上最美的英文台词,“here is looking at you,kid.” 我更倾向于这句话找不到完全信达雅的中文翻译,一定要说的话,比较好的翻译有,「我一直看着你」,「我始终爱你」,“永志不渝” kid是个爱称,像是「我的女孩」 电影中的里克先生,他玩世不恭的外表下有一颗嫉恶如仇的心,他为被杀的盟军间谍藏起通行证。在所有人都认为他不会管这两个被德三盯上的烫手山芋时,他毅然决然选择了帮助他们逃走。在偶遇的女孩向他倾诉自己和恋人遇到的窘境时,让自己的荷官输钱给对方。 里克是比自己想像中要更好的人。 而洛夏一直认为,夏洛克是独一无二的,比他想象中要更加正直的人,所以她叫他「卡萨布兰卡先生」 她的宽容,睿智和善良是我能送给夏洛克最好的礼物,在我编织的世界里,我希望这位举世闻名的大侦探能拥有最好的爱至此全文完结,谢谢大家的支持。 顺带为正在更的文打个广告,主页里的《死神与骗子》,综《名侦探柯南》和《死神bleach》,男主安室透,会努力写完的。 ◎最新评论: 【神夏有您了不起,太太】 【-好的作品读完了总让人有些惆怅,可能是可惜那些未描写完的空白,或许因为那些数不清的小遗憾。这段旅程终结了,而我永远怀念。】 【真的非常好,非常冷门又好看,强推】 【重刷了无数遍了,最打动我的永远是正篇里洛基和女主的感情,那种朦胧暧昧,他们是彼此生命中最为独特的那一个,我真的好喜欢最后洛基和他哥哥的那段话,给我一种一点点遗憾和释然的感觉,我难以用我的语言来表达,总之我觉得作者写得超级棒的!】 【太好看啦!】 【太好看了! ! !】 【完结撒花!感谢大大带来的这么动人的一篇小说】 【我看过的神夏同人里最棒的!奈何没火】 【差点错过的一篇小说!真的真的超级合理,润物细无声的感觉,不突兀不ooc!超棒!】 【太甜了,太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