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起，可惜没这个命。”雌虫的话直白的让克里安忍不住皱眉，但巴坦特没有停下的迹象：“想想你看过的书，学过的知识，从军的三十年，这样的情况，他有没有这个命。”
    “谁敢任由一名来历不明的异族和自己生活在一起，尤其是你，阿比查上将。”
    “两年，三年，十年，二十年，一百年。”
    “阿比查，他是克里安，所以你不想管，如果他不是，你还管吗？”
    “最后，你想清楚，帝国培养你，从一名普通士兵到帝国上将花费了多少心血，你手底下有多少崇拜你，视你为终身目标的士兵，帝国有多少尊敬你，视你为帝国骄傲的虫子。”
    巴坦特语气从始至终都是平平的，说的话却像一把尖刀，毫不费力地慢慢刨开残酷的真相，血淋淋地摆在两虫的面前。
    克里安脑子里一片浆糊，雌虫的话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他胸口翻腾，他不敢抬起眼睛和任何一只虫子对视。
    “我只是他的雌君。”阿比查没有停顿，像回答明天的天气一样回答了巴坦特的问题。
    “如果他...”
    “巴坦特首局。”克里安忽然打断阿比查的话：“你刚才说的限制是指什么？”
    “你的一言一行都会受到全天的监视，活动范围受限，不允许接触任何对帝国具有一定影响力的虫子。”
    巴坦特没有理会阿比查，那些话不仅仅是说给阿比查一只虫子听的。
    “由谁负责。”克里安脑袋里不知道什么东西在嗡嗡作响，他竭力忽略，继续询问。
    “不确定。”
    意识到自己问不出更多的信息，他转移话题：“如果我成功彻底转变为雄虫，并且无偿为雌虫提供精神疏导...”
    克里安顿住，雌虫精神暴动的问题已经差不多得到解决，他的精神力已经没有了特别的价值，那么...
    他只剩下最后一张底牌。
    克里安的话忽然停下，雌虫们没有追问，全都看着克里安，等着他接下来还能说出什么。
    雄虫看向阿比查，他眼神有些迷茫，但雌虫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征得了雌虫的同意，克里安缓缓给出了自己最后的筹码：“我有两股精神力，自愿配合帝国开展所有研究，无偿为雌虫提供精神疏导。”
    说完，克里安放出两股精神力，雄虫坚韧雄厚的精神力霎时充满这个房间。
    除去阿比查，所有的虫子脸上都出现了凝固的表情，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像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克里安转过头，想看阿比查，却看见对方眼里转瞬即逝的水光，雄虫愣了一下，冲雌虫笑笑，收回精神力。
    “如果最后证实我的确是一名无辜掉落到虫族，没有任何不纯目的的异族，以上的这些，我为研究做出的一切，我的精神力，还有我的承诺，够不够给虫族所有的虫子的一个交待，堵住雄虫的嘴，能不能为我换取一些自由。”
    雌虫们暂时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来，等回过神，纷纷看向主位上的巴坦特。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拥有两股精神力的？”
    “开始研究之前。”
    “你的两股精神力可以一直存在？”
    “不确定，但是，我猜测，如果那一天有一支不在了，我的精神力等级可以升为s级。”
    “......”
    半响
    “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后续如果还有其他事宜我们会通知二位。”巴坦特说：“德诺，你把阿比查上将和克里安带到观察区，区号我已经告诉了看守的虫子。”
    “好的。”
    一直守在门口的虫子应道，两虫起身离开会议室。
    当天，下午7点整，监察局发布公告，称正式开始对这次异族事件的相关调查，涉及虫子已全部控制。
    “我现在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这才是我们能这么快攻破几千年来的难题的原因？”
    “啊啊啊啊！！！所以我一直误会他了？”
    “虽然他是异族，但是好像没有坏心思...”
    “放屁，学过的那些历史知识是没给够教训吗？异族就是异族，谁知道这是不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同意楼上的观点。”
    “还是等监察局的调查报告吧，现在谁也说不清这个东西。”
    “......”
    监察局观察区
    “首局只给了一个区号，没问题。”
    再一次确认巴坦特只给了两虫一间观察室，德诺把两虫送进去，径直离开，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这是一个单虫观察室，为雌虫把他们安排进同一个房间而感到讶异过后，克里安深刻认识到这一点。
    房间还算宽敞，因为只孤零零地摆着一张单虫床，还有间独卫，不过也只有一张马桶，一个花洒，倒是样样都看上去很新很干净。
    克里安一屁股坐上床，床垫也挺有弹性。
    阿比查没有坐下，他站到了克里安的面前，静静地看着克里安。
    克里安这时候还笑得出来，把腿伸长，把雌虫夹在了腿中间，仰着头和阿比查对视。
    良久。
    “对不起。”两虫异口同声说道。
    对不起，没有能力保护你，让你受这样的委屈。
    对不起，因为我，你没办法复职，甚至还要放弃多年打拼来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