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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则为妾 第39节

    第57章 她厌恶他
    “文姐姐的父亲病倒在考场上了。”
    重复的言语击碎了文昔雀隐隐抱有的一丝期望, 一股凉意从心底泛起,逐渐蔓延至全身。
    多年前文徵元面无血色地被抬出考场的场景历历在目,文昔雀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她僵硬地跟夏晴莹道了一声谢, 而后快步往外走, 云砚见势不太对,一边命人去通知张管家, 自己则是跟在文昔雀的身后。
    文昔雀一路来到靖安侯府的东侧的角门, 门口的小厮们拦着她, 不让她出府。
    文昔雀硬闯未果, 不久, 张耘急忙忙地赶来了。
    “文夫人稍安勿躁, 属下已经派人去给夫人的父亲请大夫, 定远大营那边也派人去了, 将军很快就回来,文夫人别急, 不会有事的。”
    文昔雀已经很难理智地听张耘说话了,她一心只想出府回家, 她父亲一个人在家, 病倒了又没人照顾,万一出了什么事,她该怎么办。
    她推搡着拦着她的云砚, 朝张耘吼道:“放我出去,我现在就要回家。”
    张耘也是左右为难, 前两天将军刚下的命令, 不许文夫人出府,他不好违背,而且也就一两个时辰, 文秀才那边的情况能弄清楚,将军也能亲自回来处理,他只是想要文夫人等一等而已。
    他回道:“将军很快就回府了,而且请太医也得有将军的令牌才请得动,文夫人不要着急。”
    不管不顾地把人放出府去,出了什么问题,张耘自己也不好交代。
    朱红色的角门挡住了文昔雀回家的路,东院里的丫鬟下属阻碍了她前行的步伐,雀鸟在笼中不断地扑棱着翅膀,依旧飞不出笼子的桎梏。
    文昔雀红着眼,大力地推开了云砚,她已经听不进去任何劝说的话语了,她所想的只有回家,不管生死。
    她从发髻上拔出一个长簪,抵着自己的喉颈说:“要么开门放我走,要么我死在这,你选吧。”
    她回不去,她都不敢想,她父亲会是何种情况,她还记得文徵元在寒天被人推下河的事情,她不能每次父亲出事,她都不在他身边的。
    在这世上,她只有父亲一个亲人了。
    “文夫人,有事好商量,您别……”张耘无奈止住了话,因为簪子的尖端已经刺破了文昔雀颈部的皮肤,血珠缓缓滴落,他是万不可再刺激她了。
    再三权衡之下,张耘让开了路,“好,属下这备车送夫人回家。”
    违背将军命令可能会受罚,可若是这位夫人有个好歹,那就不是受罚这么简单了。
    马车从靖安侯府驶出,文昔雀才放下手里的簪子,她神情怔怔地望着窗外回家的路,自责后悔不已。
    是她不好,是四年前的她不好,明知道高头大马上的少年郎非富即贵,明知道门不当户不对,她还是一头栽了进去。
    如果不是她自不量力,如果不是她太自傲了,她就不会招惹上靖安侯府,父亲也不会因她而多此受难。
    王二虎也好,凌昱珩也好,都是她招惹来的,是她不孝,害她父亲如今这个年纪了,还得拖着病体上考场。
    如果父亲出了什么事,她一定不会原谅她自己的。
    马车急行回了平息书肆,文昔雀跳下马车,直往后院文徵元的房间寻人。
    “爹,爹,您怎么样了?”
    文昔雀推门而入,屋内文徵元躺在床上昏迷未醒,床边站着的是一位大夫模样的人和许久未曾见过面的陶举人。
    陶元澈,也就是陶举人见她归来,侧开身,为她让出位置,说道:“文伯父高烧不退,大夫正在诊脉,情况似乎不大好。”
    文昔雀上前查看,文徵元面色发红,嘴唇苍白,神情看起来很是痛苦,她看了一眼,心都揪起来了,抓着大夫的手问道:“大夫,我父亲他怎么样了?”
