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玉臣下腹一紧，深吸一口气后，伸手将他的衬衫纽扣解开。
    一番宽衣解带，许玉臣将他的姿势改为平躺在床上，而后去浴室拧了一只温湿的毛巾。
    许玉臣动作温柔地为他擦脸，随后一路向下，他忍住身体里的火烧，细致地将他的全身擦过。
    许玉臣知道莫钰爱干净，不擦干净身体的话，睡觉也不平稳。
    他用这个理由安慰自己，借口自己并不是在对莫钰动手动脚。
    擦洗过后，许玉臣拉过床侧的被子，铺在莫钰的身上，妥帖地将身体两边的被褥掖紧。
    他该走了。
    许玉臣心中掠过一丝留恋，最后还是说服着自己站起身，正准备走出卧室的门。
    “嗷！”
    一声痛呼顿时吸引了许玉臣的注意。
    他皱眉回头望去，却见莫钰捂住额头，眼尾氤氲出水汽，整张白皙的脸皱在一起。
    莫钰本来在床中央的位置，此刻已经翻滚到了角落里，又因为撞到床头柜蜷缩成一团。
    冷白的额头泛出一块红痕，刺眼的很。
    “刚说你酒后乖巧，就撞到自己，真是笨蛋小钰。”
    许玉臣无奈地笑出声。
    怕莫钰继续滚来滚去磕到脑袋，他将莫钰拉回中间，坐在床边守着。
    熟悉的脸颊回到自己的身边，许玉臣感到自己心中缺失的那一块也被补齐了。
    真是可爱……
    许玉臣心中充满平静。
    然而莫钰乖巧的睡姿没有保持多久，他烦躁地扯下被子，嘴里无声呢喃：“好热。”
    手中下意识寻找他的玩偶，指尖触碰到温热的丝绸质感。
    莫钰唇角流露出来一抹笑，眉目舒展开来，他一个翻滚，以抱住玩偶的姿势，紧紧抱着许玉臣的腰间。
    许玉臣身下瞬间紧绷，随即逐渐放松下来。
    莫钰脑袋埋在他的胳膊里，如同小动物般蹭了蹭，这是充满安全感的动作。
    他的头整个被宽阔结实的手臂肌肉笼罩，显得自己整个人都格外小只。
    许玉臣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一直等到莫钰睡熟才放心离开，身后的门被锁住后，许玉臣失落地叹了口气。
    “要是在小世界里，我可就要没脸没皮地找你要慰劳，现在……还是保持许总冷漠的人设吧。”
    莫钰在自己家里格外轻松，许玉臣亦是他信任的人，所以连家里的异动都没有惊醒。
    门被锁住后的轻响，也不过换来眼睫的微微颤动。
    而后沉沉睡去。
    许玉臣回到自己的车内，呆呆坐着，静望莫钰公寓的那间窗户，烟蒂落满玻璃缸。
    一夜无眠。
    莫钰第二天清晨醒来时，头还有些疼痛，他按住太阳穴，来到厨房煮了一碗解酒汤。
    温热的汤水下肚，莫钰总算感受好多了。
    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已经不可知了。
    他醉得彻底，只能打开自己的光脑，在工作群里刷消息，最后在一长串的划水中，看到同事若有深意的通知。
    “许总送首席回家了，许总对首席果然关切备至。”
    额头闪过黑线，莫钰明知这群人永远冲在八卦第一线，有一点风吹草动都可以嗅到不寻常的气息。
    更别说是许玉臣不加掩饰的偏爱。
    对于这群穿书任务者，基本可以确定了。
    幸好昨天大家都玩嗨了，没怎么注意到他们的互动，不然肯定会成为茶余饭后的焦点话题。
    不过大概上班后，他还是会被暗戳戳询问这种事吧。
    说起上班……
    莫钰抬头一看，已经快到上班的时间。
    虽然昨天晚上就已经正式放假了，但莫钰还没有整理年终报告，穿书公司的任务并不多，只要刷够时长就可以。
    而莫钰的时长正好还差一天，他准备照常上班，顺便把年终报告写完。
    吃了几口面包，莫钰来到了公司。
    收尾工作时，莫钰刷到自己的任务视频，不经意间看到第一个小世界许玉臣的故事线。
    他脱离小世界的前一天，喝醉了酒，自己的记忆也不是很清晰，此时却是能清晰见到这一幕幕的场景。
    许玉臣眼中的深情眷恋，小心翼翼的照顾，以及不再阴郁的柔和语气。
    一夜温存后，004出现了，熟悉的声音询问是否脱离，莫钰听到自己淡漠的回答。
    阳光透过玻璃窗，折射出七彩的光芒，而时间定格在他离开的那一刻。
    莫钰的脸上难免浮出难过失落的色彩，像是沉浸进往事。
