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立刻吻下来，反而只是盯着我，像是在等我的选择。
    但我知道，那其实不是选择，是一种引导，一种撩拨，一种把我慢慢推进他世界的方式。
    我睫毛颤了颤，咬住下唇。那微妙的空气张力，紧得让人快要窒息。
    我忽然抬手，抵住他胸膛：「你不怕我哪天真的恨你吗？」
    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像冰在裂。
    「你可以恨，但你不能走。」他抓住我的手，按回墙上，语气低柔而危险，「这是你自己答应的。你走不了，除非我放你走。」
    我心跳加快，却没再反抗。
    下一秒，他的唇终于落下。不是落在嘴唇，而是再次落在我颈侧，这次比上次深、也更缓慢。他像在品味我的温度，唇瓣擦过肌肤，呼吸间带着令人颤栗的灼热。
    我微微颤抖，这次不是因为恐惧。
    他低声在我耳边说：「我不想你恨我。也不想你爱我。你只要一直在这里，听我的话，就好。」
    我抬眼看他，声音低哑：「你总有一天会后悔这样绑住我。」
    他淡淡一笑，喉结上下滑动，声音像夜色里渗出的低语：
    「可能吧。但在后悔之前，我想要你每一吋顺从的样子。」
    他松开我，后退半步，给我一个喘息的空间，但那双眼始终没离开。
    「明天早上我会再来，记得把第二章的魔法画给我看。画错了……我会亲自教你。」
    他的语气轻快，转身离去，长袍在洞穴里拖出一段缓缓的声音，却留下我一人，站在昏暗的光下，心跳仍乱。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忽然发现，我早就被他拉进深处，而自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头。
    这几周下来的夜晚仍难以入眠，喉咙也开始痒了起来，尤其这几日，甚至痛得像火烧般难耐。
    那天傍晚，我们正要前往他最好的朋友家，我摸着脖子快步走到他身旁，低声说：「哥…我喉咙真的好痛，怎么办？」
    他回头，眉头一皱：「你要我帮你？但这只能撑一时而已。」
    我拽着他的手臂，把他拉进两座城堡间的森林里，撒娇又哀求：「嗯？拜托啦？」
    他无奈叹气，伸手轻轻覆在我脖颈，掌心灌入柔和的魔力。那感觉像是一道甘泉流过火烧的喉头，我不自觉地吐出一口满足的气息。
    「你这样下去撑不了太久。」他低声说，手指仍触着我的皮肤，「我得替你去找个人类。」
    我苦笑着摇摇头，「去哪找？该不会是那群信仰者吧？」
    他点点头，我迟疑：「可是…加百列会发现的。」
    他握住我的手，带我走出森林，低声说：「但你若不恢复，根本撑不到揭发那天。要嘛我们冒险，要嘛你现在放弃魔法，这两条路自己选。」
    我用力拍了他肩膀一下，咬牙笑说：「你想要前功尽弃吗？放心，我会撑住的。你也知道，我们快到了。」
    再一个月，就要正式揭露加百列的罪行。根据我们探查，信仰者大约五百人，与一万名天使相比微不足道，却因为他们拥有天使遗传的特殊魔法，威胁不可小觑。那种力量和地球上的梅瑟琳娜、莉莎、大卫等人不相上下，这是拉斐尔亲口告诉艾利森的。
    为了与之对抗，我必须在揭发当日重新取回魔力。为此，我们约定在那天当众解除限制。但在那之前，艾利森只让我见过寥寥数位与他同阵营的天使，他说是为了彼此安全。
    加百列像是无所不在的影子，一直在监视着我们。而我，还不知道自己真正的盟友有谁。
    还有，当我和艾利森一起探访盟友时，他总会在没人的角落突然拉住我，动不动就低头亲我。我一开始强烈抗拒，却每次都会被他那句话压得哑口无言：「我父亲在看。」
