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有人彻夜难眠,有人浑身舒畅。
魏知珩坐在酒店沙发上等着,也不着急,慢悠悠地看报纸数时间。
距离文鸢早醒过去2个小时,吃饭和化妆都需要时间,婚礼还有2个小时开场,无所谓,反正他们有的是时间。
只是令他意外了,文鸢在不过十分钟后出现在大堂。
他看过去。女人没化什么妆,脸上遮不住的憔悴,只刻意地消了眼睛周围的红肿,顺便绑了块丝巾在脖子上,就连打扮都伤心得没时间打扮,穿着件休闲的蓝色纱裙,什么首饰都不戴。
但即便如此,人群中还是一眼出挑。
居然难过得一点都不重视了。越这样,他越乐。
反观魏知珩,黑色的塔士多西服,剪裁得体,熨烫平整,坐在沙发上,宛若上流权贵姿态。
上了车,赋生在前座瞄了眼,两个人神色各异。一个扬眉心情不错,一个偏头看风景,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叁个人各怀心事。
婚礼举办地在宝石教堂,位于心斋桥区,一座拥有18世纪彩绘玻璃的独立教堂。旁边就是一排欧洲风味的旅馆。
教堂内用宝石是融化而铸成的彩色玻璃,在大教堂举行婚礼时,每一块宝石都在闪耀着,庄严而温柔。
可想选这座婚礼场地时,他们是有多甜蜜,多么恩爱。
文鸢闭上眼睛,等车停稳了也没有要下去的意思。
“还有多长时间。”她问。
魏知珩拍了拍她手背,“早呢,离11点半还有一个半小时。”
他关心道:“吃早饭没有?”
突然问这个,文鸢抽开他的手,无心想其他,敷衍回他:“吃了。”
此时她并不知道这句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问候藏着什么意思。
魏知珩收回手,嗯了声,陪着她在后座小憩了一会儿。
他不困,听着车里舒缓的音乐实在也燥,让赋生换一首。
“换什么。”赋生问。
魏知珩盯了他一秒,赋生眼神回荡两下,呵呵笑了,摁屏幕,利落换歌。
车载音乐飘进耳朵时,文鸢蓦然睁眼。
她直觉这些人是故意的,故意恶心她,讽刺她,嘲笑她。
魏知珩察觉到不对劲,问了一嘴这是什么歌。
“梦中的婚礼嘛。”赋生打趣,单握着方向盘低头看手机,“这不是挺好听的,催眠曲。”
哦,催眠曲。
魏知珩似懂非懂,没有怪罪,只是让他把音乐关了,别吵着人睡觉。
再不关,旁边的女人恐怕要炸了。
文鸢知道他是故意的,扯了个难看至极的笑:“我想下去。”
窗外的街道今天诡异地寂静,没几个人,只有路口处停了叁四辆车,一动不动地。
刚要开车门,赋生开了锁,文鸢想下车都下不了。
她回过头看魏知珩,后者已经轻松闭上了眼睛。
“我们走吧,可以吗?我不想参加了。”
如果她抬头望一眼窗外的话,就能看见已经有宾客在走入教堂了,但她不敢去仔细看,怕看见金瑞挽着新娘的样子,也怕看见金敏这个总是甜甜喊着她姐姐的小女孩儿对另一个女人撒娇。
文鸢垂头丧气恳求他:“我们进去很尴尬,走吧,行吗?”
进去做什么呢,以什么身份送祝福?魏知珩穿得很正式,摆明了就是要参加婚礼的架子,根本就不管其他人的死活。
文鸢试图劝说他,以前他是以长辈哥哥出席,现在真的不合适,他们没有半分关系。
但魏知珩却不这么认为,他得让文鸢亲眼目睹才行呢,不然,准备的礼物怎么出手?
不过在文鸢的再叁哀求下,魏知珩冷哼了一声,到底还是没进去,而是将车子停在两百米的偏僻地方,不过视线能瞧见教堂门口方向。
车子挪动时,车窗降下来透气,文鸢没有注意到一道稚嫩的目光在路口盯着她,伸出手指指了指:“姐姐?”
这一声姐姐,顺着风灌入耳朵。
文鸢不可置信地转头,果不其然,金敏拽着爸妈在路口提着花篮,打算过马路进教堂。只是这个方向很凑巧,凑巧到小孩子能一眼看见她的脸,看得清清楚楚。
金敏抬头扯了扯妈妈,指着那辆路过的阿斯顿马丁,又重复了一遍:“姐姐。”
一段几百米的路,全漆色的黑武士轰了一脚油门,地面发颤,从母女俩的视线中疾驰而去,最后消失在路口。
中年女人没有看清楚,只看见尾灯闪了两下,也没太放在心上,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好奇心很重。低着头将她扯过马路往教堂走去了。
金敏舔着甜糕,疑惑地往车子消失的地方看去。
可是刚刚,她明明看见小鸢姐姐了呀。她不知道为什么哥哥突然有了新的女朋友,大人真的是太奇怪了。
车内,文鸢还扑在男人腿上,心脏几乎要从胸腔跳出来。
刚刚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就被发现了。她跟金敏对视上了。
魏知珩看着一脸见鬼,动作利索扑倒在他大腿上的女人,闷哼一声,“还不起来,你要压死我么?”
