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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科场捞人上岸[科举] 第287节

    他一个小小户部侍郎,蚍蜉岂能撼动巨树?
    进退维谷之下,他将消息透露给同为侍郎的方徵音。
    本是想寻他一同商讨对策,哪知这人转头就将消息卖与陈家。
    不多久,孟芹就因贪腐被抄家。
    即便整个孟府,两袖清风,可差役依然从库房抬出十万黄金,此外,还有西汉的玉器、唐时的彩俑、宋时的书画,等等不一而足。
    而恰好满朝皆知,孟芹唯一的爱好,就是搜罗旧物,玩赏骨董。
    神宗不是不知孟芹冤。
    可既然有人愿意出如此高价买他性命,神宗也乐得白捡这个便宜。
    官员他有的事,钱却委实难得。
    彼时他的神机营要配最强力的火炮,正缺这一大笔银两。
    只是他没想到,顾准这厮翻案翻上了瘾,连这等陈芝麻烂谷子也要过问。
    他怒极反笑,“朕竟不知,顾卿竟有干大理寺的才能。”
    “非也。替孟大人翻案只是顺便,臣最大的心愿,是替陛下分忧啊!”
    他面上噙笑,轻易就将湖广、江西两地明孝千方百计隐瞒的实情说了出来。
    “户部缺钱,积弊已久,这在朝中不是秘密。
    你们只知是铜矿枯竭,产出艰难,以至于举国银贱铜贵,成一时怪像,却不知云南早已出了一座大矿山,一年所出可抵湖广、江西、铜陵三处总数的五十倍不止。”
    说到钱,神宗坐不住了。
    他哑着嗓子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顾准低低重复了一遍,在神宗惊怒交加的目光里,一席话轻轻慢慢,就叫方徵音万劫不复。
    “原本十三年前,孟大人就打算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陛下。可惜同为侍郎的方大人贪功,竟为了区区一个尚书之位,与窃国者私通,一道瞒下如此要事。”
    “陈愈自此牢牢把持云南,作为交换,他助方家掌控湖广、江西。两地缘何生乱?不止是豪绅围湖垦田的压榨,亦有方大人年复一年加诸的繁重矿役。
    可惜无论方大人如何使劲,一如公牛无法产乳,空了的矿山也产不出足额的生铜。”
    眼见着方尚书颓然失魂,顾准慢悠悠又道出一桩阴私。
    “老伙计,有时候我挺同情你的。
    陈愈那厮拿你做冤大头,真真骗得你好苦。
    他手里不仅有矿,还多到百年开采不尽,可他就是冷眼旁观,看你捉襟见肘、遭帝王厌弃,看你穷途末路、屡出昏招自掘坟墓。
    当然——”他话音一转,与神宗对上,一字一顿,“也冷眼看陛下入不敷出,终行暴政,尽失民心……”
    “眼下得知真相,再回想湖广之行,你一路替那豺狼遮掩,不知方尚书作何感想?”
    方徵音身形踉跄,跪着都差点栽倒。
    面上血色尽失,哆嗦着唇舌说不出话来。
    神宗眸中有火,只盯着顾准问,“那矿产在何处?还不速速道来!”
    顾准无辜地两手一摊,“孟芹死了这么些年,老臣与他素未谋面,如何得知?
    这些阴私,还是臣奉命彻查湖广、江西民乱时,凭诸多细碎证据拼凑还原而成。
    不过陛下莫急,臣虽不知,但有人知。
    既然方尚书当年告密成功,想来应是知晓位置的,不若陛下拷问他试试?”
    可怜方徵音,才从天牢出来,又匆匆送回了去。
    只是这一遭可不是思过,等着他的将是东厂最新式的十大酷刑。
    可纵使皮开肉绽,他也难从孟芹几句语焉不详的形容里,替神宗找出陈愈藏得密密实实的矿山所在。
    惊心动魄的半天过去。
    帝王退朝,群臣散尽。
    唯有顾准与谢昭落在人后。
    老头快意地紧了紧手中诏书,“谢锡那老匹夫,还不打算奉诏迎主?”