    他说得一脸严肃，声音低沉而急促，那语气逼真得让我分不清他是真怕，还是借口。我也不敢再问，只能任他轻轻吻过我的唇，然后故作自然地牵着我继续走。
    奇怪的是，有时我会恍惚间看见他侧脸与拉斐尔重迭。那一刹那，我甚至会忍不住闭上眼，像是错把艾利森当成了他。
    我讨厌这种错乱，可却无力拒绝。
    这次，我们将前往他最好的朋友，查克的家。他带我走到一座古老的城堡前，却没往正门走，反而弯入旁边的一间石造小屋。他轻轻推门而入，我犹豫了一下，跟着进去了。
    里头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木桌和两叁张椅子，连窗户也没有，闷得让人发慌。
    我刚坐下便问：「怎么没人？」
    他笑了笑，故作神秘地说：「等等就来。我们要开……特殊会议。」
    我不禁失笑，这个气氛让我完全联想不到什么「会议」。他顺手拨了拨我额前的碎发，视线却盯着门口，像是已经察觉有人靠近。
    「他到了。」他说。
    门打开，一位拥有银发银眸的天使走进来，他身形高挑、举止温文，礼貌地朝我敬了一礼：「您好，德依小姐，相信您知道我是查克。」
    我急忙起身和他握手，口气有些紧张：「你好。」
    他太过正经了，让我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穿错衣服。
    艾利森靠在椅背上笑出声来：「你别装了啦，查克。你这副样子真的不适合。」
    查克瞬间笑场，摆手道：「好啦好啦。对不起，阿兰娜，我只是想闹你一下。」
    他和艾利森相视而笑，拥抱了一下，气氛瞬间轻松起来。我也跟着勉强笑了笑，坐回椅子上。
    艾利森马上进入正题：「我交代你的事都办妥了吗？」
    「非常完美。」查克点头，然后皱起眉头，「但……你们没被加百列发现吧？你们住在同一个屋簷下，他又那么敏锐，真的没事？」
    艾利森冷冷一笑：「他只会以为我们感情很好。再怎么说……他也无法拿这点来指控我们。」
    我顿时脸红，心知肚明他在暗指我们那些过于亲密的举动。查克只是默默点了点头，看得出来他不太懂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好，那么...」查克望向艾利森，「你来说说具体计画吧。」
    艾利森站起身，手指轻轻一划，空气中浮现天劫斯的立体模型。
    他冷静地说：「一个月后，我们会在父亲的定期集会上公开证据，揭露他与人类交易的事。他不会在所有天使面前直接动手，但他可能会暗中召集信仰者行动。」
    画面闪过我们遭到偷袭的情境，血与火交织，我不禁握紧手指。
    「此时，阿兰娜你就解除魔法限制，与我一起杀出重围。其他盟友也会同步动作，彻底瓦解加百列的势力。」
    他让魔法画面变化展示多种行动路线，最后却停在一张渐渐模糊的战场图上。
    我抬眼看他。他说：「后面的部分我制定了几个方案，到时会依实际情况选择。说太多反而容易外泄，现在我们谁都不能完全信任，连盟友都一样。」
    我默默低下头。到时候真的能逃得出去吗？或者……会死在那场混战里？
    我不知道，艾利森是真的已经放下仇恨，还是……只是舍不得对我下手。
    而我，也开始无法分辨，自己对他，到底是依赖、错认，还是某种……潜藏得太深的感情。
    我瘫软在艾利森怀里，还在喘着气。他的手臂稳稳托住我，掌心贴在我微颤的腰窝，他的体温像是在灼烧我的皮肤。
    「他走了？」我低声问，声音因余韵未退而发虚。
    他从背后抱住我，脸埋进我颈侧，鼻尖蹭过我的锁骨，低声摇头：「没有。」
    我全身一僵，还没来得及反应，他便含住我耳垂，语气压得极低：「他就在外面，贴着我的房门听得正起劲。」
