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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南雁栖弦 第72章

第72章

    虽然这一部分考量其实占比很小。
    *
    这一年春天来得有些晚。
    洛衔霜其实一直借着韩宥和顾惜文那群人有联系。
    开春不就,寒意还没消,甚至这两日不减反增。洛衔霜笼着狐裘,无声无息的地出现在了御书房。
    桌案边上就摆着沙盘,清楚地标注着沦陷地,各方占据势力。
    洛衔霜看着北疆,看见了一个很熟悉的地名:邰州。
    邰州城往西几里,是当年洛家打的最后一仗的位置。
    洛衔霜愣了一瞬,这才有些恍然:都好多年了啊。
    也快要回去了。
    快了。
    洛衔霜知道,那里虽然标着与白枝也不一样的棋,但那也算是一路——那里,是秦姝言。
    洛衔霜转过身,看着桌边的文书。
    “梒城局势胶着……”
    洛衔霜嘴角都抿直了,停顿片刻,突然察觉到什么不对一样,合了文书就要走。
    长宁的声音却先一步到了耳边:“娘娘,这么急着走,不多待一会儿吗?”
    洛衔霜确信,长宁是刚刚来的,这话说的,就像自己刚来他也来了,并且知道一样。
    洛衔霜迅速调整好状态,转身道:“来了有一阵了,累了。”
    长宁笑着,没说话,洛衔霜这时候才注意到长宁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分明刚才洛衔霜注意到动静的时候应该不止一个人才对。
    长宁追到洛衔霜的视线,做出一派很大方的模样,说:“放心好了,我让他们在外面等着了,过一会儿就走。”
    洛衔霜一阵无语,这话不就是摆明了说:你真的打算现在走也行,不过外边等着些文官,回头怎么说我就不知道了。
    而且你可以选择跟我待一会儿,反正我等等就走,忍一忍就好了。
    洛衔霜手藏在袖子里,怎么都捂不热,洛衔霜便放弃了,大大方方伸出手,拿起桌上的笔转着。
    笔没沾墨,非说有点缺点也就是过于轻了,不算顺手。
    洛衔霜慢慢悠悠沾了朱砂,在宣纸上长宁留着的两个字上划了一道。
    长宁挑了挑眉,道:“这么有信心?”
    洛衔霜眉眼垂着,隐约透出来一点笑,她说:“是啊,我赌我的人赢。”
    “那里的指挥,是秦姝言吧?”长宁没接着洛衔霜的意思往下说,而是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洛衔霜没什么反应,搁了笔,说:“猜到了啊?”
    “是啊,还猜到,前面邰州一战有你的手笔吧?”
    洛衔霜笑得无辜坦荡:“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能决胜千里。皇上,还是太高估我了。”
    “是吗?”
    只是很久之前,她跟秦姝言提起过邰州。
    也记不清到底是不是故意要说的了,但洛衔霜讲得很详细。
    那时候洛衔霜和秦姝言刚刚挑明心意不久,所以还是更可能是无心的。洛衔霜想了想,也许这个叫做……
    无心插柳柳成荫。
    第60章 说不定呢
    那时候,洛衔霜靠在秦姝言的腿上看星星,嘴里念念有词的。
    “四十七……五十。”
    秦姝言有一搭没一搭地理着洛衔霜的头发,最后颇为恶趣味地扫着洛衔霜的睫毛。
    洛衔霜避开了几次,最后笑着拉住了秦姝言的手腕,说:“你好讨厌啊!”
    不过说起来也是奇怪,明明数星星多没意思的,被打断也本该挺糟心的。但好像只要是跟身边的人待在一处也就没什么所谓了。这一点上倒是两个人都有一种不需要言说的共识。
    “记得清楚哪颗数过了吗?”秦姝言没急着撤回手,就这么笑盈盈地看着洛衔霜。
    洛衔霜说:“记不清吧,反正也数不清。”
    秦姝言不由笑了起来,说:“这样,我想听……北疆的事。”
    洛衔霜收了笑意,坐起来跟秦姝言并肩,也不抬头看了,只是很安静地感受着初秋的风拂过脸庞。
    过了片刻,洛衔霜说:“讲……邰州好了。想听哪方面的事?”
    “嗯……”秦姝言斟酌片刻,说,“作战?”
