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洋靠在电梯壁上，目光看向别处，仿佛慕唯是空气一样。
    慕唯站在另一边，偷偷瞄了他好几眼。
    分手这些天，周洋似乎瘦了一点，但依然帅得令人心跳加速。只是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睛里没有了以往的光芒，让人莫名心疼。
    电梯缓缓上升，楼层数字跳动着：7楼、6楼、5楼……
    就在要到4楼的时候，电梯突然剧烈震动了一下，然后停住了。
    楼层显示屏开始闪烁，最后彻底黑屏。
    “怎么回事？”慕唯慌张地看向周洋。
    周洋皱眉，按了几下开门键，没有反应。又按了紧急呼叫按钮。
    “喂？这里是8号电梯，我们被困在里面了。”
    对讲机里传来工作人员的声音：“非常抱歉！电梯系统出现故障，维修人员正在赶来，大约需要3-4个小时。请耐心等待，不要慌张。”
    什么？！3-4个小时？！
    慕唯瞪大眼睛，看向同样愣住的周洋。
    这下好了，两个分手的前任，被困在一个不到5平方米的密闭空间里，要待上好几个小时。
    “我……”慕唯刚想说话，周洋就转过身，背对着她，显然不想搭理她。
    气氛再次陷入死寂。
    十分钟过去了，慕唯觉得自己快要憋死了。
    她偷偷看向周洋，发现他虽然在装淡定，却偷偷拿镜子照了一下自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
    又过了十多分钟，周洋终于忍不住了。
    他侧过头，余光瞄了一眼慕唯，发现她脸色有些发白，似乎有些不舒服。
    “你……你还好吗？”他别扭地开口，语气依旧冷淡。
    “嗯，谢谢……只是没想到你会愿意理我。”
    “谁理你了”周洋立刻板起脸，“只是怕你晕倒在这里，很麻烦！”
    “哦~”慕唯拖长了调子，嘴角勾起狡黠的弧度，“所以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
    “谁关心你了！”周洋否认得太快，显得此地无银叁百两。
    慕唯看着他炸毛的样子，心情莫名好了起来。她悄悄往他那边挪了一步。
    “周洋~”
    “叫我周少爷！”周洋立刻纠正。
    “周洋~”慕唯故意拖长声调，还往他身边又靠近了一点。
    “我说了叫我周少爷！”他恼羞成怒。
    慕唯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胳膊。
    “周洋，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别戳我！”周洋像被电到一样跳开，“当然生气！你以为分手这么简单就过去了？”
    慕唯不依不饶，又戳了戳：“现在呢？还生气吗？”
    “生气！很生气！超级生气！”
    周洋一边说一边后退，但电梯就这么大，能退到哪里去？
    “那现在呢？”慕唯继续戳他的胳膊，一下一下的，像在弹琴。
    “还是……噗……”周洋想绷住，但被她这幼稚的举动逗得想笑，“还是生气……”
    “现在呢？”戳戳戳。
    他的声音里已经带了笑意：“我说了……哈……别戳了……”
    “现在呢？现在呢？现在呢？”慕唯像个小孩子一样，一边问一边戳，完全不给他反应的时间。
    “我……哈哈哈……我说了别戳了！你怎么……”周洋终于憋不住了，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幼稚！”
    看到周洋重新露出笑容，慕唯心里涌起一阵暖流。
    她停下了戳他的手，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
    她轻声说道，“周洋，关于之前的事，我真的很抱歉。”
    周洋的笑容渐渐收敛，蓝宝石般的眼眸复杂地看着她。
    慕唯继续说道：“我知道我伤害了你，那天的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当时……我有我的苦衷。”
    “苦衷？”周洋冷笑一声，“什么苦衷能让你说出那种话？做出那种事？”
    慕唯咬了咬唇，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我真的有不得已的原因，但是……但是我不能说。”
    “不能说？”周洋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慕唯，到了现在你还要跟我装神秘？什么事情是我解决不了的？周家的能力你不是不知道！”
    他越说越激动：“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宁愿背叛我，也不愿意跟我坦白？是有人威胁你？还是你欠了什么债？还是说……”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更大：“你根本就不信任我？”
    慕唯心里涌起巨大的愧疚感。
    她多想告诉他真相，告诉他自己是穿越来的，告诉他系统和任务的存在，告诉他那天的崩坏值惩罚……
    但她不能。
    一来没人会相信这种事，二来说出去了马赛克大概率不会让她好过。
    “我……”她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周洋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最后一丝期待也破灭了。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我就知道。”
    这四个字里包含了太多的失望和痛苦。
    “你从来没有真正信任过我，对不对？”他的声音很轻，却比大喊更让人心碎。
    “不是的！周洋，你听我说……”
    “够了。”周洋打断她，转过身背对着她，“我不想听了。”
    他的肩膀在微微颤抖，显然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慕唯看着他孤独的背影，心脏像被狠狠撞击了一下。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周洋。
    不是那个自恋张扬的孔雀，也不是那个温柔宠溺的男朋友，而是一个被深深伤害、却依然努力维持最后一点尊严的男人。
    “周洋……”她轻声叫道。
    “你别说了。”他的声音很哑，“我们……就这样吧。”
    电梯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慕唯站在原地。
    她知道自己伤害了一个真心爱她的人。
    而最痛苦的是，她甚至无法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知道过去多久，周洋依然背对着她，一动不动。
    慕唯鼓起勇气，缓缓走向他：“周洋，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
    “但我想让你知道，我从来没有不信任你。相反，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
    周洋的身体微微僵硬，但依然没有转身。
    “那天的事……确实是我有苦衷。我不能告诉你，不是因为我不信任你，而是因为……”
    “因为说了你也帮不了我，反而会让你更痛苦。有些事情，不是有钱有势就能解决的。有些痛苦，只能自己承受。”
    周洋的手指紧紧握拳，指节都泛白了。
    “但是，”慕唯继续说道，“我不应该用那种方式伤害你。不管有什么理由，我都不应该让你看到那种画面，听到那些话。”
    她深吸一口气：“如果能重来，我宁愿自己承受所有的后果，也不会让你受到那种羞辱。”
    这句话让周洋终于有了反应。
    他缓缓转过身，眼眶红红的，显然在强忍眼泪。
    “慕唯……”他的声音很轻，“我真的很爱你。”
    “我知道。”慕唯感觉鼻子一阵酸楚。
    “但爱情需要信任。”周洋打断她，“如果你连最基本的坦诚都给不了我，那我们……”
    他说不下去了，转过头看向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