    “体虚气寒,旧病复发,又吐了血,难啊 ,我先开药,三日内若能醒,那还有救,若醒不了……唉……”
    大夫的话说到这里了,文昔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但她是不愿意放弃的,“有劳大夫开药,这几日还要劳烦大夫了。”
    父亲他一定会醒来的,绝不会留下她一人。
    陶元澈在一旁也安慰她说:“文姑娘别太担心了,文伯父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的,若有用得上在下的地方,文姑娘只管吩咐就是。”
    陶元澈早就后悔了,当初不应被武平侯几句威胁给吓退的,他若那时多一些勇气,她的处境就不会是这样,而文伯父也不用冒着身体的安危上考场。
    “多谢你,要不是你照顾并给父亲请了大夫,父亲他的情况可能会更糟,这份大恩大德,我铭记于心,日后定会回报此恩。”
    文昔雀躬身行了一礼,诚挚地感激着陶举人,幸而他也在国子监,幸而他遇上了父亲,若不是他,父亲不知会凶险多少倍。
    陶元澈虚扶了一把,不敢担此大礼,“文姑娘客气了,文伯父与家父算是好友了,这是在下这个晚辈应当做的。”
    文昔雀本就泛红的眼睛更是盈满了泪水,谁都比他凌昱珩好,谁都在真心地帮助她,她念念不忘的那四年终究不过是自己困住了自己,重逢后的人让她那四年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笑话。
    **
    凌昱珩快马敢至平息书肆时,陶元澈已经离开了,张耘快速地将来龙去脉告知了他。
    他在灶房内找到了正在熬药的文昔雀,她抬眸,看向他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冷漠。
    “阿雀?你爹他怎么样了?”
    他不安地走向了她,却被她无视了。
    “文昔雀,你说话。”
    凌昱珩心都悬起来了,他总觉得一切都在脱离他的掌控。
    文昔雀看着药罐,漠然地说:“我爹能活多久,我就活多久,这句话你还记得吧。”
    凌昱珩忙回道:“张耘已经拿着我的令牌去请太医了,你爹不会有事的。”
    “我不知道父亲他会不会有事,但我有事,凌昱珩,我已经受不了你了,待在你身边的每时每刻都令我难以忍受,我厌恶你。”
    她没了冷静,没了理智,也不想去管什么后果,她只想把憋在心里的那些话一股脑儿地倾倒出来,她忍了很久了,再也忍不了了。
    凌昱珩心口一疼,愤而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正面着他,一字一字咬得极重地道:“你有种再说一遍。”
    文昔雀眸中无光,一片死寂地回道:“我厌恶你,你已经沦落成跟靖安侯府那些人是一类货色了,仗势欺人,肆意践踏他人的尊严,你早就变成我最讨厌的那一种人,你杀死了曾经不畏强权的你自己。”
    她忽而激动了起来,揪住凌昱珩的衣襟,吼他道:“你杀死了我最爱的人,我恨你。”
    第58章 又要抛下他
    凌昱珩神情空白地被她揪住衣襟, 混沌地思索着她所说的话。
    他杀死了他自己,他杀死了她最爱的人?她恨他?
    这些简单的话语联系在一起,他都不知道自己该震惊于哪一个消息。
    他唯一确认的是, 她曾经对他的感情是真的
    。
    凌昱珩看着那双满是恨意的双眸, 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他想解释, 可回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 似乎也解释不清楚“仗势欺人”, 若说误会, 其实他也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 “负荆请罪”的玉佩他都送给她了。
    他避开那令他揪心的双眸, 又见她脖颈处被簪子戳伤的伤口, 血迹已干, 却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一道刺目的红痕。
    飞鸟折翅,是会死的。
    他恍然想起了安世钦对他说过的话, 如果他继续强迫她留在他的身边,她会以死来逃离他吗?
    死?文徵元死, 她便不独活, 这不是她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了。
    凌昱珩不惧死,她若赴死,他大不了紧随她之后, 同穴而亡,千百年都处在一起, 他欣然接受。
    可是, 她说她恨他,她说她厌恶他,同生和共死都变得凄凉了起来。
    凌昱珩紧了紧喉咙对她说道:“你恨我, 你怎么能恨我?说什么现在的我毁了以前的我,但把我变成这样的人是你,是你抛弃了不畏强权的曾经的我,凭什么你放弃了,我还要擅自坚持?当年我在县衙挨打受苦,忍痛坚持,我得到了什么?我得到了抛弃,得到了放弃,文昔雀你有什么资格恨我?”