    秦姝言也知道,这无异于让洛衔霜再一次直面有些事情。虽然听起来挺不好的,但她们又都很清楚,这是避免不开的。
    洛衔霜没有拒绝,只是很慢很轻地讲了起来。
    *
    数日前,邰州。
    秦姝言站在帐中,早是一身米白色的袍子,袖口束银,暗线绣着月色流云和太平白茶。
    “整个邰州,易守难攻,邰州以北靠山,临断崖,天然而成的屏障。至于以西那处被称作天阙的地方本就不好越过,但那正好也是数年前洛家一战的战场……”
    秦姝言喃喃着,洛知没吭声,他一听就知道洛衔霜肯定和秦姝言透过些邰州的情况。
    “不过……洛先生?”秦姝言转而想起来,洛衔霜说过另外一件事。
    洛知应声:“怎么了?”
    “当年的密道可还能用?”
    洛知一怔,似乎是没想到洛衔霜什么都告诉人家了:“这个不清楚,得去探一探。”
    也是,过了好些年了,现在守着的人又不是自己人,说不准已经被发现了呢。
    秦姝言没继续追问什么,她兀自考量了一会儿,说:“听洛衔霜说西边天阙那里,铁质的东西都很容易偏?”
    洛知点点头,当年那一战除了粮草的问题而让很多士兵都是带病上阵以外,还有一个原因就在于此。
    那时主要战场就定在了天阙边上,后来追击的时候又正正进了天阙。
    秦姝言本来也不是为了确认,只是很久以前洛衔霜就和她说过这件事,突然想起来了,随口一问。
    其实原本天阙并没有现在这么难以越过,也并非如今所见的裂谷,只是一处不知为何而来的洼地。
    当时注意到那一点的还是洛衔霜。洛衔霜彼时凌驾在白马身上,举起弓很快便发了箭。
    很不巧,那一箭偏了。
    换作别人可能也就算了,但洛衔霜一口咬定自己不可能错:“不会,我那一箭就是冲着那个领头去的。”
    因为洛衔霜的一箭,也间接促成了这一触即发的战事真正开始。
    不过那时候没人注意洛衔霜的话了。
    事实证明,洛衔霜说的也的确是对的。是天阙本身就会干扰到铁器的轨迹……
    秦姝言收回神来,说:“那一战之前怎么没人注意?”
    “其实本来不该选在那里的,只是那几年很奇怪,那边的瘴气沼泽散了,至今没有再聚起来。”
    这么也就对了,一片原本无人涉足,短期内也鲜有人走近的地方,更不要提摸清楚一些异向了。
    说是命中如此吧,似乎也太过于平淡了。但秦姝言一时间也找不到更合适的形容了。
    秦姝言呼了口气,说:“我的打算是,再闯一次天阙。”
    “可是……”
    “是你你也不会去对吧?”秦姝言趁着那人犹豫,接上了话,“那不如赌一次。”
    “另外今夜我去探一下密道。”洛知虽然对秦姝言的想法感到意外,但还是没有提出反对。
    她倒是觉得,这种作风很熟悉呢。
    ——像是某父女俩最是喜欢的行事做派。
    用那两个人的话就是:富贵险中求。
    “另分一部分人,从北绕道,反正黛云山以外不是大桁的地盘,借个道。”秦姝言抬起手,指着黛云山,又慢慢移到了那一处断崖。
    如果说刚刚只是惊讶,那这时候洛知便是有些怀念了。
    在很久以前,也许是受了自己父亲的影响,洛衔霜自己领兵也就喜欢兵行险招,越难办的事她越要去试试。
    洛老将军还有夫人盯着,大多时候会稍微稳妥折中一些,但洛衔霜就要放肆得多。每次一被说就忿忿不平地反驳:“那不是赢了吗?损耗不是很少吗?”
    至于对方再说什么“下一次呢”之类的话,洛衔霜理直气壮:“每次都下次,这都多少个下次了,诅咒我干什么?”
    等人走了,秦姝言慢慢喝上地图,顺口问洛知:“先生,可是有不妥?”
    洛知稍微一愣,反应过来秦姝言是说自己的笑,便轻咳了一声解释:“没有,就是觉得,你们真的很像。”
    秦姝言微微一笑,说:“不过是她教得比较多。”
    洛知没说话,心说:那也是你真的很有胆识魄力才行,不然……一般人也不敢学啊,你看看,那么多人和她一起打过仗,谁又像她呢?
    只有你,学了她,变得和她非常像,最后也赢了。
    这一仗,出其不意,也险而又险。但不管怎么说最后还是赢了。
    秦姝言笼着白貂斗篷,站在城楼上的时候,才又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自己这一次打得有多险。
    是夜,她拎着酒壶,坐在城墙上,颂沉剑靠在怀里,碰着剑穗叮叮当当的响。秦姝言就只是看着看不到边际的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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