文鸢这才后知后觉,她正半个身子还压在他大腿处,手下的触感也不太对劲。
察觉到什么,她烫得立马缩回手。整理好乱掉的发型后,文鸢脑子彻底乱了。
手上的灼烫坚硬感烫得她无所适从,既尴尬又难堪。
“我不是故意的。”
说这话时全然没有道歉的诚意,一眼都不看他。魏知珩理好皱乱的衣摆,正人君子:“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她不是故意的。
魏知珩微微一笑,侧过头看她有些红润的耳尖,提醒:“还有半小时。”
“嗯,我知道。”只要不进去,在外面远远地看着就好了。
车子绕了一圈最后停在一个偏僻但能清楚看见教堂大门内的路口,不远,一百多米。来往的整条街都很冷清,冷清到诡异,只有几辆车停着。
虽然不进去,他也得让她亲眼看着么,有点参与感。好歹曾经爱得那么要死要活,甘愿为人家去死,现在人家要结婚了,不看看,送个祝福,太可惜了。
时间一点一滴熬着,赋生下车买水后,再也没上来过。车内寂静得可怕。
婚礼开始时,文鸢没克制住抬头去看。光与影的交织仿佛诉说着婚礼与爱的真谛,没有刻意的抒情,也没有浓烈的情感表达,只有宝石光辉的自然流动散发着幸福的交响乐。
车内降噪功能很好,也许是离得远,她听不见一丝的音乐声,也庆幸自己听不见。
身边人闭眼许久,久到她以为魏知珩睡着了,没敢大声喘气,嗓子里的酸涩汹涌澎湃,她忍着,咬着嘴唇快把自己咬出血,满口腔都是咸味。
这个方向,金瑞的侧脸看得一清二楚,就连新娘的轮廓,婚纱是什么颜色,尾摆又多长,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原来结婚是这个样子,他们看起来可真合衬啊,新娘其实挺娇小的对不对。金瑞抱她的时候,就能抱个满怀。
好多的花瓣从天而降,落在他们的头发上,飘在空中。牧师向两人致词,她看不清金瑞脸上是什么表情,眼前越来越模糊,直觉告诉她,金瑞在笑,笑得幸福洋溢。
他的新娘就站在身侧,他们就要交换戒指,他怎么会不幸福啊。
明明两个月前,她和他订了婚,戴上了戒指,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们要结婚了,她以为会结婚的。
只是很可惜。
很可惜。
文鸢捂着脸,小幅度地抽泣,不敢吵身边人。眼泪顺着指缝慢慢流下来,滴在裙子上晕出颗颗暗花。
难过的人太投入,没有察觉到有人早就已经醒了,又或者说,其实根本没睡着。镜片下的目光不知盯了她多久,毫无波澜,直到在看见她颤抖的背脊时,动容了半分。
男人看了眼正热火朝天的婚礼,伸出手,缓慢地从她背脊摩挲而上,很轻,将她的背脊作为钢琴键盘,一路轻弹而上,暧昧地撩拨着。
文鸢敏感地僵身,胡乱地擦眼泪,想遮挡,却无地自容,于是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触碰。
车内的气氛燥热起来,他身姿依旧不动,眼底是不加掩饰的欲望,无火自燃。
她没有回头,所以瞧不见,靠在窗边,脑子里全是失恋的空白。宛若电影里分手的女主角,倔强抬着下巴,仰着脸就能阻止眼泪流下。可电影里结尾总会以重逢结局,现实终究与电影有差距。
可惜有人不解风情,打断了这一幕独角的偶像剧。
魏知珩冷淡出声:“前座有纸盒,擦擦眼泪,你这样真的很难看。”
文鸢反应慢了半拍,吸了吸鼻子,尴尬地无处遁行。
她哭起来鼻涕眼泪一定很难看,偏偏魏知珩又一直盯着她,空间就这么大,每一次吸鼻子的声音回荡在两个人耳畔。
“别擦在我的车上。”
“哦,嗯,好。”文鸢咬紧了牙憋回去。
魏知珩饶有趣味看着她局促起身去摸前座纸盒的动作,滑稽又可爱,这会儿还顾着挡脸侧头不让他看。
多此一举,又不是没见过她那副被人欺辱的窝囊样,这时候是不是有点晚了。
“没有。”文鸢坐回位置,抓着裙角,“没纸了。”
“是吗。”魏知珩睨了眼,手支下巴,声音淡淡道,“你过去再看仔细点,昨天放了一盒新的在下面。”
文鸢半信半疑,但是这副样子太狼狈,顾不得多想,起身俯腰爬过去翻找。
这么容易就上当了,真好骗啊。
男人勾出一抹得逞笑意。
举行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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