    杀死曾经那个凌昱珩的人是她,她的妥协,让他成了一个笑话。
    看看吧,君子风度,不畏强权,最后落得个一无所有的狼狈结局,现在的他仗势欺人又如何,至少他能得到她,能抱着她,能占有她。
    文昔雀怒视着他,嫁给他为妾所忍受的痛苦得不到医治,短暂地容忍之后并不会消失,只会积累,积累到人无法承受时,痛苦会冲谈所有的好。
    她嘲讽地笑着说:“对,你说得对,我不该恨你,我该恨我自己,恨我不该与你相识相知,恨我不该对你产生感情,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认识你。”
    “收回去,把这些话给我收回去。”
    凌昱珩不能接受,她怎么能后悔跟他相遇,没有他,她是想和谁相遇?陶举人还是钟监察史,他最不能接受的是她把幸福托付给别的男人。
    文昔雀不甘示弱地回道:“覆水岂有收回之理,你包庇靖安侯府,阻碍钟大人查案,又跟钟大人遇袭一事不清不楚,做出此等恶行,你太可恶了,我不会再跟你回靖安侯府了,你大可以武力相逼,也可以上官府告我,我宁愿坐牢,宁愿受苦,也不和你这样不仁不义的人在一起。”
    毫不留情的言语比这寒冬还要伤人,凌昱珩心都好似被人挖掉了一块,她怎么能如此说他,她只看得到他的坏,一点也不记着他的好吗?
    他垂着眼,呐呐地问道:“不仁不义?我真有那么不堪吗?”
    药罐里的要咕噜噜地冒着气,文昔雀闻着着满屋子的药味,想起了自己卧病未醒的父亲,越发觉得凌昱珩可恨。
    “你难道没有吗?”失望不是一蹴而就,是一点点积累来的,文昔雀此刻并不觉得她说的有什么不对,他过分的言行也不止一回两回,一句不仁不义就受不了了,他骂她的时候比这还难听。
    所以,这就是她不肯对他笑的原因?
    凌昱珩在文昔雀那恨意昭然、不见丝毫爱意的双眸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他真的只要得到她的人就好了吗?没了心相配,他除了身体上的欢愉,其他的一无所获,反而增添了无数的寂寥和悲哀。
    他伸手抚摸着她脖颈处的伤口,如此脆弱的地方,她在短时间内已经接连伤了两次,他该怎么办,掐死她然后给她殉葬,在黄泉之路上继续被她怨恨,被她厌恶吗?
    他此时都难受得受不了,千百年的恨意,他又如何承受。
    凌昱珩觉得自己好像走上了一条死路,无法前行又不能后退了。
    略显粗糙的大手缓缓上移,捧住了她的小脸,凌昱珩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问道:“如果我撕毁卖身契,正式来文家提亲,娶你为妻,你能答应我吗?”
    他知道答案,可他还是不死心地问她。
    “不愿意。”
    意料之中的回答,凌昱珩失落地放开手,他也知晓再这样下去是不行了,用强硬的手段是留不下她。
    他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平息书肆,开始重新审视他和她之间的关系。
    **
    文昔雀这两日一直守着文徵元,他还没有醒,凌昱珩也没有来打扰她。
    她记着李太医跟她说的话,她父亲不是简单地因受累而倒在考场,这其中是有别的缘故。
    比起思考那些缘由,她最想要的还是父亲醒来。
    她在病榻前,望着文徵元憔悴的面容,时刻祈祷着他赶紧睁开眼,她一个人应付不来这复杂的世道。
    黄昏将近,三日的期限已是尽在眼前,文昔雀害怕父亲不醒,饭都没心思吃,在烛火的映照下,等着他化险为夷。
    “喜鹊儿……”
    终于,在黑幕深沉地半夜,她听到了如天籁一般的声音,她父亲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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