    谢昭却轻笑一声。
    “大人未免太过心急,且先寻到最后一位顾命再说。”
    哈?
    顾老头再度哽住。
    他想得挺美。
    眼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消顾情提回陈愈和鞑子的人头,便是因果两消、帝星归位之时。
    届时遗诏一出,又有苏青青藏匿多年的传国玉玺加持,顾情何愁稳不住地位。
    可眼下这后生却告诉他,最后一位顾命至今还没着落?
    “喂,感情谢锡那老匹夫这么多年只顾着当奸臣,什么正事都没干?”
    谢昭不置可否,“大人想知道,不妨亲自去问他。”
    一句话气得老岳丈跳脚。
    他自诩是个歪脖子树,哪知道貌盎然的谢锡比他更歪。
    他虽然看起来没个正型,内心却最是端正。
    即便装出叛离师门的假象,也决计做不出伤害同门的事。
    谢锡却不同。他君子端方,内里却黑得很。
    即便领了先皇遗诏,却也能冷情冷血,替神宗屠尽忠良。
    当年三路平叛的军队,有两路都是谢家的人。
    顾准如何也想不透,这老贼是怎么狠下的心肠。
    后来顾悄无意中一句“谢与顾,共事一主”,叫他久久不能相信。
    乃至后来即便接受了谢锡的友军身份,也暗自发誓这辈子都不会与那老贼说一句话!
    可马上他就要食言了。
    顾命的第三人,他敲着脑壳想了几轮,也不知是人是鬼,是生是死。
    但他肯定,绝不是秦昀。
    他怒瞪青年一眼,骂骂咧咧,“你这奸滑后生,忒得不孝!也不知使了什么迷魂计,叫我那傻儿子死心塌地!”
    “怎敌大人好手段。”
    谢昭轻描淡写回敬,“我耍奸不过取个真心,大人要的却是命。”
    所以他与谢锡,本质还是相同。
    这天聊不下去了。
    顾准理亏,甩着袖子落荒而逃。
    这辈子造的孽太多,只待除去坐上那位真正“祸首”,届时他定会谨遵师训,从此再不做违心之事。
    气走岳丈,谢昭停下脚步。
    片刻后,大太监留仁悄然跟了上来,拦路行礼,“大人,陛下有请。”
    谢昭一点都不意外。
    他神色淡淡,只道,“带路吧。”
    御书房内,老皇帝色如金纸。
    他半倚着椅背,一手按着胸口,垂着眼喘息。
    到底是再没力气盘玩镇纸。
    谢昭眸中闪过一丝情绪,很快敛下。
    他对神宗一如既往尊重,并不因今日:逼宫而有所轻慢。
    “臣参见陛下。”
    青年长身玉立,执礼亦赏心悦目。
    神宗却似第一次见他,抬眼用浑浊的目光盯了他良久。
    “景行,你是朕最欣赏的臣子。”
    “臣谢陛下抬爱。”
    “朕以为,你我是君臣,也情同父子,可你却一直在骗朕。”
    谢昭敛眸,并未应答。
    此前数十年,神宗需要他这把刀,他需要神宗这只手。
    互相利用的同时,也诡异地在某些方面惺惺相惜。
    神宗掌无上权柄,却孤家寡人;他跳脱轮回,也茕茕孑立。
    同类的共鸣叫他们彼此间多了一份默契。
    他不会动神宗的权,神宗也不会动他的念。
    如此平衡之下,神宗信任他,他也信任神宗。
    可惜,当他的念卷入神宗的权,这份平衡再也维持不住。即便他拿出君子协议,也止不住平衡崩析的速度。
    说不惋惜是假的。
    短暂静默后,神宗再度开口,“谢家这是定下顾悄了?”
    这试探如此直白,谢昭却似毫无察觉,“不曾。”
    老皇帝一愣,“那是宁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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