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看着日常剧情。
    只写了一句“讨厌体术训练，腿都要软了”的话。
    之前相处的时候，她确实很讨厌体术训练。但从来没在该训练的时候抱怨过。
    ——要变强就要忍耐一些不愿意做的事情，这是她自己讲过的话。
    现在是什么情况。
    游戏：“可能是因为你不在身边，想要你安慰一下。”
    五条悟面无表情看它，“你讲的是她吗？”
    游戏：“好吧，她确实不是这种人设。”
    她压根都不喜欢依赖人的啊！
    五条悟一头雾水。
    【五条悟】则是等了会儿，终于头脑风暴完所有冒出来的记忆，整个人都佛了。
    透着点与世无争的寡淡。
    “好了，休息时间结束了，黑岛同学接下来和我对练。”
    黑岛奈：“……”
    黑岛奈站起身，冷静道：“那老师要温柔一点。”
    【五条悟】：“……”
    啊。
    不合时宜的记忆给我下去！
    他面色冷静到近乎冷淡了，“那可不行。”
    “温柔一点吧。”黑岛奈就像是谈论今天天气真好一样淡然，“毕竟我怀孕了。好歹也算是你的孩子。”
    【五条悟】：“……”
    【五条悟】呆住。
    怀孕？
    怀孕吗？
    是因为他上次没送套吗？
    他头脑风暴了好几轮，“真的吗？”
    黑岛奈：“嗯。”
    【五条悟】努力忽视的记忆又在脑子里奔腾。
    忽略掉。
    快忽略掉。
    他对年轻自己是如何创造孩子完全没有兴趣。
    【五条悟】按按眉心，“要做个检查吧？”
    黑岛奈下巴缩进校服领子：“再等等吧，也许是测试出错了。”
    五条悟也呆住了。
    怀孕？
    真的吗？
    他连在梦里都带套了啊。
    虽然很想讲绝对会负责之类的话，可是现在根本没法穿越时空陪伴她。讲出来好像是空话一样。
    五条悟给她发消息——
    手机在另一个【五条悟】手里。
    他隔着屏幕用力戳了下【五条悟】，然后又很温柔地碰碰黑岛奈。
    “我要去找她。”
    他说。
    游戏从震惊中回神，语气虚虚的问：“你说他们俩会不会结婚？”
    五条悟各种情绪杂糅出的迫切骤然一滞：“哈？”
    游戏：“毕竟是五条悟的孩子，不管是从外貌还是基因都是五条悟的孩子，你不在的时间，那个五条老师会很负责地照顾怀孕的奈奈，日久生情也说不定……”
    它慢慢闭嘴了。
    好可怕。
    五条悟的表情好可怕。
    －
    【五条悟】头疼地按下故意使坏想要训练的黑岛奈，“我带你先去检查一下吧。”
    黑岛奈委婉说：“不太合适吧。”
    【五条悟】难得觉得有些棘手揉揉脑袋：“那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啊，这么不负责的事情都做出来了。”
    黑岛奈撇嘴：“不要这么讲他。”
    【五条悟】轻轻叹气：“真是小孩子啊。”这会儿还为对方讲话呢。
    他把手机还给黑岛奈。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告诉他吧。”
    【五条悟】这句话讲的很艰难的样子，“毕竟他也是孩子的父亲呢。”
    他好像也是。
    但他什么都没做啊。
    年轻的他只用随便放纵，后果竟然全让他一个马上就要转职魔法师的人承担了。
    黑岛奈若有所思，握着手机始终没有点开屏幕。
    “好吧，我回宿舍和他讲。”
    【五条悟】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思索了会儿，叫住她，“黑岛。”
    黑岛奈回头，“怎么了？”
    【五条悟】露出了个温柔的笑：“还是先去检查一下才对呢。”
    黑岛奈：“……”
    【五条悟】一本正经道：“现在可不是任性的时候。”
    黑岛奈：“……”
    谎言还没来得及看到五条悟的反应就要被拆穿了吗？
    她试图挣扎：“我想一个人先静静……”
    【五条悟】压根没给她这个机会。
    这家伙看起来好讲话，实际上是很霸道的性格，要做什么就毫不犹豫去做了。
    黑岛奈被他拎到了医院。
    “我以为会是硝子检查。”
    【五条悟】：“高专没有检查这方面的机器。”
    黑岛奈全程被白毛老师带着，做了一套全面的检查。
    心里已经开始慌了。
    谎言好像搞的太过分了。
    要怎么收场。
    冷静。
    黑岛奈脑子转的飞快，完全没有办法啊。
    算了。
    立正挨骂好了。
    【五条悟】双手插兜，盯着她不停变幻的小表情，忍不住勾起了个笑。
    在她看过来的时候，又瞬间严肃地看报告。
    黑岛奈紧张。
    【五条悟】：“各项指标都很健康呢……”
    黑岛奈心想，那当然了。
    她超健康。
    【五条悟】翻了一页，像是松了一口气，“宝宝也很健康呢。”
    黑岛奈：“嗯……嗯？？”
    黑岛奈抽过他手中的报告，垂头快速扫到关键指标，猛地抬头看【五条悟】。
    【五条悟】：“怎么了？”
    “还没真正做好准备吗？”他轻轻叹息，“但是宝宝已经来了。”
    黑岛奈呆滞。
    “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却突然要肩负起一个生命，心情一定很难排解吧。”【五条悟】抬手轻轻揉揉她脑袋，“不过怀孕最重要到的就是保持好心情，现在有什么超过分的无礼要求都可以提出来喔，老师会像哆啦○梦一样帮你实现。”
    黑岛奈持续呆滞。
    【五条悟】指尖轻戳她额头，惊奇道，“吓到了吗？黑岛同学？还能听到我讲话吗？黑岛同学？”
    黑岛奈眨眨眼，“我要请假回家几天。”
    说完也没等【五条悟】回话就转身离开。
    【五条悟】神色微顿，有些发怔地望着她的背影，“喔……”
    真的被吓到了啊。
    -
    临近傍晚，天色灰蒙蒙的沉，黑色颜料逐渐涂抹每个角落，一点一点变得昏暗。
    黑岛奈拎着购物袋，小脑瓜低垂着，走在路上。
    瘦削的身影几乎要被黑夜吞噬。
    骤然之间，路灯亮起，驱散了些寂静夜晚的黑。
    她脚步顿住，抬头望过去。
    五条悟虽然穿着教师制服，仍然带着圆框墨镜，白发随风飘舞，气喘吁吁地站在路灯下。
    像是奔跑了好久在黑夜中找她。
    黑岛奈诧异，“你……”
    话音还没讲完就被五条悟抱住，不同于以往紧密的拥抱，小心翼翼地像是在抱易碎品一般。
    五条悟毛绒绒的脑袋埋在她的颈窝：“抱歉。”
    黑岛奈拍拍他后背：“没事。又不是你的错。”
    五条悟：“奈奈总是这么轻易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