    我忍不住微微颤抖：「你…你是不是趁我没魔法的时候骗我？你根本没听我说过要保持距离。」
    他忽然伸手从我的腰侧滑下，轻轻地抬高了我的臀，让我趴得更深些。他的胸膛贴着我背，呼吸热得让我难以集中思绪。
    「我听了啊，」他吻着我颈后的皮肤，一边说，「可你那时也没说，如果加百列在门外，我就不准动你。」
    我咬着唇，脸颊烫得不像话，「你疯了…他是你父亲…」
    「你不是说过，最刺激的事情往往来自最危险的情境？」他用膝盖撑开我的腿，手指缓缓滑进早已湿透的缝隙。「这不正是你爱的？」
    「…闭嘴。」我咬牙骂了句，但根本无法抵挡他带来的颤栗。
    他慢慢进入我，从后方一点点压入，动作缓慢却强势。
    空气中弥漫着暧昧又荒唐的气息，而我的身体，已经诚实地迎合了他。
    「他听得见吗…？」我忍不住问，身子微微往前躲，他却更用力压住我的腰。
    「当然。」艾利森低笑，「不然我干嘛让你叫得这么大声？」
    我羞得差点哭出来，却又无法停止地颤抖。他每一下都顶进最深处，撞得我脑海空白，只能紧抓着被单，一点点沉沦。
    「阿兰娜，」他忽然在我耳边说，「这样的你，比起刚来天劫斯的时候，成熟多了…你自己知道吗？」
    我想回答，却只能发出一声闷哼。他像故意似地压得我整个人几乎趴平在床，耳边都是他粗重的呼吸。
    他最后一次顶入时，我整个人像是被拉到顶点，视线一片模糊。高潮席卷全身的那瞬间，我什么都顾不了，只能无助地呻吟出声。
    他没有立刻离开，反而继续埋在我体内，手指绕着我湿热的腿根摩挲，不断挑逗我残余的敏感。
    我颤着声问：「…你要在我体内待多久？」
    他淡淡说：「直到他彻底走开为止。」顿了顿，又压低声音说，「你忍一下，万一他回头再偷听，我们就得再演一场了。」
    我整张脸埋进枕头，心里骂他无耻，但身体却没能推开他半分。
    事后，我仍半趴在床上，身体微微颤抖着。艾利森没有急着离开，他只是静静地将我揽进他怀里，一只手盖住我的小腹，轻柔地来回抚摸，像是在安抚我乱了节奏的心跳。
    「还疼吗？」他问，语气低沉、温柔得不像话。
    我没有回应，只是摇了摇头。他的指腹沿着我的侧腰一路往上，落在我胸前，轻轻地托着，仿佛那里是易碎品一样小心。
    他凑过来，在我额上落下一吻，接着又轻啄我闭着的眼、发烫的脸颊、鼻梁、唇角，最后低声说：「这样比较像你。不是那种硬撑着假装冷静的样子。」
    我听着，却不知该怎么回应。
    因为每当他亲我、摸我、抱紧我的时候，我脑海中总是会闪过另一个人，拉斐尔。
    那个带我学魔法、在森林里与我对练、用魔法点亮我掌心的人。
    我以为我早就把他抛开了，特别是在我第一次对艾利森失控时，那晚我以为只是情绪崩溃的意外，是一场不会留下痕迹的错误。
    但当我把自己献给艾利森的那瞬间，我内心深处竟浮现的……是拉斐尔皱眉的样子，是他总爱在我失败时低声提醒的语气，是他指尖覆上我额心所留下的余烬。
    我知道自己错了，却仍继续错下去。
    艾利森手指穿过我额前的发丝，轻柔地将它们拨向耳后。他像是发现我情绪不稳，并没说话，只是将唇贴在我额头停留许久，像是想让我忘记一切。
    「阿兰娜，」他低声道，「就算你是因为寂寞才选择我，我也会接受。」
    我微微睁开眼，心头一震。
    我曾经以为，只有拉斐尔才会这样包容我，理解我体内那份混乱的力量与脆弱的魔法共鸣。但现在，艾利森却用几乎相同的语气说着我熟悉的话。
    我恨这种既熟悉又陌生的重迭。
    我闭上眼，将脸埋进他胸口，不想让他看到我眼底那一瞬的动摇。
    可我知道，再怎么否认，我的身体已经记住了艾利森的温度，而我的心……却还困在拉斐尔那双冰冷却深情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