    一个激情、一个淡漠，莫钰在初见时，就像一块捂不暖的冰。
    怎么能不伤许玉臣的心。
    许玉臣昨夜没有休息，一大早就来到公司加班。
    ——加班狂魔的称号跟他精益求精的作风一样出名。
    自莫钰踏进公司，他就注意到对方，直到莫钰情绪失控后，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许玉臣站在玻璃窗前俯视，半晌后，举起电话给莫钰打去视频。
    冷冰冰丢下一句：“来办公室。”
    话音刚落，他就挂断了。
    莫钰惊异的表情还僵在脸上，下一秒就无语摇头。
    但低落的心情还是一扫而空。
    站在许玉臣的办公桌前，莫钰本想挑明他的身份，话还没出口，许玉臣就冷声道：“今天不是必要上班时间，你既然来了，还工作走神，实在不应该，再这样你就请假回家。”
    莫钰宿醉后，本该在家好好休息，还强撑着来工作，根本不顾身体状况。
    许玉臣真心想让莫钰赶紧回家，再好好睡会儿。
    只是，对于单纯下属的工作，他如何置喙？
    只能以这种方式表示关心。
    莫钰心中委屈，抿紧嘴唇说：“是我的错，我会改正的。”
    许玉臣“嗯”了一声，犹豫一瞬，从抽屉里掏出一个心情系列玩偶。
    他将玩偶递到莫钰眼前，说“这个好像会改善心情，希望能帮到你。”
    这个玩偶是限量版，出售时刚点进链接就秒没，莫钰完全没有抢到，他望着眼前蠢萌蠢萌的玩偶，很是心动。
    嘴里却说：“我们关系只是上下级，我受之有愧，您是开玩笑的吗？”
    许玉臣眼中闪过狠戾的神色，忍不住想：莫钰推开对他表示好意的人，是习惯吗？
    对别人还好，对自己，许玉臣真是不满。
    随即，他掩饰好眼中对莫钰的侵略性，浅笑：“没开玩笑，我们关系也可以更进一步。”
    昨天在莫钰家里看到很多类似的玩偶，他专门去查了数据，连夜收购了这家玩偶公司，幸好限量版的玩偶在公司的展览区还有货，他直接就拿来了。
    要是莫钰不收，许玉臣才会头疼。
    莫钰似乎是感受到他的心声，垂下头，低声道谢。
    他接过玩偶时，故意用指腹擦过许玉臣的指尖。
    许玉臣呼吸一滞，故作正经：“那你先走吧。”
    莫钰依言离开，出了办公室后露出小狐狸般狡黠的浅淡笑容。
    这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谁让许玉臣明知他是谁，还对自己恶言相向。
    要是他没猜出许玉臣是谁，估计也不会这么生气，可许玉臣应该能一眼认出自己吧。
    真是可恶！
    第125章 现实4
    “许总还有什么事吗？”
    莫钰抬头，清泠泠的眸子带上了些许温暖，他手指中把玩着玩偶，软绵绵的触感令他心情大好。
    “没了……”
    莫钰恭敬站起来告别，扭头回到工位，只留下许玉臣一个人在办公室里难受。
    莫钰无法认出他，他又没找到时机坦白，只能跟莫钰保持距离。
    真是难熬。
    莫钰将玩偶摆在办公桌上，因为任务而产生了低沉情绪一扫而空。
    过一会儿后，他才呆愣愣地反应过来：“诶，不是准备找许玉臣坦白吗？”
    “算了算了……”莫钰难得无奈地挠了挠头，决定下次再说。
    反正他们见面的机会，只需要迈出一步。
    莫钰顿时心宽，放心做报告去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键盘上跳跃，许玉臣看得痴了。
    一阵默认的铃声打断了他的注意，许玉臣皱眉掀开衣袖，看到光脑上备注的“爷爷”两个字，立刻一阵头疼。
    他接起电话，对面顿时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
    “小臣，这都年末了，你是不是应该带伴侣回家过年了。”
    “……首先我需要有位伴侣。”许玉臣颇为无语。
    许魏昌冷哼一声：“当时你说出去闯闯，没想到变成一只万年单身狗，现在功成名就，连个伴侣都找不到。”
    许玉臣默默扶额：“我不是找不到……”
    对面打断他：“不管，我那些老朋友的子女都陆续结婚了，我天天跟他们炫耀你混得多好，结果连个知心